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零七章：拉練之基地訓練（二） 文 / 我們那時的故事
基地的院子非常的開闊，基本上是一眼望不到邊，連我們的車子進院後都感覺開了很長一段時間，七繞八繞的，感覺挺漫長風流痞兵。
當停下來的時候，一排排紅磚平房，應該就是宿舍了，非常的整齊，窗明几淨的。
宿舍的後面就是山，我們這個基地就建在半山腰，地理位置非常優越。這山望去，綿綿不斷，青翠如黛。
宿舍的前邊就是一望無際的操場，因各訓練內容的不同，操場被分割成各種塊狀。順著宿舍向後大約米處，就是一個射擊靶場，射擊靶場看起來十分的壯觀，非常開闊，想像著槍聲四起時的暢快鬮。
我們班被編排到訓練大隊五連三班。
大家一進宿舍，都傻了眼，整個屋子上下層的張床個人，在這個悶熱得要死的地方，只臭腳發出的味道，整個屋子還不得成一個大染缸，臭氣熏天，第二天一起床，大家全玩完！
上帝呀，先讓我回去吧，別遭這個罪了哦！
大家一片唉聲歎氣。
隨後隔壁就發出不滿的咚咚敲牆的聲音，隔壁屋人放一個小屁我們這邊也能聽得一清二楚，真是要命。
我們生活用水，就是從宿舍後面的山上引進來的。看上去很詩意，引水的設備就是用竹子對接的，引水的竹子下面也是用竹竿支撐的，水從山上的水庫的一個水口處將水流進接水的竹筒裡，水就會從高處的水庫向山腳下的宿舍裡淌下去。人站在竹筒下，可以清晰地聽到水在竹筒裡嘩嘩流動的聲音，十分的美妙。
整個接水竹筒，這從側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高空架橋，很古老，也很美。
從山上引來的水，最大的好處就是十分的清涼。這對於在這個悶熱得要死的地方訓練之後衝上一個涼水澡，簡直就像在天堂走一圈那樣令人暢快，簡直爽呆了。
所以每次訓練完之後，衛生間是最炙手可熱的地方，早到那早就解脫一會兒。後來我回憶基地訓練時，除了那刻骨銘心的非人的訓練之外，最讓人懷念的就是在訓練之後沖涼水澡的那種美妙的愜意與暢快。
晚上避免不了是頓會餐。初來乍到，同時明天就要接受所謂的魔鬼訓練，會餐應該是十分的豐盛，所以大家都會期待，以至於很多人在吃午飯時都是簡簡單單、囫圇吞棗。
會餐之前照舊是訓練基地的大隊長的所謂的什麼祝酒詞之類的，因為人太多，加之我用目光不停地搜尋王葉菲等人，准話就沒怎麼記住，但大概的意思是歡迎大家的到來，希望大家在下步訓練中要繼續保持老部隊的光榮傳統，發揚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的作風，戰高溫斗酷暑，吃大苦而大勞，在我們整個大隊掀起「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認苦認累認遭罪、練智練勇練精銳」大練兵熱潮，以嚴格的紀律來磨礪鐵的信念意志，以良好的養成來樹立鐵的紀律作風，磨礪鋪就強兵路，淬火鍛造鐵軍魂。
我聽大隊長慷慨激昂的樣子，不禁感動起來，便用一種朝聖般的目光盯著正在講話的大隊長的唇在燈光下來回翻動，翻雲覆水的樣子。
這時我也看見很多人的眼睛已經在此擺好的各式涼菜熱菜的桌子上掃蕩來掃蕩去，我感覺他們的垂涎三尺的樣兒，就有點好笑，但是隊長就是依然滔滔不絕，大講特講什麼掉皮掉肉流血流汗的，這多少讓大家有所掃興，但是你迫不及待有什麼招啊！
最後大隊長將已經倒滿白酒的杯子端起，「大家有沒有決心啊？」他的聲音異常的洪亮，像衝擊波一樣響徹整個食堂。
大家也排山倒海般地道：「有！」
之後他興奮地道：「乾杯！」
隨後大家用酒瓶在餐桌上整齊地「咚」地一敲，高聲喊道：「干！」
大家簡單地喝一口，就趕緊放下酒瓶子，各自的筷子就已經在各自選擇的目標菜餚和嘴巴之間開始精確地升降了，整個桌子間只能聽到吧嘰吧嘰的咀嚼的聲音，那種聲音在我們這幫人裡表現得十分的突出，好像是在故意誇張似的，但是那絕對沒有，大家只是機械地往嘴裡不停地運送東西，一鏟了一鏟子的，整個杯盤狼藉的現場十分的恐怖與殘忍。
等到政委帶領所謂的一些大隊長及隊乾等爾人到我們桌上敬酒的時候，整個桌面都基本上是已經進行到風捲殘雲、打掃桌面戰場的階段，就連一些菜裡剩下的湯湯水水都快被吸乾了。
因為大家太期盼這頓飯了，很多人都是在空著肚子在等這頓飯的，結果是有多大希望，就有多大失望。
政委、大隊長等人看到我們桌似乎覺得有點尷尬，政委說勉強說道：「年輕多好啊，年輕多有戰鬥力，不夠一會兒伙房再給你們添啊，讓他們多加點風流痞兵。」政委笑容可掬的樣子，隨後其他幾個人也就隨聲附和著，之後又到下一桌了。
當然，誰都知道這只是政工領導們的一句善於和善良的一句客套話而已。這方面的問題是我後來參加工作很久之後才領悟的。就這樣。
