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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三大掌門 文 / 紫曇風白

    黑沉沉的大漠腹地中圍繞沙繭旋轉的漫天風沙,向天地展示了一粒塵埃也能釋放的威能孤仙正傳。而給塵埃帶來這威能的,一開始卻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草末端的輕搖。

    如這次百城所有門派都在關注的金三城兄弟門的孝禮,和王城士子英無忌那未知宗門的未知宗禮,以及他那個有可能是床行天下的宗儀。

    誰也想不到論戰升級如此之快,一輪下來便成了生死對決。

    即便是在沙漠之星邊緣護陣的士子們也不得不留意王城士子駐地那方,因為今夜,當然,此刻的沙漠之星裡實際上已分不出晝夜,但陣法士子們都能掐會算。然他們卻無論如何也捕捉不到沙丘上那狼突明光裡的任何天地之力,更無法用它來判斷平衡之所在。

    它只是明亮著,將四周所有火靈晶篝火堆的光芒都掩蓋了。從沙漠之星大陣頂端往下看,也如星群拱衛的一輪明月。

    狼突明月般孤懸在火靈晶星海中,除了它身後不遠處的那一輛有如影子般的黑金色馬車依然屹立不動,王城士子的車乘一早便讓出了一大塊斜向岸邊的空地。

    百城士子已聚在了空地兩邊,無形之中,這片空地將百城士子分成了兩邊陣營,只是眼下陣營裡你中有我,已看不出對立來。

    唯一明確對立的只有儀戰雙方:金三城和英無忌。英無忌還不能代表王城。

    從王城士子駐地深處到空地之間還留有一條通道,那是為白寒俊留出的,此為人們普遍遵守的王儀。儘管白寒俊已經放話解釋了,他只是借了某種道法才能御空而行,並非修為到了武王。然士子們卻仍當他是武王。

    世外很多隱修也不承認自己是半仙,在百城士子眼裡,王城士子風流淡遠不問政事,也接近隱士。白寒俊作為半仙輕易就能保全身邊人,既為救眾人而顯露修為,反到更增加了士子們對他的敬仰。同樣,百城士子對那位黑衣武王的猜測也大致如此,還更添了神秘。

    在眾人面前就是這樣。眾口鑠金,即便說的是實情,結果往往預想不到。如同樂菱當初被南炎聯盟上下各種猜測一樣,解釋也無用,不如不理會。

    就像現在,狼突車窗投出的明光映照著的那張四方大竹蓆和席上的紅楓木大方桌,自打血月兄弟將它們安放好。就已引發了士子們的交頭接耳。

    困陣中的日子原本就乏味,更何況眼下即將發生的是兩派宗禮的儀戰,能到戰場最前沿來觀望的,都是百城士子中的首領和有地位的士子,他們的猜測更具權威性:

    英無忌士子不是要儀戰嗎,擺這陣勢。直令人懷疑是飯儀。

    英無忌士子看來還有超凡之定力無敵之信心,挑戰方若過時不出現,他便打算當眾用膳了。

    話說此前金三城約在晚膳前儀戰,也是打算速戰速決後回去開慶功宴。

    只有弱者挑戰強者,才會約在半夜或凌晨,無人得見時。

    金三城挑戰英無忌,顯然可以不這樣,無論英無忌是一個人還是一百人。金三城兄弟門上陣,基數都是十二人。

    百城百門儀規自定,由來已久。

    若英無忌一人便可施宗儀,也不無不可。實則英無忌算上三小廝,頂天也就四人。

    齊春麒麟門四子站在了最靠近狼突的位置。杜子望和顧子我此前曾提醒過樂菱,也說了要幫她。然現在的問題不是齊春幫不幫忙。而是有無資格幫忙。

    兩宗門對儀,除非一門輸了。才可請援手。

    杜子望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日之間,原本隻字未提有宗門的英無忌,突然會爆出有宗門的消息來。且英無忌已應下了論戰,跟著又升級到儀戰。

    杜子望並不知是樂菱故意漏給金三城的話,如此一來也別無他法,只得先在一旁觀戰。

    金三城的孝儀,齊春也沒見識過。

    一陣動靜傳來,身穿黃色士子衫的金三城十二士子從人群中走出,帶頭的正是金三城士子首領金太正、金太保和金太銀。朝陽門的孔方和阿堵也跟在後面,但也無入場資格,站在場邊時不時朝遠處的杜子望幾人冷笑,很有接下來就是你們了的意思。

    齊春朝陽國戰都打過無數次了,杜子望四子也沒理會陽極門的仇視態度。

    金三城兄弟門十二士子入場後便分頭站成了三個器字陣,居中的金太正身形魁梧,見對方連影子都沒見,燈再亮又如何?想是怕了,於是鼻孔朝天抬頭沖狼突方向喊到,「英無忌士子何在?兄弟門已在此恭候,請教貴門仙儀。」聲音粗獷,環繞場中,氣勢十足。

