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言情小說 > 家有財妻

大道小說網 431章 留桌還是留位 文 / 今年霜降時分

    曲瀚文也是想了很久,現在胡茂元也走了,還真沒有給自己出頭的人,這個陳知縣來的時候,曲家兄弟也曾想過接近結交,但是接近了才發現這個人是那種貪婪黑心的人,結交上了他,他要你的銀子可以,你想在他身上佔丁點便宜都是不行的家有財妻。因此又都打了退堂鼓。

    陳知縣幾次出手,曲家兄弟都沒有被他刮著,想來是心裡盯了很久了,好不容易有了這件事,必定不會輕饒了。

    曲瀚文也想了,不然就去找找曲瀚寅,他的新老婆不就是這個陳知縣夫人的外甥女麼?可是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走這條路,最後還不是求到陳知縣頭上?從陳知縣夫妻倆能把外甥女五千兩銀子賣了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他們根本就沒把這個外甥女當成是自家的人,那就當然也不會因為給這個外甥女面子,能少要自己一點家有財妻。

    與其那樣迂迴,還不如去直接把銀子給陳知縣送到跟前。

    不過這樣被人掐住脖子給錢,他可不是那麼老實的人!這件事稍微查一下就能查出來真假,只是陳知縣要當成是個撈錢的把柄,不肯去查;再或者,更狠一點,乾脆對自己栽贓陷害,把這件事落實到自己頭上。

    有什麼辦法制止這個陳知縣呢?若是不叫這個陳知縣今後在曲家的事情上知難而退,恐怕以後沒完沒了的找事,遲早要把曲家捏在手裡任他宰割。

    駙馬爺和公主?應該是沒什麼用處,雖然名頭很響。大一點的官兒因為要往朝中發展,還能來給公主一點面子,反而是這些芝麻小官,死豬不怕開水燙,又不打算往上爬,只管撈錢。六親都不認,更別說已經出嫁的公主,已經辭官的駙馬了。

    曲瀚俠和他想的差不多:「不能叫這個小人把咱們拿住!拿住了,今後就沒完沒了的要被他剝削!他剛來的時候量地,拿住了幾家生意人,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如今什麼事都找他們。前些日子他父親生病,叫這幾家的人請大夫看病抓藥。自家連馬車都不出!最後去世了,叫這幾家設路祭棚子。披麻戴孝……簡直是鈍刀子割肉,把人活活糟踐死!」

    曲瀚文一聽這話,用力點頭:「是這話!我也覺著,咱們得想個辦法徹底斷了他擺弄咱們的心!」

    他站起來摸著下巴在屋裡走:「我剛剛想了,三弟和三弟妹可能不行,大哥你的那個從九品也恐怕不行。」

    曲瀚俠也很明白這道理,點點頭道:「要想叫他聽話,只能找比他官大的人。」

    「對了大哥,接任王巡撫和胡知府的那兩官員你接觸了沒有。是怎樣的人?」

    曲瀚俠歎了口氣搖頭道:「這一任的知府的也是個紅了眼的人,我看咱們宣城百姓的苦日子來了!」

    「那新任巡撫呢?」

    「那哪能隨便見到?王巡撫那時候還是因為胡知府的緣故才搭上線的,如今這位,咱們也沒有認識的人,人家怎麼會對咱們平頭百姓多看一眼。」

    曲瀚文皺眉道:「這可怎麼辦?」

    曲瀚俠懶懶的靠在椅子背上:「原本二弟妹的娘家也是咱們的靠山。可偏偏是你的風流官司,那陳知縣也是料定你不敢去求岳父家的人……」

    曲瀚文苦笑:「大哥。你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

    曲瀚俠頓了頓,道:「沒開玩笑,我想來想去,只有求你岳丈家!」

    「我岳丈離得遠。而且這樣的事去求他們……確實不行,雖然蓉妹妹必定不會疑我,但是知道了這樣的事,心裡肯定也不會舒服了。」曲瀚文苦著臉道。

    兩人暫時都沒了主意,相對無言。

    ——********——

    水竹居來了個客人。

    二、三十歲的模樣,一件暗青色雲紋長衫,雋秀的面容,在水竹居最忙的晚飯時段,飄然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長隨。

