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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2章 你不會有事的 文 / 暮陽初春

    《高政老公,你太壞》

    第112章

    「如果是換做是另一個男人,你就會求之不得了吧!」他犀利的眼神像是狠不得穿透過我軟弱身體,狠不得在我的身上搓幾個窟窿來,薄唇吐出的話語像是一柄冰刀,狠而准地插入我的胸膛。

    我知道他介意在餐桌上徐恩澤為我夾菜一事,更是把徐恩澤找他妹妹離婚的事兒歸罪於我。

    「籐鵬翔,你為何這般不可理喻,我們都有過去,徐恩澤是我的過去,而白鳳影何償不是你的過去,如果你想要與我在一起,那麼,所有的過往我們都得像河沙壩裡寫字一樣,全都抹掉,一切重頭再來。」

    「過去,真的過去了嗎?」他面色冷妄,雙眼似要噴出火焰,伸手從他衣袋裡掏出一支手機,把那個閃爍著徐恩澤通話紀錄的屏幕呈現在我的眼前。

    「卑鄙!」這臭男人居然翻我手機,還大刺刺地把它亮在我的面前,他有什麼權利這麼做?我與他還不是真正的夫妻呢?就算是夫妻,也有個人**權吧!

    我氣得面色鐵青,憤怒地責罵出口。

    「卑鄙,這兩個字應該送給你的初戀情人。」

    說完,他大掌一揮,手機被他丟扔在了地板磚上發出咚的清脆聲響,機身被摔成了兩截,許多零件在屋子裡四處亂跳,眼看著自己新購的手機再次在被他野蠻而毀,我心中的氣血不斷地上湧。

    「他剛剛給你說了什麼?想約你一起私奔嗎?」他怒氣衝天地質問著,就好像徐恩澤剛給我打電話再次觸到了他心底僅忍的底線。

    我沒有說話,面對如此輕易動怒的他也不想解釋什麼?因為,我討厭這樣像一個魔鬼的他,今天下午在山上賞櫻花的時候,他明明還那麼溫柔體貼,可是,轉瞬之間整個人就全變了樣子,他不信任我,還像以前一樣,不信任的一段情最終會走向滅亡,不要也罷。

    見我一徑沉默,還用貝齒咬住了嘴唇,他黑亮的瞳仁眨眼間就泛起了無數縷血絲,瞳仁緊縮,染血的瞳仁泛射出一重又一重危險的光芒,俊美的五官漸漸扭曲、變形,認識他這麼久,我還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駭人的他,就像是一頭似要把我吞下去的魔鬼。

    低下頭,他濁重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處,我卻別開了臉,我這樣的動作徹底地惹怒了他,他抬手狠狠地攫住我的下頜骨,粗暴地轉過我的臉蛋,逼我看向他。

    當我被迫仰起頭的時候,看著他眼中濃重的陰戾,胸腔裡的那顆鮮活的心臟便加速了跳動。

    「傅雪吟,如果你膽敢背叛我,我會讓你身敗名裂,會把你碎屍萬段。」

    說完,他就把我的身體扔向了那張不足五十公分高的榻榻米床,然後,他高大的身子就覆在我柔嫩的嬌軀上,貼得是那樣的緊,薄唇啃咬著我的唇瓣,再也沒有那春風化雨般的溫柔,有的是粗暴與陰冷,這個男人如此對我,讓我的心口隱隱作痛,在這種情況還能親熱,我是絕對接受不了,更何況,我那個來了,雖然已經是尾聲,可是,畢竟身體還沒有乾淨,所以,在他發狠啃咬著我的唇瓣時,我便開始劇烈地掙扎著,我用纖硬的手指甲掐他,掐他的的肩膀,像是狠不得在他肩上剜下一砣肉下來,見我掙扎,逃避著他的親熱,他眼中的火焰燃燒得更熾了,突然他手臂一揮,猛感整個身體一涼,我裹在身體上的浴巾被他抽走,扔落到地,看著那輕飄飄落於地面的浴巾,我整個心臟都緊縮了起來。

    「籐鵬翔,你瘋了,我不要……唔,不要……」

    我怒罵著他的同時,別開臉孔,逃避著他的親熱,他灼熱而滾燙的吻毫不猶豫地印在我纖細的脖子上,弧線美好的鎖骨上。

    「你在逃避什麼?也或者是你在為誰守身如玉?」

    他的大掌一邊……一邊冷怒地質問著我。

    聽了他帶著滔天怒焰的質問,我無聲笑了,眼中閃爍著蒼涼的笑花,守身如玉?被迫給他簽下那一紙借腹契約,被逼為他生下了念乃,如今,我可還要為別人守身如玉的權利?

