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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文 / 今年霜降時分

    公主出遊家有財妻。

    儀仗足足排了兩里地。最前面是一方隊整齊的黑衣禁衛軍,禁衛軍後面,是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錦衣衛簇擁著一輛高大華美的鳳輦,車後面跟著一大幫子宮女太監,拿什麼的都有,兩人抬著金簾小轎,其他人拿著桌椅板凳,拂塵痰盂,靠墊坐墊,站的倒是整整齊齊。這些人後面依然是禁衛方隊。

    這一行人緩緩的出了宮門,朝東城門走去。

    整個北京城街面已經清理的很乾淨了,路邊的小商小販、等客的轎夫馬車,全都不見了。

    從皇宮西邊,慢悠悠的走出來一個年輕書生,長身玉立,眉清目秀,手裡握了一本書,邁著四方步往街口走去。

    到了街口,不由發呆,往常這裡全是等客的小轎子,怎麼今天一頂都沒有了?他抬眼四望,更覺古怪,怎麼街上連個人都沒有?

    呆了半晌,仍舊想不通,原地轉了幾個圈,依然看不到一頂轎子,又思忖半晌,喃喃自語道:「沒有轎子,便走著去又能如何?」說道這裡便邁著四方步,朝城門走去。

    公主的依仗,浩浩蕩蕩的出了城,來到了城郊青雲山下。又是一陣忙亂,太監們急忙的將轎子抬過來,宮女們伺候公主下了鳳輦,換乘小轎,太監們上來抬著,前呼後擁的往山頂而去。

    一直抬到了山頂涼亭前,找個平坦的地方放下了轎子,太監們退下,宮女們立刻在轎子門口到涼亭中間鋪了一道紅色的地氈。與此同時,另一些宮女在涼亭中打掃佈置,很快的,亭子中花團錦簇,比尋常人家的家裡還乾淨華美。

    兩個嬤嬤這才掀起轎簾,將公主扶下了轎子,沿著紅地氈來到了涼亭中。

    微風輕輕的拂面。遠處風景秀麗,入眼全是翠綠的山峰,朦朧的雲海,公主看的心曠神怡。臉上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來人,去把御用女畫師請來。」公主輕啟紅唇,說了一句。

    嬤嬤不敢怠慢,立刻傳下話去,就見一個個太監跑的飛快,將公主的話傳到山下,一個禁衛飛身上馬家有財妻。往城裡奔馳而去。

    迎面的,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不緊不慢的走在官道上,看了一眼奔馳而來的禁衛,自覺讓到了路邊,等禁衛飛馳而過,揚起的塵土也終於落地的時候,這才重新舉步。往前繼續走去。

    走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下,往前看了看還遙不可及的青雲山,微微歎口氣。又自言自語:「今天沒轎子,還是下次再去吧。」

    於是轉而上了這座不知名的小山,山坡雖小,卻也是景致不錯,周圍樹木鬱鬱蔥蔥,路邊小溪曲折蜿蜒,溪水純淨,順山而下。書生心情很好,東張西望著,慢慢的爬上了小山頂。

    小山頂依然有座涼亭。亭中石桌石椅俱全,書生走了進去,坐下歇了歇,張望著周圍的景色。

    後面就是青雲山,青雲山山峰很高,樹木茂密。從這裡看,除了滿山的青綠,就只有山頂的涼亭了。

    那邊比這邊高,書生仰頭望著,就看到綠野瑤山,亭子中鬢絲麗影,竟有不少的人。

    書生呆呆的說道:「看著竟像是有官員內眷在那邊,幸好沒有去,若是爬到了山頂,再叫迴避,豈不是累煞!」想著萬分僥倖的摸了摸自己的一雙書生腿。

    再看了一會兒周圍的風景,便將拿著的那本書攤開在石桌上看了起來。

    公主這邊,女畫師被召來,公主指著前面一座小山笑著道:「將那邊的風景畫出來。」

    女畫師看了看,一座小山,一個亭子,坐了一個人。

    女畫師並不覺著這處風景有什麼特別的好,反而是遠處的雲海霧氣更值得畫下來,但是公主的吩咐,自然不敢違抗,也不敢多嘴,馬上攤開了畫紙,認真的畫了起來。

    公主神情輕鬆,一會兒站起來看看周圍風景,一會兒坐下喝喝茶,一會兒走到畫師後面看看她畫的畫。

    兩刻鐘後,畫師畫完了,雙手捧著展開給公主看,公主仔細的看過,輕輕搖頭:「山峰畫大一些,亭子和人畫小一些,這個人,不用畫出眉眼這樣清晰。」

    女畫師趕緊答應,馬上重新鋪開紙重新畫,。

    公主繼續喝喝茶,看風景。偶爾看向前面的小山峰,見亭子裡面的人不在坐著,而是站起來,背著手向遠處眺望,公主一喜,道:「就畫他這樣!眺望遠處風景,賞心悅目之感!」

    女畫師一愣,心中叫苦,只能重新再拿一張畫紙出來重新畫。

    這一次,終於畫出來一副公主很滿意的風景畫。

    女畫師退下,公主又召來了自己的繡娘,將那幅畫展開道:「這幅畫,我要你繡在那件新做好的月白絲紡長裙上,」她睨著繡娘故意問道:「能繡出來嗎?」

    繡娘輕聲問道:「公主何時想穿?」

    「哦,我生辰那天要穿。」

    「公主請放心,奴婢一定準時奉上!」

    公主笑了:「不過這一次,不要用銀線,風景畫用銀線繡出來,我覺著不好,還是另外想辦法。」

    「奴婢會把雪紡線一股拆成四股,只用兩股,銀線一股拆成五股,只用一股!兩股雪紡和一股銀線攪成一股線,這樣繡出來的,更像水墨風景。」

    公主挑眉:「好啊,我等著穿這件新衣。」

    ……

    慶喜公主十四歲生辰,皇上難得沒有跑出去,還在京城,當然不能消停,有了公主生辰這件事,便要大擺筵席,宴請朝中大臣。

    看著高坐華台上的公主,書生只覺著公主身上的裙子真的很特別,繡的竟然是一副水墨山水畫,對於山水畫也很愛好的他,不由的看的呆呆的。

    「曲翰林,曲翰林?!」身旁有人喊他,喊了四五聲,書生才反應過來,轉過頭去急忙道:「不敢不敢!張大人叫我瀚銑便可。」

    「這哪行?同朝為官,自然應該是喚你官名……」

    翰林院另一個翰林笑著過來,對張大人笑著道:「曲翰林整天鑽研,都成了書獃子了,張大人莫怪!」

    「哦,是嗎,佩服佩服!」

    曲瀚銑不知道他佩服什麼,只是那兩人終於走開了,他轉頭又往華台上看去,公主站起來在給皇上皇后行禮,他看清楚了,畫中一山一亭一人,風景看著很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蹙眉思索,這風景在哪裡見過?就看到公主坐下了,一隻手正好落在了那風景上,手指蓋住了那亭子,還有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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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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