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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2 渣女內鬥,世子禁裕 文 / 蔓妙游蘺

    英俊、冷酷的容顏非常陌生,全身縈繞的寒冰之氣偏向陰冷,不似歐陽少弦那般瀟灑冷漠,正氣凜然,平靜的眸底,隱有暗光洶湧,神色冷傲,拒人於千里之外,讓人不敢靠近半分,慕容雨對他的熟悉感,瞬間消失無蹤。

    自己怎麼會對一名陌生人有親切感,是錯覺,還是……

    「雨兒,你來評評理,這玉珮是我先進來看到的,是不是應該讓我購買?」一人一半,玉珮就毀了,哪裡還能再送人。

    慕容雨淡淡笑著,目光清冷,她是慕容岸的妹妹,可以幫著他說話,絕不適合做評理的中間人。

    如果做了評理人,評的公平公正,那是應該的,中間人嘛,必須公正,可如果她稍有差池,就會被人安上偏幫的罪名。

    因為他們是兄妹,血緣關係注定了,偏幫很正常,但評理之人,不允許偏幫任何一方,只要那名男子稍有不滿意,吵鬧吵鬧,慕容雨就會名聲盡毀,連累的可是楚宣王府。

    男子冷冷望著慕容岸與慕容雨,一言不發,貨架的盒子中,躺著那塊精美的碧玉滕花玉珮!

    慕容雨抓著慕容岸的衣袖走到一邊,小聲道:「哥,你知不知道這家鋪子是咱們侯府開的?」

    慕容岸歸來後,慕容修和老夫人都將他當成了名正言順的侯府繼承人,慕容修不但帶著他四處認識達官顯赫之人,還將侯府名下所有產業,一點一點全部介紹給了他,他一定知道這家鋪子是侯府開的。

    「知道啊,怎麼了?」慕容岸目露不解:「我是像普通人一樣來買玉珮的,沒有擺少爺架子!」

    慕容雨淡笑依舊,開門做生意,的確要講究先來後到,不過,鋪子是侯府開的,慕容岸也算是鋪子的主人,那名男子眼生的很,絕對不知道這件事情。

    如果慕容岸真的想要這枚碧玉滕花玉珮,可以讓掌櫃收起來,謊稱是主人想要之物,不賣,錯拿出來了,諒那名男子也說不出什麼。

    慕容岸在外流落六、七年,初回侯府,與老夫人、慕容修還不是特別親切,又想在兩人面前表現他是乖孫子,明事理,所以,不敢妄加擅用自己少爺的身份壓人,才會出現與人爭玉珮這種尷尬局面……

    「哥,碧玉滕花玉珮的確精美,不過,那上面雕刻的是滕花……」滕花,那是哥哥最喜歡的花……

    悄悄望了眼陌生男子,那種童年的熟悉親切感,沒有再出現:他是真拿玉珮去送人的,還是喜歡滕花……

    歐陽少弦冷漠的目光望了過來,慕容雨瞬間回神:「滕花玉珮做為點綴戴在腰間,可祖母年齡大了,戴這種玉珮,不太適合,如果哥哥真想送禮物給祖母……」

    清冷的目光在各色錦盒中望了望,伸手拿起一隻白玉雕刻的佛像:「不如送這只暖玉製的玉佛,祖母冬天體寒,戴著這枚玉珮,可溫暖身體……」慕容岸讓自己做評理人,自己就評給他看看,滕花玉珮,歸別人了。

    「這……」慕容岸猶豫不決,他看上的可是那枚滕花玉珮:「這枚玉佛的玉質,比不上滕花玉珮吧!」

    「玉佛是暖玉,可溫暖身體,滕花玉珮只能戴在衣服外,除了好看,沒其他用處不是!」慕容雨勸解著:「祖母這個年齡,不再講究好看了,身體最重要……」

    慕容岸有些動搖了,卻還是拿不定主意,慕容雨急忙趁熱打鐵:「哥,鋪子是咱們侯府開的,顧客為先,如果咱們退讓一步,那客人得了滕花玉珮,開心之餘,說不定會讓許多熟人也來鋪子買所需物品,可若是咱們把客人得罪了,他一氣之下,大鬧鋪子,咱們還怎麼做生意……」

