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7 公主悲苦和離 國公迷座鐘 文 / 憶冷香
李雲勝學著秦武墨,剝了幾隻靈海蝦,給了李雲英和坐在身邊的呂月容。
白如意與呂照趙的長女呂月容今年兩歲了,是個粉雕玉琢的小美人,穿著一身紅衣新裝,嬌柔可愛,是眾小當中年齡最小的女童,得到所有哥哥姐姐的照顧。
何家的小童最多,都被娘親教育的很懂禮,今個充當著主人,熱情的招待眾小。
大人們喝酒飯談笑風生,不時的瞧著眾小,見相處融洽,很是高興。
眾人熱鬧的用過團圓飯,去了大廳說話。謝玲瓏請著秦建義夫妻去歇息,子時之前會把他們叫起來迎新年。
李湘、李青、秦焱夫妻都是年青人,不覺得疲憊,就跟眾人打牌、打麻將、聊天。
李湘見著謝玲瓏有說不完的話,眾女都想聽聽長安的新鮮事,就讓她挑著有趣的來講。
李湘口才很好,說什麼都很生動,明明枯燥的事到了她嘴裡很有意思。她說了幾件小事之後,見勾起了眾女熊熊的八卦之火,這就講了一件大事。
原來三大家族在河北道折羽之後,不知是哪位族長抽了風,再次提出跟皇室聯姻的事,把主意到了明王、太子李秦頭上,竟是聯名上奏折,要將嫡女嫁給明王做側妃。李自原在御書房大筆一揮下旨,讓三大家族互相聯姻,奏折上寫到的六位嫡女嫁到三大家族族長當平妻、貴妾,讓他們的臭肉徹底都爛到鍋裡。
三大家族的嫡女一下子少了六個,就把三名容貌最美的庶女養到主母名下扶成嫡女,又上奏折要把她們嫁給飛王的三個庶子做平妻。
李嘯飛的三個庶子如今都是縣公,在長安有李自原賜的獨立的縣公府,進了南方軍隊歷練了性格,都成了人才。日後李秦登基,他們只要不犯大錯,鐵定的是王爺。三大家族豈能放過他們。
李自原被聯姻之事惹惱了,把三個族長叫到大明宮,當著幾位大臣的面譏諷他們,又問幾位大臣是否願意跟三大家族,幾位大臣均不屑的搖頭,說出男兒當自強、哪有總是依靠聯姻獲取利益的事,狠狠的損了三大族長面子,讓他們再沒臉提聯姻之事。
李靜在一旁打麻將,聽到這裡,嘲諷道:「一群賤骨頭,除去聯姻,就沒有別的法子,這樣的家族不敗落才怪。」
李湘笑道:「可不是嗎,此事在長安都傳遍了,連街坊賣肉夾饃的小販都知道。不過三大族長花樣不斷,沒過幾天又出了妖蛾子。」
那三大族長回到族裡竟是裝病,說是被鎮東王氣的,試探李自原是否會像以往那樣送藥材來安撫。
李自原不聞不問,還傳口諭讓三大族長辭了族長一職靜心養老。三大族長這下可真是被氣的臥床不起,再無意中聽到奴僕議論子孫已經做好等他們百年之後爭族長之位的事,連吐三口鮮血。
如今將要過年,三大家族的族人擔心族長熬不過正月,悄悄將外地的子孫都召回來。
李靜扭頭望著白如意,問道:「白東昇今年有沒有六十歲?」
「實歲六十歲,過了今個就是六十一歲。」白如意想著如果爹爹白霄未脫離家族,她定會被爺爺白東昇安排嫁給能得到利益的高門家族,哪有今日的幸福。不曉得家族這回聯姻的嫡女、庶女是誰,三大家族的族長年齡最小的都已經五十歲,擁有一群的妻妾兒女,嫁過去生不如死。屋內溫暖如春,她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李靜搖頭道:「瞧瞧他都六十歲了,眼皮子還這麼淺,簡直跟他爹一樣愚蠢。」
