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2 文 / 古默
林夢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將心頭那些紛雜煩亂的心緒給壓下來。現在,她需要的是先好好的處理眼前的事情。她剛才手裡拿著托盤的時候,遠遠看大籃球場這邊聚了不少人,心裡就有些擔心,所以急急忙忙就過來了,再看到了小佑佑的身影,即刻就小跑了起來。
小傢伙是她唯一的寶貝,她不能讓他出任何的意外!
「佑佑,來,告訴媽咪,是怎麼回事?!」
她順手將托盤放到了地上,然後蹲了下來,溫柔的雙眼,和煦而包容地看著小傢伙。小傢伙扁扁嘴,但心裡已經暖暖的。林夢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慍怒,有的只是身為母親的溫柔,這讓小傢伙覺得自己被關心了,而且還是被深愛著的。
「媽咪……」
小傢伙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他本來就不是故意把球朝小女孩砸過去的,他只不過不想讓球被男孩給搶去罷了,而且,他是朝著一邊的地板扔去的,想來是球落了地之後,因為一時反彈,然後就彈到了小女孩的臉上。這其實從小女孩現在受傷的臉上就能看的出來。若說小傢伙是有意的,那麼這小女孩絕對不會就受這麼點傷,鼻子也只是出了一點血。小孩子的鼻樑本是脆弱的,若真的臉上被砸了那麼重重的一下,肯定鼻樑會受損,然後疼的哇哇大叫!
但是有些人卻顯然不這麼想!
那一開始就不依不饒的貴婦人一聽小傢伙的嘴裡說是她的寶貝兒子踹了他一腳,一點都不顧及籃球道義,她就不高興了。女子名叫穆新楓,世家出身,嫁的丈夫又是容起鏗,那個若是沒有容凌這匹黑馬的突然出現,本該成為這一代的容家家主的男子。雖然,她丈夫沒當成家主,但是在容家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女子從小到大順風順水,算是嬌生慣養著,也從來都是一個被奉承的主,容不得別人對她說三道四。她的丈夫失去了家主的位置,她就花了很大的心思來培養自己這個兒子,一門心思地要這個兒子將來替他爸爸搶回家主的位置,給他爸爸爭一口氣。所以,一直以來,她都非常以她的兒子而驕傲,更是萬萬容不得別人說她兒子的不是的。
「哼,小小年紀就會狡辯,分明是自己心裡使壞,卻硬是給別人抹污水,真是沒有教養的孩子!」
穆新楓厭惡地看著林夢兩母子,嘴裡說出的話,去低俗地像是市井小民,實在是有損她世家之女的身份。
林夢心頭依然是憤怒的,但是臉上卻不顯。摸了摸佑佑的腦袋瓜,她站了起來,衝著穆新楓深深地看了一眼,依然是神色淡淡,沒有不堪,更不可能有絲毫的羞愧之色。
「誰對誰錯,我相信兩個孩子心裡都是明白的,也相信剛才要是有人看見兩個孩子搶球的,也是明白的。我相信我的兒子,肯定不會做出拿球砸人的事情來的!」
「嘖嘖,真是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不辨是非、一味縱容的母親,才會有那麼一個個的社會敗類!」
「哦?!」林夢軟軟地笑了笑。「那麼這句話,我想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貴婦人猛地沉下了臉,不快至極。她突然就發現眼前的這個女子有些不簡單,似乎她怎麼侮辱她,她都不痛不癢的,一副完全不被激怒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的怒火打到了那個女子的身上,就像是打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一下子,就什麼也不是了!
這世上,有兩種人不好惹!
一種自然是如容凌那般,權大勢大、實力非凡,讓人根本連想都不敢想惹;一種則是分明低賤地宛如泥,隨便任何人都是可以踐踏,卻偏偏一副不溫不火、對誰都是面帶三分笑的人,就比如眼前的這個人!
她小小年紀,難道還能有那樣能忍的性子?!
