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憤怒抓狂的男人 文 / 湘波綠
「慕容逸!」赫連昔面色一白,小聲的驚呼出聲「你……」
慕容逸一身黑衣,臉帶淡金色面具,漆黑的髮絲微微凌亂,腰間的金絲腰帶上掛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珮,露在面具之外的漆黑的眸子猶如寒夜的星空,散發著一股冰冷至極的氣息,高挺的鼻子下面薄唇緊抿……
怎麼也想不到,從後面偷襲,想要自己性命的,竟然是剛剛還呆在屋子裡的慕容逸!
赫連昔疑惑的側頭……他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藏身在這裡的?
慕容逸雙拳緊握,身子繃得極緊,冷冷的望著前方身著黑衣微微張嘴低呼出聲的俏麗女子……漆黑中泛著腥紅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的光芒,腳下竟然不敢再移動半分,眼都不眨一下的盯著面前的熟悉容顏,就怕一不小心,那道俏麗的身姿就似鏡花水月一般,消失無蹤……
赫連昔低頭望著倒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大樹……再看一眼明顯不想看到自己,寒著臉緊擰著眉頭的慕容逸……緊咬著雙唇,眼中閃過一抹受傷之色,身形一轉,突然騰空而起,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奔而去。
剛才那個叫白風的築基修士說他受傷了,可是……穿著一身黑衣,根本就看不出來……還被人發現了,一副不屑她的神色!
她這就是吃飽了撐的,幹嘛要過來啊!黑魔宮的左護法!黑魔宮的各種靈藥自然是緊著他用的!
難道還會因為一點傷口就死了不成?
越想越傷心,轉眼已經奔出了近百米……身後一股狂風驟起,一隻結實的手臂竟然詭異的從她身後伸出,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巨大的力氣好似要將她的纖腰折斷……
一股熟悉的男子氣息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突然衝入她的鼻端。赫連昔原本向前奔跑的身體,被扯得猛然頓住,狠狠的向著後面撞了過去……嬌柔的身軀好似撞在了鐵板上一般。
痛得齜牙咧嘴起來,赫連昔怒極,該死的臭男人!
剛才趁著她不注意,竟然想從後面將她劈死!
現在更好,乾脆想勒死她!
雙腳向後飛踢過去……慕容逸飛快的閃過,一把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將她的頭部緊緊的按在自己的胸口,箍在她纖腰上的手並沒有放鬆的趨勢,反而越來越緊。
一陣疾風閃過,一名長相清秀的男子御著飛劍快速的奔了過來:「護法大人……發生什麼事了?」赫連昔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面貌,但是聽聲音,正是剛才為慕容逸拿藥的白風。
白風詫異的望著被轟塌在地上的大樹,再看向被慕容護法緊箍在懷裡的人,只看得到一個黑色的背影,口中嗚嗚嗚的喃喃叫罵著什麼,纖瘦的身軀還在大力的掙扎著……
竟然是一個女子!
「這裡沒你的事,出去!」慕容逸的眼神極冷,犀利的目光似箭一般的射向白風,讓白風心中不禁一顫。
「護法大人,我……」正想解釋,還不待他說完,慕容逸便抬手制止了他。
「出去……沒有我的許可,不許放任何人進谷來!」慕容逸厲聲道,白風急忙應是,稍微退後了一點,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慕容護法的懷裡,慕容逸再度冷冷的盯了他一眼,漆黑中帶著腥紅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你還不走?」
聲音冷得似冰,直讓人打哆嗦,白風急忙低頭,雙眼再也不敢亂看……飛快的向外退去!
一邊走還在一邊疑惑,慕容護法兩天前無緣無故的消失,回來後就帶了一身的傷回來,現在還跟一個女弟子摟摟抱抱,拉拉扯扯的……難道慕容護法受的傷跟他懷裡的女人有關?
「慕容逸,你放開我!」白風退下之後,慕容逸將手上的力量稍放微鬆,赫連昔終於將緊貼在他胸口的臉龐移開了些,重重的吸了兩口新鮮空氣,俏臉上帶著一抹憋出來的緋紅之色,憤怒的輕喝。
慕容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輕喝道:「閉嘴!」聲音嘶啞顫抖。
赫連昔心中一緊,才想起自己鼻端聞到的血腥味……
慕容逸受傷了!
原本動個不停的身子停止了掙扎,目光急切的在他身上看了起來,黑色的錦衣上沾滿了血跡,地上竟然也點點滴落……
赫連昔大驚,臉色都變白了,究竟是多重的傷才能流這麼多的血?
