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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3卷 神秘人物 文 / 弱水三千分之一

    俗話說,「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夢魘奇緣。」很多時候,我們都會遇上這樣的情況,看似窮途末路,陰霾密佈,其實,只要再堅持一下,我們總會看到烏雲消散,光明重現,那時候,絕望便會遠離我們,希望就會變成現實。我不想多說,因為我現在很興奮,我只有一句話,「我們要與黑獵正面對決了!」這一切不得不歸功於周永剛即將給我引見的那位神秘人物,當然,也包括我身旁的這位頂天立地、百折不撓的男人周永剛,還有我們背後那些受盡折磨、在苦難中爆發的人們……

    這些都是後話。

    這一刻,我見到了周永剛口中提及的神秘人物,從他的背影看,他是個身材高大魁梧的老頭子,身著一套舊舊的、筆挺的墨色中山裝,那種顏色彷彿是沉澱千年的水墨,深沉中透著亮,他頭髮斑白,但梳得整整齊齊,一種嚴謹不苟、器宇軒昂的感覺迎面撲來,讓我禁不住心頭一震,對他充滿了崇敬和好奇。

    當他轉過身來、微笑著望向我的時候,我又是一驚,看他的慈目善眉,看他的飽滿額頭,看他的精神抖擻,看他的威而不露,看他的儒雅灑脫,看他的坦蕩神情,他,他分明就是年老之時的江少品!江少品與他如此的相像,可以說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道他是江少品的什麼人嗎?

    眼前的這個老人,和江老爺子、老江醫生十分神似,只不過,江老爺子的面容總是帶著一副陰險惡毒的神情,而老江醫生毀過容。黑袍蒙面,一直黯然神傷,這也許就是他們最大的不同,精神狀態的完全相反。如今,我眼裡的這位神秘人物,渾身散發著自信、寬容和威嚴,天生的王者風範,氣場如此震撼人心。彷彿一顆恆星,光芒四射,讓人身不由己的仰視他,尊敬他。

    此刻的他正向我點頭示意,要我走到他的身邊,他和藹可親的瞧著我,含笑伸出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用充滿磁性的洪亮嗓音對我說,「梅小姐,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我江仲倫感激不盡!」

    他,他是江仲倫?他是江少品的親生父親?十年前。他,他不是在已經被江老爺子謀害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驚愕的張大了嘴巴,話也說不出來,頭腦裡一片空白,心裡由不得的翻騰起一股浪潮般的喜悅之情,一波又一波的撞擊著此刻的我。

    半晌,我才反應過來,喃喃的回答道。「江老先生,我,我……」

    江老先生高興的揮揮手,請我和周永剛坐下,見我很緊張。很拘謹,便風趣幽默的說了一句俏皮話。「看我,忘了請你們吃小點心了。昨晚我親手做的,來,嘗嘗,好吃吧?」隨即遞了一塊香噴噴的酥米糕給我,我趕忙接住,放到口裡一抿,香甜頓時在我的口中瀰漫,「哇!好久沒吃這樣的美味了!」我由衷的讚歎了一句,周永剛笑著接嘴道,「以後天天有得吃了!」說罷,我們仨一起開懷大笑。

    那一天,我們談了很多。

    原來,十年前,江老先生不忍因為財產糾葛以致兄弟反目,骨肉相殘,所以主動退出家族紛爭,把江氏基業拱手相讓於大哥江一尚,希望他得權得利後,能夠收手,不再處心積慮的謀劃利益之爭,誰知得了好的江老爺子並不甘心,誓不罷休,非得把自己的兄弟逼上絕路,江老先生不得已,用了一具假屍體,使出金蟬脫殼的計謀,讓江老爺子誤以為自己投河自盡,再也無人與他爭鋒,江老先生祈求這樣可以讓整個家族恢復平靜,再度和諧,繼續向前走。

    可是,事與願違,江老先生的希望破滅了。最初的一年,江老先生一直隱姓埋名,遠離江氏家族,四處遊歷,沒有過問江家的任何事,後來的一年,他因為思念自己的親人,心裡記掛兄弟妻兒,特別是自己的三弟,還有辜負了一生的情人蔣小妹和生活清苦的兒子江少品,決定回家看看。

