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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0章 心融化 文 / 暮陽初春

    《高政老公,你太壞》

    第140章

    籐鵬翔拐走了兒子,我該怎麼辦呢?我狠狠地捏握著手機,難道就這樣放棄兒子嗎?

    沒有找到兒子,母親急火攻心地回來,拉著的手臂激動地問著我「雪吟,怎麼辦啊?」

    「媽,你別急,孩子們沒事,她們被籐鵬翔拐回了h市。」

    我如實地告訴了母親,母親帶了倆孩子三年,對念乃與小霓兒已經有了很深厚的感情,聽聞籐鵬翔莫名出現,還帶走了兩個孩子,母親頓時呆若木雞。

    「媽,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母親可能也是心亂如麻,在我與籐鵬翔的感情糾葛裡,她一直都不願意參與其中的,所以,這一次她也一定會置身事外,然後,她一臉黯然地轉身進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再度給籐鵬翔打了電話,可是,他不接,這男人說過三天後在h市法院門口等我,我該怎麼辦呢?是該去呢?還是不去呢?說句實話,我心裡非常的矛盾,我不去也就標誌著與兒子永遠地訣別,如果我去了,又不知道會籐升出什麼樣的事出來?

    心裡真是矛盾重重,思慮了片刻,仍是拿不定主意,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夢中,我看到小霓兒與念乃再哭,她們說在h市很不習慣,小霓兒揮著一雙粉嫩的小手,張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用小嘴兒呼喚著「媽媽,媽媽。」

    一整晚,我不禁淚濕衣襟,我想念乃,也想霓兒,她們不在我身邊,我很傷心,很難過,所以,第二天大清早,我沒有給母親說一聲,就偷偷地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孤身一人去了普羅旺斯機場。

    重新踏上h市那塊土地的時候是在當天的下午四點鐘左右。

    剛入駐酒店,我便迫不急待地給籐鵬翔打了電話,可是,這男人居然關機,真是衰到家了。

    由於想念乃與霓兒得緊,我便打車直接闖入了h市人民政府辦公廳。

    我站在那宏偉建築前面,仰起頭,藉著天際灑下的那層金黃的碎光,我清楚地看到了近在咫尺那只展翅正欲高飛的雄鷹,它代表著整個h市能夠鵬程萬里,我離開h市政府辦公廳已經快接近四年了,四年來,許多人與事都已經改變,裡面的政府工作人員一個個都是陌生的臉孔。

    見我筆直走進了市辦公廳,幾位與我摩肩而過的公務員向我頻頻點頭打著招呼,一位長相非常秀氣的女孩,身著一襲藍色的職業裝,見我一臉茫然,她邁著輕盈的步子向我走了過來。

    「小姐,請問你找誰?」

    「請問籐書記在嗎?」

    「籐書記,在的,你上十樓往右拐的第三間便是。」

    我轉身進入了電梯,按下了十樓的按紐,電梯門緩緩關了,視野裡的紅色鍵符不停地跳躍,一路飆升,當紅色字任閃現大紅數字一個小棒與一個雞蛋時,電梯「噹」地一聲就開了,我走出了電梯,剛拐彎走了兩步,抬頭便看到了「書記辦公室」這幾個鑲著金邊的大字。

    果然書記與市長不是一個檔次,連辦公室也比以前要豪華氣派了,辦公室的門沒有關,是大敞開著的,裡面的窗簾是淡綠,讓人一看就覺得心裡非常涼爽的顏色,那張長方形的檀香木製辦公桌比原來要大,要氣派,而辦公桌的前面擺放著兩盆鳳仙花,白色的花朵正開得嬌艷,讓屋子隱隱飄彌著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

    此時的籐鵬翔正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前,今天的他身著一襲純白色的西裝,還有那藍白相間的領帶,視線低垂,正俯首看著桌子上攤開的案卷,他看得非常認真,由於因為案卷內容的關係,他不時地擰起眉毛,漂亮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而他辦公桌的一邊仍然點著一蜷檀香味蚊香,猩紅的香頭漸明漸滅,白色的煙霧從那節猩紅的香頭處徐徐上升,繞過他專注的俊美容顏,那蚊香燒了好長一段時間,燒過的煙灰一節一節地灰敗躺在蚊香盒裡,像是蚯蚓白色的身體。

