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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6 懲罰沐鑫,打擊魏國公府 文 / 蔓妙游蘺

    沐鑫很快被帶到了大殿上,衣衫凌亂,面容憔悴,眼睛也失了往日的光彩,變的黯淡無光,充滿憂傷:「皇上,那人真非臣子所殺,還請皇上明查!」

    「好端端的,你去大牢幹什麼?」魏國公府的人,沒有犯事關在大牢中的。

    「回皇上,臣子與朋友喝酒,酒醉時,打賭去見一名重犯,朋友們一直起哄,臣子才會去了大牢!」沐鑫的話簡單扼要,皇帝,皇后,葉貴妃三人也聽出了大概。

    「你那些朋友現在何處?」找到那些朋友,就可證明沐鑫話中的真假。

    沐鑫望望外面的天空,太陽即將落山:「回皇上,臣子離開時,他們還在喝酒,現在這個時間,可能回家了,不過,臣子可以將他們的名字寫出來,皇上命人前去詢問……」

    太監呈上筆墨,沐鑫寫下一串人名,皇上淡淡掃了幾眼,太監拿著名單去問人了,沐鑫暗暗鬆了口氣,他是他們的好朋友,一定會幫他申清冤屈的。

    事到如今,沐鑫也察覺到了是怎麼回事,他被人算計了,皇宮大殿,他要保持安靜,胸中怒火翻騰,等他恢復自由,一定要查出陷害他的兇手,碎屍萬斷。

    葉貴妃卻是瞇起了眼睛,鑫兒進大牢見重犯,是被他們攛掇,有沒有可能,這是設好的計策,幾人聯合起來,對付鑫兒,若真是如此,他們被帶上大殿做證,只會對鑫兒和魏國公府不利……

    葉貴妃在白露耳邊低語幾句,白露面容凝重,點點頭,正欲離去,皇后笑著開口:「白露這是要去哪裡?」

    「回皇后娘娘,貴妃娘娘有些口乾,命奴婢端些冰(和諧)糖雪梨汁潤肺!」白露不慌不忙,從容應對。

    皇后微微笑著:「正好我也有些口乾,紫繡,你隨白露一起去御膳房端些!」

    葉貴妃淡笑依舊,眸底湧上一層陰霾,皇后是想阻止白露去報信,真是可惡!

    白露和紫繡快步離去,有紫繡從旁監視,白露根本無法通風報信,等那幾名公子們來了,再見機行事吧,一定不能讓鑫兒出事,否則,謀害世子可是大罪,魏國公府會受到重創!

    兩柱香後,太監帶來了陳公子,李公子等人,不過,他們就好像沒睡醒一樣,努力強打精神,卻依舊沉著眼瞼,無精打采:「參見皇上!」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皇帝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怎麼回事?」這些公子們,明顯是精神不濟,怎麼喝的這麼醉?

    「回皇上,公子們喝多了酒,醉的厲害,老奴是在醉情樓找到他們的!」一個個睡的像死豬一樣,叫都叫不醒,若非強灌了醒酒湯,他們還躺在雅間裡爛醉如泥。

    皇帝冷聲道:「喝了多少酒?」是單純的醉酒,還是另有原因?

    「一人差不多半壇!」太監看過房間酒罈的數量,與這些公子們平均,一人半壇的量。

    半罈酒怎麼可能醉成這副樣子?皇帝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酒量有些差,完全清醒了沒有?」

    「回皇上,臣子雖清醒,卻頭疼欲裂。」陳公子率先開口,其他公子們也隨聲附和:「臣子們也是,頭疼欲裂!」

    皇帝目光陰沉,起了疑:「他們喝的酒帶來沒有?」

    「回皇上,老奴把空酒罈都帶過來了,裡面還有些殘酒!」太監久居皇宮,見慣了陰謀詭計,看公子們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正常,隨手將酒罈和酒杯帶了回來。