    「哥哥買禮物是要送給祖母,當然要買最適合祖母的才行,碧玉滕花玉珮,適合年輕的公子,小姐佩戴,你送給祖母,她戴著,也不太合時宜不是……」

    慕容岸目光閃爍著,似在進行最後的掙扎。

    慕容雨笑容璀璨:「如果哥哥買這枚暖玉佛回去,祖母一定會很開心的!」慕容岸是老夫人的親孫子,無論他買什麼給她,她都會開心,高興!

    慕容岸抬起眼瞼,下定決心,緩步走向陌生男子:「碧玉滕花玉珮讓給你了,我買這枚玉佛!」

    陌生男子淡淡掃了慕容雨和慕容岸一眼,沒有說話,拿起錦盒中的玉珮去櫃檯結賬,慕容岸也拿著玉佛去付銀子。

    陌生男子來到櫃檯邊,拿出兩張銀票,慕容雨側目望去,是千兩銀子一張的:他識貨,知道玉珮的價格。

    再看慕容岸,拿的也是千兩銀票,卻一次性的拿了五、六張,慕容雨揚唇冷笑:玉佛一千兩就可買下,他居然這麼多銀票出來。

    十二歲之前的慕容岸天天穿金戴銀,玉珮之類的裝飾品也有不少,就算不知道具體價格,也能估算個**不離十,在外流落六、七年,這些基本的常識,就全忘記了麼?就算是估計物價上漲,也漲不了這麼快吧!

    男子結完賬,走向門外,與歐陽少弦擦肩而過時,目不斜視,全身縈繞的寒冰之氣漸濃。

    「少爺,這玉珮就不必付錢了,小的記在賬上就行!」整間鋪子都是侯府開的,侯府未來主子來拿塊玉珮,他哪裡敢收銀兩。

    剛才慕容岸與陌生男子爭持時,他沒敢開口,就是怕一言不對,連累慕容岸和鋪子,如今事情已經圓滿解決,掌櫃自然沒什麼好顧及的。

    慕容岸笑著答應下來:「麻煩掌櫃了!」

    「哥哥小時候,也常隨爹娘來鋪子裡拿東西,每次都是記在賬上,沒付過銀子,哥哥不記得了麼?」慕容岸在許多處理許多細節時,給人的感覺不是富家少爺,而是百姓子弟。

    就算這六,七年的百姓生活將他同化,他從小可是在侯府長大的,貴族子弟的習性,不可能磨的一乾二淨吧!

    「雨兒和世子難得有空出來逛街,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一步!」慕容岸戲謔的目光掃了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一眼,拿著玉珮喜笑顏開的走了。

    太陽悄悄西斜,陽光失了中午的溫暖,陣陣清風吹過,帶著絲絲冷意,已是春天,人們不再畏懼寒冷,笑逐顏開的在大街上笑著,走著,慕容雨和歐陽少弦走在其中,身側,是來來往往的行人。

    沉默片刻,歐陽少弦驀然開口:「剛才那名男子,不簡單,洞察力高強,武功更是深不可測!」比自己差不了多少。

    慕容雨停下腳步,清冷的眸底閃爍疑惑不解:「小時候,我對哥哥的熟悉親切感,在那名男子身上出現了一瞬間……」

    歐陽少弦瞬間凝深了目光:「他是你哥哥?」一個人,相貌可以變,聲音可以變,性格可以變,唯獨相互之間的感覺不會變,雨兒小時候和慕容岸之間有親切感,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感覺卻是不會改變。

    「不知道!」慕容雨搖搖頭,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不認識我!」自己也不認識他。

    慕容岸長大後,模樣變了,不像慕容修,不像謝梓馨,慕容雨認不出他情有可原,可慕容雨的相貌與謝梓馨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慕容岸認不出她,有些說不過去。