    這幅畫面是多麼的熟悉!我的腦中象放影片一樣迅速地放過一些畫面,幾年前,我剛進市辦公廳的時候,第一次來辦公室找他,看到的就是他認真工作的樣子,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氣,幾年前,我曾癡癡地觀望著過他,也許就在那時就已經芳心暗許,只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以後,我已經說不出來心底最真實的感覺了。

    籐鵬翔看得真的很認真,連我走近了他身邊也未察覺。

    「籐書記,你要的檀香山旅遊景點規劃案我已經擬定好了。」辦公室外剛傳來了一道聲音,而周秘書高大的身形已經從敞開的門外走了進來。

    看到了我,周秘書神情一愣。

    「雪吟,你……你幾時回來的?」

    看到我,他真的很吃驚,嘴巴張得都足可以放進去一個鴨蛋了。聽到周秘書叫我的名字,正在專注看手上案卷的男人緩緩地抬起了眼簾,當他看到佇立在他對面的我時,深邃的眸光劃過一縷欣喜,只是閃得極快,稍縱即逝。

    我衝著周秘書抿唇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他像是想到什麼,把視線轉向了籐鵬翔,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後,便把手中的打印的資料遞到了籐鵬翔的辦公桌上。

    「回聊。」說了一句,周秘書便拍拍屁股揮揮手閃人了,因為,他知道他是一個多餘的人。

    周秘書閃人了,籐鵬翔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案卷,抬手取下了那副金絲眼鏡,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也許是想緩解自己的疲勞吧!稍後,重新戴上了眼鏡。

    清冷的眸光便透過薄薄的鏡片狂掃向了我。

    「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不是說好了三天嗎?我與你約好的日子好像是後天吧!傅小姐。」

    「籐書記,我擔心那兩個孩子哭鬧,擔心她們沒有看到媽咪會對你拳打腳踢。」

    我雙手抱臂,第一次用著居高臨下的高度斜視著眼前這個自以為勢的男人。

    「那你還真是老孔雀,太自戀了,倆寶貝玩得可歡了。」

    「籐鵬翔,我想見倆個孩子?」我無理地給他提著了要求,對他私自拐走兒子的事情,直到現在,我心裡仍是氣憤不已。

    「憑什麼?」

    籐鵬翔用著吊兒郎當的語氣對我說。

    「你在我不知息的情況下,私自拐走了念乃與霓兒,你這是堂堂h市書記所為嗎?」

    我發起火來,指著他的鼻子罵,簡直就是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那麼,在你指責我的今天,當初你拐走我的兒子這筆債又怎麼算?」籐鵬翔慢條斯理地合上了手中的那份案卷,只是,修長的指節卻死死地按壓在了案卷邊緣上,乾淨透明的指甲上血液迅速地散開來,一片泛白。

    「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一時間有一點兒詞窮的感覺。

    這男人是想報復我三年前悄無聲息地帶走了念乃嗎?

    見我低下了頭,男人陰測測的話音敲擊著我的耳膜。

    「無論如何,兒子我是要定了,他跟著我會有更美好的前途。」籐鵬翔從辦公桌上拿起了一包香煙,食指捲曲,再擰燃了打火機,香煙點燃便徐徐地抽了起來,動作一氣呵成,優雅極了。

    「我絕對不會讓他跟著你再去流浪。」他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又說了一句,這句話讓我的腦袋氣血上湧,這叫什麼話?指責著我帶著他的兒子去流浪,我是沒給他兒子飯吃,還是讓他兒子受了凍,對這個超極自戀的男人,我簡直是無語極了。

    難道我今天的小有成就,他都看不見嗎?

