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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3章 必須的選擇 文 / 一個女人

    紫姍並不知道鳳大勇和江濤說了些什麼,她和楚香、乜靜在車旁看著柳雲;倒不是她們不理會柳雲在痛苦中的掙扎,雖然她們已經身為母親,可是她們並沒有遇到過流產的人,更加不知道如何緩解柳雲的痛苦。

    在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時候,紫姍認為還是什麼也不做為好,免得做得不對而對柳雲形成更大的傷害;而柳雲並沒有向紫姍等求助,就算是痛得要死要活,她也只是大喊大叫或是抱著自己的肚子,並沒有要求紫姍她們做什麼,也沒有謾罵紫姍幾個人。

    柳雲就算再痛也知道今天如果能活命的話,命就是紫姍幾個人救下來得;此時再罵人的話確是有些過了,至於她的疼也只能自己一個人忍受,不能責怪紫姍她們不照顧她——如果不想救她完全可以不打電話的。

    救護車的聲音讓柳雲聽到了希望,可是她的聲音已經弱了很多,醫生和護士們急急的把她弄到救護車上做了簡單的救治後,卻不能止住血要趕快回醫院做手術才可以:孩子,是保不住了。

    柳雲現在也不想再要這個孩子,所以並沒有為此而難過;難過的還是她的愛人離開了她,現在他們的孩子也沒有了,可能這就是上天的意思吧,他們的緣份八成是走到了盡頭。她的心猛得一抽,忽然掙扎著向紫姍伸出手去,顯然是有話要對紫姍說。

    紫姍壓根沒有想過去醫院,更沒有想過去上救護車;她對柳雲依然有著惱恨,此時此地救她一命不過是基於人的良知,並不是她原諒了柳雲更不是想要柳雲的感激。因此在看到柳雲掙扎著向她伸出的胳膊時,她轉過身子走向江濤的車子。

    柳雲是好是壞、是生是死其實都和她沒有關係,做為一個人來說她應該做得都做了,接下來要做得那都是柳雲的親友應該做得事情,而她絕對不是柳雲的朋友。就算柳雲現在的情況很危機,但是紫姍也不認為自己有那個義務與責任去聽柳雲說什麼。

    就算是懺悔紫姍也不想聽。因為沒有必要;柳雲做過的事情、對她形成的傷害都是實實在在的、都已經發生不可能逆轉,而紫姍是個很容易記仇的人,所以她不會原諒柳云:不原諒自然不必去聽什麼懺悔。如果懺悔就能得到原諒,那壞人們是不是更可以肆無忌憚的為惡了?

    反正紫姍過不了自己的一關。因此她無視了柳雲伸出的胳膊走掉了。

    柳雲看到紫姍離開,眼中大為焦急可是現在的她沒有力氣能大聲把紫姍叫住;她沒有開口呼喚紫姍的原因,是她知道就算她喊得再大聲紫姍也不會理會她的。救她並不代表原諒她,更不表示願意接受她的感激。

    她和紫姍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在她搶走了紫姍的丈夫與家庭之後,不論她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都不可能取得紫姍的諒解。

    柳雲無力的躺下。看著白色的車頂神智漸漸昏迷了;在她暈過去之前,忽然間她聽到一聲孩子的哭聲,一個男孩子的哭聲:她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醫生看到居然無人跟上救護車皺起眉頭來:「家屬呢?朋友呢?你們都要留下電話號碼,以備萬一之需。」這就是醫院怕有什麼需要驚動警方的時候,能把紫姍這些人交出去。

    紫姍和江濤同時回頭看了看,然後不約而同的指了指鳳大勇:「他是病人的丈夫。」不管柳雲做了什麼,現在她還是鳳大勇法定的妻子。因此鳳大勇不管有什麼理由、有多麼的不情願他也必須要跟上。

    鳳大勇走過來,他真得很不願意為柳雲付錢,因為柳雲肚中的孩子不是他得。可是他卻要為此付出錢來——如果能保這個孩子的話,是不是醫生還要問他一句要不要孩子呢、他是選擇要還是選擇不要?!

    走到紫姍身邊他看一眼江濤:「紫姍,你和江律師只是朋友?」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問出了這麼一句話,讓紫姍不快的皺起眉頭:「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現在還是去盡你身為一個丈夫的責任吧。」

    鳳大勇沒有再說話,因為也沒有時間給他多說什麼了,醫生不斷的催促他只能登上了救護車;紫姍幾個人都表示和病人沒有關係,只是看到她出了危險才打得電話,自然不用跟著去醫院了。

    司機男的那輛車江濤報了警,會有拖車來把車拖走;用他的話來說。不管怎麼說這輛車就算是變成廢鐵也比放在這裡,被那個逃走的司機男再拿回去要強;他說,不知道司機男有沒有那個膽量回去取車,但是這也和他們無關。

    甩掉了柳雲這個人,紫姍的心裡還是輕鬆的;相信柳雲找到了她新的惱恨對像,那個司機男可能會讓她費盡心思的去對付。而鳳大勇也足夠她煩得,他們夫妻間可有著說不完、也說不清的恩怨情仇呢:這麼忙,柳雲當然不會想起她來了。

