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92 文 / 古默
「還不快放開!」林夢惱怒地瞪了容凌一眼。
她以為這下馮談都走了,這個男人總能恢復地正常一點,可是這人簡直像中了邪一般,更加放肆了,摟著她,強拉著她,將她壓在了牆上,兇猛地吻了下去。逮著她的唇,火熱的舌頭惡狠狠地刷過,帶起了一股火辣辣的觸感,讓她的身體都快要燒起來了。
「媽咪——」小傢伙依然再叫,這次叫的有些急。
林夢真怕小傢伙會出事,沒辦法,手指微微張開,然後掐住了男人的腰間肉,狠狠地擰了一把。
男人身子一躲,那硬邦邦的肌肉,輕易地就逃開了她的手指。然後大掌一伸,猛地罩上了她的胸脯,隔著衣物,重重地掐住了她的一方高聳,大力地肉內,帶著懲罰的力道。
她羞紅了臉,這份紅彩,卻少不了憤怒。
小傢伙在那叫的有些急了,這個男人卻瘋了似的不依不饒,那火熱的舌頭數次試圖突破她的唇齒,要探入她的小嘴。那有力的大掌,更是把她的胸脯都給掐疼了。
呼喊,卻被他的唇給堵住。
和他拚力氣,沒的說,從來都只是失敗!
她又覺得不公平了,憑什麼物種起源的時候,就讓男人和女人差異這麼多?!
耳聽著小傢伙又在那叫,她的心都揪緊了。這個男人簡直是涼薄,裡面躺著的可是她的小寶貝,他之前不也是一力維護的嘛!
無可奈何,她想了一個損招。纖手往下一探,順過男人的腰部,立刻摸上了男人的重地。男人身子重重一震,那胯下的物事即刻間被她的小手給刺激地硬了起來。也是因此,她趁機用力伸手一推,將他推開一些的時候,也不多管,怒喝了一聲:「不准你再動手動腳!」
然後沉著臉,急匆匆地往病房裡跑!
容凌這眼,就瞇了起來。呼吸微微變調,是因為下面已經被她挑逗地微微抬起了頭。
這個女人對他的影響力太甚了,不過就摸了那麼一下,他就像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下面急吼吼地就想鬧革命。還有,這女人的態度也太囂張了!這般命令式的口氣,以前還沒有深思,可是現在卻讓他激出了一身冷汗!
他分明,又讓這個女人爬到了他的頭上!
之前那一次次的張牙舞爪,他竟然還覺得有些可愛,縱容著,簡直像撞了邪似的。也分明想著要教訓她的,可總是被她三言兩語就帶跑,他為這種局面而重重地擰了擰眉!
馮談的介入,讓他驚醒!
女人的心,不是定死的,到最後,她想和誰在一起,是一個變數!
尤其這個女人的心,更是像隔了一層紗似的,看著似乎是清楚的,可總是沒法將它徹底看清。而她,也總是能給他製造意外!四年前就已經是一團亂七八糟,四年後,基本上也沒什麼改變。她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卻總是瞞著他,瞞著關於婚姻的內容,瞞著兒子,抑或還瞞著其它,他怎麼去相信她?!
對她太過認真,便可笑了!
他略略有些鬆動的心,因為馮談的介入,因為她對阮家人的維護,而重新堅硬了起來!
他告訴自己,對這個女人,別太認真!
他只要保證這個女人最後會屬於他就好!同時,他也會冷眼看著,她嘴裡所說的喜歡,這次又能維持多久?!
他走進去的時候,林夢和孩子警惕地看著他,小傢伙也睜著烏黑的大眼睛,戒備著,大的小的,彷彿都把他當做了敵人來看待。他沒有靠近,只是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林夢沒法太放鬆,她剛進病房的時候,小傢伙就稚聲說讓她抱。她沒發現小傢伙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鬆了一口氣之後,把小傢伙抱了起來。暗想,有兒子在她面前擋著,那個男人總不至於又對她發瘋。而她卻不知道,小佑佑正是因為聽到了外面的大吵聲,以為容凌又凶林夢了,所以才喊的媽咪,讓林夢抱著他,也是想著這樣大概能保護媽咪一些。
但是兩人無一例外地對容凌表示了警戒,卻在同時,不小心傷了容凌的心。他不是一個鐵人,只是自控力強了一點,只是心冷了一點,只是情感淡漠了一點,但是他的心也是肉長的,也是會被刺到的,可他被刺到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法說,只能悶在心裡。
林夢悄悄地觀察著容凌,他臉上冷冷的,已經沒了之前的暴戾,她卻沒有因此感覺到輕鬆,而是更加覺得有些惴惴不安。這個男人垂著眼,坐在那裡,一眼都不往她這邊愁過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似乎離他好遠,又似乎被推在了他的世界的外面。
她的心裡,更加地難受。
之前是因為馮談的話覺得羞愧,因為容凌的態度而生氣,現在則是為這樣的僵局而心裡發疼。弄來弄去,總是一個「錯」字!她和他,就能如此輕易地一次次成了現在這一副樣子!
