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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 獲悉真情 文 / 築夢者

    天下第一莊流雲山莊莊主蔣乃曦迷戀聽雨樓樓主的事情不是一件太聳人聽聞的事情,江湖上人人皆知,蔣莊主一表人才,雨樓主人雖冷但卻是不折不扣的美人,所以對於蔣莊主時時造訪雨樓主已經是人人見慣不怪的事情。

    濃密的樹葉上,一對年方六歲長相頗相似的孩子躲在其上,互相咬著耳朵。

    「哥,你說那個看起來長得油頭粉面的男人會不會成為咱們的後爹?」一個女孩兒稚嫩的聲音響起,頭上梳了兩個丫髻,各綁著一塊粉紅的繡巾,兩條桃紅色的緞帶垂到了肩上,與一身粉紅色的衣著極其的相配,正眨著一雙黑黑的眼珠子看著下面正在說話的大人,小嘴兒一噘。

    她的身旁同樣趴著一個身穿藍衣的男娃娃,小臉蛋上頗嚴肅,瞬也不瞬地看著那拚命討好他娘的男人,一臉的嫌惡,「他就算想當也不成,就長成這樣不配當咱們的爹。」

    小女孩得到了同盟,立時就無聲地大笑了起來,接著喘氣都有些困難,惹來小男孩的擔憂,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部給她順氣,帶著關懷責道:「都叫你不要上來了,你還不聽?你的心臟有毛病,娘說你不能有喜怒哀樂,下回可要記著了。」

    小女孩點點頭,可她就是想笑嘛,如果像娘說的那樣豈不是木頭人?一想到這,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她不要當木頭人,用比哥哥小了些許的手指指著下面的大人,另一手拉著哥哥的衣角,急道:「哥,他們要走了。」

    小男孩也往下看,黑眼睛裡閃著光芒,一把抱起比他小了些許的妹妹跳下樹幹,「走,我們上去。」

    盛夏時分,天氣有幾分炎熱,雨晰一身淡綠的穿著,頭髮卻是隨意地挽了個髻,用翠綠的冰玉簪子隨意地固定,鬢邊有幾絡頭髮飄在腮邊,雖然已過了雙十年華,但她看起來一如年輕的少女,無怪乎對面的男子看癡了去。

    「蔣莊主,你到底有沒有留意聽我說的話?」雨晰一臉不悅地道,這個男人在去年合作過一次後,就時常自以為是的出現,討人厭得很,故俏臉始終是板起來的。

    蔣乃曦這才醒悟過來,「啊?雨樓主,你剛剛說了什麼?」美人即使板著臉孔也是美人,他不由得又看呆了去,自命不凡地輕輕地敲著手中的折扇,聽雨樓做的是無本生意,可是有錢得很。

    他的天下第一莊連年虧損,要維持第一莊的名頭可得找個會生金蛋的女人做媳婦才行,去年第一次與這雨樓主接觸,這才知道江湖上有魔女之稱的殺手組織的老大是這樣一個冷美人,頓時兩眼就離不開她的俏臉蛋。

    雨晰卻是冷冷地看著他,「蔣莊主,你的求親之舉我就當做沒聽說過,念在我們曾合作過一次,我就不計較你這次浪費我的時間,往後後會無期。」站起來準備離開。

    蔣乃曦忙上前攔著她的去路,「雨樓主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就算是江湖兒女,但也得嫁人的不是?我流雲山莊號稱天下第一莊,雖說錢財比不上天下第一富京城的魏家,但是我在江湖中還是小有地位的,雨樓主何不再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提親,何必一開口就拒絕?」自命風流地笑著。

    雨晰的俏臉沉了下來,沒見過這樣一個牛皮糖,還自吹自擂,看了就生厭,手往腰間的鞭子摸去,突然雙腳被兩個小娃娃抱住,聽到耳邊有聲音喚道:「娘。」

    蔣乃曦的笑容一怔,目光往下看,只看到這一藍一紅的兩個寶寶長得異常可愛,他們正巴著雨晰不放,眉眼間似乎有著雨晰的影子,但怎麼也不信心上人會有兩個這麼大的孩子,「雨樓主,你這兩個侄兒倒是可愛。」誇獎完假意哈哈大笑。