貴婦穆新楓的心裡泛起了嘀咕。
那邊林夢領著佑佑,頂著容凌那凶狠的視線,還有那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的冷冽殺氣,來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衝著被容凌抱在懷裡的小女孩溫柔地笑了笑,柔聲問:「小妹妹還疼嗎?!剛才是小哥哥的不對,阿姨帶小哥哥來向你道歉!」
佑佑立刻機警地又張開了小嘴,說道:「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後面那半句話,還是可以看得出小傢伙的不屈。不是他做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認的。
「哪有這麼隨隨便便的事情啊?!」穆新楓不甘心的繼續開口,「這做錯了事情,要誰都可以靠說一句對不起就解決,那那些罪犯不得無法無天了,這社會不得亂成什麼樣子啊!」
她就是不願意敗在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年輕女人手裡。
林夢皺眉,有些反感穆新楓的不依不饒。看得出來,她的身家應該不錯,那麼也應該是受過良好的教養的,怎麼就這麼地和一個半點大的小孩過不去呢?!小孩子家家正經能懂得什麼,作為一個大人,怎能和一個小孩這般的計較?!
林夢的心頭有些無奈!
但畢竟這事是因為自己的兒子而起,她沒有大聲譴責的立場。再者說,看容凌把這個小女孩抱的這麼緊,想來這小女孩的身份也不尋常,肯定是屬於平頭老百姓惹不起的顯貴一族。她才剛回來,沒必要替自己惹事。
心裡轉了這麼一圈之後,林夢扭頭,看向了在容凌的一邊站著的女子。出於同樣也是身為母親的直覺,她知道這個雙眼一直都關切地放在小女孩身上的女子,一定該是小女孩的媽媽。
「你是這小妹妹的媽媽吧?!」她揚起笑問。
女子神色淡淡,卻是理也不理林夢。以女子的身份,她有這樣驕傲的資本。而且傷的是她金貴無比的女兒,她更有漠視林夢的理由。將心比心,林夢也無法抱怨女子此時的態度,只是撐著臉上的淡笑,繼續說道:「這樣吧,先帶小妹妹去醫院看看吧。醫藥費由我全權負責……」
「呦,你以為我們這是在訛你的醫藥費呢!」
又是穆新楓!
「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家,還能在乎錢?!可笑,你以為你是誰啊,有錢就可以解決任何問題嗎?!」
穆新楓拉著自己兒子的手,走了過來,嘲弄地看著林夢。「我們家沐沐那可是老爺子的心肝寶貝,就是流了一滴血,你都是心疼個半天的。你家孩子把妹妹折騰成這個樣子,能是錢可以解決的嗎?!」
「那你想要如何?!」林夢借勢轉過頭,躲開了容凌那一直都像是在凌遲她的視線。
「我想要如何?!」穆新楓冷哼了一聲。「把你家男人找來,我們聊聊。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個婦道人家可以解決的!」
林夢心中一痛,被這話給刺傷到了!男人?!她家男人?!她哪來的男人?!生平唯一的那個男人不就是站在身邊的這位,可卻正仇深似海地瞪著她呢!這下好了,似乎又惹上了容家人,可真是把該得罪的都給得罪了!
她難道聽不出來眼前這個貴婦話裡透出的涵義嘛,大概是想摸出他男人的身份,好藉著容家的權勢打壓吧。她已不是無知少女,這種以權壓人的手段,她怎麼都是知道一些的。
「似乎,你也是婦道人家吧?!」林夢還是笑。「我要真是把我家男人給找了出來,似乎也不合適讓你和他談吧?!」
這輕輕的反問,卻不啻是打了穆新楓一巴掌!
穆新楓瞪大了眼,臉上的不快已經相當明顯了。
就在這時,小女孩的媽媽猛地插嘴道:「這位女士不覺得你的態度很有問題嘛!現在錯的是你,你不誠心誠意地道歉,反倒是和人針鋒相對,這樣的作為,實在是讓人不喜啊!」
別看女子一直都沒怎麼正經的說話,但是一出口,這殺傷力,卻比穆新楓要強上很多!穆新楓算是維護她的女兒,她自然見不得穆新楓在和林夢的對峙中落於下風。
林夢輕輕一歎,有些哭笑不得。暗想今日出門,還真是忘了看黃歷了,不想會遇到如此極品的事件。她分明一直都服軟,也態度誠懇,可是人家不接受,她還能如何?!
