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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295章 信佛 文 / 今年霜降時分

    方氏這天早上起來,換了件象牙白素錦襦裙,袖口和裙子下擺用淡粉的繡線繡了幾朵荷花瓣家有財妻。腰間繫了一根月白的宮絛,宮絛下面是一隻和襦裙一樣的料子,同樣繡了淡粉色荷花瓣的素錦荷包。

    命身邊的丫鬟去賬上領曲二太太這個月的月錢,在去庫房領一些燕窩、人參等帶上一塊兒過去。

    這邊她收拾著,曲瀚俠急匆匆從屋裡出來:「洛柔,我昨晚上拿回來的那片紅錦緞料子呢?怎麼找不著了?那是樣品。」

    方氏急忙從屋裡給他找出來,笑著道:「昨晚上叫子巖看到了,拿了說要去送給胖妞……叫我趕緊攔住了。」

    曲瀚俠聽了失笑:「這小子……這麼小就知道獻慇勤啦?!」

    「昨天我看著瑾靖,一見到胖妞就轉身飛快的跑,丫鬟婆子驚得在後面叫著追,一會兒就看他拿了塊酥糖給胖妞吃!」

    曲瀚俠大笑,然後道:「這就是男人本性!」

    方氏『噗嗤』笑了。曲瀚俠笑著拿了樣品要走,一晃眼看到她的打扮,驚奇的挑挑眉又站住:「你穿成這樣是要出門?」

    方氏奇道:「爺忘了,我今日要去母親那裡……看看母親。」

    曲瀚俠臉上的笑消失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道:「你裙子上的紅花……別叫母親看了說你,還是換件素的。」

    方氏低頭看了看那淡粉色的荷花,只好點點頭進去換衣裳,這一次乾脆換了件月牙白的襦裙,上面用白線繡著些紋路。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只有腰間的帶子,繫了條棕色的,腳下的繡花鞋換成了靛藍緞子鞋。原本都上插了支鳳凰展翅金釵,也取了下來。用一支玉簪子別住,在沒有帶其他的頭飾,手上更是連鐲子都沒帶。

    方氏換了衣裳出來。卻看到曲瀚俠背著手還在堂屋站著,方氏奇道:「你不是很著急?怎麼還沒有走?」

    曲瀚俠轉過頭來,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又上下的打量她穿的衣裳。方氏急忙問道:「這件可以了吧?」她微微有點緊張的看著曲瀚俠。

    曲瀚俠盯了腰間的棕色帶子看了半天,才勉強的點點頭。

    方氏鬆了口氣:「爺您這樣……弄得我有點緊張。」

    曲瀚俠也有點緊張,一想起分家的時候,曲二太太揚著手連自己都要打,再看看嬌弱的好像風一吹就跑了的方氏,一想到曲二太太的拳頭……

    曲瀚俠道:「算了!還是我陪你去吧!」

    方氏一下子就驚奇的挑高了眉,看著他吃吃的說不出話來。曲瀚俠道:「今後去看母親,我都陪你去!」他轉著頭:「叫上子巖幾個吧?」

    「子巖和瑾靖、瀚乾都要上課。」方氏急忙道。

    「那就抱上瑾廉家有財妻。」曲瀚俠搖搖頭:「看老人。總得帶個孩子去。」

    方氏心裡訕然,她能不知道這個嗎?只不過去看曲二太太,她害怕呀……趕緊的轉身進屋。叫奶娘將瑾廉抱來,和丫鬟一起給曲瑾廉穿戴好了抱出來。曲瀚俠陪著方氏回家了。

    來到府門口。看門的一看大爺和大奶奶來了,急忙的將大門打開請兩人進去,外門上的婆子迎進二門,丫鬟在迎進內院。

    到了上房院的內院,丫鬟打起簾子將兩人迎進了屋子,一進屋,兩人就一愣。

    這屋子大變樣啊!

    堂屋的擺設全變了,原來的那些金銀黃白之物全都沒有了,張揚的黃梨木傢俱也全都換了,桌椅全都是普通的松木。屋裡還散發著一股松木香氣,正對著門的桌上,擺著個青銅鼎,裡面燃著香。

    丫鬟在裡屋回稟:「太太,大爺和大奶奶來了!」

    曲二太太的聲音低低的,帶著絲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知道了,把簾子搭起來吧,請大爺和大奶奶進來。」

