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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注定的分離 文 / 小妖重生

    「你們在做什麼?」

    葉子悠大叫了一聲,跑了過去,擋在席慕琛的身前。

    她的眼前,浮現出的是席慕琛的臉,帶血的,不是一點點,而是一片片,她的耳畔,只餘下席慕琛粗重的喘息,還有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滴答滴答,像是水珠一般,讓她的整顆心都是疼的。

    她看著那些傷害席慕琛的人,用一種不敢置信的仇恨眼光,她張開雙手,像是在老鷹面前保護小雞的母雞,她在用行動告訴那些人,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席慕琛。

    「悠悠,你讓開。」

    席慕琛的身體有些晃悠,他輕輕的推開葉子悠,有些艱難的走到她身前。

    「大豬,大豬,你怎麼樣了?」

    葉子悠連連尖叫了兩聲,她看著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血跡,嚇的說不出話來。

    「車鑰匙呢?車鑰匙在哪裡?我們去醫院,醫院!」

    葉子悠臉色蒼白,看不出丁點血色,那模樣,有些恐怖,她扶著席慕琛,四處尋找著車鑰匙。

    好多的血,好嚇人!葉子悠覺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上次是齊志謙,她已經覺得不能接受,這次傷害他的是她的家人,為什麼要這樣呢?她只是想要一份簡簡單單的幸福,她的要求過分了嗎?

    「滾,都給我滾啊!」

    葉子悠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葉偉安幾個人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張了張口,可在對上那雙仇恨的視線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悠悠……」

    葉偉安有些艱難的叫了葉子悠一聲。

    「大豬,我們走。」

    葉子悠低著身子扶著席慕琛,最後在她的車前找到了掉在地上的車鑰匙,停車場開著燈,所有的鑰匙是在一起的,一大串的,並不難找。

    葉子悠將車門打開,她拿著車鑰匙的手一直都在發抖,指尖蒼白,她緊咬著唇,才會讓自己恐懼的尖叫溢出來。

    「大豬,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葉子悠的鼻音很重,說話的聲音哽咽,眼淚滴答滴答的落在席慕琛的手背上,她的睫毛微顫,就會有水珠滴落,席慕琛靠著車,看著她流淚的模樣,心疼,可身上的疼痛卻讓他一時間想不出安慰的話來。

    真正愛一個人,是不捨得讓她掉眼淚,尤其是這種悲傷的眼淚。

    「車廂有醫藥箱。」因為葉子悠老是受傷,所以他把醫藥箱帶上了,沒想到還派上了用場。

    席慕琛緊蹙著眉頭,那幾個人的十身手都是一頂一的,就算有凌子墨和賀子昱在,他們三和那四個人,估計也就打個平手,他一個人,自然是應付不了的,不過那些人,似乎並沒有致他於死地的意思,不然的話,他或許沒命等到葉子悠來。

    「哦哦!」

    葉子悠低著身子,從車後座退了出來,因為太過緊張,頭撞到了車頂,疼的她掉眼淚,但是現在,眼睛裡邊全是淚水的她根本就察覺不到,她打開後車廂,手忙腳亂的去翻找東西,提起醫藥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那鮮紅的血跡,讓她的眼淚掉的更凶,但是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恐懼,和上次一樣,就算是遇上這麼大的事情,心裡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是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時間思考。

    葉子悠走到車後門,低著身子將行李箱打開,坐在車上閉目的席慕琛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看著葉子悠蹲在地上的身影,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她有更好的選擇,想買什麼,不用開口,就有人將東西送到她跟前,而且都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不用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聽著她想哭卻哭不出來的聲音,席慕琛覺得自己的喉嚨還有胸口都是哽住的。

    「大豬,怎麼辦?好多的血。」

    葉子悠已經完全手忙腳亂了,她用手擦了擦眼睛,蒼白的臉頓時多了一塊塊的血跡,和小花貓似的。

    「是不是很疼?」

    葉子悠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著,手根本就不知道往哪兒放,上次席慕琛受傷,身邊還有凌子墨和賀子昱,而且他傷著的是手,席慕琛說話什麼的看著還挺清醒的,可這次,看著他虛弱的模樣,葉子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她滿腦就只有一個想法,席慕琛是因為她才受傷的,如果不是因為她葉子悠,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過著普通的大學生生活,都是因為她,就算要有一個人受傷,要有一個人該死,那也是她葉子悠,她該死,她真的該死!那些人為什麼不衝著她來,為什麼不把她給殺了?

