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對你來說,我算什麼 文 / 小妖重生
因為周君蘭那邊臨時出了事,沈佳蓉和賀子昱兩人急急的去了醫院,將醉酒的呂靜送回家的這個艱巨的任務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席慕琛身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醉酒之後,呂靜和沈佳蓉完全就是一個德行,她們的酒品完全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差。
葉子悠和呂靜兩人都坐在後邊,剛開始上車的時候發酒瘋的呂靜一直吵吵著要繼續喝酒,葉子悠用餘光瞟向前邊開車的席慕琛,完全沒有照顧人經驗的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樣讓呂靜安靜一些,席慕琛呢,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似的,一句話也不說。
呂靜吵吵著大半個小時,期間包括手舞足蹈,後來估計是累了,靠在椅子上,安靜了許多,葉子悠貼著車門坐著,車內並沒有開燈,不過馬路兩邊的燈光都很明亮,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的時候,不至於什麼都看不清,葉子悠就是藉著這樣不是特別明亮的燈光,偷偷的看著前邊專注開車的席慕琛,目不轉睛的盯著,同樣十分的專注,燈火映射的時候,燈火晃動的背景下,是席慕琛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並不柔和的線條,甚至冰冷,卻依舊讓葉子悠癡迷,巴掌大的小臉蛋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對葉子悠來說,席慕琛的身上,依舊有她無法抵抗的魅力。
「悠悠,你看什麼呢?」
一直靜靜靠在車座上的呂靜突然湊近葉子悠問道,葉子悠看著突然放大的臉,嚇了一跳,身子後仰的時候,後腦勺直接撞在了車窗上,她痛的輕呼出聲,然後十分不滿的盯著呂靜。
呂靜對於這種不滿完全可以用渾然未覺四個字來形容,她先是傻傻的笑了笑,然後扶著前排的車座,向前探了探身子,然後手指著葉子悠,笑的越發開心。
「你是不是偷偷的看席慕琛?」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身子是向著葉子悠的方向傾斜的,她說話的聲音說不上大,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她願意是想和葉子悠說悄悄話的,可喝醉酒的她沒將音量控制好,前座的席慕琛聽的是一清二楚。
葉子悠盯著呂靜的眼神越發的凶狠,就像發威的小貓似的,伸出自己鋒利的爪子,恨不得把她的臉給抓花了去解恨,她見呂靜還要開口,忙伸手摀住了她的嘴。
早知道她的酒品這麼不好,她就不坐大豬的車了,雖然很想很想和大豬多一點時間相處,但是想到他會越來越討厭自己,心裡便是一陣的抽疼難受。
呂靜努力掙扎,車廂內充盈著被摀住嘴發出的特有的嗚嗚聲,葉子悠才不管那些,雖然她一直都是語出驚人,但是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呂靜在這時候再說出什麼話來,因為愧疚,在席慕琛面前,葉子悠顯的十分的小心翼翼。
她摀住呂靜嘴巴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席慕琛,心裡空落落的難受,說不出的失落,他果然一丁點也不在意自己了,無論她做什麼。
葉子悠並沒有發現,當她扭過頭的時候,專注開著車的席慕琛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的兩個人,唇角上揚,只有短短的片刻,然後變成了懊惱。
葉子悠不想從呂靜的口中聽到任何讓加劇她和席慕琛之間尷尬的話,從她開口說話之後就一直摀住她的嘴巴,直到將呂靜送回家。
大豬他心裡很厭惡自己吧,覺得她是個虛偽的女人,因為連她自己都很討厭自己,當初狠心絕情離開的是她,現在又突然回來,這樣反反覆覆的,有幾個人會喜歡呢。
葉子悠看著被鄧麗萍接走的呂靜,轉身正準備打開後座的車門,手伸到一半,席慕琛已經將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葉子悠開始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自顧自的坐了進去,在裡邊等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還沒見席慕琛進來,看著副駕駛敞開的車門,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她出了車門,抬頭看著席慕琛,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這要是以前,葉子悠肯定就跺腳問他怎麼回事了,但是現在,她沒那個膽。
