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6】被無視的小三 文 / 小妖重生
「佳佳,有個不要臉的女人摟著你家賀先生!」
呂靜嘟著嘴,趴在韓以風的肩上,胡亂揮舞著自己的手,因為喝醉了酒,說話的聲音嘟嘟囔囔的,雖然有些模模糊糊的,不過她說了什麼,還是能聽清的。
賀子昱是背對著沈佳蓉的,所以並未發現他們,聽到呂靜的聲音,回過身來,淡雅的眸直直的看向朝這邊看著的沈佳蓉,澄澈的眸瞪的大大的,水靈靈的,直直的看著地上的山口春日,微斂的眸,盈著星星點點的怒氣。
就在賀子昱回身的那一瞬,單膝跪在地上的女人,一隻手撐著地,另外一隻手緊緊的環著他的腰,突然站了起來,她跌跌撞撞的,整個人撲向賀子昱的懷。
賀子昱倏地一愣,連連迅速向後退了幾步,一直摟著他的女人跟著鬆了手,就在賀子昱已經退到牆上的時候,眼看著那個女人就要跌在他懷中,賀子昱突然向後退了幾步,那個女人一驚,反應十分迅速,雙手撐著牆,明顯撲了個空,賀子昱站在距離山口春日兩步的近距離,剛才那一系列的動作看著自然而然,並不像是刻意避開,但是誰都能感覺得到,賀子昱是有意避開那個女人的碰觸。
賀子昱雙手插著褲兜,眉頭不悅的擰起,看著站在原地的沈佳蓉,她微繃著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
沈佳蓉含笑,這才將視線轉移到賀子昱身上,挑了挑眉,瞪了他一眼。
禍水藍顏,如果剛剛她還能告訴自己,地上的女人是因為不小心摔在地上本能的抱住賀子昱,那麼方才發生的一切,分明就是那個女的故意想占賀子昱的便宜,她心裡本來有些生氣的,不過賀子昱彷彿將地上的女人當成病菌似的避讓,讓她心底剛升騰的怒氣,煙消雲散。賀子昱見沈佳蓉臉上露出笑容,鬆了口氣,雖然他和賀風揚是父子,但是子嘉和風揚國際,一直都是分開的,這次是因為賀風揚要去法國參加一個重要的經濟論壇,日本方的合作商話語間透出想要和他代替簽約的意思,所以賀風揚才讓他幫忙的,從小到大,賀風揚一直十分尊重他的決定,很少開口向他要求些什麼,而談判簽約恰恰是他擅長的,他沒多想,自然就答應了,見了面才知道這次項目的負責人是個女的,還是個纏了他很長時間,被他婉拒了無數次,到現在都沒放棄的女人,本來是見個面吃頓飯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她卻用各種理由推脫,各種刁難,賀子昱知道今天肯定別想拿到合同,吃飽了飯之後,就提出離開。
山口春日喝了點酒,離開的時候,他和賀風揚的助理王啟走在的是最前邊,山口春日緊跟在身後,剛出門,就傳來她的尖叫聲,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立馬就避開了,不過山口春日從小到大也參加了各種訓練,反應也十分迅速敏捷,雖然沒能從身後將賀子昱整個擁入抱住,不過還是用一隻手將她拖住了,所以就有了韓以風和沈佳蓉剛出來看到的那一幕。
呂靜撐著韓以風的背,已經跳了下來,朝著賀子昱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就走了過去。
沈佳蓉無奈,看了旁邊的韓以風一眼,呵呵笑了幾聲,並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想來那個女人就是這次賀子昱要見的客戶了,畢竟只是生意上來的來往,但是這樣一個對賀子昱別有居心的人,她不能開口說的話,醉酒的呂靜倒是可以幫個大忙。
「你誰啊,敢搶我佳佳的賀先生,你不要命了啊?」
山口春日還是雙手撐著牆,頭貼在上邊,喘著粗氣,在沒人看到的地方,那雙熏染著濃濃醉意的眼睛,說不出的清醒,還有不甘,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牆上舒展著的五指,慢慢握緊,裝醉的山口春日聽到聲音,雙手撐著牆,她本來是想看看讓賀子昱動心的女人長什麼模樣的,還沒直起身,手就被人握住,濃郁的酒氣,鋪天蓋地而來,呼出的氣息,透著濃濃的不友好。