    雨晰看著他的笑容,嘴角一勾道:「蔣莊主,你就這麼確定這兩個孩子是我的侄兒?」伸手輕撫兩個孩子的嫩臉蛋,眼角瞪向兒子,明知道妹妹的身體弱還帶她出來。

    兒子卻朝她擠擠眼,用手指了指妹妹,意思說是妹妹威脅他帶她出來的,不是他的意思。

    雨晰知道這兩個孩子的個性,看到女兒微微一笑雙手巴她的腿更緊了些,兄妹倆若是闖了禍,哥哥肯定是卸責,妹妹肯定是站出來承擔一切,只因為他們吃定了她捨不得讓本就體弱的女兒受罰,最後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難道不是?」蔣乃曦的笑容一頓。

    「我有說是嗎?」雨晰唇邊始終掛著幸福的笑容,「這是我的一對雙胞胎兒女,兒子叫雨桐,女兒叫雨舟,蔣莊主現在還要向我求親嗎?」最後卻是嘲弄地一問。

    這蔣乃曦自以為了不起,而且家中還有美妾數人,就這樣一隻癩蛤蟆白送都不要,居然還厚著臉皮死賴著,趕都趕不走,雨晰的心裡十分不屑這個人,只是這些年性子收斂了一些,沒必要為自己多樹立敵人,所以才會捺著性子一再拒絕。

    兩個娃娃也笑得甜甜地看著這蔣乃曦,雨桐鬆開抱著母親的腿,上前拉了拉被嚇得回不過神來的男人的衣物下擺,看到他茫然地低頭看著他,故作老成地咳了咳,「聽說你要娶我娘?叔叔,我與妹妹是不反對啦,不過娶我娘需要條件的,一是江湖上流傳甚廣的一寶軒轅劍,聽說鋒利無比;」扳了一個手指,隨即又扳下一指,「二是醫谷裡的千年琥珀精,據說它有解百毒的功效;三是你須取得天下最寒之潭的寒鐵石一塊,否則你就沒有資格向我娘求親。」扳了三指的小手還在蔣乃曦的面前搖了又搖,一副你聽懂了沒有的表情?

    「還有啦,哥你忘了說,三樣必須取齊,缺一不可。」小女孩趕緊道,就是看這大叔不順眼,長得流里流氣的還敢肖想她娘,做夢去吧。

    雨晰圈著雙手由得這對兒女胡鬧,只要不太出格她就聽之任之,反正就這麼一對兒女,自是寶貝得很。

    蔣乃曦吞了口口水,這小鬼有沒有搞錯?

    若是三樣得其一,他流雲山莊就會身價百倍,哪裡還要想著法子前來向雨晰這年過二十的老女人求親?「雨樓主,這孩子是說笑的,對吧?你看起來就像十八歲的大姑娘,哪會有這麼大的孩子?哈哈,這玩笑真好笑。」

    雨桐看著他笑得不太自然的嘴角,小臉一板,伸出一指在蔣乃曦的面前搖了搖,「哥從來不說笑話,可惡。」

    突然發難,小小的身子一個捲起,雙腿立刻攻向蔣乃曦,蔣乃曦見狀,心裡一怒,這個小娃兒真欠教養,不過顧及到要給雨晰面子,故而雙手向前伸去,想要抓住雨桐的雙腿,雨桐的身子像泥蚯一樣向下滑,從他的雙手與胸膛的中間處滑下,然後屈起雙腳踢向蔣乃曦的腹部。

    蔣乃曦受到這突然的攻擊,身子往後一飛,跌進荷花池裡,「撲通」一聲極其的響。

    蔣乃曦從荷花池裡躍出來,一臉的通紅,被一名六歲小娃娃偷襲到,實在有損面子,頓時拿出真功夫來對付這麼一個小娃娃,誓要挽回自己的面子,伸手擼去臉上的水跡,握緊成拳攻向雨桐。

    另外一邊的雨晰卻是毫不擔心,將小女兒放在一旁,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拋飛到一旁的小女兒手中,然後就坐在一旁看起了好戲,邊看邊點評,「自己吃,你哥這一腿沒用到位,教過多少次了,要一擊必中,這樣他的脊椎就會散開,看來回頭要你們師叔公好好再調教調教……你娘像你哥這樣的年紀時已經可以準備出任務了……」

