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1章 (大結局下) 文 / 白眼狼君
穆曦猛的睜大了眼睛,攝政親王?她扭頭,看向李晉揚,李晉揚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只是淡淡的看著那群匍匐在地的人群,然後,嘴角勾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他開口,聲音低沉而緩慢,即便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穆曦依然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穆曦悄悄的上前一步,把自己空出來的那隻手,主動伸到了他的掌心,李晉揚微微一愣,接著握緊了她的手,掌心相接,肌膚相觸,雖然沒有對視,可她想要安慰他的心卻準確的傳達到了他心裡。
隊伍進入皇宮大殿,穆曦明顯覺得這次的待遇相較於好了很多,正如龍晏翻譯過來的話那樣,他們以對待王儲的禮儀來迎接李晉揚的到來。
李晉揚和穆曦首先安頓好三個昏昏欲睡的小傢伙,穆曦伸手抱著李晉揚的腰,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相擁在一起,良久,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接著有侍女模樣的人進來通傳。
穆曦聽不懂,仰頭看著李晉揚,李晉揚微微瞇了瞇眼,然後讓那侍女出去了,他低頭,摸摸穆曦被曬的紅彤彤的小臉蛋,輕聲說道:「乖寶,你跟孩子在這裡等我,我出去下,公國的王要來見我,該有的禮數我要去做足了,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告訴我,好不好?就一會。」
穆曦點點頭,然後鬆開手坐正身體,「那你小心點。」
「嗯,放心吧。累了的話就先睡一會……」李晉揚話未說完,門已經被推開,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年輕男子風一樣的衝了進來,嘴裡喊了句,然後在李晉揚面前粗粗行禮,隨即跪在他面前對著他低頭流淚,嘴裡不停的在說著什麼。
穆曦有點愣,她抬頭看了李晉揚一眼,發現李晉揚俯視這個年輕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很漠然,似乎在看表演一般漠然。
等那白袍人抬頭,穆曦疑惑的看過去,年輕人有著一副典型的沙漠凱撒人的面孔,黑的發亮,長的也不大好看,最關鍵的是年輕人是鬥雞眼,穆曦老有種他臉雖然是對著李晉揚的,可眼睛是看著自己的感覺,個子身材是那種瘦高瘦高型的,以前穆曦老覺得李晉揚是超高的了,結果現在看看這裡的人個個都高,李晉揚的個子似乎也沒那麼顯了。
穆曦偷偷看了看三個小傢伙,一個個睡的小豬似的,沒有出聲,很安靜的站在一邊,那個年輕人對著李晉揚哭,李晉揚的手輕輕擱在他的頭上,用英語說道:「陛下,我來了,而一切悲傷,都會過去的。」
年輕人用凱撒語言跟他對話,李晉揚沒有接話,而是說道:「我妻子只聽得懂英語,懇求陛下遷就一下。」然後他轉身,對穆曦介紹道:「曦曦,這是凱撒的新王陛下。」
穆曦立刻對他屈身行禮,提起裙擺以示恭敬,新王扭頭看向穆曦,眼睛一亮,然後他從李晉揚腳下起身,對著穆曦很紳士的行了一禮,伸手去抓穆曦的手,似乎是想行吻手禮:「美麗的東方美人!」
穆曦不喜歡陌生人拉她的手,也不喜歡他對著自己時半張的嘴,好像在流口水似的,最關鍵的是,穆曦看不到他眼睛在看哪裡,她不能從這個人的眼神裡判斷這個人究竟是想什麼,她現在完全是憑直覺在認定喜歡還是討厭。穆曦沒有伸手,而是裝著一副害羞的樣子往李晉揚身後躲。
李晉揚的臉色發青,他伸手擋住還想跟過來的新王,語氣很嚴厲用凱撒的語言對他說了什麼,新王一臉失望,只是時不時看向穆曦的眼神,讓穆曦微微皺起了眉頭。
接下來的時間穆曦一直沒有說話,李晉揚起身帶著新王走了出去,不多,李晉揚臉色沉重的走了進來,他拿頭巾和把穆曦又重新圍了一圈,穆曦擋著,奇怪的問:「老公?你怎麼了?」
李晉揚的動作頓了下,然後他抬眸看向穆曦,低聲說道:「曦曦,陪我一起好不好?不然,我怕我支持不下去……」
穆曦愣了下,隨即知道了,李晉揚要去見死去多日的王妃。穆曦伸手摸他的臉,李晉揚的臉跟以前比黑了不少,皮膚也粗糙,穆曦摸著都覺得磨手,「老公,我陪你一起去,我在的,我會一直陪著你在的。」
李晉揚伸手把她摟進懷疑,緊緊的,一動不動,然後他鬆開手臂,牽著她的手,「乖寶,我們一起走。」
外面是黑壓壓的新王依仗,見到李晉揚出來,一大幫子人都跪倒在地,那種匍匐在地的虔誠,讓站著的人有種濃濃的優越感,穆曦扭頭看向年輕的新王,新王的鬥雞眼讓穆曦不知道他究竟在看著誰。
隊伍一直朝著深宮內處走去,隨著皇宮周圍沉重的氛圍,穆曦的心也愈發緊張,李晉揚緊緊的拉著她的手,似乎在給她安慰,也在給自己安慰。要見人的是他的母親,是他母親的屍體,任誰都沒有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溫度隨著行走的路程越來越遠,穆曦終於知道為什麼李晉揚要讓她穿那麼多,因為越來越冷,最終達到後宮的地下密室的入口。
深冷的門緊閉,凝聚著白色的霜凍,一個白袍的黑人僕從捧著華麗的盒子躬身出現在李晉揚面前,李晉揚伸手打開,拿出裡面的鑰匙,緊緊的盯著那把鑰匙,一動不動。
年輕的新王一臉愧色的看著李晉揚,走上前,對著李晉揚小心而又無奈的說了一句:「請王兄……節哀!」王妃是李晉揚的親生母親,也是新王名義上的母妃。
李晉揚沒有聽他說任何話,而是拿著鑰匙徑直走了進去,親手打開了那扇沉重的鐵門,銅鎖被丟棄在地,李晉揚伸手推門,一股巨大的寒氣瞬間撲面而來,新王不由自主攏了攏身體,身後立刻有人為他送上厚厚的棉袍。
李晉揚抬腳,慢慢走了進去,滿眼的白色冰花,那具晶瑩剔透的冰棺被高置在祭台,透過冰棺,可以看到裡面隱約躺著的人影。李晉揚一步千斤,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最終,他停在了冰棺的旁邊。
穆曦站在台階下面,仰頭看著他,他的背影那般頹廢,那樣無助,讓她看了心都跟著在發抖。
新王看了李晉揚的背影一眼,猶豫了一下,然後裹著身上的袍子也跟了進去。
冷,很冷,這和外面烈日當頭的感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晉揚看著王妃如果熟睡般的容顏,目光清明。他清楚的記得他前一次離開時,王妃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說別回來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回來。王室的子嗣越了越少,和千百年來所有皇家的爭鬥一樣,無法避免的手足相殘。她說她不希望他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爭鬥中,她說他維持他現在的生活,自由自在衣食無憂,有妻有子,這就足夠了。她說如果讓她選擇,她還會選擇留在凱撒,但她依然不會讓她的兒子留在凱撒。
李晉揚知道,凱撒如今的皇室子女為了有足夠統治凱撒的能力,全部送到了國外學習讀書,從小就接觸外面的世界,心機一個比一個深重,王位究竟是誰的不到最後一刻根本說不準。新王即位可是在王室所有子女都意外死亡之後,才在李晉揚的扶持下登基的,否則,就憑新王如今的狀況,根本無登基可能。至於其他王室成員是否真是短命,似乎只有新王一黨知道。
李晉揚離開,王妃甚至向他請求,永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哪怕是她死亡也不要回去,帶著他的妻子孩子,徹底遺忘這片土地,過他自己的生活。可李晉揚還是違約了,他做不到,做不到明知這可能是個陷阱,是個陰謀,可他還是回來了。
李晉揚想過一個人回來,想過任何事他來扛就行,可是他怕自己鬆懈了,他怕他在知道嬌妻孩子安然無恙的時候懈怠了自己,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如果他死在凱撒,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們該怎麼辦?所以,李晉揚帶著他們來了,他們來,會讓他們陷入險境,可同樣的,他會不惜一切的保護他們包括自己,只有他本人安然無恙,他的妻兒才有可能平安。這是他孤注一擲的選擇,為了他自己,也為了穆曦和三個孩子。
李晉揚緩緩的蹲下,然後單腿跪在冰棺旁邊,他伸手,輕輕撫摸死去王妃死去多日的臉頰,冰冷,刺骨,明明這般美麗,卻沒有一點生機,她死了。
李晉揚垂下頭,他臉上的神情,是穆曦認識李晉揚以來從沒見過的,那樣悲傷的神情,那樣沒有掩飾的痛苦,他安靜的看著王妃,甚至連眼淚都沒有流下一滴,可僅僅是他的眼神,就讓穆曦的眼淚莫名的流下。
穆曦慢慢的走過去,一步一步踏上台階,然後,她在李晉揚的身邊蹲下身體,輕輕拉住他的手,似乎給他力量的握了握:「老公……」
李晉揚撫摸王妃的手慢慢收了回來,他扭頭,把額頭輕輕抵在她的額頭,又回頭和她一起看著冰棺中的人,低聲呢喃道:「我想帶她離開,我希望帶她離開凱撒,她這裡不開心,她只能遠遠的看著那個男人周遊在眾多女人之間,可是她不願意,她說她愛那個男人,即便他不能給她全部的愛,可是她還是愛他,因為愛那個男人,所以,她也愛這個王國,她說她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
穆曦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李晉揚的媽媽因為一個男人永遠的留在了凱撒,這個男人應該就是李晉揚口中的那個男人,凱撒的前任統治者。
新王即位,前任凱撒國王也在內戰中死亡,死在自己兒孫的手裡,而如今,王妃也離開了。
穆曦伸手摟著他的脖子,「老公,老公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盡力了,而她也是很滿足,老公你看她的表情,她多平靜?她走的很安詳老公……」
李晉揚低著頭,抵靠在冰棺上,李晉揚逗留了將近半個小時,地宮本就寒冷,而為了保護冰棺內王妃的屍身完好,冰棺內的溫度則更低,穆曦跪在李晉揚旁邊,小臉慘白,嘴唇發紫,她緊緊的靠著李晉揚,努力想撐起他的身體,那麼嬌氣的人,愣是一聲沒吭,只是偶爾會壓抑著吸一下偷偷往下掉的鼻涕。
新王開始是站在門邊,後來看到李晉揚跪在冰棺面前,也趕緊過去在台階下跪了下去,一直低著頭什麼話也不敢說,
最後,還是新王小心翼翼的提醒李晉揚,李晉揚才發現穆曦冷的不像樣子,隨後他起身,伸手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扶著穆曦一起走出地宮,從頭到尾,李晉揚都沒有問過新王,王妃究竟是怎麼死的。
在凱撒,眾所周知,王妃一生只生下一個皇子,最後皇子因為貪玩走失在沙漠,其實這個走失的皇子說的就是李晉揚。王妃的東方血統注定她不能為凱撒王生下繼承人,也注定了凱撒王不可能只有王妃一個女人,即便誰都知道,王妃是凱撒王最寵愛的妃子,可始終是之一而不是唯一。
從後宮深處走出的依仗隊伍只聽得見腳踏地的聲音,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李晉揚走在人群的最前面,懷裡的穆曦在發抖,待的時間有點長,她太冷了,走路的時候腿都在發軟。
走到李晉揚的房間門口,李晉揚停住,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抱歉陛下,我今天情緒不大好,我和我妻子需要調整一下心情。」頓了頓,他又說:「明天,王妃下葬……」
凱撒的新王暗暗鬆了口氣,拽了拽頭髮上的冰渣子,趕忙領著人走了。看得出,新王十分怵李晉揚。
穆曦進了房間反手就抱住李晉揚的腰,她從心裡心疼李晉揚,這是喪母之痛。相比之下,她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她知道自己的媽媽是病逝的,沒有陰謀沒有委屈,只是壽命到了,她的身體不能讓她繼續活下去,穆香香的病逝穆曦會傷心,可是和李晉揚的這種傷心完全不同。李晉揚的母親可能是自殺,也可能是死在陰謀當中,這種死亡最讓人不甘,也最讓人放不下。
「老公,你別傷心,你還有我,你還有飯團小包子和小饅頭……」穆曦低聲說道:「老公,我們都會陪著你,老公,老公別傷心……」
李晉揚輕輕摸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乖寶,我不傷心,我知道我有你們,我只是覺得她可憐,我只是為她不值……她就算死了,也不能入和那個男人合葬,這是皇室規矩……只有往後,才有和王合葬的資格,即便這個王后,在他生前都沒有正眼看過一眼……」
穆曦靜靜的聽著,心裡有些無奈,有些悲慼,穆香香何嘗不是這樣?一個男人值得珍惜,便也罷了,可不值得,那賠付的就是自己的一生啊。
飯團第一個醒過來,是被餓醒的,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扯著脖子喊:「媽媽——」
穆曦跟李晉揚趕忙進去,飯團已經自己往床下爬了,一邊爬一邊扭頭喊:「媽媽,飯團餓了,飯團要吃飯。」
穆曦伸手把她抱起來,哄著:「好,媽媽給飯團拿飯吃。」說完看著李晉揚,李晉揚伸手捏捏飯團的胖臉蛋,「稍等下好不好?爸爸去讓姐姐們準備小公主的晚飯。」
飯團還有點迷糊,被爸爸捏臉蛋不高興,摸摸自己的小臉蛋,不滿的說:「爸爸,不准捏飯團的臉蛋,疼。餓了,飯團都餓瘦了。」
穆曦翻白眼,受不了了,她就沒看出來飯團哪裡餓瘦了,姐弟三個就她最胖,快趕得上兩個弟弟加在一起的體重了,還好意思說瘦了呢。
飯團醒了沒一會,小饅頭也醒了,小饅頭每次醒了都是一副很委屈的表情,下意識的就要找媽媽,飯團已經抓著不知道是兔子腿還是什麼動物的腿在啃了,穆曦趕緊過去哄小饅頭,小饅頭趴在媽媽的肩膀上就不動,其實就是還在犯困,但是一時半會又睡不著,他就這樣耗著了。
不一會,另外一個小傢伙也醒了,被飯團吃的肉香味吸引,一個個主動往飯桌邊坐,伸手去抓肉咬,穆曦吃不下,全是肉,關鍵是穆曦還不知道那是些什麼肉,她就怕要是有個蛇肉什麼的野生動物的肉,她就要吐了。穆曦不吃,可三個小傢伙吃的可香了,感覺比穆曦好養活的多,最起碼,飯團和兩個弟弟不挑食啊,穆曦這是挑食。
飯團一邊啃肉,一邊沒看著媽媽,然後還說:「媽媽,老師說了,挑食是不對的,媽媽不是乖小孩,打屁屁!」
穆曦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吃你的飯!再說話沒收全部肉,不讓你吃了。」
飯團被媽媽一嚇,趕緊不說話了,低頭使勁吃,李晉揚直歎氣,摸摸飯團的小腦袋,可憐的飯團。
穆曦嘴越來越刁這習慣李晉揚比誰都清楚,就是他慣出來的,他不知道誰知道?有一點怪味的東西都不吃,現在這些肉都是按照凱撒的習慣做的,她肯定不會嫌棄,沒一會就有人送進來其他食物了,揭開蓋子一看穆曦驚喜的發現是普通的蔬果食物,就連肉也是被精炒過的,算不上多好,不過在凱撒這地方能看到綠色的菜餚已經是很不簡單了。
穆曦的眼睛都亮了,李晉揚挺無奈,其實這些菜餚是他提前讓人準備的加工過的乾菜,沖了水就會被泡開,就是為了哄了這丫頭的,沒想到她還挺滿意。穆曦自己吃,肯定也會逼著三個小傢伙吃的,人不吃蔬菜肯定不行,飯團最喜歡吃肉,討厭吃青菜,每次都是被媽媽逼的,就算吃了也是哭喪著臉吃,另外兩個還是很好養活的,給什麼都吃的津津有味的。
吃完飯小傢伙都舒服了,一個個倒在鋪著毯子的地上哼哼,說吃的太飽了,飯團就跟老佛爺似的,喊著讓媽媽給她揉肚子,吃撐著了,穆曦無語的給她輕輕揉,飯團的表情看著就被主人撫摸的小狗。
李晉揚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小饅頭這邊跑到那邊,已經搖搖擺擺會走了,就是有時候走不穩會跌倒,不過跌倒了也不哭,自己爬起來就是了。小饅頭走到爸爸面前,突然對著李晉揚笑的小牙白晃晃的,說:「巴巴,抱!」
李晉揚伸手把他抱了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小饅頭也吃撐了?爸爸給你揉揉?」
結果李晉揚的手一放到小饅頭的小肚子上,他就笑的脆嘎嘎的,小饅頭怕癢癢,李晉揚逗了小饅頭一會,突然跟穆曦說了句:「乖寶,我待會想帶著小饅頭就去慕容家,好嗎?」
穆曦先是一愣,然後她挺直了腰,看著李晉揚警惕的問:「什麼時候回來?」
李晉揚看她緊張的樣子就知道她這是怕慕斯家的人不讓小饅頭回來,不由笑著說:「估計要晚一點,不過,肯定不會過夜。」
穆曦一臉的懷疑,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從李晉揚手裡把小饅頭搶了過來,摟在懷裡:「要是人家看到我們小饅頭可愛,不還給我了怎麼辦?」
穆曦不是懷疑李晉揚,而是相信人心如此,小饅頭怎麼說也是慕容開的孩子,誰家不想自己的子孫回到自己家裡?穆曦捨不得小饅頭是肯定的,小饅頭是她親手帶大的,飯團和小包子她倒沒有帶多少,那時候還想著復出工作,孩子生下以後她就老往外跑,倒是小饅頭被抱回來的時候穆曦已經完全退隱了,那時候飯團上幼兒園了,小包子會跑會跳了,只有小饅頭要人抱著哄著,三個孩子穆曦還真是帶小饅頭最多。養只小狗時間長還有感情呢,何況是小娃娃?