葉子悠的神經雖然有些粗,但還不至於是個傻子,她緊咬著唇,稍稍猶豫了片刻,然後指向了副駕駛的位置,「你是要我坐哪裡?」
她的表情是疑惑的,口氣也不是很肯定,在她看來,席慕琛呢應該是討厭自己的,怎麼可能願意和自己坐在一起,如果不是賀子昱的意思,他根本就不可能會願意和自己同一輛車回來的。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以前,葉子悠說這句話的時候,總是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的,因為那個時候,她是席慕琛呵護在掌心的摯寶,她詢問的事情,席慕琛的默認,永遠都會按照她想要的方式解讀,但是現在,她的眉宇間卻是小心翼翼的模樣。
席慕琛盯著葉子悠,眸光波動,眉頭不自覺的微微擰起,這樣的葉子悠,讓他在一起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光,讓他無法忍心。
「嗯。」
他輕輕的應了聲,當做回答。
葉子悠乍聽到這一聲,還以為是幻覺,她大大的眼睛轉了轉,然後瞇成了一條直線,她向著席慕琛的方向小跑了兩步,燈光下的那張臉,幾乎是在瞬間,綻放出了讓人炫目的光彩。
「你剛剛是回答我的嗎?」
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然後看了眼四周,附近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再轉身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是大大的笑容。
席慕琛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臉色卻越發沉的厲害,他不想再一遍遍的重溫著七年前的那些回憶,雖然這些年,他一直放任自己在這樣的深漩中無法自拔,但是現在,在她回來之後,他不想繼續,尤其是在她的面前。
她不值得自己那樣的付出,更不值得他那樣的為她心痛,但是為什麼,他控制不住呢?他從來都不是那樣愚鈍的人,為什麼在這件事情上,卻蠢的無可救藥呢?
葉子悠盯著席慕琛,用一種充滿了期待的眼神,亮晶晶的,席慕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從她的身邊繞著經過,走到了另外一邊。
和她在一起,事情總會超出他的控制,他討厭這種感覺,卻又無法拒絕這樣的溫暖。
他一直都想報復葉子悠的,但是現在,現在是怎麼回事?似乎,亂的就只有他一個人,而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怡然自得,這種自然,讓他心裡越發的厭惡和煩躁。
葉子悠看著席慕琛的離去的身影,臉上的神采一點點消失,直到席慕琛上了車,她才跟著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呂靜離開,偌大的車內,安靜的可以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讓人覺得尷尬,心裡蠢蠢欲動的難受。
葉子悠看著身邊坐著的席慕琛呢,總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這樣的機會難得,她不想錯過,她心裡很想很想和席慕琛說幾句話,心平氣和的,像正常的朋友那樣。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肆意撒嬌,席慕琛呢,也不會愛答不理的,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剛剛呂靜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話剛出口,心虛的葉子悠就後悔了,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而且也太過自作多情了吧,剛剛大豬可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雖然一早就知道他不會回答自己,但是葉子悠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只有對著陌生人,他才是這樣冷冰冰的態度,所以現在,他大概只是把自己當成陌生人了吧,或許在他心裡,她的身份只是學長妻子的好朋友而已。
葉子悠見他不回答,也就沒再說什麼,靜靜的坐著,心裡十分彆扭。
要是坐後邊就好了,她還能偷偷看他呢,多好!
七年了,她想念這個人,都快發瘋了,就算是只對著他的臉,三天三夜什麼都不幹,她也不會厭倦的。
他應該就是不想自己偷偷看他所以才讓自己坐在旁邊的。
這樣想的時候,葉子悠心裡不由又難受起來。
這樣的厭惡,到底該有多深啊!