    坐在一旁石礅上的雨舟,邊掏袋子裡的東西面無表情地吃著,一邊看到母親的眉頭突然皺起來,然後朝兄長暗中給了個要快點的信號,否則母親很有可能要罰他了,看到兄長不再慢悠悠,她這才將手中的糖丸子一拋,伸口就接過。

    母親對她與對哥哥是兩個極端,她身體不好只要乖乖地做個眾星拱月的小公主就好,哥哥卻是聽雨樓的未來繼承人,自幼就要接受那個白頭師叔公調教,倒是習得一身好功夫,反觀她惟有輕功拿得出手。

    雨晰一面飲茶,一面觀看這場打鬥,看到兒子漸漸佔上風,這才微微一笑,正要再倒一碗茶,眼角瞥到那個蔣乃曦要用陰招,手就往腰間的鞭子而去。

    雨桐沒想到這大人惱羞成怒準備向他出陰招,小臉愕然了一下,差點中招,母親的長鞭迅速而至,捲住他的小身子往後,他也反應奇快地在空中一個旋身,甩開母親的長鞭,在空中一躍躍回妹妹身邊的石礅上,抓起桌上的茶碗咕嚕嚕地灌了幾口水。

    雨舟朝他刮刮臉,「輸了吧?叫你不要太輕敵,你不信?這個猥瑣大叔一看就不是好人。」

    雨桐沒有發怒,這回自己是真的大意了,小臉不服輸地看著這蔣乃曦,不會傻到說什麼技不如人就要出陰招的話,娘常說,別仗著自己是娃娃就可以佔便宜,人家真發起狠來可不會顧忌你是一個小娃娃。

    雨晰的長鞭狠甩在蔣乃曦的身上,怒道:「敢陰我兒子,你找死?」

    蔣乃曦步步後退,眼裡漸漸有了些許恐懼,雖然聽說過這聽雨樓樓主武藝極高,但以前聽雨樓最聞名的卻是那個叫長風的護法,所以沒有多少人見識過雨樓主出手,近些年她也不常出任務,原以為與自己不相伯仲,但沒想到卻是這樣強悍。

    雨晰的腳踩在他的胸膛上,如女王般蹲下來拍著他的臉,如被踩著尾巴的貓兒般道:「蔣莊主,我可不管你那個流雲山莊是什麼破玩意兒?一個小娃娃只是朝你動了幾下拳腳,你這個大人倒好,居然想要害一個才六歲的孩子,就你這樣的貨色還想我同意嫁給你?做夢,你該興幸我現在不隨意開殺戒,要知道我聽雨樓就是做無本的買賣,只要出得起銀子就會殺誰的組織,連華國的皇帝也不例外,你有幾個腦袋憑老娘砍?滾!」最後收腳大喝一聲。

    蔣乃曦狼狽地自地上爬起,腫腫的雙眼看向雨晰的芙蓉臉,心裡咬牙切齒,這個女人千萬別犯到他手裡,不然准要她好看,拽什麼拽?一個不知被何人搞大肚子,生了兩個孽種的骯髒女人,他才不會傻得娶來為正妻,當妾還差不多,拖著被打折的腿離去。

    「慢,如果我聽到你在江湖上將我生兒育女的事情傳遍了的話,那你的小命就要小心了,我一定會取你的小命。」雨晰在他的背後冷冷地道,看到他沒應聲,重喝一聲,「聽到了沒有?」

    蔣乃曦的身子一震,他站的地方突然下陷,這個女人的功夫不是他能敵的,忙回頭用腫著的臉賠笑道:「雨樓主放心,不會碎嘴的,不會……」怪不得江湖上從來沒有流傳過聽雨樓樓主已經生了孩子的事情,原來她都一直對外瞞著,不知這兩個小賤種是何人的孩子?可惡!微垂的腫眼裡滿是忿恨不滿的目光。

