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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3 北郡王府,婆媳對戰 文 / 蔓妙游蘺

    去死吧,去死吧!

    瑩兒眸底怒火燃燒,緊壓著李向東,纖纖玉手化為魔爪,死死卡著李向東的脖頸。

    李向東身體虛弱,雖有拳腳功夫,卻施展不出,掙扎著,狠瞪著瑩兒,眸底寒光閃現,咬牙切齒:「賤人!」

    「李向東,是你害我背叛小姐,害我對不起阿成,我所做的錯事怪你,都怪你!」瑩兒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著殺死李向東,無論李向東如何掙扎,她的小手始終緊緊掐著他脖頸,不肯鬆開:「你去死吧,你死了,所有的秘密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賤人……賤人……」李向東劇烈掙扎著,床上的被褥被他揉的皺成一團,有一條被子還掉到了地上,卻依然未能逃過瑩兒的魔爪,胸口憋悶的難受,呼吸越來越微弱,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眸底的寒光也漸漸淡了下去……

    終於,李向東閉了眼睛,頭歪向一邊,倒在床上不動了,瑩兒又狠狠掐了幾下,確認李向東真的沒氣了,方才鬆開手,坐在床上大口喘氣,殺死李向東,幾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望著李向東的『屍體』,瑩兒沒有絲毫害怕,還長長的鬆了口氣,高懸的心瞬間放了下來,美麗的小臉上隱隱透著絲絲喜悅,李向東死了,自己的秘密,終於石沉大海,沒人會知道了……

    大小姐很討厭李向東,巴不得他死了,自己殺了他,大小姐不但不會怪罪,可能還會獎勵自己,前提是,自己要為李向東的死,找個合適的理由……

    靜下心來,瑩兒感覺頭上鬆鬆的,輕輕一撫,竟是髮髻亂了,小臉的一側也火辣辣的疼,難道混亂之中,李向東抓破了自己的臉,可惡……

    瑩兒快速下床,欲照鏡子看自己的小臉是否受傷,哪曾想腳剛沾地,已死的李向東猛然睜開了眼睛,眸底寒光閃閃,翻身坐起,用盡全力猛然推了瑩兒一把。

    瑩兒猝不及防,腳下一滑,直直倒向房間中的小桌上,只聽「砰!」的一聲響,額頭磕在了桌子上,面朝下,軟軟倒地,一動不動。

    「賤人,這就是害我的下場!」

    李向東重重咳嗽著,下了床,狠狠踢了踢瑩兒的腰,咬牙切齒:「賤人,撞昏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李向東彎下腰,抓著瑩兒的肩膀將瑩兒翻了過來,頓時,瑩兒杏眼圓睜的恐怖模樣現於眼前,額角,一塊血窟窿還在汩汩的向外冒血。

    李向東一驚,顫抖著手試了試瑩兒的鼻息,已經沒氣了,猛然抬頭望向桌子,桌角沾了大片血,顯然是瑩兒摔倒時,不慎撞到桌角所致。

    狠狠將瑩兒的屍體甩到地上,李向東在她衣服上擦乾了血跡,站起身,厭惡的望了瑩兒一眼,真是晦氣!

    「向東,娘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雞蛋面……」李母笑容滿面的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面走了進來,目光望到地上的瑩兒,笑容猛然頓住,驚呼:「啊……」

    「娘,別叫,別叫!」李向東快步走了過去,緊緊摀住了李母的嘴巴,壓低了聲音:「驚叫會將別人引來的!」

    李母驚恐的點了點頭,李向東慢慢鬆開了手,李母焦急萬分:「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死了?」

    李向東重重的歎了口氣:「一言難盡,這個賤人想殺我,我不過輕輕推了她一下,她就撞桌角上死了……」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李母全無主意了,殺人是要償命的!

