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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酒席風波 文 / 築夢者

    這一聲呼喚似從千萬年前而來,穿過寒冷的冬季,然後才到達他的心中,長風聽到這一聲不由自主地呢喃,動作一頓,他通紅的眼睛裡似乎承載了許許多多的記憶,如潮水一般奔湧而至……

    荀真也在一瞬間恢復了常態,剛剛那一瞬間她似乎真的見到哥哥荀英,就著篝火的映照,定定地看著那張愕然的面孔,表情一急,兩手掙扎著似要摸他的臉,「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長風的記憶混亂了,這個問題他答不上來,應該說他一直都想追問他到底是誰?是誰把他帶到這個世上?是誰給予他生命?所以他一直在追尋這個真相。

    荀真趁著他茫然動作一緩之際,猛然掙脫他的抓握,此時她的手是顫抖的,但又那麼堅定地掂起腳尖跳上去扯開他的衣襟,他是不是她失蹤的親兄長?即可見分曉。

    樹枝在火中燃燒著,「辟啪」聲響個不停,在這萬籟俱靜的春夜裡格外的震動人的神經。

    荀真摀住口倒抽一口涼氣,淚水不經意地流出,真的是他,她以為今生也許無緣再相見的哥哥,從周思成出現到現今,整整過去了半年多時光,每每相詢,宇文泓都是沉默的,她從滿懷希望到漸生絕望,此時卻猶如枯木逢春一般,充滿著喜悅。

    「長風。」遠處有女子的聲音傳來,急切而擔憂,而人影卻是猶如驚鴻掠影一般急速奔至。

    荀真這才從喜悅之中回過神來,那個女子的聲音她認得,好像是叫什麼雨晰?下意識地她不想那個女子接近她的哥哥,這個女人好生可惡,居然藏著她哥哥這麼久。

    一把拉住怔然的長風的手,荀真急切地道:「哥,我們走。」

    長風被她拉走了幾步,雨晰的聲音漸漸傳來,他的精神一震,混亂的記憶沒有理清楚,與現今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如一片又一片零亂的殘葉在風中飄零,痛苦地抱頭大喊:「啊——」

    荀真的手中突然一空,回頭只看到一雙通紅如血的眼睛,長風的表情變得噬血,兩手的骨關節響動,如盯住獵物一般盯緊荀真,「殺,要殺光這一群王八蛋……」

    荀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手快速伸向她,而她卻快速地反應過來,身子往後一倒,從他的脅下穿過,躲避開來。

    她想要說話,可他卻不給她機會,赤手空拳又再度襲上她,他將她當成記憶中的敵人來攻擊,那一群闖進他家中欺凌他母親、姑姑、小妹的士兵,所以他的表情越見恐怖。

    荀真如奇跡般地躲開了一兩次的攻擊,腳下一絆,跌倒在地,看著如小熊般身高的他步步進逼,她不停地向後挪,就在那大手想要抓破她腦袋的時候,驚叫「哥哥,我是真兒,啊——不要——」

    她架起雙手想要抵擋住這攻擊,閉上雙眼,等了半晌,卻沒有動靜,睜開眼卻看到他的動作僵硬在那兒,方才喘了一口氣。

    就在她以為攻擊要停下來的時候,他又開始行動了,這回更為迅猛,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在他的大掌勾下來的時候,她的柳腰被人一抱,一具溫暖的胸膛靠在身後,她驚訝地回頭,看向那雙盈滿擔心的雙眸,驚喜地反抱住他,這段時間驚險重重,她忍不住眼裡噙滿淚水。

