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你是我獨家的記憶（一） 文 / 正宗太白金星

    你存在的意義，是詮釋了我倉促青春裡的愛情花火小札。

    也有很多次我想要放棄了，但是它在我身體的某個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覺，一想到它會永遠在那兒隱隱作痛，一想到以後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會因為那一點疼痛而變得了無生氣，我就怕了。

    可是我從沒懷疑，愛你，是我做過的最好的事情。

    [一]

    凌晨無聊的時候我在天涯八卦上亂逛，一路看下來，目光因為一個帖子的標題而有了短暫的停頓，那個標題是「來說一說你愛卻永遠也不能在一起的人」，片刻之後，我點了進去，我看到一句話，那也是你曾對我說過的，然後在這個炎熱的夏夜裡，無法抑制地，淚如泉湧。

    浩瀚的記憶長河裡，你的面容像花朵一樣盛開，你抿著嘴唇皺著眉頭無奈的望著我笑，你說，樂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只是想到將來你的幸福不是因為我，還是會很難過。

    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忘記你說那句話的表情，它像烙印一樣鏤刻在我的身體髮膚，我的心臟血液，我的山河歲月，我的人生百年。

    我的人生有兩次出生，一次是母親生下我，一次是遇見你，周皓予花火小札。

    原本是是朋友的朋友。

    一切源於我的錢包手機被偷，在人頭竄動的火車站，一轉眼就沒見了公車上緊靠著我的那個面目模糊的男子，我在偌大的廣場上絕望地走了一圈又一圈，眼看天就黑了，冬天的夜晚，總是那麼叫人恐懼。

    我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撥通了我唯一記得的小芷的手機號碼，剛聽到她喂的聲音，我就開始放聲大哭，她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我抽泣著說，你快來接我吧，我連付公用電話的錢都沒有。她連聲的安慰，別急，就來了，馬上就來。

    聽到小芷叫我的聲音，我自環抱的膝蓋中抬起頭來，我真該死，到了這個時候先看到的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小芷，而是站在她身後，含笑而立的你。

    從前的從前，後來的後來，我再也沒看過比你更英俊的男孩子，或許是那個黃昏的夕陽映襯得你太美麗，所以導致我盲了視覺，再也看不到別的美色。

    傍晚淺淡冬日陽光，溫柔如一隻綿軟手掌，從你的額頭一路逶迤入頸項。你穿一件黑色的外套，水洗牛仔褲，腳上是我最喜歡的nikeaf1，你的面孔是我見過的最乾淨的面孔，眼神溫淳澄澈，儘管手裡夾著煙，可是笑起來，牙齒那麼白。

    我看著你，我簡直不記得我的錢包和手機了，小芷一巴掌拍上我的額頭，花癡啊，問你話呢。

    我懵懂的看著她，啊？她的表情憤怒得簡直想把我撕碎，回頭瞪著你，叫你別跟來吧，看看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死花癡，話都不會說了。

    你無辜的對我們笑，我的臉脹得通紅，兩隻手扭在一起好像要弄斷一隻才罷休。小芷說，我外婆這幾天不舒服住到我家來了，沒地方給你睡，我借錢給你，你找個網吧包夜吧，沒辦法，別人沒還我錢。

    我錯愕的看著她，為什麼我這麼倒霉，而你，竟然可以出個這麼餿的主意！難道你要我整個晚上學那些非主流對著視頻45度拍照嗎！

    我們正在爭論的時候，你把煙摁滅在垃圾桶裡，緩緩走過來說，小芷，你朋友就是我朋友，這樣吧，我發發善心，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如果你放心的話，今天晚上我收留她吧。

    時間停滯在那一刻，我驚訝的望著你，你亦微笑的看著我，眼神裡有些戲謔的成分。

    後來，你說起當時的動機，只用了一句簡單的話概括：因為你不醜啊，我喜歡美女嘛。我鄙夷的回敬你，原來你也喜歡以貌取人。你狡辯著說，世人都這樣，難道我就要除外？

    當時小芷看看你，又看看我，一臉擔憂的說，要保護好自己啊。我正準備說，放心吧，你就點頭截住了我的話，你拍拍她的肩膀，沉痛的說，我會的，放心吧。

    周皓予，我喜歡上你，應該就是從那時候起。

    [二]

    我孑然一身跟你回家，完全把分開時小芷的忠言拋到了腦後，她在我耳邊說，樂言，皓予不是你那杯茶，你最好是別自掘墳墓。

    很久之後，我一個人靜默的看著天空的時候，回憶起她的話，竟然覺得猶如讖語一般。

    可是，皓予，這個世上有個詞語叫在劫難逃，既然如此，索性不逃。

    當我懷著忐忑和期待的心情跟你一起回去的時候，你漫不經心的跟我說，有件事忘了說，我一下子找不到我家的電卡，所以這幾天沒交電費，晚上我們點蠟燭聊天算了，好吧？

    我當時的反應如果畫成動畫效果，就是一群烏鴉從頭頂上飛過去，然後額頭上出現幾條櫻桃小丸子裡面的那種黑線。可是你是我的恩人呀，在我窮困潦倒的時候，你給我買了我最喜歡的墨西哥雞肉卷和九珍果汁，還收留我去你家裡洗澡，讓我不至於淪落到網吧裡聽著那些猥瑣男用蹩腳的普通話語聊還用劣質的香煙熏我。所以，就算你家沒電，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不應該抱怨。

    我是個好女孩，我腦袋裡都是傳統的道德觀，感恩圖報，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則。

    我洗完澡出來，穿著你借給我的寬大的棉衣，你用毛巾揉我的濕發，你的眼睛在燭光中亮晶晶的，我緊張的忘記了呼吸，寒冷的冬夜裡，掌心竟然佈滿密密的汗。

    你笑著說，你要怎麼報答我。

    我眼睛眨啊眨，我說，以身相許吧。我以為你會鄙視我，可是你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皓予，這個世界上最難堪的事恐怕就是這樣，以身相許，卻報效無門。

    那天晚上我們用你的筆記本電腦看電影，而且我大概是太累了，所以靠在你的肩膀上不小心睡著了，影片快放完的時候，我醒來了，屏幕上那個女孩子出了車禍躺在地上，血液像一朵盛放的花，她望著天空，喃喃自語，我忘了他嗎，我忘了他嗎？

    我內心有觸動，問你，這是個什麼樣的故事。你說，她去了很多地方，經歷了很多人，以為已經忘記了初戀，最後……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那個晚上因為那個電影的結局，我覺得很悲傷很悲傷，這種情緒與我往日的氣質很不符合。燭光裡我看不真切你的樣子，我伸出手去撫摩牆壁上你的影子，我知道，我完蛋了，周皓予，我大概是對你一見鍾情了。

    喜歡一個人，如果不讓他知道，那和沒喜歡有什麼區別？我狡猾的提議說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我只是想找個借口讓你知道我喜歡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