    「別急,讓我想想辦法,圓滿解決此事!」李向東心煩意亂,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來。

    「喲,李向東,你的命還真大,傷成那副模樣,還能活下來!」沐雪蓮帶著眾多丫鬟,裊裊婷婷的走進房間,瑩兒是她派來嘲諷,刺激李向東的,最好是氣的他吐血,死掉,沐雪蓮就解脫了。

    她躺在軟塌上飲著茶,本以為過個一時半刻,瑩兒就會回去向她覆命,報告好消息,哪曾想左等,右等始終等不來人,最後,沐雪蓮沒有耐心了,便親自帶了丫鬟前來檢查成果。

    「瑩兒!」一名丫鬟眼尖的看到了滿頭是血的瑩兒,驚呼一聲,跑了過去,試了試她的鼻息,痛哭道:「大小姐,瑩兒死了……」

    沐雪蓮先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怒聲道:「李向東,我好心好意派瑩兒來看你,你為什麼殺了她……」自己正愁找不到理由整治李向東,瑩兒之死,給自己創造了機會……

    「是她想殺我,我推開她,只是自衛而已……」事到如今,李向東編不出圓滿的謊言,實話實說,還有一線生機:「更何況,我是主,她是僕,下人犯了錯,主子有處決她的權力吧!」

    沐雪蓮鄙視的望了李向東一眼:「你以為你現在還是主人麼?」賤人一個,哪配在自己面前自稱主子。

    「瑩兒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你?」就算李向東是被瑩兒刺激,才會一怒之下殺了她,但殺人就是罪,只要自己稍稍做做手腳,他就休想好過。

    「大小姐,瑩兒髮髻凌亂,衣衫不整,前襟被撕破了好幾處……」一名和瑩兒關係很好的丫鬟哭訴著:「床上也很亂,明顯是劇烈掙扎所致……」

    沐雪蓮恍然大悟:「李向東,是你想強行瑩兒,她不同意,你一氣之下,就推她撞向桌子,對不對?」

    「不是,是她想要殺我……」李向東怒氣衝天,他和瑩兒之間的交易不能說出來,否則,更加坐實了他殺人滅口的罪名,可是,自己要以什麼借口來脫罪呢。

    「人不是向東殺的,你不要冤枉他……」李母反應了過來,對著沐雪蓮大吼。

    這個兒媳婦,她是十二分的討厭,沒有一點兒滿意的地方,如今,沐雪蓮又冤枉李向東殺人,李母忍無可忍了,若非礙於沐雪蓮帶來的人多,李母早就衝上前,狠狠甩她兩個耳光了。

    沐雪蓮輕哼一聲,目光不屑:「少狡辯,李向東衣袖上還沾著瑩兒的血跡呢……」

    「瑩兒!」沐雪蓮與李向東爭吵間,已有機靈的丫鬟跑出去叫了阿成過來,懷抱著滿臉是血,氣息全無的愛妻,阿成這名大男人,瞬間泣不成聲,淚流滿面:「大小姐,請你一定要為瑩兒做主啊……」

    「放心,瑩兒是我的丫鬟,我不會讓她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沐雪蓮側目望向李向東,帶著得意,挑釁,冷冷下了命令:「來人,李向東殺人,證據確鑿,押去順天府,請府尹定判!」李向東休想再活著走出大牢……

    「沐雪蓮,出嫁從夫,你是我的人,瑩兒是我的下人,她犯了錯,我有處置她的權力,就算你將我交給官府,他們也不會定我的罪!」事到如今,李向東出奇的靜了下來,虛弱而凌厲的目光與沐雪蓮對視,嘴角輕揚起一抹冷冷的笑,想害自己,沒那麼容易。