    「別胡思亂想,我已經命人暗中跟蹤他了,想必很快就能查到他的底細!」京城突然來了個這麼厲害的人物,又不知他目的與動向,歐陽少弦自然要好好調查調查:「你現在有了小寶寶,一定要保持心情舒暢,否則,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知道!」慕容雨點頭答應下來,努力將陌生男子之事拋開,腦海中卻是浮上了另外一件事情……

    「雨兒,你是不是不希望杜幽若嫁給謝輕翔?」歐陽少弦對慕容雨非常瞭解,看她的一舉一動,眼神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呃,慕容雨快速思索著最合適的回答,直接承認,委婉承認,還是敷衍過去……

    「我也不喜歡杜尚書府的人,設計杜幽若時,小心一些,不要傷到自己和寶寶!」歐陽少弦和慕容雨處境非常不妙,這個時候,他本沒有心情和空閒去管別人的閒事,可杜芬芳居然當著六、七人的面,公然勾引他,歐陽少弦最討厭這種事情,忙裡偷閒,設計杜尚書府的人,在所難免。

    在歐陽少弦眼中,杜尚書府的人都很弱,不堪一擊,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己出手,慕容雨恰逢孕期,天天寫字,畫畫,做衣服肯定無聊,事情就交給她了,算是找點樂子。

    以慕容雨的聰明,處理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當然,他也會在暗中保護,以防萬一,特殊時期,需要特殊對待:「事情做的乾脆利落些,不要被人看出端倪!」

    設計杜幽若之事,歐陽少弦不但不反對,還很支持自己:「杜幽若是愛慕虛榮之人,設計她並不難,她想討得輕翔表哥的喜歡,就一定會來找我瞭解輕翔表哥的事情!」她主動送上門來,出了事情,怪她,不能怪自己。

    「你已經想好計策了?」慕容雨的聰明,歐陽少弦從來都知道,尤其是內鬥之事,不用他幫忙,慕容雨都可穩贏。

    「暫時還沒有,設計杜幽若退掉這門婚事,需要找個合適的契機,最近的京城很平靜,契機尚未出現!」輕翔表哥已近雙十,舅舅舅母都急了,婚事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定下來,如果再沒有合適契機,自己就必須製造一個,否則,等他們事情定下來,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歐陽少弦一氣之下的那腳,力道著實不小,杜芬芳被踢成中傷,自然不能再繼續與王香雅、陸皓文謝輕翔閒談、用膳,杜幽若與杜芬芳姐妹情深,向三人道過別後,命丫鬟扶了杜芬芳下樓,回府!

    街道兩邊都是醫館,杜幽若卻沒有讓車伕停車,而是徑直奔回杜尚書府。

    「停車,快停車!」眼看著一家又一家醫館快速後退著,杜芬芳急的大喊,尚書府裡沒有府醫,她回府後,一樣要請街上藥鋪的大夫去看診,倒不如直接進鋪子看了,免得再多受罪。

    杜幽若皺了皺眉:「芬芳妹妹,這裡是大街,你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哪裡還有半點尚書千金應有的修養!」如果她沒有沒臉沒皮的暗中跟著自己,不計後果的攀附權貴,自己還可以和謝公子多呆一會兒,和世子,世子妃攀攀關係,她就是自己的災星,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自己的好事隨時隨地都會被破壞……

    三年前火龍珠之事,杜芬芳臭名遠揚,整個尚書府也跟著倒霉,杜幽若也被她連累的耽擱了婚嫁,年近十八還無人上門求娶。

    即將成為老姑娘的她,以為自己會嫁個很差的男子,沒想到,丞相府居然前來求娶。

    謝輕翔,是她多年前就芳心暗許的男子,可尚書府與丞相府相差甚遠,兩人門不當,戶不對,她嫁給謝輕翔做正妻,基本不太可能,雖然她也在他面前盡力表現,可他卻是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火龍珠事出,尚書府被人嘲笑,杜幽若整日閉門不出,沒了和謝輕翔接觸的機會,杜幽若快恨死了杜芬芳,本以為她和謝輕翔今世再也無緣,沒想到陰差陽錯,她要嫁謝輕翔為妻了。

