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58 文 / 古默
章節名:058
一邊,江乘風也緩緩地瞇起了眼。憑直覺,他能感覺到,這個容凌和林夢之間一定有著什麼,而這,是他所不樂意見到的。
那邊,苗青則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依照容凌上午的指示,苗青以為,容凌必然是不會過來的。以苗青跟容凌這麼多年,料定容凌當時的話裡透露出來的也應該就是這意思。可出乎意料的,容凌過來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容凌改變主意了!要知道,容凌一旦決定的事情,可是很少有改主意的。
可現在——
這林夢……
苗青瞇了瞇眼,無聲地笑了一下,覺得有什麼事情似乎變得好玩起來。那麼就靜觀其變吧。她即刻正色,站了起來,沖容凌恭敬地喚道。「容少!」
容凌斜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辛苦了!」
苗青笑了起來。
容凌縮回了搭在林夢額頭的手,額頭略有點燙,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待快速掃量了一下房內的佈置,有些不快。「怎麼沒給她安排單人間?!」隱含有淡淡的責備!
他和苗青不愧是「主僕」,想法很是一致!
苗青沉穩地解釋。「我本打算給林夢安排加護病房的,可是林夢不喜歡,我不好勉強,所以……」
「現在就去安排!」
容凌眉峰一掃,口氣是不容拒絕的決然!
苗青應了一聲是,腳步輕快地出了病房。她就說應該住加護病房的吧!她搞定不了林夢,但是她深信,容凌絕對搞定得了!
林夢有些急了,頂著略微染上羞意的臉,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嘴。「苗青,等等!」
苗青哪裡管她,自顧自地出了病房。剩下的,就讓自己的老闆搞定就好了。
林夢只得轉頭看容凌,搖了搖頭。「我不要住加護病房,我住這兒挺好的!」
容凌蹙眉,深的望不到底的黑眸透露出一絲凌厲。「生病的人哪那麼多的要求,只管聽從安排就好!」
林夢被氣到了,覺得他太霸道了。
「我不要!」她氣鼓鼓地瞪大了眼睛。豈不知,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鑲嵌在狹長的眼眸中,反倒是更添春情。這個女子,哪怕安靜的時候,都是深深地吸引人的眼球的。此刻在一靜一動之中,更顯得那張小臉與眾不同、鮮活無比起來。
容凌本是面無表情,被那幾個大學生暗喻為冰山帥哥的臉驀然一鬆,浮現了一絲笑容。
「那你說說,你為什麼不要?!」
這個男人笑起來很是要人命,本就帥地很沒天理的,此刻驀然一笑,簡直是讓人心跳加速,有過快而導致窒息致死的嫌疑!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打算用美色攻勢呢!
林夢的心跳也毫無例外地加速了幾下,急急撇開眼咕噥道:「我現在住的挺好的!」
這個連理由都算不上的說辭,真是薄弱的可憐!
容凌的嘴角揚了起來。「但你在加護病房,可以住得更好!」
林夢一窒,說不出話來,承認在和容凌拌嘴的時候,她真是無法贏他。這個男人的口才,簡直好得讓人懊惱!
「反正,我就是不去,我……我就是要住這裡!」沒法和他辯論,也只能由著自己橫著來。
容凌當下抿緊了唇,望著林夢那張如白瓷一般剔透的側臉,眼裡閃過一抹寒光。他也喜歡看到這個乖巧的女孩偶爾露出的倔強和小脾氣,但是不該在這種時候!
「別任性!」涼薄的嘴唇開合間,是淡淡的訓斥。「加護病房安靜,有利於你的病情。生病的人,哪個都是指望著病能快好,好盡快出院的,你也不想在醫院這種地方一拖再拖吧。而且,你曠課那麼久了,不需要複習功課嗎?現在這環境,你能安心學習嗎?」
這話一說,立刻就說的那幾個在那打撲克的大學生不好意思了,吶吶地放下了手頭的撲克牌。
容凌繼續。「這裡條件簡陋,你生病有床可以睡,但你想想你的父母,他們在這照料你,你讓他們晚上睡哪裡?!就算是打地鋪,你心裡能忍心?!」
這話,把旁邊的病號一家給說低了頭,心裡暗自咕噥,這……這也沒那麼差啦,不是能……能省一些錢下來嘛!畢竟加護病房,那可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
林夢則是被容凌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說來說去,他似乎在為她好,可是,她心裡堵得慌,就是不想遂容凌的願,更不想他說什麼,自己就得做什麼!