    四個酒罈一字排開,太醫仔細驗證,面容凝重:「回皇上,兩個酒罈的酒是正常的,兩個酒罈被下了藥,混在酒中,可催發十倍酒性,讓人爛醉如泥!」

    陳公子率先回過神:「開始我們叫了兩罈酒,後來又叫了兩壇!」所以,只有兩罈酒裡被做了手腳。

    侍衛走進大殿:「稟皇上,卑職查到,沐公子最先走出醉情樓,並在隔壁的藥鋪買過醒酒藥……」

    事情串連起來,沐鑫邀請陳公子,李公子喝酒,然後將他們灌醉,伺機去殺那名犯人滅口,殺人後,再回到醉情樓,裝作不曾離開過,那些朋友們,就成了他的有力證人……

    「皇上明查,我離開醉情樓,前往大牢時,陳兄,李兄都是知道的,若犯人死了,我豈不是不打自招,並且,提議去大牢見重犯的不是我……」若非朋友們出言,他根本就不知道,大牢裡關了重犯。

    皇帝將目光轉向陳公子,李公子等人:「沐鑫說的可屬實?」

    「回皇上……」陳公子,李公子相互對望一眼,面露難色。

    皇帝不悅的皺了皺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麼可為難的嗎?」

    「回皇上,臣子們頭疼的厲害,對喝酒之時說的話,記不太清了,更不記得沐兄是何時離開,不過,沐鑫是臣子們的好朋友,臣子們相信他不會撒謊……」

    這就是剛才他們猶豫不決的原因,喝醉酒的人,哪會記得那麼清楚,如果幫沐鑫,附合他的話,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可若是不幫他,又有些說不過去,畢竟,他是他們的好朋友……

    「你們?」沐鑫難以置信的望著諸位好友:「為何不為我做證?」難道設計陷害自己的人,就是他們?

    李公子歎了口氣:「沐兄,不是我們不願為你做證,實在是,大醉一場,我們真不記得醉時都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不過,我們相信你是清白的……」

    他們是貴族公子,和魏國公府低頭不見抬頭見,事情不能做的太絕,喝醉酒的人,神智不清醒,記不情事情也很正常,將說的沒稜兩可,別人也不好非議什麼。

    葉貴妃眸光微閃:「皇上,這件事情,絕對是設計陷害,公子們都喝醉了,毫無知覺,如果有人潛進房間,在殘酒中下藥,他們也是不知道的,退一步說,如果鑫兒制訂計劃,讓朋友為他做證沒有殺人,肯定會自帶解酒藥丸,哪會再去藥鋪購買,給人把柄……」

    沐鑫跪地請求:「臣子是冤枉的,請皇上明查!」

    皇后淡淡笑著:「事事無絕對!」太過完美的計劃,會令人起疑,如果買藥這一環,是沐鑫故意走出,讓人打消對他的懷疑呢!

    皇帝沒有說話,目光望向神清迷濛的公子們,太醫會意,快步上前,為他們把脈,面容凝重:「稟皇上,他們是喝了帶藥的酒!」藥是在喝時就下進去的,並非葉貴妃所說,事後有人陷害。

    「皇上,臣子肯求皇上,允許太醫為臣子把脈!」沐鑫出醉情樓時,並未感覺到不妥,心中肯定,自己是沒沾藥酒的。

    他和李公子,陳公子喝了同樣的酒,如果他體內沒有藥酒,足以說明,他離開前,酒罈中沒有被下藥!,他就可將事情撇的乾乾淨淨。

    皇帝點頭允許,太醫輕捏著沐鑫的手腕,把了片刻:「回皇上,可能是沐公子喝解酒藥丸太久的緣故,臣沒有把到藥酒成份……」

    太醫說的極是委婉,沐鑫體內沒有藥酒,可能是沒喝,也可能是被解了藥性,皇后,葉貴妃,兩面不得罪。

    「沐公子殺死重犯,是獄卒們親眼所見!」皇后目光疑惑,心中暗道,這總做不得假吧。

    葉貴妃低沉了眼瞼:「皇上,大牢裡有不少人,他們大可以先殺了人,再引鑫兒過去……」

    「若真是如此,沐公子手中應該不會拿著帶血的匕首才對!」被獄卒發現時,沐鑫手中握著帶血匕首,脖子上也濺了不少血!