阮家三兄弟恨她、嘲笑她、惱怒她!
外人看輕她!
也許,這個男人也在心裡貶低她!
一切,都是源於一個「貪」字!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想著她本來已經傷心地做出了和這個男人隔開一段距離的決定,卻又因為這個男人夜半帶著兒子坐著飛機來追她而告失敗!她知道,自己就是太感性了,所以才會這麼輕易地就會產生了動搖,導致現在尷尬的不止是她一個,還有兒子,還有一些別的人。
唇瓣一動,她就想歎氣,可是懷裡的溫度,讓她立刻就這歎息淹沒在喉嚨裡。
抬頭看那個男人的時候,他依然垂著眼,那脖子微微彎下的幅度讓人覺得彷彿被折了一般。自己抱著兒子,他一個人坐在那裡,不知怎麼的,她就覺得他有了一種可憐的味道兒。
手指動了動,心裡想了想,忍了忍,可到底心疼這個男人。這些日子出出入入,多虧有了他啊!
她鬆開了手,小傢伙警覺地一把抓住了林夢的胳膊。林夢低下頭,小傢伙睜大眼看著她,似乎有些擔心的樣子。她愣了愣,略有所悟,低下頭,親了親小傢伙,小心地將小傢伙放了下來。
小傢伙沒說話,只是用小手指抓了抓林夢的手。林夢笑笑,衝他眨了眨眼。然後轉身,朝容凌走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男人依然沒抬頭,只是垂著頭坐在那裡。
她就靠了過去,伸手,輕輕地抱住了男人。男人身子一震,她就把他抱地越發地緊了,然後有熱熱的呼吸靠了過來,吹拂在了他的耳朵邊,這樣有些癢,也讓人的身體有些發熱。
「在想什麼?」她在他的耳朵邊私語。
他沒回答。
她在心底歎了一聲,又低語:「別生氣了!」
雖然,她覺得她才是該生氣的這一位!
他擰眉,略微抬起了頭,卻沒給她好臉色。
她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只是抱著他,將腦袋擱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微微瞇上了眼。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她那嬌美的身軀散發出來的清香,胳膊也能感覺到她緊挨著他的那胸前的柔軟。她宛如一灘水,執意要將他融化在她的柔情似水裡面,他抗拒著掙扎,心裡越發添了煩躁!
這個女人簡直太懂得如何息事寧人了!
就是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態度沒法堅持強硬,所以才更加的覺得鬱悶!
他掙了一下,用了點力,推開了她。這份抗拒她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她怔了一下,卻很快將尷尬掩去,站了起來。
「沐沐呢?!」她輕聲問小傢伙。剛才病房裡安靜地過分,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來想去,似乎少了一個小不點。她為了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感到歉疚。還好,小傢伙告訴她,說小沐沐被他爸爸給接回家去了,就在林夢返回家去拿洗漱用具沒多久之後。
林夢心裡大定,也知道既然有容凌看著孩子,孩子們總不可能出了什麼岔子。
「你忙嗎?」她扭頭看他,想讓他暫時照顧一下小佑佑。
他就那樣抿著唇,冷冷地看著她。
她又怔了一下,又是尷尬,微微地笑了一下,拜託他的話,就沒法說出口。若是他有事,她總不能耽誤了他。轉身,她去拿地上的兩個包包。
「佑佑,媽咪去把這裡的東西給收拾一下,你要是有事,喊媽咪一聲哦!」
小佑佑點了點頭。
林夢轉身走人。
容凌卻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口氣透露出了不快。
她皺眉,不太懂。
他心裡卻越發憋悶,明明是她問的,她現在在裝什麼?!
