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四五章夜話 文 / 采苓
用烈火陣煮東西就是熟得快，姜璃架了兩個鍋子，左右開弓，一個煮飯一個煮雞，中間還在飛快地調製口水雞的麻辣油遠古種田記。
辣椒油和拍碎的熟花生、香菜葉子、蒜茸攪拌出一碗調味料，姜璃又拍了兩根黃瓜淋上麻辣油涼拌，揉了二斤蔥花蛋面擀好了面擠子。
想想兒子一個人在外求學不容易，又有小客人在，還得多整幾道葷菜才行。便又在碧靈空間裡捉了一條肥鯉魚，拍暈了才拿出來收拾，準備做個糖醋魚。
嗯，再弄個鐵板牛肉，燉個雜菇煲，嗆炒個香菇小白菜，齊活了。
夜色漸濃，毛毛點了兩盞燈，都是阿媽從前做的玉蓮燈，瑩瑩燈火在拳頭大的白蓮上綻放，隨著水蒸汽的蒸發而搖曳生姿。
許岸的目光在白蓮燈上一轉，驚訝一下，又把視線固定在長案之上。那碟黃瓜好誘人啊，好像雷鳴他媽沒有用口水煮雞呢？
白色的水蒸汽裊裊而上，南瓜飯特有的甜香擴散開來，姜璃聽到咕嚕咕嚕吞口水的聲音，這才驚覺孩子們早就餓了，不該讓他們等下去。
正好雞熟了，因是熟食，姜璃用元力撈起錦雞，雙手掐了劍訣快速輕彈，熱騰騰的錦雞很快被分解成塊落入盤中，還擺了個漂亮的錦雞原型，麻辣油澆上，使它披上紅色外衣，還有翠綠的香菜葉子點綴，看著就有食慾了。
姜璃拍拍巴掌，笑問：「你們想在院裡吃，還是想在屋裡吃？」
「院裡吃！」
毛毛和許岸異口同聲，甭管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能夠多看兒子兩眼，姜璃也是高興的。
當下她抹出一張矮腳小飯桌，正好搭配小板凳用的，再揮手，四套碗筷骨碟各佔一方。都是她自己製作的玉製品，材料不是萬年玉髓但也是萬年玉石，特別通透漂亮。
「小盆友們快坐好，馬上就要開飯啦。」姜璃笑瞇瞇地憑空移過去口水雞和涼拌黃瓜。讓他們慢慢吃著，後面還有很多菜。
炸鯉魚的時候，南瓜飯也好了，姜璃揭開鍋蓋，看看裡面米粒晶瑩南瓜金黃肉粒粉紅，自己都想吞口水。
飯鍋移到飯桌邊，毛毛第一個便跳起來抓勺子。正狂掃口水雞和小黃瓜的三隻被毛毛的動作整得愣了一下，隨後也跳起來直奔飯鍋。
「慢來慢來，那一大鍋呢，夠你們造的。」姜璃輕笑著，目露歡喜。小崽子們有食慾，這是好事，吃得多才長得快嘛。
她加快了速度，先炸了魚做糖醋魚。再用雞湯燉了蘑菇，另一邊放了小炒鍋整炒菜，最後才是煎餅。她是一路做。這邊是一路吃，蔥油餅端上桌時，基本上前面的盤子都快空了。
她看著不忍，但又怕孩子們吃太多了消化不好，便把毛毛吃剩下的兩碗菜熱了熱，也端了上去，讓他們就著吃煎餅，居然也沒人嫌棄，四個崽子都吃得呼嚕呼嚕的。
許岸望著桌上的空盤子，十分不捨得放下筷子。面前出現一隻小茶杯。茶水清澈，飄著兩朵淡黃色的小花，清新的香味令他精神振奮，味蕾似乎又在蠢蠢欲動。
「這是阿姨自製的菊花茶，小許岸嘗嘗看。」甜美的聲音鼓勵著，許岸摸摸鼓起來的小肚子。想了想，仍是伸手端了茶杯，慢慢喝下去了。
菊花茶甘甜芳香，並不是許岸想像中的苦澀藥茶，然後他想起來，這種菊花，貌似秋天的時候滿山遍野都是啊。
咦？這股藥力？
許岸小臉嚴肅起來，他慢慢挪下板凳，對姜璃彎腰行禮，「多謝阿姨熱情招待，許岸這就回去用功了，您多陪陪雷鳴，他可是想您得緊。」
許岸的兩個小跟班許柯和許夜，也察覺到菊花茶的不同凡響，隨著許岸恭敬地向姜璃行了大禮，快速回了自己院子。
毛毛一口喝乾菊花茶，不滿地嘀咕：「吃完就跑，也不知道幫忙洗個碗啥的遠古種田記。」
姜璃失笑，摸摸兒子柔軟的發頂，道：「走了不好麼，剩下咱母子兩個好說說體已話嘛。」嘖嘖，不愧是我兒子，用靈泉水泡出來的茶也喝得這般淡定（喝多了，麻木了，跟你一樣光吃不吸收）。
「阿媽，許岸那小子整天惦記我的吃食，您用不著跟他那麼客氣！下次別給他喝那麼好的茶。」
姜璃飛了兒子一記眼刀。得，當我沒誇過他。
母子兩個合力收拾了殘局，關了院門，毛毛拖著阿媽的手，將她帶到屋子後面，她聞到了熟悉的硫磺味，居然是個小溫泉，看來兒子享受的待遇級別挺高哇。
溫泉邊有只大竹籃，毛毛將外袍脫下扔進籃子，穿了一條小內內跳進了池中，咯咯笑著招手：「阿媽也來，這水好舒服的。」