「說吧,你們想怎麼樣?!請恕我愚笨,只能想到送孩子去醫院的賠償辦法。你們心裡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
女子瞄了她一眼,卻一句話都不說了。轉而扭頭去看自己的小女兒,完全地將林夢甩在了一邊。
「媽咪!」小佑佑伸手拽了拽林夢的褲腳,繃著小臉,大眼睛黑黑的冷。「我已經道過歉了,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本來就是他們來惹我的,他們不來搶球,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不就是流了點鼻血嘛,羞羞臉,哭個不停——」
話音剛落,他猛地抬手,已經捏成拳頭的手,猛地砸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佑佑!」
林夢尖叫,卻阻攔不及地看到小佑佑拿開手,然後有鮮紅色的血液,順著他的鼻子,緩緩地淌了下來。
「這下我也流血了,扯平了!」小佑佑繃著臉,稚嫩的聲音冷冷的。
林夢心中一痛,心都快碎了!
蹲下身子,她急急忙忙地將小傢伙摟在了自己的懷裡,讓他靠著她,然後一手拖住他的後腦勺,讓他的臉微微揚了起來,阻止鼻血下流,另一隻手,則急急忙忙地捏住了小傢伙的鼻子。可是指尖感覺到的,卻是一團溫熱,那是血!
是她珍愛無比的小寶貝的血!
林夢心中更是痛的厲害!
「佑佑,張嘴,呼吸!」
小傢伙聽話地張開了小嘴,還有餘力嬉笑著沖林夢眨了眨眼。「媽咪,沒事的,不疼,一點都不疼……」
林夢聽了,鼻子一酸,眼眶裡猛地湧現出了淚水,睫毛微微一場,兩滴熱燙燙的淚珠就鑽出了她的眼眶,濺落到了小傢伙的臉上。
小傢伙一驚,眼眶裡也猛地跟著浮現了淚花,小手慌亂地抬了起來,想要摸林夢的臉,嘴裡哽咽地叫到:「媽咪,別哭,是佑佑的錯,媽咪別哭,佑佑錯了,下次不敢了,媽咪別哭了……」
柔軟的小手,笨拙地摸上了林夢的眼。有晶瑩的淚水,順著小傢伙的眼角,沿著兩邊的太陽穴,緩緩地滑下。
林夢深呼吸了兩下,將眼眶裡的淚強行給逼了回去。縮回了捏著小傢伙鼻子的手,探入了自己的兜裡,掏出面巾紙,撕開,團成兩團,塞入了小傢伙的兩個鼻孔中。
她又伸手,抹了抹微微淚濕的眼角,確定臉上沒有代表了怯懦的淚水之後,才伸手,將小傢伙一把抱了起來。抱入懷裡,深深地摟緊,猶如母雞護著小雞一般地護著小傢伙。
「不是佑佑的錯,是媽咪的錯!」她喃喃,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抬頭,她看了看那個小女孩,又看了看小女孩的媽媽。這兩個人都被小佑佑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了,看上去都有些愣愣的。
林夢斂去了臉上的笑,眼神也冰冷了起來,看著那小女孩的媽媽,她伸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衝著小女孩的媽媽晃了晃。
「我本想和氣生財,與人為善於己為善,但看來是人善被人欺。我家的佑佑,我知道是怎樣的品行,做不出欺凌幼小的事情,讓他給你家女兒道歉,是常理,但到了這份上,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一個小小的鼻血,我相信這百塊錢的傷藥費,那絕對是綽綽有餘,還請你收好!」
她揚手,將百元大鈔扔了出去,近乎是拿錢在甩那個女人的臉面一般。
林夢又笑,卻是嘲弄地笑。「我知道你們身份可能是不一般,但這可不是皇權社會,我這一等賤民還真是沒必要來奉承你!你家孩子是寶,我家孩子也是寶,不見得就低人一等。你若想整我,也大可放馬過來,我叫林夢,隨時恭候你和你的家人的大駕!」
說完,她抱著小佑佑,轉身走人。背影乾脆利落,有一種不能被人折彎的風骨。趴在他背上的小佑佑,則掛著還沒有幹掉的眼淚,齜牙咧嘴、怪模怪樣地衝著女子一干人做鬼臉!
