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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17 大小姐送宇文明「特殊禮物」 文 / 蔓妙游蘺

    洛陽王府如往常一樣,莊嚴,肅穆,巍峨,若非那日親眼看到洛陽王妃的陰冷,嗜血,慕容雨也想不到,這等高貴的王府中,居然居住著那般凶殘的邪門歪道之人。

    慕容雨下了馬車,在丫鬟的引領下,與陸皓文一前一後的走進王府,陸皓文是將軍,在清頌京城,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若想去王府,侯府等高門貴族拜訪,遞貼子通稟即可,不必再像以前那般,身份卑微的需要別人帶著出入。

    進入王府的剎那間,慕容雨望到了躲藏在十多米外拐角處,憤怒不甘的李向東,冷冷一笑,前世的這個時候,陸皓文早已命喪黃泉,而李向東卻成為人人羨慕的素衣侯,同是楊州才子,命運卻天差地別。

    今世,陸皓文官拜威武將軍,李向東卻只是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師爺,兩人天差地別的身份,地位正好顛倒了過來,以李向東那爭強好勝的性子,絕對是不甘心的吧!

    陸皓文文武雙全,在京城,文才、武藝比他高的人,也就有數的幾個,而李向東,只會些花拳繡腿,根本上不得檯面,對付幾個小混混還行,若是上陣殺敵,估計只有被敵殺的份,即便他再不甘心,也奈何不了陸皓文。

    不過,李向東和洛陽王妃很是熟悉,他不會再次溜進洛陽王府,趁機做壞事吧!

    「慕容小姐,你終於來了!」慕容雨剛剛走到客廳門口,洛陽王妃已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望到緊跟著的陸皓文,洛陽王妃愣了愣,輕笑道:「陸將軍也在,快請進!」

    洛陽王妃,慕容雨,陸皓文三人分賓主落座,因陸皓文也在場,洛陽王妃倒沒有『單純』的說些歐陽寒風有多思念慕容雨的話。

    丫鬟們上茶、退下,慕容雨端過茶杯輕抿一口:「聽聞世子得病,祖母特命我前來探望,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王妃笑納!」慕容雨眸光帶笑,說話的語氣,卻是禮貌,客氣中帶著淡漠與疏離。

    琴兒將一隻錦盒遞給洛陽王妃的丫鬟,丫鬟呈上,洛陽王妃打開來看,是一隻千年人參,目光轉向慕容雨,語氣微沉:「老夫人有心了,寒風是理氣不順,心性鬱結,得的是心病,需心藥才能醫治,這千年人參雖好,對他卻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慕容雨裝聽不懂洛陽王妃的話:「世子的病很重嗎?」

    洛陽王妃重重的歎口氣,目光灼灼:「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只要對症下藥,他便可康復無礙,問題是,那對症的藥肯不肯配合……」

    「王妃說笑了,從來都是人選藥,哪有藥選人的!」事到如今,洛陽王妃居然還在慕容雨面前裝單純,慕容雨好氣又好笑,也有可能,洛陽王妃是在試探自己,自己就裝不懂,給她支支招,讓她忍不住出手,露出狐狸尾巴。

    洛陽王妃的眸底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慕容雨說的沒錯,人要支配藥,不能讓藥支配人:「慕容小姐和寒風相識,不如,去看看他,和他說說話,解解悶!」

    「這……不妥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是會惹人非議的,傳揚出去,歐陽寒風,慕容雨名譽皆受損,

    洛陽王妃目光暗了下來:「慕容小姐,實不相瞞,寒風病後,不怎麼愛見人,心情更加鬱結,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中,一關就是一整天,除了吃飯,喝藥外,不許任何人進他房間。」

    「陳太醫說過,他的病,純粹是悶出來的,只要常見人,說話,就會慢慢好轉,反之,他的病會越來越重,我,王爺,太妃去看他,他也不怎麼說話,你們都是年輕人,彼此之間,有話說,你能不能去開解開解他……」最後,洛陽王妃的聲音幾乎變成了哀求,陸皓文有些動容,對一個良善母親的懇求,善良的人都不忍拒絕。

