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624 兒子和媽(4) 文 / 古默
別墅裡,容媽媽回屋休息去了,也沒多問容凌為什麼會安排那麼一出,也沒對容飛武的表現做出什麼評價。林夢就悄悄問了容凌。
「容飛武那個樣子,媽……」
「就當是給她一個念想吧。」容凌略瞇著眼。「本來想借這事直接甩開容飛武的,可到底沒有甩開。不論他是因為什麼沒有答應,媽那裡估計心裡會舒服一些。這麼些年,她就活在了她當初和容飛武相遇的那一年,根本就沒有長大。她就是個大孩子,有點念想,就高興了,就滿足了!」
不知怎麼的,林夢聽到這話,心裡卻酸楚莫名,有一種落淚的衝動。
「媽她……和容飛武就……就沒那個可能了?」
因為看容飛武的表現,分明心裡有媽的!
「沒這可能!」容凌異常肯定地說道。「就算容飛武和杜采憶離婚了,沒這可能;就算杜采憶死了,也沒這可能。媽不會肯!她這種情況是——會愛,但絕對不會在一起。你不用替媽擔心,她有自我調節的方式,她有自己的小世界,她心也寬!而且,今晚上她也該看清楚了,她和容飛武,最好的情況也就是如此了。我對容飛武說他不可能和杜采憶離婚,容飛武並沒有否認,媽應該聽得明白。這些日子,杜采憶上躥下跳,做了很多蠢事,也失了人心,我有些擔心媽犯傻,心裡控制不住地起了別的心思。有了今天這一出,可以幫她醒醒腦!」
這時候,林夢就覺得自家男人其實對媽非常地瞭解,也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在愛著媽的!
這男人,每次都是這樣,看著無情,其實,卻透著有情!
「容凌,我愛你!」她笑著說,目光溫柔地能將他溺斃了。
他略微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說這個,但這心裡是高興的。他沒回,估計有些大男子主義在作祟,羞於說出那三個字,但是,他直接以行動回復了她。他將她壓在了牆上,兇猛地、惡狠狠地吻著她,以灼熱地可以媲美火山爆發的熱力,濃烈地熏著她,將她給淹沒。
小乖,我也愛你!
悶騷的男人,在心裡輕輕的低吟。
*
容飛武回了家之後,杜采憶沒有去迎接,躲在了自己的房裡生悶氣。她怕自己一看到他,就要和他吵、和他鬧,因為她很清楚容飛武這是從容凌家裡回來的。她嫉妒,她氣憤,她怨恨。尤其,容飛武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了客房,一副根本就不想見到她的樣子!
眼看著已經是天亮,可容亨鐸卻還在那跪著,她這心裡就像是在唱大戲一般,一刻也不容消停。現如今,她自覺自己要面對的,已經不單單是容亨鐸的問題了,還有自己的問題。她的婚姻,似乎是岌岌可危地亮起了紅燈。容飛武昨晚上去了容凌那裡,到底是去做了什麼,和那個朱小丹,又有了怎麼樣的牽扯?!
總之,容亨鐸不能進容凌家,那不就是為容飛武以後找朱小丹搭建方便之橋嘛。她該多傻,讓那兩個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勾勾纏纏。
所以,她行動了,去找了人,要借此拉容亨鐸回來。只是她在族中已經失去了威信,她想要借助族人的力量,卻是不行。大家一聽她的來意,或者是委婉,或者是直接,無一例外地都給拒絕了。那是他們的家事,他們也就不摻和了。
杜采憶一陣心涼,一次次地被拒絕之後,她反思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行為,幾乎是驚出一身冷汗。原來在不知不覺只中,她已經將自己搞地那麼慘。她還有心爭那「大姑」的位置,可照著現如今支持率慘淡的局面,那結果怕是非常的玄乎。
她心裡又氣又急,回了家之後,勉強按捺,卻知道自己不再適合去找族人了,而且,她和容飛武之間,絕對不能出了問題。
她突然想到自己真是愚蠢,方才去找了別人,那豈不是在告訴別人,她和容飛武的關係快要不行了嘛。在這個族裡,容飛武的威信尚在,她最大的依靠,便是容飛武了,怎麼能表現出和他漸行漸遠的樣子。
迅速地反思了一下,又想著保姆匯報給她的說容飛武應該是發燒了的訊息,她就即刻往容飛武跟前湊,噓寒問暖,自是不用說。容飛武發了點燒,倒是沒有去請醫生,只是吃了點藥。但是杜采憶為了對內對外表現出自己的賢惠,也為了秀出她和容飛武的恩愛,她很是大張旗鼓地去請了醫生,同時把容飛武病了的消息給散播了出去。
等住的近的族人聽到消息趕來探病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杜采憶忙裡忙外的身影,然後又是給容飛武擦汗餵水,又是給他弄冰塊冷敷,又是給他下廚熬粥。
容飛武心裡不喜杜采憶這般的大張聲勢,可對著杜采憶關切且憂愁的眼,還有陪著小心和溫柔的舉止,就說不出來別的話,只默默地受了。
