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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告非太陽 文 / 紫曇風白

    齊春麒麟門、朝陽陽極門兩儀對戰在即,秋水池岸包括霜城府主臣及餘下九十七城各門士子俱安靜下來,隔水觀戰孤仙正傳。

    樂菱亦目光炯炯地注視秋水池中的圓台,但見可容百人站立的圓台中部,齊春士子執扇品字形與對面一丈開外的執扇呈器字形的朝陽士子相對站定後,目視對方,抬手對拱一禮。

    樂菱見狀不由暗道文鬥士與武鬥士果然不同,哪怕即將對仗也先敬人敬己。自己這一路跟隨齊春士子而來,最為好奇的便是齊春三禮,雖說天地兩禮暫無緣得見,但據說人禮就在齊春士子身上,今日若得一窺,說不定便可推定天地兩禮的具象和威能。

    但不知是否能如己所願,齊春和朝陽都儀出本門之禮來對戰。

    只見數息之後,台上雙方才落手散目。齊春與朝陽乃宿敵,杜子望亦不再客氣,展開折扇,當胸輕搖,看向對方一名士子說到,「孔方君欲比何儀,不妨劃下道來。」

    樂菱聞言不由看向孔方,此前與自己競價的居然名孔方,自來此界未見過一枚銅板,不知此孔方與彼孔方兄是否有關。朝陽既拜金,此名或也與錢有關。

    待接下去聽朝陽另一子之言,不由更為訝然。只見孔方右側並立的士子以極為蔑視的口吻代孔方回到,「阿堵素聞麒麟之人禮亦需四人方能施出,子望君只三人上台,莫非看不起我陽極金禮嗎?」言畢冷瞥了一眼樂菱,顯是奇怪樂菱為何沒上場。

    杜子望卻不答,但聞對方之言竟是要比宗禮,然己方卻只得三人。若祭人禮,尚缺一名弟子。不過既出言讓對方劃道,卻不能推拒,於是略一遲疑後飛回座位前,低聲對樂菱說到,「你只需站位,照我等模樣做便是,我與子魚子仰自會傳道與你。」

    那就是要模仿他們的儀態了?樂菱當即點頭。杜子望隨即返回台上,然回身一看,卻見跟來的竟是玄衣勁裝的殘月,遂再看樂菱,卻見樂菱衝自己眨了下眼,雖不知何意,也有所猜到。

    來時杜子望在車乘裡見過殘月時有比劃齊春之儀。想也是自齊春士子晨練時學得,比英無忌施那九尊儀更為標準,英無忌既帶他來,應也是早有打算,原以為到了霧霜府此子自會被攔下,但不知何故霧霜府衛竟未過問。且此前霧霜府令也只說不能少人未說不能多人,如此看來英無忌鑽空子的本事也確是罕見,被他算計亦是活該,但今日英無忌卻為齊春出了口惡氣,此刻由殘月來做或更合適,以免到時朝陽士子刻意針對他。

    想到此時,遂也不再耽擱,暗囑殘月只需跟隨自己即可。

    殘月聞言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冷著一張清秀的小臉,站到了杜子望右側方。

    如是齊春士子也與朝陽士子一樣,站成了器字形。

    朝陽士子也不再多話,忽地等距挪移,朝向四人中心。開始施儀。眾人皆見朝陽士子先是緊握雙拳,繼而慢慢打開雙手高舉。向中心斜出弓步,雙手畫圈一周猛地作一送出的手勢後緩緩收回。復位。然後再次反覆。動作簡單、誇張、粗放,全無儀態可言,但觀朝陽士子面上表情卻極為竭誠,目中精光漸趨熾烈,似越來越進入狀態。

    樂菱不知其意,只覺特神經,然觀其餘門派弟子卻不斷點頭,似深得其髓,遂不敢笑,怕暴露自己無知。

    而觀齊春士子雖也是朝中而立卻並無大動作,只仰頭不斷掐出各種手訣,口裡唸唸有詞。殘月有樣學樣跟著比劃兼哼哼,也不知是否仍在顧自修行中,外表到看不出什麼分別。

    樂菱不由暗自點了點頭,慶幸幸好帶著殘月,更懷疑齊春士子的腳指頭說不定也在掐訣,只是有礙觀瞻,不宜示人。然猜便是猜,看了半天齊春士子和朝陽士子之儀也不得要領,便無聊起來,掩扇打了個哈欠,移目霜城主。但見霜城主也與周圍士子一樣凝神注目場中,似也頗有心得,不由更覺無聊,再舉目北望,恰見象印正邁著倜儻風流的步伐,自北楓林中瀟灑走來。

    樂菱忙回目用餘光瞟之,直至見象印慢吞吞走到霜城主身邊,微笑四顧一圈後瀟灑地坐到那張預留的座位上,坐下便與霜城主竊竊私語起來,方才收回眼角餘光,暗道原來那座位是給象印留的,不由心裡一寬。

    又想像印今日披散曲發,不似平素編成辮子用玉石瓔珞束得光溜溜的,看上去竟與鷹緬有幾分相似。剛想到此卻又一怔,我這是怎麼了,見英大哥象鷹緬到也罷了,確實很像,但見象印也覺象鷹緬……是不是思念他過頭了?遂搖了搖頭,打起精神看向場中仍舊各自儀儀的雙方,不由冒出了心火來孤仙正傳。

    靠,真是服了這些士子,有這樣打架的麼?

