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89)清醒瘋子 文 / 湘雪嵐珊
「二王爺,你不是回去休息了?」見慕彥傾迎面走來,洛無雙詫異地開口。
「本王忽然想起,今日洛將軍也即將到這兒來與我們會和,這會兒怕是就要到湘南了。大隊人馬耽擱不得,我們是時候啟程返京了。」
「可是世庭哥哥剛剛才答應我,要等過幾日我爹的壽辰之後才走的呀。」司徒羽靈在一旁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詫異地開口問道。
慕彥傾聽見了這陌生的聲音,詫異地循聲望去,便看見了司徒羽靈清麗的臉龐,詫異地抬了抬下巴衝著洛無雙問道:「這位是?」
「這位是湘南王唯一的女兒,司徒郡主。」
淡笑著朝著洛無雙點點頭,慕彥傾示意瞭解,朝著司徒羽靈遙相行禮之後,視線復又投到了正挽著許世庭胳膊的司徒羽靈身上。不過,看著他們倆這姿勢,動作……慕彥傾心內瞭然地笑笑,有點兒意思。
發覺了慕彥傾怪異的神色,許世庭便觸電般縮回了自己的胳膊,尷尬地笑笑:「郡主不好意思,我們怕是即刻便要啟程,不能去參加湘南王的壽辰了。一會兒我們會過府道別,改日若有機會,我們會再南下拜訪他的。」
「不行,你答應了我的!」司徒羽靈卻是不高興了,撅起了櫻桃小嘴,蹙著眉揚頭不服氣地看著許世庭。
慕彥傾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庭表弟,看樣子這位郡主也是一片好意,既然如此,你同洛大人在此耽擱幾日也沒什麼關係,一會兒洛將軍來,我同他一道把難民和隊伍一同領回皇城就好,你們就在這裡待幾日,待到湘南王壽辰過後再回去覆命不遲。我相信父王不會怪罪你們的,放心吧。」
慕彥傾這樣說,等同於打消了所有的後顧之憂,許世庭再也沒法挑出什麼理由來拒絕,只好無奈地點點頭。視線的餘光瞟向洛無雙,他看見的只是面無表情的淡然。許世庭在心裡苦苦一笑,這兩個人原是這般默契,竟都想將自己往這個小郡主身邊推,既然如此,就乾脆遂了你們的意,這樣你們就開心了!
「行,有二哥做擔保,我就放心了。靈兒,我們就在這兒待到世伯壽辰過後再走。」淡淡沖司徒羽靈一笑,許世庭緩緩說道,一眼也未再看向洛無雙。司徒羽靈的眸色隨即變得驚喜萬分,那笑靨如花的樣子仿似一根針,刺得洛無雙心尖隱隱作痛。可是又能怎麼辦呢,最開始就是自己慫恿的,不是麼。
商量好了讓許世庭送司徒羽靈先行回湘王府,洛無雙同慕彥傾便領著大隊人馬朝著與洛無情預先商定的地點而去。不一會兒,洛無情騎在馬上,領著隊伍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眾人眼簾,洛無雙見狀,便是開心地笑出了聲,激動地朝著洛無情揮起了手。
「吁……」高頭大馬終於在二人面前停下,洛無情剛剛帥氣地下了馬,洛無雙便興奮地迎了上去,衝著洛無情笑靨如花。慕彥傾簡單將事情告訴洛無情之後,復又告訴無雙,自己先回皇城,為他們幾人備份賀禮再來參加湘南王的壽宴,無雙仔細想想,覺得不無道理,便答應了。
復又簡單地聊了幾句後,慕彥傾同洛無情便分別翻身上馬,領著大隊人馬開始緩緩向著皇城的方向移動。看著哥哥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大部隊揚起的塵土飛揚,洛無雙復又覺得一顆心低落萬分。兄妹二人許久未見,此刻聚首只消片刻,則復又回到了分離之時。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的相聚竟變得奢侈萬分。
待到所有身影皆於遠方的景物融為一體,再看不見,洛無雙方輕拍了拍自己的雙頰,領著慕彥傾留下來保護自己的三兩手下,接著便轉身向著回城的方向走去。
湘南城因著與水為伴,所以這裡的景致甚是清麗,風土人情也獨具特色。領著手下,穿梭於熙攘的鬧市,街道兩旁的稀奇萬物琳琅滿目,洛無雙雖身著男裝,終是一個姑娘家,對這些叮噹的小玩物自是頗感興趣。
忽然,她被一個專賣玉器的小攤子所吸引,便湊了上去,隨手揀起一枚蝴蝶樣式的玉墜子,放在手心細細端詳起來。原在攤邊挑著玉器的幾個姑娘家瞥眼見了無雙清秀的樣貌,皆是面色緋紅,相互使眼色慫恿對方暗自打量著她,傾慕之情溢於言表。對於她們的青睞,洛無雙心內雖好笑,但仍是有禮貌地衝著她們回以淡淡一笑,惹得姑娘們又是一陣的心花怒放。
「那個瘋子又來了!」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高喊了一聲,原是熱鬧的街道上頓時便開始騷動。人群忽然向著同一個方向流動,兩邊的小販也開始匆忙地收拾起了東西,神色驚慌。
洛無雙不明所以地看著眾人的反應,心內覺得頗為奇怪,只是朝著人群流動的相反方向看去,竟有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蓬頭垢面,踉蹌著腳步朝著這邊走來,一邊走還一邊朝自己口中灌著酒,高高仰起的頭顱下喉結骨碌地抖動著,似是正喝的暢快淋漓。
「砰!」只見他忽然一把摔了酒瓶子,人群中復又被驚起一陣騷動,眾人對他更是避之唯恐不及。那人卻似是毫不在意般,忽然朝著洛無雙的方向跑來,無雙來不及閃躲,便在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被他的胳膊撞到雙手,不自覺地縮回手,那原在手裡的玉珮便應聲落地,揚起清脆的聲響,這才將洛無雙從愣怔中拉到現實。
只是,這聲音不止喚醒了洛無雙,也似乎喚醒了那渾身髒亂的男人。只見他忽然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來,雙眸同洛無雙四目相對。可也就是這一眼,卻讓洛無雙的心中閃過詫異,究竟是經歷過怎樣的故事,才能讓一個人的雙眸有如此洞悉人心的清明?而究竟又是經歷過怎樣的變故,才能讓一個原應是活的如眸色般清明的人,將自己弄成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