    雨桐與雨舟對視一眼,從小就知道母親不希望對外說他們倆的事情,這到底是為什麼?看到母親已經收鞭回來,雨桐忙站起來低著頭,「娘,請責罰。」

    「還好知道自己犯了錯要受罰,自個兒到青峰洞去閉門思過……」雨晰毫不留情地道,兒子將來要領導整個聽雨樓,就必須要有過人的功夫才行。

    從不遠處有兩道身影飛來,一落地,雨桐與雨舟就飛奔向前撲到一頭白髮的老翁面前,「師叔公,你可回來了?」然後看向一旁一身青衣之人,「周師伯好。」

    周仁伸手摸了摸這兩個孩子的頭頂,笑道:「師妹,孩子還小,青峰洞那兒潮濕得很,何必罰他去呢?」

    「樓主,桐兒這麼聽話,又沒犯什麼大錯,何苦到那塊地兒去呢?」白頭師叔一把抱起瘦弱的雨舟,心疼地道,孩子的個性不像樓主也不像長風那小子,這倒是甚得他的心。

    「師叔公,周師伯,桐兒犯錯了,一時得意起來大意了,差點中了人家的道。」雨桐低下頭主動認錯,但卻用眼角瞄向長輩,果然看到這兩個長輩更為心疼。

    雨晰卻是對兒子的表情動作一目瞭然,冷哼一聲,「自己錯了還不認,那處罰由三天改為六天好了。」看到兒子垮著雙肩一臉沮喪,心裡就笑了出來,這兩個孩子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但臉上卻是喝了一聲,「還不快點找賞罰堂的堂主叔叔領罰去。」

    「是。」雨桐忙又精神抖擻地應道,然後施展輕功前去。

    雨舟在背後給哥哥比劃了兩個手指,示意他最多待兩天,雨桐頓時笑開臉來,還是妹妹好。

    白頭師叔看了看天色,將雨舟交給一旁的侍女抱下去泡藥澡,當沒有孩子在場之時,看了眼周仁看向雨晰的目光,歎息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雨晰已經過了適婚年齡,再不成親就要錯過最好的年華,「在回來的路上聽到荀家出征的大軍已經自燕雲返回帝京,長風那小子回到華國了,將胡人趕至陰山以北,長風……」

    雨晰卻是一怔,隨即冷臉道:「師叔,我不想聽到有關於荀英的事情,他走他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已經沒有交集點了,在桐兒與舟兒還沒長大成人之前,我都不會輕易讓他們曝光在眾人面前,就是不想讓荀英來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

    白頭師叔一聽,忙道:「樓主既然決心已定,那還是趕緊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我看阿仁就挺好的,成熟穩重,你與他師出同門,何不就此共結連理?這樣也好給桐兒與舟兒一個完整的家。」

    周仁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雨晰,他自小就仰慕雨晰,可雨晰的眼裡就只有荀英一人,而他當時名聲不顯,不敢隨意向她示愛,這些年他也在努力地建立屬於自己的江湖事業,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配得上雨晰,「師妹,既然你已不記掛長風了,師兄願意照顧你與那一對小寶貝,我看著他們長大,自會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對待。」

    雨晰何嘗不知道這師兄的心思?自從她想通了之後,以往看不真切的人現在都一目瞭然,只是不愛就是不愛,苦笑一聲,「師叔你不要再勸說我了,師兄,你是個好男人,值得一個好女人來愛,雨晰早已學不會去愛一個人了,何苦讓師兄難過?」

    周仁一聽她這似乎略有鬆動的話,頓時臉上一喜,忙道:「師妹,如果你還愛著長風,我可以等的,再長時間我都會等,只要你看得到我。」

    雨晰愣了愣,師兄就是這樣讓她很無力,突然一瞬間她感受到當年她用強的硬是與荀英有了一夜情緣的事情,他當時是不是像自己一樣其實也很無奈,原來被不愛的人愛著是這樣一種感覺,不禁一臉茫然起來。「師兄,師妹不想害了你一輩子,我不再癡迷於他,你也不要再提這事,是師妹配不上你。」轉身腳尖一點即離去,只留下一道倩影。

    白頭師叔再度感歎,樓主怎麼是這樣的死腦筋?非要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嘴裡說著已經不在乎了不愛了,但就是不肯從這樣的感情中走出來,拍拍周仁的肩膀,「阿仁……」