今天跟著山口春日前來的還有兩個大塊頭的男人,一身正裝,見呂靜扣住山口春日的手,說話的口吻也不友好,忙衝了上去,一人護住山口春日,一人將呂靜拖走。
沈佳蓉和韓以風見那邊有人出手了,走了上去,從那個大塊男人手上搶過呂靜。
「幹嘛,想動手啊?你也不打聽打聽,姐姐是什麼人,我可是武術世家的第三十八代傳人,李小龍聽說過嗎?我爺爺是他的得意學生,和他學過的!」
就她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武術世家第三十八代傳人,呂叔叔的身手是不錯,但是呂靜連十分之一都沒能傳承到,還李小龍,完全不著調,沈佳蓉覺得自己被打敗了,看樣子呂靜真醉的不輕。
「山口小姐。」
沈佳蓉扶著呂靜,瞇著眼睛看著對邊的山口春日,紫色的修身連衣裙趁著曲線玲瓏的身材,個子嬌小,烏黑的髮絲披肩,給人的感覺就是文文靜靜的,因為她是垂著腦袋的,再加上髮絲凌亂,沈佳蓉看不清她的臉,只是覺得應該是個美女。
山口春日抬頭,雙眸熏染著星星點點的醉意,揮開護住她的男人,單手撐著牆壁,向著沈佳蓉的方向走了兩步,直著身子,看著沈佳蓉。
隱隱的,她想起了報紙上報道的那些新聞,皇廷酒店,他蹲在地上,溫柔的替她穿鞋,然後低著身子,將她抱了起來,不少報紙都刊登了這張照片,還有張敏的壽宴,那個拒女人於千里之外,在她心目當中,如神一般的男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一個女人單膝下跪,他說,她就是他的宿命,他要傾盡一切,許給她一生幸福快樂,那段時間,這樣的新聞,幾乎席捲了各大報刊,還有網絡,那些照片,拍的那樣清晰,她看著那張臉,還有他懷中的女人,只覺得,心都是痛了。
三年前,她在爺爺的壽宴上對他一見鍾情,不顧一切,放下自己的高貴和矜持,可最後,他對她依舊不溫不火的,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她和其他人一樣,一直都在懷疑,他喜歡的是男人。
他一直在想,這樣尊貴優雅,從容自信的男人,要怎麼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她查過沈佳蓉,但是卻好像有一隻陌生的手,阻攔著她得到她想要的消息,她知道的,無非是外邊那些人議論的,被蘇少宸拋棄的女人,頭上還盯著私生女的罵名,不過是被人穿過的破鞋而已,而且來路不明,她怎麼都不明白,賀少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又如何能配得上如神一般的賀子昱?
白色的襯衫,深藍色的牛仔褲,很乾淨,眼睛很大,看向一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專注的感覺,素淨的臉,皮膚很好,算得上漂亮,但是這樣的女人,賀子昱想要,一捉就有一大把。
她憤恨,嫉妒,不甘,千方百計的想要靠近,直到這次,她得知,風揚國際集團想要在日本開連鎖酒店,她說服爺爺,主動找到賀風揚,就是為了來中國一趟,賀風揚因為有事要去法國,她讓隨行的人暗示賀風揚,終於如願見到了賀子昱,所以,連老天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裝醉勾引佳佳的賀少,我抽死你!」
呂靜揮開沈佳蓉的手,張牙舞爪的,氣勢洶洶的衝過去,呂靜雖然和呂大海練過幾招,但都是半吊子,沈佳蓉沒想到醉酒後的她動作居然這樣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衝到山口春日的跟前,那爪子順勢就拽住了她的頭髮。
「山口小姐。」
兩個類似於助理的人衝了上去,他們自然是想制止的,但是喝醉了酒的人,尤其是喝醉了酒發飆的女人,哪裡是那麼容易掌控的,尤其是,呂靜現在掌握的是,那個女人烏黑的髮絲,這不是手臂,說掰開就能掰開的,這要是兩人強制阻攔的話,扯到頭皮,那可不是一般的痛。
「你們幹嘛!」
韓以風跑了過去,有些和那兩個男人幹上了:「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真就小日本鬼子幹的事。」