葉子悠背對著窗口,一時間,車內越發的安靜。
葉子悠背過身之後,席慕琛的身子終於動了動,他看著葉子悠的背,那麼的瘦小,一直以來,他都想將她捧在掌心疼愛的,一輩子,只有那麼一次,可是那個人卻離開了自己,而且用的是最殘忍的方式。
「過去的七年,你去哪兒了?」
席慕琛轉過身,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心底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
葉子悠趴在車窗上,看著道路兩邊飛快倒退著的路燈和樹木,閉上了眼睛,然後很阿q的安慰著自己。
七年了,她最想要的不就是見見大豬嗎?現在,他就坐在自己的身邊,閉上眼睛,都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這些,難道還不夠嗎?她應該覺得知足了。
這樣一想,葉子悠的心裡果然舒服了許多,心情也平靜了許多,可席慕琛的一句話,卻將她好不容易調試好的心情再次打破。
葉子悠坐直著身子,扭頭看向席慕琛,過去七年發生的一切,一件件浮現在腦海,她的視線不由變得蒼白起來,而她這樣,席慕琛則理解為心虛。
「怎麼,不能告訴我?」
他微抿著的唇看起來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劍。
「你不是和遲御結婚了嗎?難道他對你不好?所以才會來找我的嗎?」
葉子悠心驀地狠狠一抽,緊咬著唇,臉色變的越發蒼白,紅著眼眶,用力的搖了搖頭。
席慕琛看了她一眼,這樣的葉子悠,讓他覺得心疼,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種報復的快感,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這七年來,他也是這樣痛的,她是不是能明白他的這種感受呢?她不會明白。
「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呂靜的家距離蝶景園很近,談話到了這裡,車子也開進了小區,到了樓下之後,突然停下,葉子悠猝不及防,身子猛然前傾,如果不是繫著安全帶,肯定會撞到前邊的擋風玻璃上,可現在雖然人沒撞上邊,眼底的眼裡卻被這劇烈的衝擊撞了出來,耳畔席慕琛那質問的話一遍遍的來回縈繞,她的心裡像是被針刺了一樣,難受,除了難受,她也想不出別的詞來。
再抬頭看向席慕琛的時候,她的一雙眼睛都是紅紅的,像是兔子似的。
「大豬。」
葉子悠緊咬著唇,可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些哽咽。
「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好不好?」
葉子悠的聲音,滿是請求。
「我對你殘忍?」
席慕琛卻笑了,冰冷的,嘲諷的,還夾雜著淒涼。
「葉子悠,我們之間,到底誰才是那個殘忍的人?」
似乎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席慕琛的臉上流露出了濃濃的悲傷。
「當初,是你千方百計的追求我,結果呢,在我對你動心之後,你卻用那樣的方式離開,你知道這漫長的七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席慕琛抽開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向後靠在了椅背上。
每次,只要一想到那天,他就會覺得自己像是要在鬼門關走過了一遭,可每次,當他性命垂危的時候,他想起那天,總會有毅力扛過一次又一次的危險,葉子悠,你總是有那個本事,讓我瘋狂,讓我崩潰,讓我又愛又恨。
「你不知道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會知道?漫長八年的等待,足夠我牢牢記住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你現在覺得我殘忍?這七年,你去哪裡了,到底和誰在一起?這樣簡單的問題,如果你都給回答不了的話,那你這次就不該再回來,反正我已經習慣現在這樣的生活了,我就當你已經離開這個世界。」
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坐著,誰都沒有在這個時候想過下車。
葉子悠看著席慕琛傷心的模樣,悲從中來,終究沒能克制住自己的眼淚,她伸出手,可手伸到一半,她又縮了回來,她沒有那個勇氣再去碰觸他,雖然她很想,但是她害怕,他無情的把自己甩開。
「大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活該,她願意承受一切的責難和懲罰,但是為什麼要讓大豬承受這些苦難?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用她的下輩子下下輩子來換。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我真的從來都沒想過傷害你,我不是有意的,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