李晉揚站起來把她拉坐下,「乖寶,我保證小饅頭會回到你懷裡。慕斯也就是慕容的原姓,慕斯家族的人生來就是為了王室的一支服務,這是他們天命,任何人都不能違抗。」他伸手捏了捏小饅頭的臉,對他笑笑,然後繼續說道:「如果小饅頭送回慕斯家族,小饅頭的身份和地位也會隨著他的回歸而有所改變,他必須從小接受死亡訓練,在他成長至十五、六歲以後,必須離開凱撒回到飯團或者小包子的身邊,充當他們的終身護衛之一,直至死亡的那天。」
穆曦有點愣,眼睛直直的盯著李晉揚,等著他下面的話。
李晉揚拉著她的手輕輕摩挲,「小饅頭會是慕斯家族唯一不需要接受這種命運的人,因為他現在是我的兒子,我不需要我的兒子為我賣命,也不需要讓我的兒子充當護衛,一旦小饅頭喝我脫離這種關係,他就必須接受命運的安排。那是慕斯家族的天職,不需要任何人提醒,這種忠誠是遺傳的,誰都不能更改。慕容開的父親,是為了我母親而死,慕容為我而死……即便我們不願,可我們也不能阻止他們盡忠。曦曦,慕斯家族的人沒那麼傻,但凡家人,想的就會更多,什麼對他們最有利,他們會第一時間判斷出,我把小饅頭抱過去讓他們看一眼,這已經是他們的福氣,他們怎麼敢要求更多?」
穆曦安靜的聽著,然後她把手裡的小饅頭重新送到了李晉揚懷裡,輕輕說了一句:「老公,你要早點把他帶回來呀。」
小饅頭手舞足蹈的,不知道爸爸媽媽在幹什麼,只是覺得爸爸媽媽都在他就高興,稍晚點的時候,李晉揚抱著小饅頭出去了,穆曦愁的跟什麼似地,就怕小饅頭待會回不來。飯團和小包子剛開始還奇怪弟弟去了哪裡,一玩起來就忘了這事了,兩小傢伙睡的都不大好,玩了一會就揉揉眼睛打呵欠,說困了,小包子還好,說困了倒頭就睡,飯團就搞人了,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她就是不睡覺,一直鬧人,後來就是穆曦抱著她睡著的,等她完全睡著了穆曦放到床上,飯團還胖,穆曦抱的都快累死了,飯團要減肥,一定要減肥!
李晉揚出宮十分隱秘,換了裝束,外面有人接應,換句話說,暫時沒有人知道小饅頭跟慕斯家族的關係,也沒人知道李晉揚出宮的事,凱撒的王宮並不是十分深嚴,主要是凱撒的外來人員極為,但是自打李晉揚到來後,白天黑夜都十分嚴謹,可見新王對李晉揚是極為防備的。
小饅頭極為配合,李晉揚跟他說要乖乖的,不能吵醒別人,他就一聲不吭,緊緊的抱著爸爸的脖子,怎麼都不鬧人。慕斯家的大宅離宮廷不遠,李晉揚是從十分隱秘的小門進去的,對於小饅頭的到來,慕斯家族的人顯得十分震驚,正如李晉揚所想的那樣,沒有人意識到這個孩子是誰,直到李晉揚親口告訴他們,這是慕容的孩子。
小饅頭被穆曦養的太好,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穆曦真是怎麼對另外兩個孩子的,就是怎麼對小饅頭的,甚至因為可以全心照顧的原因,要更加精細。小饅頭的膚色是天生的,不像凱撒人種那樣特別黑,卻不像飯團小包子那樣白,看過慕容開的人,都覺得慕容開的面容很中華,但是膚色很黑,小饅頭比慕容開要白不少,反正看著就像凱撒家的人,只是他又粗又硬的頭髮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慕容開極為相似。李晉揚不少粗心的人,是不是慕容開的孩子他比別人更重視,親子鑒定是他親自送去也是他讓和煦親自動手的,不可能有半分差錯。
小饅頭的到來激起了整個慕斯家族的好奇,誰都沒想到慕斯家竟然有個男孩被養在李晉揚手裡,並以親生子的名義來養的,也正如李晉揚告訴穆曦那樣,慕斯家族沒有人提出要留下小饅頭,誰都知道,不是人人都有幸能被李晉揚收養,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入得了他的眼。
司空,慕容司空,又或者慕斯·司空,這任何一個名字對小饅頭來說,都是陌生的,李晉揚告訴他們小饅頭的大名,而他未來真正被人熟知的名字卻是李司空,小饅頭注定了會是李晉揚的兒子,除此之外,他不會有第二個身份,慕容司空是李晉揚因為慕容開而賦予他的名字,這個名字不會有延續,也不會有法律承認,因為慕斯家族沒有為小饅頭登記入籍,這就意味著,小饅頭從來就沒有屬於過慕斯家族,他更加不必為慕斯家族承擔的千古責任買單。
小饅頭不怕生,看到誰都笑嘻嘻的,小嘴吃著小手,吧嗒吧嗒的響,一會看不到李晉揚,會扯著脖子喊:「巴巴……巴巴……」
對於李晉揚養著的小饅頭,對慕斯家族而言是個意外的驚喜,從古至今,李晉揚是第一個王室成員卻撫養護衛之子的王子,而且,還是當成親子一樣來撫養。
「殿下!」慕斯家族現如今的最高大家長帶著慕斯家的子孫跪倒在李晉揚面前:「請允許我們代替慕斯整個家族來對你表示忠心和感謝,慕斯家族當年沒有選錯殿下,能為殿下服務是慕斯家族最崇高的使命!」
王室的每一位成員都會有一個家族來守護,而慕斯家族選中的王室成員正是外來東方女子,最後的王妃,以及她的子孫後代。
小饅頭開心的站在慕容開母親的腿上,這個有著溫和笑容的婦人眼中蓄滿了淚水,小奶娃咧著小嘴,對著她笑的小眼睛瞇成一條縫隙,這個有著同樣東方面孔的女人看著小孫子可愛的笑容,那壓抑了幾十年的中文脫口而出:「慕容……」
小饅頭憑著現有的記憶看著這個有點老的老太太,伸手小手摸她的臉,嘴裡喊著:「奈奈……奈奈,不突……」
那種巨大的幸福瞬間擊中了老太太的心,本就包在眼裡的淚水瞬間奔流而出,「小饅頭,小饅頭……跟著爸爸好好活下去,連著慕容的日子一起活下去……」老太太泣不成聲,勉強壓抑著情緒對著李晉揚摸著眼淚說道:「對不起殿下,我本該早就習慣的,只是看到這個小可愛我忍不住……」
李晉揚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小饅頭伸手對著李晉揚張開手:「巴巴,抱!」
李晉揚伸手抱過小饅頭,摸摸他的小臉:「無妨,情到深處人之常情,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讓你們見到,往後的日子,在他成年之前,他的記憶只會停留在李晉揚之子上面,成年以後,順其自然,我也希望,慕斯家族的人以後不要擅自打擾到他的生活,這,是為你們也是為了他好。」
最高位置的大家長上前一步,對著李晉揚行家族最虔誠的禮節:「殿下,您說的每句話,對我等而言,都是聖旨,不敢也不會不從!」
小饅頭玩了一會就困了,死活鬧著要在爸爸的懷裡睡覺,別人抱了他不高興,哼哼唧唧的要哭的樣子,不過趴到李晉揚懷裡就很安靜的把小腦袋擱他的肩膀上,乖乖的閉著眼睛,一會功夫就睡著了。
李晉揚讓人把小饅頭抱下去睡,慕斯家族的人看著坐在主座上若有所思的李晉揚,小心的詢問:「殿下,關於王妃……聽說殿下下令,明日下葬?」
李晉揚站起來,慢慢的走到一邊,背對著眾人,然後,他伸手,摸了摸小指上的戒指,圓圓的,古銅色的,眼色暗沉,不是穆曦喜歡的顏色,卻是他最重要的東西,那是他被人送走以後,王妃唯一遺留給他的東西,以致,他視若珍寶。
李晉揚輕輕轉著小指上的戒指,緩慢開口:「在下葬之前,開棺驗屍!」
他要查清王妃的死因,他要知道王妃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他要知道他的母親究竟是正常死亡,還是死在陰謀當中。
慕斯家族的人倒吸一口涼氣,開棺驗屍,這在凱撒史無前例,那對凱撒人而言,是對死者的褻瀆,「殿下,您確定?」
李晉揚冷笑了聲:「我不能讓她不明不白的死在凱撒,連你們都懷疑,何況是我?開棺驗屍對我而言不是侮辱我母親,而是還她一共真相!」
穆曦心急如焚的等在家裡,李晉揚還沒有回來,飯團和小包子都睡著了,可穆曦睡不著,她想著小饅頭,想著李晉揚,雖然李晉揚什麼都沒有告訴她,可是穆曦能感覺到那種說不出的緊張氛圍,她能感覺到新王看似恭敬的外表下,偶爾冒出的戾氣。
穆曦看著牆角處安放的古老的座鐘,已經很晚了,可他和小饅頭還是沒回來。
等李晉揚回來的時候穆曦已經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覺得床上有股帶著沐浴後香氣的身體靠過來,她受驚的猛的睜眼,李晉揚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乖寶別怕,是我!」
「小饅頭……」穆曦忍不住問。
李晉揚把她往自己懷裡摟了摟,「我把他抱去跟飯團小包子一起睡了,他們可不能佔用我的位置。」
穆曦鬆了口氣,然後靠近他,往他懷裡使勁鑽了鑽,反手摟住他的腰,呢喃了一句:「老公……」
李晉揚低低「嗯」了一聲,輕聲說道:「他們很喜歡小饅頭,說你養的好,小饅頭又胖又結實又可愛,像個小王子……他們說他們很高興慕斯家族的子孫能成為我們的孩子,這是他們整個家族的榮幸……」
穆曦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李晉揚低頭看了她一眼,不由笑了笑,傻丫頭,真是被他養的刁死了,他不回來就睡不著,回來了就睡的像小豬,那小脾氣鬧起來,比飯團還難哄,他上輩子肯定是欠了她的,要不然怎麼會被她吃的死死?李晉揚慶幸最早碰到她的是他,她要是碰到別的男人可怎麼辦?誰受得了她的小破性子?就是往死裡作,不折騰死他不罷休的。
穆曦嘟嘟著小嘴哼唧了兩聲,往他懷裡鑽了鑽,繼續睡。
李晉揚把她困在懷裡,卻睜著眼睛到天明。他不會告訴她,他的母親不是正常死亡,不是自殺,她的死也不是意外,而是死於沙漠蛇毒。下毒的人料定在凱撒,不會有人驗屍,甚至連遮掩針眼的行為都沒有。李晉揚這一生都沒有這麼狠過,宮廷的醫護、侍候的侍女,開藥的醫師……所有跟王妃有過接觸的人,他一個都沒有放過,他已經開了棺,驗了屍,他還有什麼好怕的?他現在要的是真相,是王妃死亡的真相,而真相揭開,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次日,天未明,整個宮廷沉浸在一片肅穆當中,送葬的隊伍佔據了不大的街道,烈日初現下,黃沙泥牆沉浸在一片暈黃之中,凱撒子民都知道,今日,凱撒王生前最寵愛的王妃下葬。
傳聞,凱撒寵妃來自遙遠神秘的東方國度,本是個在沙漠中迷途的旅人,被凱撒王發現時昏倒在沙漠中,她身旁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的隨行者,正是如今慕斯家族的當家夫人。王妃被發現時身有一個背包,包裡放著當時文明世界頗為先進的相機和其他電子產品,很多人都在傳,凱撒王妃來凱撒之前,是那個東方國度派遣過來的間諜,後來凱撒王證明了她不過是個迷失在沙漠中的遊客。
李晉揚知道這些都不是知道,凱撒王也不過是在平息子民的疑惑,凱撒寵妃真正的身份其實是戰地記者,只不過,因為一場戰爭的意外,她和她的同事跟大部隊走失,最終迷失在沙漠被凱撒王所救。兩個文明世界思想先進的女記者,卻最終永遠留在了凱撒這樣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國度,一生無悔。
整個凱撒國度都知道,凱撒王的寵妃是個心地仁慈的善良女人,她在奴隸拍賣會救下了無數被人蒙騙的可憐女孩,那些女孩有的被她送返,有的選擇留在凱撒,她似乎天生是個救世主,拯救需要拯救的人。凱撒王寵愛這個妃子,甚至為她修建專門讓她一人居住的宮殿,用最好的僕從,只可惜,自從那個貪玩的皇子走失以後,凱撒王就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過一絲一毫的笑容。那些照顧王妃起居的僕從都知道,自從小皇子走失,王妃就鬱鬱寡歡,甚至一度尋死,後來不知道凱撒王用了什麼法子,王妃才逐漸重新開朗起來。
凱撒公國最擁護王妃的,就是那些身份低下的女人,她們羨慕王妃能得凱撒王專寵,也佩服她盡心盡力為了凱撒女人的權益作出的努力。凱撒男尊女卑的現象是幾千年來形成的慣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可王妃的努力還是讓這個幾千年來亙古不變的慣例在潛移默化中有了改變,比如,她們可以戴上面紗走上街頭,可以跟著男人出行,甚至可以在轉為女人開辦的工廠幹活,她們在遭受長期虐待以後有權利向政府申述,她們有了離婚脫離男人的權利和資本。而以前的凱撒,女人唯一的用處就是生兒育女,等待男人施捨她們一點食物生存,沒有了男人,她們一無所有。
自然王妃的善舉維護了女人的利益就勢必損害男人的利益,有多少凱撒女人擁護王妃就有多少凱撒男人厭惡王妃,所以,主動前來給王妃送行的人中大多是能走出家門的女人們。
送葬的隊伍十分龐大,王妃的棺木被安置在富麗堂皇的馬車中,一路北行,送外離凱撒城不遠處的王陵,那裡,有王族為王妃預留的墓地。
帶著異域風情的哀怨響起,穆曦跟李晉揚並排站在最前方,凱撒新王站在華帳下,周圍響起的是凱撒女人們的哭泣聲,穆曦扭頭看著李晉揚,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冷冷的,漠然的,似乎前方被安置的人跟他們沒有關係。
屬於皇家的下葬儀式開始,大批的人在祭拜,李晉揚和穆曦的後面站著的是飯團、小包子和小饅頭,小饅頭被飯團和小包子牽著手,搖搖晃晃的站在,凱撒的祭師念著咒文,灑下聖水,退到了一邊,李晉揚俯身跪下,穆曦跟著也跪了下來,後面的飯團一看爸爸媽媽都跪下了,也拉著小包子和小饅頭跪下來,學著爸爸媽媽的樣子磕頭,他們還太小,不是很明白爸爸媽媽的言行,只是現在的氣氛讓他們知道不能鬧人,小包子別看小,可很早熟,小臉繃著,小眉頭也皺著,還教小饅頭怎麼跪,小饅頭不願意磕頭,小包子就按照他磕頭,小饅頭委委屈屈站起來,小包子哄哄他,就高興了。
李晉揚一家對著王妃磕了三個頭,然後相扶著起身,凱撒子民沒有人知道李晉揚真正的身份,只是都知道這個男子也是王室成員,因為王室正統成員都相繼死亡,所以這個有種王室血統的男人就成了除了王之外,最靠近王室的人,因為被王室乃至整個凱撒上層承認,所以底層的子民沒有人懷疑抗議。
祭師宣告儀式結束,然後看著李晉揚,等待他的下一個命令,李晉揚看著那副華麗的棺木,心中悲涼萬分,再華麗的棺木,最終也只能化為一捧黃土,然後,他低聲的說了兩個字,用在凱撒特有的語言,說:「下葬!」
悠長荒涼的接連響起,一聲比一聲綿長,一聲比一聲深遠,他們高聲念著古老的凱撒語言,圍著王妃的棺木走成了一個圈,這是凱撒最古老的習俗,轉的圈越大,轉的數量越多,對死者的敬意也就越大。