韓以風說的是日語,雖然沒有上過大學,但是像他這樣的亞洲天王,經常會去日本韓國,日語和韓語雖然算不上精通,但是一般的交流時沒問題的,他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雖然有一部分外貌的原因,但是和他自身的努力,也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從小受到韓老爺子紅色熏陶的他,對小日本一直沒什麼好感,剛看到那女的抱著賀子昱,他心裡反感,現在兩個大男人想要欺負醉酒的呂靜,他心裡更是反感起來了,說出的話,也沖了許多。
沈佳蓉無奈,看了旁邊站著的賀子昱一眼,他靠在牆上,雙手插著兜,俊彥的臉,雲淡風輕,對著沈佳蓉挑了挑眉,彷彿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沈佳蓉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又是生氣又是開心,生氣自然是因為他這樣事不關己的態度,而開心,也是因為他事不關己的態度,如果他對那個女人有丁點感覺的話,肯定就不會任由她被呂靜拽著頭髮了,他的放任,間接說明了一點,他不喜歡剛才那個抱著他的女人,甚至應該是討厭的。
沈佳蓉倒是不想管,但是她能不管嗎?呂靜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和她是一道來的,這朋友仗義真的是沒的說了,喝醉了酒還知道替她出氣,雖然她很討厭山口小姐,能不討厭嗎?誰會對覬覦自己老公的情敵有好感,但是畢竟是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總不能把事情搞的太僵,好吧,其實事情已經被搞僵了。
「呂靜,你這個樣子太沒形象了,被韓以風看到他會不喜歡的。」
那邊,山口春日幾次想要掙扎,但是呂靜不鬆手,而且她的頭髮又長,根本就掙脫不了她的魔爪,熏染著醉意的臉,一邊蒼白,另外一邊更是鐵青的難看,這麼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任誰看到都會有幾分不忍。
「他喜歡什麼?我怎麼做,他都不喜歡!」
話雖然這樣說,呂靜還是鬆開了手,微仰著頭,卻還是無法抑制住,兩邊的淚水,順著冰涼的指尖,滑落在沈佳蓉的掌心。
沈佳蓉看著呂靜這樣,心裡自然是不忍心,但是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呀,不喜歡你的人,就算你付出的再多,哪怕是傾盡一切,他也不會看到,就算看到了,也會裝作看不到。
這些年,呂靜為韓以風做的還會少嗎?她做的,韓以風都知道,卻依舊,熟視無睹。
就像現在,他聽到了,卻還是選擇,靜默的站在一旁。
而她,很想幫忙,卻發覺,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她想做的事情,就算出發點是為了韓以風,可對他來說,她說的話,卻太過殘忍了。
她不喜歡韓以風因為男女感情的問題纏著自己,甚至害怕,韓以風也是一樣,既然知道是不快的事情,又何必強加在他身上呢?
呂靜和韓以風,一切,就隨緣吧。
掙脫了魔爪的山口春日靠在牆上,擰著眉頭,鐵青著臉,看著賀子昱。
「賀子昱,這位是?」
沈佳蓉唯恐呂靜再有異動,將她整個人抱著,扭頭,看向依舊靠在牆上,意態悠閒的賀子昱。
受欺負的不是沈佳蓉,也不是沈佳蓉的朋友,賀子昱自然悠閒了。
他盯著瞇眼看向自己的沈佳蓉,在別人眼裡,賀子昱三字不過是尋常不過的稱呼,但賀子昱知道,這卻是生氣的一個徵兆,她只有在不高興的時候才會這樣叫自己,平時,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她昂著下巴,肆無忌憚,眉梢眼角,寫著不滿,今天,有外人在場,她明顯克制了許多。
「山口春日,山口家族的二小姐,爸爸公司的合作夥伴。」
賀子昱走到沈佳蓉跟前,簡單的幾句話,卻讓山口春日的臉,驀地一白。
她對他而言,除了是山口家的二小姐,風揚國際的合作夥伴,便再無其他了嗎?