    沐雪蓮冷笑道:「李向東,現在的你,已經被貶成了平民,瑩兒之死你有沒有罪不是你說了算,要讓順天府尹來定判……」

    李向東設計著迎娶沐雪蓮時,沐雪蓮就恨死了李向東,幾年來,她一直在找機會狠狠教訓他,魏國公卻告誡她,出嫁從夫,讓她試著與李向東交心。

    李向東,謝秀清的事情,沐雪蓮一狀告到了魏國公面前,再加上侍衛,丫鬟們的證言,魏國公對李向東死心了,沐雪蓮可以毫無顧及的處置他……

    李向東害死瑩兒之事,可大可小,沐雪蓮準備借此事害死李向東,所以,絕對會將事情鬧大:「還愣著幹什麼,把李東押去順天府!」

    幾名侍衛走上前來,押了李向東向外走去。

    「向東!」李母驚呼一聲,快步追了過去,目光焦急:「這可如何是好?」李向東殺人是事實,他們在京城又不認識什麼人……

    李向東安慰的笑笑:「娘,別擔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轉過身,冷冷掃了沐雪蓮一眼,李向東語氣低沉:「沐雪蓮,你會後悔的!」

    沐雪蓮心中冷哼,自己最後悔的是嫁給了李向東為妻,毀了自己的美好將來:「帶走!」

    李向東姦污婢女被處死,是自己識人不清,外人會譴責李向東沒有人性,不會責備自己,說不定心軟者,還會為自己抱不平,總而言之一句話,借此事害死李向東,對自己百利無一害!

    「阿成,我會厚葬瑩兒的!」扳倒李向東,瑩兒是個大功臣,沐雪蓮自然不會虧待她,更何況,瑩兒已死,沐雪蓮只要將她的喪禮風光大辦即可,不需花費太大力氣……

    「多謝大小姐!」瑩兒死亡,最傷心的是阿成,因為瑩兒是他真心喜歡,想要攜手共度一的良人,一個時辰前,他們兩人還商量著吃什麼晚膳,一個時辰後,已經天人永別。

    李向東拖著疲憊,虛弱的身體,被侍衛押著前往順天府,正值下午時分,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熙熙攘攘的行人匆匆忙忙在面前走過,李向東一眼便望見了站在小攤前看東西的慕容雨。

    多日不見,慕容雨出落的比原來更美,更迷人,美麗的小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讓人一見,再也移不開眼睛。

    從小攤上拿了一對耳環,慕容雨徵詢歐陽少弦的意見:「少弦,這對耳環怎麼樣?」

    「很漂亮,不過,好像不太適合你……」剛從丞相府參加完婚宴回來,歐陽少弦難得有空,忙裡偷閒陪慕容雨逛街:「你的玉蝴蝶怎麼只戴了一隻?」

    「那一隻不是在你身上麼?」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戲謔。

    「你都知道了。」兩人早就是夫妻了,事情被拆穿,歐陽少弦沒有絲毫驚訝和尷尬,拿出一直暗藏的另只玉蝴蝶,欲戴到慕容雨身上:「這兩隻玉蝴蝶意義不同,千萬別弄丟了……」

    慕容雨伸手抓住了歐陽少弦的手,目光凝重:「蝴蝶是一對,應該你拿一隻,我拿一隻,不能都戴在我身上!」

    歐陽少弦笑笑,收起了玉蝴蝶,慕容雨戴一隻玉蝴蝶,已經無聲的向世人說明,她是成親之人,另只玉蝴蝶的主人,是她的夫君。

    她這般毫不掩飾的暗示,表明了她對歐陽少弦的真情,歐陽少弦當然是樂得成全:「咱們去寶齋行看看,那裡有許多適合你的首飾……」

    歐陽少弦怎麼看,都覺得那對耳環不適合慕容雨。

    歐陽少弦與慕容雨的甜蜜互動,看的李向東非常羨慕,如果當年,自己的計劃再完美一些,現在陪著慕容雨挑選首飾的人,肯定是自己……

    「這是我準備送香雅的禮物,不是自己戴的……」慕容雨將耳環交給攤主包好,她的首飾有好幾盒,多的戴不完,哪還需要再買。

    「王香雅的生日早過了吧!」去年,歐陽少弦在王香雅生辰那天,見到了立於紅花叢中,美的驚人的慕容雨,因而,他記住了那個特殊的日子。

    「是給她成親的賀禮……」揚表哥和思璇成親了,香雅也瘦了下來,標準大美人一枚,嫁人不成問題的。

    「王香雅要成親?」歐陽少弦揚揚眉毛:「和誰?」

    慕容雨笑著望向一個方向,高深莫測:「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歐陽少弦順著慕容雨的視線望去,王香雅和陸皓文正滿面笑容的快步向兩人走來:「是陸皓文?」