    我與他沒有談出一個所以然來,丟了一句「那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與我對薄公堂,我奉陪到底。」雖然,我知道我沒有什麼勝算,可是,我不能連爭取都沒有索性放棄吧!要不然,將來,念乃長大懂事後,一定會怪我的。

    聽了我的話,籐鵬翔眼睛裡的光芒閃爍不定,唇邊又閃現了那饒富有興味的笑影,我討厭看著他這樣似乎能坐觀全局的態度。

    衝著他冷哼了一句,轉身就走了他的辦公室。

    *

    我等吧!籐鵬翔要與我較勁,那我奉陪就是了,我在h市等了足足兩天,那兩天裡,我還去看望了父親的墳墓,替父親拔去了許多墳頭的雜草,給父親說了許許多多的心裡話,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見,可是,給他說一說這些年來我的心路歷程,我心裡舒坦多了。

    第三天,早早地我就等在了h市人民法院的門口,可是,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籐鵬翔的身影,當時間快指正十二點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上當,再一次被這個男人當猴耍了,為此,我氣得頭頂都在冒青煙了。

    然後,壓抑著心中奔騰的怒火,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喂!」當他帶著磁性的迷人嗓音不疾不徐地襲上我耳膜的時候,我氣得渾身發顫。

    「你為什麼沒來?我可在這兒等著呢!」儘管很氣,氣得切竊生煙,可是,我還是保持著自己的風度,我不想給他鬧,只想給他和平解決奪子事件。

    「噢!我忘記了。」什麼話,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忘記了,是玩我的吧!

    「忘了,是嗎?那好,現在我提醒了你,你可以來了吧!」我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要發怒,用著平穩的聲調說。

    「現在啊!我很忙,要不,你過來,我在」東苑大廈「等著你。五樓508號。」

    說完,不待我回話就急急忙忙地掛了電話。

    這個臭男人怎麼這樣啊?我知道他籐書記日理萬機,可是,只抽出一時半會兒功夫而已,再說,如果他堂堂h市市委書記,想要做什麼法院還不會替他開綠燈,是啊!即然會替他開綠燈,那麼,我與他的奪子官司勝負早就已經定了,我還在這兒瞎磨蹭什麼啊!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兒子,我撫養了三年血濃於水的親生骨肉。

    我離開了h市人民法院的大樓,走到了十字路口,伸手就攔了一輛計程車,車子火速地駛向了「東苑大廈。」

    當我去了「東苑大廈」,我從車上走下的時刻,眼前的一景一物讓我心中猛地一驚,如此熟悉的景致讓我想起了許多的事,「東苑大廈」我太熟悉了,熟悉到難以忘記樓下一草一木,我是在這兒長大的,離開這裡,已經三年了,近一千個日日夜夜,我不知道籐鵬翔在這兒做什麼,我看了一下樓下的報亭,老闆都已經換了人,還有門口看門的保安,個個全是一張張陌生的臉孔。

    保安見到我,走過來問我「小姐,你找誰?」

    「我有一點兒事,要上去找人,可以嗎?」「當然可以,只是你過來做一下記錄。」保安笑容可掬地遞給我一張人員出入登記表。

    「好。」我點了點頭,這一帶的治安是比原來要好得多了,至少就眼前這一道關卡就比原來要周全得多。

    我利速地做好了登記,然後,謝過了保安抬腿筆直就上了樓。

    當我叩響了五樓508號房的時候,感覺眼前的那道門很熟悉,我還來不及細想,那道大紅油漆門就打開了,籐鵬翔優雅的身姿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

    由於天太熱的關係,他已經把西裝外套了下來,上身著一件雪白筆挺的襯衫,下身是黑色的長褲,領帶也繫了下來,襯衫衣襟敞開著,露出了他古銅色的肌膚,銀色的髮絲還滴淌著水珠,好像剛剛沐過浴,這樣子的他顯得性感迷人極了,甚至於連眼鏡也沒有戴,沒有了眼鏡的修飾,他剛硬的五官顯得冷柔多了。

    見到我的身影出現在門邊,他的眼睛劃過一縷笑影。

    「你讓我到這兒來與你談兒子的撫養權?」我驚訝地問他,並且,還要面對著剛沐完浴,一身清爽的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笑而不語。

    當我的視線在懷子遊走了一圈,我才發現這套房子是我三年前離開時賣掉的房子,是我父親與母親畢生的心血,只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呢?而這裡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曾改變過,白色牆壁上的畫,雖然不是父親所寫,可是,那蒼勁有力的字跡與父親有一些神似,上面的字體仍是「君子之道,乃休身養息……靜……」

