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醉紅樓（5000字） 文 / 筱苡
羽華院室內正上演一場你追我趕的情形…
「喂，你不要過來啊！」莫無心伸出雙手一把攔住尚翰磊，瞪大雙眼，大聲嚷嚷著，瘦弱的身子靠在屏風上，一把將尚翰磊的衣物拉扯下來，丟給尚翰磊，話語難免有些結結巴巴，「穿，給我穿起來。」
「噢……」尚翰磊將砸到他臉上的衣服一把搭在肩上，甚至木訥的點點頭，一副傻愣的模樣，「心兒，讓我先看看你的傷口，好像流血了。」
「尚翰磊，你整我是吧。」莫無心有些氣憤地，望著那邪裡邪氣的尚翰磊，咬牙切齒，自己竟然無法無視那光溜溜的死男人。
「我，沒有，現在立馬穿。」尚翰磊見莫無心有些生氣的模樣，便立馬陪笑著，將褻衣一伸雙手探進去，沒幾秒就將褻衣褲穿起來，目光落在她已經有些染血的手臂，疾步走到莫無心身旁。
「心兒，你的手怎麼樣了？」尚翰磊在心中狠狠地咒罵了自己一下，真該死，一直顧著和苡兒耍賴，竟會忘了她手受傷這事。
尚翰磊伸手想要將莫無心的左手拉扯過來，卻被莫無心身子閃躲過去，臉上又一次覆上了清冷，只是剛剛那紅暈，還有些殘留在臉龐之上，「不擾王爺掛心。」
「你……」尚翰磊有些氣結的伸手點住莫無心的穴道，眉頭高高隆起，將站在地上的莫無心抱起，穿過屏風抱到床榻上。
「尚翰磊，放開我。」莫無心沒有嘶吼氣憤大叫，因為她知道於事無補，只是那清冷的眼睛一直在尚翰磊身上打轉，淡淡的說道。
「等我一下。」尚翰磊臉上的褻衣穿戴還有一些邋遢，而頭髮那雞窩般的披灑在肩上，遠遠看去活脫脫一個瘋子，只見他幾步走到床榻旁的櫃子，打開抽屜，拿出藥箱，在裡面翻找了半天才找出一瓶傷藥以及臨時救濟的傷藥。
走過來，坐到莫無心身旁，低頭凝視著那手臂上的血跡，望向莫無心那不屑一顧的眼睛，「心兒，還疼嗎？」
莫無心瞥了眼尚翰磊又看向別處，沒有回答。
「傷口都流血了，一定很疼吧。」尚翰磊見莫無心不理他，又開始在那裡自顧自的講著一大堆，「我知道你一定在生氣我出手點你的穴，限制你的自由，可是如果不是這樣你是不會讓我幫你處理傷口，所以心兒對不起。」
尚翰磊邊講邊將莫無心纏在手上的紗布輕輕地繞出來，越到裡面，紗布被血染得更紅，而尚翰磊眼中的愧疚就越發濃重，「心兒，如果不是我讓你受這麼多傷，你怎麼會如此對自己，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如果知道會如此，我當初就不會接近你，許你自由，對不起……」
莫無心將視線挪到尚翰磊的身上，仍是一言不發，只是心緒不知飄到了何處。
尚翰磊將紗布拆解掉，纖細的手臂上出現這麼一條血跡斑斑的疤痕，尚翰磊請莫無心的手輕輕地放在床榻上，自己站起身子，走到床榻旁的臉盆中，將毛巾擰乾，走回來，坐到莫無心身旁，幫她小心的擦拭著傷口旁的血液，在從藥瓶中倒出藥粉輕輕地灑在她的手臂之上，低頭輕輕地吹著，讓藥粉將全部鋪蓋上去，才安心，「心兒，我要用紗布幫你包紮起來，可能會有一點點疼，你忍著點。」
尚翰磊見莫無心還是沒有什麼表示，催下的眼瞼說不出的落寞，拿出紗布將莫無心手臂上的傷口一圈一圈輕輕地圍起來，半響便將傷口捆綁好，「心兒，好了，以後能讓我幫你換藥嗎？」
「王爺，勞煩幫我解開穴道。」莫無心看向尚翰磊，話中的敬語恍如冰刃狠狠的襲擊著尚翰磊，難以呼吸。
尚翰磊伸出手在莫無心身上輕輕點了下，莫無心瞬間恢復自由，站起身子，看向尚翰磊，許久才說出一句話，「今日，多謝王爺幫我上藥。」