    凝視著我眼角不斷盈墜的晶瑩水珠,覆蓋在我身體上的男人渾身一僵,臉上的陰戾神彩瞬然間幻化成一縷失落。

    「你在為誰而哭?是為了姓徐的那個男人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眼中濫泛的淚水一個勁兒流不止,流淌到了我髮絲下的橘色床單上,不多時,橘色的床單迅速地擴散開來,成了好幾團透明的水漬子。

    男人盯凝著床單上那團還在不停地迅速擴大的水漬子。

    「雪吟……」他呼喚著我的名,長指輕輕為我拭去了眼角的淚,那冰涼的水珠浸染在了他長指尖上,在燈光的照耀下,是那麼蒼白透明。

    他把指尖上那透明的水珠緩緩地放入性感的薄唇邊輕嘗。

    「苦的。」然後,他凝向我的眸光變得溫柔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懂我的心呢?」他輕聲呢喃著,好像在對著我說,又好像在自言自語,然後,他輕輕地俯下了頭,用他的薄唇吻去了臉上的淚水,我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也沒有力氣去阻此他在我身上為所欲為,即然逃不開,那就承受吧!

    他急切……

    「說……說你愛我。」

    他的大掌毫不猶豫……逼迫著我訴說著情人之間的愛語,然而,我卻像一具死屍一樣躺在那兒,不管他如何努力再也引不起我的共鳴,心排拒著,連身體也自然地排拒著。

    得不到我的共鳴與互動,男人失去了耐性,忽然從我身體上撐起身,低下頭,眼光淒咧地凝睇著我。

    「你不是說愛我嗎?愛我就表現給我看啊!」

    愛,我冷然一笑,籐凝雅的話還在我耳中迴響,他當年為了白鳳影兩天不吃不喝,像一真行屍走肉,那麼癡情的男人怎麼可能忘得掉白鳳影!我想讓曾經的過往象河沙灘上寫字一樣抹去,回到原有乾淨的最初,我本以為自己不介意,可是,現在才知道我沒有那麼大的胸懷去原諒這一切,想起他曾經與白鳳影存有那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我的心就會像刀子割了一般,心抗拒的同時連並著身體也一同抗拒。

    我介意他曾經擁有一個白鳳影,而他介意我與徐恩澤的過往,還懷疑我要與徐恩澤私奔,這樣一段相互猜忌,沒有信任的感情能維持多久,一天,一月,還是一年?

    在他的期待裡,我不想再給他任何的希望,然後,一字一句冰涼地問著他。

    「你不是要做嗎?不做,我睡了。」

    籐鵬翔沒有說話,只是用著一雙冷人心魄的眸子狠狠地盯望著我。

    然後,我伸起手臂撿起地板上的浴巾,再次把浴巾裹在身上,起身走向了浴室,擰開了水籠頭開關,我掬起了一把冷水扑打在臉孔上,抬頭看著鏡子的女人,鏡子裡倒映出一張蒼白的絕代嬌顏,只是清晰漂亮的輪廓上,憂鬱遍佈,整個面孔是那麼蒼白透明,水珠子滴掛在眉眼上,不停地閃爍盈墜。