「你,你受傷了?」俏麗的眉頭微微皺起,清越的聲音裡有一抹掩不住的關心。
周圍靜謚一片,慕容逸身子僵直,沒有回答。
赫連昔正準備抬起頭來,慕容逸突然一把將她拎了起來,腳尖一點,身形一動,已經躍進了剛才的屋內,大門「呯」的一聲在身後關上。
一把將她扔在房內的軟塌上之上,仍是一語不發的,目光清冷凜冽,有些凶狠的瞪著她……
從來未見過他這樣凶狠樣的赫連昔不由得往後瑟縮了下。
軟塌很寬,足夠兩個人躺下,上面鋪著上好的柔軟錦鍛,雖然是被慕容逸扔上去的,不過有柔軟的墊子,除了頭有點發暈,也不覺得疼。
赫連昔心中一揪,不想看他冰冷得好似不認識自己的眼神……將目光轉向別處,屋內的擺飾並不多,一塌一桌几張椅子,一張古色古香,繪著水墨山水的屏風……窗欞緊閉,上面掛著紫色的錦幔,整個屋子給人一種大氣而低調的華麗感……
「赫連昔!」低沉的沙啞聲音,一字一頓的念出了她的名字,赫連昔心中一顫,一隻修長卻帶著細碎傷口的白皙手掌伸了過來,重重的捏著她的下巴,將她面對著別處的俏麗臉龐轉了過來,赫連昔對上他沒有一絲溫情的雙眸,心中越發的忐忑,動了下手腳,身形一動便想站起來。
發覺了她的小動作,慕容逸手上竟然捏得更緊了。
赫連昔怒了,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是病貓不成?狠下心不顧他身上不知哪裡的傷口,重重的一揮手,將他毫不憐惜的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掌猛力的揮開,快速的跳下軟塌站了起來。
慕容逸冷冷一笑,身形突然詭異的一動,赫連昔剛剛站起的身子,還沒有站穩,便又重重的跌了下去!
挽在腦後的青絲散落了下來,微微零亂披散在身後,咬著雙唇,懊惱的瞪著站在她眼前的可惡男人,咬了咬唇,怒道:「慕容逸,你究竟想幹什麼!是,我知道我不該闖你們黑魔宮的分殿……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你這樣折騰人算什麼……」
心裡酸得難受,卻強迫自己挺直了腰桿,毫不畏縮的迎視著他冰冰冷譏誚的目光,慕容逸高大俊逸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凌人的霸氣,有些狼狽的又要掙扎起來時,一股強大的勁道再度襲來,赫連昔再度狼狽滾跌在了軟塌上。
赫連昔直接躺在了軟塌上,乾脆的放棄了,也寒著臉瞪著他,俏麗的眼眸似怒似怨的看了氣勢驚人的慕容逸一眼……哼,她就看看他究竟想怎麼樣好了!
慕容逸俊美至極卻有些略顯蒼白的面上閃過一抹邪魅至極的笑容:「折騰人?這樣就叫折騰人了!赫連昔!赫連昔……你知不知道究竟折磨人的是誰?」沙啞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沉痛。
得知她已經被雷震子炸死的痛徹心扉……還有剛才……剛才他差點就一掌將她劈死!如果不是她閃得夠快……
赫連昔臉色一白!
身軀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
他這是什麼意思?
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原來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她!連看到她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低低的一笑,是啊,如果是自己,也不會想經常看到一個曾經背叛自己的男人,那根本就是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自己,對方的背叛!
身子一軟,有些無力的靠在了軟塌的背後。
慕容逸見她終於放棄掙扎,老實的呆在軟塌上,微微的瞇了眼,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深邃的眼中帶著一股莫名的深沉之色,轉身離她數米遠之後,脫下了身上的黑色外衫,順手將衣服搭在了一旁的紅木雕花椅子上。
赫連昔目光微閃,雖然提醒自己不要在意,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的微微飄向慕容逸的身上。
「怎麼會這樣?」一瞥之後,赫連昔驚呼出聲,再也顧不得慕容逸的冷淡和疏離,飛身躍到他的面前,一把將他的手拉住。
慕容逸危險的瞪視了她一眼:「坐下!誰准你過來的?」手上一用力,竟然又粗魯的將她摔了回去。
「慕容逸,你瘋了!」赫連昔再也忍不住,大吼出聲。
聲音傳出很遠,隔著數百米之外的白風清俊的臉上一陣抽搐,這個女修士,還真是夠大膽的,竟然敢直呼慕容護法的名字!