    周仁看了眼雨晰離去的背影,回頭打斷白頭師叔的話,「師叔,師侄曉得的,師妹終有一天會看到我的好,我有這個信心等到她的一天,長風,不,荀英已經離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握緊手中的拳頭,沒錯,那個擋在他與雨晰之間的男子已經遠去了。

    躲在一旁的假山石後的雨舟的眼珠子卻是轉了起來,長風?荀英?兩邊小手比了比,然後將兩手合一,這是同一個人,自幼大人們避開她與哥哥時都會提及到這兩個名字,莫非他就是他們那個神秘的爹?小身子猛然站起來,差點撞到身後的侍女。

    「小姐這是怎麼了?」侍女不解地問。

    雨舟卻是回頭看著她,「你去把英姨喚來。」轉身回房。

    她的小身子泡在綠綠的澡水中,正在苦思冥想,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小姐喚奴婢進來有何事?」

    雨舟卻是頭也沒抬地道:「英姨,你是娘身邊的貼身女侍,那你告訴我,長風是什麼人?」突然回頭兩手趴在澡桶上看著英姨的臉眨也不眨。

    英姨卻是一愣,試探地問,「小姐,你從哪兒聽來的?樓內可沒有一個叫長風的人?」

    雨舟卻是小嘴一扁,看樣子要哭出來,英姨忙嚇了一跳,上前趕緊抱著她的小身子,不懼那些個綠汁將衣物都染綠了。「小姐,別哭,您哭不得的,不然會傷身子的……」

    「那……你告訴我長風是何人……」雨舟哽咽道,那壓抑的哭聲聽來讓人心酸。

    英姨忙給她抹了抹淚水,咬著唇猶豫著是說還是不說,但在雨舟第一聲大哭開始,忙道:「小姐別哭,別哭,英姨說,長風以前是樓裡的護法……」

    雨舟這才收起假意擠出來的淚水,任由英姨將藥汁澆到她的小身子上面,接著又問道:「英姨,那荀英又是誰?」

    英姨的表情一愣,隨即有些不自然地給她解釋,這讓她察覺到有異,小心翼翼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只是最後英姨卻是死都不肯承認長風與荀英是同一人,她惟有作罷,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害英姨受罰。

    兩日後,在雨舟的故意裝病下,雨桐被母親放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進屋,看到母親抱著妹妹正在餵藥,心裡一疼,看到妹妹朝他一笑,這才在原地站好。

    雨晰眼眉也沒抬,「你們兄妹倆玩的把戲別想騙得過我,別傻站在那兒,娘跟你說的話都忘了?妹妹的心臟不好,往後不許再這樣,不然妹妹的身子會越來越差的。」

    雨桐忙上前,幫著給妹妹蓋上薄被,「娘,我知錯了。」

    「往後可不許偷懶,聽到沒有?」雨晰在兒子的頭上敲了一個粟子。

    雨桐伸手將頭摀住,忙不迭地點頭,等到母親離去,這才一屁股坐到妹妹的床沿,「舟兒,不會是真的發病了吧?哥身強力壯在青峰洞呆久點不礙事的。」

    雨舟忙坐起來,將侍女遣出去,然後拉著兄長的衣袖道:「哥,我沒事,娘是瞎操心了……」遂將自己懷疑的事情向兄長提及。

    「你說那個華國的大將軍是我們的爹?」雨桐道。

    「這極有可能,我們去問娘,她從來都不肯說,只說等我們大了再告訴我們,可我們現在都這麼大了,她還是藏著掖著,哥,我想去問一問父親,他為什麼不要我們?」雨舟苦著小臉道,不過小拳頭還是揮了揮。

    雨桐對父親其實也是響往的,只是這人又不知是不是真正的父親?兩條小短腿交叉地坐著,摸了摸下巴,最後眼睛一亮,「妹妹,我們出發到帝京去,他一定在那兒。」

    雨舟想了想,忙點了點頭,自幼沒離開過這兒,早就呆膩了,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兄妹倆留書出走了,雨晰一看到那封字跡繚草的留書就氣紅了一張俏臉,握緊手中的紙張,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找,將這兩個孩子給我找回來。」

