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的決定 文 / 納蘭海映
「天……請你救救小惠……求你救救她！」
「小惠這麼愛你，是她替我在贖罪，請你接受她……」
「天……求求你……救小惠……」
猛然之間，冷天從夢中驚醒過來，嘴裡呼喊著齊素素的名字，「素素……」他有多久不曾夢見過齊素素，恐怕自從溫茵離開後這五年，她就不曾在他的睡夢中出現過。【文字首發】
冷天的額心上滲出細細的汗珠，眉梢攢緊了。雖然醒來了，但是耳畔齊素素的哀嚎聲依然在他耳邊繚繞，「救救小惠……請你接受她……」
這聲音讓冷天的眉心擰得更緊了！
在遲疑片刻之後，冷天陡然掀開被子，直直朝冷小惠的房間走去……
只見她安靜的躺在床榻上，一身白色的裙裝在身，長髮披散在腦後，整整齊齊，面容上化了淡淡的妝容，雙眸緊閉，而左手腕上的血跡在汩汩的流淌，空氣裡充斥著濃腥的血味，濃烈刺鼻。
冷天站在門口一時之間怔愣住了，胸口也彷彿在瞅見這一幕時，停了好幾十秒，才恢復心跳！
「小惠……」
他的聲音不熱烈，低低沉沉的，好似從喉間裡已經擠不出多大的聲音。
靠近冷小惠的雙腳在情不自禁的顫抖，「小惠，你醒醒……你快醒來！」終於到最後，冷天的聲音越來越大，彰顯著他的急切和痛心，然而，冷小惠卻錯過了他的關懷，已經昏沉過去，全然聽不見……
*****
急救室門外，冷天面色陰沉的不像話，除此之外，更有無限的悔恨在心間流淌。
是他對冷小惠太過忽視，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面。
冷天拽緊了手心，尖銳的刺痛感沒入掌心卻渾然不覺，此時，鋪天蓋地的紛亂朝他席捲而來。
齊素素睡夢中所說的話，還有溫茵的影像，冷小惠安靜的躺在床上猶如死亡的模樣，這一切交錯在一起，擾亂著冷天。
而且冷小惠割腕自殺的情景，很輕易的讓他想起了當初的齊素素，那麼執拗的結束掉生命，不給自己留半條後路……
冷小惠的骨子裡也有齊素素遺傳下來的倔強，若不是發現的早，恐怕等他醒來再見到冷小惠時，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冷天的心猛然的揪了起來，在撕心裂肺的疼痛。
時間，讓他開始逐漸遺忘齊素素的死亡，忘記了這一股刻骨銘心的恨意！當然，他很清楚，也是因為對溫茵的不捨，讓他停止了一切的報復，但是已經報復的，他無力去挽回！比如溫偉豪的死……倘若換做是現在的冷天，他會對溫偉豪高抬貴手嗎？
冷天甩了甩頭，表示不想去想這些假設性德問題，其實更多的是在逃避……
急救室的燈已經熄滅，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麼樣了？」
「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她失血過多，暫時還處於昏迷狀態，需要留院觀察！還有，我介意病人身體康復之後，請一個心理醫生為她治療，否則，難保她不會再做出同樣地傻事！而且，在整個搶救的過程中，她的求生意志並不高！病人家屬也應該和她多溝通，解開她的心結！」
醫生很專業的為冷天分析介意。
「謝謝醫生，謝謝你。」冷天略顯激動的道謝，幸虧她沒有生命危險了，不然他怎麼去跟死去的齊素素交代。
並且，冷小惠會走上這一條道路，與他對她的忽視脫不了關係。
明明深知冷小惠對他的愛意，但是，他總是對她採取冷淡，不理不睬的態度……
當初溫偉豪就是徹底的傷了齊素素的心，才會逼她走上了絕路！那麼他要重蹈他們的覆轍嗎？
冷天的臉色極為的難看，帶著濃郁的沉重感。
「進去看看她吧！」醫生指示冷天。
病房裡，冷小惠的面容上，血色難尋！她就好似被扯裂的布娃娃，徹底的破碎了……
太過於安靜，也太過於沉悶，一點也不適合她。
冷天撫摸上她額心地手在止不住的顫抖，心下掠起無數個「對不起」想對冷小惠說，然而，冷天卻發現喉嚨裡彷彿被異物卡住了，說不出一個字眼。
掌心下傳來冷小惠肌膚的冰冷，如果不是旁側心臟儀器的跳躍，冷天勢必會認為她已經離開了他……
以前，為了阻止他和溫茵在一起，她跳樓，她耍無賴，言行之中充滿了憤憤然，而且是那麼的激烈！但是，冷天知道，她不是真心想要死，只不過是在以死要挾他！
而這一次，她選擇靜悄悄的方式結束掉這性命，是真的絕望了，是他讓她對生活徹底失去了信心！
「對不起……」
但是一句對不起，又豈能彌補得了他這些年對她的不好？
後悔在冷天的胸膛堆積，濃郁的彷彿要席捲他！一整晚的時間，冷天不曾合眼，就這麼望著冷小惠慘白如枯槁的面容，生怕他稍微不留意，她就會消失不見……