她的追求,於他而言,什麼都不是嗎?
打從那個女人出現到現在,他的視線,未曾從她的身上移開分秒,就連她被那個喝醉酒的瘋女人捉著頭髮,他依舊悠閒的靠著,仿若局外人一般,不言不語。
「你好,我是沈佳蓉。」
沈佳蓉想了想,還是沒在沈佳蓉後邊加上,賀子昱的妻子,雖然,她很想在這個情敵面前擺正自己的身份,但是她相信賀子昱,他分明不想讓這個女人碰觸到他,就連碰觸,他都是不願的。
沈佳蓉三個字,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和賀子昱聯繫在一起,對關注賀子昱的山口春日來說,自然是不陌生的。
泛酸的胸口,隨著喉底的略有些嗆人的酒,一起衝上了腦門,山口春日只覺得那一片,疼痛的難受,沒了見面的驚喜,只覺得說不出的淒涼。
這個女人,神情淡淡的,那樣的溫柔,彷彿是一種憐憫,山口春日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她山口家的人,在日本風雲叱吒,何曾需要別人的可憐了?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她山口春日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這樣的女人,賀子昱,只是圖一時新鮮吧,不然的話,她真的找不出別的理由。
「我的妻子。」
就在山口春日毫不客氣打量著沈佳蓉的時候,賀子昱上前一步,當著山口春日的面,將沈佳蓉摟在懷中,低著腦袋,在她的頸項,像個小孩似的蹭了蹭,輕輕的叫了一聲:「老婆。」
那樣溫柔的聲音,似撒嬌,彷彿傾注了他所有的深情,成了情人間柔情的呢喃,這一刻,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沒了往日的高不可攀,那樣的真切,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
因為曾經的失敗,讓她覺得屈辱,她不甘折下自己的高貴,卻又放不下自己這個朝思夜想的男人,所以她找了這樣的理由回來,她一直以為,報紙上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她不想相信,更不願承認,自己花了三年的時間都未能征服的男人,愛上了一個近乎平凡的女孩。
「沒有喝酒?」
沈佳蓉側過身,後仰著腦袋,瞪大的眼睛,一點點瞇起來,因為那一聲叫喚,她的心,就像是有蜜化開了一般,淡淡的甜,柔柔的香,讓她微抿著的嘴角,不由的上揚。
沈佳蓉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傻了?看到別的女人摟著自己的老公,她不但生氣,還因為他的三兩句話,異常開心起來。
「沒有。」
沈佳蓉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她哪裡敢喝酒啊,第一次喝酒,逢人就親,第二次喝酒,膽子肥的把賀子昱都給睡了,她可不保證自己第三次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呂靜喝醉了?」
沈佳蓉點頭,剛搖晃的幅度太大,她腦袋有些疼。
「喝多了。」
「誰說我喝多了?」
喝醉了酒的人,最不喜歡別人說她喝多了。
沈佳蓉本來是抱著呂靜的,現在被賀子昱摟著,整個人都靠在賀子昱懷中,呂靜那邊自然就鬆了,呂靜一下就揮開了沈佳蓉的手,掙開了她的束縛。
「賀子昱,這怎麼回事?你不是和人簽約嗎?這女的是不是想潛規則你?」
韓以風手指著山口春日,說出的話,更是半點都不客氣。
「說潛就潛啊,那佳佳多沒面子?」
沒幾下,呂靜就已經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賀子昱的另一邊,沈佳蓉頭疼,她是因為韓以風要出國的事情才喝醉的,現在正是哭訴她少女深情的好機會,怎麼滿心牽掛的都是賀子昱和她啊?
