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0章 沒人說話 文 / 若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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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漢開車，夏雲和溫環坐在車後座，三個人找了一家飯館吃飯重生幸福臨門。對服務員送上來的菜，溫環都問：「多少錢。」服務員聽了總會盯他們幾個一眼。
這麼問了幾次，夏雲和楊漢都挺不好意思的。楊漢扯了扯溫環的衣角，說：「媽別問了。你沒看服務員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嘛？」
溫環不以為意：「怕什麼！哦，問問還不行啊？」
對這小氣婆婆，夏雲早領教，給她買的衣服，如果花了一千塊，她問的時候只能說一百，要不然她會念叨三年。有時候夏雲深切懷疑，楊漢創辦雲漢之前那麼小氣，是不是得自母親的遺傳。但是前世潦倒過，夏雲也理解手頭拮据的人，無論如何闊綽不起來。手中無糧，心中怎能不慌呢。
可是現在生活好了，再這麼摳門就過份了。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聽到，很是難堪的。夏雲低下了頭，把腦袋往餐桌邊藏。
楊漢瞧在眼裡，嘴角閃過一抹微笑。夏雲一直避免和老娘衝突，他又不是不知道。新環境的改變並沒有讓老娘有任何變化，她的思考形態還停留在老家那個狀態，在京城花費大，她一直不習慣，不是心疼錢，就是心疼東西。
在溫環的包打聽中，三人吃完了不知是早飯還是午飯的一餐，相繼步出飯館上了車。
楊漢把車停在公園門口，夏雲拉著溫環的手，親熱地說：「媽，我們散散步。」
吃過飯，溫環有點睏了，想回家睡午覺，她吞吞吐吐地說：「還要上公園啊？又得花錢。」
幸好在車裡。要不然楊漢和夏雲肯定應聲倒下。上公園能花幾個錢啊。雖說那時候公園還收門票，但也只是一兩塊錢。
夏雲穩了穩心神，說：「走一走就回來，就半個小時，好不好？」
楊漢也說：「走走消消食。」
溫環還在猶豫中，被楊漢夏雲一人一邊攙扶著下了車，進了公園。臨近中午，來來去去看到的都是年輕人，老年人很少了。
順著小徑繞了一圈，只見到一高一矮兩個老太太相伴而行。其他上了年紀的人一個沒見到。夏雲上前和倆老太太搭訕。說了一小會兒話，瞭解到每天早上公園裡都有一群老頭老太太晨練，順勢對溫環說：「媽。你每天早上跟著阿姨們一起晨練，可以鍛煉身體，又可以交幾個朋友。」
倆老太太打量了溫環一眼，見她衣著款式時興，質地又好。雖然臉上一片外地人的酡紅，但禁不住身邊兩個年輕人氣質儀表出眾。
高個老太太對溫環說：「老姐姐，你要是住在這附近，每天早上過來溜溜彎，我們一起晨練，也好有個伴。」
太陽光一照，又走了一圈，溫環有點頭暈腦脹的，只是說：「好。」
和倆老太太告別後。三人回了家。一到家，溫環就說睏了，回房睡去。以前打短工。中午也不用午睡，到北京三四個多月，卻閒出病來了，一天沒午睡就犯睏。
夏雲和楊漢回自己房裡去，夏雲說：「看來要讓媽偶遇還得費一番周折啊。」
楊漢笑了，說：「沒聽說有哪個老太太帶著兒子兒媳婦去偶遇的。你還不如直接跟她說要幫她找個伴，省得浪費時間。」
夏雲伸了伸舌頭，說：「我可不敢。要是這麼跟她說，她非得拿大掃把把我掃出家門不可。到時候我可就背上不孝的罪名了。人家不說我好心，肯定會說我不孝，剛進門，就想把婆婆趕出去。」
楊漢往床上一靠，說：「你要怎麼說服媽一大早上公園晨練去？你可別忘了她一直沒這個習慣的。搞不好，她會懷疑你的動機。」
夏雲坐到他身邊，笑瞇瞇說：「如果由你出面呢？她總不會懷疑你的動機吧？」
楊漢笑著說：「別搞我，我幹不了這活。」
夏雲側著頭似笑非笑地瞧著他，說：「這話是你說的啊重生幸福臨門。要是哪天我忍受不了，和她吵起來，你會向著誰。」
楊漢故作驚嚇道：「不是吧？你威脅我？」
夏雲說：「我可沒威脅你。你不知道婆媳很難相處嗎？你媽的情況又很特殊，她千辛萬苦把你拉扯大真的很不容易，不管她做什麼，為了你，我只好忍著。」推了推他，說：「你真忍心看我在她的淫威下艱難地生活？」
楊漢握住夏雲的手，說：「我媽年輕的時候，也有人給她介紹對象，她為了我，一直沒答應。」
溫環現在也長得不賴，年輕時候只有更好看，有人追求不足為怪。夏雲問：「不會是被你搞破壞了吧？」說著笑容有點壞壞的。