「好，阿媽陪毛毛洗澡澡。」姜璃大方地脫去法袍，裡面穿有中衣中褲，再裡面還有小內內，不用擔心走光尷尬。
溫泉微燙，大約在五十五度左右，比碧靈空間裡的山洞溫泉溫度要高一些，但也在能夠接受的範圍。
姜璃拿出一條帕子，給兒子散了發，像從前一樣給他洗頭搓背，升騰的蒸汽熏得她眼睛發紅髮熱，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在哭。
「阿媽，兒子長大了，以後你不要再叫人家毛毛，要象師尊那般叫鳴兒哦。」毛毛用頭頂蹭著阿媽的掌心，半是撒嬌，半是認真地說道。
「好，以後都叫鳴兒，不叫小名啦。」姜璃寵溺地揉著兒子，滿口答應。其實剛見面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兒子不再自稱毛毛了，跟同學相處日久，學了點相處之道呢。
「兒子先回屋，阿媽快點哦。」毛毛，不，雷鳴跳出溫泉，臉蛋微紅地背著阿媽脫下小褲褲，快速從戒指裡抹出一套乾淨的換上，便一溜煙跑了。
兒子害羞了呢。姜璃抿嘴失笑，剛才浮上心頭的難過也沒有了。左右無人，姜璃閃進碧靈空間換了乾淨衣服出來，又把兒子換下來的衣服洗了，用法力烘乾，這才往屋裡去。
這一夜，母子兩個都沒有打坐修煉，摟在一起睡在一張小床上，互相述說著最近的遭遇。雷鳴盡挑好的說，姜璃不信青鳥堂沒有競爭，但念著兒子一番苦心不願意她煩心，便忍著沒有追問，把自己的事情說了說，還放出飛劍來讓兒子把玩。
「哇，好漂亮的飛劍！以後兒子也要造一把這樣的！」
姜璃擁著薄被靠在床頭，燈光下的兒子眉飛色舞，對她的飛劍愛不釋手。恍惚間，她看見兒子眼中有遺憾和感歎一閃而過，待她眨眼想看清楚時，卻又是一派天真無邪，似乎剛才的瞬間不過是她的幻覺。
姜璃臉色微沉，溫柔而堅定地拿回飛劍收好，催促兒子趕緊躺好，該睡覺了。
雷鳴嘟著小嘴躺下，突然說道：「蘭妞不在青鳥堂，跟著她的師傅住在碧水宮呢。」
姜璃仍在想寄魂奪舍的事，聽到這個，語氣平淡地回道：「這個阿媽已經知道了。另外，阿媽還知道丁長老確實收了一個弟子，聽說是叫雷恩！」
「啊！那是我阿爸！」雷鳴撲到阿媽身上，驚喜望著阿媽，「阿媽有見到阿爸咩？」
「木有見到，人家丁長老閉死關了，在某個秘密洞府裡，除了他的師兄，沒人知道在哪裡。」姜璃垂了眼眸，不讓兒子看到裡面的傷感。
哎，兒子長大了，有心事了，老公又不在身邊，有什麼事情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這日子不怎麼好過呀。
「親愛的主人，您不還有阿飄呢嘛。」某只看不過眼了，適時出來客串心理輔導，在空間拚命嚷嚷，要表忠心。
姜璃掐了空間的精神聯繫，把兒子扳回床板上，給他蓋了被子，閉眼道：「睡吧，只要你阿爸在仙山，總會有見面的那一天的。」
雷鳴側頭，怔怔地望著阿媽更加嬌艷的容顏，突然湊過去親了她的臉頰，抱緊了她的胳膊，「阿媽別難過，兒子陪你！」
姜璃拍拍兒子的背，心裡一暖，睡意便襲了上來。
感覺只是一瞬間，身邊便有了動靜，姜璃睜開眼睛，兒子正在偷偷摸摸地跨過她的身體要下床。她啞著嗓子問：「幾點了？」
雷鳴身子僵了僵，有些委屈地回道：「阿媽，您兒子沒有手錶，不曉得具體時間。」
「噢，抱歉，我忘了。」姜璃舉了手腕到眼前，看到指針還沒走到五點，不由驚呼，「這麼早就起床晨練了？」
雷鳴指了指微微發白的窗戶，笑道：「您聽聽，您兒子不是第一個起來的。」
已經築基的姜璃，當然能清晰地聽到外面呼呼喝喝的吐氣聲，她連連搖頭歎氣，「唉，何必呢，多睡半小時又不會影響什麼。這修道一途，漫長著呢，不會享受的修士不是好修士喲。」
雷鳴黑線，「可是師尊也說過，修煉是個積累的過程，多一分努力，就多一分收穫。」
「有嗎？你師傅真這樣說？」兒子點頭後，姜璃咬牙，「回去我就去問他！怎麼能這樣苛責孩子呢，剝奪孩子的成長快樂是不對滴。」
雷鳴大驚，撲過來抓住阿媽的手指，央求道：「您可千萬別！師尊跟您一樣，是真心對兒子好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