眼中又閃過一絲壞笑,看不出慕容護法從來冷淡,從容自若……竟然還喜歡對女人用強,
那女人也真是的,被慕容護法看上,可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以後隨便提攜她一下,也夠她受用不盡的了……要知道慕容護法在黑魔宮的地位可不一般,不僅本身是宮主欽點的左護法,在黑魔宮裡地位極高,權力極大,他的師傅青雲老祖,更是黑魔宮裡唯一的一位修為已經達到大乘期中期的高階修士……
據他知道的,就有不少黑魔宮里長相亮麗傾城的女弟子,偷偷的愛慕著慕容護法,有些更是大膽的自薦枕席……
臉上閃過一絲可惜之色,剛才慕容護法將她護得緊,竟然都沒有看到她的面容,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傾國傾城之姿,才敢在慕容護法面前如此的放肆!
赫連昔瞪著慕容逸身上的白色裡衣,早已染成了一片鮮紅的顏色……還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擔心的直起身來,慕容逸再度輕輕睨了她一眼,赫連昔頓時愣住,不敢再起來,萬一他又過來……怕是又要撕裂傷口……
心中又痛又急,又不敢站起來,只得呆呆的望著,慕容逸繼續當著她面慢條斯理的將衣服脫下……片刻之後,除了一條裡褲還掛在身上,身子上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遮蔽物,赫連昔看得分明,結實的肚子上幾條深深的爪印,鮮紅的血肉深深的翻了起來,傷口仍然汩汩的流著鮮血……
赫連昔不顧慕容逸冷冷的警告眼神,飛撲了過去:「究竟怎麼回事啊,這麼重的傷……你是怎麼受的傷啊?」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語無倫次的問道。
案桌上靜靜的躺著一個精緻的玉盒,已經打開,裡面是淡黃色的膏狀丹藥,散發著清新幽然的味道……正是白風剛才特意拿來的上品療傷藥。
一把將藥抓了過來,再看了一眼慕容逸肚子上的猙獰傷口,有些顫抖的用手掏出了很大的一塊,咬著牙忍著心痛快速的給他抹上,這次她沒有被推開,小聲的喃喃道:「痛不痛……這麼大的傷口,你究竟是在做什麼啊……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又覺得自己說的是廢話,這麼重的傷哪裡有不痛的道理。
慕容逸望著埋道在自己面前的披散著青絲的頭顱,感受到纖細的手指撫摸在身上的冰涼,嘴角浮起一抹譏誚的笑容,突然一把將她忙碌的小手抓住,放在自己赤果果的胸口,聲音低沉瘖啞:「痛!赫連昔……你問我痛不痛!我告訴你,不痛,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因為這裡已經痛得麻木了,沒有感覺了!」用力的緊握了手中滑膩冰涼的小手,似要將她的手擰斷一般的粗重。
赫連昔瞪著大大的杏眼,疑惑的望著他。
「赫連昔,兩年不見,你的膽子是越見長了……先是一個人去赤爐,這次更好,竟然敢去接雷震子……呵呵,那雷震子怎麼就沒有長眼,將你炸死啊!」說到後面,竟然是低吼出聲。
赫連昔臉色一白,有些尷尬的看了他一眼,抽了抽被他壓在胸口的手掌,卻沒有掙脫,嚅囁的道:「你知道了?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赫連昔欲言又止的看著他,然後將目光移向他的腹部,看著仍在流著鮮血的傷口:「我先把藥上好……」
慕容逸危險的瞇了眼:「哦,那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啊……」想到這兩天自己如行屍走肉般的絕望……狂奔出近萬里,連遇到二階神獸黑熊偷襲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妖獸郝金機靈,恐怕他已經葬身熊口!
淡淡的看了一眼腹部的傷口,渾不在意的又移開了視線,從知道噩耗的那刻起,他的心裡就有一種想毀天滅地的衝動……將余敢還有黑魔宮的一干人全部殺死為赫連昔陪葬,還有靈海宮……一個都別想逃脫!
想到這裡,俊美的臉上竟然帶上了一抹邪惑的陰冷。
赫連昔再望了眼他寒冰一樣的神色,目光又移向他的腹部,有些心疼的小聲道:「……先上藥吧,傷口還在留血,一會兒我再慢慢告訴你!」
心底深處卻有一抹驚喜淡淡的湧現,原來他還擔心她啊!