儀式整整舉行了五個小時,李晉揚讓人把孩子送了回去,三個孩子裡,也只有飯團有點那個他們對著磕頭的、正在睡覺的人是她的奶奶,其他兩隻完全沒有概念。
龍晏一手抱了一個,飯團趴在另一個人的手裡,一幫子人迅速把孩子帶離了墓地,新王看了一眼,然後讓人跟了過去。
龍晏把三個小傢伙安頓在吉普車上,看了後車鏡一眼,示意司機開車,然後他在三個小傢伙的耳朵上分別戴上耳機,裡面正在講喜洋洋和灰太狼的故事,三個小傢伙立刻被故事吸引,其他什麼都不管的聽故事。
龍晏把小傢伙們安頓好,隨手從旁邊的車櫃裡拿出一把槍,跟著又裝了消音器,伸手跟後面的車打了個手勢,後面的車立刻打了方向,行到了前面吉普車的另一邊,龍晏探頭看了下位置,讓司機繼續開車,等駛離了墓地的範圍,龍晏伸手矯正了下後視鏡的角度,打開車門一條縫隙半個身子倒掛在車門處,拿槍對著新王派過來的車連射三槍,槍聲很啞,就像輪胎放氣的聲音都被槍聲大,那車的車輪頓時憋了,打了個轉,直接從高處歪像一邊,沙漠的地形本就高低起伏,車身一歪,車裡的人急著出來,堪堪維持平衡的車頓時翻滾下沙丘的下方,翻騰起一點沙土,不動了,不多時裡面搖搖晃晃走出一個滿臉是血的人,接著又爬出來一個。
龍晏坐好,回頭看了眼三個小傢伙,聽故事聽的津津有味呢,他伸出一手在窗外做了個手勢,後面的車立刻停下倒車,裡面的人走出去,在槍上裝了消音器,直接讓那兩個好不容易爬出土丘的人永遠的留在那裡。這些都是後患,一個都不能留,李晉揚把三個孩子送走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已經開始準備為王妃之死的復仇做行動。
飯團三個是被送往綠洲的,那個位置跟凱撒相接,但是不屬於凱撒,所以膽小依附於鄰國的凱撒人不敢越過界限,甘傑將軍的存在就是為了維護這些平衡,所以孩子被送往綠洲是最好的方式。
新王派出的人一直沒有回去,新王再讓人一看,發現李晉揚帶過來的三個孩子也沒有被送回來,晚宴時間,新王故意提到李晉揚的三個孩子:「李,我很喜歡孩子,三個可愛的小傢伙為什麼沒有來?我喜歡可愛的小公主,去接我們可愛的公主吧。」
李晉揚垂眸沒有說話,穆曦抬頭看著新王溫溫柔柔的答道:「感謝您的厚愛陛下,很抱歉暫時無法滿足您的要求,因為水土不服的緣故,他們不同程度的出現腹瀉和發熱的現象,所以為了他們的健康,是我強烈要求我丈夫把孩子們先到了綠洲,因為那裡的環境更接近我的家鄉。」
新王聽了,對著穆曦笑了笑,雖然他的鬥雞眼讓穆曦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看她,不過新王對著穆曦時的笑容著實讓穆曦起雞皮疙瘩,正如穆曦第一次見到新王的感覺一樣,她不喜歡新王。
晚宴吃的是西餐,這就是從外面留學歸來的新王帶來的新風尚,很能接受西化的東西,桌子上的菜有一盤是盤龍肉,所謂龍其實就是蛇,一條蛇剝了皮烹飪鍋的菜,形狀也是蛇形,新王指著那盤蛇肉對穆曦殷切的說:「sissi,您知道嘛,這盤菜是我特地為您準備的,我知道您是來自東方的,和我們李的母親來自同一個地方,我也知道在東方蛇就是龍,所以這盤菜是為您起的,『盤龍肉』,您喜歡嗎?」
穆曦看著那個本來她還想吃一口,結果現在一口都吃不下的東西,有點無語,半響,才說:「非常感謝您的好客陛下,不過在東方,蛇和龍不是同一種動物,我們國家有句成語叫龍蛇混雜,如果您瞭解了這個成語,就可以解釋您的疑問。我知道陛下是那個國家知名的高材生,這種問題一定難不倒您,謝謝您。」
最後那菜,穆曦一口都沒嘗,一想到蛇,她就打哆嗦,偏偏這裡的人就是喜歡吃什麼蛇肉蜥蜴肉之類的。
李晉揚吃什麼都淡定,他看著那盤蛇肉,突然開口:「這是金響尾?」
新王立刻放下手裡的筷子答道:「是的,李,你要嘗嘗嗎?」
李晉揚扯開唇角,露出一抹涼笑:「是的?這是這片沙漠最毒的蛇種,不過,我聽說這種蛇最記仇,陛下可要小心被蛇族報復了。」
新王臉上的笑容一僵,然後又若無其事,「謝謝李提醒,我會讓人注意的。」
穆曦沒說話,她不喜歡這裡的菜,一樣都不喜歡,看來她注定沒法在凱撒過日子的,這樣下去她能餓死,她要吃蔬菜,要吃綠色的植物,現在沒有,就只能等離開沙漠才有了。
新王下面再沒說話,誰都看得出來,他在李晉揚面前終究不敢過分放肆,即便他頂著新王的名頭,可在李晉揚面前,他還是要低下頭。凱撒內外誰都知道凱撒如今的政局不穩,新王太過年輕,心性也不穩定,單論個人,新王絕對是沒有資質登上王位,可王室成員在政變中所剩無幾,而女子不為政,唯一的男丁在攝政王扶持了新王登基,成為凱撒最新的王,而凱撒上下臣子為了壓制新王戾氣,即便李晉揚不在,也會搬出攝政王威懾新王。
等於是時至今日,新王隨時隨地都承受著來自李晉揚的壓力,他怕李晉揚,因為他自己也知道,李晉揚能扶他上位,也能拉他下馬,新王覺得自己就是個傀儡,在國外讀書這麼多年,那種自由獨立的心性因為王冠的束縛蠢蠢欲動。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拳腳,要跟攝政王一決高下,急切的想擺脫攝政王,當名副其實的凱撒王。
新王想推翻攝政王的權勢,就定要讓攝政王回國,所以,他第一個下手的對象就是攝政王回到凱撒唯一的原因,凱撒前任王的寵妃,她死,李晉揚勢必回凱撒,他回了凱撒,他便有了下手的機會。當然,新王沒想到,李晉揚還帶給他一個大的驚喜,他身邊那位美艷的東方美人正是他喜歡的類型。
新王大學時的第一個女人就是東方女人,可惜他帶著暴力傾向的性格嚇跑了女孩,新王一直對東方美人情人獨鍾,而穆曦是他看過的東方美人最漂亮的一個。
在凱撒早期的時候,女人等同物品,有些男人願意,他們可以隨便交換女人,買賣女人,甚至有處置不聽話女人的權利。後來凱撒王的那位寵妃為凱撒女人爭取到了很多權利,但在凱撒上流層面,女人的地位依然是附庸,只有極少數思想開明的男人才會響應王妃的號召,平時大多也只是做個樣子給王妃看,而真正私底下的時候,他們依然在進行著這些醜惡的行為,新王即便接受過新的教育和思想,可骨子還是有著凱撒人的大男子主義,凱撒的整個風氣也影響到新王,讓他有種身為王的驕傲和男人的自尊,所以,凱撒王的眼裡,女人依然等同於物品。
新王第一眼看到穆曦,就有種迫切得到的願望,只是懾於李晉揚,他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他越看穆曦,越覺得漂亮,她看著李晉揚時水汪汪的眼睛,不滿食物時微微嘟嘴的紅唇,看到新王都難以自控。
新王覺得自己有優勢,他年輕,和穆曦的年歲相當,可李晉揚都那麼老了,他跟李晉揚比,他又強壯又年輕,女人肯定都是喜歡年輕的男人,而且,他是凱撒的王,李晉揚不過是攝政王,他比李晉揚更有權勢,如果他剷除了李晉揚的話,他就會是凱撒最有權勢最有錢的男人,女人都愛錢,都愛年輕的男人。
穆曦晚飯沒吃幾口,回去以後精神也不大好,被餓的,凱撒王宮的水似乎是從仙人掌裡提煉出來的,有一股怪味,她還是不喜歡喝,回到臥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帶過來的水拿出一瓶,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一擦嘴巴,對李晉揚笑的大眼成了月牙:「老公,還是我們自己的水好喝。」
李晉揚摟著她的腰低頭親了一口,又親了一口,還砸了砸嘴:「味道是挺好。」
穆曦笑的咯咯的,長腿一抬,使勁往李晉揚身上爬,爬了幾次都沒成功,李晉揚無奈,只好主動抱起她,穆曦纏在他身上,摟著他的脖子也親回去,嘴裡還說呢:「我覺得老公的味道也好,我最喜歡老公的味道了。」
李晉揚抱著她坐下,無奈道:「乖寶,別撩我,等我們回去以後,你怎麼樣都行。」
穆曦小臉通紅,嚷道:「誰撩你了?人家就是跟你說話呢。」說完,她伸手摟著李晉揚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說:「老公,你別傷心,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媽媽死了,我們都傷心,可是我們還要活下去,幫媽媽要活的那一部分,一起活下去,沒什麼大不了的,媽媽在天上看到我們那麼幸福,她一定非常高興。老公,我愛你,飯團、小包子還有小饅頭,我們都愛你,我不捨得看到你傷心,老公你知道嗎?你在我心裡就跟天神一樣,可是神也在傷心,老公,我看到你那麼難過,我心裡更難過……」
李晉揚輕輕撫摸她的腰,「乖寶,我沒事,我是覺得對不起她,我自幼就不在她身邊,成年後的第一次見面,我們連話都不敢多說,她看到我時最多的是流淚,即便跟我說話,也是求我不要再來凱撒,她說她不希望看著我這一生跟她一樣陷在凱撒,她說她認了,但是我不能……乖寶,她是我母親,我卻不能盡我作為子女的孝道,在她死後我才再次過來,我對不起她……」
穆曦搖頭,「不怪你,不怪你的,老公,媽媽肯定不會怪你的,她留在凱撒,她覺得值,所以她是開心的,你做了你能做的,她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老公,我們不自責,我相信媽媽肯定會原諒我們的,特別是在看到你這樣自責以後。」
李晉揚抱著她,輕輕「嗯」了一聲,「謝謝乖寶,我心裡舒服多了……」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她那顆希望他快樂、她關心他,心疼他的心。
穆曦知道孩子被送去了綠洲,開始她有點不高興,三個小傢伙看不到爸爸媽媽,該有多傷心啊,李晉揚拉著她的手跟她解釋:「孩子在這裡,那些對他們有敵意的人太多,所以,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葬禮以後我就讓人把他們送到綠洲,沒關係乖寶,我們很快就過去,好不好?」
穆曦嘟著嘴,「那我也要去那裡,不然他們哭了。」
李晉揚伸手揉她的臉,「乖寶,你走了,我也會哭。」
穆曦「撲哧」一下就笑出來了,「老公,你都是大人了,你還哭,丟死人了,我回頭就告訴飯團他們去,讓他們刮你的鼻子,丟人!」
李晉揚看著她溫柔的笑,那種眼睛帶著笑,帶著寵溺的表情,讓看了的人都覺得這不是李晉揚,而是世間最癡心的男子,「乖寶,你要走了我就會哭,哭給你看。」
他真的會哭,他已經失去了母親,他不想看著她也不在身邊。這個時候留在他身邊,最危險卻也最安全,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的為了保護她而保護自己。李晉揚承認自己自私,但他選擇把這份自私留在心裡,不讓她知道他的用心。
穆曦使勁拉下他的脖子,主動吻他的唇,李晉揚緊緊的把她扣在懷裡,竭盡所能的吸取她的一切美好,曦曦,曦曦,能看到今日的她,能看到為他擔心的她,他真的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值了。
兩人安靜的坐了一會,穆曦揉了揉肚子,抬頭看著李晉揚委屈的說:「老公,我餓死了。」
李晉揚忍不住笑,他就知道她會餓,摸摸她的臉,說:「再稍等會,還沒準備好。」
穆曦一聽就知道李晉揚肯定已經給她做了,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來凱撒最痛苦的就是飲食,其他的穆曦還能適應。因為來的時間短,穆曦還沒有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
穆曦正等著,突然聽到外面有侍女通報,說有蔬果湯之類的,結果兩人過去一看,李晉揚愣了下,那些不是他讓人準備的東西,但是穆曦看到新鮮的蔬菜水果還是很高興,她嗷嗷的往李晉揚懷裡撲,說很高興可以吃到正常的食物,結果通報的侍女說是新王陛下特地為sissi小姐準備的,因為新王陛下發現sissi小姐晚餐沒有吃多少東西。
穆曦的小臉都快開了花,她正餓呢。當然,這是沒多想,她要是知道新王這是幹什麼的話,肯定不會這麼高興了。李晉揚伸手掀開一個銀器的蓋子看了眼,然後看著穆曦問:「曦曦,喜不喜歡?既然陛下都送來了,你吃一點好不好?」
這種蔬果是國王專供,也就是平時才有一點,在凱撒的一般人根本吃不到,新王這番舉動明顯帶著討好穆曦的意思,李晉揚是男人,自己這小嬌妻長什麼樣誰不知道?何況,李晉揚手中最早拿到新王的資料就顯示,或許是受凱撒先王的影響,新王十分鍾情東方女子,只是李晉揚沒想到新王竟然把目標放到了他的小嬌妻身上,還是正大光明的要挖李晉揚的牆角。
等穆曦吃完了,李晉揚讓人撤了下去,然後說他要出去一會,讓穆曦乖乖屋子裡不要亂跑,還特地關照,如果有人找她或者,不管怎麼樣都不能發脾氣,不能讓人抓到把柄。穆曦點頭:「老公,你放心吧,我會小心。」想了想又把他抓住,認真的叮囑:「我不管你去哪裡的,可是你要早點回來啊,不然我會睡不著。」
李晉揚笑著點頭,「好,乖寶要睡美容覺,我會早點回來,好嗎?」
穆曦嘟嘟嘴,「嗯」了聲,算是答應了。穆曦一直以為自己是那種不會操心的人,結果現在她發現自己一直在操心三個小傢伙,還不由自主的擔心李晉揚,她也沒辦法不讓他出去,就只能想著法子讓他回來。穆曦不喜歡凱撒如今的氛圍,她來凱撒之前李晉揚跟她說著可能是場陰謀,所以穆曦的心裡一旦李晉揚離開她身邊,她就會害怕,似乎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陰謀。
李晉揚離開,穆曦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屋子裡,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屋裡的一切,極歐化的裝設,地毯和掛飾有著很濃的波斯味,偏偏床和衣櫃又很新潮,似乎是各種風格參雜在一起的混合,也不知道是新採購的還是因為保護的比較好,又或者是打掃的比較乾淨,東西都很新。()
穆曦聽李晉揚的話,哪裡都不去,自己乖乖窩在屋裡不出去,正準備躺著把手機裡小傢伙的照片找出來看,結果突然有侍女敲門,侍女的話她也聽不懂,還在猶豫要不要裝睡著了,結果新王的聲音在外面響起:「sissi!」
穆曦驚了下,那個鬥雞眼凱撒王來了!