她和他不是沒有關係了嘛,他幹嘛還要來管她,還要來教訓她?!
她低著腦袋,編貝一樣的牙齒,無意識地蹂躪著那嬌嫩的唇瓣,一聲不吭地沉默狀,這算是消極地反抗了!
容凌雙手抱胸,略瞇眼,狹長而透著精明的眸子,就這樣盯著她。用無形的威嚴,淡淡而沉穩地壓著她。叢林中的黑豹在狩獵的時候,從來都是慢條斯理的,盯著自己的獵物,可以一盯老半天。無論那獵物是在那動若脫兔,還是靜若處子,他自是巋然不動。因為,那獵物已經是它的囊中物,它一旦出手,必然是手到擒來的!
「容少,都安排好了!」苗青回來了,在門口喊了一聲。
林夢悄然地捏緊了被子下的拳,打算就這樣消極抗爭下去。反正她不想去,誰也別想強迫她!
容凌見她這副小孩兒樣,嘴角一挑,染著淡淡笑意的聲音驀然添上三分邪魅。「怎麼,還得我親自抱著你去不成?!」
「你——」林夢抬頭,羞惱地看著他,怎麼都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說了我不去!」她真是和容凌對上了,大聲地叫了起來,任誰都能聽得出林夢話裡的惱意。
這樣的叫板,讓林豹頓時是心慌慌啊!女兒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眼前的是什麼人物啊!
「夢夢啊,你就聽容少的吧!」
「爸爸——」
林夢扭頭看林豹,急促的低叫,眼睛裡有了水汽。覺得林豹沒有站在自己這邊,反而還附和著容凌,讓她覺得很委屈,有點想哭。
容凌的回應則更是簡單,直接掀開了林夢身上的被子,在她的低呼之中,不發一言,長臂一撈,輕輕鬆鬆地抱起了她。
「倔強的丫頭!」
他低低地輕斥,染著淡淡的歎息,仿若糾纏著一股輕飄飄的寵溺!
林夢以為容凌之前說那樣的話,只是他的一種逼迫手段,可怎麼都沒想到,容凌還真是抱了她。以他這種很有身份的人,不是很看重面子的嗎?大庭廣眾之下,不是很忌諱做失禮的事情嗎?!他怎麼能這麼做?!
她這卻是錯估了容凌。平時的沉默寡言,以及偶爾的溫和一笑,那只是他的表象。這個男人,年輕的時候張狂恣意,我行我素,到了令人側目的地步,狂傲到根本不把別人的神色放在眼裡。只是隨著歲月的流轉,這些曾經的張狂、不馴、桀驁,都慢慢地收斂了起來,轉化為一種沉澱的內斂,讓人覺得敬畏,也覺得捉摸不透,可那些刻在他骨子裡的張狂、傲性卻是永遠也無法抹去的。
林夢以為容凌不敢,那真是小覷了他!
抱住林夢,容凌自得地大跨步走人。那一身無視他人、似乎率土之濱皆是他家的王者之氣,等到他出了病房,惹來了那幾個女大學生如夢似幻、近乎瘋狂地低歎。
「好酷啊——」
林夢聽得真想狠狠地咬容凌一口,也恨不得立刻找個洞趕緊鑽進去。這個男人,簡直是太霸道了。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她低低地嚷嚷了起來,自己也沒臉讓其他人聽到她的叫聲。
容凌低下頭,嘴角是淡淡的戲謔。「你確定?!」
漆黑色的眸子,深邃地仿若一個偌大的宇宙,害得林夢根本就不敢直視。咬著唇,掙扎著要下來。她又沒落到身體殘廢,幹嘛要他抱啊!
哪知,下一刻,容凌大手一捏,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翹臀,以只有她能聽見的音量低哼:「乖一點!」
警告!這絕對是警告!
這個男人!林夢真是氣壞了!