    再次見面,謝輕翔與三年前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依舊英俊瀟灑,杜幽若開心之餘,也非常小心的表現著,時刻謹記杜尚書那番話:

    「你們是姐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在外人面前,你們一定要相互照應,讓他們看到你們最優秀的一面,一個人優秀,姐妹也跟著沾光,相互揭短,吵鬧漫罵,毀的不止一個人,而整個尚書府……」

    杜芬芳偷火龍珠,杜幽若受了連累,所以,她很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即便是再討厭杜芬芳,在外人面前,她也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我受傷了,傷的很重,全身疼,再不去看傷,我會疼死的!」馬車裡除了杜幽若和杜芬芳,就只有四名丫鬟,都是尚書府的人,杜芬芳說話也毫無顧及了。

    「你雖是庶出的,卻也是尚書府小姐,回府請大夫前去尚書府看病才是,哪能擅自跑到醫館治傷,那裡三教九流,什麼樣的病人都有,萬一出點事情怎麼辦?」杜幽若說的義正詞嚴,心中冷哼道,耽擱了自己的好事,疼死她最好。

    「姐姐,人命關天,哪還能再顧及這些繁文縟節!」杜芬芳強忍怒氣,若非她現在全身疼,動不得半分,早就跑出馬車,讓車伕停車了:「快讓車伕停車!」

    杜幽若不屑的打量著疼痛難忍的杜芬芳,嗤笑道:「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那副樣子,連世子妃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居然不自量力的勾引世子,受傷也是你自找的!」馬車裡沒有外人,杜幽若也不再掩飾對杜芬芳的厭惡,傷的好,傷的妙,最好是重的無法治癒,讓她天天活在疼痛中最好。

    「芬芳妹妹,你是尚書府的庶女,身份低微,做人,做事,更要量力而行,且不說你的相貌不及世子妃,就算你比世子妃美,也要看清自己的身份!」楚宣王府,哪是她這種低賤之人能高攀得上的,嫁個平民百姓,老老實實做人才最實際。

    杜芬芳沒好氣的瞪了杜幽若一眼:「我看謝公子對姐姐不是特別中意呢,姐姐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用盡渾身解數,爭取嫁進丞相府,妹妹的終身大事,就不勞姐姐費心了!」

    不屑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幸災樂禍,就她這副模樣,性子惹人嫌,脾氣讓人厭,哪配得上人家謝大少爺,嫁進丞相府三天,保證會被掃地出門,回門時,獨自一人垂頭喪氣,委委屈屈,滿面淚痕的帶著休書回來,就不用回去了!

    「輕翔與我沒見過幾次面,對我不瞭解,自然談不上喜歡我,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丞相與爹爹決定的事情,輕翔不會反對,一定會娶我為妻的,婚後,我會好好服侍他,他一定會看到我的好,我們可以一起白頭到老!」

    杜幽若做著美夢,語氣微傲,低頭望向杜芬芳時,滿眼不屑:「我是尚書府嫡女,與輕翔的身份雖有差距,卻也可說相配,你呢,庶女一枚,身份低微,與楚宣王世子,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楚宣王世子那麼聰明的人,怎會放著世子妃那只相配天鵝不要,喜歡你這只癩蛤蟆……」

    不自量力勾引人的後果,就是被人踢飛,世子和杜芬芳坐的角度有些彆扭,肯定沒用上全力,否則,現在的杜芬芳,肯定被踢成殘廢了,哪還有力氣坐在車裡與自己爭吵。

    「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用不著姐姐操心,楚宣王府是皇室,世子的地位比謝輕翔高很多,就算我在楚宣王府做個侍妾,待遇也不會比你這位丞相府正妻差多少……」

