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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2 太妃眾叛親離,宇文明生病 文 / 蔓妙游蘺

    臘月初六,歐陽少陵,秋若顏成親,婚事雖是皇帝賜下,但納的是側妃,婚禮並不是特別隆重,派遣最信任的侍衛前去迎親,北郡王府只請了最親近的一些親戚、朋友前來祝賀。

    蘇府是太妃的娘家,自然在邀請之列。

    歐陽少陵納側妃,掌管著整個北郡王府內院的南宮雪晴事事親力親為,忙前忙後,腳不沾地,將蘇府的客人安置到客廳後,又出去做別的事情了。

    北郡王妃也關心兒子納側妃之事,在禮堂周圍指揮著下人做這做那,於是,在客廳陪著親戚、朋友聊天的自然是太妃。

    蘇府來的客人是太妃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和兒子、兒媳,也就是太妃的侄子和侄媳婦,北郡王也有事在忙,太妃找個理由稟退所有丫鬟,嬤嬤,輕抿著杯中茶水,凝深了目光:「哥,北郡王府的現狀你也看到了,掌權的不是我,是孫媳婦……」

    「你究竟想說什麼?」蘇老太爺放下手中茶杯,目光淡淡,似笑非笑。

    「哥,你要幫我奪回管家大權才行,只有我掌管了北郡王府,咱們蘇家的人,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媚藥一事後,北郡王等人明顯與她離了心,每天除了正常的問安外,基本都不去看她,更別提與她商量事情了。

    太妃是長輩,在這北郡王府,晚輩們尊重她,吃,穿,住,用都不缺,但她掌管了幾十年的管家大權,猛然一放手,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不踏實。

    「這裡是北郡王府,掌權的是你的兒子,孫子,兒媳,孫媳,他們的權,你也要奪!」蘇老太爺望了太妃一眼,語氣微冷。

    「他們閱歷不夠,我只是想給他們把把關而已……」天天悶在院子裡,像看犯人一樣被人看著,太妃真的很難受,她想恢復以前那種生活,消除芥蒂,為兒子,孫子出謀劃策,共同對敵。

    「你和北郡王,少陵是一家人,有事情,可以商量著來!」蘇老太爺淡淡開口:「更何況,你是長輩,早晚要走在晚輩們的前頭,如果你真心為他們好,應該早早放手,讓他們學著自立,否則,就算他們事事依賴你,取得了成功,等你走了,無人為他們謀劃,他們豈不是還會失敗……」

    「更何況,你早就出嫁,是歐陽皇室的人,你的兒子,孫子,也都姓歐陽,不姓蘇,我雖是你的哥哥,在北郡王府,也是外人,很多事情,不方便插手……」

    「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太妃敏感的察覺到蘇老太爺對北郡王府事情的態度變了:「以前,你對我是有求必應的……」

    「以前是我太笨,大意,總拿真心去換別人的無情利用,臨了,不想再因自己的錯誤命令連累後代子孫!」蘇老太爺的話,冷冷冰冰的,毫不客氣。

    太妃喝茶的動作頓了頓:「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蘇老太爺橫了太妃一眼:「蘇側妃的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必我再多說一遍吧,當年,你讓那孩子進楚宣王府時是怎麼說的……」

    「楚宣王妃過世後,楚宣王也病重,我還來不及勸楚宣王將她扶正……」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蘇老太爺強忍了怒氣:「你以姑姑身份,好心好意讓她做側妃,並非為她好,只是想利用她來打擊楚宣王,絕孕藥,就是你這個所謂的親姑姑親自下在她身上的,讓她絕了子嗣,楚宣王死了,她對你沒有任何價值了,你怕她洩露你的秘密,就讓人害死了她,對不對?」

    「哥,我也姓蘇,怎麼會對自己親侄女這麼狠毒,一定是外人在造謠詆毀我,你為什麼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太妃還不死心的狡辯著,可惡,蘇側妃已經死了,是誰洩露了這件事情。

    蘇老太爺冷哼一聲:「事情的真相如何,你心知肚明,我之所以會這麼說,也是掌握了一定證據的,你休想再狡辯!」

    「或許之前你是向著蘇家的,但自從你嫁給老楚宣王,生下兒子後,你就已經不再是蘇府的人,如今,你兒子,孫子齊全,孫媳婦也娶回來了,人生很成功,也很圓滿,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很多事情,不必再過多商量!」