無奈人單勢弱,沒辦法,咬著唇,倔強地將自己的小臉撇到一邊。
容凌的眸色微微閃了閃,沒再說話。
等到了加護病房,他乾脆一提腳,很輕易地就關了加護病房的門,甚至,在單手輕易地懷抱林夢的同時,伸出一手落了鎖!
落鎖的聲音很清脆,「嘎登」一聲,驚得林夢的心臟撲通地急跳了一下。這個落鎖的聲音,隱隱透露出一股邪惡,讓林夢的身子立刻僵硬了一下。腦袋還是一陣陣的轟隆。好好的,他幹嘛落鎖?後面還跟著一堆人呢,這不是把那些人給擋在外面了嗎?他想幹什麼?!
獨立的病房,密閉的房間,他和她……
「容凌!」林夢低低地叫了起來,小臉幾乎是將她心底的慌亂完全地表現了起來。
「嗯。」容凌淡淡地哼了一聲,將林夢輕柔地放在了病床上。
林夢急巴巴地扯過被單,就要往自己的身上蓋。
「這個時候知道急了?!」容凌哼了哼,聽他的口氣,似乎還不太高興。越發地讓人覺得莫名其妙了。林夢覺得自己又沒有惹他,他幹嘛這個樣子。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強迫她好不好?從頭到尾,他都像霸王一樣為所欲為,怎麼反倒是不高興了?!
容凌伸手,略擋了擋林夢扯被子的小胳膊。
林夢驚了一下,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那一周,顛鸞倒鳳,雷厲風行、我行我素的他,在**上,幾乎就是蠻橫又霸道、激烈又狂野。很多的時候,他的直來直往和不分地點,根本就在考驗她脆弱的神經,每次都在擔驚受怕中被迫著引向他帶來的**!
他的舉動,讓那七天的回憶鮮活了起來。有一股熟悉的熱潮開始在林夢的身體裡面湧動,臊紅了林夢的小臉。然後,她開始懊惱。都已經這樣了,她怎麼還能這樣輕易地受這個男人影響。她和他已經結束了交易,怎麼還能……還能讓他……
容凌的大掌搭上了她的腰間,即刻從她的t恤下擺鑽入了她的平滑柔膩的小腹。溫潤的觸感,簡直就是上好的和田玉都趕不上!
「不要——」林夢咬著唇,連連搖頭。身子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那貼在她小腹上的手掌,明明帶著一股更深露重的寒,偏偏她覺得他的手掌所及之處彷彿燒了起來,火熱般地燙。
容凌徑直抿著唇,皺著修長而飛揚的眉毛,大掌如入無人之地一般,直接朝著目標物而去。一馬平川之上,那高高的凸起,柔軟的海綿物,被他輕輕的摸了一把。酥軟綿柔的觸感,一如以往般令人沉醉!
「唔——」
林夢咬著唇悶哼,瞪大雙眼,仿若受驚的兔子一般的彈跳了起來,卻被容凌一掌壓下。
身體彷彿被他打上了烙印一般,他一碰,就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輕輕地顫抖,彷彿剛浸過水的黑葡萄一般的雙眸,慌亂而淒然地看著他,帶著無聲的祈求,祈求他的離開。
那只作亂的大掌開始迅速抽離,她正要鬆一口氣,可那大掌沒有離開她的腰間,反而一把鑽入她的短褲,仿若游蛇一般地往下面鑽!
「呵——」
林夢倒抽了一口冷氣,著急忙慌地伸手去拽容凌的胳膊,小屁股更是躲閃地挪了挪。
她快,容凌卻是更快,在她沒來得及躲開之前,容凌的大掌已經在那黑森林地帶輕輕的摸了一把。
「唔——」
她低低的呻吟,被他疼愛過的身子,顫抖地仿若風中凌亂。細長的雙腿更是併攏的死死的,下意識地做出了護衛的舉動。白嫩的臉蛋,這下紅的仿若剛出鍋的紅蝦了。嬌小的身板也側臥著,蜷曲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都像一隻小蝦米了!
當真是我看猶憐,令人心笙蕩漾。
容凌本要從她的短褲中抽出來的手,頓了頓,狹長的眸子細細地瞇緊了,眼來開始緩緩地流淌暗色的欲流。
這個小女人,簡直就是一個罪惡的罌粟,會讓人上癮!