    「大小姐,我們去見見世子吧!」陸皓文父母早亡,洛陽王妃對歐陽寒風的母愛,讓他非常感動,他和慕容雨一起去看望歐陽寒風,就不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事,別人自是不能再造謠生事。

    慕容雨故做為難的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好吧,世子住在哪個房間?」

    「就在不遠處的海棠苑,我讓丫鬟引領你們過去!」洛陽王妃眸底是掩飾不住的喜悅,陸皓文以為她是為歐陽寒風將有朋友開解感到高興,慕容雨卻知道,她的開心,另有原因。

    海棠苑,苑如其名,院內種滿了各色海棠,放眼望去,煞是好看,微風輕起,陣陣花香飄過,心曠神怡,無心欣賞美景,慕容雨隨著丫鬟的引領,走向內室。

    透過串串珠簾,安神定氣的檀香撲面而來,房間豪華整潔,檀木桌椅,貴重的青瓷茶具,皆為清淡的顏色,與歐陽寒風單純的性子的確相像。

    床邊半透明的帳幔垂下,隱隱可見錦褥上躺著一道修長身影,慕容雨猛然發現,自己和陸皓文未經同意,就隨著丫鬟直接進了歐陽寒風的房間,幸好他們只在外室!

    小丫鬟進了內室,快步走到床邊,福福身:「世子,慕容小姐來了!」

    「雨兒!」床上的人身體一震,猛然翻身坐起,驚呼聲響起,帳幔被人快速撩開,歐陽寒風英俊的臉龐出現在眼前,疲憊的眸底,喜悅難掩:「真的是你!」

    翻身下床,歐陽寒風快速披上外衣,連鞋都來不及穿,快速走向慕容雨:「想不到你會來看我,快進來坐!」天不冷,地上又鋪著厚厚的毯子,赤腳走在上面,並不覺冷。

    側目,望到了慕容雨身後的陸皓文,歐陽寒風笑著招呼:「陸將軍也請坐!」慕容雨來看他,歐陽寒風心情舒暢,看什麼都覺得順眼。

    「世子可好些了?」歐陽寒風的心情很好,沒有半點鬱結的意思,反倒是他的眼神,非常疲憊,好像正在大病。

    「沒什麼大礙,喝了藥,已經好多了!」慕容雨來看他,歐陽寒風是真的高興,眉眼彎彎不說,連眼睫毛都在笑。

    「陸將軍,王爺有事,請您去書房!」門外,丫鬟稟報著,陸皓文端著茶杯,有些猶豫,洛陽王有事找他,他不能不去,可是,如果他走了,慕容雨和歐陽寒風就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慕容雨輕輕笑笑:「王爺找陸將軍,定是有急事,陸將軍快些去書房吧,以免耽擱了正事!」

    「世子,大小姐慢聊,我去去就來!」歐陽寒風性格溫和,單純,自己以最快的速度來回,大小姐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陸皓文走後,歐陽寒風親自為慕容雨倒了杯茶:「雨兒,謝謝你來看我!」

    慕容雨輕輕笑笑:「朋友之間,相互關心是應該的,不必言謝。」

    歐陽寒風的目光暗了下來:「你只當我是普通朋友嗎?」

    「普通朋友,做的最是長久,不是嗎?」慕容雨不答反問。

    歐陽寒風倒茶的動作慢了下來,目光也越來越暗,隱隱,有苦澀的光彩流出,慕容雨快速轉移了話題:「陳太醫診治,世子是理氣不順,內腑鬱結?」

    歐陽寒風答應一聲:「陳太醫讓我多和人說話,多走動!」可他一想到不能娶慕容雨為妻,心情非常鬱悶,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只想獨自一人喝上幾罈酒,好好的大醉一場。