凱撒新王還特地打扮一新過來的,他聽人家說攝政王出去了,派去的人回來說去了王妃的墓那裡,那麼遠的路,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這麼好的機會,他肯定要抓住了然後向美人獻慇勤。新王也沒那麼傻,sissi這樣的東方美人肯定跟那些凱撒那些低賤的女人不同,sissi就像新王寵妃一樣,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讓他看中。
「sissi!」新王在外面用英語喊穆曦,穆曦憋著勁不吭聲,就是假裝睡著了,心裡煩死了,人家都睡著了他還叫,真是太沒禮貌了,也不知道考慮下別人。
新王不放棄,剛剛侍女還說聽到裡面有動靜,就一會功夫就不行了,人肯定還沒有睡的,或許是因為今晚的他的意外驚喜讓她害羞也說不定,新王還在自戀,穆曦已經爬起來了,她也不知道新王要幹什麼,反正先打發走了再說。穆曦想著故意把自己頭髮弄的亂亂的,然後穿好衣服,開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對不起陛下,我剛剛睡著了,今天我真是太累了……」
新王剛剛還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結果看到美人確實一副被吵醒的模樣,頓時也一臉的不好意思,「我很抱歉sissi……」
穆曦一臉大度的擺擺手,打著呵氣問:「沒關係陛下,請問陛下,您大駕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新王一聽,憋了下,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特別是在sissi確實很困的情況下,她平時那麼注重儀表,如今已經迷糊到當著他的面打呵欠了,他有點羞澀的說:「其實,我也沒什麼事,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
穆曦一直對這種事比較遲鈍,換句話說她是沒朝那方面想,結果現在一聽新王說什麼沒事過來看她,就開始往上面想了,她跟他又不熟,憑什麼沒事就來看她啊?肯定是沒安好心。穆曦偷眼打量了新王一眼,就這樣的,連她家老公一半都不如,還來挖她老公的牆角,撒泡尿照照吧……當然,這些話也就是心裡想想發洩下,肯定不會現在說出來,她又不傻,人家好歹是王,是一國之王呢。
穆曦繼續迷糊的「哦」了一聲,心裡就想著趕緊把這傢伙給打發走,不然她老公回來肯定不高興。所幸新王見穆曦確實又累又困的樣子,好歹說了幾句話就趕緊走了。穆曦氣的鼻子都歪了,世上有這樣正大光明挖自己哥哥牆角的笨蛋嗎?
這次李晉揚回來確實早,而且心情看起來似乎也不錯,穆曦當時已經躺被床上了,一看到李晉揚回來,就爬起來往他懷裡撲,急切的問:「老公,你是不是去看飯團他們了?」穆曦是以為李晉揚去看飯團了。
李晉揚急忙把她扶穩,連抱帶拉的讓她躺回床上,順勢在床邊坐下:「乖寶,我沒去看孩子們,我出去有點事,現在什麼都好了……乖寶,我真高興……」
穆曦一臉茫然,表示不懂:「有什麼高興事啊?老公你不說我哪裡知道?」
李晉揚說高興事,對他來說確實是意外的驚喜,王妃之死,李晉揚心裡一清二楚跟新王關係莫大,他什麼決定都下了,卻突然在最後關頭停了下來,不是李晉揚不夠狠,也不是李晉揚不夠決絕,而是他突然發現,新王廢除,死了,那麼凱撒的王位誰來繼承?他?仰或是小包子?小饅頭?怎麼可能?李晉揚停下了所有已經在佈置的動作,新王是僅存的王室子弟中血統最純正的,且是唯一的一個,這也是他毫無阻礙的登上王位的最大原因之一。
如果新王死了,下一個王位的繼承人會是很大的問題,凱撒王室遭遇了史上最大的問題,沒有可繼承王位的人,如果說,廢除新王下一個擁有王室血統的人,就是攝政王李晉揚,如果那樣,他就必須在不得不為之的情況下登上王位,同樣的,為了融合王室的血統,他也必須娶一位擁有高貴血統的女人,以便下一代的血統能恢復純正。只是這一切設想的很好,李晉揚會同意嗎?
而李晉揚的高興事,卻是和血統有關。
凱撒王的寵妃自從皇子走失沙漠,鬱鬱寡歡多年,世人都好奇凱撒王究竟是怎麼讓他心愛的寵妃走出了失子的陰影,李晉揚在他出去的晚上得到了答案。
今日王妃下葬,李晉揚去了王妃的陵墓,雖然沙漠的晚上寒冷無比,但王妃墓前依然排滿了前往弔喪的人,大多是女人,她們成群結隊的來來去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哀傷,似乎死去的是她們的親人。
在成堆成堆的女人當中,出現的男人就十分突兀,李晉揚是帶著侍從保鏢的,所以,當他看到背對他跪在王妃墓前哭的撕心裂肺的大男孩時,那種怪異感就湧了出來。
男孩十分年輕,看到李晉揚的目光十分驚恐,甚至不敢看他一眼,發現李晉揚以後的第一反應就是繞著他走,李晉揚沒有問他什麼,而是讓人暗中跟了過去,最終,男人離開後的目標是慕斯家族。
慕斯家族對李晉揚的到來十分惶恐,似乎預感到李晉揚會問什麼,不等李晉揚發話,全數匍匐在地,瑟瑟發抖。而不多時,那個前往王妃陵墓前祭拜的男孩,也一臉恐懼的被李晉揚的人搜了出來,帶到了李晉揚面前。
李晉揚看著那個男孩,典型的東方五官面孔,凱撒的膚色和身高,身上換了身乾淨的白袍,站著的時候根本不敢看李晉揚的眼睛,李晉揚慢慢的圍著他轉了一圈,凱撒家族的人,特別是開始家族的男人,絕對不可能選去晚上祭拜王妃,他們會組織大規模的隊伍,光明正大昭告所有人的去祭拜,以顯示他們家族的忠誠。晚上過去的,大多是凱撒的平民或者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人。
男孩低著頭,略顯拘謹的站著,小心翼翼的避讓李晉揚的靠近。
李晉揚看著他年輕的臉,突然問:「你是誰?」
男孩的鼻尖上全是汗,緊張的嚥著口水,李晉揚的逼問一點都不放鬆,再次出聲:「別讓我問第三次,你是誰?」
慕斯家族的人全部跪在地上,沒有人敢出聲,男孩似乎意識到自己躲也躲不過去,猛的抬頭衝著李晉揚用英語吼道:「我是誰關你什麼事?你以為你是誰?你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你憑什麼管我是誰?我的父親是已故的凱撒王,我的母親我剛剛去祭拜過,我是誰?我能是誰?我不過跟你一樣,是個見不得光的皇子,是個被人遺忘的人,我還能是誰?我是你弟弟!」吼完,那個男孩已經淚流滿面。
他就是凱撒王讓王妃重現笑容的原因,凱撒王和王妃的第二個孩子,一直養著慕斯家族,不為人所知。
慕斯家族的人全都愣了,他們是沒想到平時脾氣溫吞的小皇子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怒火,他們緊張的看向李晉揚,卻不想攝政王臉上的神情在經過多番的變化後,最終什麼神情都沒有,只是突然說:「你們先出去,我有些話想跟他單獨談。」
攝政王跟小皇子談了什麼沒人知道,只知道,小皇子再出來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沉默不語的回了自己的房間,而慕斯家族的大家長,則被攝政王留下,十幾分鐘後,攝政王回皇宮,慕斯家族一切恢復如常。
穆曦趴在李晉揚胸前,半響才問了句:「原來你還有個弟弟啊。我有個哥哥,你有個弟弟,老公,我們倆怎麼這麼像啊?」
李晉揚摸著她的頭髮,笑著說:「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乖寶你說是不是?」
穆曦笑的「咯咯」的,「老公你真肉麻,還天生一對呢。」翻了個身,又說:「老公,我覺得你說也對,我們本來就是一對嘛,我們是夫妻!」
她這話一說,李晉揚的心就化了,他還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有他們是夫妻的意識,也沒指望能從她嘴裡聽到這些,如今她一本正經的跟他說他們是夫妻,對李晉揚來說真是意外的驚喜,低笑著說:「對,乖寶,我們是夫妻。」
穆曦想了想,突然抬頭對李晉揚說:「老公,媽媽已經下葬了,我們是不是要守四十九天才能離開?」
李晉揚笑著搖頭:「不,我們會盡快離開,會盡快!在此之前,我們還要處理一件事。」
李晉揚這件事,就是凱撒公國史上又一次政變,只是這一次,政變沒有蔓延到整個凱撒,只在凱撒不大的皇宮中發生。
攝政王回到凱撒的第六個晚上,新王突然召集凱撒的所有臣子入皇宮,而此時,李晉揚正和她的小嬌妻從王妃陵墓回來的路上。
毫無疑問,新王並非毫無準備,否則他不會千方百計把攝政王引回凱撒,王妃是最好的籌碼,而最保險的辦法就是王妃死亡,在東方長大的攝政王勢必會遵行東方人的習俗,亡者最大,所以,攝政王定然會回凱撒。
新王第一步即成功,更讓新王意外的是攝政王還帶回了他的東方美人,新王自打看了第一眼就心癢很久,他甚至想好了奪得政權,攝政王死亡以後坐擁美人江山的場景。新王的血統如今是他最有力的籌碼,除去他,凱撒沒有第二個人比他的血統更純正,李晉揚不過是個雜種,在凱撒王室的家族中血統是對低賤的,否則,當年也不會被凱撒王室拋棄。而凱撒上下對血統的重視程度更是常人理解不了的,為了減少血統不正的可能,寧肯毀了這個皇子,這樣即便日後有皇子自相殘殺,留下來的也是血統最純正的那個,因為混血的皇子們,早已被踢出王位繼承人的行列。
當晚宮中暗潮洶湧,空氣中流動著一股詭異的氣氛,所有侍女都低著頭,站在該站的位置,卻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凱撒臣子們匆匆的朝著一個方向奔去,宮中的侍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讓這些決定凱撒命運的大人物這樣奔波。
新王對這事部署了不短時間,確切的說,他登基之前就開始謀劃,而他順利繼承王位也算計在內,除去所有有威脅的對手,甚至連自己從小就疼的妹妹都沒放過,他除去所有血統純正或不純正的兄弟姐妹,獨留他一人,王位自然非他莫屬,只是,他缺少一個契機,凱撒王不死,他就永遠無法正式接受,而中間變數又太多,他等不及到凱撒王壽終正寢的那一日。凱撒王死,慕斯家族自然有行動,李晉揚的護衛自然會因為慕斯家族的利益回國,慕容開的死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慕容開不死,李晉揚不會回凱撒,他不會凱撒,就沒有人會推動王位繼承人一事,李晉揚的混血身份注定會讓凱撒傳統保守的臣子們緊張,迫切的想扶持血統純正的皇子繼位。
所有的發展都是按照新王的部署在進行,他算計來算計去,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不願做傀儡的王,他想要擁有自己獨立的王權,這是所有君王的夢想,可李晉揚只要存在一天,他就只能是傀儡。
大批的軍隊衝了出去,新王高高的坐在寶座上,帶著一副君王一樣的高傲,等著他得到權力的時刻,很快,軍隊再次回來,新王遠遠的看到被壓過來的攝政王,還有那位嬌滴滴的東方美人,他的眼中閃爍著權力的**,他繼位那天不可一世的攝政王,今天終於成為了階下囚!