女子的臉色,變了!
在她聽到林夢的名字之後!
林夢!
她說她叫林夢!
是那個林夢嗎?!
是她嗎?!
會是她嗎?!
她猛地扭頭,瞪大眼,看站在一邊的容凌!
看到他沉著臉,陰森森地注視著林夢,那眼裡似乎還洶湧著嗜殺的血光,她的心,直勾勾地往下墜了下來。
她不是沒有注意到容凌剛才那陰森的視線,可是她就是挺一廂情願地以為,容凌會那樣,是因為他寶貝的外甥女被那個女子給欺負了。可,容凌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啊!自打那個女子出現後,就再也沒說一句話,就瞪著那個女子,幾乎是不錯眼的瞪著她!
對,他的視線,根本就是在女子出現後,一秒都沒離開女子,自始至終,那視線就粘在女子的身上。哪怕是陰狠的目光,可也就黏在她的身上,不分半點給別人!
是她了!
是林夢!
那個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表達她的女子!
她回來了!
那,容凌還能是那個容凌嗎?!
四年之前,容凌的瘋狂,她至今想起來,都心裡打顫。她的心裡有些不安,隱隱感覺到,一場暴風雨似乎已經在逼近了。她開始懊悔,若是一早就知道那個女子是林夢,她絕對不會用這種淡漠的態度的。父親因為林夢的關係,已經和容凌之間有了嫌隙,好不容易,有她,有沐沐在中間調停,讓關係維持明面上的友好。她剛才那樣,幾乎算是得罪了那個女子。還有,那女子帶著的孩子,看不出來年紀那麼小,卻那麼地剛毅不屈,抬手就那麼一拳去砸自己的鼻子,就這樣一手,怕是連一些成年人都沒這勇氣做出來吧!
那孩子傷了,怕那林夢心裡也會有不甘的吧!
哎!
女子在心裡一歎,低聲喊了一下:「容凌……」
從四年前開始,她就沒法摸清容凌的想法了!
「帶她去醫院看看吧!」容凌冷聲,神情冰冷,雙臂一伸,將小女孩送回了女子的懷裡。女子立刻伸手抱住了。
「老四,你送曼姐他們過去!」
俞旭應了一聲,女子,容曼勉強一笑,跟在了俞旭的後頭。
「舅舅……」小女孩不解地喊了一聲,不明白舅舅怎麼不抱她了,怎麼還不跟她一起走了?!
可容凌連頭都沒回,神色冰冷地站在那裡,陰冷的目光,依舊直勾勾地纏著林夢的背影。
「舅舅……」小女孩可憐巴巴地掉了淚,小孩的媽媽即刻軟聲哄她。
那頭,穆新楓也收了那高高在上的得意,微微垂下頭,兩手分別領著兩個男孩,急忙跟在了後頭。
林夢——
穆新楓是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字的!
她現在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可不想留下來承受容凌可能會有的怒火,或者一些別的亂七八糟的情緒!——
林夢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先下了樓,去了一樓前台,要了些傷藥、棉簽等物,然後才抱著小佑佑回的房。
臨近房門,那高大的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林夢在剛才說那一番鬥氣的話的時候,其實根本就沒看容凌的臉色,不敢看,也不想看,也怕看到了之後會更受傷,就連她帶著兒子走,也沒看容凌一眼。
可容凌追來了!