    宇文泓卻顧不上與她的重逢,而是眼神凝重與長風交手,他手中的劍舞得赫赫生風,竟不敵此刻似發瘋般的長風。

    荀真看到宇文泓抱著她身子一退,讓後面的瑞統領等人張開大網準備將長風擒住,急切地道:「別傷他,殿下,他是我哥哥……」

    「別著急,我知道,只是要將他拿下帶回去,請太醫給他診治一下病症,你哥哥似乎有些不對勁。」宇文泓解釋道。

    「是瘋魔症,少爺有瘋魔症,他真的荀家遺孤荀英……」瑞統領的臉上難掩喜色,他們苦苦地追尋都沒有尋到荀英的下落,沒想到卻在這裡。

    只是那張大網讓長風十分厭惡,沒幾下他就如大熊一般震倒了幾個欲網他的人,大手一掃,瑞統領倒地不起。

    宇文泓震驚了,這長風真正發起瘋來如此厲害,再衝上十幾名大漢也不敵他一對赤手空拳。

    「混蛋,你們如何將他激成這樣的。」趕到的雨晰試著靠近長風也不能夠,轉頭朝宇文泓怒道,尤其是目光掃過荀真之時,更是冷徹,長風就是為了她才會拋下她。

    荀真一聽也憤怒了,也冷然道:「我還沒質問你,你究竟用什麼方法將我哥哥弄成這樣的?他的病症似乎加深了不少。」她想要衝上去抓住雨晰的衣襟狠狠地追問。

    宇文泓卻是將炸毛成小野貓的荀真雙手捉住抱緊在懷中,提防著這雨晰,怕她對荀真不利,「你若是敢亂來,孤饒不了你。」

    雨晰卻是滿臉震驚,這個女人居然是長風的親妹?眼珠子轉了轉,她的眼睛了閃出莫明的光芒,只是遠處「彭」的一聲巨響,又一名大漢撞到了一旁的巨石,立刻倒在地上。

    這樣的長風她很熟悉,那一年帶他回去時他就時常這樣,只是後來得到了制住他的法子才能漸漸地控制住他的病症,從懷裡小心掏出五枚細小的銀針,對準長風的手臂,「咻」的一聲飛去,祈求至少能有一枚打中他。

    「你拿什麼打我哥哥?」荀真忍不住喝問,雖然心裡隱隱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會真的傷害她哥哥。

    雨晰不理,只是兩眼緊盯著長風看。

    長風聽到風中的響聲,如熊瞎子一般揮了幾次手,有幾枚銀針的亮光閃了閃立刻跌落在地,雨晰立刻又射出三枚,分三個地方射去。

    長風的手揮了揮,其中一枚竟射進他的掌心中,高大的身子突然晃了晃,如喝醉了一般的步伐,通紅的眼睛漸漸地黯淡下來,雨晰搶上前掏出一顆藥丸餵進他的嘴裡,然後吹了一聲口哨,頓時出現幾名蒙面人,架起昏睡的長風踏著夜色快速離去。

    「你回來,你要將我哥哥帶到哪裡去?」荀真欲掙開宇文泓的懷抱,去追那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哥哥。

    宇文泓看到瑞統領想要去追,忙喝道:「不用追了,派人跟蹤,看看能不能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兒?」

    瑞統領臉色一沉地趕緊點頭應是。

    宇文泓這才轉頭看著小女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長風離去的方向,大顆大顆的淚珠兒滾落,輕歎一聲,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到她的身上,從身上攬她在懷,這一刻是真實的,自她失蹤以來的焦慮不安,也在這一個懷抱裡消失了,「真兒,別難過,你哥哥不會死的,那些銀針上應該是啐滿了最強烈的麻藥,只是讓他暫時昏睡而已……」

    荀真轉身抱緊他痛哭失聲,既有這段時日的委屈難過,又有兄妹重逢卻不能相認的苦惱……

    宇文泓卻是緊緊地擁抱著她的身子,伸手溫柔地撫去她的淚珠兒,「好了,別哭了,我向你保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嗯?相信我。」

    荀真這才輕輕地抽搐了一下,窩在他的懷裡有幾分萎靡不振,由著他抱上馬背,然後他也跨上馬坐到她身後。

    「殿下,夜已經深了,我們是在此過夜還是趕回紫雲縣?」瑞統領上前請示道。

    「回縣裡。」宇文泓道。

    瑞統領朝屬下吩咐了幾句,然後才看向荀真問了幾句安,荀真這才正眼看了看這瑞統領,這人不是上次給爺爺和父母收屍骨的幾人之一嗎?一番話說下來,這才知道上回宇文泓到羽林軍視察的時候,趁機將之前的統領給撤退了下來,換上這個瑞統領,難怪他會這麼信任羽林軍,由他們護送,侍衛僅帶了張三久數人。

    「小姐安心,少爺一定會找回來的。」瑞統領笑道,久經風霜的他老臉上的褶子因為心情愉悅而舒展開來,頓時顯得年輕許多。

    荀真笑了笑,依戀地抱緊宇文泓的腰,是啊,有了哥哥的消息總比人海裡瞎找要強得多。「瑞統領,嗯,我也如此深信著,還有,您還是叫我一聲荀掌制吧。」叫小姐畢竟太出格了。

    瑞統領愣了愣,想想也該避嫌,從善而流地喚了一聲,看了眼太子威嚴的側臉,心中滿是敬畏,雖然跟隨太子的時日尚淺,卻是見識過這位年輕太子的行事,再一想到近幾日來他為了荀真擔憂焦慮的神色,還有此刻他對荀真關懷備至的樣子,即使是大男人,他的心裡還是感動不已,「荀掌制,殿下一路上都擔心得連飯也沒好好用。」

