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7 玲瓏提大運河 何屠夫做決斷 文 / 憶冷香
何屠夫點頭,道:「瓏妹子,你放心,我會專為此事召集家裡所有人商議。」
謝奇陽沉思片刻,道:「我向陛下呈上奏折,今後六年我給你們的六座城府轄地修建水庫抗乾旱。」
和泉高聲道:「有了外公、舅舅,轄地的農事不愁。有了爹爹,水利不愁。」起身向兩人一鞠到底。
何屠夫與謝奇陽對視相望,笑道:「好!有了你的水利,我的農田就不怕乾旱。」
謝玲瓏眼珠一轉,緩緩道:「爹,我有個關於水利的想法,若是你能完成,將會連接平唐南、北,對工農商文化發展起到大作用,利於萬民,也能讓你名垂千古!」
不但是謝奇陽,便是和泉與何屠夫都激動起來。
謝玲瓏勾起了三人的好奇心,便將空間裡的平唐地圖取出來,平鋪在桌面上,先指著燕州,又指向了杭州,道:「從這裡開始到這裡,人工修建一條大運河。」
三人震驚無比。
謝玲瓏卻不讓三人開口說話,接著道:「大運河途經河北、山東、江蘇、杭州道,貫通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全長約三千五百里!」
她所說的就是前世聞名天下的古運河—京杭大運河,與長城並稱為中國古代的兩項偉大工程。這是那個世界最長的一條人工運河,開鑿至今有兩千五百年的歷史,是蘇伊士運河的十六倍,巴拿馬運河的三十三倍,縱貫南北,是祖國重要的一條南北水上幹線,背負了南北大量物資的運輸交換,大大有助於政治、經濟和文化的發展。
她曾經跟詢問過河北道當官的何陽正,確定這個世界沒有長城,也沒有京杭大運河。
她認為河北道為何貧窮,很大的原因是交通落後沒有京杭大運河。
她跟何屠夫一樣,以為李自原給和泉的轄地在河南道,一直琢磨著謝奇陽修黃河河堤的事,今個和泉回來說轄地在河北道,頭一個就想到了京杭大運河。
特別巧的是,她前世有一些外國大客戶,考古京杭大運河,由她親自帶著遊走過整條運河,關於大運河的資料記憶猶新。
謝玲瓏細細的講著京杭大運河流經的城府、縣、鎮、村,和泉拿筆在一邊速記,謝奇陽用筆將她說的地方連起來,何屠夫見三個寶寶坐在一旁乖乖的聽著很認真,便去叫何家六個寶、眾孫、謝家幾小過來一起旁聽。
謝玲瓏對著地圖整整講了半個時辰,道:「爹爹,大運河遠比修建水庫、挖江泥複雜難做的多。」
謝奇陽激動中帶著鎮重,道:「憑我一人之力無法建起大運河。爹,您看……」
何屠夫給女婿一個安心的眼神,道:「奇陽,你有六個大舅哥、十二個侄子、十二個侄孫子,不對,還有四個未出世的侄孫子,共是十六個侄孫子。我們全家男兒一起上,十年不行二十年,再不行就三十年,定能成功建成大運河!」
謝奇陽緊緊握住岳父的手,感激無比的道:「好!」
和原彷彿看到了大運河貨船如梭,流經的縣、鎮、村繁華人聲鼎沸,心潮澎湃,道:「外公、爹爹,若是你們能建成這條千古第一大運河,那將是沿線千萬百姓之福,也將留芳千古。」
謝玲瓏突然間滿懷豪情的道:「爹爹,你可知我為何沒有執著於三個弟弟娶四大千年世家的細妹子?我是想讓咱們家成為平唐第五個千年世家。」
她的話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謝奇陽、何屠夫一瞬間向被雷擊過一般呆若木雞,這是他們從未奢想過的事。