他站在門口,一看到她出現在視野之中,陰森森的視線,就緊緊盯著她,顯然是在她的房門口專門等著她。
這個男人太厲害了,也不過就這麼一點時間,他就把她的落腳處給摸地一清二楚,這是多麼氣人的狀況。這個男人可不可以表現地不要那麼厲害。否則,她也不會一面對上他,就覺得自己會輸的很慘,還有可能屍骨無存。
而且,她真的不太想見到他,在發生剛才那樣的事情之後。她雖然最後高姿態地走人,但其實在那和那兩個貴婦的對弈中,她輸地很慘,佑佑也傷到了。而這個男人,就站在那裡,冷漠的看著,一言不發。
她覺得心裡苦!
四年了!
也許真的會讓一些東西消失!
所以,怎能奢望當她落於下風的時候,這個男人能出聲維護她?!
在他面前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她覺得太難堪了。他那麼小心翼翼地抱著那個小女兒,而自己的小寶貝卻只能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然後硬生生地砸了自己一拳,沾了一手的血,這也讓她覺得傷心!
隨著孩子越長越大,眉目間越來越有這男人的影子,她猜測,這孩子十有**就是容凌的。所以兩相對比,若佑佑真是他的兒子,可他卻那樣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別人欺負著,被別人口口聲聲地罵著沒教養、野孩子,而他似乎還是和那兩個女人是一夥的,這讓她更加的難過!
所以會哭!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哭!
不是替自己覺得委屈,只是為自己的寶貝兒子覺得委屈!
他現在找來,是打算算剛才的那筆帳嗎?!
她心頭悲悲的涼,木然地邁動著雙腿,朝他靠近。然後木然地掏出房卡,在門上刷了一下。門開的時候,都不等她邁步,他已經先她一步,大刺刺地推開門進入了。她咬咬唇,跟著進來,可他卻猛地停下來步,轉身過來,擋在了她的面前。
她向右邊挪了一步,他則伸出了手,猛地抱住了小佑佑,然後微微使力,一下子將小佑佑從她的懷裡給拔了出來。剎那間,她的心空了,感覺有一種極其珍貴、她一直都寶貝著的東西在被人給奪去,她慌了,急忙伸手去拽小佑佑,嘴裡低吼,帶著聲嘶力竭的味道。
「你想幹什麼?!」
驚慌,是她臉上全部的色彩!
容凌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抱著小佑佑就走人。
林夢急了、慌了、嚇死了!
抓不住小佑佑,就急急忙忙忙地拽住了容凌有力的胳膊。
「容凌,你想幹什麼?!」
她的小臉,變得煞白煞白的!
可憐的雙眼,黑漆漆的,含著淚,慌亂地看著他。
「啊義!」容凌猛地高喝了一聲。一個彪形大漢立刻進了屋。
「容總!」啊義恭敬地應聲。
「把他帶走,弄乾淨點,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伸手,將小佑佑送了出去!
「容凌!」林夢尖銳地叫了一聲。「佑佑是我的孩子!」
說著,就要朝小佑佑撲過去。容凌縮回了一隻手,猛地將林夢給拽在了懷裡,只憑一手的力量,死死地按住了她,將她困在他的懷裡。任憑她如何掙扎,就是沒法掙脫開。
那邊啊義已經伸手接過了小佑佑!
小佑佑原本看媽咪認識酷叔叔的樣子,就有些好奇,沒有說話,睜眼看著。可是看現在媽咪被酷叔叔給摟著,然後好像逃不開的樣子,他又不舒服了起來,想到剛才這酷叔叔站在那裡抱著那小女孩卻一句話都沒說,小傢伙心裡越發地不舒服了,用孩童咬字不清的口吻低吼:「你放開我媽咪!」
然後,他舞動著小胳膊小腿,掙扎了起來。
但是啊義能夠一直當容凌的貼身保鏢,自然身手不一般。小佑佑人小,那點武力值根本就不能對啊義造成殺傷力。
林夢慌得直掉淚,可這個時候,有些話卻偏偏不能說。
小傢伙一看林夢這樣,也跟著掉淚,嘴裡奶生奶氣地叫著:「媽咪……媽咪……」
容凌開始不耐,「會把你兒子還給你的,我們先談談!」
這算是他專門說給林夢聽的解釋!