白東昇的爹是白通,曾是李靜的追求者。李靜在福樂莊時,不恥白通的所作所為,不讓他進府。白通如今還活著,就是癡呆了,見著漂亮的女子就叫「靜娘」,李靜知道此事後,叫白家人把他拘到鄉下莊子。
李煙問道:「央金過得怎麼樣呢?」
白如意關切的道:「咱們走時,央金身孕六個月了。」
李湘道:「央金又生了個兒子,俺去瞧了,容貌像央金,哭聲很響亮。」
白如意笑道:「這是喜事啊,央金也是的,怎地不給我們報個信?」
呂照趙跟李振都在太學做官,關係不錯。白如意跟央金投緣。白如意初到燕州時,還跟央金互有書信,自十月起央金就未回過信。
李湘緩緩道:「如意姨,你莫怪央金,她家裡出事了。」
眾女聽了心一緊,便連何家六兒媳都睜圓眼睛望過來。
李湘輕聲道:「李振在央金有孕期間去參加酒會,被歐陽家族的人算計喝醉了……跟歐陽家的一個嫡女摟抱在一起,當時許多人在場,容不得李振申辯,歐陽家逼著李振娶那嫡女做平妻,李振不得不答應,一邊拖著親事,一邊把央金送到華山的院子生產。」
謝玲瓏道:「李振真是糊塗,當時就不該答應。若是守規矩的妹子,豈能跑到都是伢子的酒會去,還跟他抱了一起?」
李煙直搖頭道:「他以為能瞞過央金,他府上都是吐蕃來的下人。」
李湘道:「小嬸娘、姑姑說得是呢,這分明是個圈套,李振不該答應,也不該瞞著央金。郡王府的下人在外頭買貨聽到了此事,經過證實之後,立刻去華山稟報央金。央金從華山趕回來,要跟李振和離。」
「啊呀。」何七雪驚得叫出聲來,見幾位嫂嫂也是一臉的震驚擔憂,歎道:「央金實是不容易。」
李煙道:「是啊。央金自幼爹娘雙亡,在吐蕃王宮長大,又遠離到我們平唐,本以為嫁了李振能幸福,豈料李振這個糊塗蛋,竟出了這麼大的事。小湘兒,後來央金怎麼樣呢?」
李湘道:「李振自是不肯和離。央金動了胎氣早產,在月子裡就帶著兩個兒子從郡王府裡搬出來。李振毀了跟歐陽家的婚約,賠了十萬兩銀錢。可是央金卻不想回郡王府,堅持要跟李振和離。俺來之前勸過央金,讓她正月前回府,她不說話只是哭。她的奴婢給俺說,她在華山時,李笑給李振送來了兩個高麗美女,李振在郡王府醉酒,其中一個高麗美女穿上了央金的吐蕃衣裙,李振把這個女子當成了她,如今那個高麗美女已有了身孕。」
謝玲瓏道:「酒亂人心!多少人毀在了酒上。李振已在酒上栽了一回,還嫌不夠,這又栽第二回,失去了妻兒。他若不戒酒,這輩子完全毀了。」
李靜冷聲道:「李笑那個混賬東西,唯恐天下不亂,央金跟李振和離,對她這個大姑子有什麼好處?」
白如意一臉抑鬱,為好友的命運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李煙搖頭道:「央金心裡還是有李振,不過為了尊嚴,還是會堅持和離。」
何家眾兒媳一臉的疑惑。她們不懂央金都已經給李振生了兩個兒子,怎麼還要和離。難道女子和離了就有尊嚴了嗎?