千年大世家那是多少代人積攢下來的名望,如今的長安何家充其量是個靠著種地、打仗新起的家族,表面光鮮,可是沒有文化底蘊,甚至連底牌死士隊都沒成立,家族人住的福樂莊房契還歸嫁出去的謝玲瓏所有。
何家六個寶、何家眾孫、重孫、謝平健、謝平福均是滿臉的希翼。
他們都去過四大千年世家,那是處處透著書香、練武場裡人聲鼎沸、男女臉上都洋溢著平靜而又自豪的笑容,每個人都是文武雙全,精通琴棋書畫,走到哪裡都受到官府、百姓的尊敬。他們當然渴望自己的家族如同四大千年世家一樣名聲遠播,人人都是才子佳人。
和泉一字一句道:「大運河是利於萬民之千古大事,若能由咱們家牽頭建成,那便擁有千年世家的名聲威望,至於咱們家的內蘊,慢慢培養,五代就能形成。」
一番話引得在場的每人都陷入沉思,李雲英突然間小聲嘀咕道:「曾外公已經是四代同堂了啊,用不了十幾年,就能五代同堂。」
「哈哈,雲英說得好呢。」和泉目光寵溺,抱起了女兒,讓她坐在腿上,道:「很晚了,你跟哥哥去困覺可好?」
李雲英撒嬌道:「不嗎,我要聽你們說話。」雙手支著下巴,眼睛往上瞧,笑瞇瞇憧憬道:「我喜歡大運河,我要乘船從燕州沿大運河一路遊玩到杭州。曾外公、外公、舅外公、舅舅、哥哥給我挖大運河,好不好呢?」
細妹子嬌滴滴軟糯的聲音讓人無法拒絕,何家六個寶、眾小笑著點頭道:「好。」「我們為了英妹子也要挖大運河。」「英妹子今年兩歲,趕在她十四歲出嫁前,咱們將大運河挖出來。」
謝奇陽眼睛裡是外孫女嬌美可愛的笑靨,許諾道:「外公有生之年定將挖建大運河成功。」
何屠夫道:「做任何大事離不了天時、地利、人和。奇陽,我們全家人都來助你一臂之力,你佔著人和,泉伢子即將的轄地在河北道,秦家在山東道,江蘇、杭州道的官員會給泉伢子面子,你又佔了地理,如今就差天時。」
謝玲瓏微笑。江蘇、杭州道的官員敢不給和泉面子嗎?
謝奇陽眼睛精亮,道:「爹爹,我曉得。大運河需從長計議,一切要等泉伢子、瓏妹子去了河北道。」
「那就這麼定了,咱們依著瓏瓏,要那六座城府做轄地。」和泉話畢抱著李雲英起身,柔聲道:「我的小雲英困得都打呵欠了,走,回院去睡覺。」
李雲英小腦袋趴在和泉肩上,無精打采的道:「曾外公、外公、舅舅、哥哥,今個好夢,明個見。」
謝玲瓏笑著跟眾人道:「英妹子剛才還精神奕奕,轉眼就困得睜不開眼睛。她爹明個應是要早朝,我也去歇息了。陛下冊封轄地的聖旨未到,咱們議得多了,最後轄地又有變動,咱們都白議了。」
謝奇瓏、和泉一家五口離開之後,何屠夫環視一屋的子孫,很是霸氣的道:「回去給你們堂客說一聲,咱們家的富貴是靠著瓏妹子、泉伢子得來的,他們去了哪裡,咱們就跟去,怕吃苦不想跟去的,立刻滾出福樂莊自立門戶,以後在外頭別再自稱是長安何家的人!」
頓時,眾人鴉雀無聲。何屠夫向來說一不二,家規石碑就立在院子裡頭,不是沒有人被罰過。
何屠夫站起單手背負出了屋,遙視黑夜天空閃亮的星星。
二十年前他在張家村,謝玲瓏剛出生,謝奇陽只是個秀才,他是個屠夫,他和他的兒孫們卑微如泥。
如今謝玲瓏是護國夫人兼王妃,謝奇陽是侯爺,他是縣公,他的兒孫都是官身,平唐帝國誰敢小瞧了他們。
謝玲瓏出嫁之前,要把福樂莊的地契過到他的名字,他不肯接受,謝玲瓏出嫁之後,莊裡所有的人吃、用的靈物,包括靈水,仍是她統統包了。
他認為剛才那番話不過份。人不能忘本,更不能知恩不報。若有子孫不願意跟隨家族遷出長安,就是忘恩負義,沒有良心,這樣的子孫他不要也罷。
