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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4章 你們選 文 / 一個女人

    楊國英的眼睛已經瞪大了,可是江濤的話還沒有說完:「你這麼一跪就等於是強迫紫姍原諒你,不得不原諒你,根本就沒有向紫姍真心誠意道歉的意思,更沒有要補償紫姍的意思,你想要紫姍的原諒就這麼逼她?!」

    「如果你跪下她原諒你的話只因為你是她生母,而不是她真得原諒了你的所為——你做過的事情,怎麼可能這樣抹掉?接下來你還把你的性命交到紫姍的手上,你倒底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這不是贖罪,是在讓紫姍背負上殺母之過——你的手術做與不做同紫姍原本無關的,可是你非要把此事和紫姍聯繫在一起,逼她開口讓你去做手術。」

    「就像紫姍所說,你一直做的事情就是不問紫姍的意願,也不為她著想一二,只是純粹自你的角度出發,只要你自己開心了、過得去了就好,至於紫姍會如何你真得想過嗎?你知道紫姍現在生什麼氣嗎?你不要再提什麼贖罪的話、更不要說什麼原諒的話,你的所作所為只讓紫姍更為寒心。」

    江濤回頭看一眼紫姍:「讓我一個局外人說句實在不過的話吧,你既然把紫姍拋在腦後幾十年,那麼你繼續消失吧,不要來打擾紫姍,讓她忘掉那些過去,至少不會天天想起她不願意想起的傷痛來,那就是你對她莫大的『恩賜』了。」

    「最後一句,你做不做手術和紫姍沒有關係,在法律上來說她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她現在是大人了,如果不是大人的話,她的監護人是她法律上的父母,也和你無關。你要換腎是你想要換,你不要換那也是你的事情、至多是沈家的事情,和李紫姍沒有關係。」

    他看著楊國英:「你聽清楚了嗎?」

    楊國英愣住了,呆呆的看著江濤沒有說話;而沈楊要說什麼卻被沈志給攔住了,沈志看得人是紫姍:話不是在紫姍的口中說出來。也就當不得准。但,不管是對沈志父子還是對楊國英來說,這些話實在是有些難堪的。

    紫姍的情緒在江濤的話中居然開始平復,就好像江濤那不大不小、帶著一點磁性的聲音能帶給她莫名的感覺。而那些話更是奇跡的撫過了她心中的傷痛;她沒有想到江濤會懂她心中在想什麼,會懂得如此之深。

    她的傷和她的痛,她從來沒有對人說過,自重生以後她就習慣了獨自承受,並不是故意為之,自然而然的她把一切都埋在了心底,沒有想過要對誰說;就連和林浩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不曾提起自己心底的傷來,多少次在夢中哭著醒來,看著漆黑的屋頂她認為世界上無人能瞭解她深埋的苦。

    就算是她說出來也不會有人感同身受,因為沒有人是她;而今天的江濤說出來的話雖然不是那麼的激烈,但就是她心底所想,就是她被楊國英激怒的原因:憑什麼她要承擔楊國英的生與死?!

    江濤懂,就在那麼一霎間她感覺自己真得輕鬆了一些,雖然依就不必說什麼。可是有人懂的感覺真得不同。

    乜靜和楚香也很吃驚,看著懷中的紫姍不再那麼失控,她們就知道江濤說得很對;做為紫姍最好的朋友。她們知道紫姍對楊國英的感覺,可是向來堅強的紫姍並沒有讓她們想到會有脆弱的時候,更沒有想到她心底會埋有這麼深的苦。

    最懂紫姍的人不是她們,居然會是一個一直以來只是紫姍「普通」朋友的江濤。

    楊國英還是呆愣的,她聽到了紫姍的每句話,也聽清楚了江濤的話,她真得沒有想過自己又做錯了,真得只是想得到紫姍的原諒;除此之外她真得沒有其它的心思,更不想再增加紫姍的痛苦,但是好像她真得做錯了。

    尤其是江濤那句「你真得為紫姍著想嗎。你只是為了自己」,讓她想反駁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反駁。

    沈志看到紫姍沒有開口,看到紫姍臉上的神色,他終於知道江濤的話就是紫姍要說得;想想也的確是欠了考慮,楊國英和紫姍之間的事情,真得不是那麼簡單的一跪就能解決的。更不是說把性命交到紫姍的手上,就能表達出他們的誠意:他們真得忽略了紫姍的反應。