「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
她更加不懂了,吶吶地回道:「沒什麼意思啊!」
他心裡的怒火就添了一分,手上就用了點力。她感覺到有點疼,皺了皺眉頭,只得放緩聲音,盡量柔和地問他:「你直接把話說明白好嗎,我不太懂得你的意思?!」
他慍怒,猛地甩開到了她的手。
「想讓我走,何必拐彎抹角!」
他大步走了出去。
她愣了愣,這是什麼話啊,急急忙忙地抓住了他。
「你怎麼了?!」她不解地問。「我……我根本就沒這個意思啊!」
他甩開她,帶著無法讓人忽視的冷意,往外走。
她的心裡有了受傷,突然之間就覺得委屈。她又沒做錯什麼,他憑什麼這樣陰陽怪氣地對她?!之前的事,本就是他的錯,他若憐惜她,就不該當著外人做那種事情。她只是勸了他,還把馮談給勸走了,他還想怎麼樣?!難道這就惹惱到他了?!事畢,他一露出那樣的表情,她就先服了軟,過去哄他,他還想怎麼樣?!
狠狠地將心頭的酸澀壓了下去,她抿起了唇,無聲地笑了一下,算是自嘲。算了,她已經盡力,他要走就走吧!
拿著包,她進了浴室。而那個男人,已經推門而去了。
她抽了抽鼻子,仰頭,將眼眶的淚意給強行逼了回去,然後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從包包裡開始掏出洗漱用品,一一地往衛生間擺放。然後往水盆裡接熱水,這是要開始給小傢伙擦身子了。就在她往小傢伙的牙刷上擠牙膏的時候,突然一個陰影壓了下來,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就將她推在了牆上。
她低哼了一聲,快速地扭頭看來人,見是容凌,立刻不知所措了!
男人走了又回來了?!
這到底是哪門子的神經發抽了?!
然後,她感覺到男人在拉扯她的褲子,往下拽,那架勢,肯定是沒打算幹什麼好事就是了。
「你想幹什麼?!」她有些慌張,低聲問。
男人抿著唇,瞇著眼,半露出的眸子,黑冷黑冷的,看上去情緒很糟糕。他的動作很暴力,估計是在狂怒之中!
「容凌!」她急忙伸手護住自己的褲子,慌聲再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眉頭一擰,一把關了浴室的門,強行將她按在了牆上,然後幾下間,就將她的褲子扒拉了下來,露出了兩瓣白生生的屁股之後,他凶狠地猛衝了進去。
「啊——」她痛苦地低叫,小臉重重地扭曲了起來,五指收攏,指甲尖在瓷磚上重重地滑過,留下了刺耳的刺啦聲!
他冷酷地抽song了幾下之後,才停了下來,將她翻轉了過來,和他面對面。
她的眼睛和鼻子已經通紅,染上了哭的痕跡,實在是被他的粗暴給弄痛了。漂亮的小臉蛋兒,也有些發白,不掩飾痛苦。
他重新撞了進去,她身子一縮,咬唇,又是一聲悶哼。頃刻間,牙齒在嬌嫩的唇瓣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齒痕。
「你是誰的人?!」他壓低了聲音怒問。
她被他弄得痛死了,心裡氣個半死,鬼才會去回答他的問題呢!
他伸手,大力地掐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吐著噴薄的熱氣在她的唇瓣呢喃。
「明知道的自己樣子很勾人,還和別的男人靠的那麼近?!」
他怒哼。「想男人了?!」
她困難地搖了搖頭,眼角被他那粗魯的舉動逼出了些微的淚水來。
他低下頭,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然後一掌探入,穿過她的衣服,一把摸上了她的胸。嫌那該死的文胸太礙事,他又把手伸到了她的背後,一把將暗扣解開,然後返回,將那柔軟的酥胸一把用大掌直接蓋上。重重的揉捏,將那酥胸擠壓地直接變形。大拇指和食指微微一分,一合,掐住了酥胸上面的那一紅點,重重地捏了一下。
她低哼,身子一個哆嗦,有些發白的臉蛋兒,又染上了兩抹被刺激出來的羞紅。
他下身往前一撞,逼得她踮起腳跟,屁股直往上縮。畢竟沒有任何的前戲就被他給強行闖入了,她沒法適應,他一動,她就疼!