    「他們兩人,會走到一起嗎?」王將軍的確非常賞識陸皓文,可王香雅的壞脾氣,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

    「放心,陸將軍不是一般人!」只用了兩年多的時間,就棄筆從戎,立下赫赫戰功,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

    「這對耳環的顏色,樣式都很特殊,又沒有其他首飾相配,你送給王香雅,她也不能戴,只能放著!」有漂亮首飾,與衣著不配,不能佩戴,王香雅肯定會大發雷霆。

    「我只是看上了這對耳環的樣式,準備拿去寶端行,按照這種花樣,打造成套的首飾,做為禮物送給香雅……」送一對無法配衣服,首飾的耳環做為賀禮,就算王香雅不介意,慕容雨也不好意思拿出手。

    「歐陽少弦,雨兒,你們看看,我瘦了沒有!」王香雅得意的語氣中滿是炫耀。

    慕容雨將王香雅上下打量一眼,戲謔道:「香雅比以前瘦多了,只要再減上幾斤,求親的人,肯定會踏破門檻的!」

    「踏破門檻倒是不必,只要有個我喜歡的人來娶我就可以了!」王香雅意有所指。

    「香雅聰明,美麗,身份高貴,你喜歡的人當然會娶你的!」慕容雨語帶戲謔:「對吧,陸將軍!」

    陸皓文是很優秀的男子,他對慕容情的感情,慕容雨心裡清楚,可她已經嫁給了歐陽少弦,給不了他想要的感情,香雅也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她和陸皓文的關係一步步加強,感情也一點兒點增加,慕容雨相信,假以時日,陸皓文會完全忘掉她,將所有感情轉移到王香雅身上。

    陸皓文低下頭,吱唔著:「是的……是啊!」

    不遠處,李向東眸底怒火燃燒,陸皓文不僅成了將軍,身邊還有個如此美貌的女子陪伴,她是誰?為何自己以前從沒見過?看她的穿著打扮,言談舉止,定是高門貴族之人,如果陸皓文娶了她,飛黃騰達,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就會享受不盡。

    同樣是揚州才子,同樣的年齡,為什麼陸皓文總是比自己幸運!

    「愣什麼,快走啊!」身後的侍衛不耐煩的催促:「你進了順天府,就不必出來了,我們還要趕在天黑前回到府上呢,快走,快走!」

    侍衛揪著李向東的衣領,像趕牲口一般將他趕著向前走,快要走到轉彎處時,慕容雨回過了頭,嘴角輕揚起一絲冰冷的笑:李向東命還真大,被打的奄奄一息,命懸一線,還能再活過來,不過,看他的樣子,生活的比下人都不如……

    「雨兒,看什麼呢!」王香雅走上前來,順著慕容雨的目光望去,除了人,還是人,沒發現什麼特殊事情。

    「沒事,你和陸將軍準備去哪裡?」沒看到歐陽少弦和慕容雨時,王香雅和陸皓文有說有笑的,應該也是出來逛街的。

    「四處走走,減減肥!」最近幾個月,王香雅一直是少食多動,天天在街上來回晃:「不過雨兒,我這副模樣已經很多天了,無論我如何運動,這肉它是半點都不消,剩下的肉怎麼這麼難減?」

    「最後一點肉嘛,總是頑強的,你多運動運動,時間一長,它就會消了!」王香雅再瘦一圈,就會顯露標準身材,現在的她只是稍胖的胖美人,剩下的肉,能減下去最好,就算減不下去,她也是大美人一枚。

