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真相 文 / 筱苡
芳華閣內，莫無心一早張開眼眸，隨意的將衣服穿起來，坐起身子，撩開床簾，目光掃向矮榻之上，那已經整整齊齊的疊放著被子，眼眸催下，尚翰磊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房間，自己竟然睡的和死豬一般，不由得皺起眉頭。
莫無心將腰帶繫上，站起身子，走到不知何時準備好的洗臉水，洗了一把，才沒起床多久，就看到丫鬟端著一鍋白粥走進來，對莫無心福了福身子，便將白粥擱置在桌上，小心翼翼的用勺子將白粥舀出來，分到碗裡，將它攪涼，不由得催下頭，在莫無心身旁低聲說道，「莫姬，這是王爺要我們專門準備的，請您用膳吧。」
「先放著吧。」莫無心坐在梳妝台跟前，通過銅鏡看到有些怯意的丫鬟，淡淡道。
「讓女婢幫你梳妝吧。」小丫鬟有些畏懼的望著莫無心，微微諾諾的縮著腦袋，對莫無心說道。
「不用了，你先下去。」莫無心拿起梳子輕輕地豎著烏黑直髮，沒有轉頭，只是隨意地說道。
「是，奴婢遵命。」小丫鬟聽到莫無心讓她離開的話語，二話不說便退出房間，好像莫無心是只會吃人的老虎一般，走出便輕輕地合上門。
莫無心將黑髮用梳子隨意的梳了下，將身後的頭髮隨意的束起，用簪子將它固定，其他剩餘的頭髮披灑在肩上，白衣襲人，美艷絕倫。姚苡站起身子坐到位子上，舀了勺白粥，濃郁的香味混入口中，甚是美味，又舀了幾勺白粥送入嘴中。
不知王府何時來了一位廚藝高超的大廚，自從自己嫁入王府以來，每日的早餐都做的相當豐盛，比如今日的白粥配著油條還有別的一切東西，而那白粥的味道倒是相當的美味，讓自己吃了就無法忘懷。下次就看看到底是哪位大廚做出的如此美味。
「小姐……」沐兒推開房門，走到正在用膳的莫無心身旁，輕輕地呼喚著正在享用著早餐。
「沐兒，要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莫無心將剩下碗中的白粥全部吃完，抬起杏眸望向沐兒，詢問道。
「徐嬤嬤的那個妹妹傻了。」沐兒皺起小臉，癟了癟嘴巴，對著莫無心說道。
「傻了？」莫無心頗帶些詫異，明明那些日子被尚翰磊拖去重重懲罰，怎麼會傻了？而且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傻掉，除非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聽說是那天被王爺拖去詢問的前一天，就莫名其妙的傻掉，王爺也就就此作罷，沒有在深入調查進入。」沐兒將自己向丫鬟打探的消息和莫無心說道，希望可以讓公主知道的更多一點。
「沐兒，我們現在就去瞧瞧那個癡傻嬤嬤。」突如其來的癡傻嗎？是被人謀害的吧，癡傻下的背後到底是什麼？到底會是誰讓她的孩子失去，又是本著怎樣的目的？
那些日子，自己假意和尚翰磊和好，就是為了讓他愛上自己，相信已經得到了自己的原諒，那麼失去的時候，那才叫真正的疼痛吧。
記得那時候尚翰磊總是抱著內疚的心對著她說，他真的只是交代下去讓人下午準備對她出手，但是一切都是要得到他的許可才可以進行，也從未讓人一早就動手。
再則那個徐嬤嬤的妹妹，到底是怎麼得知這事情，他根本就無從得知。雖然這極有可能是尚翰磊的推脫之詞，但是那個嬤嬤突如其來的癡傻，看似好像並不是這麼簡單，莫無心的雙手緊握成拳，秘密，到底是怎樣的不可告人秘密，不要讓她知道是誰？否則，就算粉身碎骨，她也會讓他悔不當初……
莫無心用完早膳便帶著沐兒離開軒王府，回到芳雅齋便準備馬車和沐兒一起去會會那個嬤嬤。
