陰陽卷 第二十三章:何為恨?(三) 文 / 憐我
「師傅,喝茶」茶到。
「嗯,不錯,清香可口,就是熱了點」還算滿意。
「師傅,吃糕點」點心到。
「嗯,也不錯,就是膩了點」勉強入口。
「師傅,我幫你揉揉肩膀」努力中
「嗯,力道再重一點就不錯了」卑為享受。
「師傅,熱不熱」努力扇風中
「嗯,挺涼爽,繼續」認可的點點頭。
玄隱眼角白眼一翻,隨即無奈的歎了口氣,服了她;他大師傅出了名的老頑童,脾氣古怪,更是陰晴不定;他還真不明白她怎麼會和大師傅在一起。
李逸從牢裡出來,就得知師傅老人家已經回來,歡喜的跑來找他,沒想到竟然看到如此滑稽有古怪的一面,他師傅什麼時候這麼孩子氣了?
李逸嘴角抽搐,看來他真的太高估自己了,師傅怎麼會因為他回來呢?而他還擔心師傅的安慰匆匆跑來,實在是太可惡了。
「哦,小逸啊,隨便坐」白勝衣斜眼瞄了他一記,繼續享受『服侍』。
「咦?原來你就是大師傅的徒弟啊?」柳醉夢眨眨眼,好奇的看著這個渾身書生氣的李逸,雖然看起來還算英俊,但看起來好像很內向的樣子,師傅會選這麼一個人當徒弟?
「在下李逸,敢問姑娘是?」李逸溫文一笑,手一供。
「我叫柳醉夢,你叫我醉夢就好了」嗯嗯,不錯不錯,很和善老實,沒有因為師乘白醫仙而驕傲。
「我說小逸呀,這丫頭最討厭別人文縐縐,你就別姑娘姑娘的了,當心她打你」白勝衣涼涼道。
「啊?」李逸愕然抬頭。
「大師傅,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這麼溫柔可愛,純真善良,怎麼會無端端打人呢?你看我像嗎?」可愛的眨眨眼,唇角勾起一抹甜笑。放在白勝衣肩膀的手狠狠一捏。死老頭,敢破壞她形象?
李逸一愣,還從沒聽過一個姑娘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的誇讚自己。
玄隱笑影閃過,忽然想起她經常說的兩個字:自戀?
「姑娘呃,醉夢說得是,師傅,你怎麼老改不了損人的嘴巴呢」李逸一副穩重的歎了口氣。
白勝衣琉璃眸一轉,看向笑得乖巧,實際是在蹂躪他肩膀的柳醉夢,白眼一翻「我說徒兒,你可別給她外表給」還沒說完,肩膀上施展出威脅。
「大師傅呀,你在說什麼呢?」皮笑肉不笑的低下頭,水眸很明顯寫著威脅兩字。
「呃沒說什麼」白勝衣眼神一轉,正經道「小逸,你可有一直謹守師傅的諾言?」
李逸緩慢點頭「是的,師傅,徒兒從不曾忘記」學醫,卻永不救人。
「嗯,很好」白勝衣這才露出一抹淡笑。
「既然是醫者,為何不能救人」柳醉夢顰起柳眉,學醫不就為了救人嗎?怎麼能起這種諾言?
白勝衣淡淡一笑「醫,既可救天下人,更可殺天下人」
「什麼意思?」
「如果他救一人,就是他將死之時」冷不防,玄樺淡漠陰霾的嗓音響起。
唯有玄隱和白勝衣不做理會,李逸恭敬彎腰「皇上」
「起來吧」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入座。
「你說的話什麼意思?救一人,他就將死嗎?」柳醉夢吃驚的瞪著滿頭白髮的白勝衣,為什麼?
「呵呵為什麼?他自己最清楚」玄樺森冷一笑。
柳醉夢吃驚,難道這就是白勝衣滿頭白髮的原因嗎?難道這就是醫者救人即將承受的結果嗎?
「大師傅」難道是因為救一人就必須犧牲他的壽命嗎?
「噓,別吵,我肩膀累了」白勝衣閉上琉璃眸,很古怪的瞪了她一眼,卻這一眼讓她心裡一酸,手在他肩膀輕輕按摩,時不時拂過他滿頭白絲。
呵.醫者,救人救佛,唯獨救不了自己,可悲。
「累啦,好好好,我馬上揉揉」很乖巧的模樣讓白勝衣精緻的五官勾起一抹淡笑。
「你來這,不是為了說這些吧」玄隱淡淡開口。眼神私有似無瞥向柳醉夢憂傷的模樣,如果她在知道他的秘密後,還會呆在他身邊嗎?
「呵呵呵當然不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而已」玄樺魔魅一笑,殘酷一閃而過「來人,抬進來」
只見兩位太監抬著一具蒙了全身的人走了進來,放到了地面。
眾人一致好奇的凝視被遮掩住的身軀。
柳醉夢水眸眨了眨,心,彷彿被什麼撞了一下,不安的情緒在心裡寬撒,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在心裡蔓延,有聲音在她腦袋響起:不要揭開,不要揭開
玄隱挺拔身軀一僵,慌亂和恐懼瞬間從眼眸閃過,他強作鎮靜,冷漠睨著他「什麼意思」
「呵呵呵沒什麼,素問白醫仙能夠起死回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救醒,朕,很期待哪——」玄樺狡黠的笑容中,瘋狂冷顫的嗜血從眸中閃爍。
「你忘記了嗎?他不能救人,除非」玄隱陰狠一閃而過「你想他死」他絕不會同意。
「呵呵呵真的不救嗎?或許這個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呢?」玄樺殘酷一笑,手一揮,太監馬上走近欲揭開。
「慢著」冷不防,柳醉夢顫抖大吼。
玄樺眼神一閃,森冷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她。
「要揭開,我來」舉步難行,她顫抖著步伐,一步,一步走進那一動不動的身軀,在走過玄隱身邊,她幾乎要哭泣的水眸有著深深的恐懼注視著玄隱也一樣驚慌的眼神。
「為什麼,不讓隱親自揭開?」玄樺嗜血的笑容如今在他們眼裡就如同地獄使者,彷彿即將揭曉一個讓他們幾欲昏倒過去的事情。
「不,我來我來」柳醉夢猛然搖頭,她心在顫抖,控制不住的恐懼在心裡蔓延,她不能接受這個人,是
當她顫抖著手揭開一角,目睹那把她幾乎不曾錯漏的『脫塵』劍,豁然她猛然將白布揭開。
安詳俊美的臉龐一如以往的陰柔,緊抿的紅唇一片死亡的灰白,熟悉的一切,熟悉的一身白,熟悉的疏離淡笑依舊掛在他臉龐,不熟悉的是,他那雙深邃冷情的眼眸,如今緊閉,彷彿安詳的沉睡中
「不」艱難的哽咽,手,顫抖的撫上他的臉龐。淚,一滴,一滴滑落,她不能相信,不能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問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