    左側的金太保卻先笑瞇瞇地環顧四周點頭一圈後,才回頭道,「英無忌士子,貴門宗禮宗儀,還請報與我等一聽。」其聲陰柔,尾音微顫。

    金太銀卻未說話,一臉倨傲地站在金太正的另一側。

    餘下九子亦是滿臉不削。

    隨後眾目矚望,狼突之光忽變得更明亮,邊緣竟散發出一輪光影。

    明月中漸漸現出了一人身形,剪影般緩緩走出,緩緩步下車踏,走入窗前月華里孤仙正傳。

    蓋因逆光,眾人卻仍只能見其剪影,長長的身影投到了坡下竹蓆和紅楓桌面上。

    場地周邊火靈晶篝火無聲燃燒,卻投不來絲毫光影。

    「唉——」,其人忽長歎一聲,卻不下坡,又背手回身望向狼突車窗,扔給了數十萬觀眾一個蕭索的背影。

    是的,蕭索,英無忌高聳的玉冠和寬大盈白的繡裳無風自鼓,透出裳下人飄飄欲飛的身形,月下孑然獨立。

    加上那一聲堪破紅塵的長韻幽歎,端的是仙風道骨,矯情無比。

    眾人為之一寒。對儀從未見出此招,英無忌這又是玩哪出?競價拍地、告非太陽的鮮活形象還在士子們眼中尚未淡化,早間床論猶在耳畔,此刻卻作此清靈出塵態,連他那三個小廝都沒了蹤影,可算是既孤又仙。

    金氏三兄弟不由互視一眼,原是替朝陽出頭,消遣消遣英無忌。沒想到惹火燒身,英無忌句句鋒芒畢露直指本門要害,儀戰也是下不了台才不得不為之。

    來時本想震住英無忌,嚇退他便了了,卻不料反到被他給震了,搞不清狀況遂更多加了個小心,且看英無忌接下來如何報宗門。再決定如何對付。

    如是金三城士子按兵不動,百城士子也靜默觀望。

    杜子望四子背上卻升起一股涼意,想起本門的遭遇來。

    王城士子車乘中,白金色車乘的車踏上,一身白裳玉樹臨風的白寒俊和白衣繡裳仍戴著白紗帽的媚王殿下並肩站著,媚裡淡淡說到。「夫主又要作弄人了。」

    白寒俊微微一笑。不玩不鬧,就不是她。

    黑金色車乘內的主人似已入睡,外面宏大的場面,竟未探頭一觀。

    眾目睽睽中,但見英無忌落寞身影微微一側,方緩緩說到,「自本門開山祖師浩浩乎馮虛御風,羽化而登仙。本門弟子飄飄乎遺世獨立。不走人世已久。唉……想不到啊,想不到……」

    眾人正聽他想不到何物,不料無限追思中,英無忌卻猛然喝道,「金太正、金太保、金太銀!」

    金氏三子遂齊答。「在!」隨即又一怔。

    場周士子怔愣之後,一陣哄笑。卻不知英無忌叫他們。他們怎會應得如此乖巧。

    樂菱自是知道,當人注意力集中時。被叫必應。遂不待金氏三子反應,縱身旋轉飄落竹蓆上之楓木大方桌前坐下,抬眼看向場中金十二子,又道,「百城士子面前無須再耽擱,諸位請賜儀。」

    隨即廣袖一展,酥手自空中一招,「啪」的一聲,將何物扣在楓木桌上,緩緩移開手掌,說到,「東西南北四方!」再招再拍,「春夏秋冬四時!」,繼續,「梅蘭竹菊四君子!」

    時、空、人都有了,又再舞出四條白龍圍在四方,每條龍,也都是一塊快白色晶塊組成,再道,「方城之中,乾坤待定!」

    心中尚道,百城之中,就缺本小仙這一城了哪。霧霜原是沒主張的,王城士子補了缺,也沒主張。本小仙的主張卻多得很,且隨時可變。

    隨後樂菱又優雅地一一放下三枚帶紅點的白色小方粒,方才又抬眼,環顧四周,清朗聲音傳遞八方,「本門乃麻姑仙子所創之天心門,宗禮即天心。天心不可測、不可說,卻可明他心。宗儀麼,……便是麻儀。」言畢拍了拍雙掌,微笑靜候血月三子。

    天心既明他心,自可辯他爹心,不過此事押後再論。操練了這麼久的儀,也該登場了。

    而那金三城十二子包括眾子已被樂菱這一連串眼花繚亂聞所未聞帶訣帶器之儀看呆,再聞其宗門宗禮一報之後,狼突月亮之上便飛來一影,飄然落在了英無忌身左紅楓木桌一方。

    隨即一前一後又飛來兩個白色身影,分落在了樂菱右側和對面。

    但見先降之玉冠高束著一身黑色寬鬆繡裳士子落座後之便對場中金十二子淡言道,「天心門掌門英玉,請教貴門宗儀。」說是請教,卻含淡淡的威壓。

    樂菱一呆。隨即又聞一溫言,「天心門二掌門白寒俊,但請賜儀。」

    而面朝自己背朝場中那位頭上尚戴有白紗帽之士子則頭也不回地說到,「三掌門林媚君。」其聲柔和,蝕骨魅魂。

    樂菱再一呆。血月三兄弟呢?跑哪兒去了?

    定了定神,慢著!我這宗門才成立權就被奪了,他們都大掌門二掌門三掌門了,那我呢?四掌門?

    貌似就沒打算安頓我,得自己報?

    白寒俊攪合到也罷了,媚裡自是跟白寒俊攪合,但,英大哥怎麼也來添亂了?

    變起突然,只覺腦子不夠用。

    然現場比樂菱呆怔的更多,外人不知天心門開宗便內亂奪權,白寒俊士子卻是人人皆知,林媚君士子亦是眾所皆知,而那黑裳士子分明就是那黑衣武王。

    而且還和英無忌士子一個姓。

    只怕也是兄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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