乘著馬車在城區中兜兜轉轉，才來到一家格局嬌小的別院，外面瓦轉甚是破舊，好像好久沒有經過修葺一般，沐兒扶著莫無心下來，走上前，叩了叩門，許久都沒有人回應，沐兒不由得衝著裡面大聲喊道，「有人在嗎？開門啊！」
「等，等等……」裡面傳來女子嬌小的聲音，不一會大門被一位身子嬌小的丫頭打開，眼睛滿是好奇的望著眼前那位帶著銀面具的女子，她認得，是軒王新迎娶回來的莫姬，眼眸帶著絲絲膽怯，小聲的說道，「不知道莫姬您前來有什麼事麼？」
「我來找嬤嬤。」莫無心皺起眉頭打量著眼前的丫頭，她並不認識她，而她口中的莫姬，想必她是王府中人，被安排照顧嬤嬤？
「嬤嬤她剛剛用過午膳，剛睡去，不知……」小丫鬟膽怯的望著莫無心，嬤嬤她都已經瘋了，為什麼她們還是不肯放過她，想藉著自己的一絲力量將她們趕走。
「無妨，我們可以等。」莫無心並沒有因為小丫鬟下的逐客令而離開，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目光緊緊的鎖著小丫鬟，像是在詢問她的回答，又好像在逼她。
「那，莫姬請進……」小丫鬟見莫無心一副不打算離開的模樣，只好將兩人迎進房中。
小別院格局很簡單，一個大大的院子，旁邊便是一個大廳，還有幾件廂房。還子那沒。
小丫鬟端著茶水，雙手顫顫巍巍的抖動著，每接近莫無心一步，身子就越發顫抖不已，沐兒見狀便直接從小丫鬟手中接過，深怕她一個抖動把滾燙的茶水，灑在她家小姐身上。
「你叫什麼？」莫無心目光緊緊的鎖著小丫鬟，總覺得她會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奴婢叫小雨。」小雨垂下頭，瑟瑟發抖的望著莫無心。
「小雨，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何會找上嬤嬤？」莫無心望著小雨，淡淡道。
「嬤嬤，她已經瘋了，您就放過她吧。」小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因為害怕，臉上已經滿是汗水。
「小雨，你說什麼，我不太明白。」莫無心輕扯嘴角，望著小雨淡淡道。
「奴婢，奴婢我……」小雨因為莫無心的話，頭埋在地上越低。
「你為何會在這裡照顧嬤嬤？」嬤嬤的作為，她並不相信會有人照顧已經癡傻的她，除非……
「嬤嬤，是我的恩人，曾經給我一飯之恩，即使她對我又打又罵，可是我還會無法忘記我欠她的恩情，如今她已經傻了，想必遭到報應了，請莫姬不要再為難嬤嬤了。」小雨直接跪在地上，對著莫無心一次次重重的叩首。
「你先起來。」莫無心向沐兒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將小雨扶起。
「哇哈哈，看我把你們這些小丫頭打死！」外面突然響起一個厲聲，莫無心微微皺起眉頭，站起身子，朝著聲源走去，就看到一個中年老婦，蹲在地上，頭上的髮髻散亂，手裡拿著小樹枝，而地上躺著幾個小泥人，拿著小樹枝在上面亂抽，「哈哈，還不給我求饒！求饒，我就饒了你，怎麼樣……」
莫無心皺起眉頭來到嬤嬤身後，這個老女人沒想到瘋傻了還是如此一副蛇蠍心腸，天天喊打喊殺，原本對她一點點的同情瞬間泯滅，這樣的女人，她還嫌上天懲罰不夠。
「嬤嬤，你快起來，他們都已經求饒了。」小雨見到嬤嬤有在玩她的小泥人，便急忙忙跑過想將她扶起來，誰知嬤嬤手中的小樹枝重重的抽在小雨的手臂上，凶狠狠的瞪著小雨，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該死的公主，都是你害的我姐姐死去，我要你生不如死，孩子沒了，你一生的寄托也沒了，哈哈，真好，真好……」