「出來~我疼~」
她這聲音有些抖,因為痛,軟綿綿的就沒什麼力道;又因為有了點哭意,所以多了點撒嬌式的抽泣。他那**沒退出去,反而又在她體內脹大了一圈。
她疼得絲絲叫,拿手捶他!
他面色一沉,直接伸手,扯住她的兩隻胳膊,將她高拉過頭頂,反剪壓在了頭上,壓在了牆上。她自然扭動掙扎,可是越掙扎,下面就越痛,反而助長了猙獰**的囂張氣焰,更把那東西往體內吞。
「我真疼~」
她求饒,委屈地終於掉了淚!
這個男人為什麼又要這樣對她?!真有什麼事,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非得要這樣?!
他拉過她的雙腿,強行地讓她的腿掛在了他的腰上,然後大力地貼了過去,強行擠開她的雙腿,往她的體內深處撞去。
她痛苦地繃緊了腰,可這男人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依舊用蠻力,一個勁地貫穿她。
她繃直了腰,靠著牆,閉上了眼。眼淚猶如珍珠一般,從她緊閉的雙眼間滾落了下來。間或有沒法忍住的呻吟,從她的嘴裡出來,卻只是宛如幼獸的呻吟一般,很低很低,只因為她的牙齒死死地咬著唇瓣,緊閉著唇,防止聲音外洩。
很快,唇瓣被咬破,有艷紅色的血液,順著唇瓣緩緩地流下。
她的眉頭一直都是皺著的,直至情事結束。
他鬆開了她,她滑落到了地上,一身的汗,頭髮都已經被半打濕了。嬌小的身軀,輕輕地打著顫。
「別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他聲音沙啞,低吼著,猶如怪獸的悶吼。「你敢勾搭別的男人,我就整死你,我說得出,做的到!還有,離阮家那三個小子遠一點,他們可都比你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小心小媽沒當成,反而還成了他們的情人!」
她身軀一震,猛地瞪大了眼,看著地面,不敢置信,他竟然會這麼想?!
他這根本就是在侮辱她對他的感情,他這根本就是不信她!
「你不信我?!」破碎的低喃,逸出了她染血的唇瓣。
他的回應是轉身走人,然後把衛生間的門甩的震天響!
這般大的動靜,終於再次驚到了在病房裡的小傢伙。
「媽咪——」小傢伙大喊了起來,難掩飾口氣裡的驚慌。
林夢抖著唇,想開口安慰小傢伙,說她沒事,讓他別怕,可是臉上儘是淚。想忍卻忍不住,淚紛紛地下。一開口,必然會是哽咽,落到小傢伙的耳朵裡,必然會讓一切破功!
她摀住了臉,熱淚噴了一手。幾度深呼吸,她艱難地扶著牆壁,爬了起來,只是雙腿哆哆嗦嗦的,沒什麼力氣。下半身的赤裸,還有那情事之後的痕跡,讓她的臉色時青時白。她抖著手,廢了好大的勁,夠了一條毛巾下來,用了原本盛放出來給小傢伙擦身體的水浸濕、再擰乾,往自己的雙腿間抹,將那些濕褡褡的液體擦掉,然後粗喘著,困難地將褲子給提了上來。
那邊小傢伙叫地有些狠、有些尖銳了。
林夢急忙用冷水打濕了自己的臉好幾次,又湊到水龍頭底下,喝了好幾口冷水,勉強將自己的哽咽壓下,快速回了一聲:「佑佑,你乖,媽咪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胡亂地用手指順了一把頭髮,也不管小傢伙在屋內的叫喊,林夢跑了出去,衝著一直有在門口守衛的小弟拜託了一聲,讓他幫著照顧小佑佑一下。那小弟自然是應下了,對於自己老闆和這個女人的事情,他聰明地選擇了看在眼裡、藏在心裡,把嘴閉緊。
林夢跑了出去,是因為她沒法用這個樣子去面對小傢伙。小傢伙已經夠為她擔心的了,她不能一次次地再給小傢伙添加負擔。她的心裡壓著事,沉重地讓她根本沒法成功地止住淚,一出了豪華病房,眼淚又唰唰地往下掉。
這個樣子,怎能讓小傢伙看到?!
四年了,她以為自己已經淡定了很多,在國外,更是很少流淚。可是一回來,就猶如又回到了四年前一般,脆弱地一次次掉下了眼淚。
能夠這麼傷到她的,也只有那個男人了!