    「我請你去茶樓喝茶,你再幫我想想其他的減肥方法!」在最短的時間內,瘦成大美人,是王香雅最大的夢想。

    走出幾步後,王香雅突然頓了下來:「歐陽少弦,陸皓文,你們先去茶樓吧,我和雨兒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會就來!」

    「什麼事啊?」王香雅目光凝重,緊拉著慕容雨的胳膊向前走,慕容雨疑惑不解,王香雅性格開朗,對所有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很少見她這般凝重之時,難道出了什麼事。

    「幫我選布料,做幾套新衣服!」王香雅神神秘秘:「你穿的衣服,顏色,樣式都很漂亮,襯的你格外美麗,我那些衣服,已經不合身了,得丟掉,前幾天娘說,那些衣服太艷,不適合我,讓我重新選顏色做衣服……」

    慕容雨好笑又無奈:「就這件事情啊,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

    「對我來說,就是大事!」女為悅已者容,陸皓文天天陪在王香雅身邊,王香雅自然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踏進綢緞鋪,迎面走出一人,差點和慕容雨,王香雅撞到一起:「世子妃,這位美人是誰?」後退一步,剛剛站穩,熟悉的戲謔聲響起,慕容雨抬頭望去,正對上宇文振那張妖孽的俊臉。

    色色的目光在王香雅身上來回掃視一遍,宇文振眸光讚歎:「雖然胖了點兒,也是難得的美人一枚,不知是哪家小姐,訂親沒有!」

    「我坐不改名,站不改姓,將軍府王香雅是也,宇文振,幾天沒打你,骨頭癢了是吧!」王香雅美眸中寒光閃閃,十指交握的磕巴磕巴響,可是,瘦下來的她,凶悍模樣與之前相比,大打折扣,根本不具什麼震懾力。

    宇文振嘖嘖誇讚著:「想不到王大小姐是個大美人,美人發怒,別有一番風味……」

    王香雅冷笑一聲:「既然你如此欣賞美人,我就送你幾招美人拳,回家後,也好回味!」

    話落,王香雅提拳對宇文振打了過去,宇文振高侃她的戲謔語氣,看她的那副色瞇瞇的眼神,都讓她很不爽,不狠狠教訓宇文振,自己就不是王香雅。

    宇文振在眾人的認知中,就是整日流連花叢的廢人一枚,半點不懂武功,本以為一擊必中,哪曾想,王香雅的拳頭擦著宇文振的衣角滑過,戲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嘖嘖,慢了一步!」

    王香雅氣極,拳頭轉了彎,打向宇文振的俊臉,眼看著就要打到他了,宇文振突然轉了頭,王香雅的拳頭打在了門框上,小手鉻的生疼不說,還破了皮,隱隱,有血絲滲出……

    「嘖嘖,又慢了一步……」

    「宇文振!」王香雅氣極,雙拳舞的虎虎生威,一齊打向宇文振,招招快速,凌厲,她打,宇文振就躲,並且,只接招,不出招,居然絲毫不落下風,一時間,眾人只見一道淡綠色,一道檀色的身影在鋪子裡來回竄動,綢緞架子被打壞,上面的綢緞紛紛掉落在地……

    掌櫃心疼的在一旁驚呼:「我的綢緞,我的綢緞……」

    打不到宇文振,王香雅本就心急,掌櫃更是吵的她心煩意亂,回頭吼了一句:「別叫了,等會全部賠給你!」

    鬧騰了將近兩盞茶時間,整個鋪子被兩人折騰的亂七八糟的,宇文振後退幾步,戲謔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去美人院找美人了,王小姐慢慢賠償吧,告辭!」

