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8他是棄兒（2） 文 / 鄭因
不好！不好！先避開風頭再看看吧！他就一個激怔地逃閃到他身邊的一顆樹邊，靜觀其變。舒榒駑襻為看得真切，他還利用輕功夫飛到那顆槐樹身上。
隨著「唉喲！」的一聲，就差從樹上摔下來，好在他身手不凡，翻一個跟斗又把樹丫子抓住了。
不是他輕功夫不行，而是——此刻的他五臟六腑都受重創，全身三百六十塊骨頭，沒有一塊完好無損的，遍體鱗傷就是此刻的他最真實的寫照，固一接觸到樹丫子就條件反射地如被針灸倒剌著。猿
好在此刻的養父恩賜已走遠了，並不聽到他的叫呼聲。
也就在這時，他看到養父那遭老頭子把手裡拿著的那領破蓆子小小奕奕地放在地，就像裡面裝著瓷器，怕一不小心被弄破了一樣的妍。
接著，就在剛才儈子手一和儈子手二他倆要活埋他的那個地方上驟足，像狗爪子掏沙子一樣，一下下地掏著。
這就奇了，難道養父又有什麼寶貝，怕放在家裡不保險，為保險起見就把它抬到此亂葬崗上埋了嗎？
不知又是什麼寶貝值得養父這遭老頭子動真格地把它帶到這兒藏著祉？
也虧他這麼個眼底是銀子還是銀子的人想出此步棋來。
再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能誰也沒想到吧？
養父居然想出此招埋葬死人的這個亂葬崗上藏寶貝？
若不此刻他親眼見到的，他真的也很難致信的。
絲！
且耐著性子等待著，看一看蓆子裡面究竟是何寶貝，再死記那埋寶貝的地方，日後若有什麼風吹草動，或者大有用途。
他這人說白不是那麼特別愛好寶貝的人，可若能把寶貝兒隨帶在身上也是能兩不耽擱呀！特別還能解開燃眉之急。
再說銀子不是萬能，沒有銀子卻萬萬不能的。這人難免沒個三災六難的，銀子就是萬能，寶貝就能換成很多的銀子。
與儈子手一、儈子手二的暴躁相比，養父就享得有耐心的，開始他用手扒開沙丘，扒了一會兒後，又改為用枝頭扒，再用石頭扒，一個能容納一個人的洞穴很快就形成了。
劉皓（也是現在的劉的遠）想：又不是要埋死人的，怎扒那麼大的洞穴？
呦！
莫不是要活埋他吧？
難道儈子手一、儈子手二剛才到村莊匯報他們的成果，此遭老頭子為表示他大義滅親的觀點，就追尋到此來？
可起立長老難道說的話就像放屁、不算數的嗎？他不是明確表示：他與父母脫離關係，也就與他們沒關係，既然沒關係就把他趕出恩家莊就算嗎？
可儈子手一、儈子手二才不與他算的，他們不是往死裡把他打嗎？
呼！
好在他練就個金剛不壞之身，不然不會死也與死差不多骨頭散架的。
難道此遭老頭子與他們是一夥的嗎？
也不對。
雖然剛才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可從他們的對話中也略知個一、二來：此遭老頭子不但與他們不是一夥的，還與他們含仇結恨，把他們對他的那個仇和恨轉嫁到他身上、下死勁地打他，恨不得把他打死為快的，也就是說公報私仇。
那什麼寶貝面積那麼大？會值得他把那個穴掀得快能葬上個人的？
哦！
他現在有點明白了，為隱瞞過人們的眼睛，他這才把那穴子挖掘得像是葬個人的，而裡面則實是寶貝。
好在此刻他在明處，他在暗處，這才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也就是說這個秘密也只有你知、我知，他二個人知道的。
這讓他很有好興趣再往下看看去，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寶貝，值得他的養父下這麼大的功夫的？
再說他孤陋寡聞，真的白活了十多年，要是上次他沒對家裡大掃蕩——掀開那床底下的窖子的話，還不知家裡藏著十塊的金條。雖說後來不明不白的失蹤了，害得他因此而遭殃。