    我擦乾臉孔,換了衣服,走出浴室的時候,籐鵬翔高大挺拔的身形仍然還站在榻榻米床的旁邊,放在身側的雙手捏握成拳。

    我沒理會他,而是逕自脫了拖鞋,然後,把自己香軟的身體倒向了那張榻榻米床,當我剛闔上眼瞳時,就聽到耳邊切入他陰測測的聲音。

    「徐恩澤膽敢與凝雅離婚,我會讓他一無所有,請轉告你的舊情人。」

    然後,話音剛落,就聽到了身旁傳來了一聲巨響,那是他帶著滿身怒氣離開的聲音,好像還很沒修養地重重踢了一下門,整個房間就像是發生了一場輕微的地震。

    他帶著滿身的怒氣走了以後,我強行命令自己不要去管他,不要去在乎他,強行命令自己閉上眼睛睡覺,可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由於剛哭過的關係,我的眼睛很生澀,頭也有一點暈暈沉沉的,抬起手臂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我從榻榻米床上爬了起來,他臨界行時冷怒地已撂下的話還在我耳中迴旋,如果他鐵了心要整徐恩澤的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思量著,如果徐恩澤決定與籐凝雅的離婚,他應該會有反抗的能力才是,心,煩燥的很,眸光不自禁地落到了窗台前,那一包大紅色的香煙包裝盒上,是籐鵬翔放到那兒的,輕輕地邁動著步伐,我從那大紅色包裝裡抽出一支香煙,湊入唇邊,再用打火機點燃,輕輕地吸著,即刻間,嘴裡就全是尼古丁的味道,透過玻璃窗,向外遠眺,黑漆漆的夜空下,五彩繽紛的霓虹燈只綻放,不開花,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整個箱根城,虛偽疏離,冰冷無!我一個獨自站在窗台前,讓那空虛與寂寞漸漸地把我包圍。

    籐鵬翔走了,而我一個人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窗台口,不知道了站了多少個時辰?

    曾經我們度過的歲月

    曾經我們擁有的世界

    那曾經我們許下的那些語言

    曾經我們忽略的情感

    曾經我勿略的情緣

    曾經我們忘卻的思念

    那一種真實的感覺

    多少次面對漆黑的長夜

    多少次忍受孤獨的空間

    多少次呼喚我們需要一絲溫暖

    為什麼

    為什麼都是過眼雲煙

    從此後,我們患得患失的相互折磨才正式開始。

    當天快亮了的時候,我才重新躺到了那張榻榻米床上,這一夜,籐鵬翔沒有回來,把我一個人扔在了那間酒店裡,清晨,當燦爛的陽光照射進屋子,在窗台前投下了一層淡淡的光影,我從床上起身,走向了浴室洗漱,把自己清理了一番,掃視整間空蕩蕩的屋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怕起這一室的冷清來?總是想貪念著那個溫暖的懷抱。能帶給我安全與幸福的港灣。

    只是,那具溫暖的胸膛能留戀多久?眸光不經意間就掃天了地板上灰敗地躺著的手機破裂機身,如果他心中始終存在介蒂,介意我與徐恩澤的過往,那麼,這一次彆扭即使是過去了,以後還會擁有的,我無法去抹殺曾經的過往。

    只能讓自然引領我將來的人生。

    想再去重溫一下那櫻花飄落的感覺,我打算再去看一次櫻花後,就隻身離開。

    我沒有乘坐公交車,而是獨自漫行在那條通往櫻花林的寬敞的小道上。

    想給母親打一個電話,問一問念乃與霓兒是否安好,伸手摸了摸自己裙子口袋,突然這才想起,昨天晚上,手機被籐鵬翔摔壞了,那個霸氣冷冽的男人真的讓我心很痛。

    櫻花林子近在眼前了,天氣還很早,昨晚下了一陣濛濛細雨,整個空氣裡都飄蕩著櫻花的芳香,我嗅聞著空氣裡那一縷縷的清香,一邊欣賞著雨後的櫻花樹,經過細雨的洗滌,櫻花開得更白,更艷了,利蕊的白刺得我眼睛生疼,纖塵不染的櫻花樹在清晨散發著幽香別有一番韻味,而遠處深霧瀰漫,白雲靄靄,整座櫻花林隱藏在深霧之中,比起昨晚夕陽纏繞的景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天氣還早,櫻花林子時原人群並沒有昨晚的多,只有寥寥幾人,一些是清晨散步段練身體的,一些可能就像是我這樣的失意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這騎嶇的山路上行走著,清風一吹,漂亮的櫻花瓣隨風而飄,我伸出雙手掬了幾片殘花瓣,湊入到鼻冀間輕聞,吸了一口氣,吸入肺裡的全是一股帶著露水淡淡幽香味兒,我緊緊地握著花中的殘瓣,只是,到底候擁有著什麼呢?