    「那罪犯蓋著衣服,一動不動,臣子一時好奇,才會掀開衣服,哪曾想,他被人刺死,匕首也沒拔!」分明就是在故意設計他。

    「那件外衣雖普通,卻不是麻布,而是魏國公府下人所穿的衣料,獄卒們不認識沐公子,不可能找來貴府下人的衣服陷害吧……」

    「皇上,是有人在陷害臣子,真的是有人陷害臣子……」沐鑫是魏國公府嫡子,榮華富貴享受不盡,若是被判了罪,等待他的就會是漫無邊際的苦日子。

    「臣子與世子,世子妃無冤無仇,暗害他們做什麼。」沐鑫說出這句話時,雖然理直氣壯,卻有些底氣不足,因為他買兇殺人是事實。

    「夠了!」皇帝怒聲打斷了沐鑫的話,冷冷望著他:「沐鑫殺害重犯,人證物證確鑿,明日午時,發配邊疆!」

    沐鑫是故意殺人,還是被冤枉的,皇帝已經不關心了,他知道,這是皇后與葉貴妃爭鬥的招數,沐鑫被人設計,只能怪他笨,不懂防人,有此下場,也是自討苦吃。

    問斬,會鬧的全城皆知,罪行一公佈,許多疑點也隨之而來,如果繼續追查下去,還不知會牽扯出多少人,平靜的皇宮會越來越亂,倒不如將沐鑫悄悄發配了,讓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惡化下去。

    望著沐鑫驚恐的面容,葉貴妃無奈的重重歎氣,買兇殺害世子,是大罪,皇帝沒有判他死刑,也沒有再追究魏國公府的責任,只發配沐鑫一人去邊疆已是格外開恩,她不能再為沐鑫開罪。

    沉下眼瞼,葉貴妃目光冷冽,沐鑫是魏國公府的人,那人這次是陷害他,下一次極有可能會將矛頭對準沐侍郎,魏國公,或葉貴妃,是誰在幕後策劃了這件事情,皇后?太子?歐陽少弦?還是其他人?

    「皇上,臣子冤枉,冤枉啊!」邊疆,那麼荒涼,貧困,勞累的地方,他這養尊處憂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姑姑,救我,救我啊……」

    皇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兩名太監用力將沐鑫拖了下去,沐鑫的叫冤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皇帝冷冷望了望皇后和葉貴妃:「你們收斂些,同樣的事情,若是再有第二次,朕絕不輕饒!」

    叛亂平定五年,她們就忘記了當初的困難與艱辛,一門心思的勾心鬥角,他還沒死呢,他的妃子就輔佐他的兒子搶奪皇位,人,真的只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貴嗎?

    「是!」皇后,葉貴妃低下頭,暗中對望了一眼,這次的事情,明顯激怒皇上了,就算心中再怒,再怨,短時間內,也不能再有所動作,否則,觸犯龍威,後果沒人能承受得了。

    楚宣王府,慕容雨折好一個個金元寶,放進身側的小籃中。

    「沐鑫買兇謀害世子的罪名成立,昨日發配邊疆,葉貴妃被敲打,魏國公和沐侍郎痛苦不堪,暫時不會有什麼暗動作,但他們一定會懷恨在心,尋到機會,就會連翻設計,絕不手軟!」

    沐鑫發配邊疆,活著回來的可能性並不大,葉貴妃,魏國公肯定傷心難過,設計沐鑫的幕後主謀,他們可能懷疑不到歐陽少弦,慕容雨身上,但事情與歐陽少弦,慕容雨有關,他們絕不會輕易饒過楚宣王府。