新王像個真正的帝王一樣俯視著台階下的攝政王,臉上的笑容帶著勝利的驕傲,那些被新王控制的群臣,此時此刻只能低頭裝孫子,誰能想到年紀輕輕的新王,看著新潮的新王,竟然有一支屬於他自己的軍隊?
新王貪婪的看著心儀已久的美人,指著穆曦迫不及待的說道:「把她送到我的寢宮,記住,要溫柔對待,我晚點就到……」
穆曦不願意走,只是抵不過那些粗魯的侍衛,乖乖的隨著他們走出了門。
李晉揚仰著頭,看著新王,臉上的表情沒有新王希望的那樣驚恐和害怕,而是淡淡的看著,問:「事到如今,你只需給我一個真話,我的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新王此時完全是肆無忌憚,他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李晉揚和他的妻子要在凱撒守滿七天,今天是第六天,如果新王不下手,一旦李晉揚離開他就再也沒有了機會,王妃的死對李晉揚的打擊非常大,因為這一陣李晉揚的情緒明顯低落,新王立刻就知道自己當初做對了,只有王妃的死了,才能擾亂李晉揚的心神。
新王什麼都不怕,他早先的想法是殺了攝政王,他掌權,這樣什麼事都沒有,如今,他的計劃有了些許改動,他殺了攝政王,得到那位東方美人,為了贏得美人好感,這之前的六天了,新王利用一切機會接近穆曦,跟她說話的過程中,描繪無數美麗的藍圖,甚至暗示她,他很快就會比她現任丈夫更近有權有勢,更加有身價,他的後宮十分充盈,但是他最喜歡最中意的東方女人卻一個沒有,他為此很傷心,還告訴穆曦,看到她,他才覺得活著有價值。
穆曦又不傻,從他明裡暗裡的話中聽出他的意思,掉頭就告訴李晉揚,再跟他說話,她也會故意引著,穆曦開始多厭惡新王,如今她還學著勾搭,把自己聽到的全都告訴自己老公。
新王想殺攝政王,不敢正大光明,更不敢昭告天下,而攝政王和群臣的關係則是相互支撐也相互牽制,如今,攝政王當著他們的面落進新王手中,也是新王壓制群臣的一種方式。
新王帶著勝利的笑容,雖然他的目光著落點實在奇怪,不過聽他說話的內容就知道肯定對在李晉揚說的:「那還用問?王妃不死,你能回來嗎?你不回來,我能當個真正的王嗎?攝政王?你不過是個血統不純的雜種而已,憑什麼當攝政王?憑什麼要管制我?我才是王,是凱撒這真正的王!」
新王這話一說完,周圍的臣子臉色都變了,這等於是承認了王妃死亡不死像通報的那樣,因思念前凱撒王而自殺身亡,她的死跟新王有種莫大的關係!等於這是當著攝政王的面承認謀殺。
李晉揚的臉色未變,而是再次問道:「所以,你讓宮廷醫師用蛇毒殺了她?」
新王剛要開口說話,突然發現殿下偏門的地方出現一個瑟瑟發抖的人影,周圍也沒有人,就他一個人癱著身子,死命的抓著一個圓柱,站都站不穩。不是別人,正是李晉揚口中說的「宮廷醫師」,新王心裡一驚,剛想說話,那個偏門的地方再次捲縮著走出一個人,是宮廷醫師的助手,同樣跟毒殺王妃有關的人。
李晉揚看著新王漸漸發白的臉,繼續問道:「沙漠最毒的一種眼鏡蛇的蛇毒,捕捉這樣的蛇最少要三個人……」
他話音剛落,另一個偏門處滾出一個抱頭痛呼的男人,新王不知道這是什麼人,疑惑的看著他,一個又一個,接著又滾出一個,李晉揚涼涼的笑了笑,說:「三個捕蛇人,一個都不少。」
新王明白了,這三人依然是跟毒殺王妃有關的人。
新王眼露驚恐,猛的站起來指著李晉揚對壓制他的侍衛怒吼:「立刻殺了他!馬上!」
侍衛一聽,立刻舉起手中的老式機槍,剛對準李晉揚的頭,一聲槍響,舉槍的侍衛太陽穴出現一個黑色的血洞,冒出濃黑的血,當場死亡。新王一見,伸手一指殿下所有人,再次狂吼:「殺了他們!全部!」
新王如果到現在還不知道失敗的話,那他就真的是笨蛋了,李晉揚當著這麼臣子的面問王妃之死,要了他一個確切的答案,而他失敗了,結局意味著什麼他不會不明白,皇家所有的爭鬥哪怕人人皆知是謀殺,可沒有承認沒有人作證那自然也不會有人追究,而現在,他承認了,他在以為自己勝局已定的時候承認了,可結果卻事與願違。
新王話音一落,殿下的臣子們瞬間明白,因為他們聽到了新王承認謀殺王妃的事,所以新王現在因為攝政王早有準備而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人滅口,新王現在是瘋了,開始他是想殺攝政王,而現在他是想殺所有人!
眨眼之間,離李晉揚最近的侍衛手中的槍瞬間被奪,侍衛驚訝的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緊接著發現自己的額頭頂了一把錢,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腦袋應聲而破,隨著李晉揚手中的槍聲一響,龍宴宮殿上空跳了下來,手中的阻擊槍隨手卸了子彈,對著一個對他舉槍的侍衛砸了過去,那侍衛被一砸,手中的槍脫落在地,接著跟隨李晉揚一同來到凱撒的保鏢盡數出現。
大殿哀嚎聲四起,受傷的臣子痛苦的喊叫出聲,那些僥倖躲過子彈的都藏到了隱蔽處,搶到牆的人自然而然的選擇了強大的那一方加入了戰鬥。
李晉揚抬頭,再看本該在高坐之上的新王,早已不見蹤影。
穆曦剛剛走出正殿的門,看著她的兩個侍衛就直接被人捂嘴拖走割喉,穆曦被李晉揚的人留在門外,等到聽到裡面的聲音沒有那麼大的時候,她才有機會跑進去,因為裡面都是槍聲,穆曦多少也知道躲著走,等槍聲消停了,她才敢往裡走,一眼看到李晉揚手裡拿著槍跟龍宴在說著什麼,她趕緊緊張的跑過去:「老公!」
李晉揚看了眼滿地的屍體,快速的收了槍迎過去,伸手拉著他往反方向走:「曦曦,結束了,我們走這邊……」
穆曦一邊走一邊摸他,擔心的問:「老公,我看到裡面有好多血,你有沒有受傷啊?你受傷了嗎?你哪裡疼,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啊!老公你這裡有血……」
李晉揚忍不住笑著抓著她亂撲騰的手,「乖寶,那不是我的血,我沒事。」
這是穆曦長這麼大第一次聽到真正的槍聲,所以她心裡一直有恐懼,李晉揚還在那裡面,她也看不到情況,當時真是被嚇的腿都發軟,這會聽到李晉揚說他沒事,穆曦頓時撲到他懷裡,兩隻細細的小胳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聲音帶著哭腔說道:「老公,我害怕,我擔心你……」
李晉揚抱著她的腰,輕聲說道:「乖寶沒事了,他很聰明,不過我和乖寶更聰明,所以我們沒事……乖寶,別擔心,都過去了,別擔心好不好?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
李晉揚下面說什麼穆曦沒聽見,她的眼睛直直盯著李晉揚的後方,她漆黑明亮的眸中倒映著一個血跡斑斑的身影。
新王手裡舉著一把槍,一條腿拖在地上,還在流血,一隻胳膊也受了傷,額頭上更是血跡斑斑,他站在李晉揚的身後,然後舉起了槍,對著李晉揚的後心,聲嘶力竭的用凱撒的語言吼道:「去死吧!」
穆曦的瞳孔猛的睜大,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李晉揚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扭轉了兩人的位置,槍聲響起,穆曦的腦中瞬間一片空白,沒有疼痛,沒有聲響,整個世界好像失了聲,然後,她突然想到了很多畫面,雜亂無序的在腦中呈現。
她看到一枚顏色暗沉的戒指在她眼前晃動,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丫頭,我把命給你……」
她看到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伸手摸著她的頭,說:「乖,聽話。」
她看到還是那個男人無奈的在她對面站著,似乎隔著玻璃,他的身後是來回走過的醫生病人,「乖寶,忍一忍,你現在在隔離……」
她看到兩個牽手的身影,然後是三個,再然後是四個,最後是五個,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喊:「媽媽——」
她看到了黑夜,那麼黑,連路燈也是那般昏黃,無數的蚊子蒼蠅圍著燈光飛來飛去,透過樹木叢,她看到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靠著樹幹坐著,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問:「小丫頭,只有你一個人?」
她看到他坐在沙發上,對著她說:「脫!」
她看到兩個在床上糾纏的身影,她聽到一個女孩脆生生的笑聲,她看到那個男人伸出手似乎要摸她的臉……
那麼多那麼多她看到的東西,卻在一聲巨響後瞬間消失了,然後,她聽到一個男人清晰的聲音對她說:「我愛你……」
所有的場景開始有序的出現,他笑著問:「小丫頭,只有一個人?」
醫院中,他說:「丫頭,我把命給了你……」
……
再然後,她看清了他的臉,她張了張嘴,想喊「老公」,卻怎麼也發不出聲,然後她眼睜睜的看著他那樣清晰的面容卻慢慢的在她眼前消失……
「老公……」穆曦猛的睜開眼睛!
白的天花板,濃重的藥味,嘴上的呼吸面罩讓她無法發聲,穆曦輕輕扭頭,企圖看清眼前的一切,她的手漸漸有了知覺,感受到了握著她的那隻手,她努力的看過去,她看到李晉揚蹲在床邊,握著她的手,雙手合十,一動不動,穆曦輕輕動了動可以活動的大拇指,在握著她手的手背上劃了劃,她想告訴這個人,她醒了。
李晉揚的身體微微一怔,然後他小心的睜開眼睛,滿眼的紅血絲,頭髮凌亂鬍子拉碴,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是在凱撒染了血的那件,瘦的嚇人,不是穆曦印象中的李晉揚,他眼中滿是淚水的看著穆曦,嘶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曦曦,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穆曦看到他眼中的淚順著他的臉頰滾落,然後他捧著穆曦的手輕輕送到唇邊,輕吻了一下,哽咽著說:「歡迎回家,我的曦曦……」
飯團和小包子最近很怨念,他們要在新的幼兒園上學,這裡的小朋友都說英語,沒有人會說漢語,飯團和小包子覺得他們很笨,為了跟其他小朋友說話,飯團和小包子也只能都說英語,小孩子的學習能力超強,一周下來就能像模像樣的說話了。
小饅頭暫時不需要上學,每天都可以當豬豬,太陽照屁屁了他都可以不起床,當然還有個有這待遇的就是媽媽,飯團和小包子很妒忌,可是爸爸說了,媽媽生病了,誰都不能吵,誰吵了,他就要揍誰。
飯團和小包子發現媽媽每天都在睡覺,都沒有起來過,就算是曬太陽,也是在屋子裡的。有次飯團實在想媽媽了,就趁爸爸不注意進去看爸爸,結果媽媽睡覺的時候還戴假面具,飯團想幫媽媽把假面具拿掉,結果被爸爸發現了,直接把飯團打了一頓,這件事讓飯團很傷心,要知道,爸爸從小到大可是從來沒有打過飯團,就因為媽媽,飯團被揍個半死,而且還被爸爸逼著寫了保證書,以後再也不敢了,因為飯團犯錯,下面兩個小的也跟著倒霉,也跟著沒人去背一首詩了。
飯團和兩個弟弟真的很想媽媽,可是爸爸不讓他們看媽媽,直到有一天,爸爸突然把他們喊過去了,說媽媽睡醒了,飯團過去一看,發現媽媽果然醒了。可惜爸爸只讓大家看了媽媽一眼,都不讓他們靠近的,晚上的時候還把很多醫生叔叔阿姨喊過來了,飯團不明白,明明那是飯團的媽媽,為什麼不給飯團看,偏偏要看那麼醫生看呢?
穆曦醒了,只是每天還帶著呼吸機,李晉揚把家都安在了醫院,新王那一槍,幾乎要了穆曦的命,昏迷了三個月,當初送過來的時候都晚了一天,幸虧有凱撒的醫生一路隨行護命,搶救過程中一度沒有心跳,當時滿頭白髮的老醫生一頭汗的下了通知,「患者心跳停止……」
李晉揚的反應是直接掏出了槍,抵著老醫生的太陽穴,只說了一句話:「她死了,你們就陪她一起下地獄!」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穆曦的昏迷過程,三個月,整整三個月,李晉揚在短短的三個月內瘦成了皮包骨頭,一度因為脫水昏迷,他沒日沒夜的守在床邊,他像個鐵人一樣不眠不休,絕望的等著他的小妻子醒來,即便連和煦都不敢告訴他,她究竟會不會醒,他依然執著的守著,好像她這一輩子不醒,他就會等到死。後來還是商之想著法子教飯團說話,讓飯團帶著兩個弟弟去找李晉揚,才讓他恢復進食,儘管他吃不下任何東西,可總比連水都不喝強。
穆曦看著李晉揚的臉,呼吸有點重,「老公……」她說完一句話,就是一個漫長的喘息,「你……是不是虐待你自己了?」她看著他真的太瘦了,原本就不胖,可現在真的就剩下皮和骨頭了,穆曦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她就是覺得李晉揚的樣子她看了心疼,「你是不是……都沒吃飯……」
李晉揚搖頭,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沒事,我很快就能養起來,乖寶,你要快點好起來……你來養胖,好不好?」
穆曦笑著點頭:「好……」
穆曦說話有點費力,因為呼吸的時候會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醫生告訴穆曦她差點被子彈打中心臟,就差了一點點,要是再偏一點,她就必死無疑了。穆曦慢慢的想起來了,凱撒,新王,她看到垂死的新王拿了槍對著李晉揚,她知道自己一直都被李晉揚保護著,她只想也保護他一會,想替他擋下那顆子彈換他安然無恙,她不想他有任何事,她不想他被人傷害……
所有人都在說奇跡,他們說sissi真是受上帝庇佑的,那個替穆曦做手術的老醫生也是一臉震驚,他當時繼續堅持把手術做完,完全是懾於李晉揚手中的槍,雖然手術沒有問題,但是病人當時的情況可以說沒有一點希望了,沒想到手術縫合後心跳又逐漸恢復,雖然一直很微弱。那種心跳,他們其實是判定為植物人的,只是,沒有人敢對李晉揚講而已。
自從穆曦醒來,就是和煦親自接手後續康復工作,李晉揚開始帶她出去曬太陽,開始讓飯團小包子和小饅頭跟穆曦接觸,讓她隨時隨地保持愉快的心情。
商之在接到通知的第一件事趕到國外,動用所有能動用的關係尋找最好的醫生,他和李晉揚一樣,始終不接受醫生的診斷,固執的認為穆曦會醒,一定會醒。最終,穆曦醒了。
傷口在癒合,身體各項指標也逐漸朝著正常靠攏,穆曦自己覺得好多了,最起碼說話的時候不會五臟六腑都疼了,她可以完整的表述自己的想法了,不需要人扶也能慢慢的走幾步。她一直沒問李晉揚凱撒那邊的事,李晉揚也沒跟她說,他所有的重心都在她身上,他只要她平安,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李晉揚是在煎熬中度過,刀山火海也不過如此,阿鼻地獄又有何懼?他的世界瞬間就崩塌了,只剩下支離破碎的軀體,穆曦在搶救,和煦在趕過來的路上,他還在等,可是醫生告訴他,說穆曦不行了,說她的心跳停止了,李晉揚不信,他的妻子、他可愛的女孩不會死,絕對不會,她都為他擋了子彈,她怎麼會捨得丟下他?不會,絕對不會!誰說她死了,他就讓誰死!他祈禱,他禱告,只要她活下來,他什麼都願意,讓他去死,讓他為她去死,只要她活下來!