    看著那顆高大挺拔的櫻花樹,幾片零星的綠葉夾雜在一簇簇潔白的櫻花瓣,紅花總是需要綠葉來映襯,綠葉上晶瑩的水珠還在滾動,這如畫的風景是那麼地奪人心魄,眸光隨著那飄飛的花瓣墜落,那滿地的清草倒向了一邊,那是昨天下午,籐鵬翔把我壓在身下的地方,我癡癡的眸光停留在那兒,昨天,他就在這兒深深地吻著我,至今,唇上好像還停留在那灼執的溫度,只是一個晚上不見他,我好像就開始思念起他了,他在哪兒了呢?真的很沒用,傅雪吟,不管你如何愛他,至少不能像以往一樣痛苦卑微。

    我搖了搖頭,旋轉身體,開始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山,下山的時候櫻花林子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東方已經有一輪鮮紅的太陽在徐徐跳躍出地平線,我的腳步在經過昨天的那個日式溫泉館的時候,眼睛又情不自禁瞟向昨天懸掛巨幅照片的地方,可是,我卻沒有看到那張母親的照片,今天,照相館的老闆懸掛出來的是一張少女身著和服,站在櫻花樹下盈盈一笑,臉上散發出青春的光澤,沐浴在陽光裡,她像一朵正在盛開的嬌美菊花般清香淡然。

    正在我驚異之時,有一名穿著一襲漂亮雪紡紗裙的女孩正拿著照相機走出了店門,見到我,她盈盈一笑,輕問道「小姐,要拍照嗎?」

    抬起頭,視野裡便閃現了一張秀氣漂亮的絕美五官,熟悉的面容告訴我,她就是昨天那個女孩子,今天的她並沒有穿和服了,而穿了一襲黃色的雪紡紗裙,苗條的身段,漂亮的臉孔,不知會吸引多少男人眸光?

    「呃。」

    「昨天懸掛在這兒那幅照片呢?」我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詢問著昨天這睛的去處。

    「那張照是珍藏品,今天霧氣太重,所以,我把它收起來了。」

    女孩笑臉吟吟地回答著我。

    「那張照片確實拍得很好。」日本女孩說著,便返身走進了店門,而我也跟著她走了進去,然後,她就從一個大櫥櫃裡取出那張巨幅大照。

    我水濛濛的大眼筆直地凝望著那張照片,照片裡,我母親的身姿是那麼纖美,腰姿不盈一握,淡紫色的旗袍不停地隨風偶爾翻飛,烏黑發亮的長髮揚起,形成了一個漂亮的漩渦,一根一根秀髮仿若都能數得清楚,而擁著她的男人,同樣是一個身形高大健碩的男人,多麼登對亮眼的一對,可惜了最終勞燕雙飛的結局,母親整個側顏沐浴的和風細雨裡,眼角勾劃的全是掩藏不住的甜蜜笑意,幸福溢於整個臉龐,而在我記憶裡,母親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笑過。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尊貴氣質,讓我感覺他不是普通的人,陽剛的側顏也很熟悉,可是,我就是想不起在那兒遇到過,儘管我絞盡了腦汁,還是想不起來。

    「小姐,上面的人物不食人間煙火對不對?」

    「我也很喜歡這張照片,爸爸說,這是他拍攝到最美的一張照片了,無論是拍攝的角度,還是清晰的程度,甚至於照片裡的人物表情與神韻,在今後他的拍攝生涯裡都是望塵莫及的。」

    日本女孩見我癡癡地望著這張照片,她握著照片的相框,一邊逕自解說著。

    「這是你父親拍的?」

    我沒有抬頭,卻輕輕地問出了口。

    「是啊!好多年了,至少有二十六七年了吧!她們跟你一樣,來自於中國,也是在櫻花盛開之際出門旅遊,然後,我父親在到山上攝景的時候,無意間拍下的。」

    二十六七年,這張照片果然是母親還未與父親結婚時到這兒來遊玩時候拍下的,她曾對我說過,日本是她最難以忘懷的地方,因為,她在這兒邂逅了一段情,儘管那段情曾給她帶來了刻骨銘心的傷痛,並且,父親好像也知道這件事情,只是,心胸寬廣的他好像從來都沒有介意過。