    「世子,恕我直言,既然是心思鬱結,就必須要多出去走動,散心,多與人暢談,病才會好的快!」慕容雨滿面正色:「世子已經成年了,為何不試著和王爺探討國家大事?」

    歐陽寒風凝凝眉:「我現在插手國家大事,會不會太早了點兒?」

    「不算早了吧,太子殿下與世子年齡相仿,他一直都在與大臣們討論國事的。」歐陽夜辰十五歲就參與國事的研究與商詩,歐陽寒風已經十八歲了,參與國事還嫌早,果然是不同的母親,教出不同的孩子。

    歐陽寒風笑笑:「那最近朝中都發生了哪些大事,你講給我聽聽!」

    「我只是一名大臣之女,哪裡懂得什麼國家大事。」半透明的窗紙上,隱隱透出一道模糊的窈窕身影,慕容雨故做不知:「不過,我爹最近很忙,整天整天的不著家,回到家,也是進書房,一呆就是大半天,不知在忙些什麼……」

    歐陽寒風眸光微閃:「你來洛陽王府,是向我打探消息的?」

    「我當然是來看你病情的,這不是無意間,說起朝中大事了麼。」慕容雨滿眼無辜,目光悄悄望了望窗邊的身影:「我爹囑咐我沒事就呆在侯府,不要到處亂跑,尤其不要去找玉菲,玉鈴等人,此次若不是為了探望世子,我也不會出府……」

    「你確定不是找張小姐聊天,順便來看我的?」歐陽寒風似笑非笑,他也學會開玩笑了。

    慕容雨歎息道:「我連她們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找她們……」

    「據說,御史府屋頂塌陷後,她們被送進皇宮治傷了……」洛陽王府的下人,時常這麼議論。

    「我沒有進宮令牌,更加不可能找她們聊天了……」張御史,張玉菲等人被安置的院落是皇上親自下令的,除卻親信知道外,別人皆不知曉,慕容雨自然也裝不知道。

    「世子,該喝藥了!」簾子打開,一名小丫鬟端著藥碗走了進來,頓時,濃郁的藥味瀰漫了整個房間,慕容雨微微皺了皺眉:這藥味,怎麼這麼難聞……

    「放桌上吧!」歐陽寒風只想和慕容雨多說話,對喝藥一事,興趣缺缺。

    小丫鬟眼睛轉了轉,目露為難之色:「世子,藥的熱度正好,若是耽擱下去,藥涼了,藥效就差多了,您還是趁熱喝吧……」

    「讓你放桌上,你就放桌上離開就好,怎麼這麼多廢話!」和慕容雨的聊天被打斷,歐陽寒風的脾氣莫名的暴躁起來。

    小丫鬟嚇的手一哆嗦,碗中藥險些灑落地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世子恕罪,王妃吩咐奴婢,一定要侍奉世子喝藥,奴婢不敢有絲毫怠慢……」

    慕容雨目光一沉,淡笑著接過小丫鬟手中的藥碗:「世子,身體最重要,王妃一片苦心,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了,先把藥喝了,咱們再聊天也不遲。」

    難得慕容雨親自端藥給他,歐陽寒風欣喜不已:「我很討厭藥味,不過,看在雨兒的面子上,我就先喝藥!」歐陽寒風伸手接藥碗,慕容雨松藥碗,交接的瞬間,慕容雨纖手一抖,一小片藥灑到了手中的絲帕上……

    喝過藥,歐陽寒風和慕容雨聊了半柱香的時間後,目光迷離,上下眼皮直打架,沉重的根本睜不開,頭腦昏沉,意識漸漸模糊。

    「世子累了就先休息,我告辭了,改天再來看你!」慕容雨準備告辭離去。

    難得慕容雨主動來持他,歐陽寒風很想再和她多聊一會兒,奈何他的身體不爭氣,頭腦不清醒不說,全身還沒有絲毫力氣了,只能任由小丫鬟將他扶回床上休息,頭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小丫鬟小心的為歐陽寒風蓋好被子,放下帳幔,笑著解釋:「慕容小姐不必驚訝,陳太醫開的藥便是如此,裡面有安睡的成份!」

