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把孩子拿掉吧 文 / 浮動的顆粒
「對不起夜色緋糜。」
「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該說對不起的人現在躺在那裡,你呢,只顧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一個月也不見得回家一次,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對得起現在躺在那裡的男人嗎?」他吼著,雙眼噴著火。
安姨上前來拉他:「小令,你先放開小絮,跟小絮沒關係,她怎麼會想自己的父親有事呢?」
「怎麼會想?我看她巴不得我和爸爸全都在她眼皮底下消失,這樣她可以繼續我行我素,不用在我們面前丟人現眼。」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被他尖利的話刺激得胸口一陣陣泛疼,忍不住質問。
「難道不是嗎,如果你每天好好陪著父親,他至於從欄杆上掉下去嗎,柳棉絮,父母是用來孝敬的,何況爸爸身體還不好,你偶爾想起他了,就回次家,不想了,連個電話都沒有,你讓爸爸怎麼想,他該有多孤獨啊!」
我被他駁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確實是我的錯,我沒有盡到孝道,我不好,才會害父親昏迷不醒。
我沒有推開他,也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如果這樣他能解氣,父親能醒過來,手就算被他捏殘了,我也不會吭一聲的。
「小令,你放開她。」隨後進門的鄒亦見柳棉令緊緊地箍著我,忙去掰他的手,而他仿若未聞,甚至連頭也沒抬,目光如死寂的河水盯著我。
「小令,你快放開,你姐姐懷孕了,經不起你這麼折騰。」鄒亦放話,柳棉令的臉上終於鬆動了一下,「懷孕?」
鄒亦趁機拉過我,拿起我的手問:「痛不痛?」
他的一句痛不痛立刻讓我想到了嬴錦廷,想到昨晚他還捧著我的手指呵氣的神情,所有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
我趁他專注於我的手上血紅的指印時一把推開他,向樓下沒命地跑去,眼淚嘩嘩地流,順著臉頰沒入脖子,多得就快浸透胸前的衣服。
在一個沒人的角落,我抱膝蹲下,無助地把臉埋在裡面,無聲地流淚。
什麼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慢慢停下,然後邁開,很小心地朝我走來,感覺前面有個人影,在他手放到我背上的那一刻,我撲進了那人的懷裡,不想再繼續壓抑自己,哭得不能自己。
「不哭,絮絮,不哭了。」他像安慰孩子似的,輕輕拍著我的背,柔聲安撫著。
我抓緊他的衣服,在他懷裡哽咽道:「鄒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看見了……看見媽媽和嬴伯父一起拍的照片,他們是兄妹……他們真的是兄妹,你告訴我啊,我該怎麼辦!」
「別哭,別哭,你哭得我心口都疼了。」他席地而坐,將我圈進懷裡,下巴抵著我的頭說,「把孩子拿掉吧。」
把孩子拿掉吧,把孩子拿掉吧,把孩子拿掉吧……
這句話像個魔咒般深入我的腦子,把該除的不該除的想法統統除去,徒留下空白……
再醒來時已是下午,我又躺在了陌生的床上,這次,我卻認識,這裡是「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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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