    一開始,他打算偷偷看過之後,便立即離開,誰知被大哥江一尚發現了。當時,江氏財團正因為大哥和他的拜把子兄弟黑獵的經營不善,正處於衰敗時期,漸走下坡路,詭計多端的江老爺子早就料到二兄弟並未死亡,於是暗中脅迫二弟出手重新整治財團,他自己卻跑去了古風鎮,暫時呆了幾個月。就是在那時候,江老爺子與黑獵萌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他們看中了古風鎮地處偏遠,人跡罕至,這裡的人們還處於未開化的狀態,淳樸無比,善於控制,於是罪惡開始了。

    江老爺子回去之後,立即以二弟的妻兒老小作為要挾,再次逼走了他,也許狠毒的江老爺子內心還殘存著一點點人性良善,那一次,他沒有謀害自己的同胞兄弟,不過要兄弟永遠不要在家族中出現,否則對他的情人和私生子不客氣,迫於此,江仲倫又一次離開了江家。不過,至此之後,他已經對大哥心冷情滅了,開始暗中關注江氏家族的一切,逐步發現他一手創建和奮鬥的江家越來越不是他所期望的那樣發展了,江家正漸漸的滑向黑暗的深淵。

    江老爺子的勢力越來越大,就像一張無形的可怕的網,網住了整個江氏家族,他們所做的勾當也越來越隱蔽。十年過去了,在古風鎮的崇山峻嶺中建立了一個又一個不為人知的基地,將罪惡之手罩在上面,為所欲為,作惡多端,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不斷的向古風鎮投資,把極少部分沾滿血腥的金錢當做表面光鮮的遮掩物,大部分不義之財卻用來作為下一輪罪惡的投資。

    江老先生再也看不慣大哥貪得無厭的所作所為,決心告誡他不要再這樣毫無道義的追求財富,可是江老爺子執迷不悟,不僅不聽兄弟的勸告,而且對侄兒江少品。江仲倫的親生兒子下了毒手,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斷了江少品的手臂,江老先生知道後,已經為時過晚,他聽到耳裡,痛在心裡,但他又無法向自己的親兄弟下手。於是只好強忍著,暗中保護江少品。

    我終於明白江少品曾經給我講過的那些事,他被追殺時,有人及時救了他,遇上的那個騎在牆頭上喝酒的斗笠人,那應該就是他的親生父親江老先生夢魘奇緣。

    此時,在我心裡有很多問題。江老先生為什麼不與江少品相認呢?面對江老爺子這樣子的殘忍,為什麼還要忍受呢?江一尚和黑獵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江老先生為什麼不舉報他們呢?徹底的摧毀這個罪惡之源?等等,等等。

    也許江老爺子猜到了我心中的這一系列問題,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有些懂了,他割捨不了那份親情。一母同胞的三個孿生兄弟,自幼遭難,母親過早離世,折騰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才相遇、相見和相認,在江老先生的內心深處,他是非常渴望三兄弟能夠相親相愛,相互幫助。攜手並進,幸福快樂的。可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因為金錢和權力的**,冷酷無情的捨棄了兄弟親情,他的心漸至遠離他們。變得乖戾暴躁、唯利是圖,甚至為了錢權。不惜殘害自己的手足,完全成了一個物質至上、不擇手段的冷血動物。這一切。讓江老先生在痛心之餘,也在思考該如何是好。就像江少品一樣,盲目的親情戰勝了正義和良知,江老先生最終選擇了沉默。

    可是,沉默就能解決問題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這些矛盾的人就在一旁觀望著,想盡辦法,試圖挽回那個兄長的心,讓他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黑暗,讓他能夠痛改前非,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隨著事態日趨嚴重,他們終於發現這樣的做法,根本就是一種虛幻美好的想像,於人於己都沒有作用,無濟於事。

    這人世間,有些人就是這樣,固執的沉浸在以自我為中心的世界裡,一意孤行,不思悔改,如果這個中心是以利益為主的,那就更是糟糕了,為了追名逐利,他什麼都會拋至一邊,哪裡還管得了親情、友情和愛情?在他的心裡,只剩下了他自己,還有那一堆堆把他嚴嚴實實禁錮在其中的金燦燦的冰冷的東西。

