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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72章 挑撥之計 文 / 今年霜降時分

    過了也就半盞茶的功夫,曲瀚文就回來了,搖著頭走進來,袁瑜蓉急忙問:「是什麼事?」

    曲瀚文道:「好幾件事家有財妻!涇縣那邊的田地,官府要徵用了,說是那邊要建個衛所,還有母親那邊……徐知府調任,又來訛她。」

    「……」

    他說的很簡單,不過袁瑜蓉知道,而且一聽兩樣都牽涉官府,必定沒那麼輕鬆!

    「那……現在如何呢?」

    「都沒什麼辦法,涇縣那邊是為軍隊徵用,就是地方官府說了都不算,我們連官府裡都沒人,更別說軍隊了!至於太太那邊……」曲瀚文搖頭:「只能認了唄……我反正是沒辦法!」

    「訛了她多少?」

    「你問這個幹嘛?」

    「呃,」袁瑜蓉訕然道:「我估量一下,婆婆手裡還有多少,會不會又來……咳咳。」

    曲瀚文搖頭。

    袁瑜蓉歎了口氣:「這官府最近是跟咱們飆上勁了?」

    「也不是光咱們,官府調任,歷來都是走的刮一層地皮走,新來的一來就要再刮一層地皮肥肥的。」

    曲瀚文搖著頭:「現在想想,你說的也確實有點道理!」他道:「一會兒去了,沒準母親能求你涇縣的事。」

    袁瑜蓉一下子明白了,這倒是叫她不用為前面出走的事給曲二太太解釋了,曲二太太看在這兩件事情的份上,也暫時不會為難她。

    果然,去給曲二太太請安的時候,曲二太太一句都沒有責備的話,反而是很熱情親熱,又擔心的詢問了她的身體情況。胎兒的情況等等,讓她一定多注意身子。

    正問著,連曲二老爺也來了。曲瀚文和袁瑜蓉起身給老爺行禮,一坐下,曲二老爺立刻就問道:「二兒媳婦。親家翁現在還在西北邊陲?」

    「正是。」袁瑜蓉回答道,心裡已經明白了曲二老爺的意思。這件事不知道曲瀚文是什麼意思?以前曲二老爺說過,那些家產幾個大兒子是不要想了,曲瀚文也不想要,不過,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他是想管還是袖手旁觀?

    「聽說親家公子都封了驍騎尉了?」曲二老爺笑著看了曲瀚文一眼:「那是幾品哪?是武官吧?」

    這都是廢話,就是為了引出下面的話來。

    曲瀚文懶得吭聲。只能袁瑜蓉回答了:「回父親的話,大哥、二哥都是四品,全是武官。」

    「哎呀,武官啊,那就是軍中將領了……咳咳咳,瀚文,你們走了之後,咱們家出了點事。」

    「什麼事?」曲瀚文明知故問。

    曲二老爺著急的立刻把軍隊徵用土地的事情說了,然後看著曲瀚文和袁瑜蓉道:「那邊十頃地呢!能不能請親家翁來封信跟這邊的軍隊當官的說說?不要收咱們的地?」

    曲瀚文道:「父親豈是那麼天真的人?難道不知道,雖然都是軍中。但是也有個品級和地方之分,就算是品級大一些的,但是軍隊歷來界限分明,一方不插手另一方的事務。若是給岳丈寫信。只能是為難岳丈!」

    「或者折現成銀子也行啊。」曲二老爺道:「值多少銀子,我們給!」

    曲瀚文道:「軍隊要地就是要地,誰能說給銀子就行了?父親,這件事別為難岳丈了,應該是沒辦法的事。」

    曲二老爺臉陰沉的可怕,陰森森的看著曲瀚文。

    曲瀚文無所謂,袁瑜蓉倒是渾身發冷,不過她也沒打算開口,曲瀚文直接就堵死了,她當然承情,軍隊的事誰能說清楚?自己給父親攬這事做什麼?!曲瀚文一力擋在前面阻止,也是害怕曲二老爺放下身段面子求自己,自己抹不開臉,要是答應了問問,或者別的什麼,只怕這件事真的就甩不脫了。