    宇文泓瞥了他一眼,要他多嘴,看到荀真心疼地捧著他臉看,柔聲道:「沒事,別聽他瞎扯,若沒吃飯哪有力氣來救你?」湊到她耳邊偷偷地吻了一記,「待會兒還要好好地抱抱你,真兒,自從被許悠硬拆開之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聽他越說越離譜,她的手在夜色中悄悄地掐了他一記,好在夜深沉了,而周圍只有馬蹄聲在響,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她緋紅的臉色。

    宇文泓的喉結動了動,輕笑出聲,聽來頗為愉悅。

    荀真又靠回他的胸前,緊緊地抱著他,其實她又何嘗不想他?初初開始時兩人見不到面,她有好幾夜都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陶英知與江映兩人在城門口等著,江映看了眼焦慮的陶英知,「老弟,我真的不明白你,那是別人的女人,你緊張什麼?昨天夜裡花了銀兩卻什麼也沒得到,我都替你不值。」話雖然這樣說,但他的心裡卻是高興得差點手舞足蹈。

    陶英知撇了一眼江映,「我在這兒等自然有我等的道理,你又在這兒幹什麼?」這人真莫名其妙,趕也趕不走。

    被她這樣一嗆,江映的老臉忍不住一紅,夜色下微光中看她更見秀麗,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手癢癢地想要覆上去,最後按下自己齷齪的心思,「我這不是等著要巴結太子殿下嘛,老弟,你怎麼不早說你認識太子殿下?這可是有錢都請不到的主。」

    陶英知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有幸見過殿下一面,你以為我與他有什麼交情?」

    「話不是這樣說的,你與殿下沒交情,可你與他的女人有交情。」江映忍不住道,話意酸溜溜的,好像打翻了醋酲子,「老弟,別說為兄的不提醒你,我見那女子雖說模樣不大行,可還是頂有魅力的,性情也是好的,太子對她的緊張大家有目共睹,為兄思來想去,也不得不為老弟擔憂啊……」

    「江兄,拜託你說一兩句人話可好?」陶英知突然生氣道,看到遠處有大批人馬奔來,遂起身急忙相迎。

    江映也不甘落於人後,與陶英知並排而站。

    城門「呼啦」一聲在子時時分打開,紫雲縣的城門開關有時,從未在這個時候悄然打開,因縣太爺被審查,這紫雲縣暫時由宇文泓掌控。

    「荀掌制?」陶英知在人群裡搜尋著荀真的身影,眼一尖地就看到她坐在宇文泓的馬上,忙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江映瞟到宇文泓不悅的眸子,一把將陶英知的手拉下。「老弟,我剛剛說的話你真的當成耳邊風了?」

    而荀真想要握住陶英知的手也被宇文泓抓回懷裡,低聲道:「說話就好,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荀真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回頭朝陶英知甜甜一知,「陶哥,我沒事,累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我還真怕你會出事呢?」陶英知笑道,剛剛差點忘了自己是男裝裝扮,險些鑄成大錯。

    江映看了眼宇文泓正要命瑞統領準備客棧,遂上前笑道:「殿下,若不嫌棄,不如就歇在小民的江家大宅,如何?雖說小民的家中是民宅,可也比客棧舒服,再說現今已是深夜了,只怕客棧也來不及備下吃食,小民早已命家人備妥了酒菜,殿下以為如何?」若他家接待過未來天子,那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

    宇文泓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江映,不愧是這地方的首富,頭腦轉得真快,「那就有勞江公子了,只是我也不好暴露身份,你喚一聲文公子吧。」轉頭詢問荀真,「你以為如何?」

    荀真看了眼陶英知,遂點了點頭。

    江映大喜,立刻從善如流地喚了一聲,然後將陶英知也強行地架往家中。

    江家大宅,是紫雲縣當地出了名的建築,有幾百年歷史了,江映雖有些小毛病,但卻把自家的營生做得極好,若不是那壞名聲,想要嫁他的女子多了去。江映是長子,只有一個妹妹名喚江香。