    話落,修長的身影一閃,瞬間到了十幾米外……

    王香雅正欲追上去,掌櫃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小姐,我的綢緞……」

    「等我抓到人,立刻賠你綢緞!」撥開掌櫃,小二,王香雅快步追了上去。

    穿過人來人往的大道,宇文振走進了小巷,搖搖手中折扇,戲謔道:「不要鬼鬼祟祟的悄悄跟蹤了,出來吧!」

    慕容雨自拐角處走出,冷冷望著宇文振:「你的主人究竟是誰?」

    宇文振笑笑:「這是秘密,不能說!」

    「你的任務還沒有結束嗎?」幾個月前,宇文振告訴她任務很快就結束,可是,幾個月過去了,他還在裝紈褲,並且,還越來越離譜。

    宇文振眸底閃過一絲黯然:「已經結束了,不過,我又接了新的任務!」當時,他拼盡全力,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任務,只因他想娶慕容雨,如今,慕容雨已經嫁了人,他也就沒必要再澄清什麼。

    「你的主人究竟是誰,他為你想過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比紈褲子弟還要紈褲,並且,他讓你做的事情,自私,狹隘,與以前大度的你完全不同……」

    宇文振強壓下眸底的傷痛:「我們……道不同!」

    「那你也沒必要這樣作賤自己,你還年輕,有很長的路要走,你不可能一輩子只聽從主人的吩咐,命令辦事,將來,你要娶妻生子,你這副頹廢之相,會有哪名女子願意嫁你……」

    慕容雨不喜歡宇文振,但宇文振不是壞人,她希望他能有個美好的將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日流連花叢,惹是生非,被人輕視……

    「我喜歡的人已經嫁人了,我還娶什麼妻!」宇文振怒吼著,雙目赤紅,眸底凝著濃濃的傷痛,如果這番話是別人說,宇文振會當耳邊風,一笑了之,可偏偏,話是從慕容雨口中說出,他非常震怒。

    他喜歡的人,嫁給了別人,現在居然又來勸他娶別的女人,她不知道他只喜歡她,她不知道他的心裡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別人嗎……

    「對不起,是我多管閒事了!」她和宇文振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只是相互認識,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這些都是宇文振的私事,她的確管的太多了。

    慕容雨轉身離開,話不投機半句多,宇文振不想聽她說這些事情,她當然不需要繼續留在這裡。

    「雨兒!」宇文振修長的身影瞬間來到慕容雨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眸中滿是歉意:「對不起,我最近,脾氣不好!」剛才他說的話,的確重了些。

    慕容雨抬頭直視宇文振:「出於朋友的立場,我勸你一句,結束任務,回歸最原來的你,不要再繼續頹廢下去了,你的世界裡,不只有你的主人,你還有父母親人,就算你不為自己,也要為他們想想……」

    言畢,慕容雨越過宇文振,大步向前走去,該說的,她都說了,該做的,她也做了,聽與不聽,就是宇文振的事情了……

    鼻端縈飄過一縷淡淡的梅花香,慕容雨窈窕的身影漸漸遠去,宇文振站在原地,握緊了拳頭,眼圈通戲,眸底滿是傷痛,慕容雨要的東西,他都已經找齊了,可是,她已經嫁了人,再也不可能屬於他……

    娶妻生子,兒女繞膝的美好生活,他只能想想了……

    轉過彎,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慕容雨猛然一頓:「少弦,你不是去茶樓了嗎?」看歐陽少弦的樣子,好像在這裡站了有一會兒了。

    雖然慕容雨見宇文振,只是為勸他回歸正常生活,可是見了歐陽少弦,她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你和王香雅久不去茶樓,我不放心!」歐陽少弦走上前來,輕輕握住了慕容雨的小手:「走吧,去茶樓喝茶!」對她和宇文振見面一事,像是不知道一樣,隻字不提。

    「雨兒,有沒有見到宇文振?」王香雅怒氣沖沖的跑了過來:「他居然把我當猴耍,氣死我了……」

    慕容雨揚揚嘴角:「他速度那麼快,恐怕早就跑遠了,你追不上的!」

    「這倒也是,想不到風流花心的宇文振居然有這麼高的輕功,武功!」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先去茶樓喝茶吧,等會兒我陪你去綢緞鋪選布料!」鬧騰了大半天,王香雅肯定累了,也渴了。