    一對才六歲多的小娃娃獨自去外面,那豈不是危險至極?心焦如焚之下惟有發散人手趕緊在方圓幾里內搜索。

    帝京,荀英的大軍從邊關開回京城,雖然在己巳年取得了最後決定的勝利,但是胡國殘餘卻是分散開來,逐一收拾花的時間更長,回到帝就已是辛未年的夏秋之際,這一年正好是聖隆三年。

    皇帝率百官出城親迎,上前一把扶著他起身,「荀愛卿為國征戰辛苦了,朕特意出城相迎,今天為愛卿舉辦歡慶的宴席。」

    荀英卻是沉穩地一拱手,「臣謝主隆恩,保家衛國乃臣之職責,也是執行吾皇之命令,未敢居功。」

    宇文泓卻是臉上一笑,數年未見,荀英卻是頗懂為臣之道,這一番話將高帽子戴到他的頭上來,心下卻是滿意的,荀英有為臣的自覺,這樣他這君主才好當,不然難為的是真兒,遂親熱地與荀英一道進城,「這是荀愛卿應得的,沒有愛卿在前方努力做戰,也不會有華國今日之大捷,一舉掃蕩胡庭,揚我華國國威。」

    兩旁的百姓也高呼吾皇萬歲及荀將軍的字眼,這個在華國接壤的胡國分崩離析對於他們而言是最大的安心,因此對於這一對君臣都是由衷的愛戴。

    荀英會意一笑,沒有猜忌的君臣關係才是最牢固的,對於這帝王的英明,他是深深地敬佩,攻打胡國固然有他指揮得當的因素,但是沒有皇帝在大後方的每一個擾亂胡國人心的舉動與大量的人力物力的支持,就不可能成就他荀英的一世功名,始終落半步地走在帝王的身側,功高震主是大忌,他可是牢牢地記在心裡。

    他一進城就看到肚子頗大的妹妹已經在一旁等著,忙上前行了一禮,「臣給皇后娘娘問安。」

    「哥,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生疏?」荀真忙上前扶著兄長起身,會跟來只是想要早一點見到他,看到他週身完好,這才放心,拍拍一旁的兩個兒子宇文寰與宇文憲,「還不拜見舅舅?」

    宇文氏兄弟倆忙行禮,荀英看著這兩個外甥的樣子,百感交集在心頭,摸了摸他們的頭,「兩位小殿下無須多禮。」

    「聽聞舅舅的功夫一絕,外甥想到將軍府裡請舅舅指導一番。」宇文寰笑道,如墨一般的小眼珠子轉了轉,最近父皇又加大課業了,正好到舅舅那兒去放鬆放鬆,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宇文泓一看這兒子的樣子就知道他的心思,正想呵斥,誰知荀英卻是一把抱他在懷,「既然小太子有此心願,舅舅焉能不答應?皇上,可否讓小太子在臣的府邸裡小住?」

    「父皇,您聽舅舅都同意了。」宇文寰忙道。

    荀真卻是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牽著小兒子的手,為兒子幫腔道:「皇上就應了太子之請吧?」

    宇文泓輕扶荀真上皇輦,將一直頗沉靜地小兒子抱到荀真的身邊坐下,這才朝大兒子沉著臉道:「在舅舅的府裡可不許搞破壞,不然父皇饒不過你。」

    宇文寰笑著點頭,「是,父皇。」

    荀英卻是抱著宇文寰坐在馬上跟在帝王的皇輦後面,看著眼前的小傢伙,不期然地想到了雨晰,若是當年那一夜情緣後她懷上了身孕,會不會已經有一個小娃娃要喊他爹呢?心中突然一喜,這樣也不錯,宋芝兒當年的話躍上心間,不知這些年雨晰過得好不好?