    「哥的意思,不會再幫我任何事情!」太妃的心,高懸了起來,兒子,孫子不理她,兒媳,孫媳排斥她,若是娘家人再不管她,她就真的成了孤立無援的孤家寡人了。

    「你有出眾的兒子,孫子,任何難題,他們會幫你解決,蘇家只是座小廟,供不起太妃您這座大佛!」蘇側妃之事,蘇老太爺對太妃徹底寒了心,不再報任何希望。

    「哥……」

    蘇老太爺擺手打斷了太妃的話:「不必再說,我主意已定!」太妃全心全意為她姓歐陽的兒子,孫子考慮,自己是蘇府的長輩,自然也要為蘇姓的後輩多想想。

    蘇府的主人雖比不上北郡王府主人高貴,但也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在京城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有生存於世間的權利,無論後子孫能力如何,在自己有生之年,絕不能再讓他們被人無情利用,成為北郡王府向上爬的踏腳石。

    太妃緊緊握著茶杯,眸光微沉,滿口銀牙險些咬碎,是誰?究竟是誰洩露了蘇側妃的事情?

    北郡王府前院,歐陽少陵身穿紅色新郎服,被十多名貴族公子圍在中間,談笑風聲:「少陵好福氣,先娶了離月國美麗的雪晴公主,這又納秋府姐妹花之一的秋若顏為側妃……」

    一貴族公子戲謔道:「怎麼,你羨慕了,可你沒有少陵的英俊瀟灑,自然沒人家的好福氣……」

    另一人沒好氣的橫了那人一眼:「放心,將來我也會妻妾成群……」

    貴族公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歐陽少陵沒有多說什麼,溫和有禮,英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楚宣王世子,世子妃到!」

    伴隨著下人的高聲稟報,幾名小廝搬著大批禮物走進院落,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慢騰騰的走在後面,笑容淺淺,十分般配。

    「世子妃真美!」一貴族公子望著慕容雨,移不開眼睛,為什麼他沒有在歐陽少弦之前去忠勇侯府提親呢。

    「人家已經是世子妃了,你還看什麼,小心世子發怒……」

    今日的慕容雨身著雪青色的斗篷,挽了漂亮的髮髻,一側的珠翠垂下,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晃動,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說不出的高貴優雅,歐陽少陵眸光沉了沉,起身迎了上去:「堂兄,嫂子!」

    「堂弟,恭喜!」歐陽少弦的問候簡單明瞭,卻也充滿挑釁,因為秋若顏是歐陽少弦和歐陽少陵爭鬥的戰敗品,娶她為側妃,本身就是一種恥辱。

    「堂兄和嫂子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來參加婚宴,北郡王府真是蓬蓽生輝!」歐陽少陵淡淡笑著,用只有他和歐陽少弦能聽到的話,小聲道:「堂兄,恭喜你贏了第一招,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是輪流轉的,下一次贏的人誰,還未知!」

    歐陽少弦冷冷一笑:「無論中間過程誰輸誰贏,結果都會是邪不勝正,歐陽少陵,你覺得你是邪是正?北郡王府是屬於你的,你好好守著便是,不要再妄想著打楚宣王府的主意!」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堂兄,只要我想要的,無論在誰手上,最後,一定會屬於我!」

    「是嗎?」歐陽少弦冷冷望著歐陽少陵:「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會守護好,絕不會讓人覬覦半分!」如今,歐陽少弦只在意兩樣,慕容雨,楚宣王府!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看看誰能笑到最後!」歐陽少弦和歐陽少陵對視著,遠遠望去,如兄弟在說家事,只有他們兩人能感受到其中的劍拔弩張,誰也不肯示弱的冷酷對峙!