    「不能叫兒媳婦問問?寫封信去問問總行吧?請教一下他們軍隊裡面的道道,我們能清楚一點,就算是不請親家翁幫忙,自己想辦法,也知道朝哪個方向去想啊!」曲二太太幫腔說道。

    曲瀚文立刻搖頭:「母親還沒有吸取教訓?那官府是好打交道的?只要牽上身,不把你擠個乾乾淨淨不算玩家有財妻!軍隊?軍隊更狠!不但是要錢,連命都要!」

    他這番嚇唬味道比較濃的話,確實對曲二太太管用,曲二太太那是被官府整怕了的人,登時就閉上了嘴。心裡盤算著自己的那件事呢!這一次徐知府又訛了她幾千兩銀子去,她都快被氣瘋了!只是在氣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一心盼著徐知府早早高昇,快快走人!

    曲二老爺當然的不甘心,過了一會兒,轉而看袁瑜蓉,很和藹的樣子:「兒媳婦,京中不是有個小哥麼?人在京裡,應該能說得上話吧?咱們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幾頃地那都跟命一樣!要是平白無故的收走了,那不是要了命?皇上也不能……不管百姓的死活吧?」

    袁瑜蓉被問到頭上,只能沉吟,曲二老爺如此的低姿態,曲瀚文也不好一味的疾顏作色,正在想著怎麼說,袁瑜蓉已經開口了。

    「公公,此事確實無能為力,小哥是在神機營,與地方軍隊毫無半點瓜葛,怎麼能說的上話。況且,小哥也只是個小小的參領……」

    曲二老爺的臉上明顯的失望,並且氣憤起來,兒子、媳婦一點面子不給,直接把話堵得死死的,連問都不去問一聲,令他非常生氣,冷聲道:「若是這樣說,那便罷了!不過是十頃地而已!我自己又不能帶著走,不過就是身後少留下,都少分點罷了!」

    說著站起來拂袖走了。

    曲二太太遲疑了一下,還想再說兩句的,但是看了看曲瀚文的臉色,又頓住,半天才道:「你們回去吧。」

    兩人立刻就站起來行禮告辭。

    袁瑜蓉是對曲二老爺和曲二太太的態度無奈,若是有事情了。他們態度真個也是好的沒法說,若是無事了,曲二太太那人……馬上翻臉無情!

    今天沒說到自己離家出走的事。也並不表示,自己就沒事了,這件事就過去了。等到曲二太太緩過勁來,沒準還能把這件事翻出來找自己打麻煩。

    曲瀚文卻在想另外一件事。他剛剛出去找小子,命他們查那件殺手的事情,不過他心裡清楚,江湖殺手和自己這樣的人離得太遠,查起來恐怕沒那麼容易,明天還是要去張普那裡詢問一下,看看張掌櫃的在這方面有沒有什麼辦法。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香梅和香菊已經聞訊趕來了,兩人剛行了禮,袁瑜蓉就問道:「那個廖淑琴,現在在哪裡?」