    「沒事,你給呼呼就不疼了。」

    席慕琛一隻手的手肘撐著門,另外一隻手捂著還在流血的胸口,除了忍受疼痛,他也被葉子悠的眼淚弄的心亂如麻。

    葉子悠就看到他手上有血,趴著吹了吹,眼淚掉的更凶。

    從許天林出現之後她就知道,她和席慕琛的幸福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她想要牢牢捉住的東西,就像是傻子,握的越緊,溜的就越快,但是為什麼是這些人呢?這次的事情,遲大哥也參與了嗎?他明明說過,不攙和到這次的事情來的。

    葉子悠覺得好難受,她覺得自己正站在懸崖邊,前邊有人拿著匕首向她步步緊逼的威脅,身後是萬丈的懸崖,她要不想被逼著掉下來死無葬身之地的話,就只有答應那人的威脅。

    她沒有的選擇,一直都沒有。

    「大豬,我給你包紮傷口。」

    葉子悠再次伸手擦了擦眼睛,她的手上全都是血,剛一擦,視線模糊了,那麼多的眼淚,葉子悠甚至都不知道,這氾濫的淚水,什麼時候可以停止。

    車內的燈光並不是很亮,再加上是在車裡,席慕琛渾身又都是血,他素來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所以葉子悠並沒有察覺。

    她吸了吸鼻子,仰著頭,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繼續往下掉,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不行,現在最要緊的是處理席慕琛的傷口,雖然她什麼都不懂,但是席慕琛流了這麼多的血,她在害怕,她的心都在顫抖。

    「不用,你把藥箱拿上來,我自己來。」

    席慕琛的嘴唇已經發白,失血這麼多,一般人早就失去意識了,但是疼痛,卻讓席慕琛變的清醒起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葉子悠的恐懼,就像是排山倒海的海浪,她已經承擔的夠多了,他不能夠做到更殘忍,他擔心會把葉子悠給嚇跑。

    「快點!」

    席慕琛見葉子悠猶豫,用嘶啞而又虛弱的聲音重重的又叫了聲,彷彿是被撕開的裂帛,透著刻不容緩的急迫,葉子悠沒再猶豫,將包紮傷口要用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放在席慕琛的膝蓋上,這才將醫藥箱放在車座後邊,最後按照席慕琛的意思關上了車門,一個人在外邊等著。

    停車場內,明明有燈,可她卻覺的自己身處在一個完全沒有光亮的深淵,那麼的黑暗,深的沒有任何光可以抵達,那是個完全沒有任何希望的世界,那麼那麼的冷,她覺得自己的血液已經被凝固,快要被凍死了。

    她靠著車座站著,渾身都還在發軟,她的小腿微微一曲,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腿,用力的甩了甩手,從兜裡掏出一直隨身帶著的藥,吞進了肚子,然後又開始懦弱的掉眼淚。

    她知道,這時候眼淚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方式宣洩心底深處這種完全無法抑制的恐懼。

    大豬受了傷,不行,他得馬上去醫院,葉子悠坐在地上,重新想起了這件事情,然後又開始在心底責備自己的蠢笨,怎麼現在才想起去醫院。

    醫院,對了,醫院在哪裡?撐著車才從地上站起來的葉子悠慌了神,她是個路癡,以大豬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能開車。

    找人幫忙,現在必須找人幫忙。

    葉子悠回頭往車上看了眼,席慕琛將車簾拉上了,葉子悠現在唯一想到能幫他們的人,就只有酒店的服務員,但是她不敢離開,她害怕她一離開,那些人又會再傷害席慕琛。

    「悠悠。」

    葉子悠四處看了一眼,沒看到人,正準備上車,開到大門找到幫忙,聽到有人叫自己,轉過身,就只看到葉偉安,雖說是她的二叔,但是實際上只比她大幾歲,和遲御差不多大小,遲御的辦事能力強,葉家很多和他年齡差不多大小,或者比他小幾歲的人都很尊敬他,尤其是這葉偉安,最喜歡纏著遲御,簡直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偶像,遲御要讓他往東,他是絕不可能向西的。

    葉子悠看著他,張大著嘴巴,剛要發飆,眼角突然瞟到車後座,所有叫囂的話全部吞進肚子。

    「要是車裡面的人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讓許天林還有遲御給我一起收屍。」

    她的聲音很平靜,葉子悠想,大概每個人都是有潛力的,被逼到了絕境,知道歇斯底里不但沒用,還會讓事情變的更加早該的話,她只能換一種方式,壓抑自己的方式,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個裝備齊全的炸彈,誰要是點燃,完全就可以爆炸,不但自己會粉身碎骨,而且會殃及池魚。