    「少弦,堂弟還要招待客人,咱們就不要打擾他了,去客廳裡坐坐吧!」慕容雨立於歐陽少弦身側,自然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的冰冷氣息。

    歐陽少弦和歐陽少陵互不相讓,再繼續下去,會讓人看出端倪不說,兩人誰也討不到好處,聰明人,不會在這種場合,爭個你死我活。

    「今天是堂弟的大喜日子,我就不打擾堂弟招待客人了!」歐陽少弦握著慕容雨的小手,越過歐陽少陵,逕直走向客廳,歐陽少陵笑笑,沒有說話,抬頭望向天空,眸底泛著點點寒光。

    走在熱鬧的北郡王府,身邊丫鬟,小廝來回忙碌,客人也三三兩兩從身邊走過,太陽越升越高,吉時快到:「少弦,你的計劃什麼時候開始實施?」

    歐陽少弦揚唇淡笑:「一盞茶後!」

    秋府,吉時到,新娘上轎,北郡王府侍衛們護著花轎離開秋府,走上大道。

    寒冬臘月,天氣晴朗,大街上也是熱鬧非凡,一路走來,聚了不少看熱鬧的老百姓,秋若顏身著粉色嫁衣,坐在花轎中,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少陵溫文爾雅,待人溫和,自己一定會很幸福的,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已經來臨。

    花轎走過大街,拐進相對偏僻的角落中,突然,大批黑衣人從天而降,將花轎團團圍住:「留下新娘,你們可以離開!」為首那名黑衣人,除了眼睛外,全身都籠罩在黑色之中,眸底寒光閃爍。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敢搶親!」北郡王府迎親的侍衛,全身戒備著,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白天,京城繁華之地,黑衣人居然還敢出來,真是膽大包天。

    「冥頑不靈,活抓新娘,其他人,一個不留!」首領命令一下,黑衣人手持長劍蜂擁而上,寂靜的小巷中頓時響起了激烈的兵器交接聲。

    秋若顏坐在花轎中,嚇的面色蒼白一動不動,怎麼回事?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會有人搶親?自己初到京城,沒得罪過什麼人啊?

    北郡王府侍衛武功雖高,卻不如黑衣人人數多,兩盞茶後,侍衛們越來越少,黑衣人卻是越聚越多。

    一枚紅色信號升空,在藍色的天空中綻放出明亮的紅色光芒,北郡王府中的歐陽少陵的笑容猛然一頓。

    「怎麼回事?天空怎麼會出現那道危險光芒?」前來祝賀的客人們轉移了話題,竊竊私語。

    歐陽少陵眸光微閃,迎親隊伍出事了。

    歐陽少弦則輕輕笑笑,深邃的眸底透著點點詭異:「我的計劃,開始實施了!」

    危險信號出現,歐陽少陵一邊命人去通知官府,一邊帶人前去救援,雖然他不喜歡秋若顏,但迎親隊伍出事,丟的就是北郡王府的臉,這件事情,他不能不管。

    只是,侍衛們走出北郡王府不遠,就被大批黑衣人攔住,雙方混戰在一起,打的天昏地暗!

    歐陽少陵與人過了幾招,閃到一邊,觀察大局,黑衣人人數眾多,出手快,狠,准,顯然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更有甚者,他們就是清頌的侍衛,可是,他們為何要搶親,還如此明目張膽的與侍衛交手?

    秋若顏不過是一名侍郎府的千金小姐而已,值得他們如此大動干戈?還是,秋若顏身上,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怎麼辦?快要頂不住了?」小巷中,迎親的北郡王府的侍衛心急如焚,他們的任務,是負責接新娘子回北郡王府,可眼下,他們的人越來越少,未必會是黑衣人們的對手,頑抗到最後,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可如果新娘子半路被人劫走了,他們的任務就沒有完成,回去後,照樣性命不保。

    怎麼辦?此處相對偏僻,黑衣人又將小巷封死了,援軍何時會到?

    北郡王府保護花轎的侍衛越來越少,一名黑衣人從天而降,揮劍劈開了花轎,抓出花轎中,嚇的瑟瑟發抖的秋若顏,飛身離去。

    黑主人就是衝著秋若顏來的,她被抓走,黑衣人不再戀戰,且戰且退,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嗖嗖嗖!」一陣強烈的破風聲傳來,數不清的黑色羽箭從四面八方飛出,直直射出混戰的侍衛與黑衣人,半空中,抓著秋若顏的黑衣人也被逼了下來。

    「援軍到了!」北郡王府的侍衛一喜,手中揮出的動作漸漸加快。

    黑衣人卻是一驚,援軍不是被拖住了麼?怎麼會到的這麼快?