    深夜家中宅邸燈光閃亮如白晝,不知道這大哥又在弄什麼ど蛾子?看到丫鬟兩手空空地回來,不悅地自繡架中抬頭,「做死啊你?我的夜宵呢?」

    「廚房的人在忙,說是少爺吩咐了要趕緊做菜,所以各房的菜單子他們都不接。」丫鬟委屈地垂著手道。

    「什麼?」江香不高興地撇了撇嘴,想到自家大哥如此待她,她的一口氣就嚥不下去,父親故去了,這兄長當家卻是越來越糊塗。「不行,我得去看看他招待些什麼客人?居然都子時了,還要忙著做菜招待,這客人好大的架子。」提起裙擺就往大門處奔去。

    在臨近大門的時候,看到母親娘家的徐表姐也出了來,遂瞥了她一眼,「表姐深夜不睡,也出來湊熱鬧?」

    徐表姐名喚子蓉,年方十七八,正是當嫁之際,只無奈家道中落,所以才寄居在親戚家,素日裡也是知道這表妹的脾性,遂淡道:「看表哥繁忙,我只是看看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表妹別誤會了去。」

    「我有什麼好誤會的?你再怎樣費盡心思也嫁不成我哥,雖說我娘屬意你,可我哥卻一直沒點頭,表姐,我知道徐家的日子難過,可你也不能就此攀上我江家?」江香不屑地道。

    徐子蓉咬了咬唇,不與江香一般見識。

    江香輕哼了一聲,搶先一步往正堂而去,一進去,裡面熱鬧非凡,只隨意一瞄,她的目光頓時如飛蛾看到那火般,定定地看著全場中惟一散發出貴氣的男子身上,這個男子長相十分的俊美,但這在這週身的貴氣中,極易令人忽視,她的一顆心跳得飛快,自己偷看的才子佳人的小說中春心萌動就是這種感覺嗎?

    宇文泓感覺到自己被人緊緊地盯視著,頓生不悅,兩眼狠厲地看了看那一身富家小姐打扮的女子,看來是江家的女眷,怎麼如此不知禮節?正要呵斥。

    徐子蓉卻是瞄到宇文泓不悅的神情,急忙扯了扯江香,讓她趕緊回魂,緊盯著一名男子瞧是極其失禮的行為。

    江香這才回過神來,推開徐子蓉,巧笑俏兮地上前大家閨秀一般屈膝,「哥,家裡來了貴賓,怎麼不向娘通報一聲?」

    江映這才發現自家妹子進了來,真是糊鬧,怎不知道要避嫌?不悅地看了一眼她,互相介紹一番之後,這才淡道:「娘已經睡下了,她身子骨不大好,我也不好去打擾。」

    「表哥,可有什麼表妹可以幫忙的地方嗎?」徐子蓉大方得體地邁上前。

    江映笑著拒絕,這表妹頗為知書識禮,無奈他就是對她沒感覺,即使知道她不介意自己的壞名聲,可沒感覺也不能娶來當妻房啊。

    江家小姐的目光又看向宇文泓,臉頰上飄著一抹飛紅,看來頗耐人尋味,荀真的茶蓋輕撥了撥,自然是發現了這小姐的隱秘心事,再悄然轉頭看到宇文泓輕皺著眉頭,這才滿意地喝了一口茶水。

    氣氛在江映的刻意維持下倒是頗為和諧,宇文泓的臉色卻是越見緊繃起來,江映暗暗心驚,不知道自己哪裡做得讓他不滿意,一路上他的神色都是淡淡的,可看得出心情還不錯,尤其是緊緊地握住荀真的手時更見得愉悅。

    好一會兒,管家才來報說是酒席已備妥,江映這主人家自是親自請宇文泓入席,正想讓人扶自家妹子與表妹二人進去歇息,卻見妹子已經是快速地起身趨向宇文泓,「文公子是初到紫雲縣嗎?我們這裡有一座紫雲山,風景最是秀麗,一到春季更是鬱鬱蔥蔥,雲霧繚繞,絕對是春日踏青的最佳去處。」

    「江小姐身在閨中倒是知道得甚多。」荀真在一旁接口道。

    江香的眼裡這才有了荀真的影子,刻意打量了幾眼,一張平凡的臉,身上的衣著也不見得有多華麗,頭髮更是梳得簡單,並未見過多的飾品,與身旁的文公子一比,可差得遠了,看來就是丫鬟一類的人物。

    心中頗為不屑,但為了討好文公子,遂略抬高頭笑道:「這位不知如何稱呼?身為紫雲縣的人都知道我們當地的特色,也難怪你出身低微,所以不曉得。」

    那笑容看來極礙眼,宇文泓不悅地微瞇眼,當著他的面給臉色他的女人看,這女人想找死啊?