    「能不能告訴我這上面的男人叫什麼名字?」並不是想探索母親的**,我只是帶著一顆好奇心想知道曾與母親深深愛戀過的男人是誰而已。

    「不知道。」女孩搖了搖頭。「她們是旅遊觀光客,我父親也不認識。」

    「能不能把它賣給我?」我抬起頭,用著認真的語氣對日本女孩兒說。

    「賣,我沒想過要賣,這是父親留下的東西,而且是他畢生拍攝得最好的一張。」

    「你可以多印一張就是啊!」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把這張照片收留起來。

    「很多年了,底片早已不知道扔哪兒去了?不過,好像還有一張最初的原照。」

    日本女孩說著,就彎下了腰身從櫃檯裡翻出了幾本影集,她開始動作迅速地翻看著影集。

    找了好幾本影集冊子,終於在一張薄薄夾子裡找出那張照片。

    「這就是原照。」她畢恭畢敬地雙手奉上。

    我接過了照片,看著照片邊角泛黃無言訴說著它年代久遠,照片還有一點兒掉色,但是,這張黑白照片裡,母親的容顏更白皙,更美麗,表情更恬然大方,嘴角的笑意更甜,滿臉的表情更幸福,而他們在微風中靜靜地彼此深情地凝視,在她們的眼中,好像就只有彼此,天地萬物都化為了零。

    這張原照無故撥動了我的心扉,我翻看著這張原照,無意間眼尾就掃天了照片後面的一行字。

    「在天願做比冀鳥,在地願為蓮理枝,長恨綿綿無絕期。」

    短短兩行,字跡蒼勁有力,龍飛鳳舞,卻訴說無盡的恩愛纏綿。

    猛然間,我的心靈一震,這不是《長恨歌》的詞句嗎?唐明皇與楊貴妃悲慘的結局,是否影射著母親與他深愛的男人最終無法相守。

    這是一段多麼令人痛心而刻骨的愛情。

    「這是誰寫的?」

    「是這張照片的男人啊!,在這張照片拍攝好的三年後,又是一年一度的櫻花節,這男人獨自一人面帶著幽傷而來,無意中,他發現了這張照片,看著這張照片,他淚如泉湧,然後,就顫抖地提筆在這照片的後面寫下了這幾行字,從此後,這個男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也學了不少的中文,雖然,我不太明白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可是,我總感這話裡好像是說他找不到這個貌美如花的女人了,他把她弄丟了,所以,才會那樣傷心欲絕。」聽完了日本少女的敘述,我的一顆心再次被震撼了。

    母親與這個男人愛得如此之深,到底是怎麼樣分開的?母親與我那段往事的時候,是在我大學剛畢業的時候,那時候父親早已過逝,而她卻病入膏歡,也只是輕描淡寫地提了一下。

    「多少錢?我想賣下它。」

    我很急,我怕這個日本女孩不把這張照片賣給我。

    「小姐,如果你實在要就拿這張原照吧!新照我們還要靠它打招牌呢!就當是我送給你的一份中日友誼的禮物。」

    「好,謝謝!謝謝!」這名日本很爽朗,我激動地握住了她的玉手,連忙道著謝。

    告別了日本少女,當我慢行步在箱根街頭時,猛地,腳底一陣顛簸,一陣眩暈襲來,我整個人就感覺一陣天旋天轉起來,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地震了……」耳邊襲來了一句,我急切地躲到了一個寬敞的廣場裡,有人拿著喇叭在大聲呼喚。「別急,別急,排著一列……」

    我加入了他們的隊列,早就聽說日本經常會發生地震,並且,日本人因為自身地理環境的因素,經常演練應急救生,而在這關鍵的時刻,不到短短的一分鐘,街的人群迅速被移至了露天廣場,還有許多底樓的人群也火速向這塊安全地靠攏。

    危險就在一分鐘之內,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地動山搖,天崩地裂,那不高的幾層樓房雖然建築很牢固,可是,還是有點兒搖搖欲墜,甚至於有幾座房子垮踏了。

    「嗚嗚嗚。」哭泣聲,悲哀聲響徹成了一片……

    但是,感覺地震中心並不在這一帶,這裡只是搖動了大約幾分鐘的時間,然後就停止了下來,看著周圍悲呼的人群,猛地,我的腦海裡劃過一張陽剛的俊顏。

    「籐鵬翔。」我心裡哀呼了一句,然後,我就衝出了那個隊列,不顧身後有人在拿著哨子焦急地阻此,當我跑回酒店的時候,眼望著前面不斷搖晃的酒店大門,我想衝出進去,可是,沒想到有一個日本人拉住了我。

    「你不想活了嗎?」

    「我……」我焦切地吞嚥了一口水,沒想到這時候,就有一抹纖細的身影向我衝了過來,站在我面前,用著一雙冷冽的眸瞳凝睇著我,那眼神像一把冰刀,好像狠不得把我剁成了肉醬。