記憶之中那軟弱無骨的小身子,那比絲綢還要順滑的肌膚,情動之時,全身潮紅的嬌軀,以及緩緩淌下的香汗,濕了她的一身,摸上去,柔膩的不可思議。那如煙似霧的臉龐,瀑布一般妖嬈的漆黑秀髮,彷彿暗夜的妖姬。
身子微微一熱,只是因為想起了她在床上的媚態!單單是如此,就讓他有一種渴求,恨不得現在就撕了她的衣裳,掰開她的雙腿,惡狠狠地衝入她的體內,然後在大出大進之中,酣暢淋漓地體驗**。
想她,在她離開的日子。而這日子,也不過是僅僅兩天,往深的說,也不過是一夜。
晚上的床上,沒了她的嬌軀,總覺得缺少了什麼。那習慣了壓著她,恣意發洩**的身體,在一個人獨眠的時候,有了淡淡的空虛。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習慣了她的體溫,習慣了她的嬌喘,習慣了她情動之時帶淚的臉龐,習慣了床事上她生澀而無心嬌媚的附和。而這習慣,不過才短短的一周,也不過是七天,就培養了起來!
多麼的詭異,仿若中了魔咒!
他不想來的,也不想再看到她!
他是天生的王者,也生性冷漠,骨子裡有著不願意被外物羈絆的桀驁。雖然有些想這個小女人,但是一切都還在他的控制之內,他可以讓自己放下她,一如之前的那些鶯鶯燕燕!哪怕她病了,他也沒有因此而改變主意。吩咐讓苗青來照顧她,全程跟護,算是他的仁至義盡。他告訴自己,之所以派自己的得力手下去護理她,是因為畢竟之前有他的原因害她感冒發燒差點得了肺炎,這次她再入院,有他部分的責任。
可隨著夜色的臨近,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明明下了班,明明也回了酒店,可是看著電腦上的那些文件資料,一個個黑色的字在白色的底面跳躍,他腦裡想的卻是這個彷彿妖魅的小女人。腦裡,有兩個聲音在做著鬥爭,一個冷酷地告訴他:不要去,她和你已無關。另一個則柔和的勸道:還是去看看吧,小女孩畢竟曾是你的女人,第一次還給了你,她病了,你就去看看吧!
他就這樣,愣愣地對著閃光的電腦屏幕坐了大半個小時,腦裡卻想的是一點都沒有實際用途的東西。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樣了!
終於,他嘲弄一般地站了起來,開車來了這裡!一邊開著車,一邊忍不住地笑自己。不就是來探望一個生病的小女人嘛,犯得著如此地猶豫嗎?!他容凌向來殺伐果斷,怎麼在這種小事上如此的婆婆媽媽了?!
劉駿說她精神壓力大,需要人勸導。那好,他就仁慈一把,過來勸勸她,又有什麼不可以?!
但,這個小女人怎能還是這樣的誘人?!他本是無心,根本稱不上撩撥,只是做一下檢查,她就羞澀柔媚地彷彿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就等著他的愛fu好頃刻就怒意綻放!
真想上了她,讓她像艷紅的花瓣一樣鋪成開,再讓那張柔媚的小臉染上火燒一般的艷彩,讓那一雙漆黑的眸子緩緩的流淌出清澈甘甜的淚水來。
心,突地跳了一下,竟然有些口乾舌燥了!在她的底褲之中蟄伏的手,也難耐地往下鑽了一寸!
她蜷縮地越發厲害,臉龐嬌艷的彷彿塗滿了大紅色的胭脂。
他的眸子轉深,手指正要再動,「嘟嘟」地敲門聲響起,一聲緊著一聲,彷彿啄木鳥一般。然後,響起了林豹有些窘迫的聲音。
「江先生,我們還是在外面稍等一會兒吧!」
立刻響起了江乘風不客氣的冷嘲。「讓大家拿著這麼多東西站在外面似乎不好吧。就算有什麼話要私下裡談,也應該挑個正確的時間,不是嗎?」
他這話說得很大聲,隔音效果很好的加護病房的房門依然沒有隔住他特意揚高的聲音,讓房內的容凌和林夢都能聽到!