今晚他給兒孫們透個口風,等著和泉轄地的聖旨下來,會正式召集全家人商議遠遷的細節。至於家族能否成為千年世家,那不是說的,得一步步踏實的去幹。
謝奇陽、謝平健、謝平福跟在何屠夫後頭出屋,謝奇陽見何屠夫站在院子中央仰天發呆,上前關切道:「爹爹,已經很晚了,您老人家回屋歇息,一切明個再說。」
何屠夫扭頭瞧著個子不高卻很精幹的謝奇陽,道:「我可不老,瓏妹子的靈獸王小白說我身體康健壽元悠長,至少能再活一甲子。我要瞧著大運河建成,還要我們家七世同堂!」
謝奇陽哈哈笑著點頭,一直佩服岳父樂觀的性格、高瞻遠矚的頭腦。
謝平福跟謝平健小聲道:「四哥,全家人要跟著姐姐、姐夫遷走,咱們明個要不要給二哥遞個信。」
謝平健搖搖頭道:「二嫂身份是公主,二哥想要離開長安,只怕陛下不會同意。」
謝平福疑惑道:「這是為何呢?」
謝平健拉著謝平福快步走出院子,回到第二號院,進了書房,用紙和筆寫道:咱們全家都跟著姐姐、姐夫去了轄地,陛下怎能放心?二哥必須留在長安。
謝平福疑惑道:「陛下有什麼不放心的,二哥、二嫂又不是從未出過遠門,而且我們是親人,居住在一起相處肯定會很融洽。」
謝平健見解釋不清,用內力將紙震成粉沫,摸摸謝平福的包子頭,道:「咱們家大業大,總得留個人看莊子、店舖、王府。二哥心細,看家最好。」
謝平福搖搖頭,道:「這個理由不充分。四哥,你別瞞著我,直白些說。」
謝平健不耐煩的伸手擰謝平福的左耳,道:「細伢子想這麼多大人的事做甚。天晚了,趕緊去歇息,明早練功起晚了,外公不說你,哥哥我可是要狠狠打你屁股。快走!」
謝平福哎喲叫痛,推開謝平健,嗖的跑出書房,瞧見何七雪從屋子裡出來,叫道:「娘,四哥又欺負我,擰我耳朵。」
謝平健衝出來,單手叉腰,輕哼道:「好你個福伢子,被我抓個正著,你還說以前沒告過我與三哥的狀?」
謝平泰與謝平健以前常聯合起來操練謝平福,如今謝平泰在烏城,謝平健一個人也就不逗弄謝平福。
何七雪最疼愛的是長女謝玲瓏,其次是謝平安、謝平福,嗔怪道:「健伢子莫擰弟弟的耳朵,他還小呢。」
謝奇陽剛進院子就聽到謝平福告狀,瞧著謝平健居高臨下手指著謝平福,高聲喝道:「健伢子欺負弟弟算什麼本事!兄道友,弟道恭。你去將《弟子規》抄百遍。」
謝平健一聽立刻蔫了,道:「是。」
謝平福滿臉笑容跑到謝玲瓏跟前,朝他做鬼臉,搖頭歎氣道:「爹爹怎地不讓你抄《詩經》呢,《弟子規》才幾個字啊。」
何七雪迎上去,道:「陽哥,明個再讓健伢子抄吧,他就要參加會試,熬夜對身子不好。」
謝奇陽見謝平健規矩的垂手站立不動,道:「你娘為你求情,你去歇息,明個抄好了放在書房桌上。」
兩個兒子都回了屋,謝奇陽這才攬著何七雪回房,坐下後道:「健伢子將要跟著我去搞水利,接觸的人多是低層的百姓,他在家裡欺負弟弟,去了外頭定會欺負百姓。」
何七雪道:「這個肯定不會。健伢子心地純善,只是年齡小,耐心不夠。」
謝奇陽笑道:「瓏妹子也曾這麼說過健伢子。我罰健伢子抄寫,也能磨他的性子,讓他有耐心。」他尋思著天色太晚,還是等明早再跟何七雪說全家將要遷出長安的大事。
何家六個寶、眾孫都不是心裡能藏住事的人,回到屋裡就跟堂客說了。這一晚福樂莊許多人都失眠了。
次日早晨,何家六個兒媳在各院飯廳匆匆用過早飯,去了繡坊聚到一起便議論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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