也是她太過在意,太過放任,所以由著那個男人,一次次地傷著他!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四年的學習也更讓她有了自信,覺得能更好的面對這個男人,可是如今的事實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永遠都是脆弱地有些不堪一擊。她自以為是的自信積累,面對這個太過強悍的男人,也簡直是不值得一提!
原來,要追到這個男人,依然是這麼的累,這麼的痛的!
她可以不累的!
她可以不痛的!
只是一份貪念,她自己將自己擺放到了這尷尬的境地!
是她執迷不悟了!
若早知道四年過後依然是如此,她必定不會把兒子給帶回來的,必定不會再去招惹他的,悄悄地來,然後也悄悄地去,等到功德圓滿,繼續她和兒子的單親生活!
哪怕被他撞上了,也不可避免地會痛了,至少,兒子不會被波及,依然會在國外快樂地生活著。
她開始悔恨!
可這世上,就那後悔藥,永遠都沒法買到!
她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縮在陰影下,慟哭了好久,直至把心裡的悲傷都哭了出來,才抹了淚,腳步不穩地去了醫院旁邊的一家藥店,買了盒避孕藥。
賣藥的婦女看到她這樣一副顯然狠狠地哭過的樣子,再加上她衣衫不整、頭髮散亂,就以為她遇到了諸如被人強暴了之類不好的事情,把藥送出來的時候,還挺關切地安慰了一句。
「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吧,忘記了,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
她愣了愣,啞著嗓子,帶著泣聲,低低地道了一聲謝,匆忙地離開了藥店。
撕了藥盒包裝,掏出了藥,塞入了嘴裡,她忍著苦味,乾嚥了下去。順著黑漆漆的路往回走的時候,就瞄到了一架自動售賣機,上面擺放著的一個個的瓶罐在燈光下散發著清冷的光輝,很誘人。她掏出硬幣,選擇了一罐啤酒,拿出來,擰開了,站在那,咕咚咕咚地將一罐啤酒都灌了下去。
這是她頭一次如此地豪飲!
冰冷的啤酒,帶著微微的辛辣,沖刷過喉嚨的時候,讓人莫名地覺得很爽。那刺激感衝入心裡的時候,更彷彿是把心裡的憋悶感也給沖走了。放下啤酒罐的時候,她打了一聲嗝,順帶吐出了一口濁氣。
通體,似乎就舒暢了!
呼吸間,儘是夜風的冰冷!
有某種東西,在這冰冷之中,也跟著緩緩地冷卻,然後或是凝固或是消淡了!
她眨了眨眼,被酒意衝擊著,被夜風吹著,眼睛也慢慢變得乾澀,眼淚消退;那面上的濕意,也慢慢地被風乾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手重重地握了一下,捏在手裡的啤酒罐,被握地微微變了形。她勾唇笑了笑,又吐了一口濁氣,將啤酒罐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快步朝醫院走去。
那裡,寶貝兒子在等著她!
那——才是最重要的!
小佑佑很焦躁,她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傢伙在拿眼瞪著那手下。她歉意地沖那手下道了謝,把他送了出去,然後在小傢伙的旁邊坐了下來。
「生氣了?!」她笑著,和小傢伙碰了碰額頭。
小傢伙哼了一聲,鼻孔朝天的扭過了頭,顯然,是生林夢的氣了。
林夢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細聲解釋:
「佑佑,對不起,媽咪剛才有急事,所以出去了一下!」
「哼!」小傢伙依然餘怒未消,那繃著臉的樣子、那一直憋著氣的樣子,可真像那個無良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再度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站了起來,往外走。
小傢伙感覺到了,急了,聲音裡都帶了哭意了。「媽咪,你又要去哪裡?!」
林夢心裡一疼,轉身笑,聲音溫柔地快要滴出水來。
「媽咪哪裡也不去,媽咪就陪著佑佑!」
「你說謊!」小傢伙控訴地瞪大眼看著林夢。
「媽咪只是想去接一下水,然後給佑佑刷牙洗臉!」
小佑佑臉上的表情就放鬆了一些,卻還是懷疑地問:「真的?!」
「嗯,真的。」為了加強說服力,林夢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佑佑這下小臉才不繃了,卻嘟起了嘴。
「媽咪壞,以後不許像剛才那樣了!」
稚聲稚氣地,卻沒法忽視那裡面的命令,這腔調,又有些像那個男人!