葉子悠說完,傷心的哭出了聲。
她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其實,她一開始就可以預測到的,但她還是不受控制的越陷越深的,或許,她一早就應該聽遲大哥的話,那次法國之行之後,她就不該回來的,那樣的話,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她真的好自責。
「那你告訴我,你當初為什麼要從我的身邊離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知道嗎?那些不需要理由做的事情,會把一個人推向絕望的深淵!葉子悠,你的心裡到底愛的是誰?誰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對你來說,我席慕琛到底算什麼?可有可無的人嗎?」
葉子悠看著席慕琛,她的心裡那樣那樣的難受,那是比她在法國時還要讓她覺得痛苦的煎熬,像是有人拿著沾著辣椒油的鞭子抽打著自己,一下下的,那種疼痛,可以鑽進人的骨髓血液,讓人痛不欲生。
她看著席慕琛,那張讓她深深眷戀著的臉,那樣的模糊,可她卻依舊能清晰的感覺得到,他的悲傷,她完全可以體會,因為這七年來,她也是這樣度過的。
「對不起。」
葉子悠說完,痛哭出聲。
大豬,對不起,就算我有千百個借口,但是我給不了合理的理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而我,也不能說,我不想你為了我再傷心再擔心,或許你說的對,我根本就不該再回來的,我真的沒想過回來的,如果沒有遇上佳佳,我不會回來的,就算我控制不住自己對你已經氾濫成災的思念。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是我的心裡自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人,我愛著的就只有你一個人,我說過,你和遲大哥是不一樣的,遲大哥只是哥哥而已,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也是這樣,一直到我生命終止的最後一秒。
對葉子悠來說,席慕琛從來不是可有可無的人,你是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人,是我的呼吸,我能撐到現在,都是因為你,因為愛你,雖然你無法感覺得到。
從小到大,我從來不曾對誰如此小心翼翼,就只有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嗎?
大豬,我真的很想再對你說那三個字,但是你一定不會願意聽到從我的口中聽到那樣的話吧,一定會覺得我撒謊,然後覺得我和以前一樣是故意騙你的對不對?
我是真的愛你,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現在,除了對你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不起三個字剛出,席慕琛盯著葉子悠的眼神彷彿快要結冰了一般,他看著慟哭的葉子悠,輕笑了一聲,那樣的笑容,充滿了自嘲和悲涼。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呢?因為你愛的人是遲御卻又來追求我嗎?」
「不——不是這樣的。」葉子悠搖頭,「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席慕琛冷冷的笑了一聲,對他來說,這就是同情。
他要的是愛,從一開始,這就是他最想要從葉子悠身上得到的東西,而不是同情。
「如果我那麼重要,當初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葉子悠聞言,緊咬著唇,不說話。
「大豬,你可不可以不要為難我?」
這個問題,如果可以回答,她不會一直隱瞞到現在,她沒想過,自己可以活到現在,她熬過來了,但是也就只有三個月的時間而已。
三個月,她的生命,為什麼那樣的短暫?
這樣也好,今後,她就不用再承受那蝕骨的疼痛了,但是她又好不捨,還有擔心,杜曉薇把大豬照顧的一點也不好。
「葉子悠,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
他的聲音那樣的冷,好像這樣做,就可以撫平因為她的言語而帶來的傷痛。
他真的搞不懂,她在想些什麼,這麼久,他依舊沒弄明白,她對自己是不是有愛情的存在。
如果,他真的那麼重要,她為什麼會離開?
如果,他並不重要,她為什麼還要回來,承受他的冷言冷語,還露出那樣悲傷的神情?
她到底想做什麼?