楊漢臉上閃過一抹內疚的表情，說：「那時候年輕不懂事，有人上門提親，我就老哭老鬧。」現在想起來，這十多年來，母親確實很辛苦也很孤獨。
夏雲問：「你說年輕是指多少歲？」他現在可不老，才二十三呢。
楊漢的思緒被拉回到很多年前，那時他的父親在建築工地上做泥工，不小心失足跌了下來，當場摔死。那時，對於他們這個三口之家來說，無異於天塌了下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變得沉默寡言，變得努力上進，變得咬緊牙關也要讀書。因為他不願再走父親的老路。
夏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認識這麼多年，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肅穆和痛苦的表情。是不是觸動了他埋藏在心底的傷疤呢？夏雲輕輕抱住了他的頭。
楊漢把頭靠在她柔軟的胸前，慢慢摟住了她。
夏雲高中才認識楊漢，認識他時他已是現在的性格了，在兩人認識以前發生什麼事，他從不提起。夏雲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大學四年，她也很少提起以前的事，特別是重生前的事。
良久，楊漢才從回憶中緩過來，稍稍抬起了頭，說：「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媽是怎麼想的。」
夏雲問：「要不你去媽那兒探探消息？」要是老太太態度堅決，那她只有另想別的辦法了。這事可就行不通了。
楊漢說：「這話讓我怎麼說得出口？」天底下哪有兒子勸老媽找個老伴的？
兩人說了半天，也沒什麼辦法。倒是楊漢心神定下來後，聞到夏雲的體香，眼中所見又是飽滿的那啥，恰好又在床上，自然動起了情思。
夏雲還在搜腸刮肚呢，感覺到楊漢的手伸進了自己薄薄的衣服裡，俏目瞪了他一眼：「幹什麼呢。」
楊漢嘻嘻笑著，說：「休息會兒再想成不成？」說著摟緊了她，受他這麼用力，夏雲上身快速俯了下去，整個胸部壓住了他的腦袋。
溫環睡了一覺起來，客廳裡還是靜悄悄的。雖說是星期天，兒子兒媳婦都在家，可房門緊閉，她連說話的人都沒有。新婚之夜莫名其妙開了新人的房門，過後讓兒子好一頓數落，這以後她可不敢這麼做了，莫的又惹兒子不高興。想來，這麼做也很是不妥的。
在客廳飯廳晃蕩了兩圈後，溫環還是忍不住去敲了兒子的房門，現在大白天的，他們也不會幹那什麼的。
楊漢和夏雲正神魂飄蕩，突聽「咚咚咚」的擂門聲，楊漢先就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顫危危從喉嚨底拼出一個字：「誰？」
這麼小的聲音，溫環當然聽不見。
夏雲驚疑了一會，才說：「不會是你媽吧？」溫環可是有前科的。
然後兩人就聽見了溫環的聲音：「大白天的，你們在幹嘛呢？出來一起坐坐說說話嘛。」她這是閒的。
楊漢差點暈倒，怎麼會有這樣的娘啊！
夏雲定了定神，應了一句：「我們就去。」低聲對楊漢說：「看來偷情也不容易，瞧把我們嚇的。」
溫環得到回應心滿意足地回客廳上坐著等去了。
楊漢苦笑，老娘來這麼一出，弄得他一點情緒都沒有，只好匆匆結束，十分的不爽。
兩人穿好衣服走出來，溫環問：「怎麼這麼半天？」語氣很不高興。
楊漢在這一瞬間，深切感受到夏雲的提議大有道理，給老娘找個伴確實是很有必要滴。坐到老娘身邊去，問：「您老人家有什麼事？」
溫環說：「平常你們說忙，天天不著家，我也不怪你們。今天你們不用上班，都在家，又都在房裡坐著。這裡不比老家，在老家我還可以跟一群工友邊幹活邊說話。在這裡，我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這話說得十分可憐。可不是，她一個人守著一百八十平米的大房子，走來走去都空蕩蕩的，換了是誰都會覺得寂寞的。
楊漢的氣不知不覺消了，手放在老娘手背上，低聲問：「媽，如果在北京給你找個伴，你樂不樂意？我是說如果。」
「找個老伴？」溫環眼中滿是驚疑：「你要趕媽出去嗎？」
「沒有，媽。」楊漢說，「你找個老伴後還住這裡，平時我們上班，也有人陪你說說話。」
溫環怔了怔，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說：「這麼大年紀了，還找？沒的讓人笑話。」
夏雲冷眼旁觀，見她並不排斥，心裡鬆了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