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9)脫離險境 文 / 湘雪嵐珊
「哎呀!飛兒,好端端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傷的啊?怎麼回事!」許晴芙剛一走到慕彥飛的房門口,看著他面色蒼白靠在床頭的樣子,便驚叫出了聲,匆忙跑到床沿坐下,看著他虛弱的樣子便是一陣心疼,「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淡淡一笑,朝著許晴芙搖了搖頭,慕彥飛寬慰地回話道:「母后您不用擔心,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您放心吧。」
「放心?你讓本宮怎麼放心!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視線掃了一眼在一旁靜靜立著的莫雪嵐,慕彥飛挑了挑眉,只是朝著她淡淡一笑:「嵐兒呀,今兒個一直在照顧本王,你辛苦了。現在本王沒事了,你還是趕緊回綠竹居休息吧,這兒有下人們照應著就夠了。」
心中雖是萬般不甘願,莫雪嵐仍是恭敬的福了福身,旋即便轉身出去了,輕輕帶上了房門。走了沒兩步,她發現丫鬟也被支走了,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便趁著無人留意,躡手躡腳的走回到慕彥飛房間的床邊凝神細聽。
「計劃失敗了?」是許晴芙的聲音。
「對啊母后,您也看見了,當時的場面多混亂,加上援兵來的如此及時,想得手真的比登天還難,能活著逃出來就已經是萬幸了,否則現在我就不是在這兒了。」
「可是話說回來,你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還不是那個該死的慕彥傾!」慕彥飛的聲音頓了頓,卻能聽出語氣中的憤恨,「若不是他一劍刺傷我,又替父王擋了箭,現在我們已經坐擁天下了!」此話入了莫雪嵐的耳,她無力的踉蹌了幾步,一隻手緊緊摀住自己大張的嘴巴,唯恐發出聲音,一隻手無力的扶著牆,身子緩緩沿著牆癱在了地上,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在不停迴響:慕大哥受傷了,慕大哥受傷了……
「不過話說回來,母后,您去過傾王府了麼?那個慕彥傾怎麼樣?中了一箭,應該活不過今晚了吧?」
「這個難說。李太醫說他失血過多,能否活下來就看今晚了。唉,這也算是棋差一招,若是那箭刺準一些,現在哪還有那個孽種什麼事兒。哼!」
「母后你放心,這一次他若是死不了,那就算他走運。下一次,我保證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放心!你辦事我還不放心嘛!」
……
莫雪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綠竹居,苧兒同莫愁見到她時,也只能看著她沉默著,週身冷的像冰。躺在床上,她只是輾轉反側,淚水悄然浸濕了枕頭,心裡已是刀絞般的疼痛。慕大哥……你千萬不能有事……
當天空終於露出魚肚白,疲累的洛無雙終於軟軟趴在慕彥傾的床沿沉沉睡去。只是她的手卻一直緊緊攥著他的手,透過掌心源源不斷的交換著暖意融融的溫度。
微微動了動手指,慕彥傾感受到自己的雙手正被什麼緊緊攥著。緩緩睜開雙眼,視線由模糊到清晰,他下意識的轉了轉頭朝著自己的手上看去,竟然正被一雙纖纖玉手緊緊相握。順著那截裸露在空氣中的藕臂望去,洛無雙沉靜的睡顏便在他的世界裡砰然綻放,那細密捲翹的睫毛就如同兩把展開的折扇,在她的臉頰上投下兩道輕微的陰影。清晨的陽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臉上,為她的輪廓渡上了一層亮麗的金邊,慕彥傾就這樣靜靜看著她如孩童般的睡顏,心裡早已是一片春光明媚。
感覺到了些微異常,洛無雙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便眼見慕彥傾正含笑望著自己,第一反應便是興奮的跳起來歡呼,可是雙腳卻是一陣發麻,後果就是讓她重重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慕彥傾看著她這副俏皮的樣子,便是笑了,可是身體晃動牽引了傷口,霎時便是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直達全身。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傷口疼?」洛無雙關切的問著他,待得到了他淡笑著搖頭的回應,這才放下了心來,剛想朝著門口喊出這個消息,卻被慕彥傾一把拉住,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
先是一個愣怔,過了半晌,洛無雙才反應過來,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卻是掙脫不得,只是淡淡開口:「不會壓著傷口麼,你還是讓我起來吧。」
「有你在就好,我無礙。」昏迷過後的慕彥傾,懶懶的聲音裡帶著些微沙啞,聽起來格外的好聽。他呼出的氣息若有似無的拂過洛無雙的頸間,酥麻的感受,讓她的臉不禁一陣通紅,只好將頭埋進他的懷中,怕自己再反抗會牽動他的傷口,就只好由他抱著,不安的沉默著。
「是你在這兒照顧了我一夜?」
默然點了點頭,洛無雙淡淡開口:「是。不過我也沒有做什麼,只是餵了個藥,吹了幾支曲子而已。」
「我知道。」慕彥傾瞭然的眨了眨眼睛,嘴角掛上了暖暖的笑。洛無雙卻是詫異的抬頭對上慕彥傾的眸子:「你怎麼知道,難道你都聽到了?」
「應該是吧。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人一直在吹著我們曾共同吹奏的曲子。我知道那一定是你。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我就是醒不過來。」慕彥傾緩緩說著那個冗長的讓他害怕的夢境,語氣卻是輕描淡寫著,他並不想讓他的雙兒看見他的脆弱,更何況而今,她就在自己身邊。
「但你最終還是醒啦。因為你,大家都擔心的緊呢。好了,你快讓我起來吧。」洛無雙的臉早已是一片火辣,紅撲撲的像蘋果一般。慕彥傾淡笑著看著她的樣子,雖然那麼不想放手,可終是緩緩的鬆了手,由著她起身,站起來,走到門口去告訴慕善仁,他的公子已經醒了。
很快,慕彥傾醒了的消息便傳出了傾王府,傳至了宮中。慕紹中聽罷自是高興,下了朝後便領著一眾人浩浩蕩蕩迫不及待的朝著傾王府奔來。一直在傾王府守著的李太醫將情況同慕紹中報告後,他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同時也暗下決心,從此後,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探望的人來的差不多後,傾王府復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直到這個時候,耶律寒才現了身,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砰」的一拳,直接將慕善仁打倒在地,屋內頓時便是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響,清晰而驚心。慕善仁沒有任何怨言的挨了這一拳,身上的疼痛錐心蝕骨,卻讓他前所未有清醒起來。
「寒,你別對善仁這樣,不關他的事。」慕彥傾的聲音淡淡響起,投向耶律寒的目光中是如水的平靜。暴怒中的耶律寒卻是不解,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拽住了慕彥傾的衣領,滿臉的陰翳:「你沒資格教訓我,最該挨打的人是你,礙於你身上有傷,今日且不與你計較。待到你傷好之後,我會狠狠的教訓你。你最好做好準備,拭目以待。」說罷,他這才鬆了手在床沿坐下,眸中的怒色稍稍緩解了幾分。
「好了別氣了,我知道你關心我們。好端端的,這不是相安無事。」慕彥傾的語氣裡,仍是一片雲淡風輕。
「先不跟你瞎扯這個。善仁,你來說說看,那些黑衣人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