    屋子裡一切擺設都仍如從前,仿若所有的傢俱都沒有被搬動過一般,並且,還被打掃的纖塵不染,好像在等待著主人回歸一般。這是籐鵬翔的傑作嗎?現在,我無法去細思太多,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念乃的撫養權。

    「籐鵬翔,你到是什麼意思?你說啊?」被他一直玩弄著鼓掌之中,失去兒子的那份焦灼的心態,讓我壓抑在心底的苦楚與憤怒在一瞬間就暴發了出來。

    我憤怒出聲,然而,他卻定定地凝睇著我,片刻後,才不疾不徐地吐了一句。

    「坐吧!我給你倒了一杯咖啡。」

    他反手關上了我身後的大門,然後,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了廚房,不多時,就拿著一個橙色的咖啡壺走了出來,再拿來了一個白色的杯子,倒上了香醇的咖啡,遞過了我。

    我沒有去接,任由他的手僵在了空氣裡。

    「你最喜歡的,不加糖的。」

    他呵呵地輕笑了兩聲,用著討好的語氣對我說。

    我仍然沒有接,就張口衝著他說了一句「我不是來喝咖啡的,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雪吟,我們能不能不要這樣針鋒相對?」見我久久不去他遞過來的咖啡,他只好仰起頭,自個兒喝了一口,又幽幽地衝著對我道。

    此刻的籐鵬翔與普羅旺斯那個一臉冰寒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是你拐走了兒子?你明明知道我離不開他。」在我指責他埋怨著他無情的時候,他聳了聳肩,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端著咖啡輕踱向了窗口,窗台前的青白花瓷裡插著一大束漂亮的潔梗花,潔梗花的花朵開得正艷,還有些許的露珠在上面滾動,一縷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花瓣上的露珠變得晶瑩剔透,無比刺人眼眸。

    而白潔梗卻是我最喜歡的花。

    「不要怪我太無情,是你絕情在先。」

    他背對著我,立在窗台前,出口的話是那麼艱澀,連高大挺拔的身影也變得落寞瀟索。

    他仰起脖子一口喝盡杯中的咖啡,然後,垂下了眼簾,抬起手臂,用食指與中指夾起白潔醒的一片花瓣,眼尾像是掃到了什麼,猛地,就狠狠地把手中的杯子砸碎到地,當地板磚上發出一道巨響,我就看見了那白色的瓷杯被砸成了碎片,在地板磚上彈跳開來,瓷片碎渣子跳起,不小心就劃傷了他的眼角,眼角皮膚受傷,劃出一道血口子,一縷鮮血從眼角灑落下來,沿著他高挺的鼻樑一路蜿蜒而下,讓他看起來是那麼冷冽駭人。

    「你……」我嚇了一大跳,不知道他為什麼無緣無故的發起火來?

    「這是你當初一字一句劃下的,傅雪吟,你真的絕情絕義,可是,我籐鵬翔這一生就獨獨栽在了你這樣無情無義女人身上。」

    他的情緒來得很快,滿臉的陰戾,瞳孔裡迅速地就染上了縷縷殷紅的血絲。

    他指著窗台花瓶下那寥寥數語,一臉冷妄卻痛心疾道地怒斥著我。

    「你把一切都斷得乾乾淨淨,你可曾想到念乃也是我的親生兒子……」他憤怒地衝著我咆哮,像是狠不得把我碎屍萬段。

    「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我在這間屋子裡是怎樣度過了最悲慘的日子?就是在那一夜,我的頭髮一夜間全白了,這幾乎成了整個h市百姓的笑柄,他們都笑不可一世的魔鬼市長,一生終究難逃一個情關,為了心愛的女人一夜間愁白了頭髮。」