林夢心中突然生了一股莫名的力氣,伸手,扯開容凌的大掌。在容凌挑眉看她、眼中有暗色的時候,自顧自地皺眉,翻身起來要往床下走,去開門。
容凌伸手拽回了她,「給我好好躺著!」強勢的命令,實則隱含著體恤的淡淡溫柔!
他轉身走人,然後把門打開。
一開門,就看見江乘風帶著絲絲冰寒的臉。下巴緊繃,稜角分明,隱含著鬥氣。那透亮的眸子,帶著犀利的冰寒,冷冷地射在了容凌的臉上。
容凌側了側身,眉頭一挑,看苗青。
苗青得到暗示,即刻拿著大盆小盆等東西,率先進入了病房,其他人拿著別的東西,也跟著進入病房,將東西各自歸置。
「容凌!」江乘風斜靠在病房門口,揚起了嘴角,只是似笑非笑。
容凌也跟著一笑,笑得同樣很冷。「江乘風!」
彼此確認,倒很有點華山之上比武論劍之前的氣勢!
這兩個強勢的男人,各自擁有強勢的人脈,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容凌進入j市,就需要把j市的一些大人物摸得透清的,其中自然包括省公安廳副廳長江彥誠,以及他那個在法院做事的大兒子——江乘風。江乘風在警務系統有人,容凌進入j市,這個在京都赫赫有名的男人,自然需要他特別的關注和瞭解。
但這一次,卻是這兩個人的初次見面,也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場合,會是在這樣似乎……有些……劍拔nu張的局面下!
「幸會!」容凌淡淡地伸出了右手,江乘風跟著伸手握住。兩隻大掌交握在一起,看似很友好,實則已經開展了一場暗中的較勁。兩個男人均是面上帶笑,實則各自往手上使力,所以細心點看的話,你便會發現那交握的大掌隨著時間的推移,都紛紛暴露出了手背的青筋,大有不分個高下就不放開的勢頭!
這——是這兩個男人的第一次較量!
彼此的眼神,都透露出了寒意,是高手見高手、王見王的誓死不休。看來,這兩個男人很難成為朋友了!
「嗯哼——」
林豹尷尬地在旁邊咳嗽了一聲。這兩個均是權利滔天的人物,林豹是一個都得罪不起。回頭看見這兩個人的異狀,只能硬著頭皮上來打破。
「兩位,進來坐吧!」林豹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措辭!
容凌鬆了手,江乘風也是!一時間,分不出高下。但容凌畢竟還是容凌,什麼時候,都不能容許別人爬到他頭上來;哪怕平分秋色,也得看他的心情!此刻,他的心情不是很好,而且還是被江乘風一手給破壞的!
「你或許是知道了什麼!」容凌冷冷地開了口,凌厲的眼神略含壓迫。「但是,有些事情是你不能碰的,我希望你能適可而止!」
江乘風止了笑,冷下了臉。「你這是警告?!」
容凌不置可否。他敢玩,自然有敢玩的資本,也自然不怕有人挑他的錯處!他略揚了揚眉,不屈的眉帶著刀劍的鋒利,道:「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轉身,看向林豹,淡聲:「我要和林夢單獨呆一會兒,你先出去。」
這話雖然是對著林豹說的,但話裡的含義,其實是對著所有人!
林豹怎敢不從,立刻招呼著林夫人就往外走,苗青自然也是出去,連帶那個小護士。
房門關上,再度落鎖,直接當著江乘風的面!
這第一局的較量,容凌對江乘風,容凌完勝!
房內,再一度的,就只有他和她。這一次,他已經講的很清楚,不怕有不識相的來人來攪局!
緊盯著林夢,容凌一步步走進,每一步,都似乎在醞釀著什麼,仿若要將獵物咬到嘴裡的獵bao。林夢皺眉,不習慣承受他那帶有壓迫性的目光,淡淡的移開眼。容凌在靠近她的時候,單掌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用臉蛋正對她。她淡淡的皺眉,有些疼。他則直接低下頭,惡狠狠地吻上了她。
濃烈的吻,帶著焦灼的溫度,似要將林夢的唇燙傷。她在微微顫抖中,踉蹌地跟隨他狂亂的舉動。他的動作很重,很魯莽,有風捲殘雲的態勢。她感覺到他遷怒一般的生氣,不適地蹙緊了煙柳一般的細眉。他的怒火,總是讓她沒有絲毫的頭緒!