    這是第一次,她用這種咬牙切齒充滿著恨意的口吻叫許天林和遲御的名字。

    真正愛一個人,就會不計一切代價的保護他。

    「把他們的地址發給我。」

    「這次的事情,和遲御無關,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情。」

    葉偉安本來想罵葉子悠的,遲御認識她多久,她認識那個男人才多久,遲御為她付出了多少,她現在居然為了個認識一年不到的男人和他鬧翻,根本就是白眼狼,但看著葉子悠那凶狠而又冰冷的模樣,這些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他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是的,凶狠,冰冷,她從來不是個冰冷的人,但是現在,就像是一柄用寒冰打造的利刃,看著你的時候,彷彿都會傷人。

    遲御他從來不會做任何讓葉子悠傷心難過的事情,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不值,葉子悠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態度?

    沒有愛過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愛上一個人,當他受傷的時候,會是什麼滋味。

    葉子悠沒有說話,只是打開車門,在葉偉安錯愕的神色中,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然後將門關上,葉偉安在外邊敲了敲門,葉子悠沒有搭理,開著自己的車。

    「大豬,我們去醫院。」

    葉子悠沒有回頭,她的聲音依舊顫抖,可比起剛才,卻平靜了許多。

    很多時候,當被逼到了絕境,沒有退路,沒有選擇,就算有時間,也大概是不會害怕的,因為害怕到了一定的極致,當不會再出現比這更糟糕的情況時,就不會害怕了。

    看到葉偉安的時候,她就想的很清楚,要是席慕琛死了,她就陪著他一起,這樣,他們就不用分開了,她也不需要承受絕望的滋味,要是這次大豬沒事的話,她就離開。

    席慕琛光著上半身,見葉子悠突然上車,心裡有些慌張,包紮的速度快了許多,但是葉子悠並沒有回頭,他送了口氣,沒有任何的回答,他一直都知道,他要是不說話,葉子悠就會自動理解成對她有利的答案。

    就他現在這狀況,根本就不能開車。

    取車遇襲,當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時,他心裡很害怕,害怕突然沒命,一直以來,他都不怕死了,可現在,心裡有了牽掛,突然就害怕了。

    如果自己就這樣離開,葉子該怎麼辦呢?誰晚上給她蓋被子?誰在她睡覺滾在地上的時候安慰她,然後抱她回到床上,誰給她燒飯,誰能像他一樣將葉子悠照顧的那樣無微不至。

    如果,他不姓齊,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那該有多好?她不用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他可以將她照顧的很好。

    葉子悠將車開到大門之後,那些服務員見她臉上身上血跡斑斑的,嚇得尖叫連連的,葉子悠二話不說,直接找經理,把可以說明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要求他們找個熟悉當地環境的人送他們去醫院,不然的話就告酒店,雖然他們沒有開放,但是事情是發生在酒店的車庫,他們是需要負責人的,而且自詡是好酒店,卻連最基本的監控都沒有。

    酒店經理很快找了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平日裡負責貨物的採購,開車的技術好,而且對當地的環境也很熟悉,葉子悠吩咐了幾句,鑽到了後座,整個車廂,全都是濃濃的血腥味,讓恢復了理智的葉子悠幾欲作嘔,她極力克制,還是沒能忍住,轉身跑到車外,乾嘔了許久,最後連黃疸水都吐出來了,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想找個舒適柔軟的地方躺著睡一下,但是現實的條件和環境卻不允許。

    「怎麼了?」

    席慕琛一隻手支撐著身子,看著蹲在外邊的葉子悠,神情擔憂,因為身上的疼痛,他的嘴唇這會已經慘白如雪了。

    「我沒事。」

    葉子悠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另外一隻手用力的撫著自己的胸口,回頭看到席慕琛,搖搖頭,坐上了車,她不能耽誤太多時間。

    葉子悠坐上車,直接就將窗戶打開,讓席慕琛靠在她的肩上,另外一隻手則摟著他的胳膊。

    「我給學長他們打個電話。」

    葉子悠話剛說完,就開始翻找手機,她仔細想了想,自己最後用手機的時間是在酒店的大門口,她給大豬打了個電話但是沒人接,把手機丟哪裡了呢?

