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流放之地 文 / 啃公主的毒蘋果
我坐在一塊廢棄的金屬蓋上,腳下是綿延的垃圾坡,一具具變異的屍體悄無聲息的躺在不遠處,惡臭的液體黏膩的滲透進入垃圾中,手肘撐著膝蓋,我嫌棄的瞅著手上粘附的腥臭血液,用力晃了晃,卻完全是無用功,我乾脆扯下頭上戴的假髮,用力搓乾淨手指,然後將它遠遠丟開星際之大帥威武。
漆黑的短髮軟軟的貼服在臉上,我抬頭冷冷望著周圍那些連隱藏都不屑於去做的狩獵者們。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這些原住民似乎很喜歡光明正大的獵殺,明明剛剛才有十幾個變異的野獸人死在我手上,咱氣都還沒喘勻呢,就又被包圍了,這一次的敵人似乎更加的凶狠暴戾,即使是隔了一段距離,我也能清晰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殺氣。
打架是一件很耗費體力的事情,尤其是在跟一群不知疲倦的非人類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我上一次填飽肚子還是在離開新地球之前啃颯?睚眥的時候,臨走之前,我懇請颯?睚眥走了一回後門,將咱那價值十一億的能量管給要了回來,在押解軍艦上一百多天,我就靠著這些能量管維持最低的生命活動,以至於如非必要,我甚至連動都懶得動一下。
可是現在,剛來到潘多拉,就幹了一場大架,看來以後,我的生活只會越過越驚險,而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食物,沒有食物,我遲早有一天會活活餓死,然後成為別人的食物。
深吸一口氣,我站起身,從容的望著坡下那些漸漸圍攏的人群。那一雙雙空洞麻木的眼神因為新鮮獵物的出現而泛著熒熒綠光,我嘴角輕輕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送上門的糧食。不吃白不吃,對吧!!
腳下用力一蹬,我朝著坡下俯衝過去。直面撞上一個男人,將狠狠的壓倒在地上。膝蓋骨牢牢頂著他小腹,我單手按在他胸口,手心滅陣全開,絲絲縷縷的生命能量立刻隨著微光法陣的流轉而鑽進身體裡,我終於再一次感受到久違的舒暢。
男人費力的掙扎著,他眼底絲毫沒有恐懼,有的只是餓狼瞅見綿羊的貪婪與凶狠。他大張著嘴,嘴角緩緩裂向耳根,整齊的牙齒不停的伸長變尖,麻木的眼神也漸漸轉化成野獸般的豎瞳,被我壓制得完全動彈不得,他憤怒的嘶吼著,伸展到寸長的獸爪狠狠向我抓了過來。
可惜,當那滿是毒素的漆黑指尖離我的臉蛋還有一公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仿若被打碎的星子般,一瞬間變成塵埃消散。微風吹過,灰白色的煙塵悄然飄起,滲透進入茫茫的垃圾山中。
意猶未盡的舔舔唇瓣,我站起身望著周圍那些蓄勢待發的野獸人。眉眼不由自主的彎了彎,就算你們是兇猛的餓狼,老娘也不是綿軟的咩咩羊,既然已經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自覺,那你們就不要客氣的成為老娘的口糧吧,反正老娘絕對要活著走出潘多拉……
不折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價!
有了「糧食」當後盾,要殺這些連智慧生物的天賦都喪失的野獸人,簡直是易如反掌,不一會兒,我周圍的垃圾上便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灰白色煙塵。
遠處的野獸人再也不敢往上湊了,即使已經沒有了思維的能力,他們仍然保留著動物趨吉避凶的本能。
我已經吃飽,自然不會再去故意殺人,總要存點糧食應付以後的日子不是,話說這算不算是一種放養?
∼囧∼
隨便選定一個方向,我腳步不停的沿著垃圾山外往外走。
記得那個押解官的介紹中曾經有提到過,潘多拉雖然被譽為是妄者歸途,但其實它也形成了一個完成的生物鏈循環,只不過若非窮凶極惡之徒不可能在這裡活得下去罷了星際之大帥威武。
所以,在潘多拉上絕對不會只有退化的野獸人這一種生物,說不定他們還是處於生物循環鏈中最低等級別的生物體呢,我自問跟退化野獸人不是同一個品種,所以還是找到其他的智慧生物再說吧。
我選擇的這半邊垃圾山佔地面積很廣闊,估計絲毫不亞於二十一世紀任何一個山嶽景區,要是按照正常人的腳程,估計一天一夜都別想能走出去。
沿路走過來,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按說在一個貧瘠的星球上,食物絕對是最大的問題之一,可是,出乎意料的,垃圾堆裡的食物很多,雖然都是些營養液、維生素凝膠之類的人造食物,但在潘多拉上應該也算是很重要的資源了吧,可為什麼連那些退化的野獸人都對它們不屑一顧。
我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難道潘多拉上有更好的可食用動植物??