他重重地咬了她一口,放開了她。瞇眼,陰鶩地看著她,隔著衣物,大掌摸上她的酥胸,狠狠地揉捏了一下。
「為什麼不穿內衣?!嗯?」
從他的鼻翼發出了重重的哼聲,宣洩他的不快。抱著她來加護病房的時候,為了警告她的不乖,他捏了一把她的屁股,當時就覺得觸感不太對。所以入了加護病房,立刻落了鎖,就是要做檢查。她非但沒穿胸罩,甚至下身還沒穿內褲,這個事實,讓他火急了。病房裡面出出入入的,什麼人都有。他還記得,就剛才在病房的那些人當中,就有幾個年輕的小子。她這樣,就一點也不擔心被人給看見嗎?!縱然隔著一層布,但是那胸前微凸的那一點,在沒有胸罩的遮掩下,怎能擋得住?!
「你這是打算勾引誰呢?!」他冷冷地質問,惡質地捏著她的胸部。柔軟的凸起上的一點硬,傲然挺立,讓他的頭皮都有些發緊了。
「我沒有!」林夢惱怒地大喊,伸手拉開他的手掌!
他冷冷地哼笑。「是真的沒有,還是假沒有?!」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不是打算勾引那個江乘風吧?!我看他好像有點上鉤的樣子。你倒是厲害,才剛離開我的懷抱,就立刻找到了接手的人。你這還沒發育完全的小身板,就這麼飢渴難耐嗎?!」
「你混蛋——」屈辱的話,彷彿一把刀,就著淋漓的血,刺入了林夢的心。他憑什麼這樣侮辱她,憑什麼血口噴人!
「出去!」咬牙,那雙總好像是欲語還羞的雙眸染上了冰一般的霜。「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他已不是她的誰,他沒資格說這樣的話;她也沒這個義務在這聽他大放闕詞!
「膽子大了不少嘛!」容凌沉下了臉,陰鶩的眸子不悅地打量這張熟悉的小臉,冷聲譏誚。「因為被說中,所以惱羞成怒了?!」
林夢漲紅了臉,氣的全身都哆嗦!
「出去!」她近乎是咬牙切齒,表現了前所未有的堅決。這個嬌嬌弱弱的女子,一直以來在容凌的面前都是弱勢的,何曾如此強勢過?!她這是憑什麼這麼有底氣?!
想到了江乘風,那個有錢、有權、有貌的**,他猛然怒了。惡狠狠地伸手,將她細柔的腰肢猛然摟在了懷裡,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掐緊。低下頭,重重地在她的小嘴上親了一口。抬頭,他的雙眸冷的彷彿結了冰,薄情的唇瓣卻矛盾地展開了笑容。「你這身子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分明不打算再和她糾纏下去,來看望她,也只想不讓自己為她廢太多的心力。可是江乘風的插入,讓事情失了控。他忘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大掌揉捏著她的細腰,緊貼著自己的腰板,提醒她,她之前和他做了什麼!那七天七夜的縱情狂歡,可不容許她這樣瀟灑地放下!
熟悉的男性軀體,熟悉的身體幅度,熟悉的男性氣息,在這個可惡的男人的操控下,直接衝擊林夢的心湖。這個涉世不深,在男女情事上只有過容凌的女子,怎能是容凌的對手?!被他緊緊地摟著,腰部、胸部緊緊地相抵著,讓曖昧彼此相撞著,林夢立刻兵敗如山倒,身子軟成一團,差點化為一灘水。
可就是這樣的事實,才越發地顯得悲哀!她怎能這麼輕易地就被他撩撥了?!他想放開她便放開,想要她便來玩弄她,這算什麼?!她又算什麼?!
「你什麼都不知道!」林夢嘶吼了起來,脆弱的眼淚急促地滑落,卻是怎麼都控制不了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沒資格來說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她差點被自己的哥哥給侮辱,他可知道?!
她差點被那幾個喝醉酒的男人給拖進暗巷輪bao,他可知道?!
她被江乘風救下,人家好心收留她過夜,他可知道?!
她差點休克,是江乘風送她來醫院,他可知道?!
他什麼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她拚命地強忍淚水,不願意在他面前哭,說好了的,不再為他哭的,可是波動太大的心緒,讓眼淚根本就克制不住,仿若被擰開了的水龍頭一般,拚命地往外流!