話語剛落便邁著步子離開房間，留下尚翰磊一人望著那遠處的背影，嘴角蕩起苦澀的笑意，過去的事，他盡可能的想要彌補，可惜她卻從未給他彌補的機會，她對他的冷漠，還不如讓他死掉，也許心會更好受點……
醉紅樓過年的這些日子，生意還是相當的紅火，客官來來往往，絡繹不絕，莫無心一身男裝帶著沐兒正欲走進，外面鬼奴看到眼前這位公子身上的玉石價值不菲，一看就知道是達官貴人，便急忙貼上去，看著莫無心，「呦，這麼大爺，好生面熟，裡面請，裡面請……」
莫無心自從還是姚苡公主的身份那時候起，便明白一個道理，官字兩個口，而妓院這些地方也是兩張口，沒有錢進不去，像沐兒使了一個眼色，沐兒便急忙從錢袋中取出一錠銀子，丟給鬼奴，那鬼奴急忙接過小費，還不忘真假的放嘴裡咬了咬，隨即立馬陪著笑臉，搓著雙手，眼中泛著綠光，「請問，公子有何吩咐？就算赴湯蹈火，小的也一定辦到。」
「帶我去見老鴇……」莫無心瞥了眼那唯利是圖的鬼奴，帶著沐兒越過他。
「好的勒，公子，樓上廂房裡請……小的這就去請麼麼……」那龜奴急忙跟上，在一旁絮絮叨叨的介紹著妓院中有那些美艷絕倫的花魁女子，另外一邊還不忘了，將自己的名字說給莫無心聽，希望他下次光顧還能讓他服侍，說的冠冕堂皇，實則，想要莫無心再次打賞他小費。
莫無心兩人坐在包廂內，那個龜奴也算是伺候周到，給莫無心上了一桌好菜，交代了事情，便急急忙忙的跑去找老鴇。
「公子，你來醉紅樓是幹什麼的啊？」沐兒不解的望著莫無心，真心不明白為什麼，放著好好地年不過，跑到妓院去晃蕩，如果是以前，她可以猜得到公主是為了好玩，可是今實不同往日，她實在猜不透，想不明白。
「等會你就知道到了。」莫無心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到沐兒的碗中。
「哎呦喂，是哪位公子喚老身過來啊？」一身大紅衣裳的老鴇手中扭著大扇子，右手甩著大紅絲巾，臉上畫著弄弄的裝扮，白的像個戲子，臉上眨巴眨巴的可以掉下一大堆粉，好不風騷的手搭在門上，衝著莫無心嘟了嘟嘴巴。
「正是在下。」莫無心被老鴇的動作嚇了一跳，強忍住，站起身子，對著老鴇淡淡道。下以一己。
「哎呦，公子，您長得好深俊俏，那被面具擋住的臉龐一定相當俊美。」老鴇看清莫無心露出的半邊臉龐，急忙疾步上前，一把擠開坐在莫無心身旁的沐兒，眼睛笑得賊賊的，有些興奮的伸出手想要揩油，卻被莫無心一把躲過，站在另一地方，冷冷的看向那快要將她吃了的老鴇，「老鴇，請自重！」
「啥？哎呀，公子您真是風趣，來我們醉紅樓還說這種話，嘿嘿……」老鴇手作勢捂著鼻子，有些輕輕地竊笑，讓莫無心不由自主的覺得頭皮發麻，不帶這樣整人的吧。
「老鴇，請坐好，本公子找你有些事。」莫無心有些不悅的看著那時不時衝她拋媚眼的老女人，先不說她自己是個女人，如果她是男的還不直接嚇得吐血。
「噢噢，你們先給我下去，別妨礙我和公子談天論地。」老鴇聽到莫無心的話，原本就小的看不見的雙眼，更是直接擠成了一條直線，手中的大葵扇朝著房中的丫鬟以及龜奴將他們趕出去。
幾人離開，之間老鴇便直接湊上身子，聲音故作嬌滴滴的模樣，「不知公子，找奴家有何事啊？」
「不是老鴇您可不可以正常一點？」莫無心話語有些清冷的瞥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她的手中還不斷的端著酒水想要往上送。
「哎呦，公子真是的，只是奴家因為看到漂亮公子把持不住嗎？您不要取笑人家啦。」老鴇並沒有因為莫無心的話，收起手上的動作，嘴巴嘟著甚是凸起，火紅一片，讓人不免的有些作嘔。