    瑞統領的手已經握到刀柄上了,荀家的小姐哪會出身低微,一個地方鄉紳的女兒也敢亂說話?

    江映看了眼小妹,這小妹就是自視甚高,以為江家在紫雲縣有點地位,所以就總是用白眼看人,殊不知眼前的人只要一隻手指就可以捏得死她,遂想拉住小妹緩和一下氣氛。

    荀真卻笑道:「我姓荀,江小姐是紫雲縣人自然只看得到紫雲縣的一方天空,其實全華國可不止紫雲縣一地,但是江小姐這坐井觀天的本事也堪稱一絕。」

    宇文泓率先笑出聲,眼含情意地看了眼荀真,而瑞統領卻是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妙,真是妙。」

    江映的表情很是尷尬,長袖善舞的他怎麼有這樣一個小妹?陶英知本來也想笑出聲,最後卻給面子江映,只是嘴角勾了勾,這江家小姐真讓人不敢恭維。

    江香怔了一下,這才品味得出這個長相平凡的丫鬟居然暗罵她沒有見識,是只坐井觀天的青蛙,臉色微變,而且文公子的臉色更見不悅,那到了舌尖的刻薄話又吞回了肚子。

    徐子蓉看了眼荀真雖然衣著不華麗,但是那週身的氣派就不是小門小戶可以培養出來的,再加上站在她身旁的文公子雖然沒有親熱的肢體語言,但那眼神卻是說明了很多問題,遂打圓場道:「可不是?我們這小地方的人自然就只能看到頭頂上那一片天空。」

    荀真看到徐子蓉說得客氣,這才不再猛打落水狗,加之肚子又餓了,想到今夜吃的那乾糧,自然就想起了自家兄長,哪裡還有心思再與這江香計較?笑著隨宇文泓往席面而去。

    江香卻是一點也不領表姐的情,冷哼一聲,「多管閒事,你自己見識短可別扯上我,我與你自是不同的。」逕自前行。

    徐子蓉好心幫人卻被人嫌,心裡自不是滋味,寄人籬下的日子真不好過,眼珠兒在眼眶裡轉了轉,似要掉下來。

    走在後面的陶英知見狀,她來過江家,自然知道這徐子蓉的日子難過,屢屢被江家小姐欺負,遂悄然遞上一方巾帕。

    徐子蓉愣了愣,茫然地接過,看了眼陶英知的側臉,這人以前看不出是這樣溫柔的,她還以為他是那種嚴肅臉的人,握緊手中的帕子,她低頭掩飾自己突生的兩朵紅暈,跟在他身後邁進花廳。

    花廳內的圓桌上卻是琳琅滿面的一桌酒菜,什麼鮑參翅肚等乾貨,什麼時令新鮮疏菜,什麼雞鴨魚肉等等都擺滿了,可見這紫雲第一富果然名不虛傳。

    江香看到荀真坐在宇文泓的身邊,她也想坐過去,只是那位置很快就被自家兄長坐了下去,這才不大甘心地坐到了荀真的下首位,身旁坐的是徐子蓉,徐子蓉的隔壁空了個位子,然後就是陶英知。

    宇文泓對於江映刻意慇勤的招待自是笑了笑,這種人其實很會做人,也很會趨吉避凶,倒也不失為一個可用的人才,親自敲了敲桌面,做了個多謝之意。

    江映喜出望外地也端起酒杯做了個請的手勢,「文公子能夠大架光臨使在下這屋子蓬蓽生輝啊。」

    江香很少看到大哥會這樣巴結外人,美目轉向宇文泓,更為確定這文公子的來歷頗不簡單,回頭要好好地套套大哥的話才行,那種女兒含春的姿態更為明顯。

    荀真看到江香那不加掩藏的愛慕之情,雖然知道這造成不了什麼困擾,可心底就是不舒服,順手挾了一塊爆炒的五花肉到碗中,剛咬了一口,那肥膩膩的感覺從舌尖傳來,眉頭皺了皺,這才看清自己挾的什麼玩藝兒?她從來不愛吃這個菜,現在扔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

    身旁的宇文泓見狀,筷子一伸從她的筷子下挾過去,優雅地吃進自己嘴裡,那動作如行雲流水,絲毫不見停滯,看得眾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江香,她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是這樣親密的關係?