    丫鬟將堂屋和東廂房中間門上的簾子掀起來,搭在門上面的青銅扣上。曲瀚俠和方氏走向屋裡,心裡都暗暗的吃驚。

    屋裡也是和堂屋一樣,收拾起了貴重的擺設,素樸的叫人不能相信。

    窗戶下的桌子換成了紫檀木的,上面依然是擺著個青銅鼎,比外面的還大一點,裡面點著香,正在徐徐燃燒著,床頭掛著一串大大的沉香佛珠。床頭櫃上,還擺著幾本書,最上面的,就是一本心經。

    其他的家什全都沒有了,中間一張圓桌,上面擺著一套茶具。

    而曲二太太的裝扮,更是叫方氏嗓子癢癢的,想咳嗽。曲二太太穿了件青色的長袍,腳下穿著雙黑色的布鞋,手腕上帶了串金絲楠木的佛珠,渾身裝扮的……好像道姑一樣。

    曲瀚俠跟她一樣吃驚,看著曲二太太半天才道:「母親……您這是?」

    曲二太太臉上淡淡的,也沒有笑容,一副看破世情的清高,睨著他道:「坐吧。你們怎麼來了?」

    曲瀚俠道:「兒子和媳婦來看看母親,母親最近……可好?」

    「好,很好。」曲二太太道,她看了看旁邊的奶娘抱著的曲瑾廉,滿意的點了點頭:「瑾廉長胖了。」

    奶娘警惕的抱著曲瑾廉,給太太曲了曲膝,並沒有打算給曲二太太抱到跟前去。

    方氏想,這是不是曲二太太又出的新花樣?擺出個這個樣子來,叫大家愧疚?或者叫人覺著兒子們不管老娘,逼得老娘在家裡清修……

    「今後還是少來這裡,我很好,每天看看心經,這心也確實靜了。」曲二太太道。

    曲瀚俠和方氏都沒有說話,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方氏去看曲瀚俠,曲瀚俠咳嗽一聲道:「母親覺著怎麼過好就怎麼過……不過凡事要想開些,吃喝用的東西,兒子們絕不會少了娘的。」

    他還以為。曲二太太是因為田地契,做出這幅樣子來是負氣,給他們看看,兒子們把老娘逼得要遁出紅塵了!

    曲二太太點點頭:「兒子媳婦們畢竟是孝順,怎麼會短了我的吃喝。這我從來都沒有擔心過,你們也不用驚,我到了這個歲數。自然應該修修心養養性,安安穩穩過下半輩子。」

    這話是反話嗎?是在諷刺他們嗎?方氏覺著曲二太太現在說反話的語氣高深多了,她去看曲瀚俠。曲瀚俠也是一臉不解。一臉的疑惑。

    「四兒媳產後恢復的可好?生的閨女起名了沒有?」

    方氏急忙道:「四弟妹恢復的很好,爺給取了個名字,叫筱筠。」

    曲二太太點點頭:「好,取了名就好。二……二兒媳婦呢?幾個月了?」

    「……快六個月了。」方氏頓了頓,才輕聲道。

    曲二太太依然是點了點頭,將手腕上的佛珠拿下來,一顆一顆往過捏著:「叫她照顧好身子,沒事你們就回去吧。忙你們自己的去,我這裡都好。」

    曲瀚俠和方氏出來了,方氏馬上問:「爺。婆婆……是不是因為前面的事氣壞了?」

    曲瀚俠也拿不準,沉吟了一下。搖頭:「不知道……算了,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吧!」

    「那弟妹那邊……用不用叫來看看?母親這樣可能是因為……」

    「不用!還是和以前一樣,誰想來誰來看看。」曲瀚俠道:「母親能知道修心養性,這才是好事。」他有點違心的說著,因為他也不相信,曲二太太能真的修心養性,開始信佛了!

    方氏心想,就怕不是真的要修心養性,而是又想什麼主意呢……

    曲瀚俠對方氏道:「你回去吧,我直接去鋪子了。」

    方氏點點頭,上了車,曲瀚俠看著馬車出了城,這才去了鋪子。

    方氏一回到家,馬上就找袁瑜蓉,袁瑜蓉正在廚房,倒不是她又開始狂吃,而是因為開酒樓,需要好的廚子,她去廚房問問廚娘們。

    如今曲府的大、小廚房也大不一樣,袁瑜蓉當家的那幾天,將廚房修葺的比水竹居的廚房還乾淨,畢竟是給家裡人做飯的地方家有財妻。廚房的規矩立的嚴厲,不衛生、偷吃等等這些情況,發現了立刻就趕走,絕不給機會。