林夢掙扎的身子立刻軟了下來,抬頭看著容凌,抖著唇,掉著眼淚問:「真的?!」
容凌揚揚手,啊義立刻就抱著小佑佑退了出去。
「媽咪——」
小佑佑慌亂地喊了一聲,他不要和媽咪分開,不要讓媽咪和這個酷叔叔呆在一起。酷叔叔是那個小女孩的舅舅,可能是壞人,他不要把媽咪一個人留下來!
林夢一聽小傢伙的聲音,心就軟,就疼,扭過頭看著小佑佑,身子就往前竄。
「佑佑……」
她作勢要撲過去,把小傢伙給搶回來,但又被眼疾手快的容凌給一把扯入了懷裡。
「又不是生離死別,別那麼矯情!」
口氣是越發的不耐了!
話音剛落,房門也緊跟著被關上,是啊義給帶上的!
林夢僵在那裡,黑色的眸子裡流出了透明的水!
一扇房門擋在了那裡,造成了既定的局面。林夢知道,這一次會談,她已經逃不開了。認清了,她也就冷靜了下來。將淚水逼回,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搭在了容凌的胳膊上,推開。
「要對佑佑好一點,他鼻子上的傷要處理的,還有他還沒吃中午飯,先帶他吃點東西去。」
容凌的臉色冷冰冰、陰沉沉的,像是被暗夜包裹著的冰塊一樣,對她的請求,不置一詞,只用一雙凶狠的眼,帶著不掩飾的殘佞看著她。
她縮了縮肩膀,眼神微微地躲開了,掩飾性地問:「談什麼?!」
她的聲音淡淡的,盡量表現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他拉著她,直接往屋裡去。
「放開,我自己走!」
他扯得她的胳膊都有些痛了。那有力的五指,感覺都快要嵌入她的肌膚裡面了!
他恍若未聞,一路拉著她,往前走,然後將她一把推到了牆上。她痛得皺眉,氣的都快忍不住地指責他。抬眼怒視他的時候,卻看到他在那靈活地解著皮帶。那漆黑色的皮帶,散發著猶如鞭子一般陰冷的色澤,嚇得她的瞳孔一縮,呼吸亂了起來。
「你……你想幹什麼?!」
話音落,那皮帶就落入了男人的手裡。他揚手一甩,那皮帶就敲打在了牆面上,發出「叭」的一聲,在牆面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跡,看上去非常的令人驚恐無比!
結實的牆面挨了這一鞭尚且如此,那這皮帶若是落在了人身上,那該多疼!
她哆嗦了一下,慌得要往外跑!
這個男人瘋了!
她毫不猶豫地相信,依照之前那男人恨不得撕裂她的目光,那恐怖的皮帶十有**會甩在她的身上!
她跑了,不過才跑出去沒幾米,就被容凌從後頭給拽住了。
「啊——」
她淒聲大叫,嚇得胡亂大喊:「容凌,你不能這樣,這是犯罪,我會告你的,會告你的……」
時隔四年,重新長長的頭髮,被容凌給拽在了手裡。這個男人扯著她的頭髮,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將她往牆邊拽。那凶狠的力度,感覺都快要把她的頭皮給揭下來了。林夢疼的要死,心裡更是怕的不行!
男女的體力擺在這裡,她根本就是拿這個男人毫無辦法。她雖然變得很淡定,可是一碰到這跟男人,就處於完蛋的邊緣。現在被這個男人如此蠻橫地對待著,那嚇人的皮帶更是虎視眈眈地在他的手裡晃動著,她嚇得臉色發白,嗷了一聲,哭了起來。
急中生智,她不再掙扎,反而順著容凌的力道朝他撞了過去,在貼上他的身子的時候,手腳並用地攀附住了他,像只樹袋熊一般地吊在了他的身上。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處,低低地哭求。
「容凌,別這樣,我怕,別這樣,我怕……」
貼他那麼近,那恐怖的皮帶總不能甩在她的身上吧!