    得意炫耀的話是這麼說,可杜芬芳心裡也沒底,世子妃明明說過,世子已經十多天沒碰過女子了,照理說,他應該很渴望女子的關懷,誘惑才是,為何會對自己的主動表現那麼生氣呢?是不是自己做的太直接,他怕世子妃知道生氣?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世子身為楚宣王府的主人,肯定希望快些有小孩子,世子妃腹中胎兒是嫡子或嫡女,世子視若珍寶,所以,不想讓世子妃傷心,傷到腹中胎兒,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誘惑世子,難免會被別人看到,告訴世子妃……

    杜芬芳暗中捶了自己一下,自己怎麼這麼笨,如果早點想到這些,就不會平白無故的被踢受苦了……

    馬車突然一個顛簸,杜芬芳的身體被顛起來,又落到車上,疼痛瞬間傳開,杜芬芳猛然回過神:「快停車,我要下去看傷!」

    剛才杜芬芳只顧著和杜幽若鬥嘴,思索著美人計失敗的原因,忘記了身體的疼痛,如今,所有事情全部想通,這才感覺到疼痛漫延了全身。

    杜幽若漫不經心的望了杜芬芳一眼,嘴角,上揚起一抹詭計得逞的冷笑:「醫館早過了,前面就是尚書府,回府後讓下人去請大夫吧!」不自量力的跟自己鬥,找死!

    馬車停穩,杜幽若下馬車,轉身離去的瞬間,胳膊碰到了車上的小桌子,踉蹌幾下,直直砸向杜芬芳,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響起:「哎呀,疼死我了,快請大夫啊!」

    杜幽若冷眼旁觀杜芬芳呼天搶地的哀嚎,開心之餘,心頭浮上一絲擔憂,杜芬芳說的沒錯,輕翔的確不怎麼喜歡自己,雖說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自己也要做些努力,斷不能將這門好親事錯過……

    夕陽西下,宇文振坐在亭子裡飲酒,看日落,最近這段時間,京城平靜,他的主子也不再讓他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忙碌慣了,一旦閒下來,他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清晨看日出,傍晚看日落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夕陽完全落下,只剩下半天紅霞,宇文振腦海中浮現出他夜探忠勇侯府,意外發現慕容雨在習武,惡作劇般出了個對子刁難她:「東窗,西窗,日昇,日落!」

    本以為慕容雨會思考半天,他也做好了在院中和慕容雨賞一夜月的準備,哪曾想,她很快給出了答案:「上弦,下弦,月圓,月缺!」

    喝下杯中酒,宇文振眼角揚著苦澀的笑,如今,他的生活就如那副對聯一樣,每天在東窗看日出,西窗看日落,可慕容雨的生活,一直是上弦月,圓圓滿滿,幸幸福福……

    「桔兒,桃兒,別跑、別跑啊……」

    「公子,你跑快點,跑快點……」

    風中,傳來宇文明與桃兒桔兒的調笑聲,宇文振回過神,微微皺了皺眉,每天的這個時間,宇文明都會和那兩名丫鬟在花叢中捉迷藏,都這麼大的人了,捉迷藏有什麼好玩的,等會又要上演另一齣戲碼……

    「宇文明,桃兒,桔兒,你們在幹什麼?」慕容琳怒吼的功夫世間少有,吼了這麼多天,嗓門依舊很大,還沒有半點嘶啞的痕跡,宇文振非常佩服……

    「你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宇文明的話冷硬之中暗帶嘲諷:「這麼好的美景,不玩捉迷藏,豈不是太可惜了!」

    漫不經心的望了慕容琳一眼,宇文明的目光在她凸起的小腹上停了下來:「這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吧!」

    慕容琳瞬間變了臉色:「廢話,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不知道啊,這孩子當然是你的!」幾個月前,自己只和宇文明發生過事情,孩子不是他的是誰的。

    宇文明一手摟著桔兒,一手摟著桃兒:「但願你說的是真的,等孩子生下來,咱們就滴血認親!」來歷不明的孩子,自己才不會要,萬一是個野種,自己豈不是白給別人養了兒子,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自己得想個穩妥的辦法,不著痕跡的將那塊肉除了……

    宇文明這麼說,慕容琳會以為,他雖懷疑孩子的身份,卻還是願意讓他生下來,先降低慕容琳的警覺性,宇文明才有更多的機會除去那個孩子……

    慕容琳怒氣衝天:「認親就親認,誰怕誰!」孩子就是宇文明的,無論他怎麼折騰,他們父子的血一定會相融!