    「沐鑫的下場,是他們自找的!」葉貴妃敢暗中設計他和慕容雨,就要有能力承受應得的懲罰,是葉貴妃挑事在先,休怪他出狠招陷害。

    「少弦,葉貴妃之前一直在拉攏你的,為何突然間對咱們拔劍相向?」葉貴妃與皇后,太子勢力相當,多年來明爭暗鬥不斷,誰也奈何不了誰,歐陽少弦原是他們爭相拉攏的對象,葉貴妃那麼做,無疑是將歐陽少弦推向太子那邊,以她的聰明,若非事出有因,絕不會做如此愚蠢之事。

    慕容雨不怕葉貴妃,卻擔心有人在暗中挑撥離間,他們和葉貴妃斗的你死我活,其他人不費吹灰之力,從旁坐收漁翁之利!

    「這件事情,我也想過,葉貴妃應該是誤會了一些事情!」不過,葉貴妃暗害歐陽少弦和慕容雨是真,他這麼做,只是讓想她得到應得的懲罰,並不過份。

    歐陽少弦望望窗外藍藍的天,目光幽深:「楚宣王府最大的敵人,是北郡王府!」

    慕容雨雪眸微瞇:「你的意思,是歐陽少陵製造了葉貴妃和咱們之間的誤會?」

    「除他之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無緣無故給咱們樹立厲害敵人!」歐陽少弦曾懷疑,歐陽夜辰為拉攏他,故意在他和葉貴妃之間製造誤會,吩咐暗衛調查後,未發現任何端倪,倒是歐陽少陵,行跡十分可疑。

    「那你準備怎麼做?」沐鑫被發配,楚宣王府和葉貴妃之間的梁子已經結下,暗鬥隨時都會開始,既然懷疑事情是歐陽少陵主導,就不應該再繼續下去,否則,只會便宜了北郡王府。

    歐陽少弦低頭飲茶,目光幽深:「放心,我自有分寸!」

    借葉貴妃消耗楚宣王府的實力,歐陽少陵可尋找適當機會,給楚宣王府致命一擊,成功除去歐陽少弦,歐陽少陵就可封楚宣王,如意算盤打的很是精妙,但歐陽少弦絕不會讓他的願望實現。

    門外,丫鬟稟報:「世子,小姐馬車備好了!」

    慕容雨折完最後幾個元寶,站起身:「可以去墓地了!」最近幾天,慕容雨晚上做夢時,總會夢到謝梓馨,便準備帶紙錢,供品,去墓地上香。

    侯府的祖墳在近郊,坐馬車半柱香,安全到達,地面有些崎嶇,慕容雨已有四個月身孕,歐陽少弦不放心,親自扶著慕容雨走向墳地,琴兒,瑟兒等人,拿著紙錢,供品,走在後面。

    遠遠的,慕容雨看到有人站在慕容家的祖墳中,身形高大,是名男子,誰在那裡,哥哥還是爹?

    加快腳步前行,走近了,歐陽少弦和慕容雨看清男子相貌,吃了一驚,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當今聖上,站在謝梓馨的墳前,上香,沉思:「皇上!」

    被人撞到,皇帝不慌不忙,轉過身,目光惆悵,語氣低沉:「你們來了!」

    慕容雨點點頭,沒有說話,皇上一直在想著母親嗎?

    「皇上,時候不早了!」一名太監從樹後走了出來,緩解尷尬局面,皇帝緬懷侯夫人,就算只是出於朋友之情,也難免會有些尷尬。

    皇帝望向藍天白雲,目光幽深,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諸堵在喉嚨中,他不知道要先說哪句,最後千言萬語全都化為一聲歎氣:「擺架回宮!」

    皇帝是悄悄出宮的,只帶了兩名太監,二十名侍衛,皇帝上香時,他們就在不遠處等候,皇帝一聲令下,侍衛們翻身上馬,護在皇帝左右,快速急馳而去。

    丫鬟們在謝梓馨的墳前擺上供品,慕容雨將帶來的紙錢放進墳前火盆裡,娘,我來看你了,這些年,你在那邊過的好嗎?