「我看她最開始肯定是故意摔著的,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想從背後搞突襲,以前想追我佔我便宜的臭男人都用這一招,哈,從來沒成功,結果都被老娘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賀少,你怎麼不狠狠的教訓這臭女人一頓!」
山口春日看著拿手對她指指點點的呂靜,熏染著醉意的臉頰越紅,有種被戳穿的尷尬,水水的星眸,眼底像是有火光燃燒似的。
呂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會就覺得眼花了,暈眩的厲害,她向後了退了幾步,沈佳蓉想去扶,結果更靠近她的賀子昱見勢不妙,單手扶著她的肩膀,穩住了她左右晃動的身形。
山口春日緊咬著唇,看著賀子昱,她還記得那次壽宴上,他一個人,沒帶任何的女伴,卻比任何攜著明星出場的人還要耀眼,很多人上去向他搭訕,他的臉上揚著淺笑,委婉而又紳士的拒絕,她喜歡他的乾淨,那晚,她第一次邀請陌生男人跳舞,他卻讓另外一個長相輕佻的男人頂替,就算是跳舞,她也在默默的觀察著他,他不怎麼喜歡女人的碰觸,但是總有的女的湊上去,裝作不經意的撞上,他總能很自然的避開。
愛屋及烏嗎?因為是她的朋友,就算是醉鬼,他的臉上,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嫌惡。
「我告訴你,賀少已經有佳佳了,她心裡只有我們佳佳一個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呂靜手指著山口春日,氣勢十足,沈佳蓉聞言,臉蹭的一下紅了,而一直撐手扶著牆站著的山口春日,眼底燃燒的火焰越盛,沈佳蓉不是傻子,她多少能感覺得到,山口春日是裝醉的,或許,有幾分醉意,但是意識,至少是清醒,而且,她應該懂中文,不然的話,呂靜說的那些話,不會讓醉酒的她,如此憤怒,她越是隱忍不發,沈佳蓉就越發覺得危險,是的,危險,就和杜曉薇一樣,越是深沉能忍的女人,就越是危險。
「不會有什麼事吧?」
攸關賀風揚的事業,沈佳蓉覺得自己有些讓呂靜胡鬧過頭了。
「現在才擔心?」
賀子昱抿唇,似笑非笑,看的沈佳蓉磨牙霍霍,有事沒事,他不會早點說的嗎?
那樣溫柔的仿若能滴出水來的眼神,並非是她的錯覺,在那個叫沈佳蓉的女人面前,賀子昱,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一個寵她至極的男人,她從來不知道,那樣一個總是將女人拒之於千里之外的男人,原來,可以這樣的溫柔深情,到底是怎樣的深情,可以讓他這樣慣著一個的女人,那樣的笑意,於她來說,太過刺眼,就像是一把刀,插進眼底,然後,一直到她的心窩上,整個心尖,都在疼痛。
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寵溺,全都不屬於她,明明,她更早遇上的,不是嗎?
那樣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容不下任何旁人插足,那些,原本都應該是她的。
韓以風剛在門口看到那一幕,本來還準備找賀子昱談談的,看來,沒那個必要了,這個女人,賀子昱根本沒放在心上,只是個合作案而已,只是這個女人的身份,如果得罪了日本山口家族,恐怕賀風揚在日本開連鎖酒店的計劃,就要擱淺了。
沈佳蓉正準備開口詢問賀子昱是不是和她一起回去,剛才一直靜默著的山口春日突然抬頭,一雙載滿了弄清的眸,直直的落在賀子昱身上。
「子昱……子昱……」醉酒的低喚聲傳來,一聲一聲微弱中帶著那濃濃的眷戀,迴盪在安靜的走廊。
聽這發音,滿準確的,肯定是會中文的了。「賀少,我們小姐初到貴寶地,能不能請您送我們一程?路上的話,之前沒有談妥的條件,我們可以繼續。」
聽這意思,賀子昱晚上沒能拿下這合約,他這話,分明就是威脅了。
什麼嘛?當著人家妻子的面,表露出這樣大膽的意圖,會不會太沒把她放在眼裡了?沈佳蓉努嘴,看著山口春日的眼神,明顯透著那麼幾分不樂意,還有些不屑和厭惡。
已經用了下三濫的手段還搶不到,到現在,居然還不肯死心。
賀子昱沒有說話,單手摟著沈佳蓉,頭貼在她的頸項,只露出一雙眼睛,說話的那人見賀子昱半天沒有反應,將視線投向沈佳蓉,沈佳蓉當做沒看到,她是傻子嗎?把自己的男人對給一個對他居心叵測的女人,她是相信賀子昱,但是山口春日這女人,明顯不可信,而且她還喝醉了酒。
「草,你個臭女人,你想男人想瘋了,姐馬上給你打電話叫人。」
呂靜瞪著山口春日那一批人,直接爆了粗口,邊說邊掏口袋翻手機,她今天穿的衣服都沒口袋,哪裡能找到手機?