    目光轉到宇文明左擁右抱的桃兒、桔兒身上,慕容琳眸底的怒火更濃,這兩個丫鬟,從小就服侍她,在她面前,一向都是唯唯諾諾的。

    可她嫁給宇文明,她們成了通房後,兩人仗著宇文明的寵愛,不好好服侍她不說,還爬到她頭上,對她擺起架子來:「你們兩個,過來,我有事吩咐你們!」

    看在主僕多年的情份上,慕容琳準備給她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兩人還聽她使喚,之前所犯的錯,她可以既往不咎,如果兩人繼續和她做對,就休怪她翻臉無情。

    宇文明擁緊了桃兒和桔兒,嘲諷道:「這兩個是我的通房,我現在有事吩咐她們,沒空理會你,我不是給你新派了丫鬟麼,你有事情,去找她們!」宇文明就喜歡和慕容琳做對,她要桃兒,桔兒服侍她,他就偏霸著兩人不放,看她不順眼,氣氣她!

    桔兒依偎在宇文明懷中,對著慕容琳得意的笑:「對不起二小姐,不是奴婢不想服侍小姐,實在是,公子有事情,奴婢實在走不開……」

    「是啊,二小姐!」桃兒也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歉意的笑著:「如果二小姐事情不急,奴婢做完公子吩咐的事情,就去服侍二小姐……」

    桃兒桔兒是慕容琳的丫鬟,本不會對她如此絕情,但是,現在的兩人是宇文明的通房,出嫁從夫,她們將來是要依靠宇文明的,事事都要順著宇文明才行。

    兩人久居侯府,察言觀色的本事,算不上爐火純青,卻也很是不錯,宇文明對慕容琳的討厭毫不掩飾,她們又不是傻瓜,當然能看出來。

    宇文明才是一家之主,她們的命運也從慕容林手裡移到了宇文明手中,為了討好宇文明,必須對慕容琳冷嘲熱諷。

    慕容琳冷冷笑著,詭異的目光在桃兒和桔兒身上淡淡掃過,眸底的陰冷與算計讓桃兒和桔兒後背發涼,二小姐不會是在想什麼陰謀詭計對付自己吧……

    「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一步!」言畢,慕容琳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眸底,厲光閃爍她們不仁在先,休怪自己不義在後。

    桃兒、桔兒都是慕容琳帶來的丫鬟,是她的私有物,命運也應該掌握在她手中,她讓她們生,她們可生,讓她們死,她們就必須死,老虎不發威,都當她是病貓,她是時候表現出自己厲害的一面了!

    慕容琳漸行漸遠,很快轉了彎,消失不見,宇文明輕哼一聲,算她聰明,自己離開了,否則,他也會想辦法讓她離開。

    懷中,抱著兩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宇文明低下頭,戲謔道:「煩人精走了,不如咱們……」

