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怎麼辦 文 / 紫伊281
「反正你自己心裡有數古代試婚。」林蘭也不多說什麼,她相信明允還是有大局觀的。
李明允微微笑笑:「我知道,我有分寸。」
那邊,李敬賢想要動家法狠狠教訓教訓這個逆子,李明則打了個酒嗝說了一句話把李渣爹的沖天怒火全給憋了回去。
「父親,這頓家法暫且記下吧!等兒子考完明經,您再發落兒子。」
李敬賢愣了半響,忽然生出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的錯亂感,居然會頂嘴了?
韓氏忙來替兒子解圍:「老爺,明則明日就開考了,您總不能讓人抬著他去考試吧!再說明則只是覺得這陣子讀書太辛苦,壓力大,出去散散心,現在人都回來了,您就先饒過他這一回吧!」
李敬賢生氣歸生氣,輕重還是分得清,可又不甘心這麼輕易的饒了明則,正巧老太太派人來叫老爺夫人過去說話,李敬賢只好黑著臉喝道:「還不快滾下去。」
李明則蒼白著臉色,踉踉蹌蹌的走了。
老太太今天一天都糟心透了,先是敬賢和俞蓮的事,還沒解決好,明則又出了問題,好不容等到明則回來,她知道敬賢那個脾氣,怕明則吃虧,就讓人把敬賢和韓氏都叫過來。
李敬賢來到朝暉堂還是一臉的慍怒之色,不過他已經是盡量克制自己,恭敬的給母親請安問好。
韓氏也跟著行禮問安。
老太太一看兒子的臉色臉就更陰沉了:「都一把年紀了,性子也不學著穩重些。」
李敬賢還沒領會過老母親此話的精神要領,說:「明則行事太過荒唐,毫無擔當。母親放心,兒子定會好好教訓他的。」
韓式腹誹:你自己行事就不荒唐了?還有臉教訓兒子。
老太太冷冷一哼:「你不荒唐?你有擔當?你若是個穩重的,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虧你還有臉教訓明則,我說明則就是被你這個爹給刺激的。」
李敬賢頓時額間生汗。惶惶的低著頭,不敢辯駁。
老太太這幾句話算是說到她心裡去了,總算出了口惡氣。
「你也不想想。俞蓮是你大嫂的內侄女,你這樣做,叫你大嫂面子往哪擱?老家的人會怎麼想?你……你真是糊塗啊!」老太太惱怒道。
李敬賢頭垂的更低了。底氣不足的說:「是俞蓮她……」
話沒說完。就被老太太厲聲打斷:「你別以為娘老了,就好糊弄了,俞蓮素來膽小怯懦,連句大聲一點的話都不敢說,看人連個正眼都不敢瞧,說她勾引你?你這些說辭騙騙外頭的人也就罷了,還能瞞得過生你養你的娘?」
韓氏一旁委屈的落淚,李敬賢只有迭聲告罪:「是兒子糊塗。請母親千萬保重身體。」
老太太痛心疾首:「當年我就說過再也不管你的事,可畢竟你是我親生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一錯再錯,你若是看上誰。要納哪個妾,娘都不說什麼,只要你媳婦能同意,可你偏偏要惹上俞蓮,如今你說,這事該如何解決?」
李敬賢被說的面紅耳赤,羞愧道:「兒子會給她一個名分的。」
韓氏像被刺蝟扎到,囔起來:「我不答應。」
李敬賢瞪她:「那你倒說說看,此事怎生解決?」
韓氏負氣道:「我不管,你自己惹出來的禍事你自己解決,但是給她名分,除非我死。」
老太太急喘了幾口氣,祝媽媽趕忙要給她揉背,老太太示意她不用,自己揉了揉心口,緩了緩情緒,對韓氏說:「我知道這事讓你受了委屈,但你自己也清楚,這事是誰一手造成的。」
韓氏一怔,看老太太渾濁的老眼卻很是犀利的盯著她,不禁心虛起來,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只聽的老太太說道:「今兒個下午,就在你急著四處找兒子的時候,俞蓮在自己屋子裡差點上吊自盡了。」
李敬賢和韓氏具是一凜。
「這孩子,才是受了一肚子的委屈沒處說,幸虧沫兒發現的早,要不然,這會兒你們哪裡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說話?倘若人真死了,你們預備怎麼向老家那邊交代?俞蓮雖然出身低微了些,總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你大嫂又是一片好心想替她娘家辦件好事,人送到咱們府上才幾個月就上吊自盡了,任你們想出什麼冠冕堂皇的說辭,都難辭其咎古代試婚。且不說老家那邊,如今敬賢位高權重,明允的仕途又是一番風順,多少眼紅之人,眼巴巴的等著揪咱們的錯,若是有心人拿此事作伐,參你個荒淫無度逼死人命,便是能逃過責罰,也是敗壞了名聲……」老太太想到俞蓮奄奄一息的樣子,還有她說的那些話,真是恨不得把明珠這個蠢貨給逐出家門。