這個想法令我不由得激動起來,自從離開地球以後,食物一直都是我最大的隱患,如果能找到一種真正能吃的食物,以後即使離開潘多拉,我也不用擔心會餓死了。
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終於來到了垃圾山的邊界。
整個垃圾場被一片綿延看不到盡頭的鐵絲網給攔住,網頂離地面最少有二十米(七層樓高),也就是說,在這片垃圾山中,最低矮的垃圾厚度都最少有二十米。
嘖∼嘖∼,話說這些垃圾到底是哪裡來的?該不會是一整個星球的垃圾都被丟到這裡來了吧?突然,我想到押解人員對流放之地的稱呼——潘多拉星系,既然是「星系」,那應該就不只有一顆星吧?!
縱身跳下鐵絲網,呼呼風聲滑過耳際,我輕巧的落在地上,回頭一看,那臭氣熏天的垃圾懸崖倒很有一種絕壁般的壓迫感,即使它並沒有真正的絕壁那麼雄偉。
垃圾場外的地面很平整,呈現出一種奇怪的深綠色,我輕輕抽了抽鼻子,一股若有似無的奇怪味道充斥鼻腔,不知道這土壤的成分是什麼,怎麼感覺好像……有點不同一般的能量波動。
打定主意,等以後安定下來,一定要試試土壤裡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能量能夠被吸收利用。
鐵絲網之外的世界雖然沒有成堆的垃圾山,但也是滿地廢墟,廢墟之間盡顯窮山惡水的輪廓。
隨著我的走近,死寂的廢墟中漸漸冒出一個又一個的身影,這些人都擁有著人類的大概外形,而且看起來年齡都不大,似乎普遍都未成年,也許是因為人種關係,他們臉色各異,但無一例外的都面容憔悴,衣衫襤褸,可是不同於垃圾場的那些野獸們,這些孩子的眼睛既不空洞也不麻木。
他們站在廢墟之中,警惕的望著我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膽子大的甚至衝我露出凶狠的表情,就像是一群被侵犯了領地的惡狼一般,蓄勢待發的想要將來犯者撕碎。
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真正動手,雖然不太喜歡這些人惡意的眼神,但不得不說,我對這些小孩產生了些許興趣,似乎……他們正在等待著什麼,比如……命令,呵∼
終於,在我穿行了大概四百多米的時候,前方廢墟上跳下一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
那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左右的男孩,透黃色的瞳仁上有太陽光般的發散性紋理,他的鼻樑很高,嘴唇很薄,臉頰消瘦,但是耳朵卻是尖尖的。
我歪了歪腦袋,如果這小子皮膚再白一點,估計就是魔法小說中真人版的精靈了。
他個頭不矮,但體型很消瘦,細胳膊細腿的,不過我注意到,當他出現的時候,周圍那些惡意的眼神稍微退卻了一些,看來這個少年的地位不低。
少年面無表情的望著我,眼底泛著濃濃的嫌棄與厭惡,聯盟通用語通過翻譯器進入耳朵,聽起來發音似乎有些彆扭,「立刻離開,否則,殺無赦。」
喲呵∼,少年人蠻有氣場的嘛∼!
我聳聳肩,笑得有點無賴,「我是被流放到這兒的,要是能離開的話早就走了。」
他目光一凜,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抬起橫在胸前,一柄被磨得光溜溜的匕首在月光下泛著冷色,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立刻離開,否則,殺無赦。」
「立刻離開,否則,殺無赦!」
彷彿是接受到某個信號一般,周圍那些孩子同時狠狠吼出聲,濃烈的殺氣自四面八方朝我劈頭蓋臉打來,我為這些明明未成年卻連職業殺手都不遑多讓的凶狠少年而心驚,但臉上卻繼續不動聲色的笑著,彷彿那些幾乎實體化的惡念都不是朝自己來的一般。
「說了,我走不了。」
清脆的聲音帶著女性特有的綿柔,卻震盪著空氣,形成一圈圈無形的漣漪擴散開去,一波連著一波,勢壓著勢,竟是生生蓋過了那些孩童尖銳的警告,幾個年紀小的孩童身體微微晃了晃,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剛剛仿若敲擊靈魂般的痛苦卻隨著聲音的消失而消散了。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這一手精神力的震懾不僅沒能鎮住這些叛逆的少年兒童,反而令他們越發警惕,眼神更是凶狠到近乎凶殘,真真就像是一群圍殺小綿羊的惡狼。
我不禁開始深深反省自己,老娘看起來真的有那麼好欺負麼?
小綿羊神馬的,最討厭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