擺宴的保姆被接了過來,專門為穆曦做食物,食譜是排好的,保姆阿姨只需要照著做,穆曦開始進食,只是每次都吃的很慢,而且她吃,肯定也是逼著李晉揚一起吃的,還特地跟保姆阿姨關照要做雙人份的,商之現在什麼事都不管,青城的事直接丟給了時雪,專門負責接送飯團和小包子上學,小饅頭也被他送進了托兒所,有時間他就回醫院,到點就去接小傢伙們,反正所有的時間都給了穆曦。
穆曦受傷的事外面也不知道,到現在也媒體發現,再加上李晉揚一家離開擺宴就沒回去,所以人家還想著那一家子是不是在某個地方定居或者作長期旅行了。
康復治療每天都在進行,主要是穆曦也配合,李晉揚跟她,他們一個努力康復,一個努力吃東西,到時候比比誰的進步大,飯團在旁邊也嚷著要加入爸爸的吃東西陣營,小包子和小饅頭就圍著輪椅上的穆曦團團轉,你爭我搶的想摸媽媽,不過鑒於飯團之前挨打的影響,一個個都不怎麼敢,穆曦現在身體已經不像剛開始就那樣,她主動伸手摸摸兩個小傢伙,小包子和小饅頭高興的嗷嗷叫,跑去在李晉揚面前顯擺:「爸爸爸爸,媽媽摸包包,不是寶寶摸媽媽。」
小饅頭也在囉囉嗦嗦的點頭:「就是就是,饅頭厲害!」
李晉揚一邊一個抱起來,「那是媽媽對小包子和小饅頭聽話的獎勵。記得不能惹媽媽生氣,也不能讓媽媽哭,知道嗎?」
小傢伙點頭,奶聲奶氣的一起回答:「知道。」
穆曦那邊吃下護士送來的藥,一邊吃,一邊眉頭皺趁給了麻花,還護士求情:「護士小姐,你能不能偷偷幫我換個甜一點的藥?這個藥真是太苦了,我快吃暈過去了……」穆曦之前說過一次快吃死了,李晉揚李晉揚聽到了,當時臉就變了,愣是逼著她穆曦把「吃死了」這話給收回去了,現在穆曦就乖乖改成了吃暈過去了。
護士小姐在旁邊直笑,也不答話,sissi是每天都會來這麼一段,她們已經習慣了。
吃完藥,李晉揚推著穆曦出去轉轉,商之拉著一長串的小奶娃跟在後面,情況還挺壯觀的。醫院的人都知道這個美麗的女病人已經被醫生判了死刑,最後竟然又活了,所有人都在說她創作了生命的奇跡,李晉揚靜靜的看著穆曦笑嘻嘻的跟其他病人聊天,他站在一步以外的地方,他知道不是什麼奇跡,因為他一直都相信,他的女孩不會死。
穆曦在國外康復足足兩年,兩年間,和煦數次奔波在兩個國度,穆曦的狀況一天比一天,他來的次數也就一天比一天少,直到有一天,穆曦帶著飯團和保姆在這個國家最繁華的鬧市區採購了一堆服飾和化妝品回來後,和煦對李晉揚宣佈,他的小嬌妻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看看她大肆採購的勁頭就能看出來她比保姆阿姨健康的多,保姆阿姨回家第一件事是坐著砸腿,穆曦是提著大包小包進房間折騰她的那堆衣服。
兩年的時間足夠穆曦折騰,飯團現在是胖胖的小公主,已經上小學二年級了,小包子已經整天嚷嚷自己是大孩子了,在幼兒園裡十分受外國小美眉的歡迎,就連小饅頭都開始上學了,每天最高興的事就是背著小書包,牽著媽媽的手去上學,國外教學方式和國內不同,沒有寫不完的作業,沒有老師逼迫的默寫,穆曦一直沒有提回國,就是因為這裡的教學環境她喜歡,她小時候被逼著背書默寫做作業的經歷讓她想起來都想哭,雖然那時候學習好作業什麼的都不用擔心,可是那種被人強迫的感覺她不喜歡,所以,她喜歡自己的孩子以後也有一個好的學習氛圍,而不是被逼著去學習。
穆曦正在折騰衣服的時候李晉揚進來,從身後擁住她的身體,看著鏡子裡的小嬌妻,偏頭吻了吻她的臉頰,輕聲問道:「乖寶,你是想一直留在這裡還是想回擺宴?」他想知道她的想法,不管是哪一種,都無所謂,他唯一的要求是只要她高興就行。如果她打算永遠留在這個國家,他來辦理定居手續,賣掉「絕地」的股份,一家老小都住這了,如果她想回擺宴,那就回擺宴,他怎麼都無所謂。
穆曦一聽,一臉的惆悵,轉個身看著他養了兩年總算長了點肉的臉,伸手摸了摸,可憐巴巴的說:「老公,你說我們家寶寶回國了,上學會不會很辛苦?」穆曦想回擺宴,可是她一想到孩子跟著回去上學,就很心疼,他們現在上學的氛圍這麼輕鬆,一旦到了國內,那肯定就是天地兩個差別了。
李晉揚聽出來,她是想回去的,只不過是擔心孩子遭罪而已,想了想,突然說:「沒事乖寶,我們回去自己辦個學校,完全照搬國外的模式,老師也請國外的老師來教,整個學校都完全套用國外的,這樣就好了,是不是?等他們都念完高中,他們都長大了,我們可以讓他們在國外念大學,好不好?」
穆曦聽了,想了一下,疑疑惑惑的問:「這樣也行啊?」有錢燒的吧,竟然要自己辦學校,不過穆曦確實覺得要是真能這樣,那也不錯,孩子可以在自己身邊,還可以學雙語,最關鍵是孩子還不遭罪。
像李晉揚這樣為了哄老婆高興,就自己要半個學校的人估計就他一人了,而且這人還說做就做,當時就打電話回去,讓方清閒這兩天在絕地安靜一點的地方挑個地皮,寫可行性極強的建學校的計劃書,想辦法讓董事會通過了。方清閒都無語了,學校?這玩意跟他們現有的生意完全不搭界吧?怎麼想得出來要建學校啊?還是和煦提點了一下,方清閒才知道為什麼,啥話不說,就衝著死而復生死裡逃生的小夫人,他也不敢提異議,估計李晉揚被這一次搞的都要嚇破膽了,只要能讓他家的小嬌妻滿意,別說是學校,就是屠宰場李晉揚都會不惜一切辦法搞定的。
學校建了半年,這個速度可以說特別的快,規模不大,不過是一條線的,從幼兒園到高中,一個都不少,初中部和高中部現在都沒有老師,只有飯團是小學,小包子和小饅頭都是幼兒園,李晉揚這學校開的本來就是因為這三個小傢伙,所以完全是按照他們的步伐走的,學校現在開班是一個年級一個班,一個班四十人,從幼兒園到小學五年級,老師全是從國外聘請,只針對「絕地」員工開放。
很多人都知道這所學校,也知道是跟「絕地」掛鉤的,因為那一片學區的名稱就是「穆曦希望學區」,穆曦就是那個紅極一時的女明星的名字,聽當初建築工人說,這所學校其實是「絕地」的老闆為他的孩子建的,學校建好以後,他們的孩子肯定要學校裡唸書。
消息一傳出去,特別是那些家庭條件特別好的,聽說這學校的教學方式都是照搬國外的,李晉揚把他和穆曦的孩子就放在這學校上課,就想把孩子送過來,不用出國還能享受國外的教育,最關鍵的是孩子不遭罪,現在誰不知道國內的學校不論年紀高低都要抓成績的,小學五年級的老師抓學生的勁頭比高三高考的時候還要嚴格,小小年紀帶著厚厚眼鏡片的孩子比比皆是,每天的作業都要熬夜去做,做不完第二天到學校就要當著全班的面挨老師批評。
當然,說是外面的人不行,可那些跟李晉揚關心好的,有業務往來的,有交情的人來找,那不行也得塞進去,最後預定四十個人的班,愣是塞成了六十個。雖然學校的學費非常昂貴,一年的學費比國內其他學校三年的學費還貴,可想進去的人比比皆是。
穆曦回國很低調,只有自家人知道,她一路都帶著口罩,三個小傢伙也戴著口罩,李晉揚不讓她抱孩子,一是小傢伙們長大了,那體重也跟著上去了,二是他不敢,他好不容易把她養出來,不敢有一丁點大意。穆曦是想抱小饅頭的,結果小饅頭不讓碰,還義正言辭的告訴媽媽,說爸爸說了,誰都不能要媽媽抱,特別是小饅頭要注意。
時雪帶著安迪早早的等在機場,商之在青城的事這兩年都是時雪在打理,對商之,時雪可以說是投入了全身心,所幸,時雪不是白忙活,因為時雪為他們的整個家的付出,商之都知道,而且記在了心裡。
在機場一碰面,商之看到時雪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摟進懷裡,說:「雪兒,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就一句話,時雪就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她不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他都懂。
安迪長大了不少,跟飯團的年紀接近,所以很快就玩到了一塊,別看飯團比安迪小大半年,不過飯團的個子跟安迪是差不多的,肯定是個父親的基因有關,商之可不矮,不過李晉揚更高呀,再看小包子的小腿,腿節那麼長,一看以後就不會矮。
一大家子湊一塊,那肯定是熱熱鬧鬧的,李晉揚也不急著帶穆曦回擺宴,這麼長時間沒回國,路過青城好歹也要會會燕回吧,在燕爺的地盤上不去打招呼,那就是找燕爺大耳刮子刮呢。
結果,李晉揚派去的人回來說,燕爺不在青城,一問去哪了,說不知道,不過說不知道的人神情曖曖昧昧,讓問的人總覺得燕爺是不是又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呀。
穆曦聽到李晉揚問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大聲問了一句:「老公,是不是我哥呀?你能不能把幫我問問我哥,膠帶去哪了他知不知道啊?」
李晉揚眉眼一跳,然後扭頭對穆曦笑了笑,說:「燕回不在青城,找不到人了,他肯定也不知道。」
穆曦小嘴嘟嘟的,無精打采的哦了一聲,心裡奇怪死了,膠帶出國就出國唄,咋一點消息都沒有呢?壞蛋,都不知道給自己說一聲的,哼。
在青城住了三天,李晉揚帶著穆曦去了紅凰雜誌社,鍾藍傑和李安安一起出來迎接的,穆曦看了最新一期的雜誌,覺得挺滿意,穆曦每次來紅凰都不過問雜誌社的事物,只是說過來看看,李晉揚跟鍾藍傑私底下提了學校的事,鍾藍傑自然求之不得,而且青城到紅凰真不遠,他還真願意送孩子去那邊讀書,現在誰家都心疼孩子,他是父親也一樣,知道這是李晉揚給絕地員工的福利,鍾藍傑還有什麼好說的,什麼都不需要說,只讓李晉揚放心,紅凰在一天,他就會在一天。
鍾藍傑跟李安安現在挺好的,跟天下所有的夫妻一樣,慢慢進入生活的正規,李安安的父親那邊一直不大好,魏鼕鼕聽說也嫁人了,只不過嫁了的人跟周少棠根本不能比,就是在外企上班的一個小白領,聽說是個主觀,人長的也就那樣,屬於最普通的那類人,也是年紀大了找不到合適的人了才湊合,沒辦法,家裡什麼都沒有,人有條件的姑娘也看不上他。
最後有人介紹才認識了魏鼕鼕,開始也不知道魏鼕鼕就是網上報紙上被罵的特別慘的人,等結婚那天請了公司同事喝喜酒的時候無意中聽到有同事在談論這事,這才想起來為啥第一次看的魏鼕鼕就覺得眼熟,原來是這麼回事,可證都領了,酒席都請了,難不成還離婚?能過就過吧,現在的婚姻談什麼愛情,能讓人說正常就行了,三十歲不結婚,社會輿論就要壓死人了,就衝著這個,也得結婚,結了就結了,就這樣吧。
這樣的婚姻,跟魏鼕鼕所希望的相去甚遠,可魏鼕鼕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根本找不到其他男人,她年紀也沒那麼大,他們家對門的那個女的,長的也不如她,年紀也比她大,三十多歲了才嫁人,可嫁的那個男的工作人家庭好,除了個子矮了一點外,什麼都好,她怎麼就沒那麼個命呢?魏鼕鼕自己也恨,可光恨有什麼用,她男人是個技術主管,三十多歲的人了,跟個木頭似的,看著就生氣。可她能離婚嗎?房子是章父給買的,車也是章父買的,相對於出嫁的女兒,魏鼕鼕從章父那裡得到的東西還是不少的,魏鼕鼕解氣的地方就是這裡,李安安結婚,章父可是什麼都沒買。
魏鼕鼕也就這心眼了,李安安結婚,根本就是沒給章父買東西的機會。章國豪這輩子算是就毀了,章父看著空蕩蕩家裡,悲從中來,這就是命啊,他這輩子沒兒子的命,他什麼都是為了兒子,可到頭來,他連女兒都失去了。
章父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單搶救就搶了好幾回,不過他堅持不住院,他不喜歡醫院的味道,透著死亡的氣息。一個下雨天,章父突然通知律師去見他,律師在章家逗留了兩個多小時候就走了,而當天晚上,章父就去了,聽趕去急救的醫生說,章父走的時候眼裡還帶著淚,曾經在擺宴房地產界呼風喚雨的人物,就這樣一個人淒慘的死在了家中。
李素得到消息的時候沒有什麼反應,李安安卻把自己關在屋裡,良久沒有發一言。章父出殯那天,李安安和鍾藍傑帶著雙胞胎過去了,李素沒有阻止,鍾爸爸是支持的,他說那畢竟是安安的生父,就算有對不起安安的地方,可安安在十八歲之前,也是在他的呵護下長大的,在那之前,最起碼對李安安,章父還是個慈父。
魏蘭就顧著哭了,章父是家裡的頂樑柱,他死了,魏蘭就跟沒主心骨似的,魏蘭就是那種典型的菟絲花,離了樹她就癱在地上了。章父一死,她什麼依靠就沒了。魏鼕鼕跟丈夫站在一邊,每有人過來鞠躬他們就回禮,看到李安安一家進來,魏鼕鼕的臉都變了,衝過來對著李安安就要揮手,「你來幹什麼?人活著你躲起來,人死了你來幹什麼?」
李安安看都沒看她,再說身邊有丈夫她根本就不需要擔心會被挨打,要不然要丈夫幹什麼?魏鼕鼕根本沒計劃碰到李安安的身,就被鍾藍傑一把擋了過去,魏鼕鼕的丈夫被嚇了一跳,急忙十分激動的魏鼕鼕拉了回去,看也知道是自己的老婆有問題,人家剛進來什麼事都沒做,手裡還牽著孩子,一看就不是來鬧事的,她突然衝出去也不怕嚇著人家孩子。
李安安沒有鞠躬,而是在地上跪了下來,給章父磕了三個頭,正如鍾爸爸說的,這是自己的父親,養了自己十八年的父親,她怨他恨他,可如今他死了,她就再沒了恨他的理由了。雙胞胎也跟著媽媽跪了下來,學著媽媽的樣子磕頭,然後扶著媽媽站起來,李安安磕頭的時候,鍾藍傑對照章父的遺像鞠躬,這是他應該做的,不需要理由。李安安從頭到尾什麼話都沒說,磕完頭,她就和鍾藍傑帶著孩子走了。魏鼕鼕的激憤的情緒讓她想個演獨角戲的小丑,很多人還是聯想到了,肯定是為了章家的家產,雖說章家的家產縮水,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呀,章家的兒子判了無期,家產也爭不成,李安安跟章父根本不聯繫,而且她本人也有錢,丈夫孩子家庭幸福,她明擺著不願意參合到章家的事情中來,魏鼕鼕那樣,不就是怕李安安過來跟她爭家產嗎?
