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遺失的過往 010 舞孃，生日，俱無奈(3) 文 / 藍鳶
馬上又要到二十八號了，每個月的這幾天，是如夏一家人最痛苦、最難熬的日子。
想著這個月自己的項目提成拿得不多，爹地、媽咪的攤位又幾度被城管驅趕，如夏就有些頭大，想起爹地、媽咪年紀這麼大了，每天勞苦奔波，還要被驅趕，如夏就覺得特別的不孝。
這幾個月，時好時壞，雖說經常囊中羞澀，可也算是扛過去了。這個月，似乎又有些不好的預兆，借錢還貸，終歸不是長遠之計，她不可能借一輩子，也不想借一輩子，累加的債務只會讓這個透風透雨的家，更加的支離破碎。
第一次，下了班，如夏沒有匆匆趕去幫爹地、媽咪擺攤，而是一個人在深夜的大街遊走晃蕩。夜晚，城市的風景很燦爛，如夏卻無心欣賞。
「走路不長眼睛啊！」
一陣急速的白光閃過，伴隨著一陣急速的剎車聲，如夏本能得抱頭轉身，隨即耳邊想起一陣不悅的怒吼，緊接著是一陣瘋狂離去的鳴笛聲。
心臟七上八下的瘋狂跳動，有那麼一刻，如夏腦海一片空白，臉色也是死灰般難看，有那麼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將永遠離去——
站立了許久，回過神來，如夏才俯身去拾起剛剛被甩出去的包包，剛想起身，一抬頭，突然一張白色的招聘信息刮入眼簾，如夏順手撿了起來。
[招聘：鋼管舞表演者，2000/小時，要求，女，漂亮，氣質佳，身材較好……]
[招聘：特殊服務員，工資日結，不低於一萬，年輕漂亮的女士優先，年齡18-35……]
「夜魅……高級俱樂部？」
望著手中的招聘單，如夏小聲的喃喃自語，她很清楚特殊服務員裡蘊含的深意，這個，完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可是鋼管舞孃，她真的有些心動，如果每晚跳上一個小時，她家裡的負擔就會減輕很多。
只是……鋼管舞？當眾表演？如夏心底還是有些打退堂鼓，畢竟，她當初學習只是為了修煉身型，並沒有打算以此為生，不是她看不起鋼管舞，而是，這種地方，就是個大染缸，一旦踏進，她可能永遠都再也洗不清了。
淡然一笑，如夏轉身就想離去。
突然，臨近月底，爹地、媽咪疲累不堪、愁眉苦臉的身影浮現腦海，如夏又倏地停下了身子。
洗不清又如何？又有誰會在乎呢？
她現在的名聲又會好到哪裡去？真正在乎她的人會聽她的解釋，不在乎她的人，她解釋又有什麼用呢？！現在，掙錢才是最重要的！
不停的安慰著自己，如夏倏地握緊手中的招聘宣傳單，閉了閉眼睛，鼓起勇氣轉過了身子。
夜魅是一家高級的休閒娛樂會所，一樓是酒吧、舞廳、與餐飲中心，二樓是大型的ktv，三樓分別是檯球、桑拿、射擊、賭博等各種娛樂活動中心，三樓以上分別是普通、頂級、總統級套房。夜魅，採取的是會員制管理，卻只限制男性會員，女人進出這裡都是免費的，而男人出入這裡，卻需要高額的會員費用辦理的會員卡。
說白了，這裡其實是為轉為男人而設的銷金窟，溫柔鄉，英雄塚，夜魅要的不是男人的身，而是男人的錢。
傳說，曾經有人七天七夜沒有踏出這裡，被抬出去的時候渾身上下窮得只剩下一條內/褲….
走進震耳欲聾的大廳，望著舞台上瘋狂扭動軀體、脫得只剩內/衣褲的脫衣舞孃，望著台下又蹦又跳、又喊又叫的興奮男人，如夏的懷中彷彿揣了個兔子，一顆心忐忑不安的狂跳直跳，突然之間，她好想打退堂鼓——
「你是來應徵鋼管舞孃的？」
如夏還沒緩過神來，不知何時，身邊已經出現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個看起來頗為幹練的漂亮女人。
「我到覺得……特殊服務員或者更適合你!」
上下打量著如夏，經理眼中閃出閱人無數的銳利，還真是少見的尤物，如果肯做，應該會給店裡帶來不少生意，說不定，他的金牌小姐都要讓位了！
「不！我只想單純的跳舞！跳舞之外，我什麼也不做！」直直望著經理，如夏清楚的陳述自己的意見。
「ok，鋼管舞，兩千塊一小時！脫衣舞，三千塊一小時！如果想在我這裡做，可可姐，一會兒給她安排十分鐘的表演！合格了，就留下，不合格，不用我說吧！工資日結，跳完就去可可姐那領，至於一個周表演幾天，可可姐，你看著辦吧！」
打量了下如夏，經理對著身後的女人交代了一聲，隨即轉身離去。
「我叫吳可，你可以叫我可可姐，是這裡的大堂管事，跟我來，我帶你去挑衣服！」從頭到腳審視著如夏凹凸有致的身子，吳可對她倒還是頗為滿意，示意的瞥瞥了她，隨即扭著屁股轉身往裡走去。
進入試衣間，望著紅紅綠綠、顏色鮮亮卻布料稀少的衣服，如夏揉來捏去，挑了n久，最後居然還是挑了一個無人的空子，在上場前，臨陣逃脫了。
她真的沒有勇氣，穿著那樣緊身、稀少的料子在那麼多男人面前賣弄風騷，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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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跑到自家樓下，如夏一抬頭，就見爹地、媽咪居然都站在樓下拐角的空地，忙裡忙外的整理著一沓糊塗的食物材料，還有那明顯被砸得有些七扭八歪的賴以生存的車子。
不用想，如夏也能知道，不到八點就收工，一團亂意味著什麼。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月，城管的管制居然這麼勤，就算每次都僥倖逃脫，可是每次都這般提心吊膽，又這樣損失慘重，終歸不是個事。
走上前去，結果爹地手中的水桶、扯下媽咪水中的抹布，如夏望著兩老，下了決定：
「爹地、媽咪，不要擦了！我們……盤個店面吧！」
「如夏？！」倏地抬起頭，倪爸爸倪媽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同時將疑惑的眸光瞬間射向了寶貝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