    紅火燃燒著紙錢,慕容雨抬手,輕輕撫摸著謝梓馨的墓碑,被皇帝喜歡,不知是福還是禍……

    「天氣炎熱,貧道走路頗多,有些口渴,施主可否給杯水喝?」慕容雨剛剛燒完紙錢,身後響起一道渾厚的男聲,轉身望去,一名手持拂塵的老年男子正在向琴兒等人討水。

    「琴兒,端杯水給前輩!」那名男子頭髮和鬍鬚全是白色的,年齡肯定不小了,不過,精神很好,紅光滿面的,眸底閃著睿智的光芒,老人家走遠路,肯定很不容易。

    「多謝女施主!」老年男子道著謝,抬頭望向慕容雨,眸底閃過一絲震驚,笑容猛然淡了下來。

    「前輩,水!」琴兒端來一大碗水,男子道著謝,接過後,一口飲盡,抬頭望向慕容雨和歐陽少弦,目光凝重:「兩位施主是心善之人,送在下解渴之水,作為回報,在下提醒兩位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歐陽少弦遊歷各國,接觸過不少隱世的奇人,第一眼見到老者時,歐陽少弦就知道,他是名高人,清頌正值多事之秋,難道這名老者可窺探天機。

    老者沉下眼瞼,望著慕容雨凸起的小腹,搖頭歎息,目光無奈:「公子的祖母死於難產,母親也在公子十歲前過世,對吧?」

    「沒錯!」在清頌,像老者這麼大年齡的人,知道這些事情,不足為奇,不過,老者的目光很奇怪,難道這些事情有古怪或蹊蹺。

    「這些都不是偶然,而是因為你的家人被下了咒……」

    「下咒?」歐陽少弦和慕容雨皆是一驚,這也是苗疆巫術的一種,非常邪惡,楚宣王府應該是得罪了人。

    「公子府上世代單傳,一代正妻產子後即刻便亡,下一代正妻便是在孩子十歲前死亡,如此這般兩世換劫,既讓你府上的後代可以延續,又不能人丁興旺……」

    「可有解決方法?」歐陽少弦目光微沉,苗疆的醫術,毒術,他領教過不止一次,的確很厲害,難怪楚宣王府世代單傳,原來竟是被人下了咒。

    老者搖搖頭,目露惋惜之色:「這是絕咒,無解。」除非……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老者側目望向慕容雨,輕輕歎口氣:「夫人腹中的孩子定是男孩無疑,只可惜,產子後,就會身亡,不能與公子相守……」

    慕容雨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前世,她產子後被李向東和慕容琳聯手害死,難道這一世,她還要重複前世的悲劇,產子後,即刻身亡……

    「一派胡言,雨兒好好的,怎麼會死!」歐陽少弦沒有娶側妃,也沒有納妾,太妃,北郡王等人都被他趕出楚宣王府了,雨兒生產時,不會有任何威脅的,怎麼可能會出事。

    老者搖頭歎氣:「公子,人命,天定!」人是爭不過天的!

    「前輩,您的意思是,正妻只能生一子,然後死亡,那繼室和妾室們呢?她們生了孩子,不會死吧!」那道咒只對原配正妻所下,對繼室和妾室沒用,否則,太妃和北郡王妃豈會好好的活在世上。

    若真是如此,慕容雨倒是可以思考解決的辦法。

    「非也,非也!」老者搖搖頭:「此咒是對你們一家人下,正妻產子後死亡,繼室或側室,會終身不孕!」

    慕容雨沉下眼瞼,蘇側妃的確是未有所出,可太妃這個繼室,生了北郡王啊,難道,北郡王真的不是老楚宣王的兒子?