魏鼕鼕要說沒存這個心肯定假的,現在是她最好的機會,醫生說章父是猝死,這就是說章父可能還沒有立遺囑,她作為章父的女兒,她當然有資格繼承部分遺產。魏鼕鼕的算盤打的很好,她甚至想著要趁這個機會成為有錢人,她的算盤當然沒有李安安的份,李安安什麼都沒做,連章父生病了她都沒有露過面,她憑什麼分到家產?
魏蘭是個沒有主心骨的,魏鼕鼕要是拿了錢,魏蘭的那部分財產肯定也是魏鼕鼕支配,那時候魏鼕鼕還怕什麼?章國豪還在牢裡,這輩子能不能活著出來現在都不好說,本來章父活著不定還能活動活動想法子把章國豪弄出來,結果現在章父死了,魏蘭能幹什麼?她不指望女兒難道還指望坐牢到底的兒子?
魏鼕鼕是帶著這份心在搞,要不然她能幫著魏蘭打理章父的葬禮,章父死後,來了一批人,說是章父生前僱用的來處理他身後事的。換個人家的兒女妻子知道丈夫這樣,能不傷心?這不明白著是不相信家裡人嗎?可魏蘭沒因為這事傷心,她還覺得省心,魏鼕鼕是覺得自己有了機會,做給外人看也行啊。結果她在那幫人裡頭指手畫腳的,就是讓人家知道章父的後事是她這個當閨女的在做。
章父也不是傻子,魏蘭的性格他還是瞭解,他死了,魏蘭肯定是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指望她還不如指望錢,至於魏鼕鼕,章父覺得自己對這個女兒算是盡職了,她結婚的所有開銷,現在住的房子,開的車,外加出嫁那天他給魏鼕鼕包了一個九萬九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大紅包,章父真是覺得夠了,他欠另一個女兒但肯定不欠魏鼕鼕的。魏鼕鼕怎麼想章父不知道,也沒想知道,再者魏鼕鼕以前做過的那些事也讓章父灰心,所以也沒指望魏鼕鼕能有多孝順,直接讓律師找了專門處理後事的人。
就在魏鼕鼕以為自己勢在必得的時候,章父的律師在章父葬禮後的一個星期裡出現,說自己手中有一份章父的遺囑,是關於財產分配的,魏鼕鼕這個時候才知道章父其實是留了家產的。
那天李安安也被叫了過來,本來李安安說不攙和的,不願意來,魏鼕鼕也千方百計的阻攔,不讓李安安過來,結果律師說了,如果李安安不來,這遺囑就沒法宣佈。最後李安安在鍾藍傑的支持下過來了,戴著墨鏡,誰都不看,只是問了律師一句:「遺囑有提到我?」
律師點點頭,李安安的名字在時尚界很是出名,本人長的漂亮,也會打扮,特別是對時尚揣摩,總是比別人更加透徹,開始只是在小圈子裡有名氣,慢慢的開始被外界所關注,成為頗具代表性的時尚人物,經常有國際上的時裝發佈會或者是奢侈品牌邀請她現場觀摩。
當著所有人的面,律師宣讀了遺囑,李安安在章父的遺囑中被稱為長女,他把自己遺產的一半分給了李安安,剩下的一半以一比四的比例分給了李素和章國豪,前提是章國豪必須在出牢獄以後,如果有一天章國豪死在獄中,他的財產將會移交慈善基金,用於慈善事業。遺囑中有提到魏鼕鼕,明確說明魏鼕鼕結婚時的所有支出就是章父留給她的,後續遺產不會分配。
這個遺產宣佈讓魏鼕鼕差點崩潰,她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對著律師吼道:「你搞錯沒?我也是爸的女兒,誰都有,就我沒有?她——」魏鼕鼕一指李安安,尖聲罵道:「她憑什麼有一半的遺產?她上高中的時候就勾引男人了,她不要臉,這種賤人憑什麼有遺產我都沒有?」
李安安什麼話都沒說,就當瘋狗在叫,只是對律師問道:「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先走了。」
律師急忙叫住她,然後從公文包裡掏出一疊資料,「請李小姐在這裡簽個名字,這事接受遺產的協議,簽字以後,您的遺產將全數由您本人支配。」
李安安拿給鍾藍傑看了看,鍾藍傑點點頭,李安安低頭要在上面簽自己的名字,魏鼕鼕瘋子似的衝過來:「不許簽!」
魏鼕鼕搶過那份文件,就使勁撕成了碎片,律師的臉都綠了,冷冷的說了一聲:「那是打印文件,撕了還可以繼續打印。魏小姐,遺囑說的很明白,你結婚時的所有支出都是章老闆出的,那些錢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一百二十多萬,遺產沒有分配到你,章老闆說遺囑的時候意識很清楚,當時他的主治醫師就是證人,也被請到了家中來的……」
魏鼕鼕現在就是個瘋婆子,一邊尖叫著不許簽,一邊衝過來要打李安安,沒等鍾藍傑伸手,魏鼕鼕已經被她丈夫給拉回去了,「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就是個瘋子……」
魏鼕鼕丈夫沒說完,魏鼕鼕立刻把矛頭對準了自己丈夫:「我瘋子?那我也比你強,你算什麼東西?家裡的房子車哪樣不是我這個瘋子家裡買的?你們家出過幾塊錢?我現在不爭,那本該屬於我的錢就會被那個賤人全搶去……」
魏蘭一直在旁邊哭,什麼都不管,律師一看這一家子人一個個真跟神經病似的,覺得還是換個日子再來吧,結果魏鼕鼕這個瘋女人拉著律師不讓走,說今天事情不解決就不能走,這是律師能解決的事嘛?遺囑是經過公證的,具有合法性,是她說了不算就不算的?除非是李安安那邊要轉贈。
律師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好歹魏鼕鼕男人還算正常,魏鼕鼕剛剛那些話可真是太傷男人的心了,她說的事實,男人心裡也不舒服,雖然不是倒插門,可這跟倒插門有什麼區別?男人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也發了狠,魏鼕鼕還要發瘋,幾巴掌被打老實了,第一巴掌的時候還在罵,結果男人不想丟那麼大的人,也為了心裡的怒氣,甩起來幾巴掌,魏鼕鼕總算是被打怕了。
因為遺囑的問題,魏鼕鼕要起訴,懷疑遺囑的真實性,李安安根本沒出席,只是請了律師走過場,結果多方鑒定再加上人證物證甚至公證處的人都出庭了,法律駁回了魏鼕鼕的訴訟,魏鼕鼕不服,再上訴,結果依然敗訴。李安安接受遺產的第二天,就把那筆遺產捐了出去。魏鼕鼕一直在製造李安安貪財的言論,結果李安安這個行為讓魏鼕鼕不論怎麼蹦躂都沒有任何的作用,根本不用李安安開口,外面的人就能堵住魏鼕鼕的嘴,你說別人貪財,可人家不要那錢,還把錢捐了出去,你怎麼說?
魏鼕鼕敗訴,就意味著魏鼕鼕除了當初結婚時的車和房,別的什麼都沒有得到,魏蘭現在怕了魏鼕鼕,覺得她好像有點神經了,整天開口閉口就是錢,這點遺產對魏蘭來說是養老錢,她還盼著章國豪在牢裡表現好早點出來,只有他出來了,他的那份遺產才能用,要不然,那錢也要被捐出去了。
魏鼕鼕如今就是陷入了魔怔,死活盯著章父的遺產,她丈夫現在也不管她了,隨她鬧去吧,反正他丟人也早就丟遍了,說離婚肯定不可能,離了婚他能找什麼樣的?好歹魏鼕鼕還是有房有車的,他要是離婚再娶,還要自己買房。
魏鼕鼕整天上躥下跳的蹦躂,公司也不經常去,一個月下來去領工資,發現只有六百底薪,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魏鼕鼕一下子炸毛了,怎麼只有六百?她明明做了三票單子,結果公司人事告訴她,本來不是這麼點,可是她請的喪假早就到期,後續的假期根本沒請假,全被扣錢給扣了。
這就是魏鼕鼕的生活,以後的材米油鹽麻煩事會隨著日子的積累而更多,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現在還有事沒事看報紙,盼著看到報紙上寫關心的醜聞,寫周少棠和關心分手或者結婚又離婚的消息,也盼著李安安不得好死的下場……她所有不喜歡的、討厭的人,她全把人家往死裡咒,可惜她不是巫師,她罵的再多別人還是過著別人自己的生活,而她的生活悲苦也好,幸福也好,只屬於她自己,沒人會替她繼續她以後的生活。
魏鼕鼕恨著的人活的都很好。
李安安很好,家庭幸福兒女成雙,該有的她都有,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兩個孩子就進了人家擠破頭都擠不進去的學校。周少棠也活的很好,只是一直苦於關心的意思不得不隱晦,不過最近關心懷孕,周少棠正磨嘰關心公開兩人的關係。
關心雖然結婚前說三十歲之前不生孩子,可當她真懷孕了以後,她雖然發了一陣脾氣,可連想都沒有想過要打掉孩子,雖然不情願,可她還是要生。為了不讓孩子被人說是非婚生子,關心迫不得已公開承認和周少棠兩年多以前就已經結婚,周少棠的目的達到,覺得人生真是太美滿了。
魏鼕鼕還恨穆曦,可穆曦在失蹤了那麼長時間以後,完好無缺的回到了擺宴,少了少女的清純,多了少婦的妖嬈,依舊美麗,依舊笑容滿面,依舊有一個愛她入骨的丈夫,依舊有三個漂亮的孩子,依舊生活在金字塔的頂端。
魏鼕鼕極端的性格注定了她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放下,或者在她日後的人生中的某一日突然想通,也或許她到死都不會改過。誰知道呢?
李晉揚一家回擺宴,一個多小時以後到了家裡,家裡一直有人打掃,床單什麼的就算沒人用,也是每月洗一次的,主要是去灰塵,一家人進去就能住,因為提前兩個小時通知,午飯都是熱的,飯團一看,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一邊往飯桌前跑,一邊喊爸爸媽媽,媽媽說了,小朋友要懂禮貌。
李晉揚根本不讓小傢伙有機會煩穆曦,帶著他們去洗手,然後圍著飯桌坐下,穆曦一邊打著哈氣一邊也坐過來,哈著眼說:「老公,我能不能不吃飯,先去睡覺?」
李晉揚立刻把一碗湯端到她面前,「乖寶,你把這個喝了再去睡覺。」
穆曦低頭一看,翻著白眼,就知道是大補湯,李晉揚餵她喝這個都成習慣了,穆曦捏著鼻子喝完,跑進去房間睡覺。
李晉揚一家回歸,在擺宴一下子就傳開了,很多人都以為他們家是定居國外呢,結果先是說李晉揚在擺宴間學校,現在學校一家開始先期招生了,學費高的離譜,不過報名的人可真不少,就連周邊城市都有人過來打聽。
李晉揚這學校的學費確實貴,學費貴,師資力量好,可開銷也大,都是外教,還是出國教書,錢少了人家誰願意學啊?李晉揚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罷了。找李晉揚的特別多,就想著把自己孩子弄進去,最後看著原計劃四十個人的班,開班以後都成六十個,最多的一個是八十個,怎麼辦?一個班拆成了兩個,僱傭的老師人數也翻倍上去了。
飯團和兩個弟弟又換到了新學校,不過小孩子適應能力強,很快就適應了新環境。
穆曦回到擺宴,以前的同學朋友紛紛聯繫,很快穆曦就知道了,司藍剛生了個女兒,才兩個多月,跟小貓似的小,穆曦跑過去看了,還給她包了只大紅包,一問名字,穆曦覺得不好聽,司藍給她小閨女起的小名叫小貓,問為啥,司藍說小丫頭剛出生的時候只有五斤多一點,巴掌大,就跟剛出生的小貓似的,所以就叫小貓了。
小貓滿月酒的時候穆曦還沒回來,所以穆曦當天就賴在司藍家騙了頓飯,關心的經紀人臨時換了公司的另一個人,結果關心懷孕,肯定要休息最少一年的時間,跟司藍這個還算是重疊了,兩人都不必煩惱工作,倒是貼心了。
穆曦回來,陳棉那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穆曦還沒顧上陳棉了,接到陳棉的電話還挺驚喜,穆曦跟陳棉說話的時候發現陳棉的電話裡有小奶娃的哭聲,穆曦就奇怪的問了一句:「大棉,你家是不是有小娃娃呀?」
陳棉哀怨的歎口氣,說道:「我現在哪裡都去不了,三個呀,我都快累死了!」
穆曦聽到下巴差點掉了,結結巴巴的問:「什,什麼三個?」頓了頓,才小心的問道:「不會是三個孩子吧?」
陳棉差點哭了,她本來就是想生一個孩子的,結果一下子出來三個,而且還都是男孩,這老天是厚待她還是玩她呀?
穆曦的腦子裡一下子出現了一窩小豬趴在老母豬懷裡吃奶的鏡頭,不無感慨的說:「我的天啊,大棉你真是具有母豬的潛質,竟然一胎就下了三隻小豬……」
陳棉:「……」額頭掛著三個黑線,真是一巴掌拍死她的心都有了,你才是母豬,你全家都是母豬。
當初陳棉跟蔣笙那啥,就是為了孩子,蔣笙的母親那邊也是三天兩頭打電話過來催,陳棉決定生孩子了,開始一直懷不上,大半年過去,陳棉快被蔣夫人煩死了,某一日突然開始嘔吐,蔣笙趕緊帶醫院去一查,說懷上了,還是雙胞胎,蔣笙都這麼大年紀了,第一胎孩子竟然是雙胞胎,都快高興瘋了,蔣夫人那邊也高興啊,她現在退休,盼的不就是這個?結果第三次胎檢過後,醫生突然發現是三胞胎,還有個小傢伙被另外兩個給擋住了,最近才發現,蔣笙都快瘋了,三個呀?