他向前走著,她幾乎是不停地扭著身子,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他給從身上甩下來。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被他給壓在了牆上,她有些絕望了,哭著,根本就不敢睜開眼睛。漆黑的睫毛頻頻顫抖,猶如即將隕落的蝴蝶,每一下扇動,都帶著步入死亡的驚懼!
他俊臉繃緊,透著冷酷。一雙眼睛,黑漆漆的,透不出光亮來,令人窒息的幽深、黑暗,猶如通入地獄的通道!
她的雙手,被他強行地從他的脖子處給拽了出來,然後重新被他拉了起來,高舉於頭頂。然後有什麼略微冰涼的東西,一下子將她的雙手給綁了起來。
她一下子睜開了眼,仰頭去看自己的手,就看到了那依然在晃動的皮帶!
原來……原來是要用皮帶綁她!
她心裡一鬆,猛地笑了起來,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嚇自己,竟然以為那皮帶會抽在自己的身上。
又哭又笑的,她就像一個瘋子!
又對上男人冷冰冰的臉還有那充斥著惡念的雙眸,她的心就又提了起來,惴惴不安地任憑他擺弄著。因為抗不過他,所以她還算識相、還算乖巧,這也算是積蓄力量的一種方式。既然打不過,那只能柔順地承受,將傷害降到最低!
最後,她的雙手被綁著,吊在了安裝在牆上的壁燈上。
這個男人簡直是個綁人高手,也不過就一分鐘的時間,就這麼快找好了對象,將她吊起來。估計以後出去做壞事,那也是一頂一的!料不到他的想法,她雖然害怕,但還是有那麼一點餘力在那胡思亂想、暗自編排一下這個男人!
大概也是因為他的手頭已經沒有比較嚇人的殺傷性武器,她才能這樣放鬆吧!
不過,眼看著男人掰開她纏繞在他腰間的雙腿,然後拉下自己的褲子,她的臉色可就有些不好看了。男人有些急切,褲子只拽下了屁股,任憑脫落到膝蓋,然後連內褲,都只扒拉下了屁股,那埋在草叢間的怒龍,已經高高的挺起,嚇得她變了臉色。
抖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男人急不可耐地伸手,拽下了她的褲子,然後便是她的內褲,也沒這個時間慢條斯理地將她的褲子全部拽下。他拽起她的一條腿,在她下半身的門戶微微敞開的時候,精瘦的腰身一擺,就湊了過來。那粗大的硬物,虎視眈眈地跟著逼近。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被下面傳來的觸覺給嚇到了。
「別……別……」她六神無主地喃喃,小臉更加的慘白。
可這個男人是多麼的粗魯,多麼地我行我素,調整好位置,就那麼硬生生地闖了進來。
「啊——」
她淒厲地叫了一聲,下半身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那個地方,已經四年未被造訪,這突如其來的刺入,簡直就相當於要她的命。她疼得頻頻倒抽冷氣,美麗的小臉一再地扭曲。下半身拚命的掙扎,要逃開那可惡地像是錐子的大傢伙。可那個男人是多麼的凶殘,一手抓著她的屁股,一手拽著她的細腿,死命地按著她的臀部,不讓她掙扎。那巨大的凶器,毫不留情地進攻著她,她淒聲尖叫,一聲又一聲。額頭上,開始有冷汗冒出。
她疼得整個身子都冒出了不正常的蒼白,眼眶裡的淚水,因為疼痛的刺激,條件反射地往下滴淌。
他一聲不發,低著頭,瞪著兩人的交合部位,埋頭苦幹著。不知道的,以為這個男人是多麼地盡職盡責呢,像個苦力一般地服侍被他佔有的女人,可誰能知道,那被他佔有的女人,都疼得快要死過去了。
疼,要疼死了!