    葉子悠心急,更是渾身難受,雖然怕疼,但是她真是恨不得現在受傷的是自己才好,看著席慕琛這樣,她就覺得有人用力擰著她的心尖似的。

    葉子悠最後在自己的口袋裡找到了手機,問明了司機大概會將席慕琛送到哪個醫院之後,她就給賀子昱他們打了電話,讓他們立馬趕過來。

    「大豬,你陪我說會話好不好?」

    葉子悠現在是又累又困而且難受的要命,她溫柔的撫著席慕琛的臉,指尖發白,嘴唇和大量失血的席慕琛一個顏色,她想睡覺,她知道,席慕琛也很想休息,但是她害怕,席慕琛睡過去之後就不再回來了。

    大豬因為她受了傷,她已經是痛不欲生,如果再出了什麼事,她承受不了那樣的痛苦。

    「說什麼?」

    席慕琛靠在她肩上,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說什麼,我想想啊,大豬,你想說什麼呢。」

    葉子悠盯著席慕琛看了一眼,她其實沒準備讓席慕琛陪她說很多的話,她只要他睜著眼睛聽就好了,他身體這麼虛弱,也不能說那麼多話。

    「大豬,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就是食堂那次,其實我對你不是一見鍾情,我當時是很不喜歡你的,覺得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那麼小氣,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嘛,吃了你一點菜嗎,有必要那麼生氣嗎?所以我下定決心要追你,我覺得你很好看,要是笑起來的話一定更好看。」

    葉子悠一邊說著一邊掉眼淚,她的聲音,依舊顫抖,但是卻平靜了許多。

    席慕琛想要回應,但是他覺得自己是太累了,如果不是葉子悠在他閉眼的時候立馬就晃他,然後滴答滴答的眼淚變成了哭聲,他想,自己應該就昏睡過去了,但就算是昏睡過去,他也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他不放心她一個人。

    那眼淚,真的是滾燙的,打在臉上手背上,和火苗一樣,灼傷著肌膚。

    「大豬,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從來就沒那麼早就起床的經歷,而且我居然還堅持了半個多月,其實那時候我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我從法國回來你居然答應做我的男朋友,我真的很高興。」

    葉子悠說著,擦了擦眼淚,想到那日在圖書館他說的話,突然笑出了聲。

    「我沒想到你的房間那麼乾淨整齊,而且都是你自己清理打掃的,你還會燒飯,電視機和電腦出了問題,你要會修理,大豬,我真覺得無論哪個女人和你在一起,都會很幸福,她們一定都是很有福氣的人。」

    席慕琛靠在葉子悠的肩上,有氣無力,他看著她認真的神色,悲傷的臉,想要抬手擦**的眼淚,但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他想告訴她,她就是那個有福氣的女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別的,就算是再好,他也不要。

    「大豬,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葉子悠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到最後她已經是口乾舌燥,她抱著席慕琛,哭出了聲。

    她要他,好好的。

    開車的司機技術很好,葉子悠一路小心的照顧著席慕琛,到醫院的時候,他還沒有睡過去,車剛停下,守在門口的醫生和護士就衝了過來,賀子昱在葉子悠給他打了電話之後,就通過自己的關係給醫院這邊打了電話,安排好了一切。

    「他剛剛流了很多血,你們一定不能讓他有事,絕對不能讓他有事,知道嗎?」

    葉子悠跟在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後邊,歇斯底里的聲音,不是請求,而是強勢的命令。

    其實,她是害怕的,害怕的要命,所以,一路上她才會喋喋不休。

    「大豬,你不會有事的!」

    「小姐,你不能進去,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眼看著到了手術室門口,葉子悠被攔在了門口,剛被抬上推車的時候,席慕琛便陷入了昏迷。

    他是人,不是神,就算是超人,一路上,受傷之後的這麼久的清醒,也已經到了極限。

    急診室外很安靜,安靜的葉子悠可以聽到自己的踱步聲還有急促的呼吸聲,那不規律的紊亂呼吸,聽著就讓人覺的擔憂。

    葉子悠胸口發悶,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來回走動的她看著手術室亮著的燈,腿一軟,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她躺在地上,看著單調的白色天花板,還有空蕩蕩的走廊,除了滿腔的悲傷,她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明明疲倦到了極點,可連眼睛都不能閉上。

    她想要得到的東西,終究是不可能得到的。

    賀子昱和凌子墨兩人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葉子悠一個人躺在地上,她穿的是可愛的粉色小襯衫,下身的九分褲也是淺色的,燈光下,身上那一塊塊的血跡,清晰可見。

    凌子墨和賀子昱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眸光深處看到了深深的擔憂,兩人跑了過去,輕輕的叫了葉子悠一聲,但是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的兩隻手紅紅的,上邊的血跡已經干了,白淨的臉上也是,尤其是眼睛四周,燈光下,那睫毛幾乎染成了別的顏色,那雙清亮的眼睛無神,完全沒有焦距,她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剛剛叫人也不應,賀子昱和凌子墨嚇了一跳。