    「前輩,如果正妻不產子,是不是就不會出事?」歐陽少弦突兀的問了一句。

    老者愣了愣,點點頭:「是的,可如果正室不產子,公子一家可要絕後了!」正室不生子,側室生不出,肯定是要斷子絕孫的。

    「少弦,你問這個幹什麼?」慕容雨腹中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歐陽少弦非常喜歡,有空就隔著衣服聽孩子的動靜,他不會狠心害孩子的。

    「沒事,隨便問問!」歐陽少弦扶著慕容雨的胳膊向前走去:「他的話,不可全信,我相信人定勝天,你和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我也相信!」無論老者的話是真是假,慕容雨都準備生下孩子,因為這是她和歐陽少弦的孩子,她不會讓他受任何傷害,如果上天真讓她用自己的命來換孩子的誕生,她也願意。

    琴兒,瑟兒也收拾東西離開,只留下老者一人站在原地,望著兩人的身影,重重歎氣:「人命,天定,這是你們人生的劫數,誰也逃脫不掉!」

    馬車勻速前行,駛向楚宣王府,老者那番話帶來的陰霾久久不散,歐陽少弦沉默著,一言不發。

    慕容雨輕咳幾聲,率先開口:「少弦,京城的局勢越來越亂了,三子奪嫡,會有兩傷!」楚宣王府是親王府,一定會被拖進爭鬥的漩渦裡,絕不可能置身事外。

    「放心,我有分寸!」皇位之爭,歐陽少弦無心參與,卻被逼進這道深潭漩渦之中,勾心鬥角,機關算盡:「沐鑫之事,我會想辦法,轉移葉貴妃的注意力。」

    當初,葉貴妃和太子想拉攏歐陽少弦,無非是因為他手中的權力,如今,他被逼進爭鬥之中,更加不能沒有權力,再有兩個月,他就要封王,大此期間,絕對不能有任何把柄被歐陽少陵抓到。

    「你說,三皇子會不會趁機崛起?」皇后和葉貴妃都安靜下來,做事非常低調,正是三皇子大展拳腳的好機會。

    「三皇子野心勃勃,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展露才能的機會!」眼下,是最好的崛起時機,他一定會有所動作。

    「三皇子在京城沒有實力,脾氣又太暴,忠心的大臣們是不會允許一名暴君做皇帝的!」

    歐陽少弦搖搖頭:「未必,離月野心勃勃,高焰也曾對清頌虎視眈眈,清頌需要一名厲害的皇帝,帶領百姓走向強盛,國力凌駕於離月,高焰之上,讓他們不敢再進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天天防守,士氣低沉不說,百姓也頗有微詞,相比之下,脾氣暴燥的三皇子,比性子溫柔的太子更適合做皇帝!」

    清頌下一任皇帝,必須敢拚敢殺,敢與兩大強國相爭,否則,清頌危險。

    「萬一清頌富強了,三皇子脾氣暴燥到隨時殺人怎麼辦?」暴君喜歡隨心所欲,殺人不講任何道理。

    「清頌的國力想達到強盛,需要不少時間,擺平高焰與離月,也需時間,歐陽夜翼下半生,才會安穩……」不過,凡事不能想的太早,清頌的皇帝是誰,還猶未可知。

    魏國公府

    沐侍郎怒氣衝天:「爹,這件事情一定是皇后或太子設計的,他們陷害鑫兒,就是想進一步對付魏國公府!」好陰的計謀,好毒的計策。

    鑫兒被發配邊疆,生死未卜,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人是誰,貴妃,國公,還是身為侍郎的他?