    幾個廚娘按照袁瑜蓉的吩咐照樣的幹著自己的事情,袁瑜蓉在旁邊冷眼看著,心裡想著新館子的廚房裝修。五月來了,在外面輕聲稟報:「二奶奶,大奶奶請您過去一趟。」

    十月攙扶著袁瑜蓉轉身出去了,廚房裡的廚娘們這才鬆了口氣。

    五月和十月一邊一個扶著袁瑜蓉來到了長房院,方氏正在屋裡等著,看到她笑著道:「叫了你才想起來,我應該過去找你的。」

    「沒事,我也應該多活動活動。」袁瑜蓉笑著道:「大嫂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方氏過來拉著她坐下,將自己去看曲二太太,曲二太太的情況說了一遍。

    袁瑜蓉聽了也張大了嘴,吃驚的半天才道:「婆婆這是……看破紅塵了?」

    方氏『噗嗤』的笑,屋外面就傳來笑聲:「兩位嫂子說什麼悄悄話這樣可樂?卻不叫上我?」

    隨著聲音,邱澤媛走了進來,笑著給兩人行禮。

    方氏笑著道:「你倒是來的是時候……我只不過覺著二弟妹肯定更關切!」

    袁瑜蓉苦笑,邱澤媛奇怪的問:「什麼事呀大嫂?」

    方氏又不厭其煩的說了一遍,邱澤媛聽了,和袁瑜蓉的反應一樣,張大了嘴半天都說不出來話。

    袁瑜蓉苦著臉想,曲二太太這又是什麼新花樣,難道是……

    「我開始也覺著,婆婆是不是負氣……」方氏道:「不過你們大哥說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勉強誰一定回去看看,誰想去誰就去,母親能修心養性,也是好事。」

    曲二太太真的能修心養性?這誰也不信,不過現在不鬧了,大家當然鬆口氣。就怕安靜的背後醞釀著更大的風暴!袁瑜蓉還在想著。

    城裡的茶行。

    曲瀚文雖然還要開飯館子,但是生絲的事情鋪開了,當然要緊盯著。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銀子先墊進去了!還有,茶行也夠他忙的了。曲瀚旭去進貨,張普也去了南方進貨,茶行只有他坐鎮,這又是二十天過去了,鋪子修葺的怎麼樣,他都沒時間去看看。

    「小遠!你快來看看!」門口的一個三十來歲的夥計招呼,小遠急忙跑過去。

    「什麼呀?」

    「那邊街角那個人,穿紫綢子衣裳的!你認下,那是南城的高老闆!在南城新開了一間茶館。」

    小遠踮著腳看清楚了,點點頭:「知道了,來了就能招呼……他來過咱們茶行沒有?」

    「沒來過,倒是老茶行去了幾次。」

    小遠點點頭,暗暗的記住那個人。

    「大掌櫃快回來了吧?不知道他和四爺誰能先回來。」

    「四爺應給能先回來,四川跑熟了,路程也近一點。」

    「不知道小道什麼時候能好,他要是好了,四爺和大掌櫃就不用親自出去辦貨了。」

    「應該快了,再過兩個月……應該就能跑能跳了。」

    「那就好……」

    曲瀚文在上面的閣樓上坐著,旁邊的桌上泡著杯君山銀針,淡淡的香味飄出來,他手裡拿著賬本,正皺著眉頭看著帳。

    「小遠,你這臉上能好了不?」下面的兩個人還在聊著天。

    小遠點點頭:「大夫說能好……現在已經好了。」

    「我是說這黑塊!」那個年齡大一點的夥計『嘖嘖嘖』的搖著頭:「這要是不能掉了,那可麻煩。原來多俊的一個小伙子,現在……嘖嘖,家裡給你定親了嗎?」

    小遠悶悶的,半天才搖搖頭。

    上面的曲瀚文將賬本放桌上了,端起茶喝了一口,聽著下面的談話。

    「要是訂了親還行,不然……原本能找個嫦娥一樣的仙女兒,現在只能找個母夜叉了!」

    「去你的吧!」另一個夥計過來插話:「小遠,你別聽他胡說!男人臉上有點疤算什麼?又不是女人!男人選女人要美貌的,女人選男人,要有本事的!小遠有本事,還怕沒有嫦娥跟你?!」

    小遠悶悶的不說話,那個老一點的夥計一看把小遠說的不出聲了,趕緊笑著道:「是啊小遠,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

    曲瀚文將茶喝了,放下杯子站起來走到閣樓的樓梯口往下看,小遠蹲在茶行的門口,呆呆的看著街上發呆。

    曲瀚文看了一會兒,小遠蹲在門口一直都沒有說話,原來在茶行的時候,小遠話多的好像話癆一樣,曲瀚文有時候煩的都想把他的嘴巴縫起來!

    頓了頓,他坐回去繼續喝茶,賬本拿過來放在了腿上,不過一直沒打開,出神的想著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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