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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6卷 胡思亂想 文 / 弱水三千分之一

    吃了江少品親自下廚做的七八盤美味的飯菜,後來還喝了他拿來的一瓶上好的紅酒,醉醺醺的在他的陶瓷按摩浴缸裡泡了個通透,全身上下抹了他的純香玫瑰精油,最後憑著僅存的一點點意識和一點點力氣,拒絕了江少品主動而慇勤的扶我上床的要求,裹著他浴室裡又柔軟又溫暖的大毛巾,自個兒跌跌撞撞、磕磕絆絆的趴在他的大沙發上,又舒服又痛快,不覺失了戒心,少了防備,多了愜意,有了滿足,很快就睡了過去夢魘奇緣。

    吃飽了,喝足了,洗了澡,抹了油,整個身子香噴噴、滑溜溜,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擔憂,美美的睡上一覺,真是人生一大享受,我甚至希望就這麼一直躺下去,永不再醒來,遠離煩惱和憂愁。

    誰知半夜裡,我忽然醒了。

    屋子裡黑黑的,我警覺的一骨碌坐起身來,伸手一摸,身上蓋著薄薄的被褥,再一摸自己,還裹著那塊大浴巾,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我呆呆的坐了一會兒,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有些好笑,有些失望,有些矛盾。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最先浮現在我腦海裡的就是古風鎮的那條河,彎彎曲曲,一路延伸,流向遠方。說也奇怪,整條河不大,有些地方卻是很深。照道理,夏天的時候,河水應該會氾濫,但卻恰恰相反,這河溫順得像一頭小綿羊,大多數情況下淺淺的流淌,河道寬的地方還有枯竭的危險。

    冬天一來,河就變了樣,不僅沒有乾涸的跡象,反而相當的狂暴,時不時洶湧澎湃,席捲一切,吞沒所有。

    我喜歡夏天的河,喜歡在河道與公路平行向前的淺水區玩耍,光著腳踩在灰的、黑的、白的、小碎花的鵝卵石上,說不出來的快樂和純真。

    阿慧走在我前面,穿著一件白底小紅點的通肩汗褂,一條純白的汗褲,也許是很小很小時候穿的,已經套不住她渾圓的翹翹的臀,留出兩個有著蜜色光澤的半圓,隨她跳躍行走時的動作而有節奏的扭動,一股子青春的活力擋都擋不住……

    她伸長了圓潤的白玉手臂左右晃動著,發出一串串清脆悅耳的笑聲,黑得發亮的辮子在背心上小範圍的跳起了舞,彷彿一條溜刷刷的黑泥鰍……

    跟在後面的我很羨慕,也存有那麼一點點嫉妒。

    我沒有她那流光溢彩的美妙身形,但我也有潛意識裡想要展示自己的空想。

    阿慧在淺水區玩了很久,有些無聊,問我要不要到那邊的深水區去玩。那裡有一群半大的孩子,正高高興興的魚貫而跳,從一塊巨石上一頭扎進深水裡,又新鮮又刺激夢魘奇緣。

    我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

    阿慧「咯咯」的笑著把我一個人留在了淺淺的水裡面,她跑向了深深的那一方水,可是我們都忘了,阿慧不會游泳,她是在嘗試。

    嘗試的結果,她溺水了。

    我站在這邊睜大眼睛瞧著她,見她沒了頂,便哭了起來,一開始我就難過,因為阿慧拋下我獨自一人,再加上見不到她了,我忍不住就「哇哇」的哭了。

    有個中年男子在河邊的石頭上坐著發愣,我響亮的哭聲打擾了他,他問了我哭的原因,立即脫了衣服游了過去,救了阿慧的命。

    至今我還記得他把阿慧撈上來的時候,從她喉嚨和胸腔裡把水擠壓出來的情景。當阿慧開始呼吸,那個中年男人定定的盯著阿慧起伏的豐滿胸脯呆了好一陣子。

    我天馬行空的亂想了一會兒,又想到了江少品,想起了他瞧著我的樣子,是那種很隱蔽的色迷迷。不過他色歸色,還好有那麼一丁點君子操守,沒有趁人之危,恣意亂來。要不然,我非得和他拚命不可。

    有那麼一霎那,我心裡又有了些許失望,江少品不會真的把我扔在沙發上吧?雖然他是主人我是不速之客,至少也要表示一下,哪有讓客人睡沙發的?唉!梅成香啊梅成香,算了吧,他是你的對頭,不把你拒之門外,反而收留你,已經是很不錯了,你還想奢望什麼呢?