    等到柳雲再想起她來的時候,紫姍相信她和自己已經變成了真正的陌路人;最讓她開心的當然就是今天鳳大勇的報應了,因此今天晚上她決定要請客,要和幾個朋友好好的吃一頓。

    和紫姍等人的輕鬆不同,鳳大勇到了醫院後臉色是一分鐘比一分鐘黑:剛進醫院就交了二千元的住院押金,然後緊接著因為要做手術他又交上了兩千;四千啊,柳雲就像是個吸血鬼一樣不停的吸走他的錢,不論她是清醒的時候還是昏迷到小手指都不動的時候。

    如果只是錢還沒有什麼,接下來醫生還真得問他:「孩子有危險,現在母親也在昏迷中,是保大人的同時保住胎兒,還是只保大人而把胎兒……?」

    鳳大勇對著醫生怒吼:「那孩子不是我的,不要問我,我不知道!」他想起了上一次醫生問他是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時的糾結,現在他倒真得不糾結,是恨不得柳雲母子一起死在手術台上算了——唯一讓他保持清醒沒有說出這種話來的原因,就是柳雲的流產是他一腳踢出來的事情。為了自己將來不會做牢他才沒有那麼說。

    醫生沒有想到鳳大勇會說這樣的話來,他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在醫院裡行醫二十多年什麼人沒有見過、什麼情況沒有見過?但是他真得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吼「孩子不是我的」——他在心裡回了一句:孩子也不是我的,你對我吼有什麼用?

    二十多年的醫生可不是白做得。他很淡定的看著鳳大勇:「胎兒已經很危險了,說實話不太可能保得住,但是大人的情況也很危險,失血過多……」他的言外之意其實是贊成鳳大勇一切以大人為主。

    「不要問我,不要問我,問她自己!」鳳大勇繼續大吼,眼睛都是通紅的;沒有什麼事情比現在更讓他難堪的。為什麼上天總讓他做這種選擇呢?因為是報應嗎?他大叫起來:「才幾個月就保孩子?!」

    柳雲是胖了,肚子也是大的好像有孕的人一樣;可是她自生了兒子身材就那樣,做瘦身之後反彈的更厲害,身材更不像樣子了;近來柳雲就算是更胖一點兒、肚子就算更大一點,他真得沒有想到懷孕上去,只以為柳雲是更胖了而已。

    就算柳雲再胖他也不可能忽略到如此地步,讓柳雲帶著六七個月的身孕轉來轉去啊;他瞪著醫生,那樣彷彿醫生不給個解釋他就要把醫生給掐死。

    醫生不再解釋了。依然淡定的對他說:「三四個月大,現在還不能準確的確定大小;是救大人的同時也保住胎兒呢,還是不要胎兒全力救治大人?」如果兩個都救就有可能都救不了。但是他不是家屬他不能下決定,因為兩個都救的話也有可能一起都救過來,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

    至於被人吼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當然不會和鳳大勇計較,他是個負責任的醫生,所以現在一切都以工作為上。

    鳳大勇都要抓狂了,盯著醫生的眼珠子都變紅了:「不、要、問、我。」他真得承受不住這樣的事情,真得不想再做這樣的選擇題——尤其對比之下,上次是他的孩子,這次他和柳雲已經真成了夫妻。可是柳雲懷得孩子卻不是他的。

    這種屈辱折磨著他,可是柳雲在手術室裡他不能吼更不能打,讓他有火也無處可發。

    醫生卻很執著:「快點做決定,大人和胎兒都等不了的。」

    鳳大勇瞪著醫生,這個字他怎麼能簽?可是醫生比他要執著的多,並且很理智所以淡定的回視著他。讓他明白他是必須要做一個選擇的。

    這個時候剛剛進來的家屬看不過去了,男人走過來拍鳳大勇的肩膀:「哥們,當然是救大人啊,大人救過來了要多少孩子都行啊。再說,那是你的妻子啊,會陪你白頭到老的妻子,什麼人也代替不了的、你最親最近的人。」

    鳳大勇猛得轉過頭去瞪著那個男人:「你懂什麼?!」對方每一個字都是錯的,因為他鳳大勇的妻子懷得孩子不是他的,而他的這個妻子當然也不會陪他白頭到老——就算柳雲想他鳳大勇也不會要她陪。

    男人皺起眉頭來:「算了,我多管閒事;可是老兄,是個男人就應該保護自己的妻子,摸摸良心吧,她肯跟你一輩子啊,你怎麼能不為她負一輩子責任呢?是個男人就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醫生那裡已經等不及的催促:「快點,倒底是……」

    鳳大勇一把奪過醫生手中的同意書,拿起筆飛快的寫了起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催了。」不就是要選嘛,不就是不選不行嘛,好,那他就選一個。

    如果不是有個多管閒事的男人他還真得不想面對這些,真得不會簽字;可是這個男人提醒了他,為什麼不簽呢?當然要簽了,做為一個男人來說他必須要做出這樣的選擇來,一個必須的選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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