或許，這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對冷小惠深情的表現！
翌日清晨，冷小惠的雙眸在微微的攢動著，終於奮力的撐開了眼眸，第一眼就看見冷天在旁側守候著她。
「小惠，你終於醒了！」
他的言語之中有著萬分的焦急，那是冷小惠從來沒有見過的對她的急切。
她是死了嗎？
冷小惠的眼眸望了望周圍的白色，滿世界的白色，是到了天堂？所以才能聽到冷天對她的關切？
她的眼珠子在微微的轉動著，一時之間還分不清這是哪裡，也弄不清楚狀況。
「小惠……」
冷天輕喚著她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面容，讓她正視自己。
這樣略顯深情的眼眸，讓冷小惠感覺到陌生，「我……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小惠，請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好嗎？」冷天上前緊緊的握住她沒有受傷的手，勢必要她給自己一個應允。冷天的眼眸閃爍著真摯和急切，深褐色的墨瞳裡寫滿了擔心。
冷小惠就這麼睨著他，感受著掌心冷天傳遞給她的溫暖，原本一身的冷意，在逐漸的被溫暖浸染……
現在，她可以確定，她還是活著的，而眼前的人，也的確是冷天。
「對不起，是我不好……請你原諒我！」
冷天的眸子裡有著類似淚光的東西在閃爍。
回想起以前的種種，他真的愧對冷小惠，她為他懷孕，然後流產，所有的事情，在他腦海中翻滾！
耳畔聽聞著冷天的真摯道歉，冷小惠的胸口酸澀在無盡的脹疼，也有暖意在身體無限的亂竄。
「天，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是我不該讓你擔心。」她的眼眶裡已經湧滿了淚水，滿滿的，在兩頰流淌，氾濫成災……
一時的衝動，她竟然真的讓自己走上絕路。
冷小惠的唇角牽扯出一道濃濃的哀傷，臉頰上有著驚恐，若不是冷天發現的及時，她是不是也和母親一樣，永遠要長眠於地底下了？
冷小惠撲進冷天的懷中，不顧手腕上的疼痛，緊緊的抱住他，好似生怕他會離開她一般，害怕和擔心塗滿了她的週身。
「我看見你和溫茵了……」她的聲音在無止境的得瑟，充斥在空氣裡，是化不開的哀傷。
溫茵的出現，再加上冷天的冷淡，還有立品楓對她的束縛，等於一同逼她上了一條絕路，她無路可走。
不過，此時醒悟過來，冷小惠才發現自己有多傻！
「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對溫茵念念不忘，現在她回來了，你們……你們肯定會在一起。」冷小惠說得極其哽咽，身體更是顫抖不已，體現著她的害怕。如果最後，她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還不如早點了結！
冷小惠素來喜歡走極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概念在她心底一直埋藏著。
「不會，不會的！」冷天略顯寵溺的拍著她的後背，輕輕的按撫著她的頭顱，讓冷小惠更靠近自己。
「我和溫茵不會在一起。」不是不會，是不能，彼此兩人就算在一起了，最終的結局也會分開……
冷天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
「既然不能在一起，為什麼又不能接受我？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所以你很討厭我嗎？你告訴我，我會做好的！」冷小惠的情緒激動了，凝望著冷天的眼眸裡亦是充滿了期待。
「天，我們結婚好不好？」她似乎看見了冷天眼眸的愧疚，趁熱打鐵。
冷天眉心攢的更緊了，「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傻事！我不會丟下你的。」
雖然沒有立即答應結婚，但是他的言語之中有著十分的堅定和認真。
一句「不會丟下你」，冷小惠的心窩裡暖意綿綿，擁得冷天更緊了，猛烈的點點頭，「天，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如果沒有你，我情願死。」冷小惠所說的並不是假話，聽入冷天的耳際是一種揪心的疼痛。
她一直默默的等待，是不是應該給她相應的回報？冷天沒有再出言，然而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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