    慕容雨禮貌的笑笑:「我明白,心情鬱結的人,不僅需要與人多聊,更需要好的睡眠!」

    小丫鬟笑容璀璨:「王爺與陸將軍已經談完事情了,慕容小姐隨我來吧!」

    「有勞了!」慕容雨隨小丫鬟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海棠苑,趕去和陸皓文匯合。

    小丫鬟在前引路,慕容雨緊隨其後,本以為很快就能見到陸皓文,哪曾想,兩人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漸漸的,觸目所及的,不再是豪華高貴的建築,而是一座座稍顯破敗的小屋,很像是最低等丫鬟,小廝的住所。

    慕容雨停下腳步,雪眸微瞇:「這位姐姐,不要告訴我,陸將軍在下人們住的地方等我!」

    小丫鬟輕笑著轉過身:「王妃讓我帶慕容小姐來這裡一趟,然後再送慕容小姐去見陸將軍!」

    快走幾步,小丫鬟來到一座小屋前,恭敬的稟報著:「王妃,慕容小姐到了!」

    「請她進來!」微閉的房門自動打開,小丫鬟對慕容雨做了個請的姿勢:「慕容小姐請!」

    慕容雨望望四周,空蕩蕩一片,不見半個身影,心中暗暗冷笑,看來,洛陽王妃早就安排好了,無論自己想不想進,今天都必須進這間小屋!

    這裡遠離主院,附近又沒有人經過,正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喊破了喉嚨,也不會喊來半個人影。

    既來之,則安之,慕容雨緩步走進小屋,屋內的擺設很簡單,也很特別,房間正中擺著一套桌椅,四周則搭了許多架子,架子上擺著排排的花盆,花盆裡有土,卻不見花,不知是沒種植,還是沒長出來。

    洛陽王妃站在正對門的花盆邊,背對著慕容雨,不知在幹什麼:「王妃找我有事?」

    洛陽王妃轉過身,身後大片藍色的鳶尾花映入眼簾,這些鳶尾花並非種於花盆,而是裝在透明的容器中,容器中的水很清,水的中央卻有一點紅色凝聚,不斷浮浮沉沉:「慕容小姐喜歡花嗎?」洛陽王妃笑容璀璨,目光和藹。

    「花很漂亮,哪有人不喜歡的!」洛陽王妃叫自己來這裡,不會只是為了看花吧。

    「這是我親手種植的鳶尾花,慕容小姐可看出它們有何不同?」洛陽王妃笑容詭異

    「洛陽王妃親自養的花,就已經很是與眾不同了!」慕容雨走上前,近距離觀看,發現,鳶尾花花瓣是藍色,脈絡卻透出絲絲血紅。

    「這些並非普通的鳶尾花,而是火燒鳶尾!」洛陽王妃聲音低沉,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緊望著慕容雨:「此鳶尾花需每天用美麗女子的鮮血澆灌,方才能開的如此鮮艷!」

    窗子半開著,陰冷的風吹過,淡淡血腥味縈繞鼻端,慕容雨微微皺皺眉:「王妃以血養花,真是辛苦,火燒鳶尾,是因脈絡是紅色而得名嗎?」貴族千金久居內院,對於這些恐怖的東西,既害怕又新奇,慕容雨也和她們一樣,驚訝的同時,對這些鳶尾花更多的是好奇。

    「不!」洛陽王妃搖搖頭,燦爛的笑容,溢著說不出的詭異:「這些花剛開始養,只是脈絡變紅,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整個花朵都會變成紅色,成為火燒鳶尾,越美麗的女子的血,養出的鳶尾花越嬌艷!」

    洛陽王妃垂下的衣袖中露出一柄短短的匕首,冷冷的笑笑,匕首揚起,對著慕容雨的後頸刺了下去:用她的血養出的花,肯定更加嬌艷。

    「這養花的方式倒是很特殊,養出的花也的確與眾不同!」慕容雨一心看花,毫無防備,本以為一擊必中,哪曾想,匕首即將落到慕容雨身上時,她突然側過身:「左邊的鳶尾花比右邊的嬌艷許多!」

    洛陽王妃撲了空,匕首刺進了木板中:「王妃,這兩邊的花,都是您一人養的嗎?」慕容雨突然轉過身,面對洛陽王妃,洛陽王妃迅速遮住匕首,笑笑:「當然!」

    「您年輕清亮,這些花也非常嬌艷!」慕容雨繼續賞花,洛陽王妃袖中出現一條繩子,細細長長,閃著亮光,眸光一寒,對著慕容雨的腳套去。

    「花瓣掉了一片,真是可惜!」慕容雨猛然彎腰撿花瓣,洛陽王妃的殺招又撲了空!