    宇文振並沒有離開,站在屋頂上,目送慕容雨,歐陽少弦,王香雅三人前行。

    走出一段距離後,歐陽少弦微微側目,握著慕容雨小手的大手攬到了她肩膀上,兩人已是夫妻,動作親暱些很正常,慕容雨也沒在意,屋頂上的宇文振卻是是苦澀的笑了笑,歐陽少弦此舉是在告誡自己,慕容雨是他的,自己休想染指……

    其實,慕容雨嫁人那天,他曾想過,悄悄帶慕容雨離開,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可是,他的使命,歐陽少弦的身份,都注定,他根本不可能把慕容雨帶離京城,所以,他只好選擇認命,可是,為什麼心會這麼痛……

    三天後,謝輕揚,林思璇回門。

    初為人婦,嫁的又是自己喜歡的人,林思璇自是粉面含春,雙目含情,坐在馬車裡,想到她的打算,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試探著開口:「輕揚,哥哥離世,武國公府只剩下重病的祖父一人,我已經嫁人,不能再久住武國公府……」

    「你想接祖父回丞相府照顧!」謝輕揚叫祖父叫的很是順口。

    「我知道這樣做不合禮數,可是,將重病的祖父留在武國公府,交給丫鬟們照顧,我真的不放心……」

    謝輕揚緊緊住林思璇微涼的小手,輕輕笑著:「只讓丫鬟們照顧祖父,我也不放心,就照你的意思,接他回丞相府照顧……」

    「真的?你不反對?」林思璇驚訝的望著謝輕揚,新娘子過門,將祖父帶去的事情,還真是絕無僅有。

    謝輕揚將林思璇擁進懷中,目光深情無限:「武國公是你的祖父,也是我的祖父,你一片孝心,接他回丞相府照顧,我怎麼會反對!」誰家沒有老人呢。

    「謝謝你,輕揚!」幸福與甜蜜湧上心頭,自己嫁對人了。

    「我們是夫妻,不需要說謝字的!」謝輕揚眸光沉了沉:祖母,父母那裡都不成問題,不過,二叔、三叔兩家人肯定會亂嚼舌根,自己一定要想個好辦法,封了他們的嘴。

    來到武國公府,下了馬車,命令下人將大半個馬車的回門禮搬進府內,謝輕揚和林思璇去看武國公。

    武國公還和三天前一樣,躺在床上,沉睡不醒,不過,他好像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嘴角上揚著一抹淡淡的弧度。

    「幫祖父收拾一下吧,用過午膳,咱們就接他回府!」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丞相府食材,藥材應有盡有,拿些換洗的衣服就可以。

    牆上掛著幾幅古畫,謝輕揚輕聲念出了畫上所題的詩句: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林思璇在一旁收拾著衣服:「祖父最喜歡的就是這幅畫,和這首詩,他說看到畫和詩,就想到了他年輕的時候……」

    詩很傷感,喻意人生經歷波折,武國公年輕時,也曾受過情傷麼?

    「思……璇……」微弱的蒼老聲音響起,林思璇和謝輕揚皆是一愣,謝輕揚最先反應過來,快步來到床前:「祖父,你醒了!」

    「醒了,真的醒了嗎?」林思璇也來到床邊,望著已經睜開眼睛的武國公,眸中淚水直流:「祖父,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來人,快請太醫……」