    我拍了拍自己的頭,睡吧,不要胡思亂想了,明早起來還有重要的事呢!我再次躺了下去。就在這時,一隻手臂「啪」的搭在了我的腰間,我想都沒想,立即尖叫起來。

    接下來,可想而知,黑暗中,江少品驚得跳了起來,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燈,一副睡眼朦朧的搞笑樣子,而我,把被子嚴嚴實實的裹住自己,瞪著眼睛,張著嘴朝他尖叫,他暈頭暈腦、手忙腳亂的摀住耳朵,我們都亂成了一團。

    這下可好,一時間炸開鍋了。

    我這才發現我躺在江少品的床上,而他就躺在我的身邊,只不過我們各自蓋上了自己的被子,分別睡著各人的枕頭。此時此刻,我們在床上對面坐著,中間隔著一條被子,那是江少品的,而他正在語無倫次的解釋著什麼,說了大半天,我一句也沒聽明白,仍然皺著眉頭瞪著他。而後,他又簡要的敘述了一遍,這一回我有些聽懂了。

    他的大概意思就是他不忍心我睡在沙發上,於是把我抱到了床上,而後自己睡沙發,結果發現沙發不好睡,就自作主張轉移到了床上。他說他絕對沒有對我抱有什麼不良企圖,也沒有對我做過什麼真正的壞事。我一聲不吭的瞅著他,他挑了挑眉,老實承認說,摸了幾下是有的,接下來又辯解說,他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誰叫我這麼誘人,摸兩下又不會掉斤肉,就算了吧。

    我聽了他的話,臉燥得熱乎乎的,覺得自己吃了虧,有些難為情,於是不服氣的罵了他兩句,「江少品,你少在我面前裝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我可告訴你,看你這皮囊子,你壓根就不是那樣高潔的人!你就是一地痞一流氓!」

    他冷下臉來瞧著我,聽著我罵,冷不防一下竄過來,一把抱住我,雙臂緊緊的勒住我試圖掙扎的手,靈巧的躲避著我胡亂踢打的腿,把我連人帶被子的壓倒在床上,悶聲吼了兩句,「我就是高潔的地痞!我就是長得好像柳下惠的流氓!」

    俯下身來,一下子就堵住了我的唇,把我滿肚子罵人的話給壓了回去。

    吻了很久,他見我氣息奄奄,一驚,不由鬆了口,放開了我。我立馬跳起來張嘴就要罵,他急忙縮回到床的另一頭,連聲說道,「梅小妞,別!別!我下不為例,還不成嗎?」他見我恨恨的瞪著他,牙齒咬得「咯咯」響,趕緊擠出一絲笑容,提議說,「呃,要不我講個故事算作給你的賠禮道歉,行吧?」

    我「呸」了一聲,不置可否的別過頭去,江少品便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他說有個男孩和女孩獨自在一間房裡,沒辦法後來兩人睡到了一張床上。聽到這裡我沒好氣的瞅了他一眼。他也不看我,繼續講。臨睡之前,女孩在床上劃了一條粗粗的線,很嚴肅很認真的要求男孩睡覺時不要超過這條線,要是超過了,就是一頭禽獸。男孩點頭同意了。

    一夜相安無事。

    誰知第二天,男孩女孩都醒過來之後,女孩摀住臉哭了,哭得很傷心很傷心。講到這裡,江少品笑嘻嘻的問我,女孩為什麼要哭?我白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於是江少品就大笑起來,告訴我那女孩一邊哭一邊對男孩說了一句話,我不由問他,女孩說了什麼?江少品笑得舉起拳頭直搗床,在我莫名其妙的表情中宣佈了答案,他說,那女孩罵了男孩一句,「你怎麼比禽獸都不如?」

    聽到這裡,我也忍不住啞然失笑。

    江少品一見我笑了,便嬉皮笑臉的湊過來問我,「梅小妞,你說,我是做禽獸好呢?還是做禽獸不如的好?」

    我再「呸」了一聲,朝床沿邊上退了幾步,和他刻意保持距離,然後冷臉對他說,「江少品,我承認我喜歡你,但是我心裡已經有人了,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江少品沉下臉來,問了我一句,「是不是那個周永剛?」

    我點了點頭,仰起臉,鼓起勇氣說,「我和他已經在一起了。」

    江少品沉默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這一晚,再也沒有走進來。

    不知怎麼的,我也毫無理由的難過了一晚上,後來甩了甩頭,告誡自己別想了,腦袋裡面就一個字「煩」,讓這些兒女情長都飄過吧,明天還會有明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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