燈光下,山口春日的臉,已經呈現出難看的青紫色,他隨行的兩個人也沒好到哪裡去,沈佳蓉心裡清楚,他們肯定是看賀子昱的面呢,不然早就動手了。
簽合約就簽合約,明明是工作,非得將私人感情牽扯進來,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人,而且還是小日本,雖然她認為全世界的人民都是平等的,但是對日本,總有種排斥的心理。
不是說日本的女人保守嗎?她在這個女人身上,真就一點沒看出來。
幾個人,誰都沒有主動開口,呂靜許是給自己給折騰累了,趴在牆上,閉上了眼睛,那安安靜靜的模樣,沈佳蓉猜測,十有**,是睡著了。
「我先送呂靜回去,你事情處理好了,自己開車回去吧。」
沈佳蓉說完,掙開賀子昱的懷抱,走到呂靜跟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果然是睡著了,半天都沒反應。
「韓以風,你過來幫個忙。」
沈佳蓉招呼了韓以風一聲,回頭看了賀子昱一眼:「我先回去了。」
沈佳蓉和呂靜幾個人剛走,這邊越發的安靜了,暗沉的眸微斂,在燈光下,略顯的有些冷沉,懷裡沒了沈佳蓉,賀子昱的雙手就插在兜裡,走到山口春日跟前,倨傲的看著面前裝醉的女人。
「看樣子山口小姐是沒誠意和風揚合作了。」
微揚的唇,淡雅的聲音,聽不出息怒,只是那言行舉止間,無一步透著與生俱來的優雅品性和良好的修養。
從剛才她倒地的那一瞬,他就猜測,她是在裝醉,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有那樣靈敏的反應,尤其是剛剛呂靜指責她的時候,她的憤怒和隱忍,無一不昭示著,她的偽裝,如果剛剛沈佳蓉沒來的話,他或許會願意陪她演這場戲,拿到合約之後,她回她的日本,風揚的這個項目,他不會再插手,他會努力的讓兩個人不再有任何交集,被他拒絕的女人,如果不再糾纏的話,他可以心裡沒有任何芥蒂,保持一貫的紳士,但是如果死纏爛打的話,他心裡,其實是很不喜的,顯然,山口春日屬於第二種,只是那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以賀子昱這樣的個性,自然是不會放狠話的,但是今天,她當著佳佳的面做那些小動作,他就不能忍受了。
從佳佳剛才的舉動,他能清楚的感受的到,她是信任自己的,但是心裡,肯定會不舒服的,就像當初的韓以風,他同樣知道,佳佳對他沒有絲毫的男女感情,但是看到他和佳佳在一塊,還是會覺得不喜歡。
他之所以讓佳佳先走,自然不是為了那合約,將山口春日送回酒店,只是想留下來,把話挑明,讓她死心,以前她死纏爛打沒有關係,他也就心理厭煩些,但是現在不同,他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他相信佳佳對他的感情,不需要用另外一個女人去求證,他喜歡看她吃醋的模樣,但絕對不是這種近乎出軌的方式。
這個合約,分明是有她有意刁難,她不想合作,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完成賀風揚的心願,不一定,非山口家族不可。
「子昱。」
山口春日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清醒,柔軟的模樣,就像是清晨的露珠,讓人覺得憐惜。
「山口小姐,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如此親密,你還是稱呼我賀少吧。」
賀子昱微擰著的眉頭,淡雅的聲音,多了幾分冷意。
山口春日聽過賀子昱這樣說,神色驟然冷了幾分。
「那個女人配不上你。」
冰冷的聲音,透著和她文靜柔軟形象完全不符的幹練。
「她是我的妻子,我只要她。」
賀子昱鄭重聲明,他的聲音,已經透著濃濃的不悅了,牽扯到沈佳蓉的事情,總能輕易的牽動他的情緒。
「王啟,山口小姐初來乍到,你送她回酒店。」
賀子昱看向身後一直靜靜站著的王啟道,抬眸,掃了山口春日一眼,點點頭,算作禮貌的辭別,然後,轉身離開。
山口春日看著賀子昱的背影,放在牆上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那樣溫和淡雅的一個男人,居然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絲毫不顧這個合作案,用那樣的口吻,和她說話。
他用冰冷的態度,告訴她鐵一般的事實,這三年來,她所有的感情,只是一廂情願。
「山口小姐。」
一旁的助理看著山口春日陰沉的臉色,小心的叫了一聲。
「走。」這一聲,是對站在一旁不卑不亢的王啟說的。
清冷的眸,直直的盯著消失的頎長身影,眼底,是勢在必得的決心。
她山口春日想要的東西,怎麼能就這樣,輕易放手?
