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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5章 來世的願望 文 / 一個女人

    紫姍沒有阻止,因為她很清楚江濤不可能真得打范月蘭,他那麼做只是嚇范月蘭。

    范月蘭板著小臉盯著江濤,但是在他吐出「二」還沒數到三的時候,她就忽然放開了江天流:「你不許跟他們走,你如果跟他們走了,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她一面說話一面向後退,就是想和江濤保持安全的距離。

    一個男人連他的父親都打了,還有什麼人不會打得?她可不敢賭他不會打女人,現在這個社會打女人的男人多了去,不吃眼前虧是她的行為準則。

    江濤見她放開了人也就由她去了,現在他只想把父親帶到張靜好的面前,讓他們夫妻坐下來把事情說個清楚;再由著他父親胡鬧下去,天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江天流看一眼范月蘭:「小濤,那個現在不行;我會去的,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知道對不起你張姨,我會和她……」

    江濤差一點又是一拳打到他的臉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江天流回頭看向范月蘭:「你也聽到了,我真得不能回去,等一等吧;你張姨是個豁達的人,她會想開的。家裡的事情你不明白,忙你的去吧,不要管我們了。」他說著話還想要掙開江濤的手,看意思就要走到范月蘭的身邊去。

    江濤怒吼:「你……」紫姍的手機響了起來,讓他回頭看了一眼就被江天流得到機會掙開了他。

    紫姍接聽電話:「您……,你說什麼?!張姨自殺了?!」她震驚,她不相信。她說著話看向江濤想得到他的支持——張靜好怎麼可能會自殺,那麼一個聰明的女子,怎麼會做這麼傻的事情?

    江濤也顧不得去抓江天流了,把手機拿過來聽到的卻是譚雅的大哭。急忙叫道:「不要哭,張姨怎麼了?!」他真得沒有想到那個堅強的女人、那個包容一切的女人、那個永遠都知道做什麼是對的女人會走上絕路。

    譚雅痛哭:「媽服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藥,我打了急救電話。可是我們身上沒有多少現金,給你大哥打電話也打不通……」

    江濤手中的手機摔到了地上,他反應過來馬上去揀:「我們過去,現在就過去。」可是手機不知道是摔壞了,還是碰到了哪個鍵已經掛斷了。

    紫姍手忙腳亂的往回撥電話,心裡卻在想張靜好已經被逼得絕望到什麼程度,才會服下一整瓶的安眠藥?她又要愛江天流到什麼程度。不選擇反抗不選擇離開不選擇同歸於盡,而只是結束自己的生命?

    太傻了,實在是太傻了。

    電話打不通,紫姍正想對急走的江濤說電話可能壞了,就在人群中看到一個人:李榮鵬!她心頭一驚腳下就停住了。迎著李榮鵬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眼中是什麼樣的情緒。是恨還是怒?都有吧。

    「你去做什麼?!」范月蘭大叫起來,拼著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我不准你去,聽到沒有,我不准你去;她自殺就是威脅你,如果真想死為什麼不一刀割死自己,為什麼不跳樓,非要吃什麼安眠藥?她就是……」

    李榮鵬深深的看了一眼紫姍回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而紫姍心頭的火氣又被范月蘭的大叫全部激了出來,她轉身兩步趕到范月蘭的面前。左右開弓給了她兩個耳光:「如果不是被你們逼到絕望,誰願意去死?!你再敢開口說一個字,看我會不會撕了你的嘴,讓你一輩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看著紫姍凶狠的目光,看到她臉上的怒氣,范月蘭下意識的點頭。再也不敢大叫;在紫姍轉身後她卻用眼睛看向江天流,還是威脅他不許去看張靜好。

    江天流已經是一臉老淚:「你還想怎麼樣?我已經被你折騰的妻離子散,你還想怎麼樣?如果靜好不在了,我、我……」他說不下去了,看到江濤的車停在了路邊,馬上奔了過去。

    紫姍和江天流上車後,江濤一踩油門車就飛了出去,他們都盼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張靜好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

    趕到醫院的時候,張靜好已經進了搶救室,而譚雅哭得嗓子都啞了:「都怪我,都怪我沒有看好媽;媽只是說餓了我才走開去買東西——媽說不要叫酒店的東西,想吃街角的包子;我怎麼就那麼傻,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紫姍扶她坐下:「不怪你,是張姨絕望了。」存心要死的人總會找到尋死的機會,譚雅一個人要防的話又能防得了哪一會兒?她看向江濤,還是他感覺要敏銳的多,離開酒店的時候就說張靜好不太對勁兒。

