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39（十九）好事多磨（1） 文 / 鄭因

    他已來不及追究，也沒時間可追究。舒榒駑襻況日色已晚，山路又崎嶇不平的。稍若不慎，跌落崖谷底也會粉身碎骨，了無生還的。

    所謂的亂葬崗，也就是說，那兒葬著許多的孤魂野鬼。

    因種種原因而死了的，又沒有親屬認屍體的情況下，也有那些怨假錯案的、被拋屍滅跡的等等這些，都集中葬到哪處去。

    特別一到晚上，那裡就會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有的找不到替死鬼，就出來擾亂人類的……。

    不是他不怕，而是覺得有母親的靈魂就在的身邊，他會受到保護的。總之只要他到亂葬崗上覺得他母親的氣息就時刻圍繞在他的身邊。

    世上只有他的娘親最疼痛他。

    想到這兒的他，心隱隱作痛的，母親為他做了許多許多的，包括不顧及自己的生命安危，而他這為人子弟的做些什麼姍？

    他所做所為的一切只能讓母親擔驚受怕的。猿

    現在他能做的，只是為母親守靈。

    ……

    「爹地，這麼晚了還沒睡哦？」

    「這話我正想問你們呢？」

    李文奎不知什麼時候已坐在廳子裡？見他兄妹從外面回來，就陰下臉說，「這麼晚了到哪兒去？妗」

    老實交代。

    「哦！」

    李三娘輕描淡寫地說，「是這樣的，我奉二哥之命到門外看望福雞過敏症的劉皓，卻沒能追回他，於是乎，就……」

    總之說，她還在為追不回劉皓這事上自責不已的。

    「別再說。」

    李文奎一下就知怎麼回事了，就陰止三娘說。「你三妹不懂事還罷了！有你這麼當哥的嗎？」

    他覺得罪魁禍首還是他那病殃殃的二兒子李洪信的。

    真的可腦可恨，這三更半夜黑燈瞎火的，讓他妹去關心一個不相間的男子，若讓外人知道了豈不是笑掉大牙？

    還能在上面上做文章？

    說他李文奎沒教養他們。

    不是說：養不教，父之過嗎？

    「都給老子我老老實實地回自己的房間，以後不許到外面去。」

    他們還不曾見到父親生那麼大的氣，很明顯這次真的惹惱了父親。

    他這是給他們下禁足令。

    三娘急了說，「爹地，不好呀！那個劉皓我知他到哪兒去，我想明天再找他呢！」

    「地瓜！把她帶進房子，把門鎖了。」

    李文奎一聽三小女這麼說，更氣得氣嘟嘟地說。

    他就這麼個女兒本來想以男子一樣養著的，也像男子一樣供她讀書，誰知卻給她把書讀野了的，連女子的「三從四德」最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是。」

    「好。」

    他又指著二兒子洪信說，「你是自己進入房子裡，還是……。」

    李文奎的話還沒說完，洪信說搶著說，「我進，我進。」接著就乖乖地進入自己的房間裡。

    不過，父親對他禁不禁足都一個樣的，平時他這個二公子爺倒像個大家閨女一樣足不出門的。

    這樣，卻害慘了三娘。

    「地瓜，咱們商量一下，別把那鎖頭鎖死——好嗎？」

    「嗯！嗯！」

    「只要你聽我的，本小姐我一定不忘你的好處的。」

    「嗡！嗡！」

    享然，地瓜不知如何回答她，居然用模稜兩可的話語搪塞了事的，然後腳底摸油馬上溜。

    與其說得到三娘的許諾，還不如說，他看中的是能端定的那個飯碗，那還是三娘的父親李文奎賜給的那個飯碗，與那個飯碗相比的什麼都享得不太重要的。

    三娘拚命地拍著門叫著，「快開門，快開門，放我出去。」

    還是無效的，周圍陷入一片死寂的靜止中。

    她不得不放棄徒勞的掙扎、倒在門後靜靜地睡去了。

    她做了個夢，夢境中的她與那個的放不開的他還是有關聯呢！他倆猶如二隻燕雀雙宿雙飛的，一會兒飛上天堂上，一會兒躍下崖谷，她緊張地叫喊著，接著，就聽到拍門的聲音，原來，棉花嬸端著飯碗進來。

    「三小姐，快醒醒。」

    她打了個噴嚏說，「啊！是棉花嬸，你要幹什麼？」

    一定是當他父母的探子來的吧？

    「三小姐，吃飯啦！」

    棉花嬸把糕點放到桌子上，馬上過來扶她說，「三小姐，昨晚一定沒睡到床鋪上吧？這樣很容易生病的。」

    她生病關她屁事？「我不餓。」

    「三小姐，這是你平時最愛吃的糕點，為這糕點，老奴昨夜可熬了一晚不曾合過眼。」

    活該。

    「本小姐我有說過要吃糕點的嗎？」

    真是多此一舉。

    「沒有。」

    「這就是了，本小姐不曾說過要吃糕點的，你還來打什麼叉，端回過自個兒吃好了，以後不許藉著本小姐我的名義……。」

    她的話還沒說完，棉花嬸就搶著說，「三小姐是沒說過，那——可是老夫人吩咐老奴做的。」

    「啊！」

    一提起她的母親，她的眼淚不爭氣地往外溢，母親一貫都把她拿在掌心裡疼著愛著的，甚至比她的二個哥哥有過而無不及的。

    本來父母親的感情甚篤的，可為了她的事，經常與父親翻臉譜的，父親還經常把氣撒到她身上，指責她說她慈母多敗兒的。薔

    「那——就放下。」

    父親的話可以不聽，可母親的命卻不可違背的。

    「三小姐，你一定要吃哦！」

    「別囉嗦！」

    棉花嬸今天好像很有說話欲的。