    他指著他滿頭的銀絲,語帶奚落地衝著我吶喊。

    「我跟你講了多少遍?跟假白鳳影結婚是情非得已……」

    提起了曾經的過往,我的心一下就疼痛起來,我抬手摀住自己的胸口,喃喃地開口阻此了他。

    「我離開,並非是介意那件事情,而是,我的母親與你父親曾經那一段過往,籐鵬翔,你的母親容不下我,我們之間可還有未來。」

    哪怕是事隔三年,如果再從頭來過,我想我也只能帶著孩子離開,因為,沒有解決的辦法。

    「那是他們上一代的事情,關我們什麼事?即使是我母親傷害了你們,你也不該什麼都不說,就帶著兒子逃了,你有沒有想到過我的感受,你這個自私的女人。」

    他睜著那雙幽深染血的漂亮瞳仁,薄唇輕啟憤怒不止地罵著我。

    望著這樣的他,我仿若依稀看到了三年前頹廢的籐鵬翔,事隔三年,提起這件事他都餘怒未平,可以想像三年前,這個權勢滔天的男人是如何走出那一段刻骨銘心的傷痛。

    我緩緩地抬起了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

    窗台前,那一處蒙著塵灰的地方,的確是我在離開這座城市前劃下的痛徹心肺的句子「恩怨隨風飄」,這句話裡蘊含著要將他徹徹底底地忘記意思,而聰明的他也領悟到了。

    這屋子裡任何一處都乾乾淨淨的,窗明几亮,纖塵不染,唯獨只有窗台前這幾個字,蒙著塵年的灰,沒有擦去,也沒有淡去,甚至於在新灰蒙上了那幾個字的痕跡時,讓「恩怨隨風飄」這幾個字變得更為清晰醒目,看著這幾個我親手劃下的字任,壓抑中心靈深處的記憶猶如潮水般湧來,我想起了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了我們經歷過所有痛徹心肺的往事,眼淚撲簌簌就流了下來,抬起頭,透過淚濛濛的視野,我看到了籐鵬翔在燈光下閃爍的滿頭銀白髮絲,原來,他真的是為了我愁白了頭髮?這白色的髮絲是因為我負氣的逃離才變白的,心,猛地,像是被火燒一樣的痛,我抬起顫抖的手指,修長瑩白的指節輕輕地遊走在他陽剛的輪廓上,細細地審視,這才發現,他的檳榔角透著一股滄桑,然而,味道卻仍是我熟悉的。

    「雪吟。回到我身邊。」察覺到我的轉變,他凝立在原地,仿若大氣也不敢出,就好像深怕是夢境,張著那對染血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望著我,出口的話是那麼幽傷,卻帶著一縷卑微的乞求。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一徑癡癡地望著他,也許從我的眸光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在與我對視了片刻,他一把就攫住了我在他臉上游移的纖白素手,不停在放在唇邊親吻,滾燙的溫度熨貼著我指節上的肌膚。

    然後,他低下頭,不管我同意與否,就狠狠地就攫住了我的紅唇,帶著薄荷清香的味道充斥在我的口腔裡,這一次,我沒有拒絕,不但沒有拒絕,我還回應了他的深情,當我的纖手情不自禁地圈在了他的脖子上的時候,他激動的連身體都有些發顫,大口大口地浸吞著我柔嫩的兩片唇,吻不斷地深入,他的舌頭長驅直入,狠命地啃咬著我的唇瓣,情不自禁地撫摸著他臉部陽剛曲線,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居然是這般的思念著他。

    籐鵬翔,你說你栽在我一個絕情的女人手裡,而我又何償不是如此呢?

    我們的舌頭盡情地嬉戲纏綿,隨著彼此溫度的節節升高,我們都不再滿足於唇齒的相碰,他火熱滾燙的吻離開了我的唇,沿著我雪白的脖子一路蜿延而下。

    他激動地解著我的衣襟盤扣,一邊在我的耳窩邊說著纏綿悱惻的愛語。

    在我們糾結的那一刻,他的臉上蕩漾著了一抹目的達到壞壞的笑,然後,再一次用吻吞下了我所有嬌弱的吟哦。瘋狂地糾纏,仿若要訴盡一世的綺綣纏綿,我的身體被他拋上了雲霄又跌落至山谷,痛快淋凜的刻骨纏綿,久別重逢後的兩個身體彈奏著一曲又曲動人的樂章。

    他愛得很狂,仿若狠不得要把這三年丟失的空白缺都彌補回來,到底做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感覺夕陽西下的時刻,我已經暈暈欲睡在了浴缸裡。*