似乎,生活中就沒法擺脫那個男人的影子!
她又眨了眨眼,借此把那個男人從心頭眨掉!
她順著小傢伙,又「嗯」了一聲。
小傢伙這下才算解氣,然後皺了皺眉,看著林夢。
「媽咪的眼睛紅紅的!」
林夢知道自己是瞞不過小傢伙的,大哭過後雙眼的紅腫,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消除的。於是,她又坐了下來,溫柔地看著小傢伙,解釋道:「媽咪剛才出去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小病人,媽咪覺得那個小病人好苦,所以媽咪就有點難過,然後就哭了!」
小家後立刻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想了半天,嘟噥了一聲:「那個小病人壞,惹媽咪哭!」
林夢被這童言童語給逗樂了,輕笑了一聲。
小傢伙立刻伸手去抓林夢的手。「媽咪,不要難過了,也不要去想那個小病人了,好嗎?!有佑佑陪著媽咪呢,佑佑讓媽咪開心,好不好?!」
然後小傢伙就躺在那裡,做鬼臉——時而張牙,時而咧嘴,時而拉長自己的眼睛,拉長一條線;時而讓自己的鼻子一聳一聳的,小嘴同時像鴨子一般地撅著,很盡責的去做一個逗人笑的小丑。林夢心裡是滿滿的感動,很捧場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抱著小傢伙又親又笑的。
後來,幫小傢伙擦身子的時候,小傢伙終於問起了容凌。
「媽咪,叔叔呢?!」小傢伙的聲音有著遲疑,雙眼偷偷地瞄著她,彷彿怕刺激到她似的。
她神色微變,卻即刻收斂。輕輕地用毛巾擦過小傢伙的身子,碰到上面的傷口的時候,她的動作更加的輕柔。
「叔叔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她把聲音控制地很平穩,彷彿真的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小傢伙「噢」了一聲,就沒再說話,等到她開始給他的擦傷上藥的時候,小傢伙似乎終於憋不住了,又小小聲地問出了口。
「媽咪~」
「嗯?」
「你……和叔叔吵架了嗎?」
林夢抹藥的手微微頓了頓,即刻又恢復了如常,將白色的藥膏緩緩地塗抹開。
「沒有的事!」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非常的和緩,聽不出來任何的不對勁,這讓她滿意。「媽咪和叔叔很好。」
小傢伙嘟起了嘴,也不知道信了幾分,然後小小聲地抱怨。「叔叔都沒有和我說再見呢!」
林夢就呵呵地笑。「叔叔是有急事,然後被人給叫走了,走的匆忙,所以沒來得及。」
到這兒,小傢伙似乎就信了,然後扭過頭,看林夢,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
「叔叔好像生氣了,剛才……好大的聲音哦,我以為媽咪和叔叔吵架了!」
「不是!」林夢依然笑,雖然——聽了小傢伙這樣幼稚又充滿關切的話,她的心裡其實是在落淚!
之後,容凌沒再來,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小傢伙看上去很是失望,問了林夢好幾次,為什麼叔叔不來。林夢都以容凌有急事要處理打發了,小傢伙也信了,因為林夢那天晚上和他說過的,容凌是因為有急事所以被人給叫走了,因此大概這幾天都是在處理那急事吧!
另一頭,何家的人有些急。這圈子裡,就沒有什麼秘密!小佑佑可能是容凌的私生子的消息傳來,何家的人和何雅一起著急。
「人家這連兒子都生了,你該加把勁了!丫頭,你說說,你和容凌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之間有沒有談論過什麼時候要結婚?!」
容凌的身邊一直都算是乾淨,兒子的事情更是從來都是沒影子的。這下,一下子冒出了一個四歲的兒子,何家的老太太就有些著急了。這些年,何家和容家因為有過一次聯姻,所以關係走近了不少。容凌的優秀,何家上下那是有目共睹的,何老太太自然非常希望自己的寶貝孫女能和容凌走到一起。
何雅中意容凌,這是一方面。若是他成為了容凌的夫人,這也算是容家的當家主母了,這為何家帶來的利益,可不是一點半點,何家人可都是盼著何雅和容凌之間的婚事能早日有所成的。
其實不止是何家,這京都權貴世家裡但凡家裡有適齡女子的,哪個不希望能嫁給容凌?!