李敬賢聽得冷汗涔涔,韓氏越發忐忑,她下午就光顧著著急明則的事,那個小賤人上吊她竟不知,也不知那小賤人是否跟老太太供出了明珠,這個賤人,怎不吊死算了。
「媳婦,我老婆子別的就不多說了,你若是堅決不應,那我這個老婆子只好帶始作俑者回老家去,給俞家做一個交代。」老太太說著,別有意味的凜了韓氏一眼。
韓氏即便再愚鈍也聽出了老太太話裡的意識,老太太在拿明珠要挾她。
李敬賢只道母親要他回老家去請罪,慌道:「事已至此,你還想怎樣?非要鬧到人盡皆知嗎?這樣對你又有什麼好處?明則此次若是考中明經,緊接著還要考吏治,若這緊要關頭,李家有什麼不名譽的事傳出去,明則就什麼都別想了。」
一面是女兒的名聲,一面是兒子的前程,韓氏被逼進了死胡同,除了妥協還有什麼法子?韓氏掩面悲慼的哭道:「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送走了這對叫人糟心的夫妻,老太太疲累的倚在軟靠上,閉目歎道:「當初就不該來,眼不見心不煩……」
祝媽媽同情道:「虧得來了,若不然,這會子還不知會鬧成什麼樣,也就只有您出馬才能將這事壓下去。」
老太太搖搖頭:「我若不早早將事定下,俞蓮那孩子若是又想不開,哎……一個個的都叫人不省心,我這把老骨頭遲早一天被他們給氣死。」
祝媽媽安慰道:「經過了這次,明珠小姐應該能吸取教訓了。」
老太太睜開渾濁的雙眼,露出一絲寒意來:「這次是韓氏替她擔著,我也只好替她瞞著,她若再不知悔改,有她哭的。」
丁若妍親自端了醒酒湯給明則送去。
「明則,先喝碗醒酒湯吧!」
明則看書,頭也不抬:「放著吧!」
丁若妍小心翼翼的放下,站在一旁猶豫了良久,輕道:「昨晚,我不是有心說那些話的,實在是……」
明則淡淡道:「我知道。」
丁若妍看他今日神情甚是冷淡,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明則不見後,她也反省過,雖說明則很窩囊,有時候還渾,但是……她也沒有盡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
「你還在生我的氣?」丁若妍低低的問。
明則抬起頭來,目光平靜:「沒有,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若妍,你先去睡吧!我再看會兒書。」說完又低下頭去專注看書。
這樣的明則讓人很陌生,很不習慣,他想通了什麼?丁若妍踟躕著,欲言又止,悄悄的退離書房。
等她走了,明則看著那道門,默默著:若妍,以前我說過很多話,說的時候都是真心的,可最終都食言了,我總埋怨,是你對我太冷淡,是你心裡沒有我,我是現在才想明白,逃避消沉不是辦法,自我放縱不是理由,我會努力的改變自己,希望有一天,你做夢的時候也能喊我的名字……
第二天,吃過早飯,林蘭讓銀柳給俞蓮送藥去,沒多久,銀柳回來,帶回來俞蓮一句話,說二少奶奶開的方子甚好,已經見效了。
林蘭聽了微然一笑,銀柳卻有些琢磨不透:「二少奶奶,您昨日不是只給了俞小姐幾顆藥丸和一瓶藥膏嗎?又不曾開方子,俞小姐怎說您開的方子甚好?」
林蘭故作神秘笑道:「誰說方子就是藥方子?」
銀柳愣了一下,似乎有點明白了:「二少奶奶,您說老爺會納俞小姐為妾嗎?」
林蘭抬眼望了望窗外的一樹芭蕉,綠的滴翠,慢悠悠的說:「俞小姐不是說已經見效了麼?」
銀柳這才徹底明白了,笑了起來:「原來二少奶奶開的是這方子,難怪今兒個俞小姐氣色好多了。」
李明允練完字過來,聽見主僕談話,笑道:「銀柳,跟著你少奶奶多學學,不光要學會治病,還要學會醫心。」
銀柳撇了撇嘴說:「奴婢腦子笨的很,能學好醫術做好二少奶奶的幫手就很好了。」
李明允哂笑:「我看你一點也不笨。」
林蘭示意銀柳下去,問明允:「你今日不用去幫裴大人嗎?」
李明允慢吞吞的說:「我得避嫌,哪能緊趕著往上湊,算是白撿一日休息,待會兒去趟陳府,下午我去藥鋪找你陪你一起去裴府。」
林蘭道:「你是該好好開導開導子諭,再拖下去就成剩男了。」
李明允挑眉:「剩男?什麼東西?」
林蘭支吾了一下:「剩男不是東西,是指一把年紀還找不到老婆的男人。」
李明允恍然,玩味的一笑:「這說法挺有意思。」
林蘭訕訕,一不小心又蹦出新詞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