    凌子墨蹲在地上,將自己的手放在葉子悠的鼻子上,對著賀子昱點點頭,兩人稍稍鬆了口氣。

    上次席慕琛受傷,葉子悠疼的死去活來的,這次他們也著實擔心的很吶。

    「小學妹,你怎麼了?小學妹!」

    凌子墨連著重重叫了好幾聲,用力拍了拍她的臉,躺在地上的葉子悠先是眼珠子轉了轉,微微的偏著腦袋看向席慕琛,眼底漸漸有了焦距。

    「你們來了。」

    現在的葉子悠就像是沒有陽光,水分乾涸了的鮮花,看不出丁點的生機和活力,她已經累的虛脫,身體累,心也累,累的不想說話,累的不想再動。

    「地上涼,你快起來。」

    賀子昱也蹲在地上,將葉子悠扶著到長椅坐下,這裡的地板冷冰冰的,這一個在手術室搶救呢,另外一個可不能再生病了。

    葉子悠渾身軟綿綿的,整個倚靠在賀子昱的身上,坐在長椅上。

    「小學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席老大好端端的怎麼又受傷了?是誰幹的,是不是齊志謙那個臭小子?」

    凌子墨站在葉子悠的身前,義憤填膺,他一知道席慕琛受傷的消息立馬就十萬火急的趕過來了,他現在車庫儲藏了一輛悍馬車,掛的是他家老爺子的名號,一路飆車,並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後邊也沒瞎了眼的追尾警察,再加上是晚上,路上並不怎麼堵車,所以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們還沒兩個小時就到了。

    「席老大傷的怎麼樣了,嚴重不嚴重?」

    葉子悠聽她這樣一問,腦海裡閃現的就是席慕琛渾身是血,嘴唇發白的模樣,她緊咬著唇,整個人有些哆嗦,沒有說話。

    她真覺得好累,精疲力盡,怎麼會這麼累呢?

    賀子昱看著葉子悠那模樣,扯了扯急躁的凌子墨。

    「等醫生出來再問吧。」

    賀子昱就坐在葉子悠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琛子會沒事的,別擔心。」

    葉子悠聞言,用那雙佈滿淚水的紅腫眼睛盯著席慕琛,哇的一聲哭出了聲。

    「學長,對不起,對不起。」

    賀子昱猶豫的半天,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不是你的錯。」

    葉子悠一聽,哭的越發大聲。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而她,也不能說,所以著所有的一切,她就只能埋在心裡。

    學長,是我的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錯。

    葉子悠哭完了之後,心裡稍稍好受了一點點,但是整個人的神經依舊是緊繃的。

    有些時候,就算疲倦到了極點,也是睡不著的,葉子悠現在就屬於這狀況。

    兩個多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了,葉子悠最先反應過來,急忙忙就站了起來,眼前一花,差點就暈了過去。

    「小學妹,你沒事吧?」

    凌子墨看著葉子悠這樣,真的挺擔心的。

    葉子悠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她晃了晃腦袋,眼前那黑黑的一片漸漸變的清明起來。

    「醫生怎麼說?」

    凌子墨扶著葉子悠,看著走過來的席慕琛問道。

    「傷口並沒有傷及要害,處理的也很及時,現在已經完全脫離危險期了,但是傷口比較深,而且失血過多,所以現在還在昏迷,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葉子悠聽賀子昱說完這些話,緊繃的神經從中間崩裂開,葉子悠兩邊的腦袋疼的厲害,但是一直壓著她喘不過氣來的石頭終於放下。

    「我去看看大豬。」

    葉子悠揮開凌子墨的手,跑到靜靜躺在床上的席慕琛身邊,他的臉上還罩著氧氣罩,她伸手撫摸著他的臉,心底生出的眷戀讓她不捨,她伸手將眼角溢出的淚水擦乾,俯身,吻上了他的眼睛。

    大豬,我愛你,永遠,所以我不能容許,你因為我受傷。

    本來就是注定要分離的。

    「學長,麻煩你先替我照顧下大豬。」

    葉子悠站了起來,回過身對身後的賀子昱說道。

    「那你呢?」

    凌子墨問,席慕琛這重色輕友的,他要醒來的話,最想見的肯定是葉子悠。

    「我上個洗手間,然後洗個澡,休息一下。」

    葉子悠的聲音平靜,透著絕望的悲傷,但是這時候,凌子墨和賀子昱兩人都不曾察覺。

    葉子悠將車鑰匙交給了凌子墨,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到了醫院門口,打開手機,翻開未閱信息,打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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