何雅自己也是急的!
知道林夢是有個兒子,她還一直以為那是阮蒼盛的,所以見林夢和容凌在一起,她心裡更是把林夢給恨個半死,看低了她好幾分,以為她就是一個賤人,都有夫有子了,還勾搭著容凌。可這個兒子若是成了容凌的,那形勢自然是不一樣了!
容凌本就對林夢有些不一般,而今又冒出來了一個兒子的籌碼,誰知道這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啊!
何雅急得都快要跳腳了,也暗想容起鏗不中用,多好的機會,就差那麼一點點了,怎麼不乾脆把那小蘿蔔頭給弄死在手術台得了!
至於何老太太的提問,何雅沒敢回。人家容凌明著對她說了,沒那結婚的意思,這話,她能說得出口嗎?!
還是何雅的大嫂精明,瞧自己小姑子這樣一副模樣,就瞭然地笑了笑。
「丫頭啊,知道你喜歡容凌,所以不願意對他耍手段。可在這非常時期,就該對男人耍手段了。等你們將來成了婚,都是一家人了,這些手段自然是無傷大雅了。容凌的事,你該上上心了!」
何雅咬了咬唇,嬌美的臉上出現一抹羞紅,細弱蚊聲地哼哼道:「這……這若是惹容大哥不高興了,可怎麼辦哪?!」
何雅的大嫂李亦萍就低低地笑。
「瞧你,還真是愛慘容凌了,一心為他著想!可——」她轉了轉眼珠子,猛地犀利地說道:「可這時不待人,容凌這年紀也不小了,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了,你再這麼瞻前顧後的,不敢動手,可要小心了你的容大哥將來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
何雅猛地皺起了眉頭,臉上出現了惱怒,咬牙道:「她們敢!容大哥是我的,哼,我才不會把他讓給別的女人!」
何老太太猛地爆了一聲「好」,沉聲接著道:「丫頭,我們何家的女人,可做不了那種扭扭捏捏的姿態。既然相中了容凌,你就拿出點魄力來!」
「可——」一提到容凌,何雅就有些信心不足。「可容大哥哪裡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啊,他……他那麼強勢,我……我哪有辦法哪?!」
說完這話,她就巴巴地抬眼,看著何老太太,撒嬌道:「奶奶,您給我出個主意吧,我可真是沒有辦法了!」
讓她對付容凌身邊的女人好說,可是讓她對付容凌,她哪有這個本事啊!容凌的精明,她可是深有體會,基本上,就沒有那個膽子!
何老太太看了眼自己的孫媳,使了一個眼色。李亦萍收到,微微點了點頭。何老太太輕咳了一聲,道:「這事,你就找你大嫂商量吧,你大嫂主意多。」
說完,自己起了身,拄著枴杖,走了!
何雅瞄瞄何老太太,又瞄瞄大嫂李亦萍,靜等著何老太太走遠了,她才猛地坐到了嫂子李亦萍的身邊,向她討主意。李亦萍的聰明,何雅是承認的。之前對付林夢那一妙招,還是嫂子傳授的呢,效果還真是不錯!
「好嫂子,你給我出出主意吧!」
李亦萍微微一笑,在她的耳朵邊耳語了一番!
何雅聽著,猛地瞪大了眼,臉上是滿滿的驚愕,然後一張因為養尊處優而盡顯白嫩的臉龐立刻猶如火燒一般地漲紅了起來。
「這……這能行嗎?!」
李亦萍給她出的主意,竟然是讓她把容凌給拐到床上來,然後把生米給煮成了熟飯!
李亦萍笑著,點了點頭。
何雅紅著臉想了想,卻搖了搖頭。
「不行,這又不是古代,哪能……哪能那樣了……就……就要結婚的,容大哥他……他也不是那種隨便人擺佈的人吶!」
要真是這麼簡單,那麼容凌豈不早就跟某個女人結婚了?!
李亦萍神秘地笑笑,再度在何雅的耳邊耳語了一番。何雅的眼中立刻爆發出了極為絢爛的神采。
「怎麼樣,你現在覺得這辦法如何?!」李亦萍看著何雅,狡黠地笑。
何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極為燦爛地笑了起來!
若真是那樣,那她寧可和容凌撕開那一層薄紙,哪怕因此會惹惱了容凌,她也是要試一試的,畢竟,容凌的夫人的頭銜,太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