    「二弟!」低沉的男聲自身後響起,宇文明直起了身體,暗自腹誹:『來的真是時候!』

    鬆開胳膊,讓兩位美人離開,宇文明漫不經心的吩咐著:「我和大哥有要事商量,你們回房間等我吧!」

    宇文振陰沉著臉色,桃兒和桔兒不敢多言,快速退了下去。

    宇文明轉過身,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大哥,找我什麼事?」語氣有些疲憊。

    宇文振每次找宇文明,就是為說大道理教育他,時間一長,宇文明聽煩了,宇文振再找他時,他就裝疲憊,好讓宇文振少說些沒用的廢話,也少耽擱他點時間。

    房間還有兩位美人等著他的臨幸,想想那件美妙的事情,想想他與美人結合時的**蝕骨,他全身的血液已經開始奔騰,真的不想在這裡浪費寶貴時間。

    宇文振輕搖著折扇,皺了皺眉,冷聲道:「二弟,你是成親之人,又快要當爹了,應該收收那些花花心思,將精力放到正事上來……」娶妻生子是人生必不可少的過程,但人活著,要有理想,有報負,更要有所建樹,不能整天沉浸在男歡女愛之中,一事無成。

    宇文明漫不經心的聽著,輕輕歎氣:「大哥,這些話你說了幾百遍了,就不能換個新鮮的話題麼?」

    「與女子打情罵俏,你精神百倍,面對我,你就天天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從不關心國家大事,百姓生計,你犯的是同樣的錯誤,屢教不改,我怎麼換新的話題?」宇文明每次都敷衍宇文振,然後我行我素,半點正事不理不說,變本加利的做那些曖昧之事,宇文振再好的脾氣也被他磨沒了。

    宇文明懶洋洋的,彷彿沒睡醒:「有何教訓,你直說吧,說快點啊,我累了,想休息!」天天這麼多廢話,自己需要找個人來,代替自己,聆聽他的教訓,自己時間寶貴,可不能用來浪費。

    宇文振重重的歎了口氣:「你頭上寫著厭惡兩字呢,我說的話,你既然聽不進去,以後我也不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宇文明的性子是後天形成的,除非發生重大事件,否則,輕易不會改變,宇文振說了好多次,都沒收到效果,他也懶得再浪費時間了:「慕容琳和你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你多注意點,他可是咱們鎮國侯府的第一位小少爺,千萬不能出了差子……」

    宇文振不知何時才能成親,鎮國侯對這位小孫子,可是非常重視。

    「知道,知道!」宇文振沒有再對他長篇大論,宇文明非常高興,看什麼,聽什麼都覺得順眼順耳,宇文振的叮囑,他沒有再反駁或沉默,連連答應著,轉身欲離去。

    天邊的霞光漸漸消失,僅剩的一縷照了過來,落在宇文明脖頸上,宇文振順著霞光望去,猛然大驚:「二弟,你脖頸上是什麼?」

    整日沉浸男歡女愛中的人,一不小心,就會得這種……二弟他……中招了嗎?

    宇文明轉過身,大小抬起,輕撫著後頸,疑惑道:「我後頸上有東西嗎?」

    宇文振面色凝重,兩步來到宇文明面前,抓著他的胳膊,將他轉過身,脖頸上光滑細膩,什麼都沒有,宇文振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是自己眼花了,二弟沒得那絕症般的髒病……

    放下手,宇文振輕搖著折扇:「是我看錯了,你脖頸上什麼都沒有,不過二弟,你年齡不小了,不能再這麼胡鬧下去了……」

    「知道,知道……」宇文明點頭如搗蒜,語氣儘是敷衍:「我會努力改正,成為你和爹爹希望的人才,慕容琳懷孕很辛苦,我去看看她……大哥,有空我找你喝酒啊……」

    宇文明邊說邊向後退,退到轉彎處,話也說的差不多了,轉過身,他和宇文振就誰也看不到誰了。

    宇文明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明明只比自己大兩年多,說起話來怎麼像老頭一樣,羅裡巴嗦的,肯定是老頭子教的,自己還年輕,有大好的年華,美好的生活等著自己,才不會像他們一樣,人未老,思想先衰……

    想想房間中,等著他的那兩名美人,宇文明慾火翻騰,快速走向房間的同時,心情又極度鬱悶,該死的刺果,害自己一月只能三次,嬌滴滴的大美人,看得見,吃不到,可惡,可惡,幸好到了新的一月,自己可以放開動作,毫無顧及的大戰三次了……