慕容逸冷哼了一聲:「現在說,這點傷口,死不了人!」一副她不現在說清楚就不配合擦藥的彆扭樣。
讓自己受傷的二階神獸黑熊,早已經被他殺死剁成了肉泥,神獸的內丹現在還裝在他的特製的玉瓶中。
赫連昔惱怒的看了他一眼,只得道:「……只是我站在最後面而已,雷震子要丟出來,我肯定衝不出去,第一個死,所以我才撲過去的,我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如果能夠逃命,還撲上去做什麼啊!
慕容逸目光閃爍著熠熠的光輝,漆黑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好似在衡量她說的是真是假:「那你怎麼逃出來的?」眼裡還有疑慮,雷震子的厲害,他非常清楚,赫連昔能夠在三顆雷震子之下身還,本身就很不可思議!
赫連昔心中「咚」的一跳笑了笑,極力保持著面上的平靜:「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偶然得到了一本功法,可以遁地……上面不安全,地下自然是安全的……」說完還笑了笑。
遁地術!
慕容逸的眉頭輕擰起來,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對修士來說,上天根本不是問題,築基期的修士就能借助著法器在天上飛行……元嬰期的修士或是以上修為的人,根本就不用再借助法器,飛劍……在天地之間遨遊,如履平地般。
可以要遁地,卻是奇難無比!
心中欣喜,幸好……幸好這丫頭不不是一味的莽撞!
遁地術,黑魔宮都沒有的法術,她竟然有緣得到,以後也多了一項保命的手段。
「這樣說來,你還有理由了!」慕容逸心中雖然鬆了一口氣,臉色仍上冰冷,這次一定要好生給她一個教訓!
遇到危險竟然不知道躲避,竟然還主動湊上去!
也就是她這個傻瓜才會做這樣的事:「既然會遁地術,找個安全的地方施展法術不行?萬一雷震子提前爆炸,沒有把握好時間……那不是……」再說不出來被炸成肉泥的話來。
赫連昔微嘟了嘴,手上突然一個用力,將他推了開去,重新再從玉盒子裡剜了一大陀藥膏,塗在了他的腹部……
慕容逸心中有些光火,看到赫連昔不以為然的樣子,更是氣得嘴唇抿得死緊。
絕美的俊臉開始微微抽搐,一雙黑眸瞇了起來,深邃的目光危險的望著面前不以為意的赫連昔……心中竟是又恨又愛,一時無語,再一想到剛才自己還差點殺了她,心裡更是怒氣衝天。
赫連昔低著頭專心的擦著藥,倒沒有理他變了又變的神色……片刻之後,終於將腹部的傷口都抹好了,終於大鬆了一口氣,找來一塊乾淨的棉布將傷口包紮好,又快速的從丹瓶裡面又掏出一塊綠色的丹丸,難得強勢的塞進了他緊抿的嘴裡,又跑到房間裡面去了陣翻箱倒櫃:「你的衣服在哪裡,重新換一件!」慕容逸怒氣沖沖的瞪著她並不開口。
赫連昔在心裡低咒了一聲,得不到答案乾脆從玉珮裡面拿出一件衣衫來,正是她兩年之前,兩人還好著的時候放進去的,小心的繞開傷口穿上。
慕容逸冷冷了看了一眼赫連昔拿出來的衣衫,一眼認了出來正是他穿過的,心中突然就閃過一種莫名的喜悅,臉色一緩,竟然是任由她幫著將衣服穿上了。
穿好之後,赫連昔退開一步,慕容逸突然一把將她摟了過來,緊緊的又箍在懷裡,赫連昔驚呼一聲:「小心傷口,才擦好藥的!」慕容逸低低的一笑:「那點傷,不礙事,不用管它,昔兒……昔兒……讓我抱抱你……」聲音徹底的軟了下來,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赫連昔一愣,輕輕的倚在他的懷裡,片刻,自嘲的一笑,慕容逸……他這是擔心她,才會這樣失常的麼……
撫了撫她的秀髮,柔聲道:「為什麼不好好修煉,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還好你會遁地術,不然此次,不是死定了?」只要想到那個結果,就能讓他心如刀絞,如被凌遲一般。
赫連昔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其實她哪裡自願來的啊,好好的宮裡不呆,跑到黑魔宮的分殿來送死?想到給她報名的人,心中不由得再多咒了幾遍。
輕笑道:「我哪知道啊,還以為跟著元嬰師祖就能夠輕鬆的完成這次任務!」不敢說不是自己主動報的名,逸哥哥和靈海宮,現在畢竟是對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