這幾天,他也有想過,用平和的方式對待她,他並不想傷害她,一直都不想,就算她讓自己承受了七年的痛苦,就算在承受那種煎熬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的想,也要讓她和自己一樣痛,但是他始終做不到。
看著她傷心痛哭的模樣,他會心疼,也會自責懊惱,但是和顏悅色,他同樣做不到。
傷害她,其實就是在用鋒利的刀子將自己扎傷。
他想抽一張紙巾,像以前那樣,溫柔的替她擦眼淚,溫柔的哄著她,逗她開心,但是現在並不是以前。
七年的時間,不是空白。
車窗是關著的,車內,就只有葉子悠哭泣的聲音,還有淚珠滴落在手背上滴答滴答的聲音,就像是雨水打在玻璃窗上,那是足以讓人心碎的聲音。
好半天,葉子悠的哭聲才一點點消停下去,變成了低低的啜泣,她伸手將自己臉上的眼淚擦乾,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眼淚終於不再氾濫。
大豬他,真的不管自己了,這樣的念頭,足夠讓葉子悠窒息。
她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殘留著的淚珠也滴落在了手背上。
「大豬。」
她輕輕的叫了聲,還殘留著淚痕的蒼白臉上,有種說不出的羸弱感,她笑了笑,是那種讓人可以讓人心碎的笑容。
席慕琛不是不管她,而是他不想自己再像以前那樣,越陷越深,他真的害怕,自己被捧上雲端之後再一次從高空摔下,這一次,回比粉身碎骨還慘,他不會再有勇氣爬起來。
「我很高興可以再次見到你,真的很高興。」
葉子悠的神情認真,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看起來,虛弱而又勉強。
多少個夜裡,他出現在她的夢想,她還在濱海的那不大的房子裡住著,他們兩個人,開心幸福的生活著,每次醒來之後,她就一直哭,枕頭都是濕的,她很慶幸,自己當初生下了小豬,過去這七年,他一直陪著自己,將來,等自己離開,如果大豬覺得孤單,身邊會有人陪伴。
「無論你相信不相信,我還是想告訴你,你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撫平你的傷痛,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要彌補自己對你的虧欠,但是你似乎很討厭我。」
葉子悠頓了頓,怎麼都無法掩飾自己的受傷,她倔強的笑容看起來越發的惹人心疼。
「希望你和杜曉薇過的幸福,大豬,你一定要幸福。」
葉子悠說完,深深的凝視了席慕琛一眼,然後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轉過身,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彭的一聲,席慕琛看著被合上的車門,就像是有人用力的挑動了自己腦海的弦,他愣了愣,心底的那片空白的傷痛像是黑洞一般,不停的旋轉著,越來越大,他看著葉子悠的背影,心裡一團亂麻,就連眼睛也開始變的酸澀起來。
她一個人,走的那麼快,那樣的決絕,他忽然想到七年前,他離開的那天。
那天,她似乎也像今天這樣,走的很急,然後,和遲御一起上了車,他怎麼都追趕不上。
想到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席慕琛心裡不由一痛,更讓他惱火的是,是那種深入到骨髓的害怕。
席慕琛啊席慕琛,她這樣對你,可你還是害怕失去她,你怎麼就這麼沒出息,這天底下,比她葉子悠溫柔善良賢惠的女人多到數不清,你為什麼就非她不可呢?她有什麼值得你那樣眷戀?你是不是自虐?
他一遍遍質問著自己,一拳用力的砸在了方向盤上,還未痊癒的傷口,再次有血滲了出來。
是,或許有其他的女孩,比她葉子悠好一千倍一萬倍,但是那些,都不是她——葉子悠。
不是那個可以輕易撩動著他情緒,讓他動心到非她不可的葉子悠。
席慕琛推開車門,他快步跑了下去,葉子悠聽到車門聲,轉過身,就看到席慕琛朝她氣勢洶洶而去,她嚇了一跳,想到了跑。
席慕琛見她跑,心裡越發生氣,幾步就追了上去,仗著身高腿長的優勢,結果和以前一樣,他輕易的追到了葉子悠。
「你跑什麼?」
席慕琛牢牢的拽住她的手,任葉子悠怎麼掙扎都沒用。
「你就這麼走了嗎?這七年,讓我感到痛不欲生,現在你一轉身就這麼走了!」
席慕琛扣住葉子悠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盯著她的臉,幾乎是咆哮出聲的。
幸福?他也不明白,自己平白無故的怎麼就著了她的魔,他要的幸福,就只有她能給。
「那你讓我怎麼辦嘛?你這麼討厭我,我繼續留下來,只會讓你更加厭煩而已!」
葉子悠看著席慕琛,像個小孩子似的哭出了聲。
席慕琛盯著她,一雙眼睛冒著火,拽著她的手,朝著樓上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