就有人誇獎起了杜采憶,說她是賢妻。有人帶了頭,誇獎的聲音,也就多了。杜采憶因為猛然之間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和人單勢弱,所以這次真是拿出了本事,將容飛武給伺候地沒有話說。又存著小心,拿出了以前做當家主母的精明勁來,從多個角度入手,和大家聯絡起了感情。如此,藉著容飛武的這次生病,杜采憶可算是狠狠地為自己都跌地快不成樣子的形象給挽回了一大截。
她又是常年和族人生活在一起的,這幾十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抹去就抹去的。一旦回憶往昔,她就容易和族人重新拉近關係。
而在容亨鐸的這件事上,她也表現出了大度,不再死磕著不放。
「這孩子沒了爸媽,我心疼他,所以他一開始跪求林夢收了他,我有些受不了。如今,我也就一大一小兩個寶貝的孫子,那就是我的命根子。一開始我犯了渾,不想孩子大熱天、大雨天地跪在那裡受那等罪,可後來想想,那孩子的叔叔是個有大本事的,孩子一心向上,我這當奶奶的,也總得成全。哎,算了算了,只希望容凌一家能夠看在那孩子一片苦心和誠心的份上,把那孩子收了!」
她這前後截然相反的態度,不說容飛武震驚,便是旁的人也震驚。
杜采憶就抓住了容飛武的手,眼眶微微一紅,哽咽著解釋。
「五哥這次突然就病了,可嚇死我了。我兒子和兒媳婦都沒了,可真怕五哥也扔下我就這麼去了。還好,請了醫生來看,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這個家,經不起再丟人了。我也不想死攔著,讓鐸鐸那孩子心裡怨了我這個當奶奶的。所以,就這樣吧,能成全的就成全了。家裡如今就剩下了老的和小的,一家子,和和美美過日子,才是正理!」
「呵呵,嫂子能這麼想,真是再好不過了……」就有人稱讚。
很多人撤了驚訝,附和起了杜采憶的說辭,也說了不少安慰的話。又因為杜采憶話裡透出的淒苦,想著她白髮人卻送了黑髮人,大家對她的關切,倒是又多了一分。
如此,杜采憶就又為自己贏回了一些形象。
自然,她內裡是不會像表面上地這麼大度的。她一旦有了深深的危機意識,這腦子就會繃緊,就會有急智。她突然想到的是,何不如就讓鐸鐸當了容凌家的小臥底、小內應,讓他負責監視起容凌家。這樣,容凌那邊有什麼重要的事,她這邊也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而不至於每每在面對容凌的時候,搞地這麼被動!
想到這,她就覺得自己這個辦法大妙。那麼,當務之急,她就需要挽回她昨天說的那些話,然後,努力地和孫子處好關係。
所以,等家裡這邊探望的人散地差不多的時候,杜采憶就讓人開車送她去看容亨鐸。容飛武自然是攔的,但是杜采憶幾乎是發誓一般地對他說。
「五哥,我想清楚了,真的想清楚了。我就是去看看鐸鐸,給他打氣,完了,我就回來。我昨天糊塗了,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估計那孩子心裡會受傷,我得去看看他,把那些話給收回。你別擔心,我帶著人去,你可以讓那人看著我。我要是說了一些混賬話,那你就儘管懲罰我。五哥,你突然就生了病,我這次真是被嚇到了,也真是想通了。多說無益,以後,你看著就好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起鏗,新楓,他們走了的,就走吧。我放下了,都放下了。以後,我會守著你,還有兩個孫子,好好過日子的!」
她說地是如此誠懇,說地都掉了眼淚,容飛武就強勢不起來!
容家男人的通病,就是吃軟不吃硬!
杜采憶這就去了。不過,她的後招不可能只是如此簡單。她藉著去看望雨中跪著的孫子的時機,有了合理地不能在容飛武身邊陪著他的時候,知會了她的娘家人出面。杜采憶那也是出生富裕之家,姻親的關係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些年容家飛黃騰達,杜采憶的娘家人靠著容家這棵大樹,自然是混地不賴,儼然又是另外一個豪門。
娘家人一出馬來探望容飛武,話裡話外細數著杜采憶這些年的不容易,以及近期遭遇了失子、失媳,又差點要連兩個孫子都要失去的打擊,懇請著容飛武的多多諒解。在杜采憶的娘家人面前,容飛武自然是不能丟了面子的。容媽媽的事,自然是一個字都不能提的。而且,娘家人的面子是不能不給的,容飛武心裡百般滋味,面上自然要應地好好的。杜采憶今日繼續犯渾也就罷了,他就可以沉默以對了。可偏偏,今天杜采憶做地是那麼好,讓人挑不出絲毫的錯來,容飛武也只有答應的份。
他這病,其實是因為容媽媽而傷了神,所以輕易就發了燒,卻不想,被杜采憶給裡裡外外利用了徹底。他隱約知道一些,可也只能幹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