    思及此,他的眼神一黯,她那亦然斷袍而去的淚顏在每一個午夜夢迴折磨著他,然後又是少年時相處的情形,想要斬去卻是不得法。真兒不再提他的婚事,但是十八鐵騎等人卻是屢屢提及,老是嚷著荀家要下一代小主人,畢竟他已年過三十,再沒有子嗣對荀家無法交代。

    以前還可以借由戰事不去思及雨晰對他的意義,現在戰事已歇,他多了些許心思去想清楚當年事,他還欠雨晰一個道歉,眸子一黯。

    皇輦裡,宇文泓抱著小兒子在懷,還是這個孩子最聽話,看著荀真道:「只怕你哥這回要成為帝京多少人家的乘龍快婿了。」

    正在泡茶的荀真微怔,想到那個始終不得見的雨晰,歎息一聲,「這個我不好說,看哥的意思吧,他的婚事已經一再蹉跎了。」

    「真兒,老天自會安排。」宇文泓寬她的心,看向她的肚子,「這回一定要生個公主。」

    荀真看到他斬釘截鐵的話,不由得失笑,他比她還盼著要生個公主。

    如宇文泓所言,想要與荀家攀親的人家都要將荀家的門擠破,十八鐵騎等人笑呵呵,耐著性子與媒婆周旋,看看哪家的閨女堪配荀英這一代將領,反觀荀英卻是無動於衷。

    荀英在屋子裡擦著寶劍,卻在門窗一響之下,靠窗坐的他順手將一劍橫去,正好架在來人的脖子上,那人小心翼翼地推開他的寶劍,笑得一臉的痞相,「誒,有你這樣招呼老朋友的嗎?」最後一屁股坐下來,倒了一碗茶水喝下去。

    「誰叫你有門不走偏爬窗,馬痞子,有沒有雨晰最近的消息?」他問道。

    「我叫馬宗,可不叫馬痞子。」一臉痞相的男子頓時抗議,最後在對面的凶光射來時縮回了頭,「如果你是要問聽雨樓的新據點,那很抱歉,連你也找不到,我何嘗能找得到?不過聽聞最近流雲山莊的那個蔣乃曦對雨晰那丫頭迷戀得很,這在江湖中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荀英的表情突然一冷,微瞇眼,「流雲山莊,蔣乃曦?」這個所謂的天下第一莊空有虛名,況且這個蔣乃曦據他所知不是什麼好人,雨晰怎麼會與這樣的人牽扯上關係?那丫頭平日裡大大咧咧,可千萬不能上了那個男人的當。

    看了看手中的劍,看來他也不得不在背後動點手腳了。

    「沒錯,就是他。」馬宗再喝了一口茶水,這回流雲山莊要麻煩了,荀英可是華**方的第一將領,要整一個山莊可是動動手指的事情,歎息一聲,「長風,說實話,你若是放不下雨晰,那就想法子去找她,你是聽雨樓的前護法,要找他們的聯絡點應該不難。」

    荀英放下劍,站了起來看著窗外的圓月,「她這些年都有心要避開我,連聯絡方式都一改再改,我要再找到她很困難,每次派去的人只要讓她察覺到不對,她就會將那個聯絡處關閉。」苦笑了笑,當年她流著淚說絕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面前,果然貫徹得很徹底,這始作俑者是他自己,所以這苦果也得由自己來嘗。

    馬宗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當年事我也給你查清楚了,沒錯雨晰那丫頭最後是自私了,可是當初她也是為了救你才會那樣做的,你當年應該聽她解釋一下的,而不是一開始就定了她的罪,不過那丫頭的行事卻是讓人難以生出好感來。」從懷中將一疊資料交到荀英的手中。

    荀英的錯愕地聽著他的話,手中的資料沉甸甸的,每看一頁他的眸子都會放大,原來他當年吃的那些個鎮壓住瘋魔症的藥就是雨晰用自己的血來做藥引的,這……他高大的身軀震了震,相處了十年他卻是一點也不知道。

    馬宗瞄了一眼他看的那一頁,收起痞相,「這個花了我很多時間弄到手的,雨家的血液能成為這種藥物的引子,這還是拜當年你在意識不清時咬了她一口,從而安靜下來,這才讓靳白頭尋到了這張藥方子來壓抑你的病,只是隨著你的病情在最後的反彈,因而再也起不了效用。長風,雨晰當年想要再讓你失憶是她的錯,但你卻連個解釋都不聽就此出了聽雨樓,卻也是不該。」