    可惡,洛陽王妃眸底寒光閃現,揚手,一隻小青蛇現於手腕上,吐著長長的紅信子,瞪著慕容雨,慕容雨,這次,你是插翅難飛!

    手腕一送,小青蛇就欲咬上慕容雨嬌嫩的肌膚:「雨兒,雨兒……」

    王香雅焦急的呼喚在外響起,洛陽王妃心中一驚,快速收回小青蛇,眸底怒火燃燒,王香雅來的還真是時候!

    「香雅!」慕容雨快速走到門口,拉開門,對王香雅招手,若是細看你就會發現,慕容雨額頭上佈滿了汗珠,剛才的驚險,並非巧合,而是她故意為之。

    洛陽王妃請慕容雨去花房,並想在那裡抓她,殺她,肯定是做了萬全準備的,即便是她失蹤,別人也懷疑不到洛陽王妃身上。

    洛陽王妃出小蛇時,如果她硬拚,暴露了她進府的目的,打贏了,她或許可以離開,若是輸了,她的下場會很淒慘,歐陽少弦的計劃絕對不能順利實施,幸好王香雅及時出現,救她一命。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王香雅責備著,焦急的目光平靜下來,胖胖的身體擠進了小屋內:「王妃也在,咦,好多花,王妃和雨兒是來此賞花的!」

    「是啊!」洛陽王妃又恢復了以前和藹的笑容:「若是香雅喜歡,就帶幾盆回去觀賞!」

    王香雅搖搖頭:「這花都是藍色的,不是我娘喜歡的紅色,不然我肯定抱幾瓶回去送給我娘!」

    目光轉向慕容雨,王香雅眨眨眼睛,拿出一條白色的絲帕:「雨兒,這絲帕,我繡到一半不會繡了,你幫我看看要如何下針?」

    慕容雨望望身旁的洛陽王妃,輕輕笑笑:「這裡是花房,王妃還要照顧花,咱們在這裡討論繡品不妥!」

    「你們有事就去忙吧,不必顧及我!」洛陽王妃如同長輩,笑容親切。

    走在洛陽王府中,吹著涼涼的風,慕容雨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香雅,你知不知道張御史、張玉菲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關心他們了?」王香雅也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故意順著慕容雨的話說。

    「剛才和世子聊天時,無意間提起,說他們在皇宮……」

    王香雅擺擺手,四下觀望無人,壓低了聲音:「他們早就離開皇宮了,被安排到一個秘密的地方養病,聽說,張御史的神智漸漸恢復,能記起許多以前的事情了,他做過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知不覺間招供了,還有啊……」

    王香雅再次壓低聲音:「當年的救駕,並非偶然,而是他故意設計的,好借此陞官發財……」

    「這種事情,他也招供了?」慕容驚訝不已。

    「他的神智還未完全清醒,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的罪行,都是無意識時說出來的,說不定過幾天,他還能爆出更大的秘密……」

    慕容雨皺皺眉:「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歐陽夜辰和我爹在書房談事情時,我偷聽到的。」王香雅得意的眨眨眼睛:「其實,這算不得什麼大秘密,好幾個重臣都知道……」

    慕容雨和王香雅邊走邊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兩人站過的地方,憑空出現一道黑影,眼瞼沉了沉,轉過身,快速向花房跑去!