莫無心因為嬤嬤無心的瘋言瘋語，臉色已經蒼白如紙，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闔上眼睛在不斷遏止自己想殺人的衝動，深深呼了口氣，「嬤嬤，你想的計謀真好，讓公主的孩子沒了，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
「你？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曉得……」嬤嬤在觸及莫無心臉上的面具，恍如看到惡魔一般嚇得渾身發抖，整個人直接躲到小雨身後，雙手緊緊地抱著腦袋。莫無心皺起眉頭，為何嬤嬤看到自己會是這個一副模樣，難道當初讓她知曉消息的人也是戴著面具或者遮住自己的臉龐，大步上前，一把將小雨拉開，讓嬤嬤直接直視自己，手一把拉住嬤嬤的大手，強迫她對上自己的視線，「不曉得！當初交待你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麼？那麼留著你何用！」
伸手想要掐著嬤嬤的脖子，嬤嬤的瞳孔瞬間放大，嚇得渾身顫抖不已，「放過我，放過我，我只是想幫我姐姐報仇，聽從你的安排，我會忘掉，忘掉，忘得乾乾淨淨，求求你，啊……」
嬤嬤直接跪在地上，頭拚命的磕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搗弄著，更有些血流下額頭。
「莫姬，求求你放過嬤嬤吧，她已經很可憐了。」小雨看到地上瑟瑟發抖的嬤嬤，心中滿是不忍，畢竟她給予她一飯之恩，即使對她不是打就是罵，但是她還是仍不住想要將她照顧，畢竟她是個無親無故的人，真的挺可悲。
「她可憐？有公主可憐麼？好不容易抱住的孩子還沒有好好的欣喜一番，就被人害的失去孩子，公主有多苦，你們這些人怎麼會知道！」沐兒聽到小雨說這個殘暴的嬤嬤可憐，可悲，不由得氣憤不已，大聲衝著小雨吼著，又好像是對著天空在吶喊，傾述，為什麼這麼對公主，難道她就該如此麼？
「啊，啊，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嬤嬤嚇得衝到自己的房間，莫無心抬手將因為氣憤不由自主流出眼淚的沐兒擦了下眼淚，跟著嬤嬤走進去，就看到嬤嬤緊緊地抱著一個包裹，嘴裡不斷地碎碎念，「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麼都別問我，不知道……」
「小雨，她手中的是什麼？」莫無心有些奇怪的望著嬤嬤懷中緊緊抱著的東西，輕聲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自從嬤嬤發瘋以後，每次都會把它牢牢的抱在懷裡，誰都不讓接近，每次嘴裡都會不斷地碎碎念著。」小雨也跟著莫無心兩人進來，看到嬤嬤還是如往常一般的發癲，回答著莫無心的話。
莫無心望著她懷中的包裹，皺起眉頭，大步走上前，一把扯過她手中的包裹，啪嗒一聲，眾多銀兩重重的砸在地上，莫無心有些詫異的望著地上的銀兩，她是哪裡拿來的？
「啊，我的銀子，銀子……」嬤嬤直接飛撲到地上，牢牢的抱著她的銀子，大聲尖叫著，「你給我的銀子，別想收回來，收不回去了！」
莫無心越發迷惑，嬤嬤口口聲聲的「你」是誰？到底是誰買通她去給自己下藥？還會有誰知道尚翰磊的命令，還提前行動？會是誰？邵泌桑，倪夢雅？或者還有別人……
「你還想要你的銀子？」莫無心隨意的將銀子從地上拿起，看向銀子的底部，軒王府的標誌赫然出現，看來那人是王府中人，伸手一把捏住嬤嬤的下巴，「你說，怎麼死好呢？用毒將你毒死，不行太便宜你了，還是說用刀一刀刀割下去讓你凌遲處死？或者還有什麼新奇的玩法？」