    但,誰也沒有想到張靜好會尋死,她在誰的印像中也不是會自殺的人。

    江天流看著搶救室的燈呆呆的出神,也不坐下就那麼站著,猛然間他彷彿蒼老了十歲;他的雙手緊緊的握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時有多麼的害怕,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沒有了張靜好,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兒的。

    張靜好和他在一起幾十年,吵也吵過、打也打過,磕磕絆絆一輩子過來,其中的那份感情不是局外人能理解的;張靜好不只是他的妻,那是他的血、那是他的心、那就是他的空氣,他賴以生存的一切。

    如果沒有了張靜好,他還能活嗎?就算有口氣也不能算是活著了。

    江濤一個字也沒有說,坐在椅子上垂頭等著,直到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說要讓家屬簽字的時候,他才衝過去問:「人,救得過來嗎?」

    「藥吃得很多,現在還不好說,我們會盡力的。」醫生說完就匆匆的回去了,江濤回頭就狠狠的給了江天流一拳頭——他真得忍不住,就算理智告訴他,江天流是他的父親,再如何也不應該由他來動手,但他就是忍不住。

    「她哪裡對不起你,啊?你說!」他一步一步的逼過去:「從前你犯了錯,她原諒了你還替你養大外面生的兒子,你還想讓她如何,啊?你說,你還想讓她如何?一把年紀了你還學人家搞婚外戀,你想沒有想過張姨的心痛?你怎麼對得起她?」

    江濤指著他的鼻子:「如果有一個人應該死的話,死的那個人應該是你。」

    江天流靠在牆上退無可退,淚水糊滿了他整張臉,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他痛哭失聲:「該死的人是我,是我啊。」他說完揚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一個又一個他不停的打在自己的臉上。

    江濤看著他動手打自己,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也舉不起手來再打第二次,最終默默的回到椅子上坐下:「通知大哥他們了嗎?」如果張靜好真得有個萬一,怎麼也應該讓她的孩子們和她見最後一面的。

    「打過電話可是你大哥不接我的電話。」譚雅說完又哭起來,哭張靜好也哭自己。

    江濤沉默的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撥出一個電話去:「你好,我是江濤;張姨現在醫院裡,醫生說情況不好,你……,嗯,好,到了給我電話。」他掛上電話對譚雅說:「大哥他們這就動身往這裡趕,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到。」

    他把臉埋進雙手裡,耳邊響著的是江天流一下又一下打自己耳光的聲音,單調的讓他想大吼兩聲,不過還是忍住了;倒底,江天流還是有人性的,並不像他所想得那麼絕情,就是醒悟的太晚了些。

    紫姍一手握著譚雅一手握著江濤,想來想去能說得只有一句話:「天祐好人,老天爺不會讓張姨離開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安慰他們兩個人呢?

    看得那麼通透的人,卻就是不肯放過自己,紫姍心底是一陣又一陣的心酸: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楚香和自己,還有離婚中的安平——大家曾經都苦過,但是她們挺了過來。

    生為女人,當真要為男人傷心一次、甚至是一輩子嗎?難道就不能為自己而活?

    譚雅站起來走到江天流跟前:「我叫了您幾年的爸,也真正的尊重您,可是現在我真得無法尊敬你,也無法再叫你一聲爸;這封信是媽寫得給你,就放在她的床頭櫃上。我想,還是給你吧。」

    「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而男人還是女人生出來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認定女人就矮了你們一頭?正是你們男人這樣不知道自愛、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才是沒有進化完全的、低級的表現!」

    「傷到媽你不在乎,你認為你是個男人就應該有應酬,屁!你們活著就是為了錢、為了權、為了女人的話,那你們這一輩子就活該被人騙、被人耍,到老的時候孤苦無依,被人唾棄!如果媽有個三長兩短,我咒你老無所依,我咒你無人送終。」

    譚雅說完轉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扶著臉無聲哭泣起來;她真得需要發洩,不只是因為張靜好的自殺,但是張靜好的自殺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天流沒有對譚雅的話做回應,他只是打開了張靜好寫給他的信,看著那熟悉的筆跡,他的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眼睛:「天流,在臨走之際我想起的居然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的情景,記起來的是你曾經對我的許諾,你說會一輩子對我好,永遠不會變心。」

    「就算要死了,我也說不出詛咒你的話來,因為你的苦就是我的痛;我只求,來生以及以後的生生世世,永遠也不要再讓我遇上你,永遠也不會再愛上你。靜好絕筆。」

    他握著那張紙,痛到哭也哭不出聲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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