    順天府大牢,慕容琳隔著鐵欄杆,望著乾草上虛弱的張姨娘,哭的淒慘:「娘,是誰客以狠心,居然將你打成這個樣子?」

    張姨娘重重的咳嗽幾聲,聲音虛弱:「還不是馬鳳梨那個賤人,看我落難,便落井下石,咳咳咳……」

    「馬姨娘已經死了!」就死在慕容琳的面前,萬箭穿心,只是想想,慕容琳就覺毛骨悚然,那麼多箭射在身上,肯定很痛。

    「死了?」張姨娘驚呼一聲,隨即,目露不屑:真是愚蠢,這才和慕容雨過了幾招,就死掉了,不堪一擊……

    「娘,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糕點和小菜,你多吃一些,補補身體吧!」慕容琳打開食盒,陣陣香氣瀰漫,張姨娘感覺餓了。

    接過食盒內的食物,張姨娘快速食用,好久沒吃到這麼美味的飯菜了,不經意間抬頭,望到慕容琳可憐兮兮的帶淚眼眸,張姨娘慢下了動作:「你來找我,可是有事?」

    做牢兩年了,慕容琳是第二次來看她,第一次是她剛進大牢時,慕容琳帶著食物看她,有事相求,這一次,也是有事吧。

    「嗚嗚嗚!」張姨娘一語戳中了慕容琳的傷心事:「馬姨娘設計我,讓我嫁給馬重舟,我不想嫁,世子,陸皓文他們都圍著慕容雨轉,不理我,我該怎麼辦啊?」

    張姨娘掃了慕容琳一眼,重重的歎了口氣:「心機深重的女子,不是倒追男子,而是讓優秀的男子們爭先恐後的追她,慕容雨做的很成功,而你,遠不如她!」

    「那我要怎麼做才能趕上她,不,是超過她!」慕容琳恨道:「同樣是人,憑什麼她母親做正室,娘做妾室,如今,又同是侯府小姐,憑什麼她是嫡出,受盡優秀男子們的愛慕,而我卻是庶出,被那些優秀男子爭相拋棄……」

    張姨娘不悅道:「你的心機還不成熟,根本不是慕容雨的對手!」馬鳳梨那個心機深重的女人都敗在慕容雨手上了,琳兒又怎能敵得過慕容雨。

    「那娘教教我,應該怎麼做,我才不要嫁給那個廢人馬重舟!」讓許多優秀男子競相追求,可是她的畢生夢想!

    醉情樓雅間,慕容雨將絲帕遞給歐陽少弦:「這上面沾了歐陽寒風的藥,可讓太醫檢查一下,裡面究竟是些什麼成份,我總覺得,那股味道十分怪異。」陳太醫親自診治的病情,開的藥,不會有疑,不過,藥是死的,人是活的,萬一丫鬟們在熬藥時,放些其他東西進去,外人也不知道。