容凌的雙眉間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沒料到,惹她哭了。突然想到,這個小女人,是個愛落淚的嬌花,又或者說,心性彷彿沒長大的孩子一般,覺得委屈了便哭。
委屈?!……她?!……
「唔!」他低低地哼了一聲,卻原來是林夢氣不過,又掙扎不開他的摟抱,乾脆一低頭,咬上了他的肩膀,在那拚命壓抑著,無聲的滾淚。
肩膀被咬著的那一塊,開始顯得濕潤,有了微微的熱度。
容凌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是生氣還是發笑。這個小女人什麼時候成了屬狗的了,逮著人咬,咬著了就不鬆口。他倒不是疼,只是這樣的感覺挺新奇的。也不是沒有女人咬他,不過那都是在情事之中添加一些趣味罷了。這個小女人也真敢,在這種時候咬他!也不知道她這樣算是天真還是魯莽?!看中了他不會因此教訓她嗎?!
一邊牆上鑲嵌的鏡子,倒是將這一幕完好的照了出來。容凌一偏頭,就能看到,一時間,詭異地心神蕩漾了一下,竟然還是覺得這個女孩子真可愛,像只長毛獅子狗,亦或是長毛的波斯貓。
漆黑如墨的秀髮,潑墨一般地耷拉在她的臉上,分明凌亂,卻特別地入人的眼,將那張小臉襯托的越發嬌小了。白嫩的臉蛋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無聲的垂著淚,仿若暗夜星空的一條銀河不經意地掉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小嘴咬著他的肩膀,一開始是很重的,也是下了大力的。林夢真是被他逼急了,也真是惱他了。可他到底是她唯一的男人,水乳交歡,注定讓他要成為她心底特殊的存在,她又怎麼忍心真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下一塊肉來,這個女孩,從來也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惡人。所以,慢慢地,她的小嘴鬆了,牙齒也微微地縮了起來,就剩下沾著淚的嫩唇在那含著。容凌不覺得疼,倒是覺得她這個樣子,能生出很多不同的趣味來!
這個男人,或許真是惡趣味的。在這樣的時刻,偏能從別人的狼狽和失落之中,看出些令他心情愉悅的東西來。
這下,他也發現自己有些過了。適才那一飯尖酸刻薄的語言,他如今想來,都覺得不太像他會說出來的話。那口氣,那態度……
嘖嘖——
容凌不想再往下想!
他明知道自己懷裡的這個女孩是什麼性格,怎麼就能一時控制不住地這樣說她!他本是來讓她減壓的,好聲勸她,讓她心情好一些。他也料到,自己的到來,必定能讓她欣喜。這個女孩,有時候是一個很透徹的人,你能從那張一喜一怒、一嬌一嗔的臉上看出她所有的心緒。
可如今,好像是適得其反,給她添加負擔了!
略略地垂下眼眸,容凌放鬆身體的肌肉,緩緩地坐了下來。手臂也不像之前那樣繃緊了,反而適度地抱著她。一掌則放在了她的腰後,有一下、沒一下,輕柔地拍著。
似乎父母哄慰小孩,都是如此。他忘了自己這是從哪裡看來的招式,腦裡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就沒多想地做了。
大掌帶著特有的緩慢節奏,一下下地拍著,這樣的無聲安慰,簡直能比得上任何的語言。趴在容凌的肩頭,林夢淚落得更凶了。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的矛盾。他可以上一刻無情冷漠、自私蠻橫,可是下一刻又可以柔情似水、溫情脈脈。就是這樣太過劇烈的轉換,才會讓人覺得得失之間那種失落和委屈是那麼的大。
貌似是被安慰了,貌似他這是在服軟了!她受傷、窩火的心,一下子找到了缺口,再也難以控制悲憤,哽咽出了聲。轉而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太卑微,落入他的眼裡,只怕要讓他嘲笑,只能惡狠狠地伸手去抹自己臉上的淚珠,一次次的深呼吸,強迫著將眼淚給逼回去。
一次,兩次,三次……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地放出來!