    數排弓箭手瞬間出現,將小巷圍的水洩不通,箭搭在弦上,直指著黑衣人,身著明黃色太子服的歐陽夜辰緩步走了出來,望著已成困獸的黑衣人們,輕輕一笑:「整條大街都已被封,你們插翅難飛,投降吧!」

    為首那名黑衣人緊緊掐住了秋若顏的脖頸,眸底寒光閃爍:「大不了魚死網破,投降,沒那麼容易!」

    歐陽夜辰望了望面色蒼白,嚇的說不出話來的秋若顏:「只為了一名女子,出動這麼多精英,你們主子,還真捨得!」

    黑衣人也在納悶,主人沉寂許久,突然傳達下來的命令,居然是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搶親,秋若顏,他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同,不過,既然是主子的命令,他們就一定要做到。

    「既然你們不聽勸,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歐陽夜辰淡笑著轉過身,弓箭手快速站了上來,手中羽箭對著黑衣人飛射而出……

    黑衣人揮劍斬落羽箭,眸底閃爍的寒光,更加駭人,援軍居然來的這麼快,還是歐陽夜辰親自帶人來,一定是有人走露了風聲……

    弓箭很多,每射出一批,都會有幾名黑衣人中箭倒下,為首那名黑衣人見情形不對,抓著秋若顏暗潛到了後面,觀察著整個局勢,準備找最好的時機逃離。

    半空,幾道詭異的信號升空,多名黑衣人憑空出現,阻攔前去救援的援軍,一時間,整個京城,好幾處地方起了大規模打鬥,局勢有些混亂。

    李向東居住的地方,不再是那間破舊的茅草屋,而是一間民宅,雖然簡陋,卻能遮風擋雨,比茅草屋強多了。

    昨天他被慕容雨打傷,身體還未恢復過來,正昏昏沉沉的睡著,一陣打鬥聲傳入耳中,攪得他無法安睡:「出什麼事了?」大清早的,怎麼這麼吵。

    「向東啊,不好了,京城有黑衣人出沒,被侍衛們抓到,正打的厲害呢!」李父李母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慎重的叮囑著:「外面很亂,咱們暫時不要出門了……」

    「黑衣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李向東吃了一驚,按照自己的計劃,黑衣人幾天後才會出動,暗中去抓陸皓文,哪會大白天的上街抓人。

    李父李母不知李向東心中所思,哪當他不明白黑衣人為何白天出現:「我們也納悶呢,賊人的膽量也太大了些,青天白日的就出來亂殺亂砍,不被抓去殺頭才怪……」

    「向東,你身體好些了沒有?」李母從外面的灶台上端了碗熱粥:「養身體的,趁熱喝了吧!」

    「我不餓!」顧不得身體不適,李向東掀開被子下了床,一定是哪裡出了錯,自己必須去看看。

    「向東啊,你這是想去哪裡?」李向東大步前行,似要出門,李母緊跟在後面,急聲詢問著。

    「這裡太悶,出去走走!」李向東頭也不回的回答著,腳下的速度,越發的快速。

    「外面很亂,還是呆在這裡吧!」這裡雖簡陋,卻很安全,黑衣人那裡再亂,也打不到這裡來。

    「沒事,我會小心的!」成敗在此一舉,如果自己制訂的計劃失敗了,主人就絕對不會再信任自己,自己就真的再無翻身之日了。

    出了小屋,李向東快步前行,剛剛走出十多米遠,迎面飛來一名黑衣人,肩膀上扛著一名粉衣女子,往李向東懷中一塞:「這是主人要的人……」

    粉衣女子正是被打昏的秋若顏,李向東愣了片刻:「將軍是不是弄錯了,主人抓她幹什麼?」李向東向主人獻的計劃是抓人不假,但抓的可不是這一名他連模樣都沒見過的女子。

    「主人前幾天給我下了命令,在臘月初六,出手搶北郡王府的親,阻止秋若顏嫁進北郡王府……」

    本以為,以他的本事,又是突然襲擊,抓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哪曾想,京城的援軍到的很快,他們抓人後,根本來不及撤離,幾十名兄弟,除了他之外,全部被殺!

    「不對啊將軍,我向主人獻的計策,是抓陸皓文,從而牽出謝輕揚等人,主人給我的回復是用了我的計策……」還答應事成之後,會重用他。

    黑衣人一驚:「難道,計劃被人換了?」他抓人時,援軍來的很快,非常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他為了成功逃脫,發了信號,讓更多的叛軍來支援,也就相當於,暴露了許多自己人在歐陽夜辰的視線中,敵人是有備而來,他的人來的多,死的就會多。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叛軍裡有奸細,還是有人出賣了他?