    歐陽少弦打開絲帕,白色的底面上,現出淡淡血紅,一股難聞的氣味漸漸飄散。

    「藥涼後怎麼是紅色的?」慕容雨驚呼:「藥中有血,還是有藥材泛血色?」

    歐陽少弦包好絲帕,目光凝重:「別急,拿給太醫檢驗後就會知道!」

    「我還拿了這個。」慕容雨從衣袖中拿出一小朵有著血紅脈絡的鳶尾花:「洛陽王妃說這是火燒鳶尾,以鮮血來養,七七四十九天後,花朵就會完全變成紅色……」

    「她想殺了你,以你的血養花!」歐陽少弦的眸底寒意迸射。

    「你怎麼知道?」花房裡的驚險,慕容雨還未曾對歐陽少弦或王香雅提過。

    「這也是苗疆蠱術!」歐陽少弦收起火燒鳶尾,目光凌厲:「以後無事就留在忠勇侯府,洛陽王妃之事未解決前,不要再隨意出府!」

    「洛陽王妃很聰明,也很狡猾,咱們的計策能成功嗎?」洛陽王妃的小心謹慎,心思歹毒,慕容雨算是領教到了。

    「放心,正因為洛陽王妃聰明,她才更加不能容忍知道她秘密的人存活於世!」花房裡的驚險,歐陽少弦沒有看到,卻也能想像的到,一向自信,毫無畏懼的他,居然無端的生出害怕,如果王香雅沒有及時趕到,雨兒肯定遭了毒手,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想到慕容雨被設計後會成為什麼樣子,歐陽少弦氣憤忍,怒氣翻騰,居然敢打雨兒的主意,洛陽王妃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雨兒,告訴你個好消息!」王香雅推門走了進來,眸底閃著難以名狀的,詭異喜悅:「你讓牙婆找來對付宇文明的人,已經來到清頌!」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在湖面上,碧波蕩漾,折射出點點金光,遠遠的,一葉小舟飄來,舟上的女子,美麗,大方,清新可人,手持一柄美麗的油紙傘,傘上畫的白色為底,大朵紅色牡丹花的水墨畫襯的女子更加美麗,出塵,淡淡的笑容,比午後的陽光還要迷人,微風輕起,女子緋色的衣衫隨風飄飛,迷了眾多少年兒郎的眼睛。

    女子的小舟飄飄而來,施施而去,突然,那小舟不知碰到了什麼,在水中急速旋轉起來,女子跌在舟中,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茶樓中瞬間飛出一人,足尖在水面上輕點幾下,瀟灑的落於女子的小舟上,猛然用力,急亂的小舟漸漸平穩下來,美麗女子鬆了口氣。

    男子轉過身,英俊的容顏,優雅的舉止,不凡的氣質,讓女子羞紅了小臉,含羞帶怯的道謝:「多謝公子相助!」

    「姑娘不必客氣!」男子微微一笑,擾亂女子芳心:「湖中的水流十分複雜,有時湖面平靜,水中暗流湧動,姑娘獨自一人行於廣闊湖面,難免遇到麻煩,姑娘準備去往哪裡,我可送姑娘一程!」

    女子臉紅心跳:「不會耽擱公子時間嗎?」

    男子微微笑著,優雅迷人:「今日休沐,在下與朋友來此飲茶,送姑娘一程,耽擱不了太多時間!」

    「多謝公子!」男子撐著小舟,載著女子漸漸遠去,看熱鬧的人們,也收回目光。

    「嘖嘖,這出英雄救美計真是不錯!」王香雅坐在窗前,望著漸行漸遠的小舟,嘖嘖稱讚:「宇文明擄獲女子心的手段,的確高明!」

    慕容雨側目望向窗外,小舟消失成了一個黑點兒:「宇文明是情場高手,自然知道如何接近女子,也知道如何給她們留下最美好的第一印象!」那小舟出事,不是偶然,而是宇文明故意弄的,不然,哪能接近美人。

    「如果宇文明知道,那女子是你故意安排給他的,不知會是何種反應?」王香雅語帶戲謔。

    慕容雨輕抿著杯中茶水,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當他意識到身體出問題時,反應絕對精彩!」

    「找身患花柳病的美貌女子給宇文明,雨兒,這狠招,也只有你能想得出來!」王香雅忍不住讚歎:這一招,她可是想不出來。

    「這是他自找的,誰讓他對我無禮的!」慕容雨眸底寒意迸射:陳太醫醫術高明,能解百毒,醫百病,卻也和其他大夫一樣,治不好這絕症花柳病,宇文明不是好色嗎?那就讓他死在溫柔鄉里。

    不過,他現在每月風流的次數有限,不知何時能染上這花柳梅毒。

    「姐姐!」慕容琳甜甜的呼喚響起,雅間門被推開,慕容琳提著一隻小籃子走了進來:「姐姐,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香脆餅……王小姐也在,一起用吧!」

    「琳妹妹怎知我在這裡?」慕容雨在桌邊坐下,望著緩步走近的慕容琳,微微笑。

    「祖母想吃芙蓉餅,我便出門採買,路過這裡,看到侯府馬車停在外面,詢問便知姐姐在這裡喝茶。」慕容琳打開籃子,淡淡香氣撲面而來,端出香脆餅,慕容琳輕輕笑著:「剛出爐的,味道很不錯,你們嘗嘗看。」