    魏國公慢慢睜開了眼睛:「稍安勿躁,事情的真相,未必是咱們看到的這般!」

    沐侍郎一愣:「爹的意思是?」

    「後宮除了太子,九皇子,還有個三皇子!」早晨,若非有大臣悄聲議論,三皇子如何如何優秀,不比太子差多少雲去,魏國公也想不到這一層。

    「爹的意思,這次的事情,是三皇子在挑撥離間!」沐鑫殺人,要麼是為滅口,要麼是被人陷害,皇后和葉貴妃爭論不休,各持已見,以皇上的性子,肯定對兩人都起了疑,順帶著冷落太子和九皇子,三皇子就可趁虛而入,表現表現他的非凡能力。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凡事,都有兩面性。

    「鑫兒已經出事,咱們保不住他,就當他的事情,是個教訓,以後,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被人輕易設計了去!」如果事情真是三皇子設計,皇后和貴妃低眉順眼,收斂風頭時,正是他出頭之日,密切注意皇宮的一舉一動,就可查明事情真相,為鑫兒報仇。

    上墳回來後,歐陽少弦比以前更忙了,每天早出晚歸,慕容雨有一次去書房,聽到歐陽少弦和暗衛的談話,他命他們去苗疆,尋找解咒的方法,慕容雨和孩子,他都不想失去。

    歐陽少弦口中說著不信,心裡卻是相信了老者的話,慕容雨則是半信半疑。

    慕容雨對苗疆的事情不懂,咒語一事,無從下手,雖然命人暗中找來許多書籍,也詢問過太醫,仍然沒有找到解咒方法,絕咒,無法可解。

    今世,她嫁了歐陽少弦,過的很幸福,就算產子後真的死了,她也沒有遺憾,她相信歐陽少弦會好好撫養孩子長大成人。

    丫鬟拿來許多布料,裁剪好,慕容雨飛針走線做小衣服,如果老者說的是真的,幾個月後,她就要走了,不能再為孩子做衣服,趁著現在,多做些。

    門外,丫鬟來報:「小姐,杜側妃求見!」

    杜側妃,杜幽若,三皇子側妃來楚宣王府幹什麼:「請她進來!」心中疑惑,慕容雨不動聲色,將針線和布料收起,杜幽若裊裊婷婷的走了進來。

    「雨兒!」杜幽若和慕容雨年齡相仿,又同是皇室兒媳,直呼名字,並不突兀。

    丫鬟呈上一隻盒子,杜幽若笑著介紹:「這是山參,滋養身體,對孕婦最有益!」

    「多謝,請坐,上茶!」杜幽若粉面桃腮,雙目含情,三皇子對她很是不錯:「幽若怎有空來楚宣王府?」

    「想你了,過來看看!」杜幽若笑著打趣道:「皇宮雖大,但三皇子的宮殿裡,走來走去的,只有我一個人,很是無聊,你有了身子,不方便進宮,我只好出宮來見你了……」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世子呢?」陪在慕容雨身邊的只有丫鬟們,不見歐陽少弦。

    「最近事情多,少弦在忙!」慕容雨敷衍著,暗暗觀察杜幽若的一舉一動,慕容雨可不相信,杜幽若來這裡,只是為了看望她。

    杜幽若戲謔道:「能有什麼事情比照顧你這個有孕的世子妃重要?」

    慕容雨輕輕笑笑:「少弦即將封王,自然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杜幽若旁敲側擊,字裡行間都會牽扯到少弦,難道他是來打探事情的?

    接過丫鬟端來的香茶,輕抿一口,杜幽若微笑道:「封王是人生大事,定要好好操辦,事情繁忙,理所應當,世子是進宮了嗎?」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處理事情!」皇宮裡有三位皇子,九皇子年齡尚小,與歐陽少弦沒有共同語言,葉貴妃是後宮女子,他不方便進宮見人。

