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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魅影魂蹤 文 / 紫曇風白

    極南谷地東山半山腰上,被參天古木遮蓋的藍色木化玉洞周圍,晨曦無法透進,森冷的洞前除了兩側靠山壁站立的執矛侍衛,洞口還跪了三個凍得發抖的黑影孤仙正傳。

    「祖神,經屬下連日跟蹤,目標並無異樣舉動。雖某些行為略有不同,想是以往生活在赤州城,尚未適應本地習俗所致。應屬正常。」一黑影努力抑制哆嗦,口齒不清地稟報道。

    「哦?那麼昨日夜半至晨明這段時辰,他又在何處?」洞穴內傳來虎老祖的詢問。

    「這……求祖神恕罪,屬下被鸚鵡族一美樂吸引,轉瞬丟失目標去向。屬下猜測,目標值守近一日,應是倦乏,回了護衛營……」

    「哼。本祖要的不是你的猜測,而是他的行蹤!罷了,你且退過一旁。小狐狸,你有何說辭?儘管道來。」

    「是,老祖。媚兒接近他時,發現他體內確有極陽之氣,但媚兒無法斷定其屬於木陽、石陽還是天陽,亦或兼而有之……,媚兒卻十分受用,能否求老祖……」回應老祖的聲音,依然魅惑,想是天生。

    「呵呵,老祖不管此事,你自憑本事取之。不過老祖提醒你,小狐狸啊,當心引火燒身,性命不保。」

    「是,媚兒謹記老祖訓誡!」

    「你呢,有何說法?」老祖蒼老的聲音傳至第三個黑影。

    「回……祖神,小的沒,沒發現……他……有何異……狀。他待人極……善,表面,表面甚是冷漠……,不知這是否異狀?別的,小的就不……」

    「嗯。……你們退下吧。」老祖沉吟半晌,古井不波地吩咐到。

    「是。」

    三個黑影齊聲應是,退向山路,消失在晨曦薄霧中孤仙正傳。

    王宮一偏殿內,於菟熙一拳砸在虎御書案上,整塊堅硬如鐵案面打磨如鏡的烏木書案被瞬間洞穿。偏殿內跪了數十將領,風塵僕僕,冷汗如注,畏懼緊張地看向盛怒中的熙王。

    於菟熙金髮亂舞,無風自動,竭力平復胸中的怒火,半晌,才從雪白的虎齒縫中蹦出狠話來:

    「竟敢來犯我極南,當本王全無防備?!去,每個防區都去石庫領一摞符紙,哨卡沒受襲擊的防區也要傳令他們回來領取。你們回去後馬上分發下去,盡量保障哨卡關隘人手一符一嘯箭,三人成隊,百隊相互呼應,誘其現身。全軍戒備,加強巡防,如遇魅影,給本王圍殺殆盡!」

    「是!」眾獸將叩首領命,火速退出偏殿。

    於菟熙在殿內開始來回踱步,籌謀對策。

    上次他在南炎聯盟獸潮中察覺有股神秘力量滲入的時候,就及時返回極南作了相應部署。昨夜哨卡被襲,死亡哨兵的狀態竟與獸潮中見到的一模一樣,均被奪走了魂珠,守將一早報來,竟多達數十處。

    神秘魅影在自己的成神日送上如此賀禮,怎不令於菟熙憤怒?但他卻很快冷靜下來。

    於菟熙看上去衝動易怒,內裡卻十分精細,在不斷挑戰南炎聯盟的底線中,性格已成熟起來,善謀定而後動。

    魅影既現,絕非偶然。從南炎聯盟到極南,如不從空中直線飛行,不識捷徑,攀山涉水,路途何止億萬里?那麼他們不遠萬里而來,究竟何為?莫非,圖謀南炎聯盟不成,又轉而選擇極南?哼,當我極南是軟弱可欺,任人宰割之地?!於菟熙也有自己的底線。