    武國公揚著嘴角,彷彿在開心的笑,目光在謝輕揚和林思璇身上來回掃視。

    謝輕揚輕擁了林思璇的肩膀:「祖父,我和思璇已經成親,今天回門,準備接您回丞相府養病!」

    武國公眨眨眼睛,嘴角笑意漸濃,手臂抬了抬,謝輕揚會意,與林思璇一起握住了武國公的手:「祖父,陳太醫醫術高超,一定能治好你的!」

    武國公手指慢慢動著,將謝輕揚和林思璇的手放在了一起,目光凝重:「照顧好思璇……我祝福你們……」

    武國公嘴角的笑意慢慢放大,目光慈愛的望著謝輕揚和林思璇,靜止不動。

    「祖父,祖父……」林思璇試探著叫了幾聲,武國公毫無反應。

    謝輕揚眸光微閃,將手指放到武國公鼻下,氣息全無,心中一驚:「思璇,祖父他……走了……」

    祖父走了!林思璇一愣,隨即哭泣著呼喚:「祖父,祖父……」哭聲很悲傷,透過牆壁,傳遍整個武國公府。

    武國公重病不治,死亡是人們意料之中的事情,消息傳出,人們沒有絲毫驚訝,武國公府雖沒落,但武國公為人不錯,再加上林思璇又嫁了謝輕揚,就算看在丞相府的面子上,他們也會前來弔唁。

    謝輕揚身為孫女婿,盡心盡力操辦著武國公的喪事,幾天後,武國公終於平安下葬。

    林思璇穿著素白的衣衫,慢慢整理著府中的物品,身旁,不斷有丫鬟,小廝走過,將她整理好的東西搬上馬車。

    林文涼已死,武國公府沒有男子,爵位被收回,諾大的武國公府也要轉賜他人,所以,林思璇要將屬於她們一家人的東西全部帶走。

    「思璇,別難過,祖父走的很安祥,嘴角帶笑,無牽無掛!」所有東西整理完畢,謝輕揚和林思璇也坐上了馬車。

    望著從小住到大的武國公府,林思璇輕輕歎氣:「武國公府要賜給別人,從今以後,我就徹底沒有娘家了!」想念親人時,想來走走,看看以前曾住的地方,也是不可能的。

    「你還有我!」謝輕揚將林思璇擁進懷中:「我的祖母,就是你的祖母,我父母也是你父母,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會將你當成親生孫女,女兒看待的!」丞相夫人沒有女兒,所以很喜歡女孩子,林思璇嫁進相府的這幾天,體會到了久未嘗到的父母關愛。

    「輕揚,幸好有你!」否則,林思璇沒了家,只能四處流浪,如此一來,她更擔心那所謂的克親命,她不想失去謝輕揚,真的不想!

    謝輕揚笑笑:「祖父給了我們祝福,我們一定會平平安安度過一世的!」

    抬頭,謝輕揚下了命令:「起程,回府!」武國公府是傷心地,還是不要久留了。

    隨著馬車的前行,武國公府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林思璇收回目光,但願自己和輕揚的生活會重新開始,遠離傷痛與離別,幸福快樂的過一世!

    北郡王府

    「雪晴,我已經回府,管家大權就交給我吧!」北郡王妃坐在椅子上,悠閒飲茶的同時,眸底隱有厲光閃現,自己不過是離開王府幾天,她就敢霸著大權不放,當真是反了天了。

    南宮雪晴微微笑著:「婆婆在楚宣王府照顧祖母,勞心勞力,肯定累了,先好好休息幾天,再管王府事情不遲!」大權已經到了自己手中,想再收回去,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王府是我命人佈置的,東西也是我親自讓人安放的,對府裡的一景一物,我比你熟悉,這掌管內院的大權,還是交給我吧!」北郡王妃堅持收權。

    南宮雪晴堅決不給:「婆婆不在府裡這麼久,我早就將府中的一切瞭解清楚了,並且,將所有物品重新歸類,排放,與之前完全不同了……」

    「我是婆婆,長輩,你是兒媳婦,晚輩,從來只有晚輩順從,孝順長輩,哪有晚輩頂撞長輩的?」北郡王妃說不過南宮雪晴,便以輩份壓她。

    南宮雪晴笑著,對北郡王妃的訓斥,毫不在意:「婆婆,您年齡大了,應該好好休息著,頤養天年,府中內務非常複雜,又勞神傷身,我正是孝順您,才全部攬到自己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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