伍蓮道:「先有歐陽嫡女的婚約,後有高麗美女的身孕,央金又在妊娠期,定是傷心欲絕,就算不和離,心裡也永遠有根刺,想要恢復如初,那是不可能。」
謝玲瓏道:「小湘兒,你給央金帶個口信,明年夏季燕州學府設立多國語方學院,請她來當先生教吐蕃語。」
她對央金很欣賞,絲綢之路在吐蕃的生意也是央金的侄兒國王給了很大的便利。這於她來說只是一句話,對央金也許是意義重大。
李靜望著幾位老婦人,道:「央金貴為吐蕃公主,卻仍是個女子,還是嫁到異國的女子,她跟李振和離,帶著兩個兒子,其中一個才剛出生,日子豈會過。小玲瓏請她來學府當先生,就是給她添名聲,也是讓她避開長安的流言,對她及兩個兒子都是極好的事。」
江碧、江芸由央金想到了娘親沈氏,猜測當年謝玲瓏那麼關照沈氏,除去謝玲瓏跟江易是摯友,也是同情沈氏的不易。
何七雪寵溺的望著愛女,道:「瓏妹子一直是個心善的。」
「哈哈,你們當燕州是福窩啊,央金不見得想來呢。」謝玲瓏嬌笑兩聲,道:「小湘兒,說幾件喜慶的事。」
李靜道:「對,大過年的別提三大家族,聽了我心裡噁心!」
李湘眼珠一轉,環視四周,見到靈紫檀木製的桌上擺著一口鑲金邊華貴的座鐘,手指著座鐘道:「此鍾不是一個時辰響一回吧?」
李玉霜笑道:「它就在早晨七點、晚上七點響兩回。平時很安靜。」
李湘道:「我就說呢,在廳裡坐了這麼久,都不響一聲。」
李靜聽到座鐘,立刻來了精神,自豪的道:「小湘兒,座鐘是你小嬸娘畫的圖,由你弟弟跟董三妹琢磨出來的。我院裡的廳裡也擺著一口,每日早六點、午兩點、晚九點響,準時的很。原先我看著座鐘不適應,現在習慣了,覺得很便宜。」
李湘誇讚道:「城弟跟董三妹真是有緣,竟能照著圖做出天下獨一無二的座鐘。」
李靜滿臉笑容。她的兩個曾孫都是文武雙全,十分孝順,曾長孫娶到李湘這樣好的小娘當妻子,曾孫也跟千年世家的嫡女定了親。她十分的知足。
李湘道:「小嬸娘,你給俺曾姥爺府裡送了一口座鐘,你猜置在哪裡?他竟是置在臥房裡,每個時辰都要響,一響就是九下,半夜三更還發出動靜,擾得曾姥姥失眠,都跟他分房歇息。」
謝玲瓏驚詫道:「啊?唐爺爺這般喜歡座鐘,連小姑奶奶都不管了?」
謝玲瓏的鐘錶作坊第一批共生產一百口座鐘,給唐國公府送去三座,分文不取。如今作坊已接了帝國及各國多達三千七百口座鐘的訂單,每口售賣五千兩黃金。她不敢多接,每年控制生產量,這樣價錢不會跌。
李湘笑道:「曾姥爺自是不會不管,他跟著曾姥姥一起到客房去歇息,不過半夜會忍不住回臥房等著聽鐘響。我去濟州之前,將座鐘改到一天早晚響兩次,她們就回臥房歇息了。」
眾女說著話,不知不覺將近子時,奴婢去叫醒了秦建義、毛氏。
隨著震耳欲聾的鞭炮響,舊年過去,迎來眾人在河北道燕州的第二年。
秦家人入鄉隨俗,跟著眾人一起吃了靈棗煮靈雞蛋,給眾小分發紅包。
秦武墨頭一回在別人府裡過年,竟是收了一大堆的紅包。李雲英及時的送給他一個靈紫檀木盒,用來裝紅包。
謝玲瓏給每個外家的孩子送了一隻靈獸當年禮。
秦武墨得了一隻靈豹、呂月容姐妹得了一隻靈狐、白如俊的兒子白澤得了一隻靈狼、唐雨的兒子唐昂玨得了一隻靈狼。
秦武墨的靈豹異常漂亮,體型跟靈狼一樣大,但是明顯要厲害。秦家人心裡很感激謝玲瓏,可沒往別的地方想。
眾人互相拜年恭喜,熱鬧的放完花炮,便回各院歇息。
河北道若是按照慣例,七品以上的官員及夫人也是初一在都督府見面互相拜年用午飯。
和泉掌管河北道,初一朝會、酒宴,就應改在王府,但是他下令取消,理由是官員也是人,辛苦一年,過年應該好好歇息。朝會酒宴的費用已折成靈物,小年之前就發給了所有官員,讓他們跟家人一起分享靈物,過個舒心踏實的年。
往年在長安,眾人都得半夜起來換上朝服摸黑急匆匆趕到大明宮參加一年一度的朝會,今年卻是不用了,一覺睡到初一的早晨,精神煥發,洗漱之後聚在飯廳熱鬧吃著香噴噴的靈白菜肉餡餃子。
眾婦人始終身處喜慶的氛圍,不由減少對夫君、兒子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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