    於菟熙自去年南炎聯盟獸潮未止之前,離開極南去尋找老祖認識的那位巫族前輩,耗時大半年,歷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才在那玄冥之地尋訪到巫族前輩。

    可惜那前輩正在施法中,不能隨同於菟熙一道回返極南。所幸巫族前輩對此邪術尚有對付之法,教會了於菟熙繪製鎖魂符菉,一符在身,可擋一次魂攻。

    巫族前輩根據於菟熙的描述判斷獸潮中神秘勢力的魂攻能力並不強大,而修煉魂術者自身防禦能力一般都很弱,此乃魂修者共有的缺陷,故爾行蹤詭秘,常躲在暗處行事,魂攻一擊不中,當可及時圍殺。

    至於搜集去的化形獸魂珠,極有可能用於煉製某種邪物,具體何種邪物,巫族前輩十年內都暫時無法前往南炎聯盟探查。

    於菟熙當時雖感失望,但也無法勉強,只得從巫族前輩劃開的虛空之門返回極南。回來數天一直忙於練習畫制符菉,不料恰遇神秘勢力來犯,於菟熙盛怒之下,卻也有備無患,迅速作出安排。不過符菉數量不多,接下來,更要加緊繪製。

    於菟熙命人換掉被他砸破的書案,在面東安置的新烏木書案上設壇燃香,鋪開黃紙,運起地火陽力,提筆飽蘸丹砂,默念鎖魂咒語,就待飛速錄製,目光偶然落在腳下不知何時掉落翻開的那份狐裡傳回的密折上。

    於菟熙放下筆,吸起密折重新閱讀了一遍,沉思良久,喚進侍衛,吩咐去傳召鸚鵡族啄羊族長後,才又提筆落紙,凝神繪製起來。

    金竹林竹窩內,樂菱直睡到自然甦醒,雙眼睜開,精神大好。在逼仄的竹窩內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見洞外已日上三竿,估計臨近午時,於是掠下地面,來到藍湖岸邊伸展肢體。

    藍湖湖岸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湖水湛藍,清澈見底,可見倒伏其底的古樹枝幹,湖面如鏡,極南雪山的清晰倒影偶有晃動。金竹林內傳來鳥兒的清脆鳴叫,鳳尾竹低吟淺唱,似乎也覺心曠神怡。

    小鳥啼鳴中,摻雜了一聲熟悉的哨音,樂菱卻不回頭,繼續轉動腰肢胳膊,清冷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察覺那人接近身後,開口問道:

    「小灰?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早晨。」聲音遲疑了一下,又道:「我給她……唱了一夜的歌……」

    「哦。我去營地應卯,回頭帶吃的給你。」樂菱轉身看了一眼一臉羞愧,侷促不安的小灰,向西岸行去。

    「伶哥,伶哥。等等行嗎?……小灰有事……相求。」

    樂菱回身,見小灰臉上又是慚愧又是懇切,目光閃爍不敢正視自己,覺得十分奇怪,於是說道:

    「有話就直言。」

    小灰忙點頭,猶豫了一下,仍吞吞吐吐地說道:

    「伶哥,您能再……教我一些歌嗎?我……」

    樂菱這才恍然,原來小灰是為這個不好意思呢。不過,這可不行,他這一首首的索要,還有盡頭麼?若是寫給他,還要教他識譜認字。再說了,他又能記得住多少?授人以魚只救一時之急,不若授人以漁則解一生之需。於是說道:

    「小灰,極南也有很多動聽的歌謠,你很聰明,何不採集來為你所用呢?積累多了以後,你自己就能創作新曲了。我告訴你,拿來的東西是保不住的,只有出自你腦子裡的東西,才永遠是你的。」不管小灰能否聽懂,樂菱轉身快步離去。

    小灰站在原地愣住了。也許是在領會。不過,據說很多年以後,這個世界上出現了一個行吟歌者。形只影單,帶著一把獨特的樂器,浪跡天涯,四海漂泊,滿佈風霜的臉上,卻充滿寧靜安詳。

    也不知跟小灰有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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