    三皇子和太子的年齡倒是與歐陽少弦相仿,如果歐陽少弦進了宮,沒去三皇子那裡,就是去見太子了,明顯是太子一派的。

    歐陽少弦不想牽扯進宮廷爭鬥,哪個皇子做皇帝,也與他無關,所以,慕容雨說他在書房,沒有投靠任何一人,是在試探杜幽若的態度,若她態度積極,定是存了拉攏之心。

    「男人嘛,總是喜歡進書房處理事情,三皇子也是一樣,每天大部分時間是在書房度過的……」杜幽若輕輕笑著,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封王之事準備的如何了?」

    「我有了身孕,大部分時間都在養胎,封王之事,都是少弦在處理,具體的情形,我也不是太清楚!」慕容雨一直敷衍,杜幽若從她這裡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封王之事不能草率,一定要小心的佈置圓滿了……」杜幽若沒話找話。

    慕容雨輕輕笑笑:「那是自然,皇宮有太子,三皇子,忠勇侯府有我哥哥,丞相府有翔表哥,揚表哥,一定會將事情佈置妥當,不留遺憾……」

    「這快到午膳時間了,世子是陪你用膳,還是另有應酬?」杜幽若似笑非笑。

    慕容雨微微笑著:「大部分時間,少弦都陪我用膳,如果事情實在急,他才會出去用……」

    胸口一陣翻江倒海,慕容雨急忙摀住了嘴巴。

    琴兒急聲道:「快拿痰盂來!」

    「雨兒有四個月身孕了吧,為何還會孕吐?」杜幽若目露不解。

    「太醫說我腸胃不太好,才會時而孕吐,多休息就會沒事的!」慕容雨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正因為杜幽若前來,耽擱了慕容雨的休息時間,她才會再次孕吐。

    杜幽若笑著站起身:「雨兒有孕,身體要緊,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慕容雨眼瞼輕沉著,好像十分疲憊,如果她再留下來,繼續閒談,肯定會引起慕容雨的反感,歐陽少弦寵愛嬌妻,慕容雨討厭的人,他肯定也討厭,她可就是闖了大禍了。

    慕容雨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沒能好好招待你,琴兒,替我送送杜側妃!」

    杜幽若走出房門,漸漸遠去,轉過彎,消失不見,慕容雨瞬間恢復正常,杜幽若果然是想通過自己來試探少弦的態度,三皇子開始積蓄實力,爭搶皇位了麼?杜幽若這個側妃,為了三皇子,四處奔走,真是功臣一名,難怪三皇子對她疼愛有加。

    「琴兒,命人暗中眼著杜幽若,看她還會去哪裡!」三皇子要擴張勢力,拉攏的人,肯定不止歐陽少弦一個。

    歐陽少弦設計沐鑫,葉貴妃和皇后被皇上敲打,都安靜下來,三皇子開始有動作了,不過,葉貴妃和皇后的勢力遍佈京城,他有動作,他們早晚會知道。

    膳後,慕容雨午休,一個時辰後方才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琴兒守在床頭,見慕容雨醒了,琴兒目光喜悅:「小姐,你醒了,皇后娘娘宣您進宮!」

    「怎麼不叫醒我!」看琴兒有些僵硬的姿勢,在床頭守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宣她進宮的人,肯定來了許久了,怠慢宣旨太監,拖延進宮時間,是對皇后不敬。

    「宣旨的公公在客廳等候,是他特意叮囑,皇后娘娘讓您睡足了再進宮!」琴兒笑意盈盈,麻利的為慕容雨更衣,梳妝。

    皇后娘娘如此關心,體諒,算不得好事!

    慕容雨沉了眼瞼,皇后娘娘是第一次宣她進宮,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肯定有事,只是,他為什麼不讓太子和少弦講,偏要請自己進宮?

    打扮妥當,慕容雨扶著琴兒的手去了客廳,等候多時的公公沒有絲毫不悅,笑容滿面的引著慕容雨出府,正欲上馬車,一名侍衛走了過來,輕聲稟報著:「世子妃,杜側妃離開楚宣王府後,到過幾個大臣家,還去了北郡王府,可能是與太妃,北郡王妃相談甚歡,至今都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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