    正無語時,卻見奇跡出現。先是朝陽士子上方現出一輪光芒綻放的金色圓輪,跟著齊春士子上方也出現了一個潔白的人形,也是光耀奪目,不過竟少了一條腿。

    樂菱不由失聲念道,這就是齊春的人禮?竟然是個人?然怎麼看也看不出模樣,想必是因殘月的緣故才少了一條腿,但不知與朝陽金太陽對戰會不會受影響,不由暗地裡擔心起來。

    但見雙方士子祭出的禮一出便朝對方逼去。朝陽士子此時卻輕鬆了,孔方看向齊春人禮,陰陽怪氣地譏道,「喲,怎會少了一條腿呢?莫非還是看不起我陽極金禮麼?」

    杜子望卻無暇回答,齊春實只三子在場,自是吃緊,正與公孫子魚和晏子仰努力補著人禮那條腿。而樂菱也感到殘月心裡傳來焦急,狼族深具團隊精神,齊春儀出的人禮少了一腿顯然也是因自己拖累所致。然殘月再急樂菱也無計可施,初見人禮,且不知是何物。當不得貿然行事弄巧成拙。

    此時空中金太陽與白人逼近中,白人漸漸向瘸腿方向偏倒,杜子望三子顯是強撐,身上青衫亦被汗濕透,漸落敗象,孔方見狀給阿堵施了個眼色,阿堵便又嘲笑起來,聲音特刺耳。「哈哈,今日我阿堵算是開眼了,原來子望君之人禮是殘廢哪,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岸上圍觀士子中便也有嗤笑出聲應和。

    樂菱冷眼看去,見是金三城的士子。此前杜子望曾說金三城中的金二城與朝陽城素有勾結,朝陽與齊春敵對與金二城的城主金有餘也有莫大的關係。

    其實朝陽並不富有。但處處顯富打擊齊春,杜子望說就是金有餘在背後資助。

    據杜子望稱,麒麟門禮儀不僅對朝陽,對金二城的影響也極大,具體原因杜子望暫時未明,總之。金有餘和陽極門所作所為皆旨在打擊甚至取代齊春禮儀。

    事實上若單只是朝陽,財力與齊春根本無法相比,然朝陽同金二城之間既勾結又都愛浮誇,虛虛實實,誰也摸不透,所以在傳說中,這兩國都極為富裕,人民也生活得無比幸福。

    但不知既如此又何必跟齊春過不去?齊春儀行天下。朝陽便金行天下,朝陽這金也不知是太陽金還是指金錢金。或兼而有之。

    而孔方今日被樂菱詐報五百萬金,也是因習慣性針對齊春而造成,齊春士子實誠,一向對朝陽也極為忍讓。哪料竟會突然鑽出個行事毫無忌憚的英無忌。

    實則樂菱競價就算被自己框住了,也沒打算付這銀子。但朝陽被詐,卻是砸鍋賣鐵也要兌現。所以朝陽四子才嚥不下這口氣,此時見齊春不敵,不免更忘形報復。

    樂菱聽到阿堵刺耳的恥笑聲,亦是火星直冒,不由狠狠地暗罵了句,「靠!」尋思起辦法來。

    然樂菱暗罵無人得聞,殘月卻聞得,也感應到樂菱的火氣。但只見殘月忽然抬手指著朝陽那輪金太陽,一邊掐著手訣,一邊罵道,「靠!」,轉身,回頭,掐手訣,再指金太陽,再罵,「靠!」,再轉,如是三番。

    殘月突施此儀,顯然並不影響杜子望三子施儀,但樂菱見之不由愕然。

    殘月掐手訣到也罷了,念「靠」此界也無人懂其內涵,但是,殘月所掐手訣,左右手都隱去了商陽、關沖、少衝、少澤四劍,只留下了中指中衝劍。換句話說,所有人看到的便是殘月中指輪番指向陽極門之金太陽,並口含靠訣,訣意不明,內涵可待,然那星際通用之粗暴問候手勢卻是人人都深明其意。

    此間何許人也?數百君子不說,還有美眉。如何求解?

    孔方當即臉色一寒,盯著殘月冷聲問道,「你這是何意?」殘月斜瞥其一眼,不予理睬,其意更明。這手勢原本便是殘月從人罵大街那裡看來的。

    陽極門四子頓時面沉如水。

    全場士子面色也凝重起來,要知道,決儀對戰怎麼都可以,辱及對方宗門至禮,必會引發城戰,——也即當初的國戰。即便王盟對此也需有說法。

    杜子望暗道不好,就算今日自己與師弟們不敵受創受辱,也不能引發城戰。於是勉力開口解釋到,「此子……手有殘疾,他所掐……乃太極……訣和……子午訣,並無辱及貴門宗禮之意。」

    「那此子口中那『靠』又何指?」阿堵當即冷笑道。

    樂菱忙傳音殘月。殘月聞言即回,「告非!」

    孔方復言,「告非?」繼而又猛醒,怒道,「不還是靠嗎?」

    但聞公孫子魚也當即回到,「非也。子魚非魚,……告非非靠,……上告下非,乃告你朝陽非禮也。」

    「對!」樂菱也一拍桌面躍入了圓台,指責孔方道,「孔方兄辱我齊春人禮腿殘齊春士子手殘失禮在先不說,尚反咬一口污人辱你宗禮,天理何存?朝陽便是慣常如此行事的嗎?如是,即便我齊春告非你太陽又怎樣?」

    沿岸士子聞言點頭,是這理,遂嗡嗡聲起,民意倒向很清楚。

    象印嘴角一歪,看向樂菱啞然失笑。

    眼見朝陽齊春城戰師出無名了,樂菱得意一笑,正欲開口繼續大肆發揮損才,不料一道銀光閃現,驅散了台上金太陽和鐵拐李,轉瞬將樂菱捲走,投入了北楓林裡的大明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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