    「傅雪吟,你到底去了哪兒?」

    「你知不知道我哥在滿世界的找你,他以為你回了東京王子大酒店,一個小時前,他匆匆趕了過去,這一次的地震,震源中心在東京。」

    什麼?我頓感渾身一顫,雪眸陡然睜成銅鈴般大小,我難以置信籐鵬翔居然去王子大酒店找我了,雙肩失控的抖著,臉色白的近乎透明,好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意識,籐凝雅卻甩手給了我一個重重的耳光,她睜著一雙發紅的眼睛,咬牙切齒地對著我吼「如果我哥有半點兒不測,你十個傅雪吟都不夠陪葬。」

    她像一隻受傷的野獸歇斯底里地衝著我狂吼,而我卻怔怔地站在原地,並沒有對籐凝雅還手,我的腦海裡始終還沉浸在她說的那句話裡回不過神來。

    地震了,籐鵬翔去找我了,可是,我不在王子大酒店啊!他不會出事吧!如果他出事,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失神的眼睛倏地瞠得奇大,心中那股莫名的酸疼即刻就蔓延至四肢百胲。

    然後,她轉身纖美的身形就瘋了似地向著東京的方向而去。

    我凝站在原地,呆愣了數秒,腦子裡一片空白,籐鵬翔,籐鵬翔,我在心底地疾呼,你不能有事,真的不能有事。

    由於地震的關係,所有的通訊工具全都中止了,並且,現在,也沒有人敢開車過那邊去,所以,我只能痛苦地捧著頭狼狽地滑坐到冰涼的泥地上。

    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呆滯的視線靜靜地凝睇著地不斷晃動的地面,身體裡的溫度彷彿一下子全被抽空了般,血液凍結的卡卡聲聽上去異常刺耳,我本就缺乏血色的臉,瞬時變得無比慘白,像是一朵頹敗乾枯的山茶花。

    地面波動漸漸小了,忽地,耳邊就有一些吵雜的聲音傳來。

    「有車去東京了,快啊!」

    抬起淚濕的眼簾,我便看到了有一輛公交車開了過來,車頭上標著紅色箭頭的方向是東京。

    我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淚水,然後,從地上撐起身體,迫不急待地奔向了那輛大型公交車。

    車上的人群很多,車上東方臉孔比較的多。

    「早知道就不來日本了,本想來賞這一場櫻花,卻遇到了一次罕見的地震,現在,我老公生死未卜,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講話的是一個中國女人,跟我一樣,也是跟著男人出差來日本,沒想到卻遇到了這一場大災難。

    「是啊!我兒子也在東京城裡,他還在那這邊上班……」回答中國女人的是一位老太太,說到此處,她語氣有些哽咽,然後,便嗚嗚鳴地哭了起來。

    「聽說是裡氏八級地震呢!」

    「是啊!真的好罕見,雖然,平時餘震不斷,可是,也沒有出現在這麼大的災難呀!」

    不知是誰吐出的兩句,讓那名中國同胞哭聲更大了,而車廂裡還響起了一起鼻子抽動的聲音,大家都在隱忍著心中的痛苦與焦急。

    「別說了,讓我們為親人祈禱吧!」開車的司機居然聽得懂中文,一邊開著車,一邊回頭安慰著大家。車廂裡,一大半的人全其他國家來的觀光客,都是來賞櫻花的觀光客,如果為了一時賞花而丟掉自己命,可實在是划不來,而現在的所有人為自己能夠逃離這一場毀天滅地的災難而慶幸,卻又在默默地為親人擔憂,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深怕自己的親人會在這一場意外中喪生。

    我的心情給他們一樣,沉重得不能再沉重。

    東京城已經被日本政府封鎖了,公公車進不去,我與幾名中國同胞心急火燎地下了車,警車將昔日暢通的馬路堵了個水洩不通,我不顧日本警察的阻攔硬是衝進了那條警戒線,當我奔到王子大酒店的時候,整座酒店已經垮踏了,雖然樓層不是很高,可是,還是有一些人傷亡了,遇難者的家屬們圍在外面,哀嚎聲祈禱聲爭辯聲此起彼伏,像是一鍋煮爛的粥。