「啊，不要啊，不要，求求你，我不會說的，我絕對不會說出你是典兒姑娘的，我不會說，不會說……」嬤嬤嚇得臉色鐵青，雖然腦子已經處於癡傻狀態，但是對眼前帶著面具的人，腦海裡最深處恐怖便蔓延全身，眼睛死死地看著莫無心，渾身顫抖不已。莫無心一把將嬤嬤鬆開，典兒？那個跟隨邵泌桑身旁的丫鬟，是她？
「莫姬，嬤嬤她發病，老是說著這些有的沒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大人不記小人過……」小雨見莫無心將嬤嬤扔開，急忙扶住嬤嬤，對著莫無心求饒。
「小雨，嬤嬤她沒發瘋之前有什麼狀況？」「狀況？」小雨拚命的回想，希望可以減輕莫姬的懲罰，「對了，我想起了，又一次嬤嬤跑回來，急忙收拾包裹，嘴裡說要死了，說要逃跑，說看到什麼人的真面目，也是在那個的第二天，嬤嬤她就瘋了……」
「知道了。」莫無心瞥了眼窩在小雨懷中，緊緊拉住她衣服的嬤嬤，皺起眉頭，許久轉身帶著沐兒離去……
留下室內的兩人冷汗直冒，小雨還是心有餘悸的顫抖，這個莫姬不好惹，而那個已經發瘋的嬤嬤，看到恐怖的女人離開，又開始不安分的挪動著，咒罵著，恍如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林間，月光照射下幾梭黑影閃過，一個黑影單膝跪在地上，而他的對面正是一位中年男子，「使者大人……」
「最近冰兒事情辦得有何進展？」中年男子沒有轉過身子，冷冷的對著空氣說道。ralw。
「稟告使者大人，王爺迎娶了莫無心，那個不知來歷的女人，而且對他好像很是寵愛。如今偌冰主子還未能有所進展，想不不出幾日，偌冰主子便可施展。」女子跪在地上，臉上滿是尊敬。
「那便好，提醒好冰兒，讓她要有些分寸，不要讓我失望。」中年男子沉聲道，只是那個莫無心到底是誰？那個兩個月突然出現的女子，姚苡公主離世總的來說對少主還是有好處，少了軟肋，才能辦大事。
「屬下明白。」女子雙手抱拳說道。
「對了，上次我要你辦得事情不要走漏風聲，千萬不能讓少主和冰兒知道，否則……」中年男子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眼中帶著一絲戾氣。
「使者大人，您放心，屬下已經辦得妥妥當當，那個嬤嬤已經癡傻，世上不會再有第三人知道我們使計謀，安排嬤嬤給姚苡公主喂墮胎藥，將偌冰主子的毒素徹底解除。」女子被中年男子那陰冷的眼眸嚇了一跳，仍不出顫抖著身子，急忙說道。
記得那日，自己端著偌冰主子專門為軒王準備的糕點來到書房門外，就聽到軒王打算用姚苡公主的墮胎血去營救偌冰主子，幫她徹底的結清毒素，自己便回去報告使者大人，於是才會有以下計謀，只是姚苡公主和那個寶寶就這樣白白犧牲了。
「那邊好，回去好好給冰兒辦事。」
「屬下明白……」中年男子聽到女子的話點了點頭，一個飛身離開竹林……
夜間芳華閣，莫無心倚靠在床榻之上，看來一切都是那個邵泌桑設計的，她的事情，自己曾經問過寒，為何會將她趕出清楓組織，而她身上的劇毒是寒給下的，因此他為這事自己內疚了好久，莫無心那時候只是淡淡的說道，已經過去了，再多內疚也無事無補。
那時候因為尚翰磊為了幫邵泌桑解毒，而事後邵泌桑表示自己並不知曉，那愧疚並不像假的，自己也便不再想怪她，畢竟冤有頭債有主。
可惜沒想到她為了讓自己可以活命不惜買通嬤嬤來殘害自己的孩子，讓她怎麼可能不恨，這次邵泌桑，尚翰磊，這次她已經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