    *

    這男人每一次與我做這件事情,都像是八百年沒有沾過腥一般,每一次都把我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意識模糊間,感覺他好像把我從浴缸裡抱了起來,為我擦乾了身體,再把我抱上了那張寬大香軟的大床,稍後,又為我吹起長長如雲的波浪捲發。

    等我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鐘左右了,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了。

    我拿起枕邊他寬大睡袍穿上,剛束起腰間帶子的時候,他就推門進來了,身著一件與我同色系的睡袍,白色衣袖飄票,感覺整個人仙風立骨,他又戴上了好副金絲眼鏡。

    唇角浸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像一隻吃飽了喝足了的非洲豹。

    他走到床前,坐在了我身側,一把擁住了我,那懷抱是那樣的緊,我仿若都透不過氣來,他才萬分不捨地放開了我。

    「餓沒餓?想吃一點兒什麼?」溫柔地詢問著我。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抬手撫開了沾在頰邊的髮絲,看著這間寬大的主臥室,這是我原來居住的房間,曾經與他居住過一段時間,這裡的一切都不曾改變,所有的傢俱,擺設,還有佈置都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可見眼前這男人用心良苦。

    「你就住在這兒?」我看見了鞋架上有好幾雙他的涼拖鞋,甚至於浴室的睡袍都不只一件,就暗自猜想著這男人,自從我們離開後,就一直居住在這兒。

    「是的。」「你在市中心的房子那麼氣派,寬大,你為什麼不去住那兒?」

    「這裡有你的味道,我想念你身上的味道,想念你身上的每寸肌膚……」這男人又不正經起來,說話間,還把手指穿梭進我的睡袍裡……猛地,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太熟悉我的身體,知道從那兒撩拔我的敏感點。

    我抬手拍掉了他在我身體上作怪的手掌,而他不依,卻一把將我擁入胸懷,狠狠地吻了我,才捧起了我雪白的臉孔,把唇貼在我的唇上,我們的呼息幾可交聞間,他又說一句「我想你,雪吟,整夜地想,想得都睡不好覺。」

    抬起眼簾,猛然間,我就看到了他眼角那條細長的小口子,雖然經過了處理鮮血沒有了,可是,那道口子還浸著血珠,我心疼地問了他一句「痛嗎?」「本來很痛,有你關心就不痛了。」他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調佩我,給我開著玩笑。

    「去你的。」我一拳打在了他的堅硬的胸膛上。

    「哎呀!想謀殺親夫呀!」他裝著一臉痛苦地攤在了我身體上。

    他這個樣子,徹底地逗樂了我,我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他就開始搔我胳肢窩,我便拚命地笑,最後與他又纏在了一起。

    「我要見念乃。」我對他幽幽地提著要求,深怕他會拒絕,我有些緊張地拉著他睡袍的袖子。

    「當然,他是你生的兒子。」他的溫柔體貼與先前那個冷若冰霜的男人簡直是隔了十萬八千里。

    當我正想感謝他之際,卻掃到了他眼尾拉長的那抹笑意,驀然間,我才反應過來,我又被這男人騙了。

    「你拐走他,恐怕是想引我回h市吧!」

    「寶貝,你真聰明,是的,如果我不帶走念乃與霓兒,你會回來了嗎?」

    呵呵,他發出了幾聲奸笑。「籐鵬翔。」我衝著他大嚷,心裡氣到不行,然而,他卻直接以吻封緘,在他的強烈攻勢下,我原本要怒罵的聲音已經變成了令人血脈賁張的呻口吟。

    我的身與心都融化在了他的激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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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黃色燈光下

    水藍色大床裡,男人與女人正火忘我地火熱交纏

    她張著一雙美麗的嬌瞳,呆滯的眸光定定地落在了男人俊美如斯激情難耐的臉孔上,她的老公,她畢生最愛的人背叛了她,臉色的血色迅速褪盡。

    她胸尖瞬間蔓延過一片幽冥,心口如蒙上了一層深重的厚布。

    心瓣破裂,心尖一寸寸地變涼。

    「你老公真棒呢?他就睡在我身邊,說你就像一根木頭。哈哈。」

    她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短信,這個手機號碼讓她心口變成了一片荒蕪。

    淒涼的淚花從她眼角邊沉重地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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