    面目髒污的警察全副武裝,來來回回地搬運石塊,搬開石板,營救傷員,空氣污濁不堪,遍佈的粉塵阻隔了視線,活像莫奈筆下的人間地獄。

    看著警笛車拉響的現場,我的心碎成了一瓣又一瓣,王子酒店塌陷,四處硝煙滾滾,殘坦斷壁碎了一地,空氣裡瀰漫著深烈污濁的味道。

    猛地,有一個傷員被抬了出來,只是,整個身體已經覆上了一層白布,喧囂的現場瞬間靜如死水,只見,一位老太太蹣跚上前,在擔架旁久久站定,枯瘦的五指試探著伸出,像曬乾的雞爪般,掀開白布的剎那,淡定安詳的臉瞬間慘白如紙,失神的踉蹌幾步,跌倒在地,眼淚簌地落了下來,仰天哀嘯,哭得泣不成聲。

    那哭聲,蒼涼淒絕,就像是乾枯的樹枝被折斷時所發出的聲響,又如同大雨中無家可歸的老狗,哀聲嗚咽,沉痛刺耳。

    現場瀰漫著一股哀絕的氣氛。

    遠遠地,看著這一幕,我感覺喉嚨骨被人生生掐斷了般,卡在氣管裡,所以呼吸倏然變得極為困難。

    生與死,旦昔之間,生與離晨朝之間,記得昨天下午,我還靜靜地躺在他溫暖的胸懷裡,而今,就要天人永隔了嗎?不……籐鵬翔,你不會死的,對不對?你不會就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我的。

    我站在幽暗的角落裡,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來沒有一刻,讓我覺得如此漫長。

    彷彿秒針每走一下,我的心臟就被劃上一刀,疼痛一點一滴的蔓延著,從皮膚浸至血肉,無聲無息,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

    我抬起頭,天空是一片死寂的灰,彷彿死神正揮舞著鐮刀,跳起了狂熱的舞蹈。

    四肢涼意透頂,僵硬得快要麻木了,我努力踮起腳,昂著頭,像啃食樹葉的長頸鹿般,死死地盯著那一塊塊被移開的石塊,無數個鮮血淋漓的畫面在我腦海中閃過,他的臉,瞬間支離破碎。

    生平最悲哀的事,莫過於生離死別。

    父親死時,我心痛如絞,跪在佛前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然而,可悲的是上天沒有給我奇跡。

    我以為自己在經歷了眾多的劫難以後,已足夠冷血,可以扛過去,儘管我已經傷痕纍纍,恨他,怨他,可還是控制不住那為了籐鵬翔而顫抖的一顆心。我用力摀住嘴,眼眶濕熱模糊,隱約有霧氣蒸噴湧而出,身體裡的骨頭彷彿被人一根一根活活抽走般,怯懦無力,來之前,所有希望的火焰,已被現實的塵土,撲滅殆盡。

    是否人死了,生者念的,全是他的好?

    我開始後悔,後悔昨天晚上那樣對他,後悔讓他負氣離開,如果沒有昨天晚上的爭執,他不可能甩了我的手機,也不可能因為找不到我返回東京遇到這一場地震。

    「籐鵬翔。」我痛苦地揪住長髮,胡亂的撕扯著,慢慢蹲下身子,喉間發出模糊不清的低吟。看著無數包裹著白布的屍體被擔架抬了出來,我咬著唇瓣,不能再等待了,記得,當年,父親生病的時候,也是這樣心力交卒地等待著,結果等來的是一紙病危通知書,等來的是父親死亡的消息。

    向這邊擠湧過來的人群越聚越多,大家都在擔心著親人的安危。

    有的甚至要不顧一切地擠入那條警示線,警察吆喝而來,一時間,局面再度陷入混亂,我堅強地挺起脊背,試圖趁機衝進去,肩膀卻忽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扣住!。「籐鵬翔。」

    我欣喜地回過頭,晶亮的雪眸彎成一輪月牙,下一秒,笑容僵在嘴角,雪瞳像褪色的寶石般,黯淡無光,我看著眼前的,神色焦灼的陌生男人,眉尖微微微蹙起。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男人一臉頹敗,手緩緩鬆開,表情說不出的落寞與失落。

    換了平時,我一定會禮貌的笑笑,可現在,我面色蒼白,喉間發苦,全身上下的力氣彷彿都被人抽走了似的,勉強能夠站穩,這樣的情況下,要怎麼笑得出來?

    ------題外話------

    親們不給力啊!真的想要你們的票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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