好不容易熬到現在,還真三個,順利出生,母子平安。孩子沒生之前,蔣夫人說她來帶,結果孩子出生了,雇了一個保姆帶,蔣夫人來帶了兩天,被老二拉了一身便便,拍拍屁股走人了,別說帶了,過來看一眼三個孫子就是天大的面子了,逗弄的時候很高興,孩子一哭就直接丟陳棉手裡,三個呀,丟了這個那個哭,陳棉到底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蔣夫人還在那邊說陳棉不會當媽,蔣笙開始還真以為他媽會幫著帶,結果發現陳棉都快累死了,人家一個孩子,老人保姆四五口人圍著,陳棉一個人加一個保姆,三個孩子,關鍵是三個還是一樣大,像穆曦家那樣的有年齡差也不累人,可他們家的是三胞胎,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陳棉怎麼可能忙得過來?
蔣笙一下子找了三個保姆,一人負責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專門負責洗衣做飯,車門這才有喘氣的機會,只是現在的工作她一時半會也回不去,陳錦兒也不讓她現在回,家裡那樣,她要是只顧著上班她婆婆肯定又會嘰歪。
穆曦給陳棉打電話,兩個人在電話裡說了半天,後來還是陳棉身旁的孩子哭了結束通話。穆曦掛了電話扭頭跟辦公桌旁的李晉揚說:「老公,我虧大了,大棉家一下子生了三個,我這個紅包豈不是要包三個?老公你說我們怎麼就沒生雙胞胎或者三胞胎呢?」
李晉揚被她抱怨的直笑,放下筆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拉著她的手問:「那我們接著生試試?說不定下一胎就是雙胞胎了……」
穆曦伸手推他,咯咯笑道:「我才不生了呢,我有飯團小包子和小饅頭就夠了,再生我就成母豬了,每次出門後面都帶一串的,讓人家看笑話。」
李晉揚哀怨的歎氣:「哎,我老了,被我老婆嫌棄了……」
穆曦伸手捏他的臉,李晉揚這兩年臉上總算長了點肉,精神也好了不少,每次哄穆曦喝東西或者吃東西,他肯定會先吃給穆曦看,要不然穆曦根本不吃,說李晉揚那麼瘦,憑什麼她要補李晉揚不補?結果李晉揚被她逼的,愣是穆曦吃什麼,他跟著吃什麼,他投入了那麼多錢在穆曦的飲食上,不長肉才怪。
只是因為體質的緣故,所以不管怎麼怎麼胖,這對夫妻都不可能真像胖子那樣的胖,只能說比之前多了點肉而已。穆曦捏著李晉揚的臉不鬆手,笑著說:「就是嫌棄你,就是嫌棄你,誰讓你瘦那麼多?難看死了,老公,我覺得你還是胖一點的時候好看。」
穆曦這倒是說的實話,在一個就是她其實是心疼,因為她昏迷那麼長時間,李晉揚用近乎自殺的方式來懲罰他自己,這讓穆曦的心也在疼。她一直記得李晉揚跟她說過,任何時候都要先保護她自己,可是穆曦覺得自己那時候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李晉揚被新王殺死,她不想他受傷,就像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一樣。
李晉揚對她笑笑,親了親她的手,說:「乖寶,現在嫌棄我遲了,賴著你了,你躲不掉的……」
穆曦咯咯的笑著,然後倒在李晉揚的懷裡,「老公,我下午要去找大棉,對了老公,你說幫我打聽膠帶的事的呢?是不是還沒有打聽到消息啊?」
李晉揚搖搖頭:「沒有,乖寶,我們離開這麼長時間,要慢慢打聽,哪能那麼急?再說了,你同學的家裡你都不知道在哪,我還要讓人一家一家打聽,哪有那麼容易,你說是不是?放心吧乖寶,你同學現在是大人了,別管那麼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
穆曦斜著眼看了他一會,想了想,才說:「那好吧,算了,膠帶肯定是有事才不跟我聯繫的,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肯定會記得我的……對了老公!」穆曦突然爬起來說道:「小包子和小饅頭要放學了吧,我要去接他們了,昨天我去接晚了,小饅頭都哭了……」正說著,穆曦設置的鬧鐘一下子響了,正是到點了。
李晉揚伸手揪揪她的鼻子,「我跟你一起去,下次別自己一個人去,這樣下去小傢伙們還以為我不關心他們呢。」
穆曦低頭親了李晉揚的臉頰一下,輕快的說:「知道了老公,我以後都跟你一起,你要是自己不去可別怪我說你壞話……」
李晉揚那外套拿給她穿上,嘴裡應了一句:「好。」
「對了老公,我明天要去看大棉,還要給紅包,我的錢錢啊,肉疼……」
李晉揚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好!」
「老公你還是幫我找膠帶吧,要不然她以後回來聽說我都沒找過她,還以為我不想她呢,肯定會恨我的……」
「好!」
「對了老公,我想起來了,我的跑車好長時間沒擦了,我接完小包子他們回來,我要去擦車,你要不要幫我呀?」
「好!」
……
穆曦跟李晉揚站在幼兒園門口,時間一到,穆曦就拉著李晉揚的手往裡跑,小饅頭神氣活現的坐在小班班級裡的小桌子旁,一眼看到走到門口的穆曦,立刻站起來把小凳子塞到桌子下面,撒開小腿對穆曦跑過來,一連串的英語從他的小嘴裡冒出來:「媽咪爹地,我在這裡!」
穆曦彎腰要抱,結果小饅頭跑到穆曦面前轉了個彎,跑到了李晉揚面前張開小手:「爹地抱!」
穆曦鼻子都歪了,被嫌棄了。
小饅頭在爸爸懷裡對媽媽笑,「媽咪不抱,饅頭重。」其實人小饅頭是牢記爸爸的話,不能讓媽媽抱。
兩人又去接了小包子,最後才是飯團,一家五口人,李晉揚一手抱著小饅頭,一手牽著小包子,飯團拉著媽媽的手,給她講學校裡的事,今天又認識了幾個好朋友,今天玩了什麼遊戲,老師誇了飯團,說飯團的英語說的最好……
學校離家很近,幾步遠,家裡保姆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穆曦伸手推開,對後面的招手:「芝麻開門啦,寶貝們都進來吧。」
飯團和小包子都跑了進去,小饅頭一見,也掙扎著從爸爸懷裡下來,邁動肉嘟嘟的小腿,喊著「姐姐哥哥等等饅頭」,也都跑了進去,李晉揚最後一個,他看著穆曦笑道:「乖寶,我也是你的寶貝們之一?」
穆曦對他蹙蹙鼻子做鬼臉,「羞不羞?」頓了頓,又說:「是啊,老公也是我的寶貝之一。」
李晉揚直接拉過她的小腰貼近自己,眼中眸中都帶著笑,忍不住吻住她的唇,半響抵著她的額頭低聲道:「乖寶,你也是的我寶貝,最重要的寶貝。」
飯團驀地的蹦出來,仰著小腦袋看著爸爸媽媽,一本正經的教訓李晉揚:「爸爸,你是不是餓了?你不要每次都咬媽媽的嘴,媽媽會疼,我們有東西吃,媽媽的嘴巴不能吃……」
李晉揚的頭有點疼,穆曦笑的眼睛瞇成了下玄月,小包子和小饅頭齊齊跑了出來,舉著手裡的趁著保姆阿姨不注意抓來的菜往李晉揚面前湊,「爸爸,你餓了,吃這個,不要吃媽媽的嘴……」
保姆笑的跟什麼似的,轉頭進廚房,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李晉揚直歎氣,孩子多了就在這點不好,幹什麼都能被看到,真想揍他們一頓,扭頭看到他的小嬌妻笑的趴在沙發起不來,也只能無奈的笑。
有陣涼風吹進來,飯團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小包子立刻往門邊跑:「包包關門,包包關門!」
別墅的大門被小包子使出吃奶的勁給關上,卻擋不住的時不時爆出的吵鬧聲,三個孩子的聲音此起彼伏,穆曦吃完飯坐在沙發上,看著三個小傢伙各自抱著自己的小碗在使勁的吃,保姆時不時的提醒吃慢點,她的臉上忍不住露出點笑容,無意中抬眸,看到李晉揚隔著餐桌看著她,穆曦對他齜牙,露出白白的牙齒,其實就是說是在恥笑他。李晉揚別過臉低笑,然後對著她做了個你等著的手勢,穆曦繼續挑釁,不怕。
夜深人靜,三個小傢伙陸續睡了,主臥內的大床上,兩個人影相互糾纏,呢喃和低吟不斷,一方抱著另一方,極盡所能的貼近對方,重疊的人影,低低的喘息,止不住的抽泣,待風平浪靜後,穆曦才抽嚥著趴在李晉揚懷裡瞇了一會,半睡半醒之間,李晉揚聽到她抽抽搭搭委委屈屈的呢喃了一聲:「老公……」
李晉揚近來一直好眠,藉著床頭燈看了看她緋紅的小臉,伸手撥開她貼在臉上的頭髮,往懷裡攬了攬,輕輕說了一聲:「我在,我的曦曦!」
……
清晨的第一聲鳥鳴打破夜的沉靜,天邊一抹微白,天亮了。
「媽媽——」
「爸爸,媽媽——」
「媽媽,我要噓噓——」
……
李晉揚家的別墅內,一大早的,三個小奶娃鬧的上下雞飛狗跳,娃娃的吵鬧聲不絕於耳,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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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小憐就是想找個外企當前台,看看言情小說找個溫柔大叔當賢妻良母,結果,卻被燕禽獸給佔了。
眾所周知,青城燕爺有個斷人手腳的變態嗜好。
某日,膠帶落燕爺手裡了。
燕爺給某女色x暗示:來來來,挨個排好隊,都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獻給爺,不帶重複的,爺心情好就饒了你們。
一人斷了食指獻給燕爺,其他人紛紛效仿,拇指中指無名指小指到腳趾……一地血跡,哀嚎不斷,相繼離去。
唯有膠帶童鞋一臉不屈,燕禽獸坐等這肥妞投懷送抱。
膠帶拿起血淋淋的剪刀,一咬牙,卡嚓一剪,留了十幾年的大辮子送到了燕爺手上,揚長而去……
十九歲,展小憐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給燕回打電話,結果,青天白日的,那禽獸正跟一個女人上床呢。
展小憐:「那個……我懷孕了……」
燕禽獸直接說:「懷孕就做了,跟爺講幹什麼?」
展小憐怒罵:「靠,那你特瑪的好歹也給我點打胎的錢吧?」
燕回在那邊邪笑:「爺出力還要出錢?這錢該你自己出。」
接著展小憐就聽到了女人的叫聲,要多高亢有多高亢,一聽就知道正在做那事,展小憐氣的無語,尼瑪,晚點做會死啊?那邊燕禽獸還在說話:「真懷上了?爺不是給了你一瓶藥,沒吃還是怎麼著?爺最討厭小孩,哭哭鬧鬧吵死人了,別跟爺開玩笑,要真有了趕緊做了……」
展小憐氣過了也不氣了,就笑了笑,說:「行了行了,您先樂著吧,我還上學呢,沒打算現在生什麼孩子,當我多事,掛了啊。」
展小憐要掛電話,那禽獸還不讓,「別跟爺玩這一套,沒有最好,要是真有了,你給爺趕緊做了,爺現在忙,日後補償你。」
展小憐笑嘻嘻的回了一句:「行,那您先日著吧,記著別忘了給我好處哈。」
掛了電話,展小憐就開始數身上的錢,生活費全在這了,打一胎得多少錢?
……
展小憐牽著費小寶的手:「燕爺這是什麼表情?放心,姐小說看的多了,帶球跑那種戲碼太老套,姐覺得那種女人就是傻b,姐不喜歡。再說了,燕爺的繼承人怎麼可能輪到姐來生呢?話說要是真生了,現在也該有六七歲了吧,這個才多大?寶貝過來,告訴燕爺今年多大了。」
費小寶奶聲奶氣的說:「四歲。」
燕回搖搖晃晃走過去,摸摸費小寶的腦袋,笑的惑人心魂:「那,這個野種是誰的?別告訴爺,這是你跟哪個野男人生的。爺說過,爺不喜歡。」
展小憐笑笑:「燕爺別這樣啊,您大人大量,跟死人嘔什麼氣呢。就算您想挖墳再閹也不成啊,那骨灰都撒海裡了。」
……
「未來?瞧這兩字酸的,欺負爺不是文化人是吧?那東西對爺來說就是個虛的,爺相信的,從來都是及時享樂,怎麼著?」燕回吊兒郎當的笑了笑:「妞這是想跟爺一輩子?行啊,爺養你,其他的免談。」
展小憐嗤笑一聲:「得,燕爺別抬舉你自己了,姐以後可是要嫁人的。」
「哈——嫁人?」燕回伸手捏著她的臉搖了搖:「爺倒想看看,爺上過的女人,誰敢要?!」
展小憐摸摸脖子,笑嘻嘻的說:「燕爺您這就不厚道了,典型的佔著茅坑不拉屎,你玩過的別人就不能玩,那這青城內外得有多少等您臨幸的怨女?」
燕回伸腳勾住她的腰拉過來,手順著衣服直接摸了進去,邪氣的笑笑:「那些貨色哪能跟你比?爺這是稀罕你。」
「這姐要是有中意的,想嫁了怎麼辦?」
「現在可是法制社會,爺從來不做違法的事,不過爺會讓你男人成擺設。」
……
展小憐牽著費小寶的手,下巴點點面前的人:「燕爺這是什麼表情?放心,姐小說看的多了,帶球跑那種戲碼太老套,姐覺得那種女人就是傻b,姐不喜歡。再說了,燕爺的繼承人怎麼可能輪到姐來生呢?話說要是真生了,現在也該有六七歲了吧,這個才多大?寶貝過來,告訴燕爺今年多大了。」
費小寶奶聲奶氣的說:「四歲。」
燕回搖搖晃晃走過去,摸摸費小寶的腦袋,笑的惑人心魂:「那,這個野種是誰的?別告訴爺,這是你跟哪個野男人生的。爺說過,爺不喜歡。」
展小憐笑笑:「燕爺別這樣啊,您大人大量,跟死人嘔什麼氣呢。就算您想挖墳再閹也不成啊,那骨灰都撒海裡了。」
……
燕爺要的是什麼?是臣服!
燕爺就是要讓天下的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自然,其中定是包括那只叫展小憐的肥妞。
渣男vs民女,猶如拿破侖遭遇了滑鐵盧,是裙下之臣還是入幕之賓,究竟誰讓誰臣服,唯有局中人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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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限三百字,推薦作品只好放上面了。
關於結局,中間可能會補充、修改或者添加補充額外的兩千字來補充推薦的作品,狼忘了還有誰沒寫到,~\(≧▽≦)/~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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