    「將軍,主人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快把兄弟們都叫回來吧!」繼續拼下去,倒霉的可是他們這些人。

    黑衣人目光凝重的點了點頭,彈指升起一道灰色信號,在京城各處混戰的叛軍看到這道信號後,紛紛連打邊退,準備撤離……

    發完信號,黑衣人望了望昏迷不醒的秋若顏:「她怎麼辦?」為了她,死了這麼多兄弟,到頭來,她居然不是主人要的人。

    「先帶回去吧!」歐陽少陵的側妃,應該是有一定利用價值的。

    京城是天子腳下,又在青天白日,官兵,侍衛眾多,黑衣人不是對手,逃的逃,抓的抓。

    半晌午時分,京城的混亂歸於平靜,望著滿地死屍,歐陽夜辰吩咐人妥善處理,自己則回去皇宮覆命。

    皇宮,御書房

    「如何?」皇帝面色陰沉,京城打鬥開始時,他就已經知道了。

    「回父皇,黑衣人的動向都如少弦拿來的那套計劃上所言,沒有多少參差,叛軍的確很囂張!」歐陽夜辰沉下眼瞼:「不過,兒臣不明白,叛軍搶親,抓秋若顏幹什麼?」

    「肯定有他們的目的就是了!」皇帝眸光陰沉,秋若顏被叛軍所抓,秋侍郎肯定心急如焚:「歐陽少陵那邊有什麼動靜?」

    「弄丟了新娘子,侍衛們自然是灰溜溜的回府了!」出了秘道之事,歐陽夜辰對北郡王一家,沒有多好的印象了,北郡王府的喜事,辦不成了。

    「加派人手,尋找秋若顏,找到了,送去北郡王府!」叛軍故意劫走秋若顏,是不想讓她嫁給歐陽少陵,還是另有原因?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皇帝聖旨已下,秋若顏就是歐陽少陵的側妃,找到人後,自然要馬上送回北郡王府。

    「兒臣明白!」歐陽夜辰答應著,眸底隱有亮光閃過,這齣戲,歐陽少弦才是真正贏家吧!

    北郡王府的侍衛們在院中急急忙忙的來來回回,與黑衣人打鬥,他們受了傷,急需用藥醫治。

    新娘子被劫,喜宴無法進行,賓客們各自散去,無人的地方,慕容雨悄悄問歐陽少弦:「你的計劃,圓滿成功了?」

    「成功是成功了,圓不圓滿,還不清楚!」秋若顏被劫走,在他的預料之中,大喜的日子,北郡王府有此突變,本就是不吉利的,觸了霉頭。

    「你的具體做法是什麼?」計劃沒實施前,歐陽少弦說要保密,如今實施完了,總可以明說了吧。

    「叛軍去搶親,然後讓皇上派人捕殺搶親之人!」歐陽少弦目光深邃:「叛軍很有韌性,做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在遇到阻攔,搶不到親的情況下,他們會召集更多的叛軍參與,皇上和太子可趁此機會,多殺一些……」

    相信經歷了這件事情,叛軍之主短時間內,不敢再輕舉妄動。

    「堂兄,嫂子!」南宮雪晴走了過來,歉意的對兩人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的喜宴,讓你們白跑一趟!」

    慕容雨輕輕笑笑:「叛軍之錯,與弟妹無關!」

    「嫂子怎知抓走若顏的是叛軍?」歐陽少陵從廊柱後走出,紅色的新郎服已經脫下,一襲青衣,在風中飄飛。

    「剛才賓客們走的時候,都在議論,只有叛軍有這麼大膽子,光天化日之下搶親,難道他們說錯了?」慕容雨揚唇微笑:「還是,京城附近出了膽大包天的強盜,土匪,連北郡王府的親都敢搶!」

    歐陽少陵淡淡笑著,對慕容雨的話,不置可否。

    「府上出事,堂弟,弟妹肯定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慕容雨和歐陽少弦走出很遠一段距離後,還能察覺到歐陽少陵望向兩人的憤怒視線。