    他過去輕輕的扶起楊國英來,對著紫姍認真的說:「對不起。」

    江濤轉過身來:「紫姍,我們是——」他做不得主,是好是壞能做主的只有紫姍一個人;有些事情他可以為紫姍去擋,可是決定他不能代紫姍來做,因為他尊重紫姍。

    紫姍看了一眼沈博站起來:「我想我應該去醫院,給警方打個電話吧;至於沈博……」她看一眼楊國英眼底還是閃過了痛苦:「就交給你們了,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是不會多說一句話的。」她表明如果沈家的人想要為沈博開脫的話,她也不會對警方說出實情來。

    這本是楊國英剛剛做過的事情,不是紫姍心狠實在是心頭堵著一口氣發作不出來;現在就讓你們來做決定吧,是要把沈博交給警方,還是把他帶回家對警方說謊——全由楊國英和沈志你們這對父母做主。

    沈志看了一眼沈博心微微一沉,如果紫姍不走等著警方來,他至少心裡會對自己有個交待,並不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人心狠,而是沒有辦法;現在讓他決定沈博的將來:怎麼說有案底都不是好事兒,而且綁架可是重罪啊。

    楊國英的眼珠也轉動了,她看的人卻是紫姍,嘴唇蠕動著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她知道這是紫姍在懲罰她,但是她無法說出求懇的話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沈博也是她親生的、更是她一手養大的,在這個時候對紫姍求懇的話,豈不是等於把沈博雙手送出去?

    但是如果就由著紫姍走出去,那接下來她依然是兩難的境地,沈博和紫姍兩個人之間她要選一個,而哪一個都不是她想要傷害的人;把沈博交給警方定罪的話,她真得做不到,可是把沈博帶回家的話,這一輩子她怎麼再有臉見紫姍,紫姍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原諒她了,更不要想讓紫姍認下她這個母親。

    現在她比剛剛聽到江濤的話更為理解紫姍的心情了,明白她很不應該把自己的性命交到紫姍的手上:比起沈博的事情來,紫姍豈不是更加的兩難?怎麼做都是一種痛苦啊,她實在是很不負責任。

    紫姍沒有理會楊國英的目光,站起來努力讓自己站穩、挺立了腰身向外走去;她不想再讓沈家的人看到她的脆弱,剛剛的失控讓她對自己很不滿。

    沈博向前走了兩步:「我、我……」紫姍沒有回頭,這不僅僅是他和自己的事情,因為有個楊國英,因為她姓李而他姓沈,所以她對沈博的那點猶豫都消失了。此事可以在旁人來說有著對與錯,可是在她來說沒有對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真得無法對自己交待。

    人活一輩子她真得不想再讓自己不開心了,她不開心的日子真得太多;楊國英做了初一,她也不過是做了十五而已。

    離開飯店後,紫姍只感覺累極了,話也不想說坐進車裡就合上了眼;江濤沒有讓楚香和乜靜開口:「我們送紫姍回家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太陽照樣還會升起來,我們就還是原來的那個人。」

    紫姍睜眼睛看了一眼江濤:「是啊,明天太陽還會升起來。」她再一次的意外,想不到江濤和她一樣有這樣的感觸——就算是發生天大的事情,太陽依然在明天還會升起來,生活也會繼續下去,她就算有沒有力氣都要站起來,必須站起來,也真得能夠站起來。

    因為,她有個女兒;因為,她不想讓一些悲劇的事情發生。只要太陽明天會升起來,一切都沒有什麼大不了。

    車行到一半的時候,江濤把車停在了一處酒吧外,下車給紫姍買了一杯雞尾酒出來:「我托朋友調的,酒精並不高。」

    紫姍搖頭:「我不喝酒。」因為她怕醉,怕自己喝下酒去後會坦露出自己所有的脆弱,怕自己會痛哭失聲,更怕的是對酒形成依賴,從此以後買醉而忘掉那些苦、那些痛;她是個母親,需要的是堅強而不是放縱。

    江濤搖了搖頭:「不能完全說是酒,只是想讓你喝下去能放鬆一些,可以睡熟;相信我,你也要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你,但是現在你真得需要好好睡一覺。」

    紫姍看著江濤的眼睛,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終於歎著氣坐起來去接那杯酒,卻在江濤身後的車窗那裡看到了一個人;只是那人和平常的樣子很不同,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伸手把江濤往座椅上按了按:是她,真得是沈依依!

    江濤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忙回頭和乜靜和楚香都看到了沈依依,只是現在的沈依依完全不像個富家千金,醉得已經連路都走不了,歪歪扭扭的由一男一女扶著。

    「報警!」乜靜拿出來手機來咬牙:「讓沈家的人看看,此事真得與我們無關。」

    沈依依好像也看到了他們,抬起頭來不知道喊了兩句什麼,模模糊糊的讓人聽不清楚,接著就被人扶上了汽車;而江濤看了一眼車牌號。

    楚香有些猶豫:「我們要不要過去問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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