    宇文泓親自挾了一個肉丸子到荀真的碗裡,「這個你愛吃。」笑得溫柔又體貼,與剛剛在正堂裡的樣子差之甚遠。

    荀真的臉不由地紅了,斜瞄了一眼身旁的江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這會兒卻是極受用地慢慢咀嚼那顆丸子。

    江香的心裡亂成了一團,她看到這丫鬟進席,以為是要侍候宇文泓用膳的,哪曾想卻是他侍候這個女人用膳,布的菜都要把荀真面前的小碗塞得恨天高了。她在一旁看著,心裡極不是滋味,荀真越吃得歡,她就越是吃不下,突然站起,手卻不小心碰到一旁的湯水,那湯水撒了出來,不但濺到她自己,還濺到了來不及避開的徐子蓉,只見那新做的湖水藍的裙子上滿是滴落的湯水。

    而荀真因為被宇文泓一抱跳離了席面,倒沒受池魚之殃。

    陶英知暗暗責備地看了眼江香,然後又掏出一塊帕子遞給徐子蓉,指了指她身上沾的湯水,示意她擦一擦。

    江香看到兄長的臉色越發難看,而另外幾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尤其是宇文泓那輕蔑的目光更是讓她心裡一顫,她也沒想到今天會出這種醜態,「我……我不是故意的……」

    「扶小姐回房。」江映冷下臉朝丫鬟吩咐道,斜眼看到陶英知正用關心的眼神看著徐子蓉,心裡頓時不痛快起來。

    早知道江家有這麼一個極品在,宇文泓就不會應這江映所邀前來暫住幾日,朝荀真低聲道:「吃飽了沒有?」

    荀真笑道:「就算沒吃飽,也沒心情再用了。」真是來錯地方了。

    宇文泓婉拒了江映再邀入席的話,而是說該歇息了,江映也是聰明人,親自送宇文泓到那精緻屋舍內,孫大通早已佈置妥當了。

    等江映一走,宇文泓就一把抱起荀真壓在牆上吻了起來,孫大通見狀,老臉一紅地趕緊出去,把天地留給有情人。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密的行為了,那急切地吻險些嚇壞了荀真,不過感覺到他肌膚散發出來的熱量,她的心房一顫,兩手圈住他的脖頸熱烈的回應著這個吻。

    宇文泓的手卻是急切地撕扯著她的衣襟,低頭吮著她的耳垂,一切如狂風暴雨一般席捲而來,不待她做好準備,他就急急地需索起來,耳邊聽到她喊疼的聲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粗魯。

    「對不起,真兒,我太想你了。」他放輕動作,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肌膚挑起她的感官。

    荀真頭看著他滴汗的臉,看著他隱忍的表情,雙手捧著他的臉親吻起來,長腿圈緊他的腰,「泓哥哥,真兒也好想你。」

    宇文泓每每一聽到她用這種軟糯的聲音喚他泓哥哥,就會熱血澎湃,動作更為火熱。

    如呢喃細語的輕吟聲和男子的粗喘聲都在這間屋子裡響起,空氣中更是瀰漫著一股香甜的氣息。

    激烈的歡愛過後,就是痛苦的時候,宇文泓前段時日並未好徹底的傷因為激烈的動作而裂開來。

    荀真快速清理好身上殘留的痕跡後,從隔壁小間走過來,看了眼孫大通給宇文泓的傷口換藥,上前接手,然後「啪」地一聲按到他的傷口處。

    「真兒,你要謀殺親夫?」他指控。

    「明知身上有傷,還要亂來,你這是自找的。」荀真沒好氣地應道,動作更粗魯了一點,看到他痛得呲牙裂嘴,這才放過他。

    孫大通看得暗笑不已,被荀真瞄到,趕緊找個借口溜出去,免受池魚之殃。

    「也不是多重要的傷,你呀淨操心。」他頭枕在手後道。

    荀真氣他的不自愛,鼓著腮幫子不答話,包紮好傷口之後,脫下身上的外衣,爬到床上躺好,他的手立刻伸過來探進她的衣內撫摸著,「生氣了?」

    「沒有。」

    「那在想什麼?」

    「我在想您為什麼會應江映所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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