    當得到這樣的消息後,他也為雨晰對荀英的真情所感動,用自己的精血來壓抑荀英的病情,因而對那個任性自我從來不顧及他人的女子有了大大的改觀,自己同樣也是偏見得很。

    「啊——」荀英將心中的苦悶悔恨痛喊出聲,他竟是錯得離譜,想到她想要一再解釋的表情,是他將她一再的驅逐,是他傷她至深,此時他已經理解了她那偏激的行為,如果她有錯,他荀英亦也有錯。

    離他最近的馬宗卻是趕緊堵住耳朵,這充滿內力的一喊,他可吃不消,不想耳朵聾,那就躲起來。

    而在不遠處屋子裡被人保護得好好的宇文寰卻是眼睛一亮,忙朝癱坐在地的秦小春道:「小春,我舅舅的功夫原來這麼厲害。」

    秦小春嚇得雙腿還在發軟,「殿下說得是,小的嚇到現在仍回不過魂來。」

    宇文寰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秦小春糾正道:「是少爺,說了多少遍,孤現在是微服私巡,不能喊殿下,還有你們都得給孤記著。」小手指向一群因為這喊聲而現身的暗衛。

    「是,殿下。」

    在他眼一瞪之下,眾人忙改口,「是,少爺。」

    宇文寰這才滿意地坐在床上,一手托腮,一手把玩著衣上的墜飾,「你們說舅舅的功夫與父皇相比,哪個厲害?」

    這話眾人可不敢隨意答,紛紛低頭在地上尋螞蟻,小殿下太過於天馬行空了,就怕被他點名。

    「小春,你第一個說。」宇文寰道。

    秦小春頓時苦著一張臉,悻然地答道:「……」

    帝京的城門前,一對小兄妹站在那兒看著高高的城門,然後對視一眼,幾經艱難,他們終於到達了帝京,期間可是躲過了母親派來追他們的人,弄得好不狼狽。

    一旁趕牛車的老漢笑道:「娃娃,這就是帝京城了。」

    雨桐牽著妹妹的手,朝老漢鄭重地道謝,這一路上碰上他趕牛車,所以兄妹倆才能省不少腳程,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真的不跟老漢一路了?」

    雨舟想要應承,但是雨桐卻是機警地搖頭道:「我們是來京城投靠親戚的,謝過老爺爺了,我們進京可以自己找,就不麻煩老爺爺了。」拉著妹妹的手趕緊離去。

    雨舟看到老漢輕笑,拉了拉哥哥的衣角,「哥,我們幹嘛要甩開他啊,有他帶路,我們要找到荀英不是更容易一些?」

    「舟兒,他萬一是拐子呢?再說若是再由他跟著,只怕娘就已經得到我們的消息了,你想要出師未捷身先死?」雨桐道,將懷中的一小包紙袋遞給妹妹。

    雨舟接過,默然地吃了起來,然後搖了搖袋子,「好像不多了。」

    雨桐正要再說什麼,正在街上走的他們卻聽到喊「抓小偷」的聲音,然後身子險些被人一撞,反應快地背起妹妹往旁邊一讓,然後看到一個比他小點的小男孩鍥而不捨地在後面追,「可惡,敢偷小爺的東西,看小爺饒得過你不?」速度不慢。

    可明顯那小偷因是成年人跑得更快,雨桐因為險些被撞,心裡也憋著一肚子火,運起功趕緊跟上去,然後與那小男孩同時動手,兩雙小腿向那個小偷的背部而去。

    頓時,三個孩子如三座大山般壓在小偷的背上,可憐的小偷被壓在身下頓時昏死了過去。

    小男孩將精緻的荷包從小偷的手裡奪了回來,小手狠狠地敲了那小偷的頭一記,然後這才起身讓路人將小偷押給燕京府尹,站起來朝雨氏兄妹道:「多謝兩位相幫,在下叫荀寰。」

    雨桐本不欲搭理他,但是聽到他姓荀,忙問道:「那個荀英,你可認識?」

    遠方的雨晰卻是狠狠地訓斥一群無用的手下,連個孩子都尋不到,正要再說話之際,周仁急忙進來,「師妹,得到他們的消息了?」

    「他們在哪?」雨晰趕緊跳下首位問道,為了這兩個孩子的事情,她沒有一夜能安眠。

    「帝京。」

    雨晰聞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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