    江老爺子就是這樣,最後,他什麼都沒有了,只落得個可悲、可恨又可憐的下場。

    而江老先生終於醒悟過來,在任何時候,有了正義和良知,親情才會更牢固,更光明。面對極度兇惡陰險的黑獵,他爆發了。這個黑獵不僅利用了他大哥的貪婪,奪取了江氏家族的權力,而且,他的手上還沾滿了他幾個親人的鮮血,更可恨的是,他破滅了江老先生的希望,把他一手締造的江氏家族推向了罪惡的深淵……

    江老先生意識到應該行動了。如今,他來了,後面追隨著那些受到迫害的人們,他們將為了正義和良知而戰……

    這一切,讓我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我想不通,江老先生為什麼不和古風鎮的警局合作?不把這所有的情況告知執法者,讓他們來立案,來徹底的摧毀黑獵的整個犯罪集團?我想起了李天生,我們當初的血色同盟,我們之所以冒著生命的危險進入到這裡,不就是為了獲取鐵一般的證據,然後將這些罪犯繩之以法麼?

    對於我的這些問題,江老先生苦笑著搖了搖頭。

    周永剛插嘴了,「老先生是不願看見自己的親人們都鋃鐺入獄,在監獄裡終老一生或是血濺刑場。」

    的確如此,如果江老先生這樣做的話,江老爺子要伏法,江少品要伏法,江大運要伏法,就連江小磊可能也要受到牽連,那他苦心經營的江氏家族也許就土崩瓦解,樹倒猢猻散,頃刻崩塌了。這是一個可怕的惡性循環,是一個誰都不想面對的殘酷的現實,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江老先生決定內部解決,擒住黑獵,給他的犯了法的親人們一個沉重的教訓,然後重振家業。可是,這樣做,行嗎?

    肯定是不行的,我毫不猶豫的對江老先生說,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在法的面前,親情退居其次,法不容情,這麼淺顯的道理,為什麼當罪惡才冒頭的時候不去揭露和阻止,而要等到無可挽回的時候才後悔?

    江老先生注視著我,欲言又止,臉上滿是憂傷。

    周永剛在一旁替老先生說話了,「成香,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這裡的情況很特殊,警察也未必處理得了。這裡是一個詭異神秘的世界,陰陽交接的世界,除了人,還有鬼魂,辦起事來來很棘手……」

    我不贊同他的觀點,便打斷他的話說道,「永剛,話是這麼說,可是,我相信,人間有人間的法制,鬼界也有鬼界的規矩,不管是人還是鬼,都得遵循法制規矩,不是嗎?」我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我們的親人犯了罪,就應該量刑定罪、伏法贖過,得到應有的懲罰,不是嗎?再說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做過的錯事,總有一天是要還的,小過小還,大過大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事,誰也別想僥倖逃脫,就算在鬼界,也是這麼個道理,不是嗎?」

    「可是,成香,」周永剛說,「目前這裡的情況,是一片混亂,我們都沒有任何頭緒啊!」

    「那我們就更應該把所有搜集到的證據集中起來,突破黑獵的包圍,把它們送出去,交給警方,這才是我們最迫切的事,不是嗎?」我振振有詞的說。

    江老先生和周永剛對望了一眼,我們仨一起沉默了半晌,他們終於面帶微笑點頭同意了。周永剛接著問,「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們手裡不是都有黑獵犯罪集團的證據嗎?大家就拿出來,一起查看、整理、分析、商量,然後把這些證據順利的送達外面世界的警方,和他們一起來處理,你們二位看,能行嗎?」我回答道。

    江老先生和周永剛都「呵呵」的笑出了聲音,頻頻點頭贊同。最後,江老先生說,「梅小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以前我總是不能跳出自己設計的心魘,有些狹隘了,現在,我想明白了,兄弟也好,兒女也罷,所有的人都要為所犯的罪付出代價!現在,我只是祈求他們能夠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罪過,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就算要挨槍子,那也是命,只希望來世能夠好好做人,不要再重蹈覆轍!」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些黯然神傷,喃喃說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一時間,我們都感慨萬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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