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失望 文 / 采苓
縫幾個沙袋花不了多少時間，姜璃從煉器室出來，便上了二樓練功房，企圖找找煉丹相關的玉簡遠古種田記。叮噹腳受傷，讓她發現了自己忽略很久的大問題。
世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沒病病災？手中有糧心不慌，她好歹整點備用藥是正經。下回再有個頭痛腦熱、感冒發燒、破皮斷骨的，也有得用的良藥不是？
前幾天，阿飄陪她巡視碧靈空間的時候，曾經向她吹噓，說山上開了多畝藥田，裡面種植了許多高品級靈藥，隨便拿一株出來，都能引發一場星球大戰。
姜璃不知道阿飄為什麼總是提星球大戰，料想它可能經歷過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揭人傷疤不道德，自以為善良的姜璃沒有細問，於是她被阿飄眉飛色舞的牛皮誤導了，她以為，空間的前主人，一定是個煉丹宗師級大人物！
不然呢，誰沒事貓在空間裡種藥呢。小說裡頭都說了，但凡煉丹宗師，都有自己的靈田，想要什麼藥就種什麼藥嘛。連門前的菜地都設上時沙之陣，時間差達到一比一百，在後山也弄上這麼個大陣，千年齡萬年齡的靈藥還不手到擒來啊。這麼多的靈藥支持，催生出一名煉丹宗師是鐵板釘釘的事啊有木有？
所以說，經驗主義害死人呢。姜璃興沖沖地跑去練功房，上翻下找，累個半死，卻是一無所獲。無奈，只得求助那只傲嬌的器靈、空間百事通阿飄。
聽完姜璃的問題，阿飄的表情有些扭捏。兩手揉搓著靈力幻化的衣角，小眼神有些飄忽。「那個。那個……」
「到底是哪個！」姜璃有些不耐，「姐時間寶貴著呢，趕緊的，把煉丹術和丹方交出來，姐就不計較你的藏匿之罪。」
阿飄也知道躲是躲不過去的，把小眼睛一閉，脖子一梗，大聲說道：「沒有煉丹術！也沒有丹方！」
「哈？你確定？」姜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無異於晴天霹靂。煉不成丹，她還玩個屁啊。「那你以前還跟我說藥田什麼什麼的。敢情都是騙我的？」
阿飄皺巴著小臉，都不敢看姜璃的臉色，聲音往小了說：「藥田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不過煉丹之術是真沒有。」
姜璃挨著書架坐到地板上，沖阿飄招招手，「說吧，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前主人是個煉器宗師。卻是個丹藥盲？」
阿飄飛停在姜璃一尺遠的空中。指手畫腳地比劃，把它前主人的糗事全部倒了出來。那傢伙是修仙界的一朵奇葩，煉器術名聲在外。上門求器者不計其數。煉丹術卻是糟糕透頂。他不是不想煉丹，而是他根本就煉不成，人家是十爐成功三到五爐，他可好，煉十爐就炸膛十爐！從無例外！
「……老主人整整煉廢了一座藥山的靈藥，也沒成功出過一顆丹藥，他一氣之下，毀了所有丹書和丹方，扔了煉丹爐，從此不再煉丹。」
「那他幹嘛還要種藥？不怕看著鬧心？」
「丹藥對修煉的輔助作用不言而喻，自己煉不成丹，當然要找其他人淘換，或者請煉丹師幫助煉製，這些都離不開靈藥。老主人有碧靈，有時沙之陣，自然不會浪費著不用。他是不會煉丹，但他手頭從沒缺少過極品靈藥，想換什麼丹就換什麼丹，從沒為此煩惱過。」
「唉，關鍵時刻還得看咱們偉大的中醫。得，我還是抽空給阿雨錄一本草藥圖譜，讓他沒事採點回來備用吧。」
姜璃滿臉失望地離開了空間，阿飄呆立在原地，心裡也是特別不好受遠古種田記。好不容易新主人有了想學的技藝，卻因為沒有技術指導落了空，心裡該是多麼的難過啊。而這一切，都是老主人失敗的遷怒和最後的疏忽造成的。
阿飄飛出小樓，凝望著霧氣濛濛、險峻巍峨的後山，頭一回覺得，還不如前面的菜地和花圃好看。
姜璃走出房間，叮噹還在院子裡練棍，自家籬笆圍了一圈崽子，都在從縫隙中偷瞧叮噹，不時發出高高低低的驚呼聲。更遠處還有一群留守婦女聚在一起，對著自家指指點點。
姜璃懶得去猜這些娘們又在編排些什麼，圍觀黨們現在也不能放進來。她不是不想讓這些孩子學習武功，實在是自家都是新手，還不具備教導徒弟的資格，萬一出個啥意外，還不得被人唾沫星子噴死。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少做，等以後阿雨和叮噹練得熟了，再來考慮提升部落整體實力。