    「洗衣房。」香菊道:「奶奶放心!我找人專門的盯著她,每日做活,絕無可能到前面來!」

    袁瑜蓉苦笑,想了想道:「香菊,還是你領走吧,不要叫在宅子呆著……或者賣了,或者你看有合適的人家配個親也行。總之領出去吧。」

    「是……」香菊立刻點點頭,不過她還沒有地方給安置呢,因此有點遲疑,香梅穩重。馬上就道:「奴家有件事回稟奶奶!」

    「何事啊?」

    「我相公在老家有個弟弟,年方十八,也該成親了,只是家中太窮,備不起聘禮,奶奶要是開恩,把這個廖姑娘賞下來,奴家情願給她贖身。」

    袁瑜蓉笑了:「好啊,你自領去就行了。」

    香梅急忙福身道:「是,多謝奶奶。」她笑著對袁瑜蓉道:「還有件事求奶奶,允我幾天假,回去辦親事。」

    「去吧。」袁瑜蓉笑著:「四月,拿五兩銀子過來。」

    「奶奶這是做什麼?」香梅立刻就漲紅了臉道。

    「咳咳,算我的賀禮……」袁瑜蓉心裡說了句:還有謝禮。

    曲二老爺氣沖沖的拂袖而去,到了書房怒氣未消,獨自坐在椅子上生氣。

    青兒急忙的跟著進去,柔聲安慰道:「老爺別生氣了……」

    曲二老爺哼了一聲。

    「不過是十頃地,老爺家財萬貫,那一點點的地也不用放在心上,還是身子要緊……」

    曲二老爺本來看到愛妾臉色緩和了一些,一聽了這話立刻又繃了起來,推開她道:「你懂什麼呀!去去去!」

    青兒一愣,正要撒嬌,門口傳來曲二太太的聲音:「青兒,你先出去!」

    青兒現在還是曲二太太的人,一無所出,當然是被曲二太太拿的死死的,不敢違拗急忙的站起來出去了。

    曲二太太走進來,道:「現在知道了吧?兒子眼裡完全沒有爹娘!只有他老婆!」

    曲二老爺煩躁的皺著眉頭。

    曲二太太找了個椅子坐下:「今後這樣的事還多著呢!固守著家財,不出去結交人,做生意,再過兩年連弟兄們都來往都淡了,咱們要是再有什麼事,誰會給咱們出頭?官府的人一看咱們這樣的,就是盤剝乾淨了,也不會有人放一個屁!」

    曲二老爺怒道:「我有什麼辦法?逆子!全都是你教出來的逆子!」

    曲二太太冷笑:「我教出來的?若不是你……他們能恨你入骨?!我若不是替你遮掩,他們也不至於這樣!」

    曲二老爺『騰』的站了起來:「你這是找我算賬?!」

    曲二太太此時卻聲音和緩,表情也柔和:「老爺,事到如今不說那些了,老爺今後還是要有打算家有財妻!靠那兩個小的?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莫說在老爺生前盡不了孝,就是在老爺身後,也未必能送的了終!」

    這話和曲瀚文之前警告曲二老爺的話倒是不謀而合!曲二老爺年以快五十,真的要考慮身後的兒子送終了!若是死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那……

    「你有什麼打算?」曲二老爺心裡已經贊同了,但是嘴上還是硬著:「老二看見你愛答不理,兒媳婦看到你跟仇人一樣!你那麼能幹,倒是給出個主意!」

    說著氣哼哼的坐下了。

    曲二太太沉吟了一下道:「要想叫兒子們聽話,只有先管住兒媳婦,咱們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事的?就是瀚文娶了那個女人之後!老大媳婦性子柔順,以前我說什麼是什麼!老三是做官的。不會和咱們一起住,老四,更不用說。瀚旭多聽我的話?!全都是因為二兒媳婦來了之後,才出了那麼多的事,兒子們。尤其是瀚文!再也不肯聽話!那鹽池子,說賣就賣了!」

    曲二老爺皺著眉頭道:「你現在還提鹽池子做什麼?!八百年前的事你說來有個屁用!」

    曲二太太知道他是惱恨剛剛的事。兒子、媳婦都沒把他這個當爹的看在眼裡,他大失面子,氣憤難消。

    「老爺,二兒媳婦表面上看著沉靜,其實一肚子的壞主意,攛掇著瀚文不聽咱們的,現在連其他的幾個兒子都攛掇上了!這樣的兒媳婦。留著有什麼用吶?除了和咱們作對,一點沒好處!」

    曲二老爺正要說話,曲二太太搶著道:「是!她娘家後台硬,父親是將軍,家裡幾個官呢!可是於咱們有什麼好處了?涇縣那十頃地,就是軍隊的要收起,按理說正好是她家人出面的時候!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一味的推脫!把咱們兩公婆哪裡有半點放在眼裡!」

    這樣說的意思,就是完全的和曲二老爺站在了同一戰線,曲二老爺心中舒服了一點。雖然那還是臉上掛不住,可總不是只有對公公不敬了,對婆婆也不敬!那就不是因為公公品行不端,而是因為兒媳婦目無長輩!