    「歐陽少陵好像有些沉不住氣了!」以前的他,英俊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眸光平靜無波,就像戴了張假面具,內心所有的真實情緒,都被他很好的掩蓋著,讓人猜不透,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現在的他,雖然也在笑,但目光已不復之前的平靜,微冷的笑容,多多少少洩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歐陽少陵心高氣傲,又沒受過挫折,在我手中,連吃兩次虧,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歐陽少弦與他完全相反,受的挫折越多,心思越沉,偽裝越好,因為他從小就是從困境與挫折中長大的,非常清楚,在眾多厲害的敵人面前,想要活命,必須偽裝。

    慕容雨沉下眼瞼:「秋若顏,還能再回到北郡王府嗎?」

    歐陽少弦笑笑,笑容說不出的詭異:「能活著回來更好!」

    秋若顏是皇帝賜給歐陽少陵的側妃,只要她活著回來,就要入住北郡王府,可同時,她又是拜堂成親前就被叛軍劫持走的女子,她的清白,名譽會成為人們爭相談論的話題,北郡王府,自然也會跟著受牽連。

    短時間內,北郡王府不會平靜了,歐陽少弦和慕容雨會有很長一段幸福日子可過:「雨兒,想去哪裡走走?」叛軍已經撤退,京城恢復平靜,歐陽少弦忙事情,很久沒陪慕容雨走走,逛逛了,難得今天有空,兩人就四處看看。

    「李向東針對陸將軍的計劃,還會實施嗎!」叛軍雖撤了,但他們就隱藏在京城之中,隨時都會出來做亂,不得不小心防範。

    「如果歐陽夜辰查的嚴,應該不會了!」只要不是傻瓜,就不會在這種查的最嚴的關鍵時刻,迎風冒險。

    「再有十天,香雅和陸將軍完婚,我有些不太放心,不如,咱們去將軍府看看!」身後,歐陽少陵也跟出了北郡王府,正在吩咐侍衛事情。

    「走吧!」沒坐馬車,歐陽少弦直接握著慕容雨的小手向將軍府的方向走去,在楚宣王府悶了許久,再坐馬車,和悶在房間沒什麼區別,還是在路上走走,散散心,吹吹風,照照太陽比較好。

    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並肩走遠,如同神仙眷侶般,融入陽光之中,消失不見,歐陽少陵瞇起了眼睛,眸底隱有寒光閃爍,歐陽少弦,先別高興的太早,下次贏的人,未必是你!

    北郡王府,送走所有客人後,南宮雪晴曬著太陽,悠然自得,秋若顏居然被叛軍抓走了,嘖嘖,真是有趣,等她回來時,自己可以有更好的理由調教她了,當然,她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個未知……

    「雪晴,想什麼呢?」南宮漠憑空出現,笑瞇瞇的打斷了南宮雪晴的沉思。

    「七皇兄,你這是,準備回離月了?」南宮漠換上了離月國服飾,戴了離月皇宮的皇子頭冠,英俊不凡,傷口腐爛成那副模樣,還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真是命大。

    「離月有點事情,我先回去處理,等事情了結,我再回來看你!」歐陽少弦很厲害,南宮漠在清頌,單槍匹馬的和他鬥,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以,南宮漠準備回離月一趟,召集能人異士,制定好的計劃,再來與他爭鬥。

    「雪晴,清頌很複雜,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千萬小心!」南宮漠慎重的叮囑著:「既然心儀歐陽少弦,沒事時,就多到楚宣王府走動走動,不要老是悶在北郡王府,對著一群半死不活的人,肯定很沒意思!」

    南宮漠又將一些要注意事情一一囑咐,南宮雪晴敷衍著答應下來,南宮漠說的事情,表面上看來,是為自己好,實際上,他是想讓自己多和歐陽少弦接觸,成為他的探路石,等他回來,再對付歐陽少弦時,就容易的多了……

    自己又不是傻瓜,隨時隨地任人利用……

    遠處,一名小丫鬟快步走來,南宮漠急忙告知離開:「雪晴,我先走一步,你一切小心!」

    南宮漠消失不見,小丫鬟也來到了南宮雪晴面前:「世子妃,太妃有請!」

    高朋滿座的客廳,只剩下北郡王一家,幾人端著茶杯,目光望向地面,思緒已不知飛到了哪裡。

    太妃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在北郡王,郡王妃,歐陽少陵,南宮雪晴身上來回掃了掃:「今天的事情,你們怎麼看?」