粗粗的大手竟然伸到莫無心的臉龐，想要碰觸一下那肌膚滑膩的白皙臉龐，可手還沒觸及，自己便覺得渾身瘙癢，仍不住伸手不斷地抓著臉頰，手臂，大腿，看到莫無心眼中的鄙夷以及那一副自作自受的模樣，便急忙反應過來，「大，大爺啊，奴家知道錯了，請您饒恕奴家，奴家再也不敢了。」
「每天一顆，三天可解毒。還有兩顆，我會分期送上。」莫無心取出一顆藥丸扔在桌上，那老鴇看到之後急忙從桌上拿起來，往嘴巴裡送，果然一吃下，身子便覺得清明許多，看向莫無心的眼神瞬間從原本的喜愛和想要一親芳澤變成看到羅剎般的恐怖，話語中有些哆哆嗦嗦，「不，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這樣子，不就對了，非要我家公子出絕招。」沐兒白了眼臉色已經有些鐵青的老鴇，打趣的說道。
「我，奴家知道錯了，公子有何事要交代？」那老鴇被沐兒的話又一次嚇得傻了臉，急忙站起身子顫顫巍巍的說道。
「也沒什麼。」莫無心伸手作勢想要將老鴇扶起來，卻看到老鴇渾身抖動的挪到遠處的地方。
「不，不擾煩公子，我自己，自己來……」心中悠悠歎息，偷吃不成蝕把米，怎麼可以這麼可憐，看來這個面具公子不好惹，自己怎麼會看他長得眉清目秀，以為會是個好惹的主，現在好了，差點要賠命。
「此次來，我是要老鴇幫我挑出五位能歌善舞，最重要是能夠有迷道人的資本。」莫無心看著那已經縮成一團的老鴇，淡淡道。
「是是，我們醉紅樓的女子多得是，只是不，不知公子要作何呢？」老鴇輕聲的詢問道，不敢有多大的造次。
「給軒王送上一場讓他今生難忘的舞蹈。」莫無心嘴角揚起一絲絲淡淡的笑，卻讓人琢磨不透。
「軒，軒王！不，不，不，爺，就請您繞過小人吧。」老鴇聽到軒王的名諱，便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那嗜血成性，高傲不羈的王爺，那俊美與智慧同在，都是她們這麼煙花女子所喜愛的，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們有膽子接近他，她還不想死無葬身之地。
「放心，我已經告知軒王，你就不用擔心，只要幫我培訓好即可。」莫無心站起身子，將錢包打開，取出一百兩銀票扔在桌上，淡淡道，「這是訂金。沐兒，我們走……」
「這，這……爺……」老鴇望著桌上的那一百兩銀票，又抬頭望了望那面具公子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只能照辦了，自己的小命還掌握在他手上……
兩人走出醉紅樓，沐兒便急急忙忙的上前詢問，「公子，為何要個王爺辦一場宴會啊？」
「因為，他為我付出的實在太多，我打算好好」回報回報「他。」莫無心第一次正面回到沐兒的問題，讓沐兒不由得覺得甚是興奮，上前伸手搖擺著莫無心的手，「公子，咱們都出來了，要不去逛逛？」
莫無心望著笑的天真爛漫的沐兒，嘴角蕩起淡淡的笑，沐兒總是這樣，每次都會得意忘形，不過自己還是喜歡寵著她，愛著她，「好，一切隨你……」
「哇，公子萬歲，沐兒愛死你了……」沐兒一聽到莫無心答應她的要求，便開心的活蹦亂跳，扭頭看向莫無心，輕聲道，「公主，想去哪裡呢？」
「哪裡？」莫無心被沐兒的問話停住了思路，她想去哪裡呢？突然她好想去看看落夜和顏娉，他們過得幸不幸福，當初自己讓他們匆忙辦好婚禮，接著要幫顏娉打理生意為由，將落夜趕出王府，他會生氣嗎？
又會不會因為自己設計掉下懸崖而自責，難過？自己對他會不會太慘忍了，他對自己都願意付出生命保護，自己卻騙了他，但是為了他和顏娉的幸福，自己必須這麼做。