她拚命地深呼吸著,掙扎不開他之後,拚命得想放鬆自己。可是這個男人的進攻太猛烈,像是憋著一股勁似的,又像是熬了八輩子都沒嘗過女人似的,那力道凶狠猛烈地簡直像要衝入她的體內。她再怎麼放鬆,都趕不上他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用力的衝刺!
等到疼痛積累到一定的程度,開始悲哀地讓人覺得適應,略略有些麻木的時候,她終於有餘力哭喊了出來。
「疼……疼……疼死我了……」
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這雙手被綁著吊在上方,是多麼地令人深惡痛絕。她根本就連推他一下都不行。纖細的腰肢被他死死地抵著,按在牆上,那凶器更是猙獰地撕扯著她,她完全就被他給控制住了,就只能被他折騰著!
「疼……」
於是,她就只剩下了一張嘴,哭著、喊著。
「你輕點……輕點……疼……好疼……我會死的……會死的……」
男人身形一頓,那凶器緊跟著停息了一下。
她冒出一絲竊喜,以為自己看見了曙光。只是男人只鬆開了掐著她屁股的手,轉而拎起她另一條腿,強制性地將腿盤繞在了他的腰間,然後窄臀跟著重重一撞,比之前更用力,更凶狠!
「啊——」她淒厲地又叫了一聲,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淌。
「不想太疼,就機靈點,自己跟著動!」
他終於開了口,可是這說出話的話,簡直是讓人恨地牙癢癢的!
「我說我疼……」她哭著晃了晃身子,兩手拚命地掙扎,想掙脫那該死的皮帶。「你想弄死我嗎,我疼死了,你慢一點會死嗎……」
她哭著抱怨。
他猛然抬頭,陰森森地看著她,然後兇猛地衝了過來,猛地咬上了她的唇,凶狠地開始嚙咬。
不是吻,真的是讓人發疼的嚙咬!
這下,連嘴唇都開始疼了,她越發哭得厲害。不顧一會兒,連舌頭都跟著受罪。
他放開她的時候,她的小嘴出了血,嘴巴一張一合之間,因為舌頭也被咬傷了,所以都有些口齒不清了。
「混蛋……」
她低低地咒罵!
他聽了,更加惡劣地撞了她一下,以從下到上的力道,幾乎是將她的腰臀給重重地頂起了一下。
「啊——」
她急促地低喘,差點被這一撞搞的魂飛魄散。
「這麼緊,你男人是太監嗎?!他都不干你的嗎?!」
嘴裡說著粗鄙下流的話,他猛地伸出手指,探入了她的小嘴,堵住了她可能會出口的反擊。他繃著下巴,漆黑冰冷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的小臉,那裡面閃爍著黑**求,再度嚇住她!
「唔唔……唔……」
小嘴被他的手指翻攪著,她根本就說不了話,所有的反抗,都只能化成「唔唔」的聲音。她瞪大了被淚水浸地透亮的眼眸,怨懟地看著他,表達她的不滿。
而他的手指,在她的嘴裡翻攪地更加起勁。她就像一個兩歲孩童一般,被他搞得,口水從那無法閉合的小嘴中,烏拉烏拉地往下淌。
這簡直是屈辱!
她淌著淚,哀哀地看著他。
他猛地收了食指,她終於可以閉合一下小嘴了。那被迫敞開的小嘴,還有那被迫被她玩弄的舌頭好疼。可下一瞬,她猛地瞪大了眼,慘白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漲紅了起來,然後在漲紅之中,透露了些微的青色。
這男人……這男人……他……他竟然把手指往那個地方伸?!那個地方被那凶器給頂著,已經漲地厲害了,他竟然還把手指給插jin去!
「混蛋……混蛋……」
他是想弄死她嗎?!
是想弄死她嗎?!
她崩潰一般地哭了起來,被容凌強壓在牆上的身子,就像是垂死的魚兒一般,激烈地扭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