    店門口的夥計急忙的陪笑著迎了上去:「這位客官,您來得不巧,這會兒已經沒座位了,您要是不著急,可以在這邊坐著等一會兒。」說著一指店門後面的一間很小的屋子,裡面桌椅茶水齊備,已經坐了幾個人了。

    那年輕的客人似乎有些不甘心,在大廳裡面掃視了一眼,眼睛一亮的指著靠窗戶的一張能坐下八到十人的八仙桌,朗聲道:「那個桌子不就空著?!」他手指劃了一下茶水間等候的那些人道:「我們幾個拼拼都坐下了!」

    店小二沒有看他指的地方,已經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桌了,笑著道:「那一桌是留桌。」

    「留桌?客人沒來,就先叫我們吃好了,等他們來了,也許就有吃完了飯的,我們再讓也行,總好過在這裡傻等著吧?」

    店小二依然是滿臉的賠笑:「客人您還是等等吧,實在等不了,城裡也有好的館子,想吃曲家的飯菜,城裡也有兩家回味居也是曲家的,您要是去那邊,小的給你雇個轎子送您去,您看這樣行嗎?」

    那年輕人有些惱了,轉頭看著他道:「既有空座,為什麼叫人乾等著?那座位的人何時來?你便叫我過去坐著,若是那人來了,不論我吃飽沒有,都與他讓座!」

    「那桌真的不能坐,我們東家親口答應與人留下的座位,若是小的給您了,今天小的飯碗就會砸了!」店小二陪著笑臉軟語哀求:「客人您行行好,體貼一下我們不容易。」

    那年輕的客人被他說得可憐的樣子打動了,遲疑了一下,那茶水間有早等著的人笑著出來解圍,伸手搭在年輕人的肩膀上往茶水間里拉:「這位小哥想來是外地人!倒是好眼力能找到我們宣城最好的館子!不過這館子規矩大得很,進來老哥給你說說,就當是給你說故事解悶,等故事說完了,想來就輪到咱們了!」

    那年輕人稍一遲疑,就被他拉進了茶水間,年輕人身後的長隨急忙的也跟著進去。進去才看到裡面很小,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又出來候在門口。

    年輕人被拉進去了,只能道:「那就只能等等了……」

    門口那個店小二很是感激的沖那位解圍的人拱拱手,轉身去了家有財妻。

    年輕人打量了一下這個茶水間,雖然很小,但是佈置的很雅致,他隨著那拉自己進來的人坐下。看到那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人,一看便是生意人。一臉的富態,笑容可掬的樣子。

    年輕人笑著道:「先生說那留桌還有故事?」

    那生意人急忙的搖手憨笑:「千萬別這樣稱呼,羞煞人也!在下姓簡,叫簡振涵,小哥叫我名字就好。」

    「原來是簡兄,」那年輕人一拱手:「在下姓藍,名閱捎,字毓,簡兄就叫我藍毓好了。」

    簡振涵看這藍毓雖然是文人打扮。但是說話利索,性格倒是豪爽,於是也不客氣,笑著拱手:「藍毓!」

    兩人交換了姓名,藍毓便好奇的問道:「簡兄說那留桌是有故事的。倒要請教一下,什麼故事?」

    簡振涵笑著道:「哈哈。這事說起來話長,先說說這水竹居吧,水竹居是我們宣城的大莊曲家四兄弟的產業,藍兄弟也看到了。每逢吃飯的時候,人多的幾乎天天滿座,這還是五六月,等到了七八月的時候,這小小的茶水間都坐不下了!店夥計在店門口擺著凳子,大家都能坐在外面等!就算是提前訂桌,也是提前了三天才能訂到,若是臨時要招待個客人什麼的,只能派兩個家丁來等著!要是快到了,一個跑回去叫。」

    他搖了搖頭:「我今天就是臨時有客人,沒有訂桌,客人去辦別的事情,不得不先過來候著。」

    「看來下一次來,要先訂下呢!」藍毓道。

    簡振涵點著頭道:「是啊,還有,你知道嗎,這個水竹居也算是我們宣城頭一號最貴的館子!一桌菜最少也是幾十兩銀子,不過那是最少的,一般能來這裡的人,怎麼也會點上上百兩銀子的菜,而他們這裡最貴的有上千一桌的酒席!」

