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19)閣樓失火 文 / 湘雪嵐珊
「洛將軍家的事!」
被許世庭的話驚得身子猛地一個愣怔,許凌雲心頭立刻便開始瀰漫起一陣恐懼。洛浩松家的事?莫非……他都查到了?
「什麼事?」他還是不放心,所以要再問一問求證一下。
「之前在湘南,我就聽說了,當年洛將軍被陷害的事情,就是您一手策劃的?爹,之前我一直不信,但現在,您讓我怎麼相信您?」
原來如此……許凌雲這才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隨即神情便換成了滿臉的堅定:「我同洛浩松無冤無仇,怎麼可能會陷害他!這件事你究竟是聽誰說的,竟敢這樣污蔑你爹!」
「可是你不是很厭惡他麼?」看許凌雲一臉的正氣,許世庭卻是猶豫了,更何況在他的心裡,也並不希望事情是自己的父親做的。
「他雖然同我政見不同,但不代表我就要去害他啊。我同他無冤無仇,為何要設計害他?更何況當年皇上親自下旨為你和她女兒賜的婚,我雖然心裡不是很贊同這門親事,但我可曾說過半句不同意的話?再者說了,倘若我真的存心害他,為何還要讓你娶他的女兒?若是結成親家,他出了事,那我們家不是也會受到牽連麼?兒子!你怎麼能這樣不信任你的親爹啊!」
乍一聽來,許凌雲的話還真是句句在理。許世庭被堵得無話可說,細細想想,也沒有找出什麼漏洞,所以便完全放下了心來,相信自己的爹並沒有參與謀害洛將軍一家的意圖,這才滿含愧疚地同許凌雲道了歉:「爹,是兒子不孝,不應該懷疑爹的。」
許凌雲見狀,一顆心才徹底的放下了,於是掛上了仁慈的笑容:「沒事,為父明白你著急為洛家翻案心切。只是兒子,你同他們那死去的女兒注定是有緣無份,你何苦為她守著這個不切實際的婚約?就算你並不喜歡公主,那皇城裡好姑娘多的是,只要你喜歡,爹便去求皇上賜婚,好不好?爹和你娘都已經是一把年紀了,都希望在我們有生之年能報上乖孫,你莫要怪爹催的太急,爹真的是為你好啊……」
被許凌雲這樣一說,許世庭的心情也變得複雜起來,口氣也終是軟了下來。隨後父子二人又聊了幾句,許凌雲這才放許世庭回房休息。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的眸色這才恢復了凝重。
踏著濃重的夜色,他仍是孤身走到了念心閣。心腹為他悄然掌了燈後便退了下去,許凌雲將自己關在這一方靜謐到甚至有些慎人的空間,心事重重。
曾以為這件事會隨著洛浩松全家的入土以及所有知情人的遠走而終結,可誰知繞了一圈,竟然被自己的親兒子聽見了風聲。這段自己想要深藏的秘密眼看就要被扒開,許凌雲慍怒的捏緊拳頭,眸中是濃濃的愁色。
蹲下身子拉開了櫃子最下方的抽屜,那幅畫像仍是安靜的躺在抽屜的角落之中。小心地取出來,合上抽屜,溫柔地取下綁著畫卷的絹帶,許凌雲將畫像在書桌上鋪展開來,隨即,一個傾城如出水芙蓉的女子便躍然紙上。
癡癡凝望著那畫上女子淺淺的笑容,許凌雲復又感受到一陣心痛。曾有那樣一段銘心刻骨的過去,而今,卻只有這一方畫卷,讓自己能在深夜憑弔這段錐心蝕骨的感情。繡心……
視線不經意的一瞥,許凌雲的身子隨即猛地一震!在畫卷的右下角,不知何時,竟然有一團小小的皺起,在宣紙上仿似綻開一朵不規則的花。許凌雲仔細盯著那皺起之處細細端詳,眸色隨即越變越冷。這幅畫像是自己平日裡最寶貝的東西,從來不允許別人碰。而此時這意料之外的一團褶皺,像是一滴水珠幹掉之後才形成的印記,而自己斷然不會大意到在如此心愛的畫作上留下這樣一滴不堪。所以,這一切便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動過這幅畫!
眸中閃過一抹寒光,許凌雲後背一陣發涼,隨即眸中便閃過一束精光。這件事,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坐在椅子上,盯著葉繡心的畫像思考良久,許凌雲的眸色也是越變越冷。不一會兒,他終於做了一個決定,遂收起畫像喚來一直在門口守著的心腹,讓他為自己準備一個火盆。
不一會兒,他需要的東西便被承了進來,隨即那人便靜悄悄的退下了。待到一切復又恢復了安靜,許凌雲便拿起畫像,緩步走到火盆邊,最後展開看了一眼畫像上葉繡心那絕美的容顏,隨即狠了狠心,閉上雙眼別過頭去,一把將那畫像扔進了火盆中。
看著紙張在火焰的作用下出現黑洞,隨即越變越大,直到燒成灰燼,許凌雲的嘴角復又勾起了邪佞的一笑。緩步走到了屋外,看著即將泛白的天空,許凌雲深深吸了一口氣,對那心腹吩咐了幾句,隨即便瀟灑的一撩前襟下了台階,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夜色中。
第二日一大早,整個相府便是炸開了鍋。許世庭聽見了動靜便沉著的起了身一探究竟,便遠遠見到遠處念心閣的方向竟是一片火光沖天。心中暗歎不好,他慌忙跑去許凌雲的房間要喚他起床,許凌雲此時也剛慌亂地起身,父子二人便隨即緊張的向著念心閣跑去。
可是,為時已晚,整座念心閣早已被沖天的火焰包圍。下人們忙著救火,許凌雲看上去一臉的慌亂,可是當火勢終於減弱,最後熄滅時,看著已然被燒的不成樣子的屋瓦牆沿,他的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許世庭看著一片漆黑的念心閣,以為許凌雲會很傷心,正想著安慰他幾句,便眼見他只是淡淡歎了口氣,接著便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走開,心頭卻開始湧上了疑惑。他平日裡不是最愛這片地方麼,而且這裡還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都不能進入的地方。而今整座念心閣被毀於一旦,他看上去竟是這樣平靜,這,究竟是為何?
晃了晃腦袋,許世庭自嘲的一笑,只當是他並未在裡面存放什麼貴重之物,所以不擔心,於是終是壓下了心頭的疑慮,跟著他一道離開了這片殘垣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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