只是而已罷了。
這期間我幾次想到王葉菲桌敬杯酒，但是這形勢哪有機會，你去了，結果就是你面子要了，肚子卻挨餓了。
事情就是這個事情，結果也就是這樣的一個唯一結果。
大家都笑笑而已。
後來我聽說，我們這個聲音洪亮的訓練我們的大隊長出事了，原因我不用說大家就猜到了，如果誰還沒有猜出來，那麼下面我就告訴你一個成語「窮了廟富了方丈」。
就是這個意思。
這回你明白了吧。
這多少讓我有些心痛，其實如果他不因為這出事，我以為他是最好的教官，他是中國一流的、最頂尖的訓練教官，他在訓練經驗和訓練手段上是最先進的，無人可比擬。
年底轉業時，我去送他，他跟說了一些話，十分的耐人尋味：山村裡窮人家的孩子，因為太害怕貧窮了，一旦沾上錢，他們就會有一種本能的極端的貪婪，他們都希望將任何是他應該的、還是不應該的錢，只要他有機會都會去瘋狂地佔有與攫取，這個規律挺可怕的，我也非常的後怕。
他能跟我這樣說，我挺感動的。我知道我自己也是農村出來的孩子，在經濟上是十分的困難，但是目前我似乎用努力的學習知識、用浪漫的文學在填充著我的那一部分空虛，但聽到他的話時，我挺震驚。震驚於當我有一天不再追求所謂的浪漫愛情、所謂的知識，而有機會、有能力去沾染那些人人渴望的東西時，我能如何把持，如何慎獨，我不知道，我的那種是不是在那個時候也異常的膨脹；我不知道！
會餐就這樣被草草收兵，大家在一片失望的抱怨中紛紛離開了食堂。
我一直想機會到王葉菲那敬一杯酒，但是我提前出來後，就一直在外面等她，等她出來。
很快她們三五個人從食堂中走出來，我從一棵大樹的後面鑽出來喊道：「王葉菲。」
王葉菲見了我道：「什麼事？」隨後她示意讓她的姐妹們走了，並用尋求的眼光看了看我，「有事？」
「沒什麼事，」我吱唔了一下，「沒感覺這山間的月色多麼美嘛？」我故意抬頭望了望這晴朗的夜空，山間的夜色竟是這般的純淨，純淨得讓你捨不得閉上眼睛。
我們往宿舍的後邊走去，沿著一條山路向山林間走去。我想去拉她的手，但是她故意道：「真是的，這山裡的月色真是美！」她說著將我要去拉她的手抬起，指了指遠處的山林。山林在這灑滿的月光下，是那樣的如銀瀑一般，山風徐來，泛起鳴琴般的濤聲。
在她仰起頭的那一瞬，她的秀髮卻垂落下來，皎潔的月光柔和地降落在她那張青春的臉上，兩顆如水的眸子宛若這夜空中的星星，晶瑩剔透，蔚藍如海。
我的體內倏地泛起一股莫名的強烈的，我想要攫住她，將她掬入我的懷，緊緊的相擁，哪怕是靜靜的；只是靜靜的就可以了，在這皎潔的月色的山林間，緊緊地抱著她的雙肩；或是讓我在擁抱她的雙肩時安靜地休憩一會兒，將我的頭放在她的肩上，一小會兒就可以。我這樣奢侈地想著，在我的內心深處這樣幸福地期盼著。久一些。
她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立在那裡；那時我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胸脯在均勻地起伏著，那種起伏不停地撞擊著我的心扉，漸漸的那種起伏的頻律開始不規律起來，在這種不規律的起伏中我開始心慌意亂起來，一種怪怪的開始在體內氾濫成災，我要親吻她，輕輕的一吻也好，我這樣急切地想著。
「今晚的月色真美！」她呢喃地道。
「人更美。」我有些輕佻地道。
「我要回去了。」她開始輕輕地要掙脫開我。
「為什麼？」我驚訝道。
「不為什麼，只是要回去了。」她淡然道。
「我想與你多呆一會兒。」我貼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只是多呆一會兒，行嗎？」。
她沒言語。然後轉身慢慢地走了。
在她剛走幾步的時候，突然跑回來，不容分說地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就匆匆地跑了，消失在山林的月色中。
在好美的月色。
對於那晚上的月色我一直懷念不已。
我往回走的時候，我看見黃金勇與楊洋慌裡慌張地在整理什麼似的，神色十分的慌張。
黃金勇問我道：「就你一個人？」
「什麼意思，非得就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的兩個人能幹出什麼好事來！」我嘲笑道。
「去一邊！」黃金勇道。
「走了，繼續，不影響你。」我不是好笑地擺了擺手走了，同樣消失在迷茫的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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