現在這遭老頭子手裡扶持著的用破草蓆上裝著的寶貝不知是何物？
應該不亞於十塊金條的值得的寶貝吧？
不然，那值得此遭老頭子費那麼大的苦心？
又得裝窮用領破草蓆子包裹了，還得裝得家裡像死了人一樣的，猿
太不可思議了。
原來他劉皓（也是現在的劉的遠）身世雖複雜，家裡卻藏著寶藏，還不至一件的寶藏，應該多件的寶藏，都富甲天下的。桃
怪不得大塊頭見他是塊肥缺，不惜利用王允收買他。
可有誰知道，他家都富得流油，而他這個身世複雜的人卻還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素常飢腸轆轆。
比那些行乞的人強不了多少。
現在他抱著好奇的心很想馬上揭開那蓆子裡面寶貝的謎底。
可是，當養父恩賜揭開蓆子裡面的東西、還以為是寶貝時，一看卻讓他差點從樹上摔下去。
蓆子的裡面哪裡是寶貝？那可是他母親的屍體。
不知母親何時到另一個世界上報告？
他走時，母親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雖然知道母親的身體那時已有恙，可一看到母親的屍體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的。
再說，身體有恙也不該死吧！誰又沒個頭昏腦脹的時候？
郎中不是也請上門來嗎？
可那遭老頭子根本就對他娘親不重視，以至於延緩醫治。
一定是這樣的。
是他害死他母親的，他是個真正的儈子手，總之他劉皓這輩子與那遭老頭子誓不兩立。
……
恩賜扒開那個穴洞後，就把蓆子掀起，裡面靜靜地躺著銀鳳的屍身羽羽如生、美麗依舊，就像熟睡中的冷美人。
看——，她的嘴角也溢出柔軟的笑容來。
在她彌留之際，不是得以知道，他的心肝寶貝也與他們脫離父母的關係，也就能脫離與恩家族的關係，這成為汪洋大盜的事也就不用受到重責哦！
至於她活著與不活著倒沒多大的關係。
自從她二嫁給恩賜這麼個遭老頭子時，她的心就已死了。嫁給個眼裡只是銀子還是銀子的人，縱然家裡堆積成個金山、銀山又如何？還不一輩子成為金銀的奴隸，根本就沒活著的奔頭。
應該說，她是走得安詳的。
恩賜那雙手也因扒洞穴而扒得出血泡的來，看出此遭老頭子也很痛苦的樣子。
接著，「哦！」的一聲，他終於哭出聲來。
還把頭埋在銀鳳的屍體上情真意切地訴說了起來。
看來對於銀鳳這麼個嬌妻，也有他柔軟的一面，只是各人愛的方式不同吧？！
別人不知他底細還罷，可對於劉皓這麼個同是母親為受害者的人來說，聽來特別的假惺惺、就像天方夜譚的：他這麼個眼底只有銀子還是銀子的冷血動物，也有柔軟的一面還哭泣？可能他在哭泣他就像只下山虎，一任又一任的賢惠、善良的妻子都被他來勢洶洶地吞噬了吧？
不然——
為表示抵抗，劉皓隨地揀起幾個石子，一下下的向他襲擊。
被襲擊的恩賜，就停止了把頭埋進銀鳳屍體的「呢喃」，伸出手來摸了摸被石子打中、長了個包子的額角上和臉頰上。
並喝了一聲說，「誰？」
可這時亂葬崗上只有他迴響的聲音。
迴響的聲音過後，一切又處於靜悄悄的狀態，只聽到有幾隻烏鴉在「呀！呀！」地叫著，伴有幾聲鬼哭狼嚎的聲音，感覺周圍陰森可怖。
顧名思義的亂葬崗。
恩賜要來時可沒考慮到這些，也沒想那麼多的，他想得最多的是銀子還是銀子，能省下就省下，最好統統一個子兒都不用上。
這不？
銀鳳一經周郎中確認死信時，他也就在心裡上估摸著：不通知任何親戚、朋友、族裡的人說他家裡死了人的消息。若是通知親戚、朋友、族裡的人，就意味著午餐那頓該請這些人「咪哂」一頓的，他恩賜賠本的生意當然不會做的。
想到這兒的他就在家裡搜索一領多年不用的破草蓆，把銀鳳的屍體包裹在裡面上，一個人草草地背到這亂葬崗上入土為安，也算對得起銀鳳、與他夫妻一場的情誼吧！
再說「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