    「這個倒是聽說了,」藍毓道:「正是因為聽說有這樣的館子,所以特地來嘗嘗,看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每晚這麼多的人,有時候排隊能排到外面一里地出去!每桌上百兩銀子的掙頭!可這水竹居,就有這麼一張十人桌的桌子不肯接待客人,誰問都是留了桌了,可誰也沒見過那桌子上坐過人!」簡振涵有些神秘的說道:「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桌上坐了人!」

    他的聲音突然的壓低了,臉上閃著很神秘的光,小眼睛還很配合的眨了眨,倒把藍毓弄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由自主的也壓低了聲音道:「難道是……給死人留的……」

    周圍幾個等著的人,現如今也被簡振涵說的聽出了興趣,有些緊張的盯著他,一時間,茶水間裡寂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反映襯的外面熱鬧的好似虛幻一般,眾人都悄悄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簡振涵小眼睛在眨了眨,突然『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上當了!上當了!果然都是這反應,與我最前猜的一樣!」

    突然的大笑攪了屋裡的寂靜,眾人全都大鬆口氣,沒等藍毓說話,旁邊一個性急的已經埋怨道:「有你這麼說書的嗎?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簡振涵擦著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道:「你們不知道,我拿這話去問曲家老大的時候,他也是這反應,哈哈大笑!當時我很窘的!」

    「那到底是給誰留的?」藍毓問道。

    簡振涵笑著揭開了謎底:「是給一個上京趕考的舉子……這事說起來,還是水竹居剛開業的時候的因緣!那一科的考試,因為考官出在我們宣城的官員中,於是舉子們蜂擁而至來到宣城,但是因為公佈的很倉促,那時候已經過了年了,正月初幾的時候,一大批的舉子突然來宣城,是住沒地方住,吃沒地方吃!城裡大部分的酒樓飯館子全都歇業了,東家掌櫃的也都各自回鄉,想掙這份錢都沒機會!曲家就是看中了這個商機,在城門口臨時搭起了幾間竹屋,售賣飯菜。那竹屋開的時候,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了,幾隻竹子搭起的屋子,幾個鐵桶做的灶台!就那樣,一開業,生意好的不得了,舉人們全都到這邊來吃飯。」

    簡振涵摸著鬍鬚回想著,那藍毓聽得眼睛發亮。

    「曲家的大爺,有一天來到這邊,聽見了一個舉子抱怨,說他是單身一人應試,既沒有呼朋喚友,也無親隨下人,每次都是一個人前來吃飯,每次都要等很久才能和人拼上桌。那曲家大爺一聽,馬上很義氣的對掌櫃的道『給這位舉人老爺留位置!不管多麼忙,都要留個座位給他!』於是,這位置就一直留了下來,即使水竹居現在早已不是當初的幾間簡陋的竹屋,即使飯菜早已經不是當初的稀飯大餅!可這座位,一直留著!」

    這些話說的蕩氣迴腸的,把茶水間的人聽得心情激盪不已。只有藍毓冷笑一聲道:「這是杜撰的吧?」

    簡振涵一聽有些惱,問道「你怎麼說是杜撰?我是聽曲家大爺親口說的!」

    藍毓對他的惱怒視而不見,依然是冷笑著道:「留座還是留桌?這是一個疑點,若是在簡陋竹屋的時候,就因為客人多而只留座不留桌,為什麼到了現在,人更多,損失的銀子也更多的時候,卻又成了留桌了?」

    那些聽的人之中,都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聽他這樣質疑才發現這個問題,不過大家覺著這一點並不重要,這年輕人看來也有股子又呆又倔的勁頭。

    簡振涵大聲道:「正是因為現在館子大了,才留桌的!」他進一步解釋道:「若是只留個座位,那舉人若是真的來了,卻發現不了怎麼辦?那時候留座,是因為曲家大爺親口告訴過那舉人老爺,因此就算是人再多,舉人老爺進門只要問夥計,『我的留位在哪裡呀?』夥計自然就會帶著他找到了!」(未完待續)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