    「那你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休了二兒媳婦不成?」曲二老爺聲音已經很和緩了。一副商量的口吻。

    「休了她!只能休了她!當初娶她,是看在她娘家的勢力上,可他們娘家出事的時候,咱們鼎力相助,到了這會兒咱們有事了,她卻一味推脫!這樣不懂道理的女人,留著有何用?!」曲二太太一說這個,眼睛裡冒出恨得無以倫比的綠光來!

    「你說的容易,那總是將軍的女兒,說休就休了?」

    曲二太太冷笑:「我要是想休她,多少個理由都有!就是這一次的私自離家,不守婦道,就能休了她!她娘家有什麼話說?一個女人單身出去,還不知道有些什麼事情呢!」

    曲二老爺沉吟起來。

    「她娘家能怎麼樣?要是真的跟我們吵鬧,就把這件事說出去!再說一些出門在外不守婦道的事,甚至那腹中的孩兒,我們做公婆的懷疑來路不明!她娘家要臉面,這樣的鬧下去,她女兒還嫁不嫁人?他們家在官場還立不立足了?」

    曲二老爺道:「你總是盯著二兒媳婦!好,就算是如你的意,給休了!能怎麼樣?瀚文豈不是更恨你?!」

    「瀚文恨我,我不管,再給他娶個不恨我的兒媳婦就行了!」曲二太太道:「那時候大兒媳和四兒媳回來,都是好掌握的人,兒媳婦聽話,就不愁兒子不聽話!」

    說了這一番話,就拿眼睛去看曲二老爺,觀察他的反應,曲二老爺沉吟著,半響沒有做聲。

    曲二太太心下暗暗的想了一遍剛剛自己的話,覺著說到這裡就可以了,再要是繼續說下去,挑撥慫恿的味道太濃了。

    她便趁著青兒端茶進來的當口,道:「老爺看開些吧,如今有些事情,兒大不由爺啊!」站起來道:「青兒,叫廚房準備些清淡些的食物,如今天熱,也容易上火。」

    青兒急忙答應一聲,曲二太太就出來了。

    她打的如意算盤是,正好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曲二老爺有求於二兒媳婦的娘家,而且她料定,二兒媳婦是不會管的,也不會叫娘家管,這件事必定會叫曲二老爺對袁瑜蓉心生憤慨,而且會覺著,娶這個二兒媳婦並沒有開始想的那麼好,有個官紳娘家能壯聲勢!

    只要曲二老爺不再看重袁瑜蓉的背景,不管是他出面叫兒子休妻,還是今後自己出面,總能好很多!曲二老爺畢竟還是一家之主!

    而且這件事情有曲二老爺在前面做出頭鳥,她就算是推波助瀾,也是威力無窮!想想吧,公公婆婆都要兒子休妻!只要加上個不孝的罪名,這件事能成功的幾率很大!

    【《禮記?內則》載:「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悅,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婦之禮焉,沒身不衰。」解釋是:兒子很喜歡老婆,但是父母親不喜歡,那就是一個字『出』!就是休掉!兒子不喜歡這個老婆,但是父母親說,這個媳婦孝順吶!我喜歡!那麼,兒子就要和這個白頭到老咩~~~】

    雖然到了大明朝,婦人的地位高了些,而且大明理學為主,大明的理學,可以說是新儒學,對於秦漢時期的,儒學中一些不近人情的事情做了一定的糾正,但是,不順父母,仍舊是罪大惡極的理由!是休妻裡第一個理由!

    曲二老爺作為一家之主,只要是開了口,告到官府,那麼,不論曲瀚文是什麼態度,那也只能休妻!她這個婦人去官府說話,還有個婆媳不和,婆婆陷害兒媳的道道在裡面,但若是曲二老爺去,那便是板上釘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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