韓以風背著睡著的呂靜,費了一番功夫,在沒將她驚醒的前提下,讓她躺在了後座,沈佳蓉將手上提著的大包小包,拿著的墨鏡帽子全部放了上去,然後撫著呂靜坐好,剛準備坐上去,手突然被人拉住,沈佳蓉回過頭,夜燈下,看著那張俊彥的臉,臉上揚著迷人的淺笑,微微的有些怔住。
「這麼快就出來了?不送美人回去嗎?」
對於賀子昱沒有立刻拒絕將人送回去的要求,沈佳蓉心裡是諒解的,但還是覺得,有些生氣。
「你不就是美人嗎?有誰能比我的小東西還漂亮?」
賀子昱單手托著沈佳蓉的下巴,吻了上去。
這樣無傷大雅的飛醋,才是賀子昱能夠接受的,他要的是全身心的信任,他可不希望,他的小東西因為別的女人對他產生誤會。
沈佳蓉開始還抗拒,不過一會,就主動勾住賀子昱了,對她來說,賀子昱就是罌粟,他是她無法戒掉的癮。
「佳佳,還有個喜歡了你十五年的人在這裡呢?」
就算心裡難受,可只要你開心,我還是願意用我一直的方式,讓你輕鬆開心,看著你和他親吻,我會難過,但是只要你幸福,我依舊會祝福。
「後邊有個喜歡了你八年的,你將就著吧。」
賀子昱眷戀不捨的離開沈佳蓉的唇,看著韓以風,手指著躺在後座的呂靜。
於韓以風來說,如果不是沈佳蓉,每一個人,就算再優秀,那也應該是將就吧。
感情,從來不是用理智決定的優秀來衡量的。
「這車借你,我和佳佳先回去了,你送呂靜回去,你接她去你家也行。」
賀子昱邊說邊彎下身子,將沈佳蓉放在後座的包包拿了出來。
「賀少,不過啊,從了佳佳之後,會說話了。」
這邊,韓以風的話剛說完,靠在車上的沈佳蓉就看到就山口春日一行人從御膳房出來,沈佳蓉哼了一聲,從賀子昱手上搶過包包:「我還在生氣呢!」
生氣的人,從來不會說自己生氣,就像,醉酒的人,從來不會說自己喝醉了一般,沈佳蓉這一看,就是和賀子昱賭氣呢,雖然賀子昱晚上的表現已經十分優秀了,不然的話,韓以風肯定也不會在車裡探著脖子和他調侃,不過女人對潛在的敵人還是十分敏感的,沈佳蓉也沒覺得賀子昱哪裡做的不對,可心裡,就像打了個結似的,有疙瘩。
「我知道我錯了,回去你怎麼懲罰我都行,老婆。」
賀子昱摟著沈佳蓉,輕咬她敏感的耳垂,刻意咬重懲罰二字,最後那老婆二字,卻如孩童撒嬌般。
燈光下,沈佳蓉的臉,蹭的紅了。
卑鄙,居然用這一招,在賀子昱跟前,沈佳蓉從來就只有輸的命。
「韓以風,那你路上小心點,到了給我打個電話啊。」
沈佳蓉將後座的車門關上,低著身子,湊近韓以風,交代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