    「叛軍出來做亂,攪和了少陵的婚事!」北郡王妃不以為然,媚藥事件後,對這位太妃婆婆,她很是不屑,良辰吉日是皇上選的,出的壞事再多,他們也不能報怨什麼。

    「不止是叛軍問題,這也和一個家的長幼秩序,風水有關,當初,我掌權時,少陵的婚事可是完完美美的……」

    「賓客們都離開了,廚房那裡還沒有做出太多的菜,我去廚房看看,讓他們將食物妥善安置……」南宮雪晴起身離開了客廳,太妃接下來的話,她不必聽,也能猜得到,奪權嘛,她又不是第一次聽到。

    不過,這權利交到她手中了,她絕對不會放手。

    「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北郡王妃也起身離開了客廳。

    「今天的事情有些複雜,少陵,隨我去書房,商討商討,看看究竟是誰在和咱們北郡王府做對!」北郡王,歐陽少陵一走,整個客廳只剩下太妃一個人。

    觸目所及,除了桌椅就是板凳,不見半個活人,太妃氣的咬牙切齒,手中茶杯啪的一聲,狠狠摔到了地面的,瞬間四分五裂:可惡,他們都是自己的晚輩,居然對自己這麼不尊重,話沒聽完,就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不見。

    以前,自己處處為他們著想,現在,他們長大了,翅膀硬了,就與自己離了心,自己這麼多年,努力的為著他們,他們都忘記了嗎……

    碧水湖邊,宇文明坐在涼亭中,病懨懨的,整個人無精打采,眼神迷濛著,毫無精神可言。

    宇文振沐浴著陽光,搖著折扇走了過來:「二弟,原來你躲在這裡,害我好找!」

    「找我什麼事?」宇文明趴在了桌子上,聲音有氣無力。

    「是爹見你多日沒回家,想你了,特意讓我來尋你,跟我回鎮國侯府吧!」宇文明的有氣無力,看到宇文振眼中,是又自討苦吃去了:「又和誰打架了?傷的重不重?」

    「我沒和人打架,就是全身累,不想動!」宇文明睜開了眼睛,昏昏欲睡。

    「可是生病了?」宇文振手掌放到宇文明額頭上,體溫很正常:「回家吧,家裡有大夫!」

    「好!」宇文明在外面玩夠了,身體又不舒服,正想著回鎮國侯府住幾天,宇文振的提議,很合他意。

    用盡力氣站起身,宇文明還沒來得及走出一步,頭部突然傳來一陣頭昏眼花,險些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二弟,你究竟怎麼了?」宇文明是習武之人,究竟得了什麼重病,居然險些摔跟頭。

    「沒事,只覺得很累!」宇文明強打了精神,順著亭子,向前走去:「咱們回府吧!」看了大夫,睡上一覺,應該就會沒事了。

    農家小屋,秋若顏被丟到一旁,昏迷不醒,李向東焦急不安的來回走動著,這次的計劃明明天衣無縫,之所以會失敗,皆因有人調換了計劃,那人是誰?

    叛軍裡面,真的出了皇帝的奸細嗎?

    李向東煩燥不安,百思不得其解,心煩意亂之下,走出房間,出去透氣。

    將軍去向主人請示了,不知何時才會回來,這次的事情失敗雖與自己無關,卻是因自己的計策,害死了相當一部分兄弟,以主人暴躁的脾氣,會原諒自己嗎?

    如果主人肯諒解,自己再努力一下,立功不成問題,可如果主人不肯原諒,自己可就是腹背受敵,被皇上嫌棄,又被主人追殺,在世上,再難生存了。

    「小姐,您戴這隻金簪,配上那套鵝黃色的長裙很漂亮,貴族公子們,肯定喜歡!」熟悉的女聲傳入耳中,李向東停下腳步抬頭望去,不遠處的,沐雪蓮和小丫鬟正站在小攤前,挑選首飾,美麗的小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

    戴美麗髮簪,穿漂亮衣服,是為了吸引貴族子弟的注意麼?李向東輕哼一聲,目光不屑,乞丐用過的濫貨而已,還癡心妄想著再嫁入貴族,做少夫人?白日做夢!

    夜幕降臨,陣陣冷風吹過,街上行人漸少,沐雪蓮還在興致勃勃的挑選首飾,李向東眸光閃了閃,一道邪惡的想法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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