叮噹很有武學天賦，才跟他哥打了幾遍，現在就能把一根木棍舞得虎虎生威、聲勢浩大。
真是可惜啊，這麼機敏的孩子，居然沒有靈根！
姜璃搖搖頭，甩掉遺憾和傷感，撿起叮噹放在走廊上的棍法，一邊看一邊對照叮噹的動作，竟然無一錯誤，心中真是喜憂參半，扼腕興歎。
她去廚房燒了一鍋菊花茶，又擰了一條熱毛巾，便過來喊停，讓叮噹喝點水，擦擦汗。還檢查了他腳上的傷口，發現原本發紅的印子已經暗淡下來，輕輕一摸，就有死皮和痂皮掉下來，露出裡面柔嫩的肌膚，竟是已經好了。
姜璃便把剛縫好的冰蠶絲沙袋拿出來，裝了沙子，仍舊綁在叮噹小腿上。綁完了問他：「痛不痛？割不割腳？」
叮噹彎著眼睛搖頭說不痛，謝了大嫂，又提了棍子回去練習。他現在就愛玩這個，覺得特有……嗯，特有范兒！大嫂教的。
綁了沙袋的叮噹腳步有些沉重，速度慢了下來，不過他依然有板有眼地練習著棍法。姜璃在一旁糾正他的姿勢，不能因為腳下增了重量，動作就馬虎不到位。
從頭到尾舞了三遍，叮噹慢慢適應了沙袋，速度仍然有些慢，但該彎腰該抬腿的時候，都能達到要求的角度，姜璃便讓他慢慢練，自己去了廚房做飯。
傍晚，阿雨提了一對野雞回來，再也沒有其他獵物，不過姜璃眼裡只有那對一公一母的野雞，其他什麼都沒放在心上。家裡又不缺少吃的，鮮肉明天再分也一樣。
可憐的野雞夫婦被剪去了翅膀，用一米高的竹籬笆圈養在兔子籠旁。姜璃還要求阿雨依著院牆給它們搭個能遮風擋雨的草棚子，壘個能下蛋的草窩子，簡直住得比從前的阿雨還要好。
家裡還有上回脫穀殼時剩下的幾斤米糠，姜璃取了一些出來，切了細細的菜葉拌在一起喂雞喂兔子。有時候動物比人敏感，兔子和雞聞到了米糠中濃郁的靈氣味兒，吃得特別歡快。
不知道是不是別人都在關注著阿雨家，一家三口剛吃完晚飯，就有客上門了。先是大力家，其次是阿谷家，再是三個徒弟，連智者和酋長都跑過來，要看姜璃養的兔子和野雞。
米糠拌菜葉已經被兔子和野雞吃完了，族人問起餵食，姜璃就說喂菜葉，以後收了稻穀再喂糠。她又把剩下的一點米糠拿出來給大家看，告訴他們這是稻穀脫殼之後剩下的東西，可以用來餵養兔子、野雞野鴨，甚至野豬。
「野豬也能養？」
這個消息太驚人了，除了阿雨和叮噹是姜璃忠實的支持者，其他人都七嘴八舌地說野豬怎樣怎樣利害，捉起來都很費功夫，養在家裡還不被它攪翻了天？
姜璃氣定神閒地笑道：「所謂馴養，就是要把野生動物的野性馴化掉，讓它們變成溫順的家畜家禽，一旦這種溫順被它們記在腦子裡，就會傳承給它們的後代。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但它確實存在。大家若不信，可以給我捉一對小野豬，或者一對小羊羔回來，咱們養著試試看。請記住，為了防止近親繁殖引發麻煩的遺傳病，得捉不同窩的。」
一群人圍在雞窩和兔子窩邊，激烈地討論姜璃馴養計劃的可行性，酋長突然指著旁邊的倉庫問道：「姜璃，牆邊那根棍子，是你新教給叮噹的玩具？」
姜璃看了一眼阿雨，沒有說話，阿雨接過話頭回答酋長：「那不是玩具，是武器！」
「什麼？是武器？」酋長和其他人一起驚呼起來，「那你耍給我們看看。」
阿雨沒有動，智者開口了：「天黑了，都回去睡覺吧。想看阿雨耍棍子，咱們另外再找時間。」
酋長還想堅持，智者瞪了他一眼，伸出黑乎乎的爪子將他拖走了。青竹若有所思地瞅瞅阿雨，又瞅瞅目光炯炯的阿發和阿好，也拖著他們跑了。
等這些人離開阿雨家的大門，大力衝他們的背影呸了一口，「就他那腦子，還當酋長呢，不知道人家想要咱們綠樹的好東西哇。」
阿雨給了大力一捶，笑道：「你小子，還不賴嘛，能想到其中的關節。」
「那是！咱身上不止長肉，還長腦子！」大力得意地捏了捏拳頭，忽然就塌下肩膀，可憐兮兮地望著阿雨道，「我也想學怎麼耍棍子，能不能教我？」
阿雨隨口應下，「自己部落的人要學，那是隨時歡迎的。只不過，我也是才剛學會，有些地方還沒琢磨透，過段時間再教你們吧。」
大力頓時樂得呵呵笑。阿谷卻靦腆地對姜璃說，耍棍子他耍不來，想跟她學習馴養。姜璃也滿口答應下來，讓他有問題儘管來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