這種方式真的很好,十多分鐘之後,她的眼淚終於止住了,只是許久之後,在心不經意又被悲念撩動的時候,才會掉下一滴淚來。
她所有的舉動,自然全盤落入了容凌的眼裡——通過鏡子!
他又覺得這個女孩可憐,心裡也添了淡淡的罪惡。也許,他今天就不該來。就那樣斷了,對這個柔弱和堅強並存的女孩來說,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他還是要放開她的,這一次來了,然後又走了,豈不是又要讓她傷心一回!
懊悔!
容凌覺得自己在處理這個女孩的事情上,怎麼就能一次次的那麼愚蠢!
好了,這下肯定是又犯錯了!
從鏡子裡看到她的情緒漸漸平復,眼角的淚水也風乾地差不多,容凌最後拍了一下她的後背,放開了她。拿起一邊的臉盆,撿起乾淨的毛巾,鑽入一邊的附屬浴室。接了一臉盆的水,將毛巾搓洗一番,擰乾了水,往她的臉蛋湊!
「我……自己來!」
破碎的聲音,依然還帶著啜泣的餘韻。
容凌擰緊眉頭,沒有順著林夢的意思,拿著毛巾,輕輕地擦著她的臉。從額頭,到眉角,到臉頰,到鼻子,再到嫩紅的唇、俏麗的下巴。他雖然是個男子,但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動作卻很輕柔,小心翼翼的,彷彿怕手勁稍大就會不小心弄疼她一般。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她的臉,他將毛巾洗乾淨之後,又擦了一般,才將毛巾扔到了臉盆裡面不管。
就這樣幫一個女孩擦臉,容凌已經多年沒這樣做了。
「怎麼把自己搞的這麼慘?!」他的口氣很淡,很和煦,不咄咄逼人,倒像是一位苛責的長輩,抑或像一位關心妹妹的哥哥!
林夢不知道他指的什麼,呆呆地看著他,已經被他剛才的舉動又弄得芳心波動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同樣的動作,蕭翼也做過,可她偏生就沒那樣的甜蜜感。只因為,他……是容凌嗎?!
「我沒想到,你會把自己弄的再次入院!」
林夢這下明白了,俏麗的睫毛緩緩地垂下了半分,遮住了眼底瞬間湧出來的無奈。她也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要是可以,誰願意住院!
容凌不知內情,以為真是如劉駿所說,林夢是太過傷感了,淋了雨,所以才成了這個樣子。
「你應該照顧好自己的!這世上,如果連你都不好好的愛惜你自己,還能指望誰能愛惜你?!自己才是最愛自己的那個人,所以,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我不想再看到你住院了!」
林夢愣了一下,緩緩地點了點頭。
「以後別再冒雨出來了,會讓很多關心你的人擔心的!」
林夢咬了咬唇,半天才鼓足勇氣,細弱蚊聲地問:「那你……擔心嗎?!」
容凌沉默了幾秒,才輕輕地「嗯」了一聲,怕這一聲不夠份量,急忙又補充了一句。「所以,我就來看你了。」
林夢沒有笑,但是那俏麗的眉角卻偷偷地彎了彎。這個女孩,從來也沒奢望太多,所以只要能從容凌那得到一點的肯定,便會如孩童一般的歡快。
他擔心她,來看她,那麼反推而上,他是關心她!
她的心中,立刻有了淡淡的甜。低垂著腦袋,兩隻白玉一般的小手擺放在雙腿間,一上一下的擺弄著,染著少女般的羞澀,卻又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他了!兩點一線的生活,讓她不習慣與人的交往,也不太懂得挑起話題,所以更多的時候,是冷場的狀態。自然,如果有一個人,走入了她的心裡,讓她心甘情願地將自己世界奉獻出來,那麼不善言談的她,自然又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好在,容凌也是話不多的。
「我讓苗青去給你買些貼身的衣服吧!」
他心裡依舊記掛著她t恤短褲下的空無一物呢!
這一次,林夢羞澀地鬧了紅臉。
容凌讓她躺下,扯來被子,將她遮好,囑咐她不准把被子拉下來,才去開門放大家進來。這個男人,骨子裡還是認得很清,有些東西,是不應該憑白的讓別的男人得了便宜的!只是不知道他以後得知自己為時已晚,林夢已經不小心被別的男人看了好幾遍,又會是怎樣一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