    慕容雨和王香雅暗中對望一眼,慕容琳今天怎麼像變了個人……

    「姐姐不喜歡香脆餅嗎?」慕容雨只是望著香脆餅,並未動口食用,慕容琳暗暗納悶:「難道我記錯了姐姐的喜好,那姐姐喜歡吃什麼,我再去買來!」

    慕容琳轉身欲走,慕容雨急忙叫住了她:「不必了,這香脆餅,我很喜歡!」拿起一塊,放進口中,香甜的味道盈滿口腔:「味道很不錯,香雅也嘗嘗。」

    慕容琳展露笑顏:「姐姐喜歡就好,我還要快些回去送芙蓉餅給祖母,就不多陪姐姐和王小姐了,先走一步!」

    雅間門推開,陸皓文走了進來:「陸先生,你來了,正好趕上吃香脆餅!」慕容琳微微笑著,禮貌客氣,舉止端莊,進退有度,絲毫不見以前的刁蠻,任性:「你們慢用吧,我先回侯府了!」

    三人疑惑不解的目送慕容琳離開,確認她已經走遠,聽不到房間中的談話聲了,王香雅率先開口:「慕容琳在搞什麼鬼?怎麼突然間變的這麼聰明,懂禮貌了?」

    慕容雨沉下眼瞼:「以慕容琳的性子,面對咱們,尤其是陸將軍時,舉止不可能如此得體,她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或遇到了什麼人……」

    王香雅灌下杯中茶:「慕容琳再變化,也只是小打小鬧,不必在意,若是實在不放心,讓人暗中查查!」不過,慕容琳變端莊的目的是什麼?

    夕陽西下,忠勇侯府的馬車行駛在寬闊的大道上,周圍炊煙鳧鳧,行人紛紛回家做飯,用膳,夕陽的餘輝照在馬車上,遠遠望去,如同陽光中走來的金色馬車。

    陸皓文身騎駿馬,護衛左右,一身戎裝被金光縈繞,威武不凡。

    「那個可是陸皓文?」一對中年夫婦站在小巷門口,望著駿馬上英武的陸皓文,有些不敢相信。

    「可不就是他,絕對錯不了的!」李母笑容滿面的快步跑向馬車:「小文,小文……」

    這道聲音,陸皓文很熟悉,微微皺了皺眉頭,勒住韁繩,翻身下馬,轉身望向來人:「李伯母!」

    「老爺,快來看看,真的是小文!」李母笑逐顏開,將陸皓文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當初你來京趕考時,又瘦又弱,沒想到一轉眼,長的這麼英俊迷人了……」

    陸皓文輕輕笑著:「以前,多謝伯父,伯母關照!」

    李母燦爛的笑著,擺擺手:「大家都是鄰居,何必如此客氣,你這是準備回府?」

    目光望到慕容雨的馬車,李母的笑容僵了僵,她不識字,但馬車上的標記她卻記得:這不是忠勇侯府的馬車嗎?裡面坐的可是那位慕容小姐,陸皓文和她又是什麼關係……

    「小文,你和向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雖說進京之後,你們在朝為官,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有空時,相互之間就多走動走動,千萬不要生疏了!」李父語氣嚴肅。

    自己兒子只是名小小師爺,這無父無母的孤兒陸皓文卻成了將軍,說不嫉妒,那是假話。

    「是啊小文。」李母順著李父的話說:「飲水思源,當年你父母雙亡,你年齡尚小,若非我們每天送碗粥給你,你也撐不到進京赴考,當上將軍……」

    陸皓文依舊禮貌的笑著:「伯父伯母的恩情,我一直銘記在心,當年,你們為了接濟我,自家的狗餓的骨瘦如柴,最後得病離世,我一直心有感激與愧疚……」

    「噗!」馬車中,慕容雨忍不住笑出聲來,陸先生是在變相嘲諷李向東父母,尖酸刻薄,當年接濟他的不是人飯,而是狗食,如今卻以恩人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高姿態的討要所謂的恩情,在外歷練兩年,他也學會了損人不帶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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