聽沐兒說，如今的柳齋居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都已經有好幾家的分店了，看來當初自己做得決定是對的，只是自從他們婚禮過後，自己就再也沒有去看過他們，是因為害怕吧，害怕自己會耽誤他們的未來。
莫無心催下眼眸，她突然好想好想看看他們，可是她卻沒有膽量，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留下眼淚。
「公子，咱們去下柳齋居，看望下落夜大哥和顏娉姐吧。」沐兒好像看穿莫無心眼中的期待一般，笑著對莫無心說道。
「我……」莫無心還是猶豫，她的確有些擔憂。
「我，什麼我啊，走啦……」沐兒笑了笑，直接拉著莫無心的手，大步上前，這次她終於可以帶著公主一起去看落夜大哥了，記得自己每次去看他們，每次他們臉上表露出的悲傷，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們公主沒有死，可是不行也不可以。
城中大街小巷，人來人往，而柳齋居則是坐落在市區中最熱鬧的地方，來來往往的顧客總是會時不時過來看看新進來的布料，以及有沒有那些可愛的公仔販賣。
柳齋居內一大腹便便的女子坐在店中，靠在一英俊瀟灑的男子身上，女子手輕輕的撫上腹部，「落夜，你說我們以後生下孩子叫什麼好呢？」
「隨你吧。」男子看向身旁的小女人，大手輕輕地撫著她那已經四個多月大的肚子，在女子耳畔旁，輕聲說道。
「那我們以後的孩子，如果是女的話，就叫憶苡，如果是男的話，就叫憶姚。」女子將頭埋到男子懷中，汲取他身上好聞的熟悉安全味道。
「娉兒，謝謝你。」落夜手輕輕地環住自己的美嬌娘，對她的善解人意，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個男人，因為公主的撮合，他們才會在一起，可是公主卻已經不再了。
他對公主一直是秉承著愧疚，若不是他要她代嫁，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也許正如公主說的她來自異世，也許她現在在自己的國度過的好好地，幸福的生活下去。闔上雙眼，輕輕地拍著懷中的妻子……
沒有人注意到街角的拐彎處站著兩位男子，「公主，我們不進去嗎？」沐兒望著莫無心輕聲的詢問道，她知道不能夠逼公主，她比誰都想要和他們相認，可惜命不隨人願，如今她只可以遠遠地站在這裡望著他們。
「顏娉，她懷孕了？」莫無心望著那柳齋居內緊緊相擁的男女，話語有些哽咽。
「嗯，好像已經有了四個多月了。」沐兒點了點頭，說道。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就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莫無心手輕輕地撫上自己的肚子，眼中傷過一絲悲傷，眼眶有些濕紅，望著那一對，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真好，自己當初的抉擇是對的，小寶寶以後生下來，一定會是個幸福的家庭，有個好媽媽和好爸爸，落夜，顏娉，你們不會讓我失望的是嗎？ru3q。
白靜凝你們身在何處，生活的可好？可有寶寶想要見見我這個乾媽……
思緒隨風輕舞，淚水悄然滑落……
咳咳，萎了，睡午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