    夜幕降臨,慕容雨和歐陽少弦用了晚膳,正欲休息,門外,輕微的破風聲響起,歐陽少弦拉開房門走了出去,一盞茶後,回來,面色有些陰沉。

    「出什麼事了?」最近的京城,真的很不太平。

    「跟蹤那名男子的暗衛來報,把人跟丟了!」男子武功高強,暗衛雖隱蔽,一不小心,還是會被他察覺到,於是,歐陽少弦派了多名暗衛以不同的方法跟蹤,沒想到,他們居然全部都被男子甩掉了。

    「看來,那名男子很厲害!」慕容雨是見識過那些暗衛的厲害的,能把他們甩掉之人,絕對不簡單。

    「那名男子非常陌生,絕對是最近才來京城的。」叛軍活動頻繁,皇帝暗訓死士,朝中忠臣與奸臣混雜其中,很難辨認,京城正值多事之秋,各局勢很不穩定,這麼個厲害之人突然到來,肯定有著不簡單的目的。

    「少弦,你發現沒有,那人說話時,完全是京城口音,沒有半點其他地方的雜音。」不管他從哪裡來,以前,他絕對在京城呆過。

    「江湖奇人居多,那人又是個高手,學會京城本地口音,也沒什麼好奇怪!」若是心中沒鬼,他不會那麼小心翼翼,察覺到將所有暗衛。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人跟丟了,又猜不出他是哪裡人,很難再調查到他的底細,諾大的京城,想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非常困難。

    歐陽少弦抱著慕容雨躺在了床上,冰冷的眸底,深不見底:「放心,他來京城,有目的,有事情,就一定會再次出現!」歐陽少弦的眼線遍佈整個京城,只要那人出現,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消息,守株待兔即可,不必費心費力的大海撈針。

    若有似無的梅花香混著熱水的餘溫飄入鼻中,歐陽少弦有些心猿意馬,可慕容雨才一個多月的身孕,胎兒不穩定,為了寶寶健康,兩人不能行房,歐陽少弦抱著慕容雨的胳膊越收越緊,運功壓制體內不斷翻騰的**。

    歐陽少弦抱的太緊,慕容雨有些喘不過氣,小手放在歐陽少弦胸膛上,推了推他:「少弦,放鬆點胳膊!」

    歐陽少弦正在默念靜心咒,柔若無骨的小手突然觸到他胸口上,身體猛然一震,強行壓制的**再也抑制不住,奔騰而出,俯下臉,灼熱的吻落在慕容雨櫻紅的嘴唇上。

    隔著薄薄的衣服,慕容雨清析的感覺到,歐陽少弦的身體越來越燙,靈舌探入她口中,貪婪的吸吮著獨屬於她口中的芬芳氣息,略顯粗糙的大手,也十分不老實的伸進慕容雨睡袍內,不斷摩挲著她綢緞般細滑的肌膚……

    慕容雨做夢都沒想到,她的無心之舉,會讓歐陽少弦有這麼大的反應,歐陽少弦正值血氣方剛之際,禁慾半月,有此反應很正常,可是她的孩子才一個多月,還不穩定,兩人不能同房……

    被歐陽少弦吻的意亂情迷的思緒快速回歸,慕容雨正欲用力推開歐陽少弦,歐陽少弦已先她一步,快速掀開被子下了床,如同被火燒一般,快速跑向屏風後,空氣中飄來他粗重的解釋聲:「我去沐浴!」

    平時,歐陽少弦一刻鐘就可沐浴完畢,這次卻在屏風後呆了半柱香方才出來,並且,週身縈繞的不是熱水餘溫,而是淡淡的冷水氣息,隔著被子,慕容雨都能察覺到他身上散出的陣陣冷氣。

    「你洗了冷水澡?」春天的夜,還很冷,洗冷水澡對身體不好,一不小心,就會感染風寒。

    「太熱了,洗冷水澡降溫!」歐陽少弦敷衍著,